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by指犹凉

作者:指犹凉  录入:08-26

“唐琛啊,最早是跟着青龙堂之前的老堂主混的,像他那样十几岁出来就混堂口的孩子很多,都是先跟着小帮主混上几年,混出点名堂了再往上爬,唐琛起初也是跟着一个小帮主,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被老堂主看上了,见他长得漂亮人又机灵,便留在身边做了个端茶倒水的小跟班,很多人都说他命好,直接跟着老堂主做事,很有前途的,哪知还有更大的运气等着他。
白老大有一次摆寿宴,请了几个堂主在聚贤楼里听戏,那时候越南帮在唐人街势力也不小,常常因为抢生意跟鸿联社翻脸,可又干不过白老大他们,结果就在寿宴那天动了手,派人冲白老大开了黑枪,唐琛扑过去替白老大挨了这一枪,险些丢了小命,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白老大念他救命之恩,直接把他留在了身边,唐琛从青龙堂的小跟班变成了白老大的贴身保镖,后来接手了许多生意上的事,开始混得风生水起。
他那个人,你也知道的,生成那样,别说女人了,男人见了都得多看两眼,更别说白茹玉了,唐人街那会没人不知道的,白茹玉天天带着一帮人四处堵唐琛,也许是白小姐长得太普通了,没入唐琛的眼,唐琛死活不答应,又碍着白老大的面子,不能把她怎么样,可这么一来,都知道唐琛是白茹玉的人,没人再敢打他的主意,女人见了唐琛再怎么喜欢也都躲得远远的。”
“后来呢?”
见顾西元听得认真,张庭威说得更带劲了。
“后来?还能怎样,白茹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在家里闹起绝食来,逼着白老大要唐琛娶她,白老大也是无奈,就算唐琛救过他,可唐琛毕竟是个垃圾堆里捡回来的野孩子,将来还是要靠白家吃饭的,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舍不得也得舍,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去死吧,只好拿枪顶着唐琛,说只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娶了他女儿,要么……”
说到这里,张庭威忽然失笑,故意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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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寒光闪闪的剔骨刀割开了男人的裤子。
唐琛被几个人打得浑身是血都没点头的事,白老大最后这招彻底击溃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唐琛同意了,与其被白老大发配到唐人街最见不得光的鸭堡里去看场子,还不如风风光光入赘白家当女婿。
听完张庭威这番话,顾西元沉默了,表面再如何风光的唐琛,也无法摆脱白老大的一个决定,真有种生是鸿联社的人死是鸿联社的鬼的感觉。
“他不是救过白老大的命吗,如果唐琛真的不娶白茹玉,难道白老大真的会废了他?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一向明朗的张庭威此时却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西元啊西元,你怎么这么单纯?救过白老大的人何止唐琛一个人,可死在他手里的人更多,听说原先有个小帮主,也替白老大挨过刀的,可因为白老大的一个老相好私下里勾引这个小帮主,就被白老大当着那女人的面,剁碎了喂狗。”
“什么?”顾西元有些吃惊,一个大活人居然就这么被……
张庭威马上明白过来:“不是整个人,是把他那个东西……切下来。”
顾西元一摆手,不愿再听下去。
偏张庭威正在兴头上,又凑得更近些:“听说唐琛当初替白老大挡的那一枪,外人都以为是伤在肚子上,但很有可能还伤到了那里。”
顾西元的呼吸微微一顿,忍不住问:“你从哪儿听说的?”
张庭威的嘴唇几乎贴到顾西元的耳朵上:“我爷爷,唐琛的命就是我爷爷救的,挖子弹的时候连麻药都来不及打,要说唐琛也的确是条硬汉,我爷爷说,十个男人九个也抗不住,就算不死在枪口上,也得死在手术台上,唐琛愣是活过来了,真是命大啊。
唐琛活下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我家药馆看病,他的方子我爷爷都锁在一个盒子里,除了我父亲,从来不给别人看。
不过有次我在我家藏药房想替少祖偷点药,你知道了,少祖那人在女人身上也没个节制,总想方设法的久啊壮的,又不愿别人知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非说我家有过去的大内秘方,逼着我弄点出来,我倒没听说过,即便有,我爷爷自然也不肯轻易示人的,只好走个过场替他弄点别的补药出来。
结果药没偷到,却偷听到我爷爷跟我父亲说什么已经尽力了,他的病恐怕是治不好了,我父亲说当初也是权宜之计才下了重手,子弹是取出来了,可没想到还是落下了病根,叫我爷爷不必挂怀,医者医病,医不了命。
我爷爷就叹气,说什么像他那样出类拔萃的人物也是可惜了……他俩的声音小了下去,我还想再听又怕被发现挨罚,只好溜了。”
顾西元的手里还一直握着榔头,手心里微微出了汗,滑腻腻的,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脾气,推开了张庭威,一边支起晒衣架一边质问:“他们说的是唐琛?”
“那倒没有。”
“那你凭什么认为是他?”
张庭威含笑道:“我聪明啊,唐人街人物是不少,但出类拔萃的也不多,还有啊,别看因为白茹玉的缘故,没有女人敢打唐琛的主意,但是即便没有白茹玉,唐琛也从不近女色的,不对,应该是什么色都不近,也不对……”
张庭威突然住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不安,顾西元以为他是顾及自己那点个人喜好,不想冒犯,但又好像不是,刚才非议了唐琛那么多没见有个忌惮,这会又觉得哪里不妥了,即便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张庭威仍然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唯恐被谁听了去似的。
院门开了,晓棠下学回来,进门就喊:“妈妈,我饿……”最后的尾音顿时消失,见了张庭威也不打招呼,冲着哥哥扬声道:“又来一个!”
那没说出口的“蹭饭”二字,只有顾西元懂,不禁笑了。
张庭威起身同她问好,她嗯了一声,径直往屋里走,又在门里停住了,转身冲张庭威说了声谢谢。
张庭威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晓棠耐着性子说:“谢谢你的吉利糖果。”
“什么糖果?”
顾西元忙道:“就是你上次托我带回家的那篮啊。”
张庭威也有转不过弯来的时候,但是顺着西元的意思总不会错,连忙含混地点点头:“啊,是啊,我特意买给你的,喜欢吧?”说完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貌似热情的有点过了头。
果然,晓棠板着脸:“糖果是喜欢的,但是下次不要再送了,我想吃,哥哥自然会买给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一甩头发,倔倔地走了。
张庭威有些无辜地看向顾西元,顾西元一抬手:“别问,我懒得解释。”
张庭威翻了个大白眼,冲着晚上的炖肘子和泡椒凤爪,不问就不问。
晚饭的时候,顾夫人又问起唐人街白老大被杀一事,不等张庭威放下肘子腾出嘴,顾西元就拦住了:“妈,吃饭的时候还是别提这么血腥的事了,会吓到晓棠的。”
晓棠立即反驳:“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死了个人么?”
顾夫人忙拍她:“诶呀好了,不要说了,什么死啊活的。”
张庭威又抓起一只凤爪,扭脸问顾西元:“对了,我今天来还想问问你,明天唐人街有大热闹,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兄妹俩异口同声地问。
张庭威笑了下:“明天是白老大出殡,鸿联社要为他游龙旗!”
“游龙旗?”
兄妹再度同声,令张庭威有了点成就感,顾西元一家也是侨居藩市很多年,除了饮食习惯没怎么变以外,生活里已经很西式化了,又很少去唐人街那边,对一些传统留下的玩意,自然陌生些。
“游龙旗算是唐人葬礼中级别很高的一种吧,有尊逝者为王的意思,那在过去,都是皇帝死了才有的待遇,明天鸿联社所有人都要为白老大执龙旗绕行唐人街,那场面千载难逢啊,连我也没有见过……”
不等张庭威说完,晓棠就忍不住兴奋道:“那我一定要去看。”
顾夫人拦阻道:“晓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去。”
顾晓棠却不满:“哥哥能去为什么我不能,我不仅要去,还要叫上同学一起去。”
“谁都不许去。”顾夫人微一沉面,晓棠就不吱声了,嘴巴却嘟起来。
门外有人喊顾西元的邮件,本人签收。
拿了信,一边拆看一边往回走,站在院里只看了两眼,顾西元便将信折好收进兜里。
“谁的?这么晚了还来信?”顾夫人问。
“哦,没什么,前些日子给家美术社去了求职信,人家的回函。”
“同意了?”
“没有。”
顾夫人便不再问,华人在西人区原本差事就不好找,起身去厨房端汤,默默地叹了口气。
晓棠忽然扭脸问张庭威:“你们唐人街到底有几个唐先生?”
张庭威下意识回道:“就一个……”
望着晓棠颇为疑惑的眼神,张庭威眨巴了下眼,改口道:“应该不止一个吧,我又不是管理户籍的,怎么都知道?”
晓棠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前些日子来我家的东升姓唐,有个唐琛也姓唐。”
张庭威迅速瞟了眼顾西元,支吾着:“是,是啊,怎么了?”
晓棠的目光在哥哥与张庭威身上打了个转:“我听很多同学说,那个唐琛就是白老大的女婿,人长得很出众,只是不像白老大上过报纸,没人见过他的照片,不知究竟如何出众?你应该见过他本人吧?”
说完盯着张庭威的脸,张庭威去抓下一个凤爪:“哦,见过吧。”
“如果唐琛长得像上次来我家的唐东升,那倒是的确很出众,你们唐人街还真是人杰地灵啊。”晓棠又看向顾西元:“噢,哥哥?”
晓棠明显是话里有话,顾西元不愿她真的计较起来,只好拿出当哥哥的架势来:“我看妈说的对,你们上学整天不好好读书,一群女孩子总对男人品头论足的干什么。”
“我不管,明天我要去唐人街看游龙旗,谁也别想拦着我。”
顾夫人端汤出来,听见这话又皱了皱眉:“不许去。”
顾西元这时却说:“妈,您是拦不住她的,总不能把她绑在家里哪都不让去吧,放心好了,明天我陪她一起去,一定替您看好她,正好再从那边带点腊肉回来,咱家好久没吃辣子炒肉了。”
晓棠终于笑了:“谢谢哥哥,呵呵,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张庭威也忙笑道:“伯母放心,还有我呢。”
晓棠白了他一眼:“有我哥呢,要你管么。”
顾夫人只得作罢,真是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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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游龙旗
东方传统的哀乐好似人深藏在魂魄里的悲鸣,此时由西洋乐器演奏出来,莫名地多了一份激昂,回响在横七竖八的招牌字号串成的大道上,龙凤祥饼、大华洗衣店、瑞福祥钟表……
加长的灵车通体全黑,随着前面两排笔直粗壮的灵幡缓缓而行,打幡的皆是臂力惊人的威猛壮汉,幡旗上的银铃被风一吹,发出哗铃铃的脆响。
一张巨幅黑白照片竖立在灵车之上,照片上的人横眉怒目,面相乖戾,自带一股凶悍之气,远远望之,依然令人不敢直视。
灵车后十几辆车静随其后,队伍两边人人高举蓝白大旗,车上也都插满了小旗,旗面上均绣着一条形态各异的五爪神龙,旗旗相连,迎风招展,宛如一条见首不见尾的素色巨龙,缓缓游动在人满为患的唐人街。
走在灵车前的七八个人,一水的白西装、黑领带,左臂缠黑箍,唯一一个女人一袭白裙,鬓坠白花,低眉垂目,摇摇欲晃,不得不靠她身边的年轻男人半扶半就才能继续支撑下去,在男人的相衬下,更显得她姿容平庸,神采黯淡。
男人依然戴着墨镜,脸上一派冰冷,走在最大的一面龙头旗下,在哀乐、幡旗的缓行中,偶尔将目光投向四周,藩市派来了大量的西警维持秩序,用粗绳将围观民众拦截,不让一人靠近长长的送殡队伍,两旁矮楼的露台上,也站满了人,望着灵车,望着龙旗,望着鸿联社的这几名堂主,都不年轻了,岁数最大的朱雀堂堂主杨启年也已满头华发。
也望着他,唯一一名年轻又出众的青龙堂堂主、白家的女婿——唐琛,身姿挺拔,微扬着下巴,神情俊冷,漂亮的宛如一只猎豹,与狼同行,迈着优雅又危险的步伐。
这是顾西元第一眼在送殡队伍里看到唐琛时,便挥之不去的感觉。
仿佛第六感,唐琛的目光忽然调转过来,在拥挤的人群里一下子就发现了顾西元,就像他们每一次的相遇,都犹如初见,猝不及防,又刹那惊艳。
在人头攒动中,顾西元被挤到了拦截线的最前面,妹妹晓棠也趁机甩开了还有点瘸腿的张庭威,挤到了最前,唐琛平静地收回注视,继续踩着礼乐的鼓点,优雅的前行。
“果然是他,我就知道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和妈妈。”顾晓棠为自己能揭穿哥哥的谎言而微微得意着。
“恐怕你肩上的伤跟这位唐先生也不无关系吧?否则他这样的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来咱家看你?”
顾西元扶着她的两臂,尽量不让别人碰到她:“我也没想瞒你,知道你迟早会发现的。”
晓棠轻哼一声,目光随着唐琛,扶着绳子往前蹭,对于游龙旗看来看去也失去了兴趣,一路跟着唐琛,倒成了她此行最大的目的。
一名西警将绳子往里拽,推了人群一把,晓棠踉跄了一下,顾西元连忙揽住妹妹,瞪了那西警一眼。
不远处传来几声哨音,几名西警按着哨音的指挥,又将弯曲的绳子再度拉直。
顾西元一抬头,便望见哨音的来源,一个骑在马上的巡逻警也正望着他。
面熟,认识,是那位给了顾西元背后一警棍的乔伊,隔着老远,顾西元都能感到他下拉的嘴角一抹讥笑。
赛伯格广场那一带警署的人马居然也派到唐人街来执勤吗?顾西元正想着,张庭威却用手杖很不厚道地为晓棠拨开一条路,他们很快又赶上了灵车,看到唐琛正将白茹玉半落的白色头花重新戴好。
便在此时,有两个人钻过了拦截绳,冲进了送殡队伍,一个西人女记者手持麦克风,话筒杵到唐琛面前,跟拍的摄影师紧随其后,镜头也对准了唐琛。
没有一个西警过去阻拦他们。
“请问你,关于白先生突然遇袭被害一事有什么要说的吗?”
唐琛不予理睬。
“刺杀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到目前为止鸿联社居然没有一个人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作为白先生的家人和鸿联社负责人之一,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吗?”
鸿联社有人过来想要驱赶这两名来自西人媒体的记者。
唐琛看了他们一眼,那几人虽然愤怒却很服从,又都退回了原位。
“请问唐先生,白先生的过世是否会引发唐人街未来发展的走向?鸿联社之前对民众以保护、安家为名收取各种费用的习俗也会随之结束吗?新一代的鸿联社继承人据说是要在你们几个堂主之间产生,可不可以透露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唐琛的脚步没有停,神情也没有丝毫的改变,身边的白茹玉盯着那摄像头,呆滞的两眼忽然生出一股恨意来,当镜头转向她时,女记者还没开口,白茹玉突然向摄像机扑了过去,唐琛反应极快,一把抱住了她,一个眼神,早已有人按耐不住地冲过来,去夺摄影师手里的机器,女记者对着麦克风大喊:“新闻自由,你们不能干涉我们采访报道的权利。”
唐琛陡然停住了脚步,令得灵车在内的龙头也随之停了下来,摄像机已经被阿江几人抢过来,利落地拆下影带,递给了唐琛。
围观的人们议论声起,发出嗡嗡的巨响,更多的人在惊讶之余,屏息观看这则来自唐琛和两名记者之间正在发生的即时新闻。
“唐先生,还我带子,你们这么做实属野蛮,是在干涉新闻报道自由。”女记者义正言辞。
几名叔伯也围了过来,怒目而视女记者,也在冷眼旁观唐琛又该如何。
唐琛瞅了眼手中的影带,又看向愤然声讨的女记者,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可闻,顾西元只听他讲过粤语,想不到洋文也这么好。
“我们华人历来都是礼仪之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是我岳翁出殡之日,我们在为他举行最神圣的仪式,不仅是鸿联社的大事,更是整个唐人街的大事,我相信不管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都会尊逝者为大,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断我们,你的新闻可以自由,但你的行径不仅冒犯了我们的尊严,还伤害了我们的感情,这不是自由,而是一种真正的野蛮。”
啪——手中的影带一撅两半,唐琛将它丢给了目瞪口呆的摄影师,清冷地瞥了眼张着嘴巴的女记者,一挥手,乐队再度奏乐,送葬队伍继续缓缓前行,唐琛依然沉静冷峻,没有任何表情,扶着几欲崩溃的白茹玉,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簌簌而响的龙头旗下。
那名女记者被挤到了路旁,眼里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冲着唐琛的背影,忽然高声大喊,居然是十分蹩脚的粤语:“唐琛,陈浩林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可是你们华人的记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向全天下人控告你,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唐琛的脚步略一凝滞,又不为所动地继续向前行去。
陈浩林?
顾西元心里微微一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却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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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章内容,我按捺不住地建议,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尊龙先生演的电影《龙年》,影片开始便是我所描写的唐人街这个盛大的场面(但游龙旗是我原创),我相信,看过之后,所有的画面会生动可感起来,以弥补我笔力不足的遗憾,另外,先生之风采,也不是我的笔墨所能描绘得出来的。

“哥哥——”
晓棠一阵风似地冲上阁楼,顾西元连忙盖住了画板,唬的顾夫人也跟了上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晓棠气喘吁吁的说,昨天跟她一起去唐人街看游龙旗的两个同学,索拉和祁娜不见了,今天他们的父母来学校找人,同学们才知道他们一夜没回家,也没来学校上课。
索拉和祁娜是对恋人,父母都是很早就侨居在藩市西区的泰裔,昨天去看游龙旗的同学很多,看完陆陆续续的也都散了,唐人街有吃有玩的,不少同学又去逛其他地方,顾西元兄妹俩也是买完腊肉才回的家,索拉和祁娜去哪了谁都没有留意,没想到两人一夜都没有回家。
顾西元听完倒也不着急了,年轻的恋人,背着父母偶尔偷偷摸摸一回,也不是不可能,当着妹妹的面,又不好明说,顾夫人也轻嗐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晓棠跺脚诅咒的发誓,索拉不好说,但祁娜跟自己很要好,绝对不是那种女孩子,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时候,现在祁娜的父母都快要急死了,在学校里就跟索拉的父母吵了起来。
顾西元为了安抚妹妹,只好给张庭威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问问有没有看到这么一对泰裔的恋人。
晓棠却笃定祁娜不会和索拉在外留宿,连午饭都吃得不安生,匆匆扒拉了几口饭,放下碗筷,一抹嘴又要往外跑,说是张庭威瘸着个腿做事慢吞吞的,要亲自去唐人街找祁娜。
顾夫人这次抓住她,说什么也不许她再往外跑。
顾西元只好说,让晓棠在家等消息,他去唐人街找找看。
唐人街里人来人往,除了偶尔还能看到昨天游龙旗时散落在街面上的一点银纸碎屑外,人们各行其事,生活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并没有因为鸿联社走了一个赫赫有名的白老大而有丝毫的改变,至于将来谁当这个家,那也是大人物们的事,至于营营小民,该交的费用一毛都不会少,照样打开铺子做生意,婚丧嫁娶生孩子。
顾西元找到张庭威的时候,这位医药世家的大少爷歪在自家一张藤屉子春凳上,腿上敷着他爷爷祖传的膏药,啃着雪花梨,正和一个伺候茶水的小丫头说笑呢,逗得人家抿嘴直笑,见顾西元来了,才转身走开去给客人沏茶。
“你倒是清闲,让你帮忙打听的事怎么样了?”顾西元抓起桌上的梨子也啃了起来。
“什么事?”
嗯?顾西元颇无奈,这人除了吃喝上心,别的事还真是不走脑子。
张庭威想起来了,指了指自己的腿:“你看看我都什么样了,昨天还不是因为陪你妹妹逛了一天腿才疼的,家里不让出去呢。”
“晓棠很着急的,总不能叫我就这么着回去交差吧?”
“诶呀,小情侣还能怎么样,肯定是跑到哪里偷欢去了,要你们乱急。”
说的也是,顾西元原本心里也是这个意思,便不再提,张庭威唤来刚才的小丫头,叫她找来药房的掌事先生,既然顾西元拜托了,总要过问一下才好,便说了索拉和祁娜的一些特征,叫他派几名小伙计出去打听打听,特别是酒店旅社这些地方,问的仔细些。
唐人街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转上一圈也要个把钟头,张庭威又死活留顾西元用晚饭,说是边吃边等消息。
饭吃了一半,伙计们也都陆续回来了,没打听到什么,只有一个伙计说,昨天在惠芳里一带有人见过貌似索拉他们一对年轻男女,但是之后去了哪里便没人知道了。
张庭威听了冲顾西元一摊手:“你看,我说的没错,惠芳里那边都是小酒店,他们肯定找地快活去了,说不定人俩早就回家了。”
只好作罢,顾西元赶着回家给晓棠报信,用过饭便匆匆告辞了。
索拉和祁娜直到第二天礼拜天,依然没有回家。
家里都报了警,顾西元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晓棠说什么也不在家待了,拉着顾西元陪着祁娜的父母,从西人警署一直跑到了唐人街,西人警署说,人是在唐人街不见的,报警也应该去唐人街那边的警署。
没想到接待他们的警察居然是乔伊,不知什么时候被调到了唐人街警署,还提升当了警长,见了顾西元,奉送一个皮笑肉不笑。
祁娜的母亲总是哭泣,祁娜的父亲只好不停地劝慰他,晓棠迫不及待将祁娜他们失踪的事情讲给乔伊听,乔伊边听边简单询问了几句,顾西元见他没有做笔录,便提醒了一句。
乔伊索性合上了本子,翻着半垂的眼皮说:“像这样还不到48小时的失踪,原则上不够立案的资格,我是看在顾先生的面子上才接待了你们,昨天唐人街里那么多人,搞不好两人就跑到哪里去玩了,还是先回去等几天,等他们玩够了,自然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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