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澄当然不可能滚,手按在他手边,碰着他的尾指,双臂几乎将顾君渊圈在怀里,他望着镜子中的顾总。
顾君渊脸上肌肤浮动着绯红,那双冷厉的双眼透过镜子半点不减锋芒,视线却在微微晃动,瞳孔在缓慢失焦,撑在边缘的手背,青筋暴起。
贺澄咽了咽口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双臂收紧,圈住男人高大的身体。
顾君渊能成为小说里面得天独厚的主角攻,他的身高不用质疑的优越,腿长腰窄。
“顾总~”他在他耳畔轻轻说着话,故意用沙哑至极的嗓音撩着,眼见着男人耳根逐渐泛红,因为贺澄的靠近变得发颤的身体让顾君渊只觉得愤怒。
“您状态似乎有些不好。”贺澄大着胆子贴近他的耳廓……
“咳!”下一瞬,贺澄狼狈的被顶开,因为他一个肘击差点将他的胃给击碎了。
“贺澄,你是不是想死啊。”顾君渊这次记住了他的名字,目光凶煞之气肆虐,上次没对他下杀手已经算是对这个法治社会的尊重了。
他还敢凑上来?!
贺澄还真敢继续往上凑,他见顾君渊隐隐发颤的手,便知道他只是强撑而已,抬脚往上一靠,直接把人圈入怀中。
妈的,打也挨了,骂也挨了,不做点什么,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吧。
“贺澄,你敢!”顾君渊一拳扫过去,贺澄早有防备,攥着他的手腕,将人往厕所里拉去。
“顾总先别生气。”贺澄软声哄道,顺手关上隔间的门,安抚地摸了摸男人的背,空间原本就不大,在贺澄故意挤压下,两人是半搂着的状态。
“您现在身体不舒服,我只是想照顾您而已。我喜欢您,我不想让您去找别人,您别生气好不好,我就是太爱您了。”贺澄一口一个您,似乎真诚卑微到极点,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半点不显得尊重!
顾君渊气得恨不得咬碎他的喉骨,他掐住贺澄的喉咙,凤眼发红,对于他的冒犯感到震怒,怒火上头的同时,似乎催化了药效,眼前更加模糊了。
“顾总好像很喜欢掐我的脖子,那您掐吧,谁让我爱您呢。”贺澄笑了一下,低头,恬不知羞地亲了他的手背。
顾君渊马上恶心地抽回手,紧接着他还想说什么,便听见隔壁传来越发暧昧亲吻声音。
“嫂子,嫂子……”在两人耳边振聋发聩。
女生求饶地哭泣,隐忍又动人。
可能是觉得遇见了“同道中人”声音不再有任何掩饰。
顾君渊没想到这个厕所里之前居然有这么多人,几乎僵在了原地。
他没有偷听别人隐私的爱好,脸颊越发红了,羞愤欲死般瞪着贺澄。
这副羞愤模样谁还分得清顾君渊是主角攻还是贺澄的受?
“顾总。”贺澄乖巧地眨了眨眼睛,轻声谴责道:“他们也太没有道德了,居然在公共场所做这种事诶。”
在他言之凿凿谴责地同时,手缓缓抚摸上了顾总的脸。
他这声儿不大不小,因为墙门之间上下都是相通的,当事人正巧听见了,动作停了一瞬。
世界都安静了,除了贺澄。
“还是嫂子呢……真不要脸,我要是他哥,我会在他出生的时候,趁着没人掐死他……”
顾君渊想打烂他的嘴,他狠狠捂住贺澄的嘴,很少见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他和他在同一个空间都觉得尴尬和想死。
那亮澄澄的光在隔间撒下小片阴影,隔壁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脆脆的。
贺澄想这么大声儿,扇在脸上应该怪疼的,随即抬眼看了一眼顾君渊,内心有点惴惴不安,害怕他突然给自己来一巴掌。
男人和女人的力道是不同的,一巴掌下来,他的脸能肿几天,力气再大一点儿,可能牙都会掉几颗……
他越想越怵,强撑着抱着顾君渊双臂不动,手指开始抖了。
顾君渊很少有这种窘迫的时候,在狭窄的公共厕所里。他正被个男人抱着,两人还在听墙角。
巴掌声落下,女生娇喘中带着点怒:“还不松手,禽兽!?”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衣裳摩擦声,高跟鞋踩出急促的步伐,男人声调发沉:“嫂子……”
英俊阴沉的男人看了一眼旁边的隔间厕所,犹豫了一瞬,还是追着嫂子的倩影走了。
见人走了,顾君渊捂住贺澄的手掌在他呼吸间逐渐沾上了潮湿的呼吸,带着烫人的温度。
他没有像一般小说情节里面说的,被烫到似的收回手,而是沉着脸捂着他的脸往前面用力一推,想把贺澄的脑髓都荡出来。
奈何,贺澄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根本推不动。
就这几分钟拉扯的功夫,那药力像是扩散的毒药,他额前浮起的虚汗越发多,变成细密的汗珠,双腿发软,膝盖只想往下跪,若不是毅力强悍,怕是早就求饶了。
两人对视一瞬,贺澄见他皱着眉,眼神依旧冰冷,那默默攥起的拳头和隐隐发颤的身躯象征着他是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贺澄手掌按在他腰上,几乎用尽全力将人抱紧。
顾君渊瞳孔微微放大,黑瞳沉着一些不可思议,从小在他身边的人都是矜持斯文、秉持身份、有礼有度的人,像是贺澄这种毫无分寸感的男人,早就被他排除在社交圈之外。
这种无礼冒犯的行为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
“顾总,你没事吧!?”贺澄假装关心,实则说话间将热气撒在他脸侧,故作暧昧。
顾君渊气得脑袋嗡嗡作响,抬手想要扯他的头发,结果发现这人的头发都剃完了,他目露凶光,抬脚就去踹。
贺澄一直防着他这一手,侧身往旁边躲了躲,同时扯着顾君渊的手臂往墙上撞了下,两人贴得更近了。
“贺澄!”顾君渊伸手掐着他的喉咙,五指微微收紧曲起。
“顾总……呃。”贺澄抬起头,呲牙咧嘴地望着他,喉结被扼得难受,男人就算中药力气也不小,他去掰他的手。
“松开我……”顾君渊冷冷看着他。
贺澄听话松开,半托住他的手臂,端着一张真心实意为他考虑的脸:“我只是担心你。”
“少在我面前装。”顾君渊眼神变得越发锐利,谎言无处遁形,他伸手将他甩开。
下一瞬,膝盖一软,往地下摔去。
膝盖落地又发出一声闷响,贺澄其实在他摔下去的第一秒就能伸手拉住他,可是他没有,而是顿了两秒才半蹲下后抱住他的腰。
“顾总,你为什么要逞强?你不要我,想要谁?那个拒绝你的小白脸?您要拿自己的热屁股去贴他的冷脸吗?”贺澄表情三分无奈,三分痴情,四分宠溺,活像个为主角全权考虑的痴情男二。
顾君渊根本不屑和他说话,依旧想推开他的手往外走,贺澄却紧紧抓住他的手,声儿如同聒噪的苍蝇,让他心烦意乱:“我的心肝儿……”
顾君渊斜看他一眼,贺澄静了一瞬,又重整旗鼓,握住他的双手按在他左边的心口上,继续说:“还是你觉得更喜欢你身边的那两个傻大个,确实他们力气确实比我大,但是他们其他方面都不如我强……”
“神经病。”顾君渊骂了一句,如果不是他的拖延,他早就回到车里,在回家的路上了,私人医生也已经联系好了。
何必在这里和他纠缠?
“也许顾总想去找私人医生……您觉得你能撑到医生到吗?如果半路控制不住的话,是不是就要饥不择食了?或者你更希望那个私人医生来满足你?”贺澄目光出现一丝受伤,眉眼间浮动着一股属于男人蠢蠢欲动的野望。
像是一头目标明确的野狼,藏住自己的犬牙。
顾君渊的私人医生已经快五十岁了,如今风评被害,让人惊叹。
他气笑了,“你觉得找你就不是饥不择食了?”
贺澄得寸进尺,往前一步,手臂环住他的腰,那和李长宇如出一辙的眉眼带着一点蛊惑似的盯着他的双眼。他喉结滚动,声音低沉:“顾总,就我这张脸,怎么能说饥不择食呢?”
顾君渊定定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黑眸中明明倒映着贺澄的脸,眼神没有半点焦距,仿佛透过他看别人。
他又把他认作李长宇了。
贺澄趁着他发呆,迅速改变策略朝着他靠近,两人距离陡然拉近,两人的唇若即若离,呼吸染上了对方的温度和气息,就在即将吻上瞬间——
“我干!”走进来的男人看着门口两人,吓得一激灵。他可能确实比较着急,小声咒骂了一句后,又从两人旁边挤了进去:“gay他妈的真够开放的,要不要给你给你们搬个床?”
顾君渊回神,几乎半边身体靠在他怀里,身体忍耐的极限快要到了,若是没有尝过半点欢愉的滋味,倒是也可以假装不在意坚持更久一点。
假装没感觉,能忍住。
可是这混蛋费尽心思撩拨他,顾君渊怀着一颗破罐破摔、伤心失恋的心脏,心房松动了,他掐着贺澄的下颌,带着点危险地冷笑:“这次……我弄死你。”
算了,也不是第一回了。
贺澄差点咬了舌头,妈的,这小子居然还想反攻!!!
“先出去。”顾君渊垂下眼。
若不是眼前天旋地转,皮下的肌理一寸寸发抖,从五脏六腑到骨髓血液都像是在燃烧,他不会让贺澄碰他一根手指头。
顾君渊头顶都要热得冒烟了,表情依旧冷静自持,丝毫看不出异样,表情是像要去联合国谈判的正经。
贺澄半搂着他的腰,往外走去,门口就站着林东。
他在辨认出贺澄时,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他凑到顾君渊面前,微微弯腰:“顾总!您没事吧?要不要赶走他?”
顾君渊沉着脸摇头,往外走的脚步越发迅速,但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往人群里钻,还是贺澄抱住他,哄着他往正确的方向走。
这边停车场太远,车就停在门口的停车位上,黑色的迈巴赫在黑夜中低调奢华,司机等候在车内,见人出来,连忙拉开车门。
林东也迅速进入副驾,转头虎视眈眈地盯着抱着他家顾总的贺澄。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叫海叔,他也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率先问道:“顾总,我们去哪儿?”
顾君渊闭着眼,拧着眉,被贺澄完全圈入怀中也没有任何反抗,闻言艰难睁开双眼,那一阵阵要命的热潮让他浑身都酸疼起来,他睫毛微颤,眼底寒芒闪过。
他说话声都隐隐发虚:“你们先下去。”
嗓子已经哑得不成样了。
贺澄飞快转动着脑袋,琢磨出顾君渊的意思,手臂收紧,有些激动,没想到他人生中第二次就是在车上,这也太刺激了。
“等等,买个安全套来。”顾君渊牙关都在打颤。
海叔和林东对视一眼,表情都有些惊,最后还是海叔见多识广,道:“尺码?”
“有多大买多大。”贺澄抢在顾君渊开口前说道。
海叔:……
第9章 总裁一胎三宝
停车的地方就在酒吧斜前方,路灯惨白,街道周围的商店是二十四小时开门的,灯光交错,路边还有排队的出租车在接人,醉酒的男男女女在街口互诉衷肠。
阴影下的黑车显得并不起眼,不远处的海叔和高壮保镖林小东正面面相觑,彼此眼神中都瞧见了一丝不可思议。
“这位是?”海叔拿出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打算好好打听一下这位“宠妃”的来头。
林东皱眉,撇嘴道:“就是个小混子,没什么来头。”
然后他将上次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海叔说了一下。
两人也不敢杵在车后听老板的墙角,更不敢离得太远,怕有不长眼的去打扰了老板的好事。
车内的气息逐渐变得潮湿滚烫,空间有限,动作也限制了不少,从窗户外却可以看见外面人来人往,喧嚣声和嬉笑声似乎就在耳畔。
两盒四四方方的盒子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还要站多久?”林东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看表,时不时地看向车里,生怕顾总又被欺负了。
海叔从旁边搬了个小板凳坐着,相对还比较冷静,见惯了这些豪门的情情爱爱、恩怨情仇,车震什么的,都是洒洒水啦。
“最多不超过两个小时。”他见过时间最长的男人也就这么久了。
林东稳了稳心神,继续耐心等待。
两个小时转瞬即逝,车里还没见出来人。
林东看向海叔,海叔也纳闷了,道:“不会那小子死要面子活受罪,赖在里面不出来吧。”
就在他们觉得时间长得离谱的时候。
车门倏地打开,又飞快关上。
他们看见上半身穿戴整齐的顾总正闭眼坐在座位上,膝盖上盖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依旧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仍然矜持贵气的模样。
贺澄将门关上,防止他们再看,因为仔细瞧就会发现他们顾总虽然上半身衣冠楚楚,下面已经被扒个精光。
他眯眼看了一下,见两个站桩站在人家超市前面正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贺澄穿着自己酒吧的工作服,袖口和小腹的衬衣微微皱起,同时腿上还有点洇晕的湿痕。
林小东和海叔同时朝着他走去,想要去车上,结果被贺澄展臂拦住,他气息不稳:“等等……我歇口气,还得上去……”
海叔视线不动声色地打量他,默默点了根烟,他一直以为他老板是上面那个。
林小东脸憋得通红,憋出一句:“畜生。”
贺澄累得没空和他们争辩,往裤兜一摸,烟掉里面了,也不客气,伸手就要:“有烟吗?”
林小东像是没听见,海叔倒是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他,说:“便宜烟,不好抽,献丑了。”
贺澄望着那所谓的便宜烟180一包,反正他逢年过节才能抽到一根——亲戚给的。
他瞬间觉得心梗,自己20块钱一包的烟他如获珍宝。
贺澄夹住烟,呼出一口浊气,装逼道:“没事,还凑合。”
贺澄点烟,咬住烟嘴,脸颊微微下陷,吸入肺腑的烟让他放松一瞬,从鼻尖冒出白烟,擂鼓般跳动的心脏回笼,他从欲望的深渊中拉回一丝半点的理智。
为什么事后烟,事后烟。
香烟和情事似乎是世界上最契合的单品。
让骨髓生瘾的快感在尼古丁的侵入下,被延长、被渲染、被反刍……
海叔和林东都没有说话,就盯着男人抽烟了。
贺澄咬着烟,摸了下鼻尖上的汗,嘴角的水渍都没擦干净,吐出一口烟,肩膀隐隐作痛,龇牙咧嘴道:“你们家顾总,真够凶的……”
海叔面露尴尬,对上这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这话不知道怎么接。
“哼,你上次还没被打怕?”林东冷哼一声。
贺澄指了指嘴角的瘀青,“现在伤还没好怎么不怕?但是挨打算什么,我只要顾总好好的。”
他铁了心要立这个深情人设。
贺澄一根烟的功夫,又钻进了车座。
顾君渊已经清醒不少,虽然热潮还未完全褪去,但不至于理智全无,任由旁人为所欲为。
顾君渊望着那张无辜的脸,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眼睛,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扬起,尽显倨傲,眼皮轻颤地隐忍。
那还未降下去的温度卷土重来,脸皮隐隐发热。
后半夜的风,说不出的冷,海叔裹了裹外套,指尖的红和烟火星相映衬,他吸了一口冷风,叹道:“啧,几点了?”
林东表情麻木地看了看手表,快四点了。
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这条街上的人逐渐稀疏,树影绰绰,热闹逐渐变成清冷,酒吧里面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还在喝酒,狼藉一片的地面。
“那小子,人不可貌相啊。”海叔搓了搓被夜风吹僵的脸,感叹着。想当年他年轻时候,最长也就半个小时,这还是被全寝室人佩服得持久了。
只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环卫工人开始扫街了,三色的分类垃圾桶被垃圾车回收,早餐店都开门了。
那低调奢华的迈巴赫车内,贺澄拉着差点滚到座位底下的顾君渊,将人翻过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
顾君渊原本冷淡锐利的眼底一片水光淋漓的迷茫,他被亲了也没什么反应。
贺澄替他穿好衣服,又将他袜子穿好,其中一只袜夹找不到了。他欲盖弥彰地扯了扯他的袜子,然后拉好裤拉链,扣好皮带,埋在他肩膀轻声道:“宝贝,这次可不准生气找我麻烦,你同意了的。”
顾君渊皱眉,扯开他的手臂,并不打算跟他讲什么道理、守什么诺言,只有一个字给他:“滚。”
“好好好,我这就滚。”贺澄松开他,麻溜地打开车门滚了,将什么东西往兜里一揣。
同时海叔和林小东也朝着他走过来,贺澄笑眯眯朝着海叔打招呼:“谢谢哥的烟,改天我请你抽。”
说的同时,贺澄朝着林东的肩膀狠狠撞了,那天的事儿,不光林小东记得,他也记得,找到机会他得抽死他。
林小东脚步一顿,冷脸压不住戾气。
海叔阻止了林小东,“我们先回去。”
坐上车,那股浓郁的气味经久不散,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却当作不知。
“老板,去哪儿?”海叔发动引擎,半句话也不问。
“回明珠苑。”顾君渊稳了稳气息,意识到什么,拳头攥紧,青色青筋凸起,眼底凶光乍现。
“林小东,我明天不希望看见贺澄还在这里上班。”
那操蛋玩意,把他内裤拿走了!?
第10章 总裁一胎三宝
贺澄回酒吧换衣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同时顺手拿了避孕套和内裤扔到垃圾桶里。
回去的路上顾君渊的屁股蛋子最好夹紧,不然最后丢脸的还是他。
他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双手插兜从后门出去,准备回家睡觉。
他又开始问系统了:“怀上了吗?”
系统唯唯诺诺、支支吾吾:“应该吧。”
“应该吧?”贺澄翻了个白眼,“没怀上我也没法子了,剧情里就这两处下药的,再想找这机会可就难了。”
清醒的时候要上顾君渊,几乎难如上青天。
还没走出酒吧一条街,便传来一些怒喝叫骂声。
“臭小子!让你当英雄!”
“刚刚威风劲儿呢?!”
“打死你!操!”
“啊!”
贺澄点了根烟,站在黑巷口,抖了抖烟灰,没打算进去逞英雄,立着五六个大汉呢,他细胳膊细腿的可经不起折腾。
但他也没走,又去便利店买了鸡柳卷,蹲在路上啃。
半个鸡柳卷啃完,逞凶的几人也怕闹出人命,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贺澄努力咽了咽有些干巴的鸡肉卷,朝着小巷走去,此刻天光微亮,倒是能将漆黑深巷照出个模糊的轮廓,地上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哎?兄弟?还活着吗?”
没人说话。
“兄弟吱一声,我日行一善,还活着我就打120,死了我就打殡仪馆电话。”贺澄嘴里还在吃东西,声音还有些含糊。
“咳……”躺在地上的男人咳了一声,然后翻身坐了起来。
贺澄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哇靠,还没死啊。”
“别打120……”男人声音有些哑。
但是耳熟。
贺澄极其冒昧的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刺眼的光照亮了眼前满脸是血的男人,虽然血呼呼、黑糊糊一片,可凭借他精准的目力还是认出了这人是谁。
周家轩。
他看了一眼男人手臂上的纹身,左青龙右白虎。
当初两人还称兄道弟的时候,约好去纹身。
周家轩花了两千块钱纹了双臂的纹身,而他花了两块钱在学校门口的商店里买了两个纹身贴……
两人从此闹掰。
周家轩眯着眼,看不清那开着闪光灯的傻逼,只能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贺澄收起手机,脑海里出现关于周家轩的剧情。
大概几个月后,周家轩横死酒吧街头,害得周家老太太一病不起,三天后撒手人寰。
周家和李洪生家沾亲带故,所以李长宇在周家帮忙,同时警察来调查周家轩的死因,然后李长宇和警察世家的男二相遇……
贺澄莫名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都是拿命推动剧情的工具人而已。
“哎呦,周哥。”贺澄蹲下身,惊喜道:“你出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给你接风啊。”
周家轩皱眉,问:“你谁啊?”
“我贺澄啊。”
还真是傻逼。
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欣喜,贺澄带着不愿去医院的周家轩去了小诊所,在医生疑惑加警惕的眼神下,两人面不改色地喝着白粥。
“哎,兄弟,啥也别说了,都在心里,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哥们从小到大的情分……不过你上班的那地,不是个好去处,还是换个地比较好。”
确实,两块钱纹身贴的交情。
贺澄说着客套话,也不忘提醒他一句。
那是酒吧一条街,周家轩在贺澄隔壁酒吧,两人半斤八两。
贺澄以为这一次相遇是日行一善,没想到半个月之后,两人在一起摆摊。
果然不能祈祷资本家的良心,不就是偷了条内裤,至于让他再次失业嘛。
而且那一条街的酒吧都拒绝他入职。
但是顾君渊以为这样就能击垮他,那他就想多了。
他自己当老板,开始卖串串,还是在大学门口卖,推着个车看着不体面,但是利润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要被城管追着跑。
可能是贺澄和周家轩形象不错,摊位前面下课期间常常人满为患。
贺澄充分利用资源,周家轩那胸肌、那腹肌、那肱二头肌都劲壮有力,看得人眼热,所以贺澄故意让他穿着一件松垮的背心,半遮半露。
“老板,我能摸摸你的肌肉嘛?”有个女生开朗道。
“可以,可以。”贺澄满脸笑容,根本不管冷脸的当事人,“但是得加钱。”
“加多少?”
“便宜又实惠,五块钱就可以。”贺澄捏了捏周家轩露在外面的肌肉,竖起了大拇指:“啧,得劲!”
周家轩冷着脸卤串:……
贺澄摆摊的地点就在李长宇学校的小吃街上,他来帮过几次忙,贺澄还给他开了一百块的工资。
“你说什么?”顾君渊问得很轻,表情有些疑惑的恍惚,他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医生被他吓得脸色苍白又惊恐,似乎比他还不能接受,但还是小心翼翼地称述了一个事实:“您已经妊娠四周了,就是怀孕……一个多月了。”
“我操!?”穿着白大褂站在顾君渊身边的棕发男人率先出声,他是顾君渊的发小,陪着顾君渊在自家医院检查。
居然检查出这么个匪夷所思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