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水瓶没几个钱,他之所以去找孙凯扬的麻烦,只是因为他爸妈给的那套男女混合双打。
不料林逾白完全不听他说了什么,很执着地问他:“暖水瓶多少钱。”
“……”
李玉龙被他问得没脾气了,只好说:“十五。”
林逾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要给他转账。
“你扫我吧。”
李玉龙认命地拿出手机,打开收款码,朝林逾白靠了过去。
傍晚的风暖暖的,带着林逾白身上的香味,一股脑的往人鼻子里钻。
李玉龙觉得鼻子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一旁的林逾白立刻闪到一步之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李玉龙莫名感受到了对自己的嫌弃……
“嘀——”
“微信到账:十五元。”
收了林逾白转来的钱,李玉龙颇为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道:“你吃饭了吗?”?
林逾白看了他一眼,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李玉龙怀疑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想和他一起吃饭。
他连忙解释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不是想和你一起吃饭。”
“哦。”
林逾白慢吞吞地说:“没有。”
李玉龙的脑子大概是抽了,因为本来他们两个的对话到了这里就可以停下来了,可他继续接了下去:“二食堂的石锅鸡蛋很好吃,嫩嫩的,你吃过吗?”
林逾白脸上的表情越发古怪,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然后李玉龙就做了一件让他事后想起来依旧很后悔的举动,他邀请林逾白一起去二食堂吃饭。
“正好我也没吃饭,一起去二食堂吗?”
“不了,”林逾白礼貌地拒绝了他,并说:“我先走了。”
说完以后没有给李玉龙任何反应的时间,转头就走——留给李玉龙的背影高挑修长,夕阳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温柔的光。
等他走远后,李玉龙看着他的背影,惆怅地叹了口气。
身后的小弟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李玉龙怎么了。
“大哥,”有个小弟说:“你的脸怎么又黑又红啊,热的吗?”
【作者有话说】
李虫虫暴打小弟并大吼:“瞎说什么呢,你才脸红呢!”
高凡面前的餐盘里,只有一份米饭,一份清炒芦笋。
冯雅军端着自己的过桥米线过来的时候,她正忙碌地拿着筷子把池野面前的土豆烧牛肉转移到自己盘子里。
“怎么了,”冯雅军道:“我这里还有一个煎蛋,你要吗?”
“行,饿死我了,早上都没吃饭。”
高凡来者不拒,筷子往上一伸,夹走了冯雅军碗里的煎蛋。
冯雅军端着米线入座,把肉末和葱花均匀的搅拌到米线上,问了一嘴:“啊,为什么不吃早饭。”
“还能是因为什么!”高凡叫起来。
她说,既然高主任不肯带她去美容院点雀斑,那她就自己攒钱,等钱攒够了偷偷去美容院。
她去美容院问了,她脸上这种雀斑想要全部点掉,至少要准备两千块。
“我算过了,”高凡掰着手指算数:“以后不吃早饭,中午只点一个菜,一周可以省出150块。”
再加上她的零花钱和买文具的钱,林林总总可以攒出不少呢。
冯雅军咂了咂嘴,不是很能理解高凡对雀斑的执念。他抬头看一眼池野,池野只是笑眯眯地把自己的餐盘往高凡那边推了推,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既然人家的竹马都没说什么,冯雅军自然也不好泼冷水。
更何况……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要攒钱。”
他奶奶马上要过生日了,他想给老人家买一张按摩床,当作生日礼物。
老太太年纪大了喜欢串门,前阵子不知道去了谁家,看见人家家里买了按摩床,羡慕得不得了,回来以后提过好几次。
上个周末还念叨呢,说家里有张按摩床就好了。
“哎,”听完冯雅军的话,高凡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要是我们自己能赚钱就好了。”
“好好学习,”池野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肉也夹给了高凡——他自己一块都没吃到。微笑道:“将来考个好大学,然后找一份好工作,喜欢什么都能买。”
高凡垮下脸,“啊啊啊,我能考个一本我爸都要烧香拜佛了。”
她的成绩不差,但也说不上多好。
尤其是到了高二,文理重新分班,之前那些偏科的学生,成绩也可以追上来了。
国庆假期之前有一次月考,这次月考是分科后第一次集体性质的考试,相当于一块试金石。
成绩好的人会被老师记住,成绩不好的嘛……自然也会得到老师的“格外关注”。
冯雅军嗦着米线,含糊道:“不知道林天仙的成绩怎么样。”
“……”
池野眯起眼,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那么关注他?”
“啊?”冯雅军吸溜一声把没咬断的米线全都嗦进嘴里,抬起头,嘴巴上还带着一层油光,“我关心一下后排同学的学习成绩有问题吗?”
池野说:“他跟你又不熟,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
冯雅军无语地看着他:“您的学习成绩还用得着我关心吗。”
从高一开学后的第一次摸底考试到最后一场期末考,池野的照片就张贴在教学楼大厅里的光荣榜上没有掉下来过。
这么说也不够准确——因为不知道哪一回,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姑娘趁着大厅里没人,偷偷摸摸地把池野的照片用小刀划下来带走了。
从那以后,拿小刀划下照片就成了一件很流行的事情,不止池野,光荣榜上其他人的照片也有人偷偷去划。
不过划得最多的还是池野的。
池野五官条件非常优越,线条硬朗,鼻梁高挺眉骨清晰,面部立体感堪比陈列架里按照黄金比例雕刻出的完美作品。在一众男生都尽量把刘海留长一些方便耍帅的高中校园里,他的寸头显得很有辨别度。
再加上一个学习成绩特别好的buff。
不招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就不对了。
“那么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下课时间来办公室问我,同学们,下课。”
老师整理好自己的教案,夹着课本走下讲台。
林逾白合上笔记本,从桌洞里翻找下节课要用到的东西。
在他正前方,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金鑫又在阴阳怪气,嘲笑冯雅军的笔记本像从垃圾回收站捡回来的,破破烂烂的看着埋汰。
冯雅军已经懒得理他了,朝他翻白眼都觉得浪费了自己的力气。
偏偏金鑫非要说个不停:“你就让你爸妈给你买个新本子呗,还有你那个书包,都褪色了,还背着呐,你爸妈就不能——”
“……”
这种人,你越理他他越来劲,冯雅军深吸了一口气,选择无视他。
他拿着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本子,转过头问池野:“池野,上节课的笔记你记完了吗,借给我看看。”
池野伸手敲了敲放在桌角的笔记本,“直接拿。”
冯雅军拿了笔记本回过身,整个过程连一个余光都没甩给金鑫。
金鑫白白唱了半天独角戏,脸上的表情悻悻的,嘴里还在说:“装什么好学生,我倒是要看看月考你能考第几名。”
虽说嘴长在人家身上,说什么话其他人管不着,可金鑫这破嘴也太贱了。
冯雅军一天到晚忍着他,忍到这会儿实在受不了了。
从开学那天金鑫就一个劲儿的找麻烦,无非就是欺负他脾气好,换坐班里任何一个有点脾气的同学坐在这里,金鑫早就挨揍了。
他停下抄笔记的手,把笔往桌上一拍,扭头看着金鑫:“咱们去找余老师吧,换位子。”
“换就换,”金鑫抬起声音,“我早就不想跟你坐一块儿了。”
冯雅军真的去找了余老师。
于是周四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习课,余老师走进教室,说要调一下班里的座位。
班里现在的座位表就是开学那天大家自己选的位置,余老师原本是想等到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之后再给大家换座,但这段时间经常有学生去办公室找她,反应换座位的事情。
尤其是金鑫的同桌和前桌,他们全都表示受不了金鑫,就差联名上书请求余老师换座了。
余老师没办法,只能把调整座位的日期提前。
一时间班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人想换座位,可是也有不想换座位的。
尤其是女生们,开学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都和自己的同桌前后桌相处出感情来了。
况且理科班的女生本就比男生要少,她们不想和男生坐一起。
“老师,”余老师的小课代表是个娃娃脸的女生,说话奶声奶气的,她举起手,问:“我和董欣欣能不能不换座位啊。”
她同桌点点头,说:“我们不想换。”
“嗯……”
余老师考虑了一下,说:“班里有那些同学不想换同桌,举起手来我看看。”
——班里有五分之一的人举起手,且绝大多数都是女生。
出人意料的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池野也举起了手。
刚开学就打架的是他们,现在不想换座位的也是他们。
“池野?”
余老师对他投以询问的目光。
池野说:“老师,林逾白把我们的桌子划了三八线。”
他摆明了睁着眼说瞎话,可理由又让人不知道怎么反驳:“其他同学可能不想用这张桌子,所以还是我和他坐一起吧。”
班里不想换座位的同学都是同桌两个人一起举手的,到了池野这儿就孤零零的,只有他自己举手了。
余老师当然要问林逾白的意见:“那你呢,逾白,你想换座位吗?”
半个班的人回过头看着他俩,就连冯雅军都转过身,瞪着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紧张兮兮地咽了口唾沫。
被这么多人盯着,林逾白抬起脸,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随便。”
“好,”余老师表示自己了解了,笑着说:“那同学们按照高矮个到走廊里排队吧,听到我念名字的走进来。”
金鑫终于被调走了,池野和林逾白的位子没变,依旧是靠着后门的最后一排。
冯雅军的位子也没变,只不过他的同桌换成了一个个子高挑的女生。
这大概是班里最高的女生了,她收拾好书包,抱着自己的课本走过来的时候,冯雅军伸手接了一把,把她的课本放到了桌子上。
“你多高啊,”冯雅军惊叹道:“都快和我一样高了。”
他的个子在男生里不算很高,但也有175了,这女生怎么看着和他差不多。
“我172,”女生爽朗地笑笑:“我叫胡晓,以前是七班的。”
胡小?冯雅军心说,这长得也不小啊,都172了……
“七班,”池野倒是点了点头,“高凡同学吧。”
“对,”胡晓笑着说,“我在之前的班里见过你几次。这次调座位,特地让余老师把我分到后面来的。”
也是,他们班其他女生基本都坐在前面几排,只有胡晓选择了倒数第二排。
冯雅军立刻明白过来是怎么个事儿了,有些揶揄地冲池野挤了挤眼睛。
池野全当没看见,低头将桌面上的卷子翻了个面。
金鑫被余老师调到了中间那排,他的新同桌露出晦气的表情,从讲桌上捡了块粉笔头,学着林逾白的样子,在桌面上画了一道三八线。
敏感的金鑫立刻支棱起脖子,问他几个意思。
新同桌脾气可不像冯雅军那么好,当即就冷笑着说:“自己没长眼不会看啊?”
眼看着他俩要吵起来,纪委敲了敲桌子,打圆场道:“好了,座位换好了,大家安静下来写写作业吧。”
好不容易等到一节自习课,光换位子耽误了二十多分钟,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下课了。
池野的卷子才做了一半,要是在平时,其他人换座位的时候他就把卷子写完了,但是今天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林逾白身上。
林逾白也在写卷子,旁边放着一个打草稿的本子,干净整洁,上面连个卷边折角都没有。
池野转着笔,眼睛盯着那个草稿本,漫无目的地想,如果金鑫和林逾白坐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挑那么多刺了。
“……”
他走神的时候目光太明显,被认真做题的林逾白察觉到了。
林逾白以为他在偷看自己的卷子,皱了皱眉,迟疑道:“你要抄?”
说完还把自己的卷子往池野的方向推了一点点——而且控制着距离,并没有超过中间的三八线。
胡晓像是听到了上面很稀奇的话一般,转过头,半是惊讶半是好笑地问林逾白:“池野想抄你的卷子?他可是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想抄别人的卷子?怎么可能。
池野微笑着纠正:“第二。”
胡晓立马冲他笑得甜甜的,“没差啦,分到理科班,第一肯定是你的。”
哟哟哟哟哟——第一肯定是你的~胡晓的心思也太明显了,坐在她旁边的冯雅军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不过她说得也没错,月底的考试只要池野不掉链子,理科第一基本没跑了。
只有林逾白在听完胡晓的话之后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望着池野:“那你盯着我的卷子看什么。”
“没看卷子,”池野指间还夹着笔,迅速抬起双手朝他比了个爱心,道:“我看你呢。”
“……有病。”
林逾白终于意识到跟他交流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便很干脆地收回目光,继续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
【作者有话说】
哟哟哟哟哟,他~跟~你~又~不~熟~
余老师说,这是高二部所有老师在会议上共同商讨出的方案。
高凡耸耸肩,说:“别听你们老师瞎说,我一猜就知道,肯定是我爸出的馊主意。他就是故意的,想在国庆假期前把月考排名放出来,让学习不好的那些人过个不愉快的假期。”
“是啊,”冯雅军挠挠头,没忍住叹了口气:“这招太狠了。”
“嘿,”高凡有些得意,“我爸对付不爱学习的学生可有招儿了。”
冯雅军的成绩中等偏下,他文科成绩比较好,但是在爹妈的安排下报了理科。
他爸妈说了,学理科将来好找工作。
一想到国庆假期前第一次月考的排名会出,他就觉得脑子快炸了。
他想让池野给他传答案,又怕考试的时候两个人不坐一起。
“想什么呢,”高凡乐了:“池野不会给你抄的。”
她左右看了看,见池野还没过来,压低声音说:“你千万别当着池野的面儿这么说,你不了解他。他不喜欢这样。”
冯雅军“啊?”了一声,下意识地跟着高凡压低嗓音,道:“不会吧,每次我问他借卷子他都给我抄啊。”
高凡在他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你傻啊,平时发的那些卷子跟考试是一个性质吗?”
老师在课上布置的卷子算作业,抄就抄了,考试要答案,那叫作弊。
冯雅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后面池野过来的时候,果然没有再提传答案的事情。
晚自习的预备铃一响。
在操场打球的那几个学生连球都不要了,拔腿就往教学楼奔。
孙凯扬校服袖子上别了条值日生的红袖箍,一手拿着计分表,另一只手挥舞着,示意另外两个值日生关上大厅的玻璃门。
这样一来,跑得慢的学生全都被拦在了门外。
孙凯扬用计分表敲敲玻璃门,“把迟到的全都记下来。”
“组长,”关门的值日生走到他旁边,小声说:“李长虫也在。”
他们组长跟李长虫不对付,整个学生会的人都知道。
“哼。”
孙凯扬冷笑一声,说:“查他校服,服装不规范也给他扣分。”
这是妥妥的公报私仇啊。
那个值日生笑着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行。”
三个值日生正分工记着名字,林逾白慢悠悠地从校门口的方向走近了。
他只有夏季校服,因此在短袖外面穿了件黑外套,版型很正,衬得他肩宽腿长,在暮色中格外扎眼。
孙凯扬旁边那个值日生手里拿着书笔,隔空点了点他:“还有一个,你叫什么名字!”
“交给我,”孙凯扬拍拍他的手,在他耳边说:“这池野同桌。”
“哦——”那个值日生摆摆手,“那你去,放水放得别太明显。”
毕竟今晚迟到的学生里有几个刺头,要是让他们发现孙凯扬给人放水,保不齐会闹起来。
孙凯扬确实没打算记林逾白的名字,他和池野是铁哥们,林逾白是池野的同桌,他当然要给个面子。
他走到林逾白面前拦住他,装模作样地问了他两句话。
他并不打算记下林逾白的名字,因此在本子上胡乱划了两下。
“你根本没记他的名字!”
有个刺耳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开。
金鑫吃完晚饭以后去上了个厕所,又在厕所里玩了会儿手机,没注意时间,直到预备铃响了才知道往教学楼跑。
他上的是食堂附近的厕所,离教学楼有些距离,等他跑过来的时候教学楼的大门已经关了。
三个值日生拦在门外,挨个记名字,他正在心里懊恼着,就看到林逾白也迟到了。
林逾白和他一个班,他也迟到了,说明被记名的不止他一个。
金鑫内心窃喜,伸长脖子去看值日生手里的计分表。
孙凯扬只顾着给林逾白放水,没注意有人偷看。
等他注意到的时候,金鑫已经喊完了那一嗓子。
“你写得是什么!”金鑫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用手指着孙凯扬的鼻子,“敢不敢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喂,”离他最近的那个值日生翻了个白眼,把他的手按了下来:“说话就说话,冲谁指指点点的呢。”
金鑫涨红了脸,大概是气的,他说:“你们是一伙的,我要告诉老师!”
话音刚落,屁股上挨了一脚。
那一脚的力气很大,完全没收着力,金鑫被踹了个趔趄。
他捂着屁股愤怒回头,看清身后的人是谁时却怂了。
——李玉龙,他们学校出了名的混子。
执勤的时候公然放水,还被人发现了。
孙凯扬本来觉得这事儿有些棘手,没想到李玉龙出手了。
他一脚把金鑫踹出去一米半,然后走过去哥俩好似的搂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肩膀往地上按。
金鑫哆哆嗦嗦的,膝盖也弯下去了,“龙,龙哥,我,我没惹你吧。”
“没啊,”李玉龙把自己的脸贴过去,笑得很狰狞,他说:“你个狗逼,迟到了还有脸嚷嚷?还想告老师?”
金鑫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我,我……”
这种时候他也不敢冲着值日生横眉竖眼了,把求救的目光丢给了孙凯扬。
“咳咳,”孙凯扬咳嗽了两声,“差不多行了啊,我们还在这儿呢,就欺负同学啊?”
李玉龙嗤一声,松开了按在金鑫肩膀上的手,把金鑫往前一推。
他说:“闭上你的狗嘴,老老实实回去上课,知道吗。”
“知道,知道。”
金鑫这人典型的欺软怕硬,遇到个这么横的,再多说两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好了,既然名字已经记完了,就把门打开……”
虽然不知道李玉龙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帮了自己一把,孙凯扬还是松了口气。
他刚要招呼其他两个人值日生开门,把人都放进教学楼,手底下突然一空。
林逾白抽走了他手里的计分表,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圆珠笔,唰唰写了几道。
他长得好看,低头写字的时候就跟大明星给粉丝签名似的。
写完了字,他把计分表还给孙凯扬,冲他微微一点头,拉开玻璃门,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里走。
孙凯扬低头一看,计分表上多了一行字。
-高二12班 林逾白字迹工整漂亮,笔锋很利落,隐约透着股和主人性格一般的冷淡。
“他写了什么?”
孙凯扬正站在原地发愣,李玉龙直接走了过来,劈手夺走了他手里的计分表。
看到上面写了林逾白的名字,他从鼻孔里重重喷出一口气。
“这么点儿破事都干不好,”他把计分表往孙凯扬怀里一拍,怒道:“你有什么用!”
说完气咻咻地带着小弟进了教学楼。
在他身后,孙凯扬满头雾水,拿着自己的计分表:“不是,他怎么还生上气了?”
另外两个值日生耸了耸肩,对此表示他们也不清楚。
楼道里响起英语听力广播的声音,孙凯扬从里面关上教学楼的门,道:“好了,先回去听听力吧,计分表给我,听力结束后我一起送到老高那儿。”
“ok。”
教室右上角的音响播放着英语听力,教室里并不安静,胡晓和前座的同学交头接耳,时不时发出刻意压低的笑声。
“胡晓,”冯雅军提醒她:“赶紧做听力题吧。”
“不急。”
胡晓摆摆手,不怎么在意地开口:“我待会儿抄池野的。”
说罢还扭过头看了一眼,问道:“你待会儿会给我抄的,对吧。”
“安静,”池野抬起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在卷子上写下选项“C”:“影响到周围人做题了。”
“哦……”胡晓的耳尖烧得通红,缩着肩膀回过身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没继续说话了。
听力广播结束后不久,英语老师从后门冒了个头,丢给池野一张写着听力答案的小纸条。
“写到黑板上,让大家自己对答案。”说完又朝着旁边的十三班走去。
池野拿着纸条到黑板上写答案,冯雅军转过头拿走他的卷子,想帮他对一对。
胡晓一把抢走了那张试卷,笑着说:“我帮他对吧。”
“……也行。”冯雅军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讲台上,池野拿着粉笔,很快写下了1-5题的答案,冯雅军往林逾白桌面上瞥了一眼,发现他前面五道题都做对了。
与此同时,胡晓小声说了句:“哎?池野错了一道题。”
对完答案后班里又出现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冯雅军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转身问林逾白:“天仙,你对完答案了吗,错几道啊?”
胡晓给池野对完答案,说池野错了一道。
林逾白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把自己的卷子往前推了推。
冯雅军拿过来快速翻看了一眼,卷子上没有任何批改的痕迹。
也就是说,总共20道听力题,池野错了一道选择题。
林逾白一道没错,全对。
“你在一中……”冯雅军看着他,再低头看看手里的试卷,一开口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学习成绩是不是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