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了你们什么吗?”
明太太点点头,从皮包中拿出了一个精心包好的手帕团,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条有些磨损发旧的珍珠项链。
“这是珍珠...我们送给珍珠的十六岁生日礼物,纪念她分化...当年她走丢时,就戴着这条项链。”
漱竹仔细端详了片刻后问:“那你们怎么确定这一定就是那一条呢?”
明太太惨然一笑,翻出了那项链后面的卡扣:“这个上面的字,是我和伴儿两个人亲手刻的,当时我俩都不太擅长,所以那个珍的王字旁沾了血,我们觉得不吉利,就拿砂纸磨去了大半,但还是剩下了点。”
明先生捂着脸,几近崩溃:“这条项链的王字旁比其他都浅一些,而且还带着拿放大镜才能看见的红,所以一定是这条。”
明太太直接扑到漱竹身上:“警官...调查官...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们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漱竹顺势将人扶起,抽了几张纸巾塞到明太太手中:“您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莫知义递给明先生一个安心的眼神后说:“您两位先休息一下,我们去拿个资料,五分钟后就回来。”
门一关上,漱竹便咬牙小声道:“哪儿来的照片?那真的是明珍珠吗?”
莫知义掏手机的动作一顿;“Ling用软件做得AI预测,我们的目标就是把它变成真的。”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
“玫瑰判官又出手了”
自那条爆料被顶到大众眼前后,社媒上居高不下的热度,甚至压过了当红小花公开恋情的风头。
平台不断想要将话题热度降下去,只是民众的自然流量实在是太大了,强行压制的话会遭到的反噬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唐文生赔着笑脸挂断了电话,很有级别的机关上级都没等中间人对接,直接打了过来,对他劈头盖脸都是一顿骂。
往日在镜头前彬彬有礼,大谈民生公平的人,再电话里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装成虎的猫,气得咆哮。
他揉揉发疼的耳朵,刚才那句振聋发聩的“你他妈的要是不把他给老子干掉,换届之后你就等着蹲监狱吧!”
唐文生垂眼紧盯着自己的手掌,两只手的手心有个不小的疤,他小时候在放学归家后还要给弟弟烧饭,那天他放学后贪玩跟其他同学在小卖部后面的花园里玩卡,结果错过了回家煮饭的时间。
轮值夜班的爸爸一睡醒发现饭桌上空空如也,而本应做饭的人玩得满头汗眼睛还亮晶晶地刚推开家门后,直接火了。
他随手摔碎了一个啤酒瓶,将唐文生一把推到玻璃碎碴堆里。
“手和脚不听使唤就不用要了,给老子跪着,你这条没用的狗!”
爸爸怒吼着让他似狗那般跪在地上,膝盖和手掌直直地扎入碎片中,血滴在透明光亮上,在晚霞的映照下,那透明光亮成为了腥红染血的灯,将爸爸的眼眸照得如魔鬼一样赤红。
他都忘了自己跪了多久,直到妈妈推开家门,他嗓子干疼又委屈地喊了一声妈妈。
结果妈妈连看到没看他,目光先落在了一直扒着门缝瞧的弟弟身上,然后是空空如也的餐桌,跟空无一人的主卧。
她叹了一口气后抱起弟弟,温柔问道:“乖宝饿不饿呀?”
弟弟转了转眼珠子,奶声奶气地回答:“饿——”
妈妈又拿起刚放下的包,抱着弟弟走出了家门,从始自终连话都没跟他说一句。
伴随着门关上,他失力地瘫坐在地上,手上很疼,可那已经是最轻的痛了。
唐文生记得自己一边哭一边挑着手掌里剩下的玻璃渣,他疼得脸色发白,手也拿不稳,一个不小心倒红药水的力度失控了,那烈火灼烧般得疼痛席卷了他的手掌,让他几乎直不起身来。
妈妈为什么爱弟弟,因为弟弟出生时,奶奶找了村里的道士算了,说弟弟是大富大贵的命,将来一定有出息。
爸爸为什么骂自己,因为他出生时,道士说他平平无奇操劳一生,是个做牛做马的命,就算将来能混得不错,也是个给有钱人刚看门狗的货色。
“我一定会有出息的。”
一句话,八个字,支撑着唐文生度过了整个少年、青年时代。
他想就算要做看门狗,他也要成为最光鲜的那只。
后来他平步青云,而弟弟因为从小被无限制地溺爱,打架逃学甚至染上了白瘾,不但是少管所的常客,刚满十八就因为跟人打群架捅伤了人进了监狱。
妈妈好几次欲言又止地想要求他找找关系,爸爸却直接到老家把人踢出了族谱,直言我们老唐家可没有这样的不孝子孙,一定是当初在卫生所报错了。
唐文生看着这一切,父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亲戚谄媚的嘴脸和弟弟眼中的不甘,与其他大仇得报后感到空虚的人不同,他觉得畅快,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你看,所谓爱多势利。
与此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明白,他不能跌下去,在上面时多风光,跌下去时就多狼狈。
毕竟世人最喜欢地就是一哄而上,将高高在上清冷高贵的神扔下神坛,用满是泥巴的手轻佻地捏遍他,再留下一句“所谓上等人,也不过如此嘛。”
而且华国近几年的内斗十分严重,刚刚的机关上级同样在派系争斗时需要站队,作为他一手扶持上去的人,唐文生自然也会被看作某派阵营的中坚力量。
只是一旦输了,昨日头版上的老虎落马,便会成为他的讣文。
他鼓了鼓腮帮子,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喂,宝贝想我了吗?”
那头的男声一如既往的清越好听,可惜他已经没了欣赏的心思。
“你通过考核了吗?”
“对我这么不自信啊,难道我让人失望过吗?”
“说正事。”
“当然通过了,”那边的金丝边眼镜上下打量了一下EOS的实验室,“听说这只是他们在华国的一个二流分析室,可依照我看啊,这里可真是适合犯罪呢。”
唐文生一怔,正想张口时,那边传来了另一把男声。
“午安靖枝博士,恭喜你通过了特聘专家考核,正好这里的实验室人手不足,很多分析数据加急都弄不出来,所以让你来这里帮忙,您不会觉得是大材小用吧?”是莫知义!
“当然不会,能为EOS工作,同时为案件调查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合作愉快,莫会长。”—
明洋勉强吃了两口硬得咯牙的面包,觉得自己像是奄奄一息的狼,在舔着骨头磨牙。
将他绑来的人很有手段,每天都不会缺了他吃喝,也不会限制他解决拉撒问题,基本的生活需求都能得到保障。
可也仅仅是得到保障而已,提供的食物是酸种Tiger Bloomer,在欧洲超市随处可见的品种,与华国人的口味大相径庭。
外皮脆内芯韧,让他吃起来觉得无比费嗓子,可是没有办法,而且这里不提供水,每天一杯800cc的全脂牛奶。
亚洲人普遍有乳糖不耐受的问题,明洋也不例外,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喝含乳糖的牛奶是什么时候了。
干噎的面包,加上喝了大概率会肚子疼的牛奶。
这样磨人的手段让明洋几近崩溃。
同时,房间的灯,二十四小时不会关,炽热的光让他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失去时间意识原来是件这么痛苦的事。
明洋记起Harvest曾请过一位十分会调///教不听话Omega的妈妈//桑,Omega金贵,能进到Harvest这个顶级卖场的更是凤毛麟角。
为了匹配客人们的需求,Omega们的体重上下浮动甚至不得超过1kg,头发长度的测量单位精纯到了毫米,瞳孔颜色、脸上的痣、发色、Cup就连Waist-Hip的比例也可以挑选。
他记得那位如今已经归西的施老板施敬曾说过:“屌丝才在线上玩假人,要玩就玩真的,手办要会叫才有趣。”
这位妈妈//桑曾经是华尔街的名人,不少赫赫有名、动辄影响小国命脉的精英都是她的客户。
她能在不动手的情况下完美驯//化烈性的人,不是让猎豹变成小猫,而是让猎豹只在指定客户面前变成小猫。
她把这个过程称之为熬鹰,据说是从海豹教官那儿学来的法子。
明洋玩过很多鹰,却从没想过又找一日,自己会变成鹰。
他的心态由愤怒、狂躁、挑衅再到现在的惧怕,他开始无休止地怀疑每天送来的食物里会不会搀着毒,剑悬在头顶实在是太难熬了。
明明不久前,他还叫嚣般褪了下装,躺在房间的最中央bash the bishop,现在却跪在最中央不停磕头,祈求对方能放他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喊得冒烟,饿得前胸贴后背。
难道不要他了吗?难道忘了他吗?他会怎么样,在这儿饿死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妈妈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他惊慌失措地尖叫,冷冰冰的手指插入发间,像是要把头皮拔起那般。、就在这时,房间左侧的墙突然升起了什么,明洋用胳膊肘死死地互护住眼睛,半响才敢从指缝里瞄一眼。
左侧的墙居然变成了一面透明的玻璃,然而在玻璃后面,是一个端坐在三盏Tomdixon熔岩灯下面的人。
明洋不由得愣住了,像是被牵引一般魔怔地越走越近,直到“碰”得一声撞上了坚硬的玻璃。
那人嗤笑了一下,明洋却不受控地跪下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精致好看的男人,眼睛是圆的,本应柔和的长相却在他的气质加持下幻化成了诱惑的神。
神卷起一缕金色的长发,冷淡开口:“喂,闹够了吗?”
【作者有话说】
明明才月中,已经有死亡月底的气息了啊啊啊...
第39章 保护伞
隔着一层玻璃林不琢依旧能感受到那痴痴的眼神,像是一个失智的傻子盯上了什么好玩的,直/勾/勾地瞧,涎水直流。
他强行忍住现腺体处躁动的信息素,将麦克风摆正到唇边。
“听好了,我赏你两百句话的额度,要是个聪明人,最好现在就把自己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倒个底儿掉。”
镜中人看到麦克风后兴奋地拍手高呼:“张嘴张嘴!那可是好东西,快点大口吃进去!”
林不琢皱眉垂眼看了一下通体黑色的圆柱形麦克风,便明白如此下流的话语是在隐射些什么。
他并未如镜中人所想那般暴怒地将麦克风挥下桌子,亦或者是呈现出分毫的不知所措、手忙脚乱。
相反,他翡翠般的铬绿澄润的眼眸中挂上了明晃晃的不屑。
“觉得在我面前讲几个低俗笑话,装装疯卖卖傻就能过去?”
“明洋,我是呆瓜吗?”
反问的声音不大,可附带的危险气势在瞬间填满了所有的空间。
刚刚还举止癫狂的人缓缓地跪身去,时间滴答滴答走过,镜子内外的人都没有说话。
沉默之下是耐心的拉锯战。
明洋在商圈日日浸混,早就锻炼出了七窍玲珑的心肠,像他这种上要阿谀奉承下要说一不二的人,要是没有双鹰眼和左右逢源的处世之道早就混不下去了。
第一眼确实是被对方惊艳到了,贼心涌动很正常,而下一秒他就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绑架他的主犯,也是一手筹谋使得施敬身败名裂,最后丢了性命的真凶。
这是个他从未遇到过的危险分子,是条吃人血肉的美人蛇。
丢个颜色笑话试探且打乱美人的阵脚是他百试百灵的套路,这招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挑起对方的情绪,扰乱对方的步伐。
但这次失效了。
非但失效被人一眼看穿了伪装,而且对方话中的深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随意绑架威胁人是违法的?现在警察肯定都在到处抓你,只要你落到了他们手中,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出不来,还有法外就医你也别想了。”
林不琢闻言乐了:“抓我?那你倒是说说我干什么了,绑架?我是绑着你手还是绑着你脚了?我是威胁你爸还是威胁你妈了?还有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签署的免责协议吗?”
他似变戏法般拎出一份文件,按理说隔着这么远,明洋连上面的字都看不清楚。可是——
“你从哪儿偷来的这份文件!他妈的,你这是入室抢劫,这是盗窃,你这个贱人!”
林不琢的眼神在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化作利剑穿透了厚厚的玻璃,与扑食的猛兽没有区别。
“两百句话的额度已经开始计算了,再浪费一次的话,我就毒哑你,反正这也可以解释成免责协议里签署的意外嘛。”
明洋想高声怒吼,想要穿透玻璃将那条美人蛇抽筋剥皮,丢在烈火烹油的十八层地狱中看他飞灰烟灭。
他的大脑似乎停滞了又似乎在飘飘然地飞速运转。
Harvest能这么出名,可不仅仅靠的是琳琅满目的Omega们,更关键的是Harvest背后有一个生物医学部门,专门研究致幻//剂的,通俗意义上说就是药。
市面上被官方严厉打击的那些成瘾性过大,而且太容易被检测出来,抓到狐狸尾巴能成为Harvest会员的人,谁不是有头有脸的,再狂放不羁、鼻孔朝天的人也明白这在法制下是不可回头的底线。
可他们日日在重压之下周旋,在人前演着伪善的戏码,在背后无所顾忌地对真正的好人下手,他们需要发泄,最极端也最刺激的发泄手段。
与传统的静脉调动神经系统不同,Harvest研发出来的药是利用腺体使得服用者能达到飘飘然的境地,且不是吃的不是吸的也不是注射的,他们贴心地将它与上好的雪茄配比,可以随时随地抽上一口。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刚走下万民瞩目的镜头,还能一边跟没收拾好器械的媒体人员打招呼,做个亲民形象,而背过身去,你却在吸//药。
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如此的诱惑,非但如此,这个的成瘾性中等,还同步配备了解毒剂,三个月打一次吊水便能随时解除束缚。
同样跟其他药物相同,它有严苛的等级分类,能在大众面前抽的是C级,需要在就安全场所抽的是B级,只能在Harvest抽的是A级,有钱也买不到唯有Harvest的特级会员才能享用的是S级。
从C到S,药效逐渐增强,通常A级一入口,人会像醉酒一般在五秒钟内失去意识,直到醒来为止也只会有零星记忆。
在这些零星记忆中,他们这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佬们会被穿着清凉的Omega们绑起来,用胶布封住嘴,被人骑在身下,释放着平日心底最深处的渴望被驯服的情绪。
Harvest那位神秘的幕后Boss亲自为其命名:寒鸦,意为穿越严寒吃腐肉的神鸟。
刚开始许多会员并不满意这个解释,可提出不满的人都被就那位Boss开除了会籍。
这样强势地将威名赫赫的大佬们扫地出门,众人不但领略到了那位脾气,也对他的真实身份有了更为慎重的考量。
所以他们每个人在服用A级之前都会签下一封免责协议,大致是说在抽过雪茄后的是自愿行为,不涉及被迫。
这些纸质版的协议都被最好地保存在了Harvest地下的金库里,防盗系数直逼汇丰银行的顶级金库。
明洋飞速转动眼珠,他最近根本没有听说金库失窃的事,这份文件是从哪儿来的,眼前人对于他们的事都知道多少,他说到什么程度才能出去,并且在出去后不会被东家出手解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在房间的各处都装满了摄像头,此时此刻他的慌张、斟酌与思索全都落在了林不琢的眼中。
林不琢倏然挪开紧盯着玻璃大屏的眼神,无聊地撑住了下巴;“我说,就从你为了还贝者债,把自己的小妹明珍珠卖进给Harvest的供货人开始吧。”
镜中人一听这话,猛然错愕抬眼,连牙齿都在打着哆嗦。
明洋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哆嗦着苍白发裂的嘴唇失力问道:“你...你到底...到底...是谁?”
林不琢讽刺地勾唇;“一百九十六句,你得掂量一下怎么组织语言了。”
明洋寒心酸鼻,指甲深深地扎入手心的软肉里。
那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在六年后终于落下,凶狠直接地穿透了他的心脏。
林不琢不耐烦了起来:“你在办公室的电脑上看见那张照片时不就该明白了,这么蠢,难怪会被人当成随手丢掉的废物垃圾。”
在听见“随手丢掉”四个字时明洋猛得抬头,错愕地望向林不琢。
“你说什么?!谁被丢掉了!”
林不琢一阵心烦,觉得眼前这人跟施敬一样,都是又蠢又坏的角色,在暗无天日的死路一条中给了他一个希望的钩子,他们还大声吵闹地咒骂屈尊放钩子的人。
他将对面房间的灯关上了大半,明洋瞬间陷入了黑蒙蒙的环境中。
“一百九十五。”
冷冰冰如机械AI般的语调,暗下去的房间,还有倒计时,明洋的求生欲在一瞬间迸发得彻底。
“我说我说!是我,就是我!当年因为没有分化的关系,那些在分化前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的人全都趾高气扬地在我面前炫耀,我很生气,所以和其中一个...打了起来,但是我,我没注意随手捡了个东西扎他,他不知好歹地一直乱动,所以我就扎到了他的眼睛上,用圆规...”
“爸爸很生气,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明明是他带的研究生家长,那个老古板说什么都不肯求情,最后我就...我就进了少管所。可妈妈还是心疼我的,她偷偷找了人,把我换到了一个特别管理组,那里面的孩子都是家世显赫却碍于各种原因不得不进来的。”
明洋的眼神防空,已经沉浸在了那段回忆之中。
“我们当时不用按时起床也不用改造,住的宿舍跟宾馆似的是双人间,除了不能玩手机,其他的打游戏、打扑克都就随便我们,当时还有好几个人定期叫Omega上门服务呢。我就是在那儿认识了董添...”
“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类,我们都不屑于在傻逼面前掩饰我们的特//权,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钱可以买到一切,什么道德良知就是块粉饼,需要的时候往脸上扑一扑就好了,平等就不该适用于任何群居动物!”
他的情绪高涨了起来,重重地跺脚,慷慨激昂地发表宣言:“凭什么自然界里弱肉强食是天性,是被允许和尊重的,到了人类社会还需要天天扯块遮羞布呢,我们不是生物吗?我们天天吃肉推树,把其他生物当成玩偶不就是因为我们高人一等,我们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吗?”
“爸爸他凭什么不帮我?担心别人说闲话?担心他洁白无暇的名誉上沾染了污点?拜托,谁管这些啊,名节能当饭吃吗!他妈的——”
林不琢砰得一声将桌子踹了过去,铝制的桌板在撞击到玻璃后,发出刺耳的巨响,把就站在玻璃旁边的明洋吓得放声尖叫。
“再胡说八道,我就立刻送你上西天。”
话音刚落,房间像是制作沙丁鱼罐头那样开始飞速挤压氧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明洋感觉自己的咽喉被人紧紧勒住,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他拼劲全力敲着地板,想要呼救却说不出一句话。
林不琢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后,第一次勾起了唇角,玩味地说了一句:“你好不听话啊。”
说完后他又按下了另一个按钮,氧气在一瞬间似龙卷风般吹了进来,过于极端地张合,让明洋俯在地上,脸颊涨成了猪肝色,咳嗽不止。
“不听话的人,要接受些惩罚呢。”林不琢说完后利落起身,再次按下了第三枚按钮。
原本变成玻璃的那面,卷闸门般缓缓落下原来的那个墙面,上面还有明洋前段时间弄上去的斑点。
“不!!不要不要!!我说,我都说,再给我个机会!!求你——”
嘶哑的厉声吼叫被坚实的墙体完全隔绝开来,林不琢久久凝视着那面墙体。
“呵,真晦气。”—
晨起,莫知义便接到了EOS欧洲分部的电话,杜特助一家已经拿到了新的身份,并且安定了下来,有了EOS的保护,他们一家相当于是真正地实现了完美的金蝉脱壳。
同样,杜特助也遵守他的约定,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手中掌握的所有东西一并发了过来。
莫知义打开笔电,连上专线正准备打开时,他突然停住了,沉思片刻还是断掉了连接的网络。
他先是点开了一段长达四十五分钟的视频,全黑的背景板前坐着一位绑着绷带的人,连说话的声音也进行了变声处理。
莫知义并不意外,EOS的再生计划与FBI的证人保护计划类似,面部整容和声带整容是最基础的项目。
“莫先生你好,好久不见。”
莫知义捏了捏耳垂,耳机传递出来的声音在一瞬间与他全身上下所有器官都形成了共鸣。
他拿起纸笔,不断地记录着杜特助说的话,时不时眉头紧锁。
将四十五分钟的视频看完后,他的后背潮热一片,连剧烈运动后都不一定会出现的运动量。
杜特助在视频中提到了“Harvest”,那个他们密切关注的娱乐场,只是在今天,他终于知道了,原来此Harvest只是一个空壳,哦不,或许是个表象。
“那不是一个娱乐场,那是地狱的角斗场,坐满了来自人间的恶鬼们。”
许多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在瞬间明了。
他不由得笑了一下,心想还真让他那个性格轻奇的Omega父亲猜对了啊,这可不是一滩腥臭的浑水,而是一片吞人的沼泽。
刚刚流下的冷汗里搀着不安,却没有害怕,在他顺风顺水的人生里,这还是第一次面临着这么巨大的挑战。
这个挑战甚至巨大到在他身后站着莫家的基础上也不能完全拥有胜算。
他将纸张上写得几个字圈了起来,反手转身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齐队长吗?我是莫知义,请问你现在有空能过来一趟华平饭店吗?”
“对,是很重要的事,你自己来,不要带任何人。”
“对了,请你再带一份资料过来,关于卫卓的亲生父亲卫耀的案卷综述,我觉得你会自留一份吧。”
“好的,你到了后直接到前台就好,他们会引你上来的。”
“回见。”
莫知义挂了电话,又重新拿起了那张纸,手指肚不断地摩挲着圆圈内的字,里面写着三个字:保护伞。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双更合一了,昨天先是登录不上去,登上去了发了又被锁了,删还删不掉orz...
齐正国来得很快,同时还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