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by听原

作者:听原  录入:08-30

齐临崩溃。
怒怼:“草!你俩没滚上床吗?!好意思说我!”
席司宴冷笑:“没有,傻逼。”
齐临愣了半晌,眼泪决堤,彻底崩溃了。

第57章
齐临在和“女朋友”见面之前就情绪不佳的前提下,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对方偷得只给他剩了一条底裤。用席司宴的话来说,典型的活该。当然, 对方骗人在先, 属实恶劣, 深深伤害了一纯情少男的心。
陈默是真的对齐临的性取向存疑,虽然齐临死活不承认自己那几天对人产生了好感。
“他会走上歧路的。”
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上, 陈默和旁边的席司宴说:“真放任不管?”
席司宴看过来问:“什么样的歧路?”
陈默一时卡壳,犹豫了几秒,才说:“比如他一时想不开, 以后私生活混乱什么的……”
“齐家不会放任的。”
席司宴的语气很淡然, 见陈默不信, 开口说:“你应该不知道, 齐家家教很严,齐临看着不着调,其实见他爸就像老鼠见到猫。他不敢。而且把人揪出来不难, 但你没发现?他叫嚣得厉害,其实一提起报警明显迟疑了。他不想对方坐牢,也没想着找回失物。”
陈默怔了怔。
这一点他确实没想到。
齐临和对方相处的时间不止一天。
除了他自己口中转述的, 旁人无从知道细节。
那上辈子绥城那些流言是怎么起来的?
陈默在某些场合见过两次成年后的齐临,他的气质和现在确实不大一样, 完全是万花丛中过的那种玩儿咖。不过仔细想想,虽然传得厉害, 确实没见他身边带着什么人。
自己就是在流言中深受其害过的人, 既然席司宴这么笃定, 陈默也就算了。
毕竟比起对齐临或是齐家的了解, 席司宴肯定更清楚。
这时候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暑期过去了一大半。
出发这天是个艳阳天, 万里无云,从高铁下来坐上大巴,已经临近中午。
车上人不少,有种老旧大巴特有的气味,闻久了头晕。陈默拉开车窗,任由夏日的风倒灌进来,感受摇摇晃晃的车行使在弯曲盘桓的公路上,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轻松感。
从白马县到镇上,路上持续有人上车。
车上的人用方言大声讲着话,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和一线大城市那种氛围完全不同。看着有人提着活鸡,背着背篓,挤得席大少爷无处下脚的感觉,陈默有些想笑。
“你和我换个位置吧。”陈默提议。
席司宴把脚边的鸡笼往过道上挪了挪,说:“不用。”
结果带着鸡的大妈注意到了,开口大声说:“哎,小伙子别介意啊。我这鸡是从城里买的乌鸡,拿回去给我大孙子补身体的。他在县城马上升高中了,暑假还补课,特别辛苦。”
席司宴摇摇头:“没事。”
“看样子你们也是学生吧?这是补完课回家?”
眼见这种这种热情席司宴难以应付,陈默从里边探头,笑笑说:“是,高三的,也是刚补完课。”
“哦哦。”大妈点点头,“那也是太辛苦了。”
说完还暗自嘀咕:“看着还挺像城里来的。”
席司宴瞥了陈默一眼,“人高三的刚高考完,你上哪儿补的课?”
“我要是不这么说,人大妈一路能把你族谱都打听干净。”陈默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她们都比较热情,你本来应该在某个沙滩或者五星级酒店里度假的,是我非提议来这儿。只能你克服一下了。”
席司宴挑眉:“谁说度假一定是在海边和酒店。别想那么多,出行的目的是和你一起,重点不是去哪儿。”
车子走的越远,路边的景物也就越熟悉。
陈默初中三年,高中一年,每个月都会在这条路上往返。
别人眼中他只离开这里一年。
事实上,他离开这个地方已经整整十来年了。
陈默说是要回来看看,其实他脑子里没有任何目的地。毕竟陈家那个老房子不算家,在夫妻俩都坐牢后,里面应该也没有人。
所以到达镇上的第一件事,陈默就拉着席司宴去镇上唯一一家好点的酒店开了房间。
距离这个小镇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白马县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加上气候宜人,每年夏天来这里避暑的人都不少。陈默本来还怕没有剩余的房间了,前台说运气好,今天一大早刚好有人退房。
标准的双人间。
环境看起来还挺干净。
那会儿是下午两点。
陈默凭借记忆,带席司宴去一家他还记得的面馆解决了午饭。
“我来过这里。”席司宴坐在路边的小矮凳上,不算突兀地融进这熙熙攘攘的画面。
陈默抬头,疑惑地嗯了声。
席司宴指了指两人不远处的那家早餐店,开口说:“就在一年多以前,记者和地方领导的车队一大早来的。那会儿天还没亮,下着雨,带路的说去榆槐村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当时只有那家早餐店开了门。你们镇上的领导让人去买的早餐,我拿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陈默有种很神奇的时空错位感。
当他隔着十来年光景,重新踏足这片地方,听着一年多以前来过这里,短暂停留的席司宴讲诉当时的细节。
好像他远比自己对这里还要深刻。
就那种,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记得,有人分走了部分无法言说的复杂感的感觉。
这让陈默也不由得回想记忆中与之相关的情境。
“味道怎么样?”陈默问。
席司宴似乎想了想,“忘了,没怎么吃,就记得豆浆味儿很浓。”
陈默笑笑:“那可惜了,他家包子味道还不错。”
席司宴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
“是,我也觉得可惜,应该尝尝的。”
解决完午饭。
碰上一辆恰好要去榆槐村的三轮车,陈默决定带席司宴再去看看。
通往榆槐村的公路刚修通没有多少年,而且是条死路,除了平日里农户家自己的车,几乎没有便车在这条路上行走。
三轮车的噪音很大,开车的大叔是隔壁村的,不认识陈默。
沿路聊了几句,陈默只说来走亲戚。
席司宴和他相对坐在后车斗里,路遇不平或者石子,车子颠簸摇晃得厉害。陈默好些年没坐过类似的车,惊得小声卧槽了好几次,再看席司宴被风吹得多了丝凌乱的头发,以及在两次颠簸惊吓后只是略显僵硬的脸,心想他适应力竟然比自己强。
大叔将两人放在村口就走了。
陈默硬要塞过去的钱对方死活不肯收,陈默就悄悄放到了车斗角落里。
他只是打算来晃一圈就走。
结果在村口大树那里还没有挪步,就听见一句:“陈默?是陈默吧?”
陈默回头。
见几步开外,挎着菜篮子的中年女人,辨认几秒才试探开口:“阿婶?”
“哎呀,真是你啊,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女人听见一声阿婶激动上前,抓着陈默的袖子上下打量,说:“变了,高了也白了,阿婶都要不敢认了。”
陈默任由女人抓着自己,脸上带着点笑意,说:“您过得好吗?”
“好好好,哪有什么不好的。”女人激动完,看向陈默旁边高高的年轻人,询问:“这是?”
“我同学,席司宴。”说着又转向席司宴,“这是以前住隔壁的阿婶,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黑的妈妈。”
“您好。”席司宴礼貌问候。
中年女人局促地擦了擦手,笑说:“好好。”
这时候,不远处的小路上相携走来四五个人,有男有女,扛着锄头。
对比起小黑母亲的真切,这些人的态度里激动是真激动,话里话外那就是纯属客套了,或许还带着那么点试探和八卦。
“真是陈默啊?变化可真大,要不说人亲爹妈了不起呢,城里的有钱人。”
“确实,陈建立那两口子不也跟着去城里享福了吗?”
“没有吧?”他们自顾自聊了起来,“陈建立那张嘴也能信?”
“是真的,我弟媳妇儿娘家的兄弟在绥城给人搞装潢,有段时间陈建立天天拉着他喝酒,说是贼有钱,他还亲口承认是那个杨家给的。”
“真大方,有钱的人随便露点,都够咱们普通人吃一辈子了。”
“可不,陈建立还说认了儿子。就他那德行,没想到倒是生了当皇帝的命,比咱们这些人命好。”
提到这个,有人转向陈默。
“陈默?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这里的爸妈没跟着啊?”说这话的人看向席司宴:“这是陈建立那亲儿子吗?怎么不太像,我记得一年前好像不长这样……”
小黑的母亲终于听不下去。
呸呸两声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一天天什么话都乱说。”
不等其他人回话,她就直接拉走了陈默和席司宴,说是要留他们吃晚饭。
远离了其他人。
阿婶才小心问陈默:“你跟阿婶说实话,那陈建立真上城里找你去了?”
“没有。”陈默安抚:“他坐牢了。”
小黑的母亲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真的。”
“那杀千刀的,活该他!”
陈默和席司宴解释,陈家在榆槐村算是独姓,根本就没有沾亲带故的亲戚。而陈建立平日里结交的都是些不着四六的烂人,或许在绥城可以一起喝酒吹牛,但他们也注定没办法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这也是为什么陈建立和李芸茹的判决书都下来了,这里的人还全然不知。
陈默和席司宴盛情难却,去了阿婶家。
阿婶的丈夫三年前在工地伤了腿,脚一直有点跛,见陈默和席司宴出现,连忙张罗着去地里掐点四季豆,说是给他们添个菜。
席司宴自觉去帮忙了。
“小黑呢?”陈默进去后一直没见着人,问:“他不是应该也放假了?”
“早就没念了。”阿婶没好气说:“说是读书伤脑筋,半年前他舅托关系让他去县里一家理发店当学徒去了,现在上了手,说是忙,好几个月没回来了。”
陈默愣了愣,说:“那他做到了。至少这是他自己愿意做的。”
“那是他没出息,不像你从小成绩好,初中就能给自己挣学费了。哪像那混小子,一点不让人省心,初中要不是你替他打架,还不知道被人欺负成啥样。”说到这里,阿婶立马站起来说:“我得给他打个电话去,他要知道你回来肯定高兴,说不定要请假回来一趟。”
“婶。”陈默连忙拉住她:“别打了,我们很快就走,不久待,特地让他回来一趟太折腾了。”
阿婶迟疑:“你走这一年,他还时常念叨你来着。”
下一秒又坐回来说:“也好。陈默,你别怪阿婶说话直,其实你就不该回来,那陈建立和李芸茹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还有这穷山沟里,你压根不属于这里,走出去了干嘛还回来?”
陈默笑笑:“我惦记的哪是那些,我惦记你和阿叔阿婶,惦记门前的小河沟,村口的大槐树。小时候不是您救我,我哪活得到今天。”
大雪天裹在自己身上那毛毯的温度,陈默久久不敢忘。
只不过上辈子他尚不能面对自己,更没有足够平和的心态,回望过去。
阿婶一下子红了眼睛。
低骂:“是那两口子黑了心,也瞎了眼。”
陈默笑着抽一张桌子上的纸,递过去。
回头时,见着从地里回来的席司宴久久站在门口那里,他没出声也没有动。
只是见谈话结束,进门后开口说了一句:“阿叔让我回来再拿个袋子。”
“有有。”阿婶很快进屋重新拿了一个出来。
陈默能感觉到阿叔阿婶在面对席司宴时的局促。
毕竟他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而且他们已经不记得席司宴其实来过这里,而席司宴的态度和去年那给人惊鸿一瞥的印象截然不同,完全没法让人联想。
吃了晚饭,太阳已经落山。
因为这里不通车,阿叔阿婶怎么也不肯让他们离开。
陈默和席司宴只好决定明天一早再走。
黄昏时,陈默陪着阿叔在院子里纳凉,偶尔说说小黑如今的现状。陈默也会说说自己,不过都捡一些无关紧要的说。学习状况,目标大学,未来规划。
气氛很融洽。
身后亮着灯的屋内,阿婶拿过年轻人手里的菜篓子,指了指院子里说:“我很久没见着他这么高兴了。”
席司宴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丈夫。
见席司宴听得认真,阿婶不免絮絮叨叨和他说起:“他其实挺喜欢陈默,总说那孩子不简单。小时候,嗐,那些事提起来我都不忍心,陈建立那夫妻俩就拿他当个小猫小狗养着,那瘦得呀,能看见琵琶骨。我和你阿叔其实想过把他带过来养,可在这乡下就这么无根无据的,没办法,就有时偷偷给他点吃的用的。那孩子是个实心眼,自己养自己,自己从陈建立手底下挣活路,他初中就能把陈建立打得满村子骂他白眼狼,可他哪里是个什么白眼狼,三年前你叔在县里伤了腿,他把自己打工挣的仅有的几千块钱全给了我们……”
院子的石阶上,陈默蹲在那里撸一只黄色小猫。
屋内照出的灯光,在他头上打出一层毛绒绒的效果。
席司宴看他良久。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止一次站在这个地方,听见这些话。
只是屋前的台阶上,没有那个和男主人闲聊的人。
这种错觉没来由的,空荡荡。
让人莫名心慌。
“这像你养过的那只吗?”
陈默听见身后熟悉的声音,下意识道:“我哪养过什么猫?”
说完他就愣住了,心想,完蛋。
那次他做梦被席司宴撞见,随口胡扯,自己养过一只叫Ada的流浪猫,席司宴还嘲讽他很时尚,给猫取了个英文名。
陈默尴尬回头,起身,若无其事脸。
“哦,你说那只啊,没养几天跑了,你突然提起我都没反应过来。”
席司宴突然招手,“过来点。”
“干什么?”陈默莫名其妙。
但他还是上前两步,下一秒被席司宴圈到胸前,抱紧。
陈默犹如惊弓之鸟,震惊低声:“草,你疯了?”
他挣扎的时候,听见席司宴似乎长松了口气。
“怎么了?”陈默见阿叔阿婶压根没注意他们,放松了些许,问:“我就说你娇生惯养,哪里……”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因为原本在听收音机的阿叔回了头,询问:“怎么了?怎么还抱上了?陈默,你同学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来,跟叔说说。”
陈默张张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给架得不知所措。
倒是席司宴。
他自然松开陈默,左手却一直揽在他腰后。
自然:“叔,没事,我怕晚上不习惯,让陈默陪我一起住他不乐意。”
“陈默。”阿叔立马像长辈般,皱眉教训:“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同学千里迢迢陪你来这么远多不容易。等下让你们阿婶把床挪了挪,这乡下没来过是不习惯,热就热点吧,你将就一下。”
陈默睨向席司宴:“真不习惯?”
“嗯。”席司宴泰然自若,说:“晚上陪我住。”
陈默唾弃:“骗鬼呢。”

乡下地方远不像城里, 八九点过后万籁俱寂。
夫妻俩住楼下,老房子的二楼收拾得很干净,房间是夫妻俩准备给儿子的, 结果人大半年没回来, 就一直空置。
床上铺了凉席, 凉被也是全新的。
上面有太阳晒过的暖烘烘的味道。
席司宴在楼下冲了澡,上来时陈默正靠着墙壁刷手机。
“睡里边还是外边?”席司宴甩了甩头发, 肩上的毛巾还带着潮气。
陈默从手机界面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屁股底下的床,“随便吧。”
席司宴替他决定, “那你里边。”
床不算宽, 不过两个人还是能轻松睡下。
陈默放下手机, 在席司宴坐到床上, 胳膊无意间触碰到陈默膝盖的时候,陈默愣了愣。下一秒,手伸过去挨了挨他的胳膊, 惊讶:“你用冷水冲的?”
“怎么了?”席司宴回头:“我看叔就是直接打水用的。”
“你傻啊,灶上烧了热水的,你兑一下也好啊。”陈默忍住扶额的冲动, 跟他说:“阿叔他们常年都是习惯了的,那井水打上来那么凉, 你受得了?”
席司宴伸手将他按下。
“没事。”
“屁。”
席司宴轻笑,手抵着陈默肩膀阻止他要起来的冲动, 说:“挺凉快的, 睡眠质量还要好一些。快睡吧, 叔说明天村里有车去镇上, 得早起。”
陈默动弹不了, 只好抓起旁边的凉被往对方那边扔了一大半,说:“盖上,到了夜里温度会降得比较厉害。”
两人翻身并排躺下,头顶暖黄的灯光将小小的房间照得一览无余。
谁也没有说话。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住一个房间。
却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凉被不算厚,盖在身上轻飘飘没有重量,陈默盯着头顶的蚊帐却没有丝毫睡意。
“关灯。”陈默提醒。
下一秒,啪,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两分钟过去。
陈默暗道还不如不关,他不知道席司宴能不能适应,暗夜放大了哪怕任何一丝丝的动静和细节,呼吸,稍微动一下就轻响的床架。不单单是觉得旁边多了一个人的存在感过于强烈,更多的是一点微妙的尴尬。
不清楚具体过去了半小时还是十分钟,陈默开始觉得背部僵硬不适。察觉到席司宴平常不过的呼吸,陈默想侧下身,结果脚刚抬起就顿住了。
他的脚碰到了旁边席司宴的小腿。
两人都穿的短裤,这让陈默一下子就没敢继续。
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顿在那儿。
下一秒就察觉到旁边的人翻身侧过来,面对着自己,陈默刚想问他是不是也没睡着,就感觉自己腰间缠上来一只手。
席司宴不是抱着他,而是将他抱着往他自己那边挪了挪。
他的左手抬起放到了陈默的脖子底下,另一只手很自然捋了捋陈默的后背,下巴抵在陈默的额头,声音带着迷蒙,像是清醒又像是睡着过,“睡吧,抱着你睡。”
“很热。”陈默愣了几秒才找到声音。
“替你降降温。”席司宴并没有放开的意思,甚至再将他往怀里揽了揽,接着道:“你刚不是说我皮肤凉。”
陈默无言以对。
席司宴冲了凉水澡的缘故,皮肤的体温确实比自己要低。
但陈默从没有那么贴近地和一个人睡在一起过,更别说他们此刻的姿势已经不是贴近了,他整个人完全是被席司宴抱在怀里。
只不过陈默也没推开就是了。
陈默原本以为自己得僵硬地熬上大半夜。
事实却是,他没多久就睡着了。
而且睡得很好,一点乱七八糟的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他是被村口的犬吠吵醒的。
乡下人都起得很早,外面的天刚刚露出一点浅灰,家家户户就都有了动静。
陈默醒来的第一眼,就借着窗外模糊的天光,看见了近在咫尺放大的席司宴的脸。
他的胳膊还在自己脖子底下,估计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陈默担心他受不了,抓着他的手腕要把他的手拿出来。
结果手掌刚触上去,就暗道糟糕。
温度明显高得不正常。
他就说,即便是大夏天,一般人也受不了井水的那个凉度。
“席司宴。”陈默撑起上半身推他。
席司宴抬手搭上额头,也不知道是发烧不舒服,还是手麻不适应,陈默看见他眉头蹙得很深。
但他还是很快睁眼,在不太清醒得前提下哑声问他:“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陈默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发现温度比他以为的还要高一些,催促说:“你发烧了,快点起来,我带你去镇上的医院。”
席司宴放任他的贴近,等陈默退开些许,他才用手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开口:“没事,这程度吃点药就行了。”
陈默也知道从村里到镇上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想了想,没反驳,掀开被子边说:“行,那你再睡会儿,我去村委诊所那里给你开点药回来。”
陈默原本就睡在里边,说完就要翻身从席司宴身上跨过去。
结果他翻到一半,被席司宴拦腰阻断。
陈默以为他还顾着开玩笑,拍他手:“放开,别闹。”
“陪你去。”席司宴拖住他,自己半坐起来。
陈默立马说:“这时候你去干什么?不太远,我跑着去的话很快就回来了。”
“那也陪你去。”席司宴的手改握住陈默的手,脚已经搭下了床。
陈默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瞬间突然就懂了席司宴为什么坚持要陪他。他想起在那个中医馆治腿的时候,轻描淡写和席司宴说起过的事。
原来他一直记得。
陈默还跪在床上,而背对着他在穿鞋的席司宴头发还有丝凌乱,他牵着自己放在床边的手握得很紧。这可是席司宴,是绥城席家天子骄子一样的法定继承人,是实验班那么多人口中的席神,是陈默原本印象当中,高傲得坐在车里,不屑下车踏足这里的少年人,也是后来那个酒桌生意场生人勿近的席总。
任何一个印象,都没有眼前这一幕让陈默觉得深刻。
他陪着他一路颠簸。
夸阿婶炒菜的手艺很好。
陪着阿叔一起洗冷水澡,发着烧也不肯放他一个人去拿药。
可陈默想说,他十七马上要十八了,更甚者他早已成年许久,不是七八岁,蹒跚走在大雪里的小孩子。
可那一刻,心脏紧缩的感觉如此强烈。
陈默从没有那么清晰的认识这个人,也知道有的好感可以只停留在表面,有的情感可以直击灵魂。
“操。”陈默暗骂,抬起胳膊挡住眼睛。
下一瞬,抓着席司宴的肩膀将他掀回床上,欺身而上。
谁知席司宴反应迅速,挡住他,“干什么?”
“亲你行不行?”陈默直白得夸张。
席司宴很明显愣了一下,房间里这会儿光线还有些不明,他躺在身下盯着陈默的眼睛看了几秒,才笑着说:“虽然不知道你的热情为什么这么突然,但是不行,会传染。”
陈默不管三七二十一,又低头去亲。
席司宴偏头躲避,笑得胸腔震动。
还直接上手卡住陈默的下巴,提醒:“别搞,我都听见楼下阿叔阿婶起来了。”
“姓席的,你……”
陈默心里还急着要去给他开药,没亲着人,低头上嘴就在席司宴的肩膀靠近脖子的那块肌肉上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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