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泄了气，睁眼盯着上铺的床微微出神，耳朵仔细听着下铺的动静。
听到关珏收了零食袋子放回背包，又把背包袋子系好，听到关珏整理床铺……郁离突然觉得心安，渐渐把之前感觉到的异样忘却。
不知过了多久，郁离听到关珏又有了动静，“小竹，你上面还有地方吗？”
“有啊，怎么了？”郁离侧了个身看到关珏站在过道里，有些疑惑。
关珏笑了下，“我想把吃的放上面，你无聊的时候方便拿出来吃。”
郁离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好啊，这样我就不用再下去了。”说着弓着身子坐了起来，给关珏让地方。
关珏单手拎着包把它中铺放到窗户那侧的角落，微微抬眸看着郁离，“没事了，躺下吧，我看看你能不能伸开腿。”
卧铺床很窄，放了个包在上面更显局促，郁离脑袋靠着包躺下，试了试，给出肯定答案，“还行，不挤，等我吃一些就宽敞了。”
关珏勾唇，摸了摸郁离的头发，“那就好。”
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来了，郁离抿了抿唇，慢慢闭上眼，装作一副想睡觉的模样。
关珏眼里笑意更深了，没再说什么，默默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看了会中铺的床板，关珏心情颇好，侧身朝里闭眼睡觉。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火车上的旅客纷纷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食物开始吃饭。
有的带着自家做的大饼或馒头和咸菜，就着火车上的热水吃。
还有人用搪瓷缸泡了方便面，有的还放根火腿肠或者一包榨菜，也吃得喷香。
一时间车厢里弥漫着浓浓的食物香味。
这时列车员推着餐车进了卧铺车厢，嘴里吆喝着，“盒饭，热乎的盒饭。”
关珏对面的中年夫妻买了两份，打开慢慢吃着。
关珏早就醒了，但郁离没醒，他在等。好在也没用他等多久，郁离闻到饭菜香味饿醒了，揉了揉眼睛，下了床，“哥，我们也吃饭吧。”
“好。”关珏起身打开放在中铺的掏出两个铝饭盒出来放到桌上，又拿出两个大搪瓷杯去热水房接了热水回来，把饭盒放到水杯上热饭，看郁离还迷糊着，就说：“去上个厕所，洗把脸吧。”
郁离点头，听话地去了。
等郁离回来，饭菜也热好了，关珏把饭盒拿下来，打开和筷子一起递给郁离，“吃吧，吃了这顿，晚上就要吃泡面了。”
八月份的天还是热的，火车上虽然开着窗，又有风扇，但还是热的，饭菜不耐放，关珏只做了两份，只能吃一顿，之后就吃不到了。
郁离也有些遗憾，但还是说：“没关系，方便面也好吃的。”再不济，还有关珏做的果干，蔬菜干，蘑菇干，肉干和鱼干，还有泡椒手剥笋和麻辣田螺……
总之他们背的两个大包，除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剩下的都是吃的，除了感关珏准备的，还有村里人给的，各种咸蛋煮蛋和干粮，总归是饿不着的。
关珏也想到了这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郁离接过了洗饭盒的任务。
关珏拿纸擦桌子，察觉到对面传来的目光，抬眼望过去，对上中年夫妻的笑脸，“你们的饭菜可真香都是你做的？厨艺可真好。”
“嗯。”关珏点头算是回应，见他们买的盒饭没动多少，应是不太合口味，顿了顿，转头从包里掏出个小塑料袋，拿出两包辣酱放到桌上。
在中年夫妻疑惑的目光中，关珏说：“我自己做的辣酱。”说完就坐了回去，拿了份报纸边看边等郁离回来。
第149章 年代文里的早死反派
火车上的水池很小, 铝制饭盒又太大，洗起来很别扭，郁离花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才洗好了一个。
在洗第二个饭盒的时候, 火车开始换轨, 郁离猝不及防之下没来得及抓住扶手，身形随之晃动, 手一滑, 饭盒从手里滑了出去, 掉在地上，甩了一摊水。
郁离站稳身子的第一时间就弯腰把饭盒捡起来，看着地上的水渍眉头微皱, 担心有人不注意滑倒，郁离准备去找拖把。
刚要转身, 另一节车厢的门突然被人撞开, 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和凌乱快速的脚步声那人飞快跑了过来，郁离刚想开口提醒他地上的水，那人就踩到了水渍，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啊！”男人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想从地上爬起来, 但已经晚了。
后头的追兵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跑了过来, 一个俯冲眼看着脚就踩到水了。
郁离连忙出声, “小……”心字还没说出口, 只听砰的一声, 后来的人也摔倒了, 直直砸在先头的那人身上。
下巴撞击地面的声音，听着都痛, 郁离犹豫着开口，语气担忧又充满歉意，“抱歉，那个……你们没事吧？”
青年反应迅速，顺势换了个姿势膝盖抵在下头那人的背部，反拧着对方的胳膊一同压住，“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干什么不好，非要偷东西？”
下头那人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疼得直哼哼。
青年撇撇嘴，把手伸到对方衣兜里捞了一把，拿出一个拇指大的蓝色小包裹，看样子是用手绢包着什么东西，听青年的话，郁离不难猜出，里头包着的应该是钱。
郁离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单独问青年，“你还好吧？”
顾明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抬头看向郁离，少年面容清俊，皮肤白皙，看人的时候眼神很温和，像是一只丛林间懵懂的小鹿，这瞬间顾明感觉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心跳加快，有些痴了。
郁离以为他摔坏了脑子，更担心了，“抱歉，是我不小心把水弄到地上了，需要我扶你起来吗？”说着郁离已经把手伸了出去。
顾明看着眼前白皙修长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局促地挠了挠头，“我没事，你不用道歉，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弄的水，我也抓不住这个小偷。”
郁离眨了眨眼睛，收回了手，“哦，你没事就好。”而后郁离低头看着地上的小偷，“他看起来摔得不轻，真没事吗？”
顾明看都没看又踹了小偷一脚，听到痛呼声，他冲郁离抬了抬下巴，“没事，活着呢。”
郁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一个字，绝。
少年脸上的惊讶太过明显，顾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俊脸都红了，“那个我的意思是说，你也不是故意的，还阴差阳错做了好事，不用担心。”
“哦。”郁离点点头，转身进了洗手间继续洗饭盒。
顾明立马追到洗手间门口，“你在洗饭盒啊？”
问完，他也意识到问了句废话。
郁离垂眸洗饭盒洗得很认真，闻言“嗯”了声，就没了下文。
一个明显不想交谈的态度。
要是往常有人不搭理顾明，他也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跟郁离多说说话，也不顾尴尬，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我叫顾明，是一名预备警察，正要去北京报道，你呢，要去哪啊？”
郁离抿了抿唇，好半晌才回了个，“北京。”
顾明眼睛一亮，看着郁离的眼神更火热了，“那可太好了，我们真有缘分，你也是一个人吗？我们可以搭个伴。”
郁离第一次见这么自来熟的人，耳边太聒噪，忍不住皱了皱眉，快速洗好饭盒，甩了甩水，就往外走。
顾明看着越靠越近的少年，心跳如鼓，反应慢了半拍才让开位置，让郁离出去。
这还没完，郁离往卧铺的位置走，顾明也跟着，嘴里还在叭叭叭，“你怎么不说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去北京做什么？是去上学吗？”
郁离被烦到直接停下了脚步，回手直着洗手间门口，“那个人要跑了。”
顾明这才想起来正事，一拍脑袋跑走了，还留下一句，“等我处理好了，再来找你！”
郁离深吸口气，心说，你可别来了，太吵，这么想着一转身，就看到站在过道正看着他的关珏，“哥，你怎么来了？”
关珏等了郁离十分钟，都没见人回来，有些担心过来瞅瞅，没想到，会看到郁离和别的男人聊天的场景，还贴的那么近。
关珏眯了眯眼睛，“他是谁？”
郁离反应过来，连忙回道：“他叫顾明，一个预备警察，刚才抓了个小偷。”
关珏面沉如水，脸色很冷，“你们聊得挺好啊？连他是做什么的都知道了。”
郁离听出关珏语气里的危险，察觉到不对，急急解释，“没有没有，是他一直跟我说话，我没怎么理他，他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挺遗憾的？”
“呵。”关珏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郁离意识到关珏生气了，小跑着追上，“哥，你别生气，刚才把不小心把水弄到地上，顾明和那个小偷都滑倒了，我只是道了歉，问了两句，没别的了，真的。”
关珏脚步不停，“嗯，我知道了。”然而他心思已经飘走了。
顾明，书里的主角攻，郁离的官配，而且看刚才的情景，明显是顾明对郁离一见钟情，关珏对此十分不爽。
关珏厌恶自己珍藏许久的宝藏被别人惦记的滋味。
这个顾明，必须“除掉”。
他不会让别人占了郁离身边的位置，更不会给郁离喜欢上别人的机会。
有些事情，该摊牌了。
回到卧铺，关珏面色恢复，郁离把饭盒收起来，
小心翼翼觑着关珏的表情，想看看他是不是还再生气。
关珏没理他，起身走了出去，“我去喂004。”
关珏和郁离到底还是把004带上了，提前来火车站也是为了给它办手续，不然它根本上不了车。
好在一切顺利，只是004只能待在专门托运的车厢里，需要主人每餐去喂食水，打扫卫生。
这些活本来是郁离主动承担的，可关珏不放心他去，万一再发生点什么事，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发疯。
为了不吓到郁离，关珏只好亲自去了。
郁离也想跟着，但想到他们的包还在这里，便没动，“好，哥，你早点回来。”
小偷的存在让郁离意识到火车上不是绝对的安全，因此多叮嘱了一句。
“嗯，知道了。”关珏回话的时候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
关珏快速穿梭在车厢内，经过五六节车厢，终于见到了正和铁路警察说话的顾明。
“不用谢我，人不是我一个人抓的，还有个人帮了忙的，要不是他，估计小偷就跑了。”顾明说的那个人明显是郁离，而且说起郁离的时候，他的眼睛越发明亮。
“啧。”关珏忍不住啧了一声，快速路过，“不小心”撞了顾明一下，对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关珏面无表情地路过，“抱歉，借过。”嘴上说着抱歉，却一丝歉意也无，顾明脾气火爆，有些不乐意，“以后走路看着点人啊。”
关珏没再理他，只留下哥冷漠的背影，顾明有些气结，但旁白你还有铁路警察在，也就没发作，强撑着应付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人看到他热情地打招呼，“谢谢你啊，小同志，要不是你，我的钱就找不回来了。”
顾明笑笑，“别客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家都帮忙了。”
说起这个，顾明眼前晃过一道人影，一下站起身来，匆匆往卧铺车厢走。
郁离正琢磨着关珏为什么生气呢，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原来你在这啊？”
郁离一抬头就看到顾明露八颗牙齿的笑脸，突然有些头疼。
关珏喂了004，简单收拾了下就回返，郁离担心他，他不放心郁离。
顾明还在车上，也不知会闹什么幺蛾子。
关珏紧赶慢赶，回来一看，直接气笑了，他担心的郁离正和顾明坐在他的床铺上聊得正欢。
这在关珏眼里，跟爱人和别的男人在自己床上滚床单没什么分别了。
绿帽子还分深绿还是浅绿吗？
关珏哪还能忍，直接和顾明对线，“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哥，你回来啦。”
“是你？”
郁离和顾明的声音同时响起，这该死的默契，让关珏脸色更冷，“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郁离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没……没什么，哥，004怎么样了？”
关珏哼笑，“它好得很，但是，我不太好。”
“啊？”郁离愣了下，“哥，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关珏抓起郁离的手放在心脏处，“这里难受，你能治吗？”
两人这异于常人的亲密举动让顾明心头一跳，男人对情敌有无言的直觉，突然开口，“你没事吧？难道是之前撞我的那下，撞坏了哪吗？”
郁离本就担心，听到顾明的话更担心了，双手在关珏前胸摸着检查，“哥，你哪疼，我看看。”
胸口作乱的手让关珏呼吸变粗，身体起了反应，闷哼一声，顺势倒在郁离身上，下巴轻轻房子啊对方肩头，“没事，让我缓一会就好了。”
“哦，好。”郁离真就乖乖地让关珏靠着，一动不动。
顾明脑内的雷达响了又响，心也沉到了谷底，看关珏的眼神充满敌意，仗着郁离背对着他看不见，肆无忌惮的挑衅，“你们是亲兄弟吗，长得一点也不像啊，性格也天差地别。”
关珏冷眼看着顾明，“你是谁？我们的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第150章 年代文里的早死反派
关珏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郁离也皱起眉头，应和道：“对啊，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
关珏的话没给顾明多大的意外, 顾明甚至还有些想笑他幼稚。
可郁离的话直接给了顾明重创, 他在他眼里是哥奇怪的人？
顾明没由来的有些委屈，他只是对郁离有好感, 想多了解他一些而已, 怎么就奇怪了？
关珏清楚地看着顾明的表情, 心中冷笑，这就受不了了？
这边三人诡谲的气氛，引得周围人的侧目, 视线频频扫过，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但始终没人上去凑热闹。
顾明脸上如火烧, 想转身就走，但对上关珏的戏谑目光，他的脚一步也挪不动，仿佛要是此刻走了, 就输了。
关珏看了眼顾明变了又变的脸色, 心情好了些许，勾了勾唇, 懒洋洋地从郁离身上起来, 低声说：“我感觉好多了。”
郁离终于放了心, 却没挪开视线, 一直盯着关珏这样就可以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是否舒服。
关珏轻轻笑了下, 拉着郁离坐下了，郁离在内, 他在外，两人低声交谈着，氛围和谐到谁也插不进去。
显得站在隔间中央的顾明格格不入，顾明承受不了被人这样忽视，胸膛起伏几下，低低说了句，“我走了。”
但没人理他，顾明脸色又白又红，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转身落荒而逃。
关珏勾了勾唇，“呵。”
笑完问郁离，“困不困？要不要上去睡一会？”
郁离见关珏脸色如常，应该彻底不难受了，点点头，“好，那我上去了。”
“哥。”上了中铺，郁离又把脑袋探出来，关珏抬头见郁离对他弯了弯眼睛，“你也休息一下吧。”
关珏一瞬间神色柔和下来，微微颔首，“好。”
郁离又把脑袋缩了回去，翻身躺下了。
关珏也躺了下来，余光见对面床铺的人侧身朝里躺着，不知道睡是没睡。
关珏扫了眼，侧身也面朝里，合上了眼睛。
这一觉关珏睡得并不踏实，脑袋底下就是车轨，轰隆轰隆的，像是在脑子里开了榨汁机，配合着人们或高或低的谈话声，聒噪不已。
空气中还弥漫着厕所和各种各样人的体味，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不可能睡好。
只眯了半个小时关珏就起来了，关珏把后背靠在枕头和叠好的被子上，支着一条腿，慢悠悠翻着报纸，火车上轻微的晃动让字迹变得稍难分辨，多看一会就眼晕，关珏放下报纸，看着窗外逐渐略过的绿色平原山丘和蓝天白云，有些出神。
“哥？”郁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低头看着关珏，神色有些迷蒙。
关珏回神，抬眼看他笑了笑，“怎么不多睡会？”火车上没什么娱乐活动，睡觉是最能打发时间的。
郁离缩回脑袋，从中铺下来了，坐在关珏腿边，揉了揉眼睛，神色清明些许，才回答关珏的话，“睡太多晚上该睡不着了。”晚上睡不着觉的滋味难熬，郁离宁可白天少睡一会，也不要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关珏点点头，又看郁离一眼，“洗把脸，回来吃点零食吧，消耗消耗省得下车还要带着。”
郁离听话去洗脸，回来后鬓角有些湿了，却精神很多，彻底清醒了，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关珏，“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北京啊？”
山里长大的孩子到底活泼好动，冷不丁被圈在铁皮壳子里，憋闷的浑身不舒坦，郁离好想快点到北京。
关珏也想，但这个年代的火车就是这样慢，他不可能扛着火车头飞奔，
他原本想坐飞机去北京的，可惜没买到票，他没有单位开的介绍信或证明根本没有资格买。
只能退而求其次坐火车，可火车需要的时间太长，十分难熬。
还好关珏早有准备，做了两大包零嘴，郁离无聊了就吃，倒也能打发些时间。
这回关珏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个大苹果递给郁离，“吃吧，洗过了。”
郁离眼睛一亮，双手捧着大苹果稀罕得不行，“哥，这是哪来的？”
关珏笑，“徐大富给的。”
郁离歪头想了想，“没注意。”
关珏：“给的时候你去给村长送自行车了，当然没看到，好了，快吃吧，包里还有明天也可以吃。”
郁离眨巴眨巴眼睛，“哥，你不吃吗？”
“我不爱吃。”这苹果难得，只有两个，关珏自然舍不得吃，只紧着郁离。
郁离自然知道关珏不是不爱吃，是舍不得，抿了抿唇，鼻头有些发酸，“哥，你之前明明说我们现在生活好了，不需要节省，怎么自己却做不到？”
关珏无奈，“那你想我怎么做？”
郁离瞬间抬起脑袋，弯了弯眼睛，一片期待地看着关珏，“这苹果这么大，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关珏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郁离，只能同意，“好。”
郁离笑得更开心了，兴冲冲把苹果从中间掰开，一分两半，两半均匀，看起来一样的小，满意地点点头，把其中一半递给关珏。
关珏接了过来，看了好几眼才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郁离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问关珏，好吃吗？
关珏当然是闭眼夸，“好吃，很甜。”上千年的时间足够关珏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关珏总觉得手里的这块苹果格外好吃。
郁离扬起唇角，也咬了一口苹果，甜兮兮的苹果香味在口腔里蔓延，一直荡到心坎里，确实很甜。
此时此刻，看着跟自己啃着同一个苹果的关珏，郁离的心中有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晚饭时，关珏和郁离的饭菜又一次馋到了其他人，尤其是一个隔间的中年夫妻俩，闻着浓香的味道，在吃火车上盒饭，简直食不知味。
中午关珏给的辣酱，他们两个一顿就吃完了，也不好厚着脸皮再要，生生忍了下来。
要说中年夫妻家庭条件不错，也吃过不少好东西，但这是在火车上，闻着从没闻过的香味，总也是馋的。
关珏视而不见，郁离更是被关珏弄得新鲜饭食香得眼里只有它，根本察觉不到其他人怎么样。
要说关珏对郁离的用心程度，恐怕谁也比不上，平平无奇的泡面，经过他的加工愣是香得人走不动道。
关珏慢条斯理地在泡面碗中加入自制的香肠、茶叶蛋、蔬菜干、小酥肉和卤鸡爪，满满当当一大饭盒，色香味俱全，等待的过程中，郁离不住吞口水，眼睛直勾勾盯着饭盒，都不带眨一下的。
关珏看着想笑，“泡几分钟就能吃了，别急。”
郁离喉结滚了滚，点点头，“嗯，不急。”说着不急眼睛很不能钻到饭盒里去，看看到底好没好。
五分钟后，关珏打开了饭盒，一股霸道的香味瞬间涌出，勾得车厢里的人念念叨叨，“我去，谁吃的什么东西，这么香？”
“闻着有点方便面的味儿，可我也吃得方便面啊，怎么没那么香？”
关珏对面的中年夫妻闻言只能无奈一笑，加了那么多好东西的方便面能不香吗？
这边郁离已经迫不及待开动了，尝了一口发出一声惊叹后，吃得头也不抬，狼吞虎咽的架势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似的。
关珏看得眼皮直跳，“慢点吃，吃太快对胃不好。”
郁离这才放缓了动作，又吃了几口解了馋才红着脸开口，“都怪你做得太好吃了。”
关珏无奈笑笑，“是是是，都怪我，够吃吗？不够我这还有。”
郁离看了看关珏还没怎么动的面，又看了看自己的，脸更红了，埋头吃了起来，“不用了，我够吃了。”
关珏看郁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笑笑没说话。
这股子霸道的香味，打开车窗放了好久才散，车厢内被香味荼毒的其他人总算松了口气，再不散，他们怕是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也不怪他们馋，主要是这个年代的人生活水平还比较欠缺，坐车带个泡面顶天了，更多的都是自家做的馒头大饼就咸菜，冷不丁闻到这么香的饭菜味，不馋才怪呢。
还好这节车厢里没有小孩，不然都得馋哭喽。
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趁虚而入，关珏连饭盒都没让郁离刷，刷完饭盒回来，郁离想起004，想去喂它。
关珏也没让，“我中午弄得饭够它吃了。”就算不够也没事，少吃一顿饿不死，还能少拉些，省事。
其实自从被关珏饿了一顿之后，004就开始控制自己少吃，别拉太多，也不敢弄得到处都是。
两个月多过后，004也长大了不少，吃得没那么多，自然拉得也少。
可关珏还是嫌弃得要命，要不是出门在外实在不放心郁离去喂，关珏绝对不会插手。
他怕把和004多年来搭档的情谊全忘干净，一个不爽上来弄死它。
郁离不知道关珏脑子里在想什么，听说不用去，也就没坚持，晚上吃得多，他多少也有些懒得动。
在下铺消化得差不多了，郁离去了趟卫生间，顺便洗了漱，回来就回到自己的中铺，躺下没多会就睡着了。
关珏没那么快睡着，他心里有事，顾明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天不能安心，谁知道所谓的剧情会不会强行让郁离和顾明在一起？
就算郁离不喜欢顾明，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顾明就对郁离上了心，以后若是天天纠缠郁离，也够关珏恶心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