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会因此直接从边境参军,然后像他的丈夫一样,成为受人敬仰的平民军官,然后再和某个人结婚,幸运的话还会有自己的幼崽。
而不会是今天这样可悲的结局。
阿芙罗:“我很喜欢你现在的表情,似乎带着一点高不可攀的神性。”
时元语气十分嘲讽:“我如果是神,我的丈夫又怎么会死呢?”
“你说得对。”阿芙罗笑,“我们不想这些烦心事了。”
他微微按下门把,两人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
时元无声呼吸。
阿芙罗表情无奈的重新合上门扉。
“大老鼠闻到危险的味道跑了,这可不太妙啊。”
时元:“最起码在这一刻,提摩西比凯德要高尚无数倍。”
阿芙罗抬手擦了擦时元面具溅上的血渍,青年侧头避开他。
医生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我要回家。”
阿芙罗:“我们不抓老鼠了吗?”
时元音色冰冷:“老鼠去抓我的崽子了。”
今天的空轨似乎格外忙碌,到处的电子屏幕都是对新一届执政者人选的猜测演讲。
时元这几年算是高调,一张惨白的面具终于能不被打马赛克就上大屏了。
饭团急的原地团团转:“你们到底走不走了,不走的话我自己走了!”
盔甲军:“走不动。”
饭团:“我命令你们也不行??”
盔甲军:“你的力量已经被更强的力量镇压了。”
饭团抓狂:“除了爸爸还有谁能压住我!”
“你的另一个爸爸。”盔甲军一板一眼,幼稚的神态逐渐变得精英化,就像是理智重新回归,“我们说过,你的幼态精神体和王储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见过啊就说一模一样!我只会和爸爸一模一样!”
盔甲军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发脾气的时候也很像,眼睛颜色,会变深。”
饭团:“……你们到底多少岁了。”
“严格来讲,我有五百岁,它是六百岁,另外两个四百岁。”说话的盔甲军道:“我见过你父亲的幼态,甚至你父亲的父亲,我也见过。”
饭团小脸深沉:“我亲爹早死了,我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我的亲亲爸爸,等我找到我爸爸,就让他把你们全部打包送走。”
盔甲军平均身高两米,饭团还没有它们的腿弯高。
大块头们怜爱的看了一眼这只从小在外面野生成长的小崽,并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脑袋。
饭团转身:“不管你们了,我要先去找爸爸!”
盔甲军抬手阻拦:“不行。”
饭团握紧拳头。
盔甲军:“你已经被锁定了,我们现在接收的是王储的命令,他命令我们原地待命。”
饭团的拳头开始浮现黑色的雾气。
两个盔甲军忽然开始原地乱转,似乎是想配合幼崽的动作。
剩下的两个惊讶的看着它们:“你们在做什么?”
“命令好像被解禁了,我感觉我又回到了几岁的时候。”
四个大块头两两对视,然后齐齐看向捏拳头的幼崽。
饭团小脸深沉一字一顿:“我说过,除了爸爸,其他人都别想压制我,现在,你们可以选择留在原地,也可以选择和我一起走,或者我们分道扬镳,以后全当互不认识。”
又一阵沉默过后。
“确定是幼崽?”
“确定。”
“以前有这种情况吗?幼崽挣脱成年体强行压制——”
“好像,没有。”
四双绿幽幽的眼睛光芒大亮,看饭团就像在看什么究极进化的小怪物。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真是神奇的基因!”
能让没有感情的盔甲军模拟出震惊的语气词,可见饭团带给它们的震撼程度。
“怎么办?想走,但王储马上来了。”
“或许我们可以重新权衡一下…”
“…到底要跟着哪边行动。”
“没错。”
四个大块头埋头嘀嘀咕咕,等终于商量好转身,面前哪里还有小海格威斯的影子。
速度飞快的公共空轨从头顶一闪而过留下流光,四个盔甲军齐齐宕机几秒。
又双叒被骗了。
“我们不该如此迟钝。”
“但命令替换也需要时间。”
“他卡了我们的bug。”
“现在一个人溜走了。”
盔甲的掌心延伸出一米长的黑色刀刃,保姆工作的失职让它们的精神开始紧张。
这只幼崽是它们四年前就发现的,它们从未停止寻找过他,只是碍于王储的镇压,所以无法单独行动。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跟踪上来,丢失幼崽轨迹就像是丢了孩子那样严重,这下不止两个盔甲军挣脱强制命令了,四个大黑影子集体叛变,全都从饭团消失的轨道跟了上去。
而此时,时元正在往家里赶。
饭团的手表不知道为什么无法接通。
阿芙罗:“别着急,他会没事的。”
时元沉着一张死了老公的脸道:“我原本以为把他放在家里最安全。”
但他没有想到凯德看起来光明磊落,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阴险狡诈,还十分擅长玩弄人心。
提摩西直到死,都在被他玩的团团转。
可能是他收拾提摩西收拾的太快,让凯德察觉他对他的战斗力预估出现了偏差。
在选举比赛的时候擅自离开场馆,和当着全联盟的面现场逃跑没什么区别,不出一天,凯德的“英雄事迹”就会传遍星都,就算他不死,也没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阿芙罗似乎读懂了时元心里在想什么。
他道:“这就是我最讨厌凯德的地方,他的外表很容易给别人造成一种粗心的假象,实际上这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提摩西的阴险也只是模仿了他的十分之一。”
时元:“只要够强,一切阴谋诡计就都不具备威胁。”
就像诺伽用碾压式力量炸了他的窝,还能在回家路上若无其事的买水果。
阿芙罗提醒:“还是小心一点好。”
时元停驻在一个飞速驶过的悬浮车上,风吹着他的衣摆鼓鼓作响。
有空轨和他交错而过,阿芙罗追在他身后道:“怎么开始搭顺风车了?”
时元抬手:“缓一下。”
他摇了摇脑袋,那种眩晕后遗症又上来了。
阿芙罗眼眸动了动:“你找个地方休息,我去拦截凯德。”
“没事,就是被提摩西的自爆震了一下。”时元起身,“这个时候我怎么睡得着觉。”
他从口袋摸出一截细长的针剂,面无表情的给手臂注射。
“行了,走吧。”
阿芙罗无奈:“早知道就不把这个东西给你了。”
时元懒得理他,指挥官公寓越来越接近,但脚底的顺风车并不去那里,有巡逻队的人似乎发现了这里有两个不顾安全的法外狂徒,警报车的声音从后面追了上来。
时元正要往下跳,整个人就悬空了一下。
他喂了一声踢了踢腿。
阿芙罗低头:“药剂的挥发会短暂加剧眩晕的程度,最起码在这三分钟内,你可以给我一个献殷勤的机会。”
时元面无表情:“想要机会先去我儿子那里排号。”
阿芙罗表情更柔和了:“谢谢,等抓了老鼠我就去。”
到家,乘坐光梯上楼,刚拐过一角就发现家门大开。
时元心里咯噔一下,但又知道自家崽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加快脚步走进去看了一圈,客厅的布置像狂风过境,显然在他们回来之前,这里已经被别人造访过了。
四个盔甲军和一只幼崽集体消失,阿芙罗站在时元身后看了一把门锁。
“饭团在凯德来之前就出门了。”
时元背对着他:“你怎么知道。”
阿芙罗:“门锁被生物指纹从外反锁过,你教过他,让他每次出门记得锁门。”
时元没说话。
阿芙罗:“我们现在应该追踪饭团的坐标,找到他,就知道凯德在哪了。”
他看着青年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什么吹了吹灰。
时元将番号牌扔在碎了一半的茶几上:“走吧,我知道那小子去哪了。”
阿芙罗瞥了一眼牌子,然后让开门边位置。
“如果他还在,最起码不会让你的家和你的孩子被敌人肆无忌惮的攻击。”
时元与阿芙罗擦肩而过,“但他死了,我会原谅他的,毕竟能指望一个死人来为我做什么。”
阿芙罗笑了一声。
而几分钟前,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空轨车中,幼崽抱着手臂气鼓鼓的坐在角落。
四个大块头中途扒车,然后补票追上。
饭团脸色高冷的撇向一边。
大黑团们挤挤挨挨,屁股只能粘上半个幼崽座位。
“抱歉。”
饭团冷漠:“道歉有用的话要我爸爸干什么。”
盔甲军:“请您关照我们,那个男人真的会吃掉我们的。”
饭团:“哼!”
他抓着小背带:“你们要么老老实实听我和我爸爸的话,要么就回你们那个什么王子的身边,我和我爸爸绝对不要二五仔。”
盔甲军顿了顿:“我们已经决定跟着你了。”
饭团:“真的o.O?”
“真的,我们因为你、和你的爸爸,第一次挣脱了王储的控制。”
饭团:“那他还在追着你们吗?”
盔甲军感应了几秒:“没有,我们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已经到星都了啊!”饭团震惊。
盔甲军点了点头:“他的飞行器,速度,非常快,应该是暂时搁置了帝国事务,才有时间亲自追过来。”
饭团冷漠鼓掌:“大忙人。”
盔甲军绿幽幽的眼睛垂下看他:“我们能发现你,他也一定能发现,你对帝国至关重要,就算王储不知道你是他的幼崽,也一定会先找危险的‘干扰源’才对。”
但王储并没有追上来,仿佛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优先处理,这太奇怪了。
饭团抱起肉嘟嘟的小手臂:“管他要来干什么,总之我不认识他,要当我爹的都排出去几十号人了,他算是哪一号。”
盔甲军:“……”
啊,总觉得,事态好像有些,严重。
这算是比变异射线更可怕的帝国危机吗?
它们正襟危坐冥思苦想,饭团则满心满眼都是找爸爸,完全不知道自己阴差阳错避开了凯德这个危险人物,还把自己的爸爸遛着走。
空轨划过高楼大厦,冲破电子彩带,幼崽低头想看时间,却发现表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中间裂开了。
里面的芯片也已经焦糊,他哎了一声,心道还是没有控制好力量。
这下想给爸爸打个电话也不行了。
与此同时,时元已经朝比赛场馆折返回来。
几乎是他刚离开家,一个男人就走进了指挥官公寓的大门。
因为是军部公寓,所以安全措施十分严格,每一年几乎都会重新更新住户信息,增加新的业主,删除搬走的或者已经死亡的旧业主。
男人站在门前,微微抬起眼睛。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气息浅的就像没有一样,似乎在小心的憋着什么。
安全识别扫描过瞳孔与脸庞,然后跳出了一个大大的绿色对钩。
诺伽胸膛这才缓缓起伏。
他的身份信息还在联盟,他并没有注销他。
银发绿眼的男人和四年前一样冷酷俊美,甚至更帅了一点,就连制服领结都是时元最爱的款式。
他就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径直乘坐直梯上楼。
影子已经先他一步飞奔扑近,整个影都像是突发恶疾的小狗一样扁平扑在了家门上。
四年了!鬼知道它这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没有时元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难熬,它要回家!它要把自己分成八块!时元想啃哪一块就啃哪一块!只要他还愿意接受主人,就算把它整个吃掉都没关系!
诺伽在门前站定,看着和四年前并无分别的装饰,他抬起手,在门把上搭住。
影子狂扭身体:“开了吗开了吗!”
诺伽低头,指腹力度加重了一点。
影子:“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正乱叫间,门上忽然跳出了一张红色悬浮光屏。
“警告!您的生物信息已被拉入终极黑名单!如有需要请联系时元先生,联系方式:47562333.”
影子哥:“……”
第47章 养崽
第一年发现星球变异的时候,影子心想区区变异还不是几个月就能拿下,打了几个月越打越不对劲的时候它心道没有什么事是主人解决不了的。
作为最了解诺伽实力的它,从一开始就知道帝国的事情不能阻止这位王储的脚步。
事情最终的确算是解决了,虽然他们付出了亿点代价,但好歹没有磨蹭到十年八年出去。
抚恤金是他们计划中白嫖联盟的一环,主人想用那个身份最后为他做一点事情。
最起码在他不在的时候,时元的生活质量不会下降。
计划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刷开楼下大门的时候影子还在嘻嘻,现在它是一点都嘻嘻不出来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打过去问问?……还是直接破门而入,先回家打扫打扫卫生再贤惠的做一桌子菜系着围裙等他回家然后立正挨打这样子……”
黑影嘀嘀咕咕,然后嗖的一下被诺伽收了回去。
他站在门前,就那样悄无声息的站定了几分钟,然后抬手,调出了久不启用的密码盘。
11111.
密码错误。
他连密码都换了。
诺伽垂眼,又快速输入了一行,门锁瞬间传来咔哒一声。
门竟然开了。
影子悄摸冒头,眼珠子都快震惊的掉下来。
“您怎么知道新密码的?新密码是多少??”
诺伽:“22222.”
影子:“……”
“我知道他,太复杂的密码他懒得记,要换也只会往上加一位数随意应付。”
影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然而还不等它高兴几秒,阔别四年的家就以一种刚刚被抢劫过的姿态暴露在了眼前。
玻璃茶几碎了一半,墙上的表也在地上摔的七零八落,厨房和餐桌没来得及收起的盘子更是遭殃,很多都已经变成了粉末状。
一人一影静悄悄的站在玄关。
影子探身出去又看了一眼,确认主人没有走错楼层。
没错,就是这里,他们就算不认识王宫的大门朝哪边开,也绝对不会不认识这扇门长什么模样。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影子在危机四伏的帝国混了四年,战场经验也有三年之久,一眼就看出这里刚刚被精神力强横的强盗造访过,对方似乎是想下死手,把目所能及的所有东西都掀了个底朝天。
——就在主人回家的当天。
影子蜷缩在诺伽脚底,看到那些碎裂的残骸发出细微的震颤。
有黑色的精神力波动在弥漫。
诺伽走进客厅,伸手轻轻展了展沙发的坐垫。
开放空间的许多布置都和四年前没什么分别,这个坐垫还是诺伽亲自在星网订购的特别纪念款,时元很喜欢上面的线条小猫,以前每次休假回家收拾卫生,所有的小猫垫子都要被他仔仔细细的清理一遍。
现在这些原本干净可爱的东西要么被精神力撕碎,要么就是和玻璃渣混在一起已经不能使用。
男人蹲下,将掉在地上的垫子拎起来拍了拍。
他眼睫垂着,似乎完全不在意那些危险的渣子。
影子小心的看了诺伽好几眼。
曾经在联盟,主人好歹还有一点丰富的表情,喜怒哀乐醋并不难猜,和那个人在一起的很多时候还能勾一勾嘴角,而在帝国连轴转了四年,主人似乎丢失了正常人该有的情感。
高兴的时候看不出高兴,愤怒的时候看不出愤怒。
往往一刀给人捅个对穿,周围才知道原来他的心情很不愉快。
再加上现在变得不听话的精神力,影子还真怕主人一个冲动,直接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次雪上加霜。
它想到这里连忙冒出来,忙着收拾一地狼藉。
这里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他们预想过很多次回家的场景,或者被时元来一拳再赶出去,或者这里的人已经搬走需要他们重新寻找,更灾难的是时元已经不再等待或者相信了主人死亡的“事实”……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现在这样。
一切如旧的美好就在眼前却被打碎,仿佛在嘲笑他们还想拼凑曾经的婚姻生活。
它甚至都不敢想时元遭遇了什么,现在人又在哪里,这里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他又安不安全,有没有人保护他。
可是回想起来,时元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星都小贵族,又怎么会招惹这样的事故呢?
影子一边收拾地面,一边大脑空白,余光瞥见主人又站着不动了。
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影子跟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被扔在茶几一角的指挥官番号牌。
一瞬间,它就发现了这个东西的异常。
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都被震碎在地,玻璃渣子与垫子和书本混成一片,这上面原本应该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但现在却十分突兀的扎了一个铭牌——
不对劲!
“他一定回来过!”影子猛地直起身体,“这个东西是被他捡起来放在这里的!”
这是诺伽曾经的东西,或许在这之前它被挂在某个地方,只是现在它只能孤零零的躺在茶几上,似乎是屋主对铭牌拥有者最后的宽容。
诺伽看着它,半晌拿起擦了擦攥在手心。
“他身上有吸引盔甲军的宝石戒指。”他道。
影子反应不及,疑惑了一声。
诺伽:“宝石戒指靠近海格威斯会被激活,我已经返回星都,就算那四个失控的盔甲军不认识他,它们也一定会找到他的身边。”
影子恍然:“也就是说,跟着它们我们就能找到时元了!可是它们是怎么挣脱您的指令的呢??”
诺伽转身:“没关系。”
影子:“……什么?”
诺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会让破坏这里的人付出比这更惨痛的代价。
诺伽离开客厅,走出去轻轻关上大门:“这里还有一点闯入者的精神力残留,我认识他。”
影子立刻追问:“谁!”
“凯德。”
宝宝巴士到站了。
饭团解开安全带,从幼崽专用车厢走下。
为了选举期间的安全,空轨不能直接抵达选举会场,所有人都得从这里下车,再经过星都著名的空中花园,才能看到会场的全貌。
饭团抬头,这个视角对幼崽很不友好,他朝旁边伸手:“抱。”
四个盔甲军伸出了八只手臂。
饭团点点点,抽中了一个幸运影。
幸运影略微激动的将饭团顶在了自己脖子上,视野骤然被拔高,饭团还有点不太适应,脑袋被高处的风吹的凉飕飕的,他就近摘了幸运影的头盔套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可他实在太小了,盔甲军的头盔套在他头上就像是戴了个大锅。
饭团也不嫌弃,一双表面黑黝黝的眼珠子透过缝隙往外看。
“不知道爸爸结束了没有,我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见爸爸了,好想爸爸~”
“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了。”
盔甲军们再次集体降智,还有影子捡了个树枝机械的逗幼崽。
它们知道怎么杀人,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哄孩子,不过它们看见过别人这样对待可爱的小东西。
饭团嫌弃打开:“你们好幼稚。”
盔甲军扔掉树枝,又作势弯腰捡草根。
但它刚刚伸手,那截长的又长又漂亮的草茎就被拦腰截断了。
盔甲军猛地起身,回头,就见一个块垒分明的男人正从草地上走过来。
饭团转过脑袋:“啊!是你!”
凯德停下,身后的几个随从也随之停下。
他的面部轮廓很深,鼻翼两侧有两道凶恶的沟壑,这让他的表情再怎么装作平易近人,也带了一丝上位者的阴狠。
“认识我?”
饭团指他:“爸爸说,就是你捏扁了我家的车顶!”
凯德咧起嘴角。
找到了。
饭团又看看远处的场馆:“不对,你怎么在这里,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场馆里吗?”
“我刚刚去过你家。”
饭团倏的睁大眼睛。
凯德:“你家的布置很温馨,看得出来你爸爸很爱你。”
饭团像只炸毛小猫一样缓缓呲牙。
“我是专门去找你的,但没有找到,现在情况有点特殊,我想让你帮我一点忙。”
想骗幼崽的大变态!
饭团猛地一拍手底下:“叫旁边三个堵住他!我们先去找爸爸和阿芙罗!”
直系血脉的命令几乎立刻生效,凯德似乎没有想到饭团可以命令盔甲军,他带在身后的随从也愣了几秒,才知道跑上前保护上司。
饭团骑着没有头盔的盔甲军飞速溜走,但凯德目标十分明确,根本不受盔甲军的干扰。
他越过三个钢铁影子,径直朝着幼崽而来。
饭团叫道:“这里有监控!你想抓我威胁爸爸,会被监控传送回场馆中的!”
凯德不屑的冷笑一声。
饭团见威胁没作用,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要栽跟头,但平时的技能也不是白练的——他一把揪住屁股底下的盔甲军来了个急刹车,凯德骨节粗糙的手近在眼前,却只抓了一团流动的人形黑影。
在他背后,饭团顶着大头盔磕磕绊绊的继续溜,又一不小心撞上树桩摔了个屁股蹲。
凯德甩开身后没有头盔的黑影子,几步上前就捏住了幼崽的后脖领子。
饭团被他拎起来,视野再次被迫升高。
凯德嘲笑:“你爸爸只教过你逃跑的技能吗?”
饭团糯叽叽:“怎么会,他还教过我别的。”
凯德还没问出口,抓着幼崽的手掌就传来了尖锐的痛感。
他眉头一皱,就见有一个黑色东西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掌上。
那东西长的又小又古怪,黑乎乎的一团,一双绿豆大小的眼睛下是一张大的很夸张的锯齿嘴巴。
饭团眨眨眼睛:“我爸爸说你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但你肯定不知道,我以前不叫饭团,叫饭桶。”
凯德:“什么?”
空中花园是一座巨大的机械浮空岛,这里所有的植物都是被人工栽种,浮空岛下,是供给花园的灌溉系统,这些水质有温度需求,水温需要常年保持在个位数才能养活这座奢华的空中岛屿。
但要保证低温,整个空中花园的底部都不能有照明或者光线,只有岛屿外围有一层电子禁防,以保护不清楚情况的人误闯进去。
这是饭团三岁时候,时元给他讲的睡前常识。
爸爸告诉他,如果遇到危险不知道怎么办,就往黑暗的地方跑,因为对敌人来说代表危险与恐惧的黑暗,对他来说是天然的能量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