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义冷哼一声:“抓人就是在宣战,既然开打了,就要想怎么排兵布阵,把所有人都编入冲锋突击队,那是无脑莽夫的行为。”
莫知莱被如此不留情面地阴阳了一通,觉得面上过不去,难堪得不行,正准备嘴硬地叫嚷两声,找回点面子时,他的手被人握住了。
漱竹一边与他十指相扣,一边神色淡定地看向莫知义:“明白了。只是知义,一个优秀的领导者需要随时与他的下属沟通解释,倘若大家的资质都一样的话,那还需要什么领导?团队之所以成为团队,不就是因为我们是互补的吗?”
莫知莱瞬间觉得自己刚刚的什么难堪、不高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美滋滋地握紧漱竹的手,头一次这么干脆利落地低头认错:“竹哥说得对。”
莫知义望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竟是笑了:“嗯,是我的错,下次改正。”
三人短短几句的对话,把旁边的其他人吓得眼睛不是眼睛,下巴掉到了地上。
“我靠Ling,你掐我一下,那真是莫知义、莫知莱和漱竹吗?真的不是什么心软的神做出来的顶级克隆人吗?”
Ling却懂了:“哎没办法,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嘛~”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座机响了,莫知义迅速地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了齐正国气急败坏的声音。
“妈的,那个孙子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信儿,直接跑了,我们现在在路上堵他尽可能拖延时间。”
一阵刺耳的刹车摩擦柏油地面的声音传来。
“我收到了消息,他正在往机场赶,私人飞机已经待命了,申请的航线是去澳国,而且他是双国籍持有者!”
“澳国?”漱竹追问,“澳国跟华国是有引渡条约的啊——”
“签了条约,但是一直没生效。”景天裁打断了他,“在这种情况下,未生效等同于没有,而且他是双国籍,要是跑了的话,我们再想抓他几乎没可能了。”
他直白的话语犹如警钟敲响,让所有人的肾上腺素在瞬间飙到了顶点。
“我操他大爷的,”齐正国怒骂一声,“绝对不能让这个孙子跑了!”
景天裁将手中的海市地图铺开,冷静地扫了两眼:“你们现在在哪儿?”
“本善路中段,马上进入环形口。”
景天裁默默地计算了下, 不过三秒的时间,他便有了答案:“你下个路口左转不用上桥,让你其他的队员跟着他们,你跟我的指示走。”
“什么?可是!”
“别问这么多,”景天裁用笔画了两条横线,“赛车的灵魂在领先不在超车,按我说得做!”
希曼捏着下巴说道:“追上还不够,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他上飞机,顶多是拖延时间,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出境。”
此刻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了莫知义身上,就连指路的景天裁也看了过去。
莫知义的神色镇定自若,坐姿甚至还有些放松的感觉。
他转了一下手中的钢笔,沉着开口:“别担心,跟我拼谁的背景硬,他也配?”
他用从公文包中掏出另外的文件,与之前的档案资料不同,这次莫知义手中的却是一份红头文件和一份英文文件。
他将那份文件推到了众人面前,让其他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希曼最先反应过来:“真狠啊,莫少爷,别人都是阻止,你直接把人家的后路给断了啊。”
莫知义但笑不语,敲了敲桌子。
华国是不允许双国籍的存在的,可是许多人在申请了第二国籍后,并不会主动注销自己的原籍,特别是生活在华国,只是想要拿第二身份的人。
毕竟只要不涉及出境系统,多数时候都是个灰色地带。
而华国公民和外籍人士享受到的福利完全不同,别的不说,单单是出行和投资,税务上就会产生明显的差距。
因此,这样的擦边球全看有没有人撞枪口上。
而莫知义笃定了按照董添和他背后那个董家的性子,一定用的是相同的方法,便举报了他的双国籍身份。
于此同时,他在第二身份国处,找到了董添早些年读书时加入了种-族歧视的极端组织的证据,内政部已经宣布,他的国籍已被剥夺。
换句话说,董添现在变成了无国籍人士,而无国籍人士想要出境,就是天方夜谭。
“真够狠的。”莫知莱咬牙,十分庆幸自己跟莫知义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要不然的话...
“这两项举报的审核期可不短啊,而且稍有不慎,外国快于华国的话,你的举报就不成立了。”漱竹将那份红头文件下压着的英文纸张拿了出来。
莫知义也没否认:“不破不立嘛,我只是帮他们抓住了一条蛀虫罢了。”
好一个不破不立,本来缓慢拆除的工程,莫知义一个锤子下去,直接成了废墟。
“再说了,时间差这件事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担心过,毕竟华国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呢。”
“堵到了!”景天裁倏然喊了一声。
“我们现在先他们一步到了海关这儿,现在行动吗?”齐正国气喘吁吁地询问。
“不用,”莫知义否认,“你让他过关,你就站在口那儿别动,让你手下的人全部待命。”
“可是!”
“不用担心,”莫知义桀骜地勾勾唇角,“等会儿他就会灰溜溜地自投罗网的。”
齐正国深吸了口气,对着自己的队员们做了个待命的手势。
数十名队员的枪口正直直地对着那个一身名牌还戴着墨镜的男人。
其中不乏几个警员的眼睛已经愤怒得血红了起来。
董添回头看了看那圈枪口,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查到证据又怎样?有了搜捕令有怎样,还不是眼睁睁地要看着他这个“罪犯”溜之大吉。
他嘲讽地摘下墨镜,洒脱地对着那圈枪口挥了挥手:“Bye~再也不见呢~”
当他转头回去准备拿自己的证件时,自动检验的机器却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响:
“无法识别,找不到对象。无法识别,找不到对象。”
董添顿时慌张地拿起自己的护照,想要重新放进去,却被一旁的工作人员拉住了。
“董先生,据核实,您的国籍身份已失效,所以您现在不得出入境。”
“你说什么?!你他妈放屁,我要打电话,我要——”
“拿下!”
座机那头传来杂乱的声响,景天裁回头看向莫知义:“无国籍人士不好定罪,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莫知义从包里掏出第三份文件,上面正是关于《国籍法》的提案:“华国公民取得外国国籍后,只要不主动申请放弃华国国籍,则华国只承认本国籍。”
漱竹惊讶道:“这提案开始实行了?不对,要是这样的话,他到底该怎么界定?”他突然语塞,“不对!你只是举报了他的双国籍,但是这不代表着他的华国国籍会被即刻剥夺!”
Ling也明白了过来:“加上现在正是新旧法案的更迭期,他这样的情况是随新还是随旧,还没有定论。那为什么?为什么他无法出境,哦不对,难道说——”
“嗯哼,”莫知义点头,“像他这种自负无脑的人,出行肯定带的是第二国籍的护照,毕竟他想要脱罪,肯定就没想着在回来了。”
“他在华国犯得罪,当然要在这里受到惩罚,不能有任何一重身份,阻碍至高无上的华国法律对罪人做出宣判。”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莫知义当初说得走一步看十步到底是什么意思。
“oh, such a poor guy.”
希曼感叹了一声,意味不明。
【作者有话说】
关于法律那段是虚构噢,只是有相关的新闻,在那个的基础上进行了改动。这也是为什么我没用真实地名的原因hhhh
第46章 亲妹妹
不到三个小时,董添觉得自己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起伏,用从天堂到地狱来类比也不例外。
可是当他真的坐在审讯室时,他其实还抱有一丝希望。
他知道自己的亲妈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毕竟在他生父那众多的情妇中,能有手段生下儿子的寥寥无几,更不用提她本来就是那后宫中当之无愧的宠妃了。
“董添先生,现在请您先去验尿,而后我们会安排警力跟您去抽血并检查信息素。”
一个面容方正的警察递了一个纸杯过来。
董添不屑地推开了那人的手,讥讽道:“验我?你特么也配?叫你们领导来,你这样的还不配跟我说话。”
他自幼张扬惯了,妈妈溺爱,爸爸虽然不怎么管他,可也十分喜爱这个宠妾生的儿子。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四个字都不足以概括他的人生,毕竟他就算是把天捅破,也有人跟在他屁股后头兢兢业业地当女娲。
那位警察的脸色未变,只是又重复了一次:“请您先去验尿,再去抽血、检查信息素。这是硬性要求规定流程,请您配合。”
董添一把抢过那纸杯,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直到把杯子踩扁:“你特么听不懂人话就把耳朵捐给聋了的狗吧!叫你们领导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否则你没好果子吃!”
谁知那位警察竟是又一次从地上捡起了那个被踩扁的纸杯,递到了董添眼前:“董添先生,请您配合。”
董添愤怒地大吼一声:“你个底层垃圾,老子——”
他的拳头在距离那位警察的鼻尖不过二十公分的距离时,被对方抓住了。
董添想要挣脱,却感觉对方的手犹如铁爪那般。
这位好似面瘫的警察终于有了脸色上的变化,他讥讽地勾起唇角:“董添先生,这间一级审讯室里共有十六个8K高清摄像头,会清晰地记录下这个屋内的每一个小动作。再补充一句,事不过三,提醒三次仍然不听从的话叫做不配合警方工作,这个严重程度,可不小啊。”
董添的神色有了片刻的慌张,只是立马被嚣张压了过去:“老子就是不配合又能怎样?”
他吊儿郎当朝那警察脸上吐了口唾沫:“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就算到了这个地步,警察也没被他激怒,相反他还笑着回答道:“我倒是不能杀了你,但共和国的法律可以判你死刑。”
董添外相中干的表皮被戳了个大窟窿,他厉声吼道:“我他妈看谁敢!”
“吱呀——”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董添迫切地看向门口,以为是自家的援兵到了,却没成想压根不是什么后援,相反他对这俩人的长相还有些熟悉。
“你们不是殡仪馆那个——”
那两位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的银发男人都没有理会他,其中一人走到警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这里交给我们。”
另一位姿态挤优雅得体地拉开塑料凳子,坐下并翻开了手里的卷宗。
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胸袋里拿出一根钢笔,而后视线才终于落在了董添身上。
“你好,董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莫知义,EOS协会会长,我身边这位是莫知莱,EOS拨云组特级调查官。”
董添仿若被雷劈中那般,惊诧无比地望着俩人,无意识地想要张开嘴巴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那位面色更周正利落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我原本以为你多少有些脑子会关注关注新闻,看你这个样子,难不成还真不知道我们是谁?”
他撑起双手,十指相握放到下巴前:“还是说你自信到傻缺了,以为区区一个董家就能只手遮天,帮你瞒天过海?”
旁边那位发色更浅些,长相也更俊美漂亮些的男人横了他一眼:“知莱,工作。”
知义...知莱...还姓莫...董添的大脑在瞬间诡异地通畅了起来,他想起两个月前接到的他老爹首席秘书的电话,话里话外在让他收敛一些,说施敬那个案子牵扯进了很难缠的大人物,让他不要做出头鸟。
他那时候正嗑得上头,满脑子都是绮丽绚烂的气泡,世界天旋地转的,感觉听筒里的声音也是忽大忽小,根本都没有思考的能力。
所以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
“莫家人来了。”
这短短五个字在他的大脑中炸开,让他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
“你...你们他妈的...姓莫?”
莫知义点头,而莫知莱讥讽地哼了一声,扭头不欲答。
董添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瞬间逆流不说,还奇异地结冰冻住,让他如被剥下皮毛扔到北极冰川上的动物。
“你...你们想...想干什么?要我做什么才能放过我!”
他头一回感到了如此吓人的恐惧感,求生的本能在瞬间统治了大脑。
莫知义听到他如此直白地表忠心话语,不但没有兴奋,甚至还摇了摇头。
“放不放过你我们说了不算,那是华国法律的事,我们来这儿,只是想要跟你确认一件事。”
他从卷宗中拿出了一张照片,举了起来。
“你和这个人在五年前一起绑架了一位名叫明珍珠的女孩,而现在她失踪了。”
莫知义递了个眼神来莫知莱,对方十分不情愿地接过照片并将它放在了董添面前的桌子上。
“说说吧,你们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董添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明洋,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像是重新充气的气球一般,他突然大声嚷嚷道:“你想知道我就得告诉你吗?我跟你说了的话岂不是罪加一等,你们这群女表子养的以为他吗的老子是脑残吗?”
莫知义听到一连串的脏话,克制地皱了皱眉头,他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谈条件?你以为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格?就算少了这一个罪名,你也早就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董添本来还为自己的争取而感到洋洋得意,在听到莫知义的话后,他的脸色瞬间煞白:“老子身上可没背人命,我可没听说玩几个男人女人,打打气就得判无期徒刑的。臭条子,就你还想坑老子?”
莫知义被骂了也不生气,反倒更像放松地拿出另外几张纸:“那怎么办呢?我们现在收集到的证据可不止这些呢。瞧这个,两年前京北地皮的竞标,为了中标,想要贿赂内部人员,遭到拒绝后一个不小心掐死了对方,最后找了个外送员以报复社会的随机杀人结尾的案子,证据确凿呢。”
他的尾音放得越轻,董添内心的恐惧就越深,他暴戾地大吼,被手铐扣住的手腕一片红:“滚他吗的,人不是老子杀的!你们这群畜生,居然想随便栽赃老子,我靠——”
他大声的叫骂戛然而止,像是想到了什么那样,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如遭雷击般瘫软在了凳子上,嘴里还不断小声默念:“妈的不可能,不可能。我爸肯定不会允许的...”
莫知义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你哥哥,董家真正的大少爷做事冒进,易被激怒,资质也平平。可惜啊,即便如此,他也是董家最重视的小辈,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的生母这几年总撺掇着董家老爷资产外移对吧,她自以为做得足够隐蔽小心,却不知道董家那位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夫人早就恨她入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莫知义轻轻啧了一声:“她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彩旗飘飘,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家里的红旗不能倒,本就该属于她和她儿子的财产不能被侵占。你往常那些混帐事顶多算个小打小闹,钉不死你,可这次不同了,落井下石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对了,还不止这些呢,董家大少爷床上癖好独特,之前还失手掐死过一个Omega,让两个还算红的歌手声带二级损伤。现在这些旧账的全都被推到了你身上呢。”
董添呆愣地望着那些卷宗和举报信,久久未能出声。
莫知莱本就讨厌他,更是不喜这种动不动就搞情绪崩溃,啥话都不说的人,于是他打了个响指:“别发呆了,说说吧。”
董添嗓音沙哑道:“你们...我说了的话你们能...能保我?”
莫知义摇头:“我说过了,我们不是至高无上的共和国法律,我们无权对任何人做出宽恕。但是,你如果坦白从宽、好好配合的话,我答应你,不会让你背上其他子虚乌有的罪名。”
“但是同样,我也不会为你推脱洗白任何一桩你犯下的罪过。”
董添这回倒没有沉默多久,他默默地拿起那张明洋的照片。
“对,我们两个人在五年前确实带走了一个女孩,但是我没有参与绑架,是明洋自己把人迷晕了送过来的。我只负责把人送到了我认识的一个老鸨手里,换了钱,让明洋还了赌债。”
他的神色似乎陷入到了久远的回忆中,眼神也有些放空。
“没错...没错,那个女孩是叫明珍珠,她是明洋的,明洋的亲生妹妹。”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
第47章 走捷径
“在审讯前我已经预想过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了,可没想到他居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是人,老祖宗诚不欺我,底线就是用来突破的。”
希曼望着单向玻璃里痛哭流涕的董添,眸色渐冷。
漱竹一边在随身笔电上打字,一边叹气:“还好抓住了他,要是像施敬那样在问讯前先被灭口了,那我们想要再找突破口可就难了。”
“对了,”他推了一把坐在他身边打盹的杨希,“海娜的事有苗头了吗?”
杨希瞬间清醒过来,警惕地环顾了圈四周。
Ling从他身后递来了一杯香浓的咖啡,安慰道:“别担心,我在这里做了信号屏蔽,保证没有人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包括警方的人。”
杨希这才松了一口气:“几份报告比对下来,我现在有了个初步的猜测,可是这个猜测太诡异了,我担心——唔——”
希曼将甜甜圈塞到了杨希嘴里:“你怕什么?猜测就是个方向,错了又不会有人怪你。”
杨希费劲地咬了两口,见旁边的漱竹和Ling也同样用温柔的目光鼓励着他,便觉得周身暖融融的。
“她的抽血报告有三项数据出奇得低,而对应的腺体报告却高得吓人,你们可以简单理解为,她的身体和腺体是割裂的,”杨希推了推眼镜,“一般来说出现这样的情况,医生会首先考虑腺体上的病症,毕竟这跟腺体衰竭的症状很相似。”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我在米国做博后的时候进的是个绝密小组,里面的主要成员都是生物医学领域万中无一的天才。他们大多数人都患有精神疾病,像是抑郁症、阿斯伯格综合症、焦虑症。”
“正常来说,有这些基础病的人是不能参与研究工作的,但是当局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太聪明了。”
“太聪明了是什么意思?”希曼问。
这时推门而入的景天裁在杨希张口前接过了话头:“因为太聪明,所以无法承担把他们放出去的后果风险,与其这样,不如把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打不过,就加入。”
杨希哑然,点头继续解释:“就是这样。天才与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把这些随时有可能变成疯子,给国家甚至是世界带来灭顶之灾的人全部掌握在手里,给他们提供资金和资源,让他们能够把那些可怕的想法落地,然后再把落地的想法封存是当局能采取的最优措施。”
Ling一言难尽地望着两人:“所以说,我可以理解为,美利坚政府出钱出力支持一群疯子做毁灭世界的计划吗?”
杨希点头,景天裁讥讽地笑了一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都是一群饥肠辘辘的恶鬼野心家。”
“当时我是作为记录员被招募的,跟其他的博后研究小组不同,我们的研究课题是五角大楼的顶层人士才能参阅的机密。但是海娜的数据跟当时我的记录实在是太像了。”
景天裁扭头看向杨希;“即便当时这件事是机密,但你也猜到了他们在干嘛吧。”
他没有用问句,而是笃定地直接下了结论。
杨希踟蹰着点头:“我觉得他们在做活体移植实验,而移植的东西就是原生腺体。”
Ling惊呼:“原生腺体移植?可是腺体不是无法离开活体超过多少小时吗?即便是未分化人类婚后移植腺体,那也是移植人工的啊。原生的怎么可能?”
“可他们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杨希眼神复杂,“而且一般在失去原生腺体后,原主无法存活,但是他们发明了一种全新的氧舱,可以让原主在里面像植物人那样继续存活,以便后续腺体移植后出现任何的排异反应,能够随时回头汲取养分。”
“氧舱...难道说?”漱竹惊讶地看向杨希。
杨希叹了口气:“我只是偶然听说了这个消息,直到两年合约满,我都没有见过氧舱的样子。可是上次在那个废弃的化工厂密室里...我觉得大概就是那个样子的吧。”
众人陷入沉默,显然是回想起了当初杨希见到那口玻璃鱼缸时的反常。
景天裁问:“那你觉得海娜她的腺体是被移植的吗?”
杨希没有直接点头或摇头:“我现在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只差一个数据了,剩下最后一个生物信息素的分析,我就能给出最后的结论。”
他苦笑着摇头:“本来那份报告应该很快就能拿到的,谁知道圣心御用的那间生物实验室机器突然故障了,没办法,我只能找了EOS这边的实验室帮我分析。”
杨希看了眼手表:“明天就能知道了。”
希曼见房间内的氛围紧绷,不由得想要活跃一下,她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绅士礼,像是在舞台中心的话剧演员那般高声朗诵道: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话音刚落,结束了主要审讯工作的莫知义和莫知莱已经推开了房门。
莫知义被希曼那完美的落幕姿势给弄得一愣,片刻后神色恢复如常的他诚恳道:“你要是觉得压力大,想要发展副业的话,我似乎在海市还投资了一家剧院。”
此话一出,屋内几人憋不住直接扑哧笑了出来。
饶是希曼平日大大咧咧,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甩甩自己飘逸的黑色长发,故作冷酷道:“好了,工作优先,怎么样,都问出来了吗?”
莫知莱将手中的文件扔到桌子上,嘲讽道:“当然,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逼一下就跟倒垃圾那样全都吐了个干净,顺着这条线走,我们估计很快就能找到明洋了。”
漱竹翻开文件,看到上面大大的“甘淑”两个大字:“这就是那个老鸨的名字吗?Ling?”
“来了,”Ling飞速敲了几下键盘,“甘淑,原名甘好娣,三江暖州人,出身于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家中总共有五个孩子,她排行了老三,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和弟弟。学籍停留在了职中一年级,后来似乎跟着村里人来到海市打工,并定居在这儿了。根据资料显示,她在西林路开了一家酒吧。丈夫在十年前因车祸去世,两人有一个儿子,儿子同样在车祸中失去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