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田螺小夫郎by山月小七

作者:山月小七  录入:08-19

顾庭风突然出声问道:“那人有听见叫什么吗?”
冷不防听见他开口,大家都愣了一下,葛大海反应过来后摇摇头。
“那人没说,只听见他喊虎哥,那虎哥的话,估计是哪里领头的地痞流氓,手下有几个使唤小弟。”
陆琛见他一脸的凝重,凑过去,“怎么,你认识那人?”
“不确定是不是他,”顾庭风看向葛大海,继续问,“那海哥有看见那人长什么样吗?”
“夜里没看见,当时我听了一嘴后乏了,后面就睡了过去,不过我早上出来倒是留意了一下。”
“那人也正好起床,瞧着身材精瘦,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眼神有些阴狠,哦,对了,那人嘴边还有一颗黑痣,还挺明显的。”
——王麻子!
顾庭风剑眉紧皱,难怪早上会看见他,还有顾承仁,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凑在一起。
陆琛见顾庭风神色不对,小声问他:“这不会就是你早上说的,那啥村里的熟人吧!”
顾庭风点头道:“嗯。”
至于其他的事,顾庭风没有多言,只是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那虎哥会怎样来帮着王麻子对付王家。
明着来倒是不用担心,村里那么多人,还怕几个小混混不成,就是怕他耍阴招而已。
一行人吃完饭,葛大海他们还要回落脚处打整货物,倒也没有多留,一行人就在酒楼门口散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顾庭风和陆琛回到家,院里只有帮忙的婶子在,见他俩回来,便说陆师傅到隔壁巷子串门去了。
屋里宴清霜刚给源源热了羊奶,喂他喝下后放在他阿么身边睡了,听见外面相公的声音,脸上一喜,忙开门走出去。
顾庭风拉过他手轻轻揉了一下,温声说道:“天色不早了,该回家了。”
“好。”
顾庭风第二日就把王麻子伙同的事告知了王家,想让他们多少有个防备,还特意嘱咐他们警觉些,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王家众人听后聚在院子里,脸上一致的愤怒。特别是王元,脖子上的粗筋都爆了起来,怒骂道:
“都怪我一时心软,当日就该打死那畜生,现在也不至于被他搅了安生日子。”
说罢重新抄起家伙,又向着王麻子家里去,不是要找人来报复自家吗?
不如他们先下手,打死那个龟孙,看他还能喊谁来给他报仇。
可惜等他们赶到王麻子家的时候,王麻子正好出去了,没在家,只有他那对老爹老娘在。
见王家父子又来了,二老心顿时就提了起来。
找不到王麻子,又不好拿老的撒气,王家众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在院里站了一会后,无劳而返。

第133章 中暑
夜里王麻子回到家,见老爹老娘坐在堂屋里,也没点个灯,黑漆漆的,顿时把他吓一跳,怒骂道:“老不死的,坐在这招鬼啊!”
王麻子爹娘被儿子这样骂也不敢还口,嘴皮子动了两下,犹犹豫豫的问道:
“你…你是不是上村子里闯祸去了?今儿个王家又来了,你是不是又去招惹人家了?”
王麻子正想接着骂两句,忽然听到说王家又来了,心里又惊又惧,忙问:“他、他们来做什么?有说什么话吗?”
王老爹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定是不甘心,在外面做了什么,惹得王家再次找上门来了。
“说话啊!都他娘的哑巴了?”王麻子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声:“那王家到底来干什么了?”
王麻子爹娘身体哆嗦了一下,“他们说、说当日就不该轻饶了你,得把你腿打…打断,现在倒让你有命去镇上找帮手了。”
王麻子青白交错的脸隐没在夜里,随后顺着门框滑下去,瘫坐在门坎上。
要说刚才他还在心存侥幸,赌王家不知道,现在一切都完了。
他确实到镇上找人去了,这王家害得他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此仇不报,他心里不痛快。
但是虎哥那人也不是轻易请得动的,这手里没点银子孝敬着,请他帮个忙都推三阻四的。
他老爹老娘见他在想事情,也不敢吵他,怕招他打骂,叹了口气,悄摸着回房歇息了。
留下王麻子隐没在黑夜里,半晌后,他脸上一抹狠厉浮现,讥讽的笑了起来,就算王家知道了又能怎样,他多的是手段报复回去。
原本他的确是想请虎哥帮忙,取了王家兄弟性命,那王家每天早晨都会到镇上卖小鸡小鸭,傍晚才回来,那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可虎哥那里,摆明了就是有钱才好办事,他手里哪还有什么银钱啊。
就连昨日喝花酒的银钱,都是他哄着顾承仁那草包给的,看来虎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想到他前段时间踩好的点,只能便宜他王家了。
还有这家里暂时也不能留了,怕王家再耍个回马枪,现在的他还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到时可就真的没命了。
思及此,王麻子推开房门,从床上扯了个破烂包袱出来,匆忙收拾了几件行李,搜刮出家里所有的铜板,连夜走了。
五黄六月,三伏暑天,炎日炙烤着地面,蒸腾出阵阵热气。
今年比去年可热了不止一点,春耕时节就有些受不住了,更别提这三伏暑天。
河里的水位也骤然下降了一大截,除了河床较低的地方还蓄着水,浅水的地方已然露出了沙石、淤泥,以及干枯的水草,凌乱的暴晒在河床上,一片滚烫。
孩子们纷纷脱掉衣服,争先恐后的下河摸鱼,本就较浅的河水瞬间被搅得一片浑浊。
但他们谁也不在意,弯着腰紧盯着鱼虾跳动的地方,再迅速伸出手捞起一条白条鱼,咧着嘴向同伴炫耀。
孩子们一片欢声笑语,大人们望着这火辣辣的大太阳就有些发愁了。
这种天气,别说下地干活,就是在太阳底下站一会,立马给你晒得昏昏欲睡,全身提不起劲来。
顾庭风进山打猎更是遭罪,林子密集不透风,里面闷热不堪,奔波一天下来,全身热汗淋漓,衣服没一处是干的。
宴清霜瞧的心都揪了起来,连忙找了干净薄衣,打了井水倒入木桶里。
怕一冷一热激着,又烧了一点热水兑在里面后,催促他赶紧脱衣服进去泡着,降降暑气。
自己则到堂屋拿了杵臼进来,蹲在木桶边上,把皂角丢进去捣碎。
热了一天,此刻终于凉快下来,顾庭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宴清霜仰头提醒他轻点,他脸上都被晒伤了,动作大了搓着疼。
顾庭风不在意的甩了头,趴在木桶边上看他捣皂角,想到他说过家里皂角没多少了,便问了一嘴。
宴清霜把溢位来的白泡沫拢下去,点头应道:“是不多了,不过后山的皂荚我看都结出来了,过几天我去摘些回来。”
皂角捣碎后宴清霜拿了个小木瓢,蹲在后面帮他洗头发。
温水缓缓淋在头皮上,柔软的双手穿过发丝,力度适中的按摩着,顾庭风大刀阔斧的坐在木桶里,手臂搭在木桶边沿上,舒服得眯起双眼,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
宴清霜见他这样子,心里更疼了,嘴上忍不住数落道:
“都跟你说了,天热天热,叫你先不要进山,等过段时间,天气凉快下来再去,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差点中暑了!”
说到中暑,以前村里有户人家,顶着炎炎烈日还在地里干活,结果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那家人吓坏了,匆忙将其背起,想要送到镇上医馆去,结果人还没送到,半路上就不行了,后面也没救过来。
从那以后村里的人都会避着这暑天,就算地里的活计再紧、再忙,也不敢争抢这点时间。
只有相公不听劝,宴清霜心里涌上一阵后怕,眼眶都红了。
顾庭风正享受着夫郎的按摩,听到他数落也只是笑笑。
结果头上迟迟没动静,睁开眼瞧见夫郎眼泪都掉下来了,连忙坐直身体转过去,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掉眼泪。
“这、这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手酸了?相公给你捏捏。”说罢拉过他腕子轻轻揉着。
宴清霜把手抽回来,嘴硬道:“我没哭,就是皂角进眼睛里了。”
顾庭风捧着他脸仔细端详了一下,确实是哭了啊!
等再瞧见他眼里明明白白的埋怨与控诉,才后知后觉,是因为自己早上执意要进山的事,惹得夫郎不高兴了。
他认真起来,只差没拍胸膛保证了,“我不去了,最近都不去了,等天气降下来再去,别哭了,好不好。”
宴清霜没说话,只是继续给他洗头发、搓背,顾庭风不放心,又抬头看了一眼,被他强硬的转了过去。
等洗完澡,顾庭风拿起夫郎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宴清霜拿上锄头篮子,准备到园子里挖些苦藤回来。
得亏前段时间把菜园子打理过了,那时候天还没这么热,老到发黄开花的青菜全部割回去喂猪喂牛。

整片地都被重新翻了一遍,浇上水,种上新的菜,撒了点白菜秧、小青菜。
还种了些黄瓜、丝瓜,菘菜和茄豆,去年长豆角种得多,结得也多,酸豆角和干豆角到现在都还没吃完。
今年就种得少了些,只在边上点了几窝四季豆就算了。
他还记得里面有几棵苦藤草,当初翻地的时候特意留的,没想到现在倒真派上用场了。
弯腰找了一阵,才在蔫巴巴的青菜中找到,这太阳太晒,不止苦藤草,就连刚长出来的菜秧也一样,原本水灵灵的嫩叶全部被晒得枯败,蔫蔫的垂了下去。
苦藤草挖好后清洗干净,捣出里面的汁液,倒入几滴凉油掺着,敷在晒伤的地方,过一个晚上就不疼了。
宴清霜让他坐在凳子上,把脸扬起来,方便他擦药汁,顾庭风瞅着小碗里的绿色黏液,脸上的表情都在充满抗拒。
“一点点小伤,明儿一早起来就好了,用不着擦。”
“不行,”宴清霜蹙着眉拒绝,纤细的手指抬起他下巴,一手放进碗里,蘸上一点苦藤汁液往他脸上涂抹。
“要擦,擦上好得快,这苦藤汁液敷在脸上清凉,我还加了点凉油在里面,降降温,待会就不疼了。”
因为擦药的关系,两人离得很近,顾庭风坐在矮凳上仰起头,看着夫郎近在咫尺的脸,温热清甜的呼吸缓缓拨出,似有若无的萦绕在自己鼻翼间。
顾庭风心里一动,大手不由自主的环上他柔韧的腰肢,稍一用力,往前一带,把人勾到自己怀里来。
宴清霜正聚精会神的给对方敷药汁,猝不及防的被他按住腰往前一勾,吓得手中的药碗差点掉在地上,人也结结实实的坐到了他腿上。
宴清霜稳住身体,又羞又恼的瞪了他一眼,“别闹,我在给你擦药呢。”
顾庭风戏谑的笑笑,“待会再擦,先给我亲一下。”说完就凑了过去,含住他唇瓣轻轻咬了一口。
这段时间天热,他身上火气旺盛,遭到夫郎嫌弃,晚上睡觉也不给抱了,就缩着身子转过去,自己睡自己的。
他都是趁人睡着才又给揽到怀里来,早上起来两人都出了一身汗,身下的竹席也湿漉漉的。
宴清霜拿他没法子,把竹席撤下来,到外面院里擦洗干净,晚上睡觉前自觉缩到他怀里给他抱了。
想到软绵乖巧的夫郎,顾庭风也不好过分欺负他,稍稍退开一些。
宴清霜靠在他怀里,双手抚摸着他下巴,上面有些青胡茬,提醒道:“该刮胡子了,扎得我有些疼。”
“刮,马上就刮。”
顾庭风大白天的偷了个香,心情很好,愈发觉得怀里的人实在娇软得不行,忍不住在他修长白腻的脖颈上拱了一下,才起身刮胡子去了。
今年他不止身量又高了些,原本干净清爽的面颊上也长了一些青胡茬,不多,但是每天早上也得刮刮才行,要不然把夫郎扎疼了不给亲。
宴清霜给他打了水,拿了剃刀和刚刚捣碎的皂角,打出泡沫放在他前面。
哥儿是不会长胡子的,只有汉子才会,不过他每次都挺喜欢看相公刮胡子的。
起先还动手给他刮过,怎料相公每次都藉此机会动手动脚的,惹得他手下一抖,差点给他脸上划一道血口子。
现在任凭对方怎么说,他都不给刮了,只待在旁边看他。
一刻钟后,顾庭风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转过头看向夫郎,“好了,摸摸看,还扎手不?”
宴清霜斜睨他一眼,那张俊脸上明显不怀好意,吃一堑长一智,他才不会老是上当,转身到灶房里做饭去了。
顾庭风看着他背影,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夫郎可真是学聪明了。
傍晚天气凉快了一些,没晌午那么热了,小黑小黄也懒洋洋的从柴房里跑了出来,站在院里抖了一下身子,开始撒欢。
顾庭风拿上铁掀到后院清理家禽的粪便。鸡、鸭、兔子,还有猪仔和牛犊,这么多牲畜家禽不好好打理的话很容易生瘟病的。
园子里夫郎种了菜,不敢把鸡放出来逛了,怕稍不留神,蹿到里面把菜啄吃了。
就连院子里也不给来了,十多只鸡一道放出来,味道重不说,留下一地的粪便,不好打扫清理。
顾庭风想了一下,用竹片做几道篱桩,把后院到前院的通道隔开。
这样的话鸡鸭就不能进到前面院子里去,还能放在后院散养,刨些虫子吃。
鸭子也可以放出来,就像王婶子家一样,喂在后院,到天黑再一起赶到圈里歇息。
宴清霜出来寻他,见他在忙,就在边上问他晚饭吃面可行不。
顾庭风自然没意见,天气热,夫郎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现在他想吃面自然依着他。
宴清霜得到答复后回到灶房里,等灶上的水烧开。
去年他在山上发现了鸡枞群,一直想着再次去那里看看。
顾庭风对他摔着的事还心有余悸,没给他去,次日自己起了个大早背上竹筐去了,一到地方发现还真有。
那地儿本就偏僻,又接近大风岭的林子口,自然没什么人敢去。
鸡枞从土里冒出来后,还好生生的在那放着,没开,全是骨朵,这样的味道更香更浓郁。
他带了短刀过去,没一会功夫就把鸡枞撬完了,因为没开鸡枞花,看着比去年夫郎挖的少些,不过也大半筐了,回来后依旧炸成鸡枞油。
天气热,宴清霜就喜欢用来拌些青瓜冷盘,待会面条煮好过道冷水,用鸡枞油一浇,清凉又开胃,他也是无意中试出来的。
早上泡了些绿豆,煨了有些时候了,宴清霜揭开陶罐盖子看了一下,豆子开始软烂后,就把黄糖放了进去,用勺子细细搅动着,让它化开融到绿豆汤里。
后院顾庭风把篱桩围好后,进圈里把鸡鸭赶出去,用铁掀将粪便都铲到一起堆着,上面撒上石灰粉。
抱了些艾草和苦蒿,每个圈门口都熏了一遍才算了事。
晚饭没有摆在院里吃,傍晚虽说凉快点了,但是时不时的狂风呼啸,扬起满院的尘土草屑。

第135章 吃饭
晚饭没有摆在院里吃,虽说外面比较凉快,但是时不时的狂风呼啸,扬起满院的尘土与草屑。
顾庭风把桌子放到了堂屋里,宴清霜盛了饭菜过来,两人坐在一根长凳上吃饭。
小黑小黄闻到味跟着跑进去,规规矩矩的蹲坐在地上,没有扒拉着上去抢,只用两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尾巴小幅度的扫在地上。
宴清霜自然不会忘记它俩,灶上重新给它们煮了一锅面条,放了一段时间了,刚煮好的时候他往院里叫了两声,没见小黑小黄进来,估摸着是跑到外面玩去了。
现在见它们回来了,起身拿过它俩吃饭的食盆,把灶上的面条端下来,倒进去。
自打过了年开始,小黑小黄一直和他们吃的一样,有时候不想留的剩饭剩菜,都一并热热,倒给它俩吃了。
这事若是被其他人见到了,指不定要到处编排说嘴,毕竟村里有些人家还在吃野菜馍馍和杂粮饭,煮粥也舍不得放多少米,掺两瓢水进去,清汤寡水的煮上一大锅都够一大家子吃了,只是不顶饱,撒泡尿就没了。
这白面白面人都吃不起,还喂给两个畜牲吃,岂不是白白糟蹋了?
虽说如此,但宴清霜还是不忍心,小黑小黄除了看家外,还要跟着相公进山打猎,逮兔子,咬山鸡,帮着追赶猎物。
一天下来累得成不成样子,回到家就气喘吁吁的趴在屋檐下吐舌头。
晚上还要到后院守着家禽,怕黄鼠狼把鸡叼走了,所以伙食上怎么也不能怠慢了。
顾庭风瞧见也不会说他什么,甚至下手比他还舍得,吃饭的时候丢肉丢骨头。
还时不时的剁上两只兔子,撒点盐煮上一锅倒进食盆里给它们吃。
去年一整年的獾子炼了油,肉都是喂给小黑小黄吃的。
所以它俩这才两年不到的时间就长这么大,还养得油光水滑的,跟平日里的好伙食分不开关系。
两只狗一左一右,埋头吃得欢实,尾巴都不自觉的摇了起来。
倒是宴清霜胃口不佳,面条只撒了盐和葱花,滴了几滴鸡枞油,拌得清淡也吃不了多少。
顾庭风瞧见他碗里还没两筷子的面条,面色不悦,拿起自己的碗给他拨了一半过去。
他的面条是宴清霜单独做的,还给炒了肉,鸡枞和油放得也足,闻起来香气扑鼻。
此刻闻到味,宴清霜怔愣了一瞬,有些心虚的笑了起来。
这天热到院里都在发白,他实在是没胃口,若不是怕相公生气,他连碗里这点都吃不下去。
顾庭风想到什么,沉声问道:“你早上吃了吗?”
今日他想趁着太阳没出来,着急进山,自己就先吃了,也没怎么留意,不知道他后面吃了没有。
宴清霜听后愈发心虚,低着头吃面,看这样子就是没吃了。
顾庭风原本还想多说两句,可看到他的确吃不下去,那面条也没多少送进嘴里,叹了口气,起身把井里湃着的绿豆汤提前吊了上了。
拿个小碗盛了一些,放到他面前,“吃这个吧。”
“好。”宴清霜弯起眉眼,把面碗先放到一边,喝了两口清甜解暑的绿豆汤,香甜软糯的绿豆鼓动腮帮子嚼了两下就咽下去了。
顾庭风瞧他的确喜欢得紧,饭食吃不了多少,这解暑气的绿豆汤没一会就见底了,便说道:“我明早去镇上把今天的猎物卖了,顺便给你带几筒凉浆回来。”
宴清霜抬起头看他,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村里夏日能喝上一碗清凉解暑的绿豆汤都算是极好的了。
凉浆那是镇上的富户才能喝的,短短一竹筒都要二十文,还没喝上两口就完了。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听相公这么一说就特别想喝,脸上的雀跃藏都藏不住,“那好,给我带一筒酸梅凉浆就成,用不着买这么多,尝尝味就行。”
顾庭风笑了起来,若不是天色快晚了,恨不得现在就赶着牛车给他买回来。
饭后,顾庭风担了几桶水,准备把菜园子里的瓜菜豆苗浇一下,都打蔫了。
宴清霜收拾好桌子后,蹲在院子里洗涮碗筷,顺便给小黑小黄的食盆里添了两瓢水。
“嘎吱”一声,院门被人推开,溪哥儿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笑着问他:“吃完饭了吗?要走了。”
宴清霜点头应道:“吃过了,等我把碗放进去。”
溪哥儿是来叫他到村口大梨树下纳凉的,那里绿叶成荫,河风吹过两岸的旷野,带起阵阵稻花的清香,坐在那里纳凉吹风,还能听村里婶子闲话家常,属实最惬意不过了。
这不,刚吃完饭,村里的人就忙着去占位置了。溪哥儿也急,刚吃完收拾好就来叫他了,生怕去晚了没位置。
宴清霜把碗筷沥干水分,放到碗柜里,手放在衣襬上擦干净,见顾庭风挑着空桶回来了,就上去和他说了一声。
回来瞧见溪哥儿在这,顾庭风就知道他是来叫夫郎到村口乘凉的,点头道:“一起出门吧,我到河边看看秧苗。”
三人一起出了门,等他们到村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坐满了人,全是些夫郎和妇人。
趁太阳还没落山,有缝补衣服的、纳鞋底的、捡豆子的,还有拿着稻草搓草绳的。
顾庭风扫了一眼,和夫郎说了两句话,没多留,径直往河边去了。
田埂上看秧苗的汉子也很多,皆是守在沟渠旁边放水的。
现在这田里一天不放水,次日就干涸开裂,怕坏了庄稼没收成,所以大家都跑得很勤。
但也因为天气干旱,眼瞅着河里的水一天比一天少。
若不是因为上坝子水蓄得深,村民们恐怕早就因为水的问题闹起来了。
不过目前也好不到哪里去,总归水源没去年那么充足了。
自三伏暑天以来,每日都有人因为这事吵嚷,今天也不例外,前面又有两户人家因为放水的事情闹了矛盾。
年纪稍长些的阿叔神情激动,拿起锄头就下去把水阻断,围到自家秧田里。

第136章 睡觉
另一个年轻汉子自然也不服气,挥了两下锄头将他阻断的水挖开,让它顺着沟渠淌下去。
两人你来我往的重复着,谁也不让谁,旁边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上前好言相劝了一番,最后一家田里分一股水。
顾庭风走到自家田埂上看了一眼,里面水还是满的。
他家秧田就在边上,放水很方便,其他人放水也得经过他家稻田,倒是不需要他怎么劳心。
不过也有心眼不好的,他家有块田是挨着陈秋菊家的,旁边只有一条沟渠。
每每那家人来晚了,不想等,就从他家田里偷水过去。
上次宴清霜来河边收鸭子,正好撞见她偷水。被发现后那不要脸的老东西手忙脚乱的把洞堵上。
不过他家田里的水也快被放完了,宴清霜心里自然不舒坦,又把洞口开启,给水流过来。
那脸皮厚的,还反倒过来诬陷宴清霜偷她家水,大声在湾子里叫嚷。
被赶来的顾庭风听到了,直接拿起锄头把她家田埂都挖了,里面的水全部流了出来,顺着沟渠淌下去。
后面若不是村长过来拦住了,估计连陈秋菊都得挨顿打……
宴清霜还是第一次坐在村口纳凉,以往他都是和相公铺了竹席在院里,两人拿着蒲扇躺在上面,还能看星子和月亮。
再熏上一点艾草驱蚊虫,山口的风吹下来也很凉爽,不过没有这里热闹。
从坐下来开始,嫂子们的嘴就没停下来过,连溪哥儿也跟着说得唾沫横飞的,他插不上嘴,就安安静静的听着。
这里的确舒服,晚霞染红了地面,把众人的脸也映得通红。
沟渠里的水哗哗响动,还有小青蛙在边上呱呱呱的叫着。
推书 20234-08-18 :随身空间之悠然的》:[无CP向] 《随身空间之悠然的种田生活》作者:航宇【完结】晋江VIP2024-8-13完结总书评数:229 当前被收藏数:1142 营养液数:614 文章积分:18,626,320文案:手握空间,三岁的小悠然悄咪咪地就开始种菜、种树、种花、种果。当别人吃着生涩的果子,寡淡的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