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by听原

作者:听原  录入:08-30

陈默静默两秒,缓缓开口:“别乌鸦嘴啊。”
陈默只是随便抓取了无关紧要的点回复老苟,其实内心深处,因为老苟的话多有触动。
都说少年情谊最为简单珍贵。
陈默想,这一次他是真正的体会了。
老苟却恢复不正经,说:“你当我想咒你呢,和席神这种人在一起,是要付出代价的。”
“席司宴哪种人?”陈默问。
老苟憋半天:“嗯……不是早说过了吗?那种好像生来就光环加身,注定和我等平头百姓不在一个频道量级的那种,人。”
陈默嘴角一扯,呵了声,“我陈默松了口要的,我管他什么人。”
老苟:“懂了,真爱。别说话!说我就当你狡辩,虚伪的男人。”
又来了。
老苟在自己被隐瞒,当头棒喝的事情上是过不去了。
这时候席司宴从房间出来,“在说什么?”
“闲聊。”陈默不再和老苟胡扯,转头问他:“刚刚谁的电话?”
“齐临。”
一说到齐临,陈默才想起来,刚刚群里他一直没有出现。
他平日里也是个爱起哄的主儿,这显得有些不寻常。
陈默问:“他找你什么事?”
席司宴抬头捏了捏眉心,皱眉:“和家里吵了一架,说是要去找女朋友。”
陈默缓缓张嘴:“啊?”
席司宴放下手和他对视。
陈默迟疑:“这么大雨,外边交通都瘫痪了吧?他怎么去?”
“他马上成年了,不是八岁,这种问题都需要别人操心也是白活这么多年。”席司宴下结论:“不过他现在情绪状况糟糕,我预感他选了一个不太好的时机。”
陈默看他:“你这么损他真的好吗?人心情不好啊,找女朋友安慰不是挺正常。”
齐临之后两天一直没消息。
绥城的天气再次放晴的那天,恰好是廖婷婷的脱单聚会,昭告整个绥城二代圈,邀请了不少人。
当初孙晓雅为了她,没少和杨舒乐掐架。
而席司宴作为这场多角关系的核心人物,又是廖婷婷明恋暗恋过很长时间的人,被重点邀请了。
不管人女孩子抱着放下,还是在旧爱面前扬眉吐气的心思,至少显得大大方方。席司宴拒绝了,也是他一贯会做的决定。哪知孙晓雅邀请陈默参加的聚餐,就是这场脱单聚会,而且陈默还答应了。
他去了现场才知道。
“你怎么不早说??”陈默穿着一身黑色卫衣牛仔出现,看周遭全是画过妆,连男生都全部精心搭配过的场合,开口和孙晓雅道:“我还以为是实验班聚会呢,我都不认识几个人,干嘛叫我?”
这里是一家高级餐厅。
吃的是上等牛排。
除了孙晓雅,陈默倒是有几个脸熟的面孔,都是些绥城的富二代。
孙晓雅翻了个白眼,抓着他胳膊不让走,说:“你不也是个富二代?走吧,席司宴那家伙不来是他的损失,婷婷现在交往这男朋友是她家里介绍的,贼有钱,长得还挺……帅的吧,反正搞不好过个一两年就直接订婚了,再也不关他席司宴的事!”
陈默被拽着脱不开身,也不可能告诉孙晓雅他和杨家没关系。
只好跟着去了主厅。
人的确很多,全是年轻人。
陈默没有见过廖婷婷本人,孙晓雅把他拽过去时,陈默也不得不感叹,确实长得很漂亮。
长发及腰,皮肤细白,温温柔柔的富家千金模样。
孙晓雅介绍说:“陈默,跟我和席司宴一个班的。廖婷婷,我姐妹,陈默你应该听说过。”
陈默点头致意,对方也微微一笑。
倒是站在廖婷婷身边的男人,突然开口说:“陈默?你就是杨家的那个陈默吧?”
陈默看过去。
男人二十出头,长相确实还可以,梳着油头,有种刻意装深沉的感觉。以陈默两辈子看人的直觉,他不太喜欢这家伙。
果然,对方不等陈默说话,开口就意味深长笑道:“你大哥我见过,我还认识你们杨家另外一个小弟弟,叫舒乐对吧?听说最近杨家处在多事之秋,你能在这种时候丝毫不受影响,心理素质倒是不错。”
这完全就是暗讽陈默把杨家弄得鸡飞狗跳,然后独善其身。
廖婷婷脸色变了变,扯扯男朋友的袖子:“秦凯。”
原来叫秦凯。
秦家在绥城是有点地位,和席家不相上下了,可这个秦凯陈默却一时没想起来是哪号人物,毕竟在后来绥城二代崛起角逐当中,压根没有这位的身影。
陈默冲廖婷婷笑笑,示意没事,转向秦凯回敬:“是吗?我这人就从不道听途说,我爷爷倒是常常提起,秦家是女子当家,几任当权者无一不是个中豪杰。想必秦公子的姐姐,正是现任董事秦舒华吧?”
果然,秦凯当场变了脸色。
陈默这辈子几乎不接触什么所谓的二代圈,那是杨舒乐上辈子时常混迹的圈子。但这不代表陈默什么也不知道,相反的,在杨氏那几年,他做足了相关工作。
秦凯的这个姐姐并非同父同母,而且今年算起来已经四十岁左右了。
秦凯应该是秦父在外的私生子。
只不过养在原配妻子的名下,对外宣称老来得子。
这些都是豪门隐私,陈默也不是那么确定。
如今稍微一试探,倒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孙晓雅这人就算再直肠子,也该看出气氛不对了。
她拉开陈默,说:“我们去那边吧。”
但是秦凯觉得自己被伤了面子,并不想就此罢手。
突然举手扬声,“各位!”
四周的人纷纷聚拢看来。
秦凯上前两步,伸手搭上陈默的脖子,开口说:“这是杨家二少!都来认识认识。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杨家的事对吧?人陈默都来绥城一年了,从来没见和我们这些人一起聚会过,这分明是咱们做得不到位嘛,今天的祝福我都收下了,接下来,让我们为陈默的加入干一杯!”
他的号召得到了一致响应。
陈默面无表情,“我不喝酒。”
“这么不给面子啊默少。”秦凯冷笑。
廖婷婷这会儿脸色苍白。
孙晓雅也没想到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但还记得陈默是自己叫来的,开口说:“秦凯,陈默是真的不喝酒,他肠胃不好的,我们班里聚会他都不喝。”
“哦。”秦凯拖长了音,“有胃病啊,真可怜。那就更得喝了,这叫以毒攻毒,等你酒量上来了,十杯都不是事儿,一杯又算得了什么。”
“一杯确实不算什么。”
陈默伸手拿开对方的手,嫌恶般拍了拍肩膀。
抬眼:“可是我这人养生太久,习惯了。”
“习惯什么?”秦凯皱眉接了这么一句。
陈默:“习惯不和垃圾一般见识。”
陈默很不想破坏气氛,尤其是今天这种场合。
但是秦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好似一上来就处处针对自己。
他很快就暴露了原因,怒极之下开口:“陈默!你一个在乡下养大的,就因为那点血缘关系,把人杨舒乐挤兑得要被放逐国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生来就该高人一等?我告诉你,都是命。”
现场没有人说话。
也没什么人接着附和了。
因为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秦凯这段话有多么荒谬。
但陈默完全懂了。
秦凯这应该是把自己的私生子身份代入了杨舒乐的角色。
他共情他,可怜他,所以在他内心深处,觉得陈默压根就不该被找到,找到了也不该妄图去挣扎。因为在他们这种人的意识里,我既然拥有了,那就是我应得的,失去了,那也是被不该的人抢走。
秦凯到此还不罢休。
盯着陈默,笑意虚假:“开个玩笑,别介意。这样吧,你把这杯喝了,就当今天为我和婷婷庆祝了。”
他说着从旁边取来一大杯红酒。
陈默看着旁边廖婷婷带着绝望恳求的目光,想到了苏浅然。一个纯白,一个如烈火,但她们都有类似的处境,被家族联姻困住,挣脱不得。
陈默并未上手去接,也没有拿过来直接倒对方脸上。
“喝吧。”秦凯又往前递了递。
下一秒手被抓住。
陈默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愣了愣。来人牢牢钉住秦凯的小臂,另一只手伸过来取走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你……”秦凯恼怒看过去,看清人是谁之后,脸色变了变,嘴角抽搐:“席司宴。”
相比起总给人一种油腻感的秦凯。
席司宴就显得清爽多了,他那种镇定成熟从内到外,不需要刻意包装。同时又兼具着少年的清朗干净。
他一出现,廖婷婷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而席司宴放下酒杯,那声恭喜也是对着女孩子说的。
结果廖婷婷瞬间红了眼眶,秦凯不知道是不是清楚内情,脸色难看至极。
而席司宴在二代圈更不让人陌生。
他很少混迹,不代表不被人熟知,相反,他的出现几乎让围绕着秦凯的人群很快流失,聚拢到了席司宴的周边。
席司宴应付几句,很快道:“我只是来接人,很快走。”
“接人?孙晓雅啊。”有人猜。毕竟从小关系就好。
结果席司宴朝另一边抬了抬下巴。
众人看过去,才发现说的是陈默。
少年一身黑色卫衣很随性,在今天这场合也格外显眼。他站在长桌那里,似乎在纠结该拿面前的哪种饮料比较好。
有人说:“秦凯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疯狂针对他。”
“陈默也是倒霉,不过他是真好欺负啊,除了嘲讽两句,都没怎么回嘴。”
席司宴笑了笑。
“他运气好。”席司宴说。
旁人:“啊?这还运气好。”
席司宴冷了笑:“我是说秦凯运气好。”
周围的人更不懂了。
席司宴看向陈默的眼神像是全然将他包裹,带着不经意的柔和:“他只是尊重别人的主场,也理解并包容别人的困境。”
不然怕是早动手打人了。
席司宴不止一次见过他动手,恼起来那架势,不会有人那么不长眼想尝试第二回 。
陈默和席司宴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半个小时后。
并排离去的背影引发不少猜测。
有人问孙晓雅:“雅姐,宴哥和那个陈默很熟吗?”
孙晓雅心情差到爆。
怼人一句:“我怎么知道?我住他俩床底下吗问我!”
问人的人被喷得立马闭了嘴。
几分钟后,孙晓雅在休息间找到自己好朋友廖婷婷。
女生泪流满脸。
抬头说:“我跟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孙晓雅怔住半晌,迟疑:“我以为,你多少还是喜欢秦凯的。”
廖婷婷摇头。
“我爸妈逼我的,我们需要借助秦家的权力,晓雅,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女生附在最好朋友的肩膀上,失声痛哭。
孙晓雅调头就要走:“我去给你把他叫回来。”
“不用了。”廖婷婷哽咽阻止,“他今天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答案,他有喜欢的人了。”
孙晓雅瞬间头大:“啊?谁啊?!”
廖婷婷破涕而笑,说:“还是你最好,其实晓雅,你才是我们当中最简单最单纯的那个人。”
孙晓雅完全跟不上这思路。
她不经意间往楼下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席司宴抓着陈默卫衣帽子把人推上了车。
她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些朋友都在变化,具体有了哪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但有一个人,她觉得自己还是发现了的。
比如席司宴。
那混蛋从来不和人一起坐后面,从小到大,不管是她还是齐临,和他一起上学只配和司机并排坐副驾驶,如果多了一个,不好意思,自己另外打车吧。
而就在刚刚,她分明看见陈默想上副驾的,是席司宴一把把人揪回来塞后面的。
这个双标狗!

陈默并不知道席司宴这习惯, 上车之后,陈默才有时间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没来,你今天打算怎么办?”席司宴回。
陈默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思考几秒钟, 然后开口说:“那我很可能要对不起你的……红颜了。姓秦的脑子不好, 我应该没法忍到底。”
席司宴的注意力在前半句,“不是红颜。”
“不是说从小认识吗?人从初中就喜欢你。”
席司宴靠着座位, 平静道:“很早认识不假,廖家就这一个独生女儿,养得很精细, 也逃不脱父母控制欲强的事实。对比孙晓雅那种做事不过脑子的个性, 她敏感很多, 初中阶段因为长相出色尤为受到关注, 骚扰也不少。那会儿我和齐临怕出事,需要轮流送她回家,我猜她应该是将我放在了救赎者的角色上, 可惜,我不是。”
席司宴的本质上,其实是个冷漠的人。
他做事周全, 各方面能力出色,是很容易让少女心生好感的类型, 同时,他的理性永远占据主导, 不是个感情用事的。
要说少数脱离本质的行为, 大多都用在了陈默身上。
比如陈默刚住校和李锐动手, 他居然也会说出用权势压人的话。
比如知道他的处境, 动用了老太爷留给他的人脉。
比如暗示父母出柜, 第一次吻他等等。
很多的细节上去深究,在陈默身上,他有了很多次与理智背离的举动。
眼下看陈默。
他懒懒散散靠着,被牛仔裤包裹的长腿往前伸,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那种松弛展露出现的时候,席司宴知道是他对自己不设防的原因。
陈默不论是刚开始看似无欲无求的状态,还是他不畏惧一切时暴露的果断张扬,在席司宴眼里,他能清晰感知这一切表象下的戒备疏离。
席司宴猜测过原因,成长环境,身世骤然被揭开的巨变,看似合理当中又处处透露着一些不合理。但不论如何,当陈默一点点融入人群,也靠近自己,甚至说他们能突破到这一步,席司宴能清楚听见心脏血脉跳动的声响,吻他时,灵魂仿佛都在颤抖的悸动。
喜欢一个人,感觉最骗不了人。
他了解自己,所以更小心翼翼,步步谨慎。
“想好去哪儿了吗?”席司宴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陈默看向车窗外。
经过暴雨洗礼的绥城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陈默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不少年,占据他短短二十八年的三分之一左右,这一生不出意外,未来他也将一直生活在这里。
陈默低声:“我想回去看看。”
“什么?”席司宴没有太听清,往他这边靠了靠。
人就在陈默身后,以至于陈默回头的时候,差点撞到他。不过陈默并未纠结在这上面,看着席司宴说:“榆槐村,我打算回去看看。”
席司宴没说话。
但陈默从他脸色就能猜出他的不赞同。
陈默笑了笑,放任两人过分挨近的姿势,开口说:“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其实榆槐村那个地方并非都是不好的记忆,之前媒体放大了那部分不堪,让人觉得那里除了封建闭塞没有一点可取的地方。其实不是的。”
席司宴嗯了声,示意他在听,同时拍陈默的肩膀示意他躺下来。
陈默在聚会上站了不少的时间,昨晚又熬了夜和老K理项目计划书,这会儿也就没客气。
他倒下头枕着席司宴的膝盖,找到舒适的位置喟叹一声。
然后看着车顶接着说:“你见过乡下的晚上吗,星星特别多,我在绥城从没有见过那么亮的星星。晚上睡觉总能听见狗叫和田里的虫鸣,邻居也不像城里这么冷漠,住在隔壁半年的都不知道是男是女,陈家隔壁就有一个小孩儿,姑且叫他小黑吧,因为他太阳一晒就特别黑,又瘦,八岁的时候跟着他爸妈去城里了,你知道他梦想是什么吗?”
“是什么?”席司宴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捋着他的头发。
陈默:“当个理发师。因为他觉得那些十几岁就出去打工,过年回来染着一头各种颜色头发的人都特别帅。”
陈默说着自己都笑起来,不是觉得这理想太不值得一提的那种笑,是有些轻松的笑。
席司宴垂眸看着他,若有所思,“你羡慕他?”
“对啊。”陈默没有负担地承认,笑:“有梦想谁都了不起。这个词对过去的我来说过于奢侈,所以我想回头去看看,回到最初的地方,或许能更清晰接下来要走的路。”
陈默不是个有梦想的人。
十七岁之前他只求生存,后来那些年野心占据了一切。
前几天老苟提起他在乡下过暑假的时候,陈默就有这个模糊的念头了,如今席司宴再提起出行计划,陈默就顺势说了自己的想法。
席司宴沉吟两秒,然后说:“好,陪你。”
陈默扬着嘴角笑了笑。
上辈子他和榆槐村的联系断绝在了十七岁,从此他再不曾回头踏足那片地方。他设想过回去,在公司屡屡遭遇陷害,和杨家决裂他都想过,只不过那种设想当中,是代表着他这一生的终结。
他生长于此,最后长眠于此,无人知晓,也不需要被找到。
只不过这种悲观主义衍生的结局终究是没有实现。
他死于绥城,一栋烂尾楼底,从此身后事一概不知,也无从知。
他从没想,真的要回去了,却并不是一个人。
有个人说,我陪你。
陈默后来在平缓行使的后车座里睡着了。
他也不知,在他睡着的那短短路途,席司宴看了他很久。
最后他问了司机林叔一句话。
他说:“林叔,他提起过去生活的地方像是早已释怀。明明才一年,放我身上,我自认做不到。林叔能吗?”
林叔看了一眼在高大少年膝头睡着的人,摇摇头,“代入自己,确实不能。”林叔又总结,说:“所以他很强大。阿宴,你爷爷不会轻易同意你留下的,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席司宴没有说话,林叔感觉到了他无声的拒绝,果然,席司宴说:“我要是决定走,一开始就不会招惹他。”
林叔摇摇头,再没有劝说。
年少时遇见的人最为珍贵,也最为可惜。
说到底,林叔其实也很喜欢陈默,在少年情意正浓时,隔着大洋彼岸,那几乎是看不见将来的。
席家老爷子说过,阿宴这人太骄傲。
林叔觉得,他是太心有成算,自小就是如此,他决定的事,几乎不容动摇。
陈默并不知道这点插曲,这个暑假对他来说太特别了,也很充实。他开始参与了解一些苏浅然投资的核心项目,主要是对方也刚起步,他们更像是协作关系。而且陈默还有学业,有自学的各种教程,加上还有个席司宴,时间一晃而过,甚至是不够用的感觉。
席司宴也很忙,常常一两天见不着人。
不过他们电话联系频繁,都是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终于,要到了陈默和席司宴约定出发的日子。
结果头一天晚上出事了。
出事的不是别人,是齐临。
陈默接到席司宴消息,打车赶过去的时候,头一次体会到了风中凌乱的感觉。
“他……没事吧?”陈默问。
深夜的大马路上。
周围荒无人烟。
齐临裸着上半身,身上仅着一条四角裤,连双鞋都没有。抱着自己的胳膊,缩在路边的石墩旁一动不动。
很难想象他这些日子经历了些什么。
席司宴靠着一辆停在路边的跑车上,眼睛看着齐临,回答陈默:“没事,真要有事他还能活着出现在这里?”
“我有事!”谁也没想到齐临突然爆发,抬头大吼:“我他妈有事!!妈的!草他妈的!!!”
他对着空气一通怒骂发泄,看起来有点癫狂。
陈默四周看了看,试探:“要不你先找件衣服穿上?虽然这地方没什么人,但过路的车还是有的,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变态。”
席司宴泼冷水,冷笑一声:“衣服早让人扒了。”
“谁扒的他衣服?”
席司宴朝齐临抬抬下巴,“他女朋友。”
陈默:“啊?”
事实就是这么玄幻。
齐临和他网聊了大半年的女朋友,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见面了。
然后,来开门的女朋友赫然是个黑皮肌肉男。
齐临被大胸女友变大胸男人的事实深深震撼了,加上那天晚上他被家里人刺激,脑子不清楚,稀里糊涂就留宿住下了。
据齐临描述,他单方面殴打了一顿黑皮壮男,但是对方在那天晚上给他下了一碗面,还加了两个荷包蛋。
齐临被一碗面蛊惑,觉得对方也不是那么糟糕,加上人一直给他道歉,说当时就是闲来无聊注册了个女号,谁知两人越聊越深,他就不敢坦白了。而且根据男人的描述,齐临认定他身世凄惨,生活不易,唯独心地善良,还很害羞,会脸红。
齐临信了邪。
自然是赔了个倾家荡产。
陈默对这一波三折的经历槽多无口,看齐临那副模样,迟疑问席司宴:“他这是……被糟蹋了?”
不远处的齐临幽怨看了他一眼。
席司宴按了按额头,似乎也很无语,隔了几秒才说:“他上的别人。”
陈默顿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想到什么,只好道:“齐临还未成年吧?能不能告?对方是成年人了。”
“告什么?”席司宴看过来,“告他自己色欲熏心?还是不长脑子?而且他身份证上成年了的。”
齐临睡了人,据说不止一次……
代价是醒来就在荒郊野岭,现金手表全都不见了,身上被扒得衣服都不剩,还好是夏天,不然怕是得冻死在外边。
对方人间蒸发了。
席司宴查了,那人压根不是本市人,身世一多半是真的,除了这点,其他没一句实话。
什么喜欢齐临,被他性格吸引,只有齐临自己信了。
等到在一公里之外找到地方买来衣服,齐临才上了车。
陈默终于想到后来绥城流传的关于他的传说。
猜到多半与这事有关。
安慰:“没事,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同性下得了口,但你现在回头还是来得及的。”
齐临缩在车门边,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来不及了,我已经不干净了。”就在陈默想提醒他这话说得有问题的时候,他突然暴起,阴森森怒道:“那傻逼最好别再让我遇到,我他妈让他后悔出现在这世上!”
陈默提醒:“你自己送上门的,不宰你宰谁。”
席司宴插刀。
“你但凡有点脑子,见着人第一眼就该往后退,而不是冲上去,还跟人滚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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