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修仙吧by花色满京

作者:花色满京  录入:09-03

何不见护身的银色星图接下了这一片攻击,星图上泛起点点涟漪。
与此同时,一道寒芒划出死亡的轨迹,直取那些人的头颅。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只刹那,天苍山崖顶便多了几颗被削下的人头。
越荒州这一剑既快又狠,何不见甚至都没有看清敌人的脸,便看到了脖颈处喷出大量鲜血的无头尸体。
越荒州使出这一剑后,牵动了被震伤的内腑,忍不住又呕出半口血。
何不见与越荒州一守一攻,配合无间,一个照面间,崖顶还站着的敌人便只剩下两个,那两人面前悬浮着各自的武器挡下了那夺命的一剑。
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其中一人惊叫道:“秋水剑!”
何不见手中浮现了最后一张清妙镇魔符,想也不想便对着这两人轰了过去。
然而他们两人被堵在天苍山崖顶,以符轰杀这两人,他们也在被攻击的范围内。
身后是康兴运,面前是阻击人,天空中是酝酿的雷劫。
无奈之下,何不见拉着越荒州,施展薄云化雾遁向着崖下飞去,撤出镇魔符的攻击范围。
崖顶幻化出的玉尺击杀了剩下两人,但对于何不见和越荒州而言,他们的处境却危险了。
崖下的康兴运已重新掌控了巨鼎,巨鼎放射出无穷金光,压得何不见与越荒州动弹不得。
此时,巨鼎中浮现出了各色云雾和幻象,有帝王出巡、有王侯将相跪拜、有百官临朝、有大军出征、有万民山呼……
天空中一声雷霆炸响,震动天地,让何不见呼吸为之一滞。
该死,来不及了。
系统道:“鼎乃国之重器,是为一国象征。他以鼎为本命法器,强夺南秦的气运,想要以王朝气运硬抗天劫。”
“他能成吗?”何不见有些焦急。
虽然他早有准备,专门为了追击的那些人留下了一张清妙镇魔符,雷霆一击迅速杀了所有追击过来的人。
但好死不死被那些人一挡,他们重回崖下,也被天劫锁定了。
系统回道:“若没有被你们打碎铠甲,释放罪孽,他还有一成可能渡过天劫。现在,绝无可能。”
何不见听到这里,反而不急了,他问系统:“都说被死于天劫的人会神形俱灭,如果我们死于天劫之下,你还能读档吗?”
“能。”系统道,“不同的天劫不一样,最恐怖的湮灭天劫,会把渡劫者的前世今生,乃至不同时间线上的人都抹杀,康兴运招来的天劫还没那么大威力。”
那何不见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事到如今,等着天劫劈下来读档就是了。
“师兄……”越荒州单手执着秋水剑,他道,“我在藏宝阁中,并未选法器和灵药,而是以剑术代之。”
“我有一剑,可以破天劫之威。”
“师兄可趁此机会,以断萧摆脱天劫锁定,逃离此地。”
何不见一怔,随即想到了越荒州那所谓的“一剑”究竟是什么。
传说某些天资卓绝的剑修,在踏入剑道大门后,会领悟“最后一剑”。
剑修的最后一剑,便是将生命、神魂与灵气全部灌注于剑中,人剑合一。
据说太古之时,有大能剑仙,以一剑斩落大道。
但用出“最后一剑”,自然也意味着剑修的终结。
越荒州说出那些话时,神情间并未有什么悲凉之色,反而满是决绝与战意。
被他的战意感染,秋水剑亦发出阵阵铮鸣。
秋水剑是萧淡水成就金丹之前所用之剑,陪他经历过不知多少恶战,斩杀过不知多少强敌。
对于任何一把名剑而言,能成为剑修用出“最后一剑”的载体,是无上荣幸。
十五岁的少年,已有挥出“最后一剑”,斩破天劫的决心。
何不见一时被震住,又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对于他来说,仅仅是这一次尝试失败,而对于越荒州来说,这是必死之局。
原时间线上,越荒州也是抱着这样与敌俱亡之心,才能领悟荒寂剑意的吧。
不过,没必要。
读档之后一切都会重置,越荒州也不会有这段记忆,更不会记得此时的心境。
何不见叹了口气,对他道:“没必要,你死了,我也会死的。”
越荒州有些疑惑。
何不见下一刻一掌拍向自己胸口,直接震断了自己心脉。

第026章 惊鸿
何不见又一次从自己的身体中飘出来, 看到越荒州那张冷面第一次露出震惊和无措的神态,他叹了口气。
对系统道:“读档吧。”
何不见又一次回到了天苍山崖顶,夜空万里无云, 月朗星明,越荒州正在他身边。
何不见侧头认真观察了一下越荒州的神色,没在他脸上发现什么异常。
虽然系统一再保证越荒州没有读档之前的记忆,但何不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师兄?”越荒州感受到了何不见的目光,有些疑惑地传音道。
何不见收回视线,跟越荒州讲了自己逆阵的计划。
打过一周目的好处就是,何不见很清楚康兴运有什么法器,能制定出更好的对敌计划。
他们上一把其实打得很好, 唯一的问题便是没预料到天劫, 加上被后面阻击的人挡了一下,导致没能及时逃掉。
这次他们逆阵、打碎了康兴运的铠甲后,一定不能被康兴运拖住。
可惜,阻击他们的那些人,有两个可以使用法器,至少是筑基期的人。
如果都是炼气期的, 他们还能提前把人钓出来悄无声息地先解决掉。
有筑基期的,便只能用清妙镇魔符。
但使用清妙镇魔符产生的灵力波动没办法掩盖, 可能会惊动康兴运。
而且那些阻击者明显是想要当黄雀, 硬钓还不一定能钓出来。
何不见心中过了一遍流程,还是决定等击碎了康兴运的铠甲后, 再用清妙镇魔符轰杀追击者。
何不见把逆阵的步骤跟越荒州说完后,又道:“我感觉到有人跟上来了, 他们想做捕食螳螂的黄雀。等我们解决康兴运,我直接用清妙镇魔符击杀他们。”
越荒州点了点头。
两人准备好后, 又一次纵身扑下悬崖,掠至崖底。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何不见以赤红宝珠轰击康兴运,对抗巨鼎和玉玺,掩护越荒州刻下阵纹。
直到越荒州又一次传音给何不见:“成了。”
何不见深吸口气,对越荒州传音道:“逆阵之后,以剑光轰杀他,一击之后立刻飞遁。不要犹豫,不要问为什么,相信我!”
越荒州没有再传音过来,何不见也顾不上了,他将左手上的星珠嵌入银色星图中,暂且定住了巨鼎和玉玺。
手掐灵决,逆阵!
阵法逆转,康兴运骤然重重砸落于阵心,巨鼎和玉玺也暂时失去光芒。
就在这一刻,何不见身边的赤红宝珠霎时爆发出浓郁的红芒,与越荒州挥剑所发出的如虹剑气交织在一起,重重击在康兴运的身上。
何不见知道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刻,绝不能给康兴运发疯的机会,必须立刻压制住他,然后,逃!
何不见仰头服下一颗真灵丹,将灵力补满,随后祭出那把断萧。
在何不见全力催动之下,断萧连响三声,定住了阵心的康兴运和失去灵光的巨鼎、玉玺。
“走!”
何不见又一次仰头服下一颗真灵丹,化作云雾向着崖顶遁去,遁去的过程中,一张清妙镇魔符已经在手,准备随时轰杀崖顶上的追击者。
何不见的一系列行动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给康兴运一点反应的时间。
然而,就在他化为云雾飞遁那刻,异变突起。
被断萧定住的巨鼎突然大放光芒,其内再次浮现出了各色云雾和幻象。
巨鼎衍生出的重重幻象封锁了崖下空间,将飞遁的何不见与越荒州又一次困在了崖底。
何不见不敢置信地回头一看,发现康兴运仍然被断萧定住,但巨鼎内的幻象居然是自行浮现出来的。
天空中的劫云又一次重叠而起,劫云浓厚而高耸,如同一座山峦在天空中倒悬。
闪电和劫雷穿梭其间,发出一阵阵骇人的闷响。
又一次被锁定了。
何不见咬了咬牙,发现康兴运仍然处于被定住的状态,干脆将手中握着的清妙镇魔符轰向康兴运。
“逃不了了,在劫雷落下前,杀了他!”
既然逃不了,那就只能期望在劫雷落下前,他们能杀掉康兴运,这样没了主目标,劫雷就会散去。
打出清妙镇魔符的同时,何不见也催动赤红宝珠,同时轰向康兴运。
康兴运被阵法汲取着灵力,又被断萧定住,眼见着何不见与越荒州又一次攻来,他脸上多出几分狰狞。
他的头发迅速花白,脸上多出了许多皱纹,皮肤上浮现出了点点斑纹。
他原本还是个高壮的中年人,竟然顷刻间便老了数十岁。
康兴运燃烧了自己的寿元,顿时实力大增,竟然挣脱了断萧的禁锢,召过来巨鼎,挡在自己身前。
“哈哈哈,天劫!天劫!”
“我要死,你们也别想活,给我陪葬吧!”
“一起在天劫之下,灰飞烟灭吧!”
康兴运本就是筑基大圆满的实力,现在他以秘法燃烧寿元提高力量,竟然隐隐摸到了金丹的门槛。
也正因此,一道横贯天幕的闪电划过,紧接着足有手臂粗的雷电自空中劈下。
康兴运强行提升力量,激怒了天道,居然提前引下了劫雷!
何不见脸色大变,立刻遁到越荒州身边,以银色星图护住两人。
那劫雷带着天道法则与煌煌威势,给人以一种不可匹敌的感觉。
劫雷无声而迅速,但在被锁定的康兴运眼中,这一切确实慢放的。
他根本兴不起反抗的心思,也根本无力躲避和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天罚轰击向他,瞬间将他整个人劈成了灰烬。
劫雷的余波横扫崖底,将何不见与越荒州同时掀飞出去。
两人同时重重拍到天苍山的崖壁上,竟然嵌入其内足有一尺多。
何不见当即呕出几口血。
哪怕有银色星图护体,这劫雷余波依旧镇得他五内重伤。
直到康兴运化为灰烬后,那如天神咆哮一般的怒雷声才传入何不见与越荒州耳边。
紧接着,天上劫云中滚动的雷霆又一次劈下两道。
这劫雷虽然只有拇指粗细,却分别锁定了何不见与越荒州。
劫雷上所蕴含的法则和天威,让何不见感到避无可避,他暗自叹了口气,也不再挣扎,准备等着被劈后读档了。
就在这时,越荒州突然自山体内飞出。
他手执秋水剑,正对劈来的两道劫雷。
秋水剑发出一声激越的剑鸣,其上爆发出见所未见的寒光,寒光如潭水般粼粼波动。
此刻,秋水剑在越荒州手中,不像是一把剑,而像是一抹被握住的寒光。
越荒州身上,突然多出了一股超然无上的意境。
剑意萧萧,他身上那件精白色的道袍无风自动。
这一刻,人与剑协,他身上展露出的,是一股自然圆融、人剑合一的超然境界。
他抬手,面对劫雷,刺出一剑。
一剑刺出,秋水剑如银龙出水,与两道劫雷碰撞到一起。
越荒州刺出那一剑之时,何不见仿佛在他身上见到了亘古以来恒久存在的死寂。
他眼前浮现了之前他曾见过的,枯树满山、大地开裂、死者填壑种种幻象。
不,不止。
越荒州身上的死寂,比赤地千里、饿殍枕藉的越地还要荒芜。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荒寂,没有任何生机,没有任何流动的东西,甚至连风都不再那片荒原上吹动,一切都是静止的。
那是一片近乎于万物终焉的荒芜与寂静。
那两道劫雷被秋水剑击中,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四散的余波,那两道劫雷无声地湮灭。
甚至本该迟来一步的雷声,都诡异地消失了。
夜空中的劫云中酝酿的闪电和雷光也同样消失不见。
天地间一片寂静。
何不见被这寂静侵染着,头脑中一片空白。
越荒州无声落地,他手中的秋水剑寒芒散去,却犹自震颤着。
他转身,看向了何不见。
何不见被他的目光击中了。
那双眼睛里包含着太多的东西,有一望无际的荒原、有漫长的时间,亦有无上威严。
他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他那个总是板着一张面孔,却会在道谢后落荒而逃的师弟。
这不是越荒州,这是定虚仙尊。
这是原时间线上的定虚仙尊,他逆溯时间的长河,跨越不同的时间线,回到了天苍山,刺出了那刺破天威、横绝千古的一剑。
定虚很快收敛了他身上的气势,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何不见。
何不见一动不敢动,他反应过来后,疯狂在脑海内喊系统。
“系统……系统!”
“为什么定虚会出现在这条时间线!你没有告诉过我啊!”
“我还问过你他是不是重生的,你跟我说不是!”
“这不对啊,这不是形成悖论了吗?!”
何不见在脑内都开始胡言乱语,不自觉地把地球上所有他看过,各种与时空有关的理论和作品,全部都过了一遍。
系统却像是死了一般,一丝声音都不发。
“系统,我要被你坑死了。”
何不见感到窒息。
他就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就在这时,天空中浓重的乌云中,落下了一滴雨水。
一滴,两滴……渐渐的变成小雨,随后化作瓢泼大雨。
就在何不见不知所措的时候,越荒州的身影晃了晃,重重倒了下去。

何不见用灵力撑起一个罩子,将大雨隔绝在身外。
他走到越荒州身边蹲下,将罩子扩大帮越荒州也挡了挡雨。
好像真的晕过去了。
何不见心中顿时一松, 自言自语道:“师弟啊,你可真是吓死师兄了。”
不过……这就是荒寂剑意吗?
定虚仙尊身上传来的那种荒芜与死寂的感觉,和连年大旱、生机断绝的越地何其相似。
也许定虚从未走出过越地,也许他的神魂里永远铭刻着那片荒芜的图景。
“不过,下雨了。”
天劫被散去后,劫云却并未散去。
被诛灭的康兴运将他从天地间抢夺而去的灵气尽数还了回来,五年了,越地终于盼到了这场代表希望与生机的大雨。
何不见扶起越荒州, 用灵力将他身上的湿气烘干。
现在天苍山崖下一片狼藉, 山壁上有不少他们斗法时打出的坑洞。
何不见将昏迷的越荒州藏在了山洞里,随后伸手搭上他的脉门,用一缕灵气探了进去。
还好,只是体内所有灵气耗尽,暂时脱力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何不见用随身携带的灵石, 在越荒州身周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防御法阵。
随后他取出还剩下的那张清妙镇魔符,化作云雾向着崖顶遁去。
何不见可还没忘记, 山崖上还有敌人等着杀他们两个。
何不见刚一飞至崖顶, 与上次一样,各式灵力攻击向着他袭来。
他用法衣上的银汉无波法阵挡下了所有攻击。
上周目何不见还没反应过来时, 那些炼气修为的阻击者就被越荒州一剑削掉了头颅。
这次何不见终于看清了他们所有人的样子。
其中一人他一眼便认出来了,就是他和孔承嗣起冲突那日, 在学堂拱火的王经业。
王经业左右的几人,何不见也有几分眼熟, 他们好像就是那日围在王经业身边,和他一唱一和的那些人。
认出了王经业,何不见扔出清妙镇魔符的手一顿。
王经业他们不过是炼气期的外门弟子,为何会知道他们两人的行踪,甚至追到了天苍山?
何不见还以为这些人是孔长老派来截杀他们的人,可为什么外门弟子搀合在其中?
何不见感觉不对劲,他改用赤红宝珠轰向王经业。
一道红光划过,将王经业重重向着远处击去。
在确定王经业不在镇魔符的攻击范围后,何不见才将手中的清妙镇魔符激发,轰了出去。
清妙镇魔符相当于金丹真人五成的威力,炼气期修士自不必说。
阻击者中的两个筑基期修为的修士,压根没有预料到天劫之后,何不见还能发出如此强大的攻击,没有来得及施展什么手段,便饮恨当场。
一时间,大雨洒落的天苍山崖顶上,除了何不见,就只剩下被他特意击飞、留下性命的王经业。
王经业狼狈地趴在泥水里,被红光击中后,他只要动一动,体内经脉便传来剧痛。
“不想经脉尽断,变成废人的话,就别乱动。”
一道清亮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王经业恶狠狠地抬头,只见何不见飘然走至他的身边,他身上的法衣散发着银色的星光,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护在其中。
暴雨如注,却一滴也落不到他身上。
他还是那么一尘不染,恍若天人。
何不见敢靠近来,也是因为之前一击打入王经业身上,将他全身经脉控制住了。
赤红宝珠发出的攻击红光内,包含着无尽的杀意和死气,这杀意潜入了王经业体内的经脉里,只要王经业妄图动用灵力,就会直接废掉全身经脉。
“是谁向你透露了我们的行踪?谁指使你们来杀我们的?”何不见冷声问道。
王经业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道:“还能是谁?你得罪了谁,心里没数吗?”
“何不见……咳咳,你杀害这么多同门,你会被逐出师门的!”
何不见有些惊讶,他都没想到王经业会说这个。
“杀害同门?不是同门想要杀我,我才被迫自卫的吗?”
“你既然嘴硬,那我就猜一猜。”何不见紧紧盯着王经业,道,“派人来追杀我们的,确实是孔长老,但泄露我们的行踪的,另有其人。”
王经业咬紧牙关,试着调用体内的灵力,然而灵力刚刚产生波动,他经脉内便传来如刀割般的剧痛。
王经业惨叫出声,在泥水里痉挛抽搐起来,像只扭曲的蛆虫。
“你杀了我吧!”王经业吼道。
何不见皱了皱眉,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顺:“宗门说了会将我们的行踪保密,要说能猜到我们会在最近离开宗门的,只有我们在藏宝阁时遇见那三人。”
“韦束龙,曲修贤,华凝安。”
何不见每说一个名字,就顿一顿,仔细观察王经业的神色。
“韦束龙主动找我们约战,不像是会泄密的人。”
“曲修贤与我们素不相识,在藏宝阁外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像是会泄密的。当然不排除他为了讨好孔长老,前去告密的可能。”
“不过,华凝安……”何不见拖长了声音,紧接着又故意用一种肯定的语气道,“就是他吧。”
“是他将我们的行踪告诉了孔长老,也是他鼓动你们前来截杀我们的。你替他保密,不如想想自己是不是被当刀使了。”
王经业顿时像被点着一样脱口而出:“他才没有拿我们当刀使。”
何不见了然道:“果然是他。”
王经业也反应了过来,他破罐子破摔般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两个一入门就是真传弟子!你们两个……”
王经业的声音戛然而止。
何不见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信息,干净利落激发了潜伏在王经业经脉内的杀气,直接斩断了王经业的心脉。
越荒州还独自昏迷在崖下呢,何不见懒得听这些蛆虫恶心的咒骂,转身化为一缕云雾遁回了崖下。
何不见回到了越荒州身边,见越荒州靠在山洞墙壁上,身周的阵法没有被触动的痕迹,才放下心来。
他稍微改动了一下阵法,将刚刚草草搭建的阵法细化,使阵法笼罩的范围扩大,防御力更强。
做完这些后,他在越荒州身边盘膝坐下。
洞外下的大雨渐渐转成淅淅沥沥的小雨,这让何不见更为放松了。
久旱之后大地硬结,吸水能力差,加上植被枯死殆尽,涵水能力几近于零。
这种情况下,如果一直下暴雨,很容易会引起洪灾。
现在大雨转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对于越地来说,才是好事。
何不见此时也已筋疲力尽,对于他来说,他经历了两遍恶战,又经历了一次惊吓,这一夜实在太过于漫长了。
何不见还在思考华凝安的事,说实话,当他从王经业那里诈出是华凝安时,他反而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
现在想想,在他们和孔承嗣起冲突那日,华凝安一个内门弟子,怎么那么刚好出现在学堂。
如果王经业是受华凝安的指示,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从头到尾,这都是华凝安设下的局。
华凝安指示王经业在旁拱火,使他们和孔承嗣发生冲突,他再翩然而至出面调解。
如果那日何不见听了华凝安拉偏架,那结果就是他们两个还是会被孔承嗣记恨,并且在外门弟子面前颜面扫地,华凝安反而成了名副其实的内门领头人。
至于华凝安如此针对他们两个原因,何不见猜恐怕还是跟真传弟子的身份有关。
当时外门弟子说华凝安是内门弟子第一人。
按照太无宗的规矩,炼气期的弟子突破至筑基后,便自动成为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之间,每十年举行一次内门大比,在大比中表现出众的,会被各洞天选中成为真传弟子。
华凝安针对他们,究竟是出于嫉妒,还是抱着想要取他们而代之的心呢?
何不见不想再去浪费心神思索这些,反正离内门大比只剩下两年,到时一切自然会明白。
何不见闭眼默默运转心决,将周围的灵气吸引到阵法中,不断提纯灵力,一边用于自我恢复,一边输送给越荒州。
浸泡在如此高灵气的环境中,越荒州虽然仍在昏迷,但他惨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
直到第二日朝阳初升之时,越荒州终于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立刻握紧秋水剑,却发觉自己正身处山洞之中,旁边便是入定的何不见。
越荒州环视了一圈山洞内,看出了山洞内所布置的防御法阵是何不见的手法,他才松开握剑的手。
究竟,发生了什么?
越荒州试着回忆,他却发现自己的记忆停在了天劫向着他们劈来那刻。
越荒州望着山洞外探进来的一缕阳光,暂且压下疑惑。
此时正是日出之时,他闭上眼,按照习惯开始汲取玉晨精气。
这时越荒州这才发觉,虽然在他昏迷的时间里,心决自行运转,灵力完全恢复了,但不知为何,他消耗了一部分储存在血肉内的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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