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貘:那几个人都在那边呢!你走偏了,这战局也快结束了,我看趁着那鬼东西没挂掉之前,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梁秋白挑眉:“急什么?”
【梦貘:?】
梁秋白说着又向前溜达了一段距离。
他绕过了那些错落有致的坟头,将路边有些碍事的石头子,抬脚给从原来的位置上给踢开。
随着梁秋白的动作,石头子纷纷落在了不远处。
大概十分钟之后,梁秋白他将脚步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抬手望了望。
只见,头顶那本是碧空如洗的天空,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一片浓云。
那皎白的月,被这片浓黑色的云给遮挡。
于此同时,这坟地四周的阴气好像变浓了一些。
风从白桦林的深处吹来,就像是染了一层凉意,落在人身上的时候,还带了一点粘腻浓稠的湿润感。
【梦貘: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动了这里的阵法?】
梁秋白:“你除了会做梦,你还懂阵法呢?”
【梦貘:我不是活了十年!!我好歹活了好几百年前呢!阵法虽然不会但这四周的气息我总是感知的出来。】
【梦貘:这附近的阴气明明比刚刚变得更浓郁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梁秋白:“我知道啊。”
梁秋白:“我故意的。”
【梦貘:......】
梁秋白拖着下巴朝着不远处站在那儿的顾清河看了一眼,挑眉笑道:“你不觉得我的这群后辈都欠调教吗?”
梁秋白:“我呢,觉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梦貘:你确定......】
【梦貘:你不是在循私报复?】
梁秋白:“怎么讲话呢?”
梁秋白摆了摆手:“我这人对待后辈明明和蔼可亲的很。”
【梦貘:?】
这人现在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梁秋白向前又走了两步,语重心长的再次出声:“也不是我说,你看看这阵布的糙的很。这现在也就是遇见个凶,还是个吃了你灵力的水货,这等到回头万一真跟阴绪对上了,怕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人总能给你掰扯出一堆的大道理,一时间让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梦貘:等等,可问题是不是还有你吗?】
梁秋白听着梦貘的话,脚下走着的步子稍稍一顿,随后再次朝着前面走去:“打腻了。”
【梦貘:?】
它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假呢??
【梦貘:哦,我知道了!!】
【梦貘:这马家那小子我看早投胎去了,如果真算起来,你今天还差点成为那位鬼王的新娘呢?跟自己老公打打杀杀的多不......谁打我!!!】
梁秋白拢在暗处的眸色半眯:“都差点做鬼了,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梦貘冷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恼羞成怒!】
梁秋白:“你要是不想要你的那点灵力的话你就直说,我也懒得废这点事。”
【梦貘:要要要要!!】
【梦貘:我错了,我不说了,你赶紧帮我弄灵力!】
梁秋白挑眉:“那……说句我爱听的。”
【梦貘:鬼王就是个混账东西!】
【梦貘:鬼王他必败!】
梁秋白嗤了一声:“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东西。”
梁秋白满意的将手抽了回来。
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他将那石头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随后朝着自己最近的墓碑上敲了几下。
石头碎了。
梁秋白有点嫌弃:“太脆了。”
他拍了拍手又从一旁重新挑拣了一块比这个更大一些的石头,四下转悠了一番,又朝着另外的一块墓碑上又敲了一下。
这回石头上虽然出现了一丝裂缝,但好在没碎。
看来是成了。
梁秋白拍了怕手。
【梦貘:你这是......彻底把阵法给破了?】
梁秋白:“也不算。”
梁秋白伸出手擦了擦那石碑上落下的白色粉尘:“不过是改了点。”
这样的话,此处之气会朝着一个地方涌动。
汇聚而成的精华大概能……
【梦貘:我的灵力就靠这个?】
【梁秋白:差不多吧。】
顾清河的阵法比他想象当中的要牢固一些,稍微废了点功夫。
不过还行,目前的结果他还算满意。
【梁秋白:你一会儿等我们走了,就溜过去。】
【梁秋白:拿到东西就回来。】
梦貘听着觉得十分的神奇。
明明梁秋白都在做一些看上去毫无定数的动作,但随着他的动作做出之后,梦貘却明显的感受到四周的气流流动的方向变了,就好像是......
“沈先生,别动那些石头!!”
顾清河总算是发现这阵不对劲了。
还算不慢。
梁秋白摩挲着指上染上的白灰微微抬眸时,就正对上顾清韵那张看上去有些焦急的脸。
他就当是没看到,十分无辜的将手中的石头丢掉。
顾清韵:“哥,这阵法......”
顾清韵拧紧了眉头:“这阵法好像将此地的阴气给加强了。”
顾清河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个立于月下一身红衣的人身上。
只见那人站在原地模样看上去悠闲散漫,但……
顾清韵:“哥,这凶要跑了!”
顾清河将目光抽回,那如鹰微沉的目光在落在马庆泓身上时,面上多了一抹冷色。
下一刻,他抬手将腰间的匕首拔出,一步上前。
月色之下,顾清河的身影恍若一道流光。
几乎是不等马庆泓还手,匕首就割开了对方的身体,阴气在四周消散开来的同时,匕身映透出了那双染着冷色眸子,
像冬日结在屋檐上的冰晶。
令人生畏。
梁秋白:“真是没用。”
梁秋白十分遗憾的出声:“这戏还没怎么看,就结束了。”
【梦貘:……】
不知道顾清河手里的匕首到底是个什么材质。
梁秋白只见那刀锋所过之处,周围的阴气仿若被切割成了无数的碎片,寂灭在夜空之中。
马庆泓死了。
死在顾清河的手里。
只不过顾清河没有想到,这马庆泓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
在他抽刀准备撤离的时候,四周本是逸散的阴气突然汇聚在了一起,浓墨一般的深黑色的气团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气弹似的在眼前炸开。
顾清河第一时间向后掠出去一步,抬臂遮挡。
纵然如此,爆破涌动而来的阴气还是溅落在手臂上,落在肌肤上的感觉就像是飞溅了几滴滚烫的热油。
灼热的发疼。
顾清河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上被灼出来的洞,那双本是锋锐的双瞳此时愈发的冷。
站在坟地另外一端的梁秋白并没有被波及。
只不过因为离的有点远,战况看的不是很清楚,他寻了好了几个位置,最后挑了个坟头,站在跟前抬手望了望:“好像受伤了。”
【梦貘:这种近距离的爆破,不受伤就怪了。】
【梦貘:若是刚刚一击之下换成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小姑娘,我看现在恐怕就已经被炸成渣渣了。】
梁秋白不置可否。
青宁顾家主阵法,擅远攻。
顾清韵就是顾家典型的远攻主力手,他原以为近战对于顾清河来说也不在行,可刚刚在阴气被加强的情况下,那凶最后的绝杀一击,对方竟然还能在短时间内一招制敌,到真不愧是玄门这几年的翘楚。
只不过这个程度如果要对上阴绪.....
怕是还需要再培养培养。
梁秋白:“走,我们看看去。”
【梦貘:你是过去看人笑话吗?】
【梁秋白:我是那种人吗?】
【梁秋白:我明明是去慰问的。】
【梦貘:......我信你个鬼。】
战局结束,这原本设在这四周的阵法也全部都消散了。
地面上洒落的艳红色纸钱消失,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的坟地又恢复成了往日那般幽寂的模样。
梁秋白晃悠悠的从坟地的另外一侧走到了两个人跟前,有些惊讶的开口道:“顾处这是......受伤了?”
他凑到顾清河的身前,将对方那胳膊看了一眼,随后抬手指了指那被黑气笼罩的伤口,十分生气的道:“这凶当真是狡猾的很,死前竟然还想再带一个人,看看,把我们顾处伤的。”
顾清河:“......小伤。”
顾清韵:“哥,你这个怎么是小伤呢?”
顾清韵拧紧了眉头,有些急道:“这东西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那些阴气就会如附骨之疽......”
顾清河凛了神色,将撸起的袖子卷下:“清韵。”
顾清韵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朝着梁秋白看了一眼,扁了扁嘴,没再开口。
【梦貘:呦,对方这是还没对你放松警惕。】
【梁秋白:他乐意猜就猜,反正费脑子的又不是我一个。】
【梦貘:你就不怕他猜你是鬼界的奸细?】
【梁秋白:我像吗?】
【梦貘:我觉得你跟鬼王有一腿。】
梁秋白将这只眼瞎的梦貘丢了出去。
“沈先生,可有伤到哪?”
梁秋白将思绪抽了出来,冲着人和煦的笑了笑:“我没事。”
梁秋白:“今天的事情还真是多亏了顾处,要不然我这终身大事怕不是就要在这里了结了。”
顾清河:“沈先生说笑。”
顾清河将衬衣的袖扣扣好:“沈先生毕竟是我顾家请的人,若是让沈先生在路上出了事情,岂不是我顾家待客不周?”
梁秋白:“顾处说的是。”
他垂眸瞄了一眼对方手上正准备别回去的刀:“我看顾处这刀不错,能给我看看吗?”
顾清河将刀递了出去。
梁秋白将刀在手上摸了摸。
这刀的材质倒是有些熟悉,像是.....
顾清河:“沈先生懂兵器?”
梁秋白:“哦,不懂。”
梁秋白将手中的匕首递还了回去:“顾处知道的,我是做古玩生意的,见顾处这刀看上去年代久远,就一时心痒拿过来看了看。”
顾清河什么话都没有说,将刀插进了腰间的刀柄中。
顾清河:“走吧,回去。”
顾清韵突然道:“对了哥,马家那小子的坟地刚刚好像被人打开了。”
顾清河神色微动:“走,过去看看。”
梁秋白又跟着顾家兄妹折了回去,将马家的那小子的坟又给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
顾清河的眼力还算不错,几乎是不费什么功夫对方就现了坑中所丢失的血中土。
这样的话几乎是不用去想就能猜到,这件事的背后还藏着第三个人。
鹬蚌相争。
渔翁得利。
但这利......
梁秋白一时间有些想不出这些东西对阴绪的好处,反倒是让他想到了一堆宰了对方的办法。
顾家兄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顾清河打算上报给玄门给看看。
晨曦微明的时候,几个人方才原路返回。
等从林子里差不多走回别墅的时候,地平线上的第一缕阳光已经升起。
四周的光并不亮眼,黑暗还没有完全的褪去。
可梁秋白在巷子里转过弯的时候,却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等在别墅外的人。
对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身姿修长挺拔。
皎月如辉,他站在微微透冷的晨曦当中冲他伸出了双臂。
梁秋白眸色微微有些颤动。
几百年前,他独身一人。
可无惧无畏。
可所向披靡。
到如今,忙活了一晚上,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浑身上下的那股子疲惫的感觉却是突然涌了上来。
这一刻,梁秋白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累了,想找个人靠一靠。
这种感觉就像是漂泊在海上许久的船只在一瞬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灯塔在前。
回家的路近在咫尺。
梁秋白看着对方拢在光中的温和笑容,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两步。
他走的很慢,但是在那股子突然涌上心头的迫切感的催促之下,让他不知不觉的加快了步子,向着对方靠近,再靠近一点点。
梁秋白将步子停在了对方的面前,到口要说的话却是在看见对方的那刹那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思索了半天,方才憋出几个字:“我回.....”
然而,一句话还没说完,梁秋白就被人拥进了怀里。
温暖的怀抱,像是驱散了林中沾染的寒气。
梁秋白一瞬间有些怔愣。
这一瞬间,一个想法在脑海之中快速的成型。
他突然觉得他的这个室友,大约对他......
林不殊:“让我抱一会儿。”
沉闷的语调当中,似是还带了几分依恋。
梁秋白将本是要将人推开的手,放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好好好,给你抱。”
林不殊满意了。
连带着那差一点点没跟人结成伴侣的不悦也一扫而空。
梁秋白:“你是不是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梁秋白见人没说话,再次问出声:“那就是站在外面等了我们一晚上?”
林不殊依旧没说话。
梁秋白安抚的拍了拍对方微微有些紧绷的后背:“放轻松,放轻松,别担心。”
梁秋白:“我这不是回来了。”
林不殊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头埋在梁秋白的颈窝之间深吸了一口气。
梁秋白突然悟了。
他的这位室友是怕鬼的。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也是像林不殊这种社会主义好青年的话。第一次撞见鬼这种颠覆三观的东西,怕不是吓都吓死了。再加上对方又跟顾家兄妹不熟,只能依靠的他又离开了,这下只能孤苦无依一个人面对漫漫长夜。
怪可怜的。
梁秋白:“我下次不留你一个人了,你看好不好?”
放在腰上的手臂收紧了几分,梁秋白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林不殊,你相信我,这次我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将你带回去。”
顾家兄妹眼神怪异的从两个人身边走了过去。
梁秋白老脸一红。
梁秋白:“林不殊,这么多人看着呢。”
梁秋白:“起来说话。”
林不殊将人松开,曲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事情......还顺利吗?”
梁秋白:“顺利。”
梁秋白:“我们能离开这里了。”
梁秋白说着话,就看见林不殊的眼睛老往他身上瞟。
他低头朝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就发现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繁华富丽的婚服。
梁秋白:“不好看是不是,我去把衣服换了。”
林不殊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快走进别墅的人,微微弯唇。
他刚刚其实想说。
比他以往见到的都好看。
梁秋白刚迈步进院,他就感受到那只梦貘偷偷溜了回来。
他还没来得及去问对方灵力找的怎么样了,耳朵里就听见对方冲他嚷嚷出声。
【梦貘:你这个该死的人类!你使诈!!!】
【梦貘:你在我身上到底做了什么?我竟然离开不了!】
【梁秋白:所以你刚刚......】
【梁秋白:是想逃跑?】
【梦貘:......我没有。】
梁秋白就知道这只梦貘不老实。
早在刚刚将对方放出去的时候,他就给人圈定了大致的范围,只要离开这个范围,对方就会受到惩罚。
至于惩罚到底是什么梁秋白也不知道,但看这只梦貘在他耳边控诉的样子大概是不怎么好受。
长长记性。
【梁秋白:灵力找到了吗?】
【梦貘:我在那只凶湮灭的地方找到了一颗灵力球。】
【梁秋白:怎么样?】
【梦貘:只有一年,一年!!!!!】
【梦貘:我那几百年的灵力,浓缩完也就只剩一年了!!呜呜呜呜,我那可怜的灵力。】
梁秋白抬手掏了掏耳朵。
【梁秋白:聊胜于无。】
【梦貘:就一年能做什么?】
【梁秋白:能.....】
【梁秋白:能当个吉祥物?】
【梦貘:.......】
马汉村内的凶虽然清掉了,但村里的事情还没完全结束。
顾清河将这件事的后续移交给了特别行动处,一行人就从村子里离开,前往了青宁。
大约是在临近中午的时候,车终于驶进了顾家在青宁的老宅附近。
青宁的天不算好,刚进了市区,外面就开始飘了一点雨。
头顶原本浓烈的天光被拢进了厚重的云层当中,天显得有些阴,空气开始变得湿冷,连带着户外的环境当中都升起一丝因水汽而凝结而成的冷白色雾。
梁秋白隔着那朦胧的雾色,就看见了那隐在雨中的马头墙。
粉墙,青瓦,建筑层楼叠院,高脊飞檐,与一旁的水榭亭院相和,十分具有江南之风。
顾家老宅的建筑风格从远处看更偏徽派,以木质材料为主,辅以木、石为辅料,位置坐北朝南,采光较好,与金家那种山间野趣的小院相比,倒是更显清新典雅。
顾清韵:“往右拐,对。车就停在那门外就行。”
顾清韵:“一会儿进去我再让保镖把车开到后院。”
林不殊依照顾清韵所指,将车停到大门前,梁秋白一眼就看见了那杵在门外的几个穿着中式对襟黑衣的保镖。
看这一个二个都不好惹的架势,像是安保等级森严。
现如今玄门内四大世家之中,也就只有顾家一户与政军两界走的较近,是这四大家族当中混的地位最高的一个。上面传达什么指令,有什么安排,也是由顾家这边上传下达。所以这么多年,顾家在玄门当中一直都保持着一定的话语权,但倘若真论起资历,顾家倒是比不上南城张家的底蕴深厚。
如果按照当初金孟海所言,当年他设下的第二处封印应该就在这里。
东南西北四方,主南印。
想必依照阴绪的脑子,应该也已经想到了答案。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对方到底是亲自来,还是又派了别人......
就在梁秋白还在思索的时候,面前的车门被人打开。
他抬眸望去,就看见林不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正打了一把黑伞在车外等着他。
林不殊:“想什么呢?”
梁秋白:“在想......”
梁秋白:“一会儿吃什么。”
林不殊轻笑了一声:“饿了?”
梁秋白:“有点。”
林不殊:“那走,下车吃东西去。”
梁秋白微微扬了扬下巴:“外面雨大吗?”
林不殊:“还行。”
梁秋白搭着对方的手下了车才发现,这雨是不大,但急,被风这么一吹,全都晃悠悠的往衣服里钻。
梁秋白讨厌下雨,更讨厌被雨淋湿的感觉,以至于为了不让那些雨落在身上他朝着林不殊那儿又挤了挤。
身侧的人冷不丁的靠了过来,林不殊的身子微微有些发僵。
他收紧了那放在伞柄上的手,将目光落在了身侧近在咫尺的人身上。他看着对方被雨水稍稍打湿的肩膀,原本有些喜悦的心情落了几分,不动声色的将伞柄朝着对方身侧微微倾斜了少许。
“啊——”
顾清韵站在伞下伸了个懒腰:“折腾了一天一夜,我总算是回家了!我好想念我的大床,我的小蛋糕,还有我的红,烧,肉!”
顾清韵转头:“哥,你给厨房说了我们今天中午要回来?”
顾清河:“说了。”
顾清韵:“让他们给我做红烧肉!”
顾清河走上前伸手揉了揉顾清韵的脑袋:“少不了你的。”
还别说,顾清河这人虽然平日里冷着一张脸,但一路走来,倒是对自家亲妹妹挺好的。
这兄妹两个其乐融融,倒是对外人......
顾清河:“走吧,我们进去。”
梁秋白看着顾清河撑着伞从身前走过,扯着林不殊跟了上去。
两个人还没走上前两步,面前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随后一个看上去五十岁,脖子里挂着大金链子的男人从里面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顾文德!我看你就是老糊涂!”
“现在多好的时机!我劝你还是趁早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否则回头真出了事情,我看你找谁哭去!”
顾文德是现任家主,顾家老爷子的名讳。
敢在对方的地盘上直呼当家主人姓名的,应该是名勇者。
梁秋白:“这位是.....”
顾清河:“他是海地秦家家主,秦妄。”
海地秦家。
海地秦家因天生对自然之灵的气息较为敏感,所以整个家族擅御灵,作战时可借灵兽攻击,是个比较扛血的存在。
这只梦貘大概也许.....
梁秋白的思绪刚刚想到这,他就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当他抬眸去看的时候,秦家家主秦妄已经在保镖的左拥右护之下坐进了车里,驶离了顾家老宅的范围。
哦他倒是忘了。
这只梦貘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一只大漂亮,只中看不中用,灵力年份什么的,五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不过秦家家主刚刚那一下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之后他还是小心一点为上。
要不然丢了一只梦貘事小,惹上一身骚倒是不值当。
顾清河:“走吧,进去。”
一行人进了前院,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就从里面走了上来。
“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顾清韵快走了两步迎上前去:“庞叔!厨房给我做的红烧肉好了吗?”
那名名叫庞叔的管家‘欸’了一声,笑容满面的冲着人道:“做好了做好了,就在后厨给您闷着呢。”
顾清韵的眼睛当即一亮:“哥,那我就先过去看看,你忙。”
顾清河点了点头:“去吧。”
等顾清韵走了,管家这才又上前两步。
顾清河:“庞叔。”
管家伸手接过了顾清河手里的制服外套,面上的笑意收敛,看上去严肃了几分:“少爷一路辛苦,马汉村那边的事情老爷已经知道了,后续顾家这边也会多留一份心。”
顾清河:“有劳庞叔。”
管家:“少爷客气。”
管家将视线移开,又看向顾清河身后走来的两个年轻人。
两个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
二十七八岁,一个看上去俊朗斯文,另外一个银发黑眸那张脸倒是生的少有的漂亮。
管家微微垂眸:“这两位想必就是您这次带来的客人?”
顾清河抬手给人介绍出声:“沈先生,林医生。”
管家一一见礼,随后招呼着让旁边的人把两个人行李带下去。
梁秋白:“有劳有劳。”
管家:“沈先生客气。”
他转过身来,冲着两个人面色恭敬的开口道:“之前听说两位先生要来,已经让佣人提前准备好了两间客房,我这就带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