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馁眼皮都没动一下,聚精会神,“最后一把。”
越和:“娃娃机都是有设定的,你就算再玩十把它都不会变的——”
“叮当——”游戏币落进机器的声音。
显然是没有成功,某个说话不算数的omega捏紧了拳头:“再来一把!”
“叮当——”
“再来一把!”
“叮当——”
越和:“…………”
想把全世界炸了。
“叮当——”
江馁不信邪了,阴沉沉地“嘭!”一下两手撑在娃娃机边边上,怒不可遏:“再来一把!”
当游戏币落入游戏机的那一刻,一只骨节突出的手从略宽的风衣口伸出来,替他摁着手柄。
“……?”江馁转头看去,看清楚来人后,疑惑般地用眼神询问着,“?”
越和松了口气:“段组长?”
段裴景今天披了件长款的灰棕色风衣,领口处严严实实围着围巾,加上那张一看就精心修饰捯饬过的脸,有种说不出的英俊。
见江馁盯着自己,段裴景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捏的他因为不满而直皱眉,才撒手,问:
“想要哪个?”
越和忍不住:“段组长,您就别陪着江馁闹了,他都玩了一上……”
“这个。”江馁抬手去捂越和的嘴,示意他不准说话。
然后整张脸恨不得趴在娃娃机上,生怕段裴景后悔似的,连连点着前面那个被他多次尝试无果的小白兔娃娃,恨不得把玻璃罩子戳出一个洞来。
被迫住嘴的越和:“…………”
段裴景其实也看中了这个,娃娃的眼睛跟江馁的瞳色一样,都是灰调的蓝色,听越和这么说,忍不住笑笑:“没事。”
也许是看江馁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热切,越和有些招架不住地叹了声气,随他们便了。
透明箱子里的抓夹随着段裴景的摇杆操作,缓缓下移。
至于江馁,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娃娃,视线跟着上下左右摆动,幅度不大,但莫名就是让人忍俊不禁。
段裴景也是觉得够好笑的,眼看着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以他的脾气,居然硬是没有直接旁若无人把机子砸了直接抢。
而是争做文明好青年,还乖乖用他留的零花钱买了游戏币。
如没有经历那些事的话,他也原本是应该在父爱母爱中溺爱着茁壮成长成一个糯米团子样的omega。
段裴景十分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热衷于企图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折磨成没有情感可以感受的杀人机器。
他应该感到庆幸吗?为自己赶到的时间不早也不晚而感到庆幸,为自己还在江馁理智还没有全无的时候尚且能够为其遮出羽翼。
摇杆的手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颤。
理智全无?
杀人机器……
机器……?
段裴景反复嚼着这几个词,余光里清楚倒映出了江馁的纤瘦的身影,微微扩大……终于品出了点不对。
如果只是为了制作杀人机器,那正常的实验跟药物附加就足够了,布锐斯为什么会专门特地折磨江馁?
单纯只是爱好?
什么样的人会以这种人为爱好?或者说……什么样的职业?
“抓到了!”江馁双眼发亮!视线跟着抓夹走。
直到目送那个马上即将得手的白兔娃娃放进出口栏,他迫不及待地弯下腰去拿。
正当段裴景准备收工时,某个omega再次蹲下身:“还要那个。”
段裴景缓缓挑眉:“……?”
越和冷漠一笑,满脸的“我就知道。”
两个小时后。
三个人挤在已经被无数个数都数不完的娃娃群中艰难求生,段裴景:“……江馁,哥求你件事儿……”
江馁抱着娃娃,放开座椅,安详躺下:“驳回。”
段裴景:“……”
索性路也不远,他硬着头皮开回了小区。
越和叮嘱了江馁几句,无非是“注意危险”、“小心暗算”之类的。
至于段裴景,由于那场误会,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那个……”
“我知道。”段裴景说,“你这几天都别去局里了,至于希诺,也不用管,他自己会上赶着来找我的。”
越和忧虑地说:“可万一他窃取机密什么的……”
段裴景说:“这倒是不至于,只不过他现在做的事简直有点可以用无厘头来形容,这么容易被拆穿的离间把戏也亏他们想得出。”
越和欲言又止:“我觉得他是想……”
说着,剩下的话化作一种一言难尽暗示般地视线把段裴景全身扫了一遍,瞄得段裴景浑身都感觉不舒服。
他莫名其妙道:“是想干什么?你说啊,看我干什么?”
越和假笑几声,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总会知道的。”
段裴景原本还想追问几句,结果越和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瞬间跑出去几十米路,拐个弯离开了原地。
明显是不欲交谈。
在段裴景光把那堆娃娃运上楼都跑了几趟的时候,希望自己能够有个浮空异能的愿望达到了顶峰。
正当他运完最后一波,却发现还有一个落下了之后,企图跟一旁的江馁打商量:“哥的小宝,不然这个就算了……吧??”
他尾音变调,语气跟山路十八弯似的蜿蜒转变,眼睛瞪得滴流圆。
眼看着江馁屈尊纡贵地伸出一根宝贵的手指,指着那个娃娃。
下一秒,娃娃就凭空浮起,江馁一动,娃娃就跟着动,一人一娃高傲地跟段裴景擦肩而过。
江馁未卜先知,甩下一句:“你又没问。”
段裴景:“………………%¥……#@*&……”
于是在某个尊贵得如同老佛爷的omega的“倾力帮助”之下,这堆战果总算运到了江馁的寝宫。
床头五个,床尾五个,地毯上还要摆五个,阳台边也要摆五个,就连落地窗上,都被江馁一边用挂绳吸盘挂了五个。
段裴景看着这满屋子的廉价布娃娃,无话可说。
“江馁……要不我们重新买几个,这方面我妈倒是颇有心得,到时候我问她要链接,这几个不然就扔……”
江馁果决道:“不扔!”
段裴景吞回了下半句话,改口道:“挺好看的,挺好的,那你留着吧,哥不干涉。”
除了闹脾气的时候,某种意义上来讲,江馁的快乐来源非常之简单。
于是某人抱着自己的“新宠”,歪在沙发上看起了他的“熊出没”续集。
段裴景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堆一看就成本不超过二十块的花花绿绿的各种布娃娃占满了他专门跑去Y国进口买来的真皮沙发。
还有那一看就跟他整个房子的灰黑简约风极其不搭的儿童启蒙动画片……
这样牛头不对马嘴的搭配,倒是莫名让段裴景这个并没有住过几回的备选房子增添了不少人情味。
这些颜色像上了柏油的画,连带着认真抱着白兔布娃娃的江馁,绘上了焕然一新的标识。
段裴景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江馁。”
江馁偏过头,等到四目相对的时候,段裴景突然哑了声。
迟迟等不到回应,江馁也不生气,若无其事地换了下一集。
段裴景很想问:你不怕我了吗?
对周遭所有事物都警惕如隼的江馁,在他这里,安静乖巧地像个任人揉搓的小兔子。
这种特殊的对待跟双标,即便是在明知可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情况下,仍旧忍不住怦然心动。
“……江小宝。”段裴景凑了过去,却忽然有点临上战场的紧张感,“我必须问你一件事儿。”
江馁也相当给他面子,把心心念念的动画暂停了:“问吧。”
“就是……”段裴景悄悄摸到沙发边,靠着最外的边缘胆战心惊地坐了一半,打着鼓问:“你……有没有谈恋爱?”
江馁不假思索:“当然有啊。”
“什么?!”
他倏地站起身,瞳孔地震:“………”
宛若惊天巨石轰然砸下,裂痕骤出,而被砸中的,正是正中圆心的段裴景。
江馁被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吓,头顶的呆毛都差点竖起:“……干什么?不是你叫我跟你假装的吗?”
“……这,这样啊……”
段裴景眉心直跳,他毫不怀疑如果江馁直接承认他是在跟希诺谈恋爱,自己早就悬在了喉咙口的心会直接跳出来。
段裴景深吸一口气:“那你现在有没有心仪的人?”
江馁疑惑地说:“什么叫心仪的人?”
“就是一眼看过去,就很喜欢的人。”
江馁说:“庄姐姐算吗?”
段裴景:“不能算。”
江馁沉思:“那……希诺?”
段裴景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他长得像一个人。”
段裴景很意外:“像谁?”
江馁摇头:“一个我……认识的人。”
见他蹙着眉,段裴景突然很想伸手替他抚平,忍了忍,还是收回了手,问道:“前男友?”
“男友?”江馁摇摇头,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某个混沌的漩涡。
而希诺的那张脸则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重影散来,挥之不去,他自言自语道,“像……一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到他能为之付出所有生命的人。
可那个人是谁呢?
江馁想不起来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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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各位接受采访:
提问:如果有了喜欢的人怎么办?
蓝池:衣服鞋子包包安排上!
越和:……大概,写情书吧……
江馁:强吻他。
段裴景: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第61章 怎么做?
他呆呆地坐着,段裴景第一次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格格不入的落寞跟孤独,就像一个人在孤岛路上的扁舟里漂了很久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可突然一发现有那么一条出口时,还是会拼了命似的往前游——
但四周渺茫,不论他怎么做都没办法到达终点。
这种明明抓到了尾巴,却还是让其在手中溜走的感觉,段裴景怎么会不懂。
他见过那样多形形色色的因为亲人死亡而痛不欲生的家属,也见过各式各样离奇到光怪陆离甚至涉及失忆的受害者。
崩溃、失控、或者是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独处一个密闭的空间,最后只是生生把自己憋进医院,被迫进行治疗。
但江馁不同。
他对于实验跟付诸在他身上的折磨,江馁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甚至能够在庄铮鸣叮嘱的时候说得出自己本身就不会死的观点。
段裴景甚至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一丝的接近于创伤后遗症的症状,也并没有到会丧失理智的地步。
那江馁会因为什么事情失控?什么样的变故,会引得他狼狈失态?
……段裴景无意识地摩挲着两指,口袋里捏着的,是那张简约的邀请函。
电话接通中的声音“嘟嘟嘟”地响着,不久,电话被接通,一个明显刚睡醒,显得有点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喂?”
“牧淳。”段裴景靠在阳台的视角死角处,在他的这个角度恰巧能够看得清不远处抱着娃娃正昏昏欲睡的江馁。
他说,“你是不是去过去年H市去年举办的国际艺术博览会?”
“陪我朋友去的,怎么了?”
段裴景说:“那一般来讲,艺术文学类作品是不是就是能够代表一部分创作者的情绪跟心理活动?”
牧淳道:“什么意思?心理?你打算学心理学?”
段裴景含糊其辞:“没事,随便问问。”
“一般来讲,他们这一类人都是高敏感情绪人群,艺术家嘛,都是聪明人,特容易跟自己较劲儿,把自己绕进去。”“不管是披露社会现实的残酷还是心如止水的花花草草小油画,基本都是创作者自我情绪跟认知的具象化,那除非是涉及到什么商业稿啊啥的,另提别论吧。”
“你问我干嘛?我就是个搞IT的,艺术不艺术的,我也就陪我朋友去过几次,不是特别清楚。”牧淳说。
段裴景不隐瞒了,直说:“你帮我查几副血腥暴力类的作品,仿的也行,什么波普艺术,达达主义,前印象派后印象派的越多越好,电子版的。”
“你要这个干嘛?”
“回头再跟你说,急用。”
“……行吧。”
不一会儿,照片传来的提示音叮咚响起,段裴景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绕过客厅溜进了主卧。
把门反锁后,点开了那个点开那个内存长达7个G的压缩文件。
文件里大大小小上至早期艺术家的艺术绘画作品,直至现代艺术绘画。
各种各样上传到网上都要被打码封禁的血腥场面跃入视野,前百来张大多是素描彩铅,各种后印象派色彩浓烈,对比鲜明,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极大。
大多是在国际动乱、生态平衡不稳时,为了从侧面揭露腐败跟痛斥敌方的表现力作品。
早期时候的题材跟风格大多都大同小异,往往一个题材能够衍生出上千万的作品。
以署名来看,牧淳只是把比较出名的各个作品罗列在了一起,反倒方便了段裴景。
再往下划,内容基本都被写实派的油画代表作给占据了眼球,视角往下走时,却忽然一凝。
跟其他大多用猪狗牛羊或者是其他不常见的动物做替代的作品的中间,一个被绑在刑具上疑似是某个外国国家的历史人物,断手断脚地被钉死在了座椅之上。
跟大多宣扬以自身受苦受难来救赎全人类的画作是一个类型的。
段裴景作为一个新时代从小培养人人平等的观念之下成长的Alpha,确实是没办法理解这种行为。
油画略显模糊,应该是被修复过的旧时代画作了,段裴景只停顿了一两秒,时间就好像随之拉长了一般。
周遭流淌的血渍跟欢笑的人类,像是忽然张嘴冲他咧开笑了。
刺耳尖锐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入耳膜,空气扭曲,光怪陆离,这诡异的氛围里,那个原本被做成人彘正悲悯落泪的脸,忽然替换成了……
替换成了——
“哐当——!!”
门外的正打瞌睡的江馁骤然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惊醒,推开门:“怎么了?”
“啪——!”笔记本唰一下被一只大手猛地用力合盖上,段裴景说,“……没什么。”
江馁:“……”
确定吗。
眼前只能说一片狼藉来形容。
座椅被整个掀翻倒地,而靠近书桌边缘的透明花瓶应该是不小心摔落,里面的向日葵根茎整只折断,玻璃碎片混合着满地的水渍弄得到处都是。
“这个我到时候自己收拾,你不用管。”段裴景的太阳穴仍旧在不停地突突跳,久久难以缓过神。
那样仿佛被人用铁钳扼住的致命窒息感在见到江馁本人的一瞬间,不安的情绪几乎是攀上了顶峰,整个吞噬掉了他。
段裴景佯装镇定:“……你先,先出去吧,没事的。”
江馁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依言转身。
“等等。”
段裴景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
在江馁回头之际,忽然整个人被收进一个宽厚暖和的怀里。
段裴景只穿了件单薄的居家长袖,近无可近的距离让胸口属于皮肤的温度毫不避讳地传导了过来,几乎要灼热到烫到江馁。
他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得睁大了眼。
“…………?!”江馁头一次跟人有这么近的距离,整个被惊得僵住了身体。
段裴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要回想到那个恐怖到让人胆寒的可能性,内心就无法真正的平静下来。
如果江馁真的过的是那样地狱般生不如死的日子,那他自诩的“异调”到底算什么?
他这十多年来,到底又做到了什么?
两人沐浴在昏黄的暖光下相拥,平添了点不同以往的意味。
段裴景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了眼前的omega,甚至已经让江馁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了。
但他似乎注意到了段裴景的情绪不对,并没有出声制止,抬着的手顿在半空,学着电视剧里的,轻轻拍了拍Alpha的背。
“不要怕。”
段裴景浑身一怔,松开了手,跟江馁略显无辜的眼神对视:“……什么?”
“嗯……”江馁被这么一反问,以为自己做错了,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突然稍微垫了踮脚尖,往段裴景的头发上象征性地揉揉,然后询问般地歪头,“这样?”
“……”
“啧。”江馁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相当不爽地皱了皱眉,旋即就跟怕吓到人似的,很快舒展。
学着段裴景之前的,捏捏他的脸,“这样?”
江馁在……安慰他?
当冒出这个想法后,段裴景一下子呆住了,就连自己刚刚在想什么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江馁的这个好像无意中的小动作,就像用了一个小拨子,拨动了他的心弦,那样应该珍惜的情绪化作了涓涓细流,流遍了全身。
他总算理解了那些追星族,为什么偶像稍微打个招呼或者抛个媚眼就情难自已的心情了。
如果江馁能够再安慰一下的话……他就……
段裴景情不自禁地想,
他就怎么样才好?
他有什么可以给他的?
或者说,江馁他……会有一天额外地在乎他吗?不是朋友间的在乎,而是……
段裴景鬼使神差地,抬手抚上了江馁的鬓角,说不上是茫然还是期冀。
江馁注视着他的动作,并没有躲,而是露出了点迷惑的神色,用眼神询问他要干什么。
段裴景垂下眼睫,静静问:“小宝,如果有一天,哥不在了怎么办?”
江馁:“你要去哪儿?”
“就……随便一个地方,哪里都行,反正就是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在段裴景期待又紧张的注视下,江馁先是眨了眨眼,旋然又是纠结般地拧着眉,摇头。
段裴景心头顿时升起了点希冀,怎么?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舍不得我?
他追问:“你说,说出来。”
江馁抬眼瞄他:“那我真说了?”
段裴景“嗯嗯嗯”一脸坐等:“说!”
“先把你杀了。”
段裴景脸上原本维持好的表情陡然裂开,难以置信,悲从中来:“……什么?”
“如果永远见不到了,那就是死了。”江馁认真说,“与其死在别人手上,让我生气,不然让我把你杀了,这样我就不生气。”
段裴景:“………………”
你不生气?!
你不生气?!!!
他在内心反复咆哮了两遍,刚想抹着眼泪,捏着他的小手绢怒斥对方无情,悲伤离去。
仅仅尚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把他的脚步硬生生拔了回来。
让他情绪狂乱的乱言乱语里,某个夹杂着的重点忽然灵光一闪,某人忽然好像可能也许捕捉到了什么——
“你说与其死在别人手上是什么意思?”段裴景欲盖弥彰地咳咳两声,故作“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旁敲侧听,
“那我要是就是死在别人手上了咋办?你打算怎么样?”
哪知这话一出,江馁顿时不爽到极点:“谁啊,把他大卸八块。”
哟,火气这么大呢。
段裴景按住难以下压的嘴角,轻咳几声继续问:“那,哥继续问你,如果让你一辈子跟我住在一起,你,愿不愿意?”
这个话题跳跃的还是太直接了,段裴景说出口之后其实还有点小后悔。
哪知江馁不假思索:“好啊。”
霎时,段裴景心花怒放,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心里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他才不管江馁是说的哪方面的愿意不愿意呢,段裴景开心了,满意了,把不存在的小手绢一收,去拿扫帚,就跟生怕江馁后悔似的,马上转移话题:
“好了问完了。”
段裴景脚步顺滑,直拐着去拿扫帚,江馁趁此机会,瞒着段裴景偷偷从冰箱摸了瓶牛奶。
哪知段裴景眼睛如鹰隼,抓着扫帚立喝:“前面那个小偷!速速把牛奶放下去刷牙!”
“……”江馁心虚地故作严肃,背着手点头,然后把另外一瓶悄咪咪塞到了袖子里,迅速溜进房间关门。
已经被天降馅饼砸晕的段裴景还沉浸在粉红泡泡里独自航洋,不能自拔:“这才听话。”
异调组的隔间内,Alpha正在接水,而另外一个omega则正在独自切着水果,动作缓慢优雅,单看他的神情的话,倒云淡风轻,没有一点风雨欲来的意思。
蓝池原本自顾自地接水,悠闲到就差找个小曲哼哼了,只听那边传来一阵小声痛呼——
“嘶——”
希诺捂着自己的手,指头被刀不小心豁出了一个口,伤口还不小,鲜血哗哗直流。
“没事儿吧?”蓝池侧过头,“切到手了?嚯——伤口不小啊,赶紧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吧?”
希诺摇摇头笑道:“没事。”
“这么大的伤口还没事呢,赶紧去消个毒包扎一下吧。”
希诺仍旧保持着微笑,拒人于千里之外:“谢谢你,我待会儿会去的。”
“……那行吧。”蓝池也就随口客套客套,接完水就走了。
渐渐的,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手指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恢复——
希诺把手指放在水下冲洗了片刻 ,却没想到伤口居然痊愈如新。
刚把手收回来,门却被另外一个人重新打开。
见着推门而入,面色不善的越和,希诺只是端起了果盘询问道:“要吃吗?”
“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吧。”越和难得面对人时,语气发冲,“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希诺缓缓收回:“当然是做研究,我跟江……”
“你跟江川枫根本就不熟,别装了。”越和冷笑,“你想干什么?假扮江馁?还是……为了段裴景?”
越和是真的没办法理解,他长得再像江馁,也不是克隆人。
就算往龌龊了想,真的是打算勾引段裴景,那这么做的目的呢 ?除掉段裴景?
凭谁,凭希诺一个精神系omega吗?
好吧,就算这是一个陷阱,也假设段裴景脑子抽了,真的中了这个陷阱;
又假设他四肢退化了,恰巧被这群人给杀了,然后呢?
以越和对江馁的武力值了解,只要让他脱离了机械管控,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真正捉得住他。
一个不死不灭、拥有几乎所有异能的异能者,往夸张了讲,几乎就是跟“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打算怎么抓住他?
越和无论如何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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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就是一个更新的大动作(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