他说:“我们有最安全的运输线,在运输期间也会照顾到商品的各个方面。”
“之前也并非没有运送过类似的商品,您可以完全当放心。”
酒保做出保证:“如果商品在运送过程中出现任何损坏,我们愿意承担所造成的所有损失。”
降谷零眨了下眼。愿意承担所有的损失……还真是底气十足的保证啊。
不过这样也侧面说明他们对自己的运输线有多信任,笃定它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降谷零心里再次被沉重侵袭,面上挂着一脸和善友好的微笑:“那实在是太可靠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愿意相信你们。”
“声名远扬的K先生也不会让人失望才对。”
酒保干笑着不知道怎么应答。
确认完商品,又再一次确认完收货点,交付另外三百万的定金后四人驾车回到市区,剩下六百万的尾款需要等验收无误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时间还早,两位要不要到店里玩一玩?”
两辆汽车停在酒吧后门,下车后,酒保面带善意地向两人发出邀请。
交易又进一步,剩下只有等货物交付后这桩生意就算成了。这两人虽然脾气不太好,但钱给的十分大方果断,而且只要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也不会搞什么幺蛾子出来,所以即使之前被枪指着脑袋,酒保这会儿也表现的犹如无事发生,拿出了对金主的十二分善意和包容。
降谷零看了眼身旁表情有些不耐烦的小少爷,对着酒保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
被委婉的拒绝了,酒保也不介意,应该说算是在意料之中。毕竟那位从头到尾话都很少的小少爷脸上就差’没把离我远点,蠢货‘这几个大字写上,随时都透着一种像看到了脏东西一样的傲慢。
回到酒店,降谷零立刻向小林警官汇报了情况。公安那边这段时间一直在监视团伙每个人的动向,顺着几人的行动开始剥丝抽茧地调查团伙背后的联络网和运输渠道。
在隐秘的角落里,国家机器转了起来。
从对方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运输时间大概是从明天下午开始,因此,降谷零在交涉中故意说出他们大概后天才会回国,明天还会在这边多待一天,逛逛东京的城市风貌。
毕竟也不可能真的坐上飞机出国。
等‘商品’送出,运输线开始运作,已经抓到老鼠尾巴的公安就可以顺藤摸瓜,一举剿灭整个运输线,到那个时候K他们也抽不出人手继续盯梢这边,到时候再借着回国的名义离开,顺利消失在团伙的视线里,他们的任务就算彻底告一段落。
潜伏在团伙身边的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也一样。只不过他们现在还不能下来,已经取得部分团伙成员信任的两人正在为协助公安破获团伙情报网而努力,看看能不能找出团伙背后那个组织起运输线的庞大势力的相关情报。
第二天一早,金发保镖先生带着不情不愿的小少爷出门,像一对普通游客似地浏览起了东京知名特产。
晴空塔。
拍了照片,观赏完之后又一起品尝了附近的特色美食,一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才回到酒店。
两人回了房间没多久,保镖先生又被任性的小少爷踢出房间,连前台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问:“又被大少爷赶出来买东西了?”
降谷零抓着头发笑得有点尴尬。
“我们明天要回国了,小少爷想给家里人带点礼物回去。”
要带礼物不会自己选吗?就知道欺负身边的下人,可恶的有钱人。
两人住在这家酒店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了,对外的工作都是降谷零在做。
一开始虽然觉得这两个外国人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是被问了几次路的前台工作人员这几天看着面前这位可怜的保镖先生被任性暴躁脾气差的小少爷折腾的够呛,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心底的同情。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人,脾气可真够差的。
工作人员心里嘀咕,一边问他:“那你这次想问什么?”
降谷零对他感激的笑了笑,说:“你知道什么比较适合送长辈的东京特产吗?”
工作人员认真想了想,给他指了几个地方,又从前台拿了一份旅行手册,贴心地把路线标出来。
在人多眼杂的酒店大厅前台做足了功夫后,降谷零拿着工作人员送的手册离开了酒店大门。
下午是整个行动的关键,小林警官邀请他到指挥现场近距离感受行动氛围和了解实际流程。
这几天基本都是这样,降谷零也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对公安系统的运作也稍微了解了一点。
也让降谷零对以后的工作有了一定的信心。
他们这次的任务差不多已经结束,剩下的就只需要等公安收网就行。
不只是降谷零,连上野秋实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下次说什么也不要答应这么麻烦的事情了。
独自躺在酒店沙发上午休的上野秋实心里嘟囔,并决定等任务结束回到家一定要跟老爸好好抱怨。
不知道另外两个人的任务怎么样了。
上野秋实眯着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在想另外两位同样加入任务里面的同期,希望他们进展顺利,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还有笨蛋卷毛和班长,能一直待在学校里,真叫人羡慕。
想着想着,他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瞪瞪的上野秋实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揉着眼睛慢吞吞地爬起来,看向房间门口,抬手打了个哈欠,顺便看了下腕表。
下午两点零七分。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忘带房卡了吗?
他揉着头发挪动脚步慢吞吞地走到房间门口,拧着门把手,将房间门开了一点缝隙。
不过门口站着的却不是他以为的忘带房卡的同期,而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上野秋实眉头轻皱,身体抵在房门后面,上下打量了一番门口的人。
对方身上穿着的制服有点眼熟,酒吧的工作人员?
他站在房门后,脸色不太好看地望着门口的人。那人看他不耐烦地像是要发火了一样,这几天已经体会到这位小少爷脾气到底有多臭的酒保连忙说明来意。
“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
“您之前在我们店订购的商品出了一点意外,虽然临时找了替代品,但是因为不太确定您是否会满意,所以老板让我过来请您过去验一下东西。”
商品出了意外……?
上野秋实抿了下唇。他们在酒吧订购的所谓‘商品’,是人。
人能出现什么意外?还是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内。
酒保以为他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又跑一趟上次的地方,连忙说:“您放心,商品直接送到了店里,不会浪费您太多时间。”
“为什么会出现意外?”他用比较蹩脚的日语发问。
像是有些意外他也会说日语似的,酒保脸上露出一点惊讶,但是看到对方已经黑沉下去的脸色,他连忙收敛自己的那点惊讶,十分卑微地地弯腰鞠躬赔礼道歉。
“实在是不好意思客人,都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
“给您带来不便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
上野秋实拧了下眉,看着已经有了点怒气。
“我的保镖还没回来,要等他。”
听出他的拒绝,酒保连忙解释:“是这样的先生,我们原本是预订今天下午六点就把商品送出去,但是因为临时出了这样的事,在没有得到你们的确认之前我们也不敢私自更换商品,离出发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如果您对更换的商品不满意,我们还有时间去重新准备,但如果时间再晚一点,出发时间就需要推到明天六点了,已经订好的行程安排实在没办法更改,希望您能体谅一下。”
“我保证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虽然他这么说,但上野秋实不是很想去。只是之前都大张旗鼓的提出验货,现在临时被更换了不去检查似乎也说不过去,很有可能还会被怀疑。
临门一脚,上野秋实并不想让这次的行动和他们这几天付出的努力功亏一篑。
时间推迟,那更不可能了。公安那边都已经做好今天晚上收网的准备,现在这个时间人员行动估计都差不多部署完在做最后的准备了。
验货的地点就在酒吧,离这里十多分钟的路程,花不了多少时间。他们的身份没有暴露,对方不至于在即将交易的档口编谎话来惹耐心很不好脾气还很暴躁的小少爷发怒,还是在自己的驻点。
酒吧附近有公安的人在盯梢,如果有什么意外或者危险他脑子里也会出现预警。
上野秋实思来想去,用英语骂了句脏话,做出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样子对门口的人说了句:“等着。”
然后啪一下将房门关上。
他回到房间给自己换了身出行的衣服,一边用行动电话给同期打了个电话过去,只不过等了一会儿没人接听,外面的人还在等,他也不能一直待在房间里。
没办法,上野秋实只好用电话给同期发了个消息过去,又用座机旁边的便签纸写下大概情况,将便签放在电话下面。
随后便臭着一张脸打开房门。
“I hope you'd better not waste too much of my time.(我希望你最好不会浪费我太多时间。)”
小少爷面色冰冷如同看草芥一般瞥了眼门外的酒吧工作人员。
“是,我向您保证。”酒保满脸讨好的笑。看起来十分害怕他一言不合就把身后的枪取出来放在自己脑门上。
上野秋实跟着酒保一起来到酒吧。因为还是白天,酒吧没有开始营业,前面的大门都是关着的,里面几乎没人。
酒保带着他从后门进去,嘴里一边说着:“因为这边白天没人我们才敢把商品带过来,总不能让您因为我们造成的工作失误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上野秋实没管他,从进来开始他的警戒心就提了起来,注意力高度集中,随时做好出现任何意外的应对准备。
他看了眼走在自己侧前方引路的工作人员,视线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周围,静心聆听,确实没有听到除他们以外的脚步声和动静。
夜晚喧闹的如同百鬼夜行般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酒吧现在就仿佛完全变成了别的地方,寂静冷清,连皮鞋落地的回响声似乎都能传去老远。
酒保带着他来到临近后台的一间员工休息室外面。门口还挂着休息室的牌子。
他停下脚步后对着身后的客人笑了笑,然后敲了敲门。
“是我,我带客人过来验货了。”
没过多久,休息室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房间里的人谨慎地扫了外面一眼,确定没问题才后退,拉开房门。
上野秋实简单的扫了一眼,房间里面就他一个人,后方靠近休息沙发的地面上摆放着一个和昨天验货时看到的一模一样的黑色大行李箱。
休息室只是用来让员工们简单休息和吃饭的地方,面积很小,所以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也排除了藏人的可能性,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先生。”酒保叫他,一边朝着里面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去里面验货吧,我在门口等您。”
他似乎也知道对方对自己的不信任,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并没有提出要一起进去。
他不进去,房间里就开门的男人一个,哪怕箱子里是装着准备暗算的敌人,一对二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上野秋实摸了下自己腰上的枪,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上野秋实走进去后,并没有靠近那个箱子,而是对房间里另外的男人示意,让他过去把箱子打开。
两人背对着房间门口,酒保轻轻将门合上,咔哒一声,房门关上了。
房门上锁的声音并没有逃过上野秋实的耳朵,他几乎瞬间停下,条件反射地摸上身后的枪。
然而背对着他的男人并没有任何反应,蹲下身按照他刚才说的拉开行李箱的拉链。
上野秋实眸色顿了顿,脚步向后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只是忽然噗的一声,房间的四个角喷出颜色奇怪的雾状气体,上野秋实下意识的屏息,但来不及了。
“噗通。”房间里另外一个人失去意识栽倒在地上。
上野秋实手里的枪掉在地上,脑袋开始变得昏沉,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他按着头踉跄退后,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虽然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但他还是吸到了一点气体。
失算了。
上野秋实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布置这样的陷阱,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同伴做诱饵。
他强撑着意志从口袋里掏出行动电话,模糊的视线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只能凭借本能,用颤抖无力的手按下紧急联络人的按钮。
下一秒,他再也扛不住药效闭上了眼睛,手臂无力垂落在身侧,手中的行动电话也掉在了地上。
几分钟后,房间的门被人打开,屋子里肉眼可见的气体散了出去,但外面的人显然早有准备。
他们带着防毒面具。
进来的一共三个人,他们走到上野秋实身边,走在前方站在两人中间的那个人蹲下,带着手套的手扯着上野秋实的头发,将头抬起来,另一只手撑开对方的眼皮。
确认人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他松开手,示意身后的人动手。
后面的两人一个走到旁边,越过地上倒着的另一个男人,单手将地上开到一半的行李箱拿过来,放在地上。
拉链彻底拉开,里面空无一物。
“老大,六子怎么办?”他一边将行李箱翻开铺平在地上,和同伴一起将昏迷的银发青年放进去,一边问为首的男人。
穿着一身酒吧工作人员制服的男人脑袋动了下,似乎正看向不远处昏迷的人。
“扛到隔壁的房间给他换上制服就不用管了。”
“行吧。”
“外面检查完了吗?”
“检查完了。”
简单的说完同伴的处理方式,两人合力将行李箱运到后门停着的一辆灰扑扑的面包车上。
三人上了车,引擎声响起,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脱下了自己头上的防毒面具,露出酒保那张温和的脸。
“老大,我们把小少爷绑了,阿大他们那边怎么办?他那个保镖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坐在后排同样摘下防毒面具的人扒着驾驶座的椅子,带着忧心和恐慌的问。
“要是被美国□□盯上我们就惨了,这个驻地也不能用了,而且要是被其他组织知道我们对客人下手,这……”
酒保向后瞥了一眼。
“找机会解决掉不就行了,死人又不会开口说话。”
问话的小弟嗫嚅着唇瓣看起来有些畏缩,不知道怎么接话。
驾驶座上的男人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沉默地将车开向公路。
酒保收回视线,手肘搭在窗沿上笑眯眯地看着车窗玻璃外的风景。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稀少的变异白人种,那双红色的眼睛真是……太有意思了。
送回实验室那边,那些家伙应该会很高兴才对。
要是实验获得进展,不知道上面会奖励什么。
酒保摸着自己的嘴唇,眼底流露出几分贪婪和渴望。
一千万美金的交易毁了虽然很可惜,但比起组织有的东西,那些根本不值一提。
“要是能顺利拿到代号就好了……”
他近乎呢喃的低声自语,声音被窗外传来的风声掩盖,车上的另外两人并没有听到。
显得老旧不起眼的面包车逐渐驶离市区,向着人烟稀少的郊外高速一路前行。
【卧……卧槽???树懒被绑了???】
【放开我老婆!!你们这群人渣要带我老婆去哪!!!]
【人已经看晕了,所以那个酒保才是这伙人贩子的老大?那个K又是谁?他的手下吗?他们为什么要对树懒下手啊卧槽?】
【结尾那段信息量有点大啊,什么实验室啊组织啊代号什么的,这个酒保……该不会是酒厂的人吧……】
【所以树懒是被抓去酒厂当实验体了?卧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狗官方不会放过我的(精神恍惚)】
【我之前还在想这都快毕业了,秋还没下线,以后说不定能在主线里看到,结果更新直接给我一刀,这他妈要是真被组织抓回去当实验体,百分百完蛋啊!狗官方你特么又不做人!!】
【零零零零零!!救命救命快救树懒命啊卧槽!!】
【……我想过可能会刀,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刀,这特么马上要毕业了你把人给我搞没了,你让他毕业啊!你让他去乡下当警察啊!我我我呜哇啊啊啊啊把我老婆还给我!!】
【果然,警校组只有更虐没有最虐,我直接一整个哭死。】
【零快回来啊啊啊啊被偷家了啊啊啊啊啊!】
【研二他们要是知道树懒失踪了……这特么……】
【别刀了别刀了孩子要被刀死了呜呜呜呜呜】
【怪不得主线警校组5-4=0,因为秋压根没能毕业!草啊!!!】
十月二十三日,公安经过布网伏击准备成功截获了在国内向国外运输贩卖人口及器官生意的恶性犯罪团伙,掌握了团伙用于输送人口的运输线,并成功捣毁。
十月二十七日,经过追踪狙击,公安成功截获团伙联络网,获取到大量受害人情报,在警视厅的帮助下开展解救工作。
十月三十日,警察学校初任科鬼冢班学生迎来毕业典礼,应到32人,实到31人,1人未到,警徽暂时保留。
第65章
在某处不为人知的实验基地内,雪白的墙体和走廊被白炽光照得明亮,身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在走廊上面走动,每个人似乎都行色匆匆表情严肃,听不见一点交谈声,压抑而又沉静。
“……新药的开发已经在实验中了,我们这次吸取了上一次实验中的教训,准备将药剂含量……”
基地的负责人正在对从上面下来巡查实验进度的干部汇报进度,又补充了些希望能得到支援和许可的部分。
“我知道了。”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穿着连体紧身衣,看着像是性感的摩登女郎或是骑行赛车手一般飒爽酷帅的美艳女性,五官看起来却似乎有些平淡,属于在人群中就会找不到的类型,毫无记忆点。
但若是配上那副曼妙的身材和对方说话的方式及语气神态,那张平凡的脸似乎也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性感魅力。
组织对药物的开发一向重视,对于实验基地的保密性和隐蔽性也相当看重,就算在组织内部,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
基地是座死牢,进来的人不管是实验人员还是其他人,想要离开的难度几乎等同于登天。
这里没有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渠道和离开的方式,能与组织上层联系的只有基地负责人和实验负责人,而这两种类型都是对组织忠心耿耿,没有任何背叛的可能性。
三个月一次的进度汇报,以及一年一次的干部巡查。是基地为数不多与外界产生交集的时间。
“前几天下面送来了一批实验体,在新药开发中应该能派上用场,这次送来的实验体里面有比较特殊的个体,或许能带来惊喜也说不定。”
基地负责人带着组织干部在走廊上巡查,一边汇报最近的情况。
“比较特殊的个体?”听到他的话,干部饶有兴致的重复了一遍。看她似乎有点兴趣,负责人连忙讨好的补上说明。
“是一个美国人,大概是混血,不知道是基因变异还是什么情况,红色的眼睛,头发颜色也有点不太正常,偏银灰色,在灯照下又带着一点蓝调,一开始还以为是染的头发,取了发囊做检查才发现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不知道是毛囊组织还是染色体的原因,做了详细的身体检查和基因样本的取样和抽血,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一早就能出结果。”
“红色的眼睛……”干部低声重复了一遍,脚步停下,对着负责人说:“带我去看看。”
她脸上露出一点兴味的表情说:“我还没怎么见过红眼睛的美国人。”
“啊……”侃侃而谈的负责人脸色僵了僵,显得有些尴尬和犹豫不决。
“怎么?”干部挑了挑眉,问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说你藏了什么秘密不能让组织知道?”
“不不不。”负责人听她这么一说连忙摆手,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慌乱解释道:“您千万别误会,我对组织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藏着什么不能让组织知道的秘密。”
他擦着冷汗讪笑道:“就是这个实验体刚送来没多久,身份是美国那边的黑二代,脾气有点暴躁,加上身手反应能力各方面的都不错,因为是比较稀少的实验体,又不好对他用什么强制手段,这段时间把基地里的管理人员折腾的够呛,好不容易才老实一点,还没有彻底驯服,我怕您过去受到冲撞。”
“呵。”
女干部轻轻笑了下,摸着嘴唇语调微微上挑,带着几丝明显的笑意:“你这么说我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带我过去吧。”她懒懒地扫了眼负责人,嘴角微勾,语调缱绻:“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是是。”负责人心里一颤,连忙弯腰鞠躬:“我这就带您过去。”
关押实验体的地方在其他的区域,需要乘坐电梯,再走上一截长长的走廊,一路上的关卡都是用负责人的工作卡以及指纹或瞳纹解锁,可以说相当繁琐和麻烦。
但安全性毋庸置疑。
到了最后的入口,负责人打开大门后正想和干部介绍几句,前方的通道里就传来一阵嘈杂和刺耳的声音。
基地负责人的脸再次变得有些僵硬。
女干部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嘴角噙着的笑意加深,越过脸色稍显难看的负责人,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走去。
在越过一个转角后,前方发生的事情清楚的引入眼帘。
几个穿着基地工作制服的人被撂倒在地,捂着身体受伤的部位发出呻吟,门口还碎了一地像是采集工具似的东西。
穿着一身白色病号服的青年倚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头发犹如失去活力般凌乱的搭在额前。他看起来似乎不太好,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还冒着汗水。嘴唇也有些干裂,呼吸略显急促。
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却还强撑着,用身后的墙体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做出防备的姿态和架势。凌乱的碎发下,一双殷红如血的眼睛犹如冰冷渗人的怪物,唇瓣抿紧,带着杀意和厌恶死死盯着地上的工作人员。
像一只亮出自己爪子的野生猫科动物,但凡有人敢继续靠近就会被锋利的爪子撕成碎片。
女干部的视线从地上扫过,又在青年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从他显得狼狈虚弱的姿态,到那头醒目的短发及眼睛,最后落在对方脖子上扣着的黑色项圈上写着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