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同学可能看出了那个剪纸是它,开心得直汪汪叫,站起来就往戎音身上扑,差点把他给扑倒。
到了发红包环节,小艾同学的红包是一根绑着红绸的大棒骨,肉都剃干净了,就是拿来给它磨牙的。
戎音笑道:“要是陛下给你封银子红包,我还能说爸爸帮你保管,但这个骨头嘛,也只有你自己用得着了。”
“汪汪!”小艾同学疯狂摇着尾巴。
在戎音把大棒骨给它后,它就立即叼着藏去了自己窝里,像是真害怕被别人偷走。
看着它那副傻样,戎音被逗得咯咯笑。
过完年没多久,宗政逍又投入了繁忙的政务中,而戎音则挑出一部分季燮送上来的种子制作成玉米淀粉,加上其它材料,搞了点淡奶油出来。
因为数量不多,做了个五寸的奶油蛋糕给季燮当做找到种子的赏赐后,剩下的奶油就被戎音和宗政逍平分了。
元宵节这天,宗政逍和戎音一起出宫看灯会,顺便把奶油蛋糕给季燮送过去。
当然为了不惊扰到季家人,也为了隐藏行踪,蛋糕是让侍卫送去的,顺便给季燮带了封口信,告诉他如果不是他找到玉米种子,戎音也做不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
季燮收到蛋糕后也没怀疑宗政逍和戎音出宫了,反倒是好奇起戎音在口信中说的“好吃”究竟是有多好吃?
他把一家人都招呼了过来,然后将奶油蛋糕切开,一人一块。
吃之前,季燮还得意地道:“这个叫奶油蛋糕的东西,除了陛下和那位贵人,我们是第一个吃到的,这都是我找到种子的功劳!”
季家人自他回来以后,天天听他念叨类似的话,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本来刚开始心疼他在外面奔波找种子,黑了瘦了不少,家里人都纵着他,但后来这小子越来越过分,只差蹬鼻子上脸了。
他爹烦了,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才让他老实下来。
结果今天戎音送了蛋糕过来,他又开始原形毕露。
季国公道:“你小子说够了没,说够了我就开吃了,这可是比面包还好吃的东西,我早就馋得不行了。”
其他家人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崔季燮快点。
季燮:“……”
感觉自己是捡来的。
“说完了说完了,大家都快吃吧。”
季燮话音未落,其他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吃了,季燮也不甘落后,插起一块蛋糕就是一口。
等尝到蛋糕的滋味后,季燮也后悔了,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废话,不然就可以早点吃到蛋糕了。
这回他是真信了戎音的话了。
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季燮几口吃完,抬头看向桌上还剩的一点蛋糕,同时,季国公夫妻和季燮的其他兄弟姐妹也看了过去。
季国公站起来,轻咳一声,看着几个孩子道:“爹知道你们孝顺,剩下的这点蛋糕,你们应该都愿意留给我和你们娘吧。”
兄妹几人看看爹,又看看娘。
爹厚脸皮,不跟他们对视,娘则装没看见。
他们能怎么办,不答应的话,下次训练时爹的皮鞭肯定会抽得更凶。
所以,唯有舍弃这仅剩的一点美味了。
季燮作为大哥,站起来代表其他兄弟姐妹含泪道:“爹说的对,剩下的蛋糕,是该孝敬给您和娘。”
季国公乐颠颠地跟夫人把蛋糕分食了,在孩子们渴望又哀怨的注视下,吃到嘴里的蛋糕似乎都更香甜了几分。
吃完以后,季国公边擦嘴边道:“过两天上朝,我偷偷跟陛下说一声,让他劳烦贵人早点把这个奶油蛋糕放在面包店里卖,到时候我们就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了。”
几个孩子听见这话都双眼放光,只有季燮唉声叹气。
“爹,这个奶油蛋糕的其中一样材料就是我这次带回来的粮食种子,但种子不多,所以贵人才只做了那么一点,剩下的种子得留到开春播种,但粮食至少要到七/八月份才能收获,所以,想吃奶油蛋糕,还有得等呢。”
“什么!”季国公怒了,“那你怎么不多带点种子回来,真没用!”
季燮:“……爹,我不是回来以后就跟你说过了吗,人家当地不准把金粮的种子卖给外人,我是刚巧救了当地的一个人,用救命之恩再加上重金酬谢,才得到了那么点种子,你怎么转头就忘了。”
季国公想起来了,但他选择装傻:“是吗?你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季燮:“……”
爹,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戎音不知道自己送的奶油蛋糕在季家引发了多少啼笑皆非的故事,到达街上后,他们找地方停好马车,见时间还早,灯会还没完全热闹起来,就先沿街闲逛。
今天出来摆摊买东西补贴家用的小贩尤其多,戎音买了些零嘴,又挑了几个小玩意儿,像是如意结、草编蚂蚱之类的,还给小艾同学选了个木制的磨牙棒。
到了面具摊前,戎音怕今天太热闹,被人认出自己和宗政逍的身份,招来麻烦,就出钱买了两个面具。
摊子上没有鱼和龙样式的面具,戎音就拿了一个白狐和一个黑狼的。
戎音把黑狼那个留给自己,然后让宗政逍弯腰,给他戴上了白狐面具。
这就罢了,戴完他还要小声撩拨人家:“小狐狸,要悄悄藏好哦,被大黑狼发现的话,可是会被吃掉的。”
宗政逍也不露怯,用扇子挑起戎音的下巴,唇角上扬:“狐狸再小也吃肉,大黑狼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切!早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戎音冲宗政逍比划了一下拳头。
宗政逍失笑,将他的拳头掰开,牵住了他的手。
“走吧,厉害的大黑狼,前面还没逛完呢。”
戎音又眉开眼笑起来:“走走走,我好像闻到前面有糖炒栗子的味道,我们去买一袋。”
宗政逍笑道:“你这鼻子比小艾同学的还灵。”
戎音:“哼,我这是天赋异禀,你羡慕不来的。”
等他们吃完栗子,夜幕已然降临,头顶的花灯都被点亮了,街上行人也多了起来,后面都发展到了人挤人的地步。
两人把这条街都逛完了,再挤下去可能会有踩踏危险不说,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于是他俩一拍即合,带着侍卫找了家酒楼吃东西,顺便休息一下。
元宵节当然得吃元宵,他俩各点了一份馅料不同的元宵,互相分享着吃完了。
两人的位置靠窗,正好能看见楼下热闹的景象。
戎音趴在窗边看了会儿花灯,忽然,吃得太饱的他肚子开始闹腾起来。
“不行,我想如厕。”戎音边说边站起来。
宗政逍道:“我陪你去。”
戎音摆手,“不用不用,我这么大个人了,哪好意思再让家长陪着上厕所。”
宗政逍见他是真不乐意让自己陪着,便说自己不去了,转头却悄悄示意一个侍卫跟着,别让戎音发现了。
侍卫点点头,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追了上去。
厕所在一楼后面的位置,戎音向小二打听到地方后,就快步朝那个方向跑去。
侍卫就在厕所不远处守着,过了一会儿,亲眼看见戎音出来了,等戎音走了几步,他才跟上。
结果就在后院快要进大堂这段路上,一群勾肩搭背的醉鬼从戎音身边路过,像是故意似的,直挺挺就朝侍卫撞了过去。
“你谁啊!别拦老子的道!走开走开!”
“就是就是,再不滚开,要你小命。”
“哈哈哈哈哈,大哥威武!”
一群人走得歪七扭八,还大声笑闹。
有那么几秒钟,侍卫的视线和听觉被这群人干扰到了。
侍卫飞快绕过他们,等再展目看过去,已经见不到戎音的身影了。
他顿感不妙,立马快步跑进去,大堂里没有戎音,他又赶紧回去二楼他们的位置。
当看见宗政逍对面空荡荡的椅子时,侍卫心都凉了半截。
戎音在他前面,就算走得慢,自己回来时也应该会在路上碰见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尽管知道自己要完了,但侍卫还是第一时间奔向宗政逍,将情况汇报给了他。
“啪——”
听见戎音失踪了的那一刻,宗政逍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戎音头晕,想吐。
他原本好好走着路,在与一群醉鬼擦肩而过后,旁边忽然伸出一双大手将他拽进黑暗的角落,他刚想反击,口鼻就被捂上了一块厚布巾,他下意识呼吸,在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后,脑袋就立即晕乎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失去意识太久,体感大概也就五六分钟左右,如今双眼被蒙住,嘴里也塞着布,头昏脑涨、四肢酸软无力不说,好像手脚还被绑起来了。
那块捂他口鼻的布巾上,应该是放了迷药。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绑架他,等他缓过来了,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戎音一边忍着呕吐的冲动,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
戎音被人扛在肩上,本来就晕的脑袋,又倒栽葱着被颠了好几下,他觉得此时自己比晕车还难受几百倍。
终于,不知道要带他去哪里的那人停下了脚步,戎音听见了敲门声。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有人压低着声音道:“快点进来。”
扛着戎音的人两步跨进屋,大门再一次被关上,来开门的那人又紧张地问:“人还活着吗?没被其他人发现吧?”
回答的这人嗓子很粗:“人闻了药已经晕过去了,我药量放得多,估计得一两个时辰才醒,哥们做事你放心,办得干净利索,没叫人看见,也没留下半点线索。”
“知道知道了,事成之后再把那一半钱给你,快把人送进屋,少爷等着呢。”
“好。”
又走了几步后,戎音感觉自己进到了一间屋子里。
方才那道门应该是院门,他被带到了一座院子里,他晕了没多久,这个院子离酒楼应当不远。
男人说他要一两个时辰才醒,可他只迷糊了几分钟,也不知是男人的药有问题,还是这种药对他没什么作用?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以为自己是昏迷的,肯定就会对自己放松警惕,等男人把自己放下来,松了手脚,他一定要这帮狗东西好看!
“少爷少爷,人带来了。”方才问男人话的人叫了起来。
戎音听见有脚步声逐渐靠近,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真的是戎音!快把人给我!”
戎音差点没忍住骂出声。
原来是李傲这个王八蛋,他就说怎么莫名其妙有人绑架他,这狗东西不会是想要劫色吧?
戎音暗中咬牙,他要是敢非礼我,我就把他作案工具给砍了!
李傲将戎音抱进怀里,急色地朝屋里走去,他的小厮提醒:“少爷,您动作快点,我们得在他们找来之前离开,酒楼离这里不远,他们很快就会搜过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李傲一脚踢上了门。
第70章 小鲛人反杀
酒楼内,宗政逍站在窗前,手里握着戎音送他的狐狸面具,眼眸凝视着外面的夜色,冷漠的脸上凝结着化不开的杀意。
二楼桌椅板凳凌乱,除了宗政逍,再看不见第二个人。
更里面的雅间里,一道道凄厉的哀嚎声传出,动静大到即便是一楼大堂和外面街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整个酒楼空空荡荡,没了一盏茶前的喧闹欢笑,除了宗政逍的人和店里的老板伙计,再没了一个客人。
哪怕今晚街上挤得水泄不通,但路人都默契地绕着这家酒楼走,在大门口形成了一块空旷地带。
有人低声问:“那家酒楼是怎么回事?有人在里面打架吗?叫得那么惨,金吾卫不去看看?”
路人道:“是不是打架我不知道,但你说的金吾卫早来了,就站在大门口守着呢,不然你以为大家为什么绕着那里走。”
询问的人惊呼:“酒楼里是哪位大人物?居然能让金吾卫帮忙守门。”
“谁知道呢,嘘,轻声些,小心惹祸上身。”
在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酒楼里的哀嚎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手上沾着血的侍卫来到宗政逍身后,汇报审问结果:“酒楼的后厨小二是城里一个名叫王大的地痞的小弟,因为有他帮忙接应和开后门,王大才趁机掳走了小主子,小二不知道小主子被掳去了哪儿,也不知道让王大绑架小主子的是谁,但他说了王大家的地址,那几个假装醉鬼的男人也招了,他们就是收钱帮忙拦着卫六,并不知道绑架的计划。”
卫六就是陪戎音去如厕的那个侍卫,为了将功补过,这会儿正带着人在外面找戎音呢。
宗政逍语气散发着森森寒意:“叫人去一趟王大家,再把消息散布给京城里所有的游侠儿和乞丐,提供王大行踪线索的人重重有赏,至于里面那几个,等事情了结了,记得处理干净。”
“是!”侍卫利落地转身办事去了。
没过一会儿那几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酒楼里,今年的冬天不算太长,可有些人再也没有机会亲眼见到新春的风景了。
有时候最了解一个城市不一定是普通百姓和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而是居无定所,如同幽魂一样游荡在城市每个角落的底层人士。
他们有着全面的关系网,并且知道关系网里的每一个人,网格中每一个节点的震动,都会在网内引起轩然大波。
乞丐们三五成群穿梭在大街小巷,混迹于热闹的人群中,无论是乞讨还是偷鸡摸狗,今夜都是好时候。
酒楼附近的游侠儿和乞丐们最先收到消息,说出王大此时的行踪,赏银一千两起步。
一千两,足够一个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了,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生掉下来的能把人给砸死的大馅儿饼。
众人积极奔走打探消息,生怕自己慢一步,就被别人捷足先登。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消息传开后不久,一对以乞讨为生的爷孙俩,就找到了宗政逍的人。
老爷子骨瘦嶙峋,带着自己像在泥潭里滚过的小孙子,噗通一声跪在了侍卫面前。
“大人,我家小孙子今晚见过王大,幺儿,你快跟官老爷说。”老爷子声音沙哑,轻拍小孩的后背示意他开口。
小孙子懵懵懂懂地道:“我蹲在草堆里啃馒头,看见王大肩上扛着一个人 ,他没有发现我,没有抢我馒头。”
侍卫还没来得及询问孩子是在哪看见的王大,身侧忽然冲出一个人,等侍卫看清他是谁准备行礼时,他已经抱着地上脏兮兮的孩子冲了出去。
“跟上跟上!”侍卫反应过来,招呼其他人追了上去。
“小孩儿,在哪看见王大的?给我指路,找到王大我给你买一辈子都吃不完的大馒头。”
宗政逍一只手把孩子抱在胸前,急声快速地道。
小孩突然被人从爷爷身边抓走,本来还挺害怕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可听见有大馒头,他本来憨乎乎的眼神瞬间清明起来。
“那里!”小孩指着一个巷子口,宗政逍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这片的住宅区并没有规划过,所以形成了很多弯弯绕绕的小路,跟迷宫一样,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路,恐怕要在里面绕上很久。
如果戎音是被拐进了这里,即便距离酒楼不算远,但卫六他们迟迟找不到他也情有可原。
小孩儿几乎是宗政逍每转过一道弯,他就能马上指出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走,而宗政逍也从未怀疑过他的判断,每一个步伐和转身都毫不拖泥带水。
因为年纪小,小孩常常被其他乞丐欺负和抢东西,为了摆脱他们,小孩经常跑进这里面,各种绕圈圈躲迷藏,没有谁比他更熟悉这个地方了。
在又一次转弯后,小孩指着墙边的一堆干草道:“我就是在那里看见王大的,他往前面走了。”
宗政逍一步未停地掠过干草堆,朝前冲去。
可前面又有两个分岔口,小孩咬着手指,着急地道:“我没看见王大走的是哪条路。”
宗政逍正想随便挑一条路试试,右边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道尖利的惨叫声,把他怀里的小孩吓得一哆嗦。
“在那里!”小孩声音响起的同时,宗政逍已经冲了过去。
他们到时,小院的大门紧闭,但里面的痛呼声并未停止。
宗政逍把孩子放到旁边,上前一脚踹开了院门。
院子里,戎音头发微乱,幻化出了半鲛人的状态,鱼尾没有冒出来,但耳朵成了鱼鳍状,脸上浮现出鱼鳞,牙齿也成了可怖的鲨齿。
他嘴里全是血,滴滴答答地顺着下巴落下,脖颈处一圈青紫,像是被人掐的。
他锋利的爪子上还挂着碎肉,身上脸上满是刺目的红色,与他原本雪白的衣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戎音的脚下,一个粗犷的大汉正捂着脖子抽搐,黑红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流淌而出,他死死地瞪大眼睛,嘴中发出“呵呵”的喘息声。
他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把大刀没放开,刀刃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
之前的惨叫声不是他发出来的。
因为在他和戎音的身后,一个没了半条胳膊的男子正靠坐在墙角大声痛呼,看他的装束,像是某个府里的小厮。
听见院门被撞开的动静,戎音猛地转头看过去,凶狠嗜血的眼神看得宗政逍都心里一惊。
小孩儿跌跌撞撞地跟了上来,在看见如此恐怖的戎音后下意识尖叫出声,紧接着就啪叽一声晕倒了。
侍卫们本来跟丢了,听见小孩的叫声,才集体赶了过来。
这时戎音也看清了来人是谁,在对上宗政逍视线的瞬间,戎音脸上狠厉疯狂的神情瞬间瓦解,他鼻子一酸,张开血呼呼的嘴巴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啊啊啊!宗政逍!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戎音的眼泪跟决了堤似地往下落。
察觉到后面来了人,宗政逍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大步上前的同时脱下身上披着的大氅盖到戎音头上,将他身形完全遮住,然后把人抱进了怀里。
侍卫们冲进来时,看见的就是满地血腥的场面,戎音躲在宗政逍怀里,旁人连他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他哭泣的声音。
看见戎音已经找到了,侍卫们都松了口气,带着金吾卫的人去处理地上的两人,同时也有人跑进了屋里。
很快,进屋的几人出来了,凑到金吾卫小队长耳边说了什么,小队长一惊,又去跟侍卫头头商量,侍卫头头看了宗政逍和戎音一眼,低声回答说先把人绑起来。
王大的脖子破了个大口子,人还没被抬出院子就咽了气,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那满地的血,血腥味浓重得让人想吐。
小厮的断臂伤口被有经验的侍卫紧急处理,然后送到了医馆去。
不是舍不得他死,而是还要让他活着交代真相。
李傲被抬出来时满身是血,他半身赤裸,下面也只穿了一条亵裤,胸口、后背和腹部满是抓痕,右胳膊更是被咬掉了一大块肉,如今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宗政逍早就预料到了是他,但看他这副形象,就知道他之前肯定是想欺辱戎音。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戎音没有自保能力,落在这个畜生手上,会遭到怎样的非人对待。
宗政逍忍下立马砍了他脑袋的冲动,对侍卫道:“留着他还有用,别让他死了。”
“是!”侍卫跟着把人抬走了。
小孩的爷爷也赶了过来,把小孩给抱走了。
爷爷倒是没怀疑小孩晕倒跟戎音有关,他以为孩子只是受不了那几人的惨状,才被吓晕了。
侍卫心善,他俩又是找到戎音的功臣,于是把两人也带到了医馆去,让大夫帮忙给孩子看看。
侍卫们火速将里面收拾好,退到了院外去,顺便调动金吾卫把院子守好,毕竟证据都在里面。
等他们忙完这一切,戎音也哭完了。
确认周边没有人了,宗政逍才把大氅拉开,让戎音透气。
戎音现在满脸眼泪和血迹,眼睛鼻子都哭红了,看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吓人。
他抽噎着停不下来,抬头看向宗政逍,忽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抱稳我?”
宗政逍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复:“抱稳了。”
戎音:“那我就放心了。”
还不等宗政逍问放心什么,戎音就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戎音原本抓着宗政逍衣服的手骤然松开,整个人猛地往下坠去,要不是有宗政逍牢牢护着,他大概已经跌到地上了。
“阿音!”宗政逍被吓了一跳,打横将戎音抱了起来。
戎音靠着他的肩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看见宗政逍着急,还不忘记安抚他:“我没事,就是之前被下了药,刚才又跟他们打了一架,有点脱力了。”
宗政逍眼圈泛红,低头在戎音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带你回宫。”
“嗯。”戎音放松地窝进宗政逍怀里,喃喃道:“我就睡一小会儿,到宫里了你叫……”
话还没说完,戎音头一歪就闭上了眼睛。
这哪是睡着,明明是晕过去了。
昏迷后,戎音又在梦里复盘了一遍他被绑架后发生的事情。
他被李傲抱进屋后继续装晕,李傲不知道他已经醒了,将他放到床上后,将蒙住他眼睛的布解开,伸手挑起了他的下巴。
“灯下看美人,果真别有一番滋味。”李傲抚摸着戎音的脸,满脸□□ ,“戎音啊戎音,你早点像现在这样乖乖从了本少不就好了,何必拿我当仇人看待,一再挑衅我,逼得我不得不用上这种办法来得到你。”
要不是手脚上的束缚还没被解开,戎音早跳起来给他一拳了。
明明是他贪恋自己美色,说得跟自己不识抬举一样。
李傲继续道:“当皇帝就是好啊,可以独享你这样的绝色美人,不过今晚本少爷也可以体验一下皇帝的特权了,能睡到你,我这辈子也没遗憾了。”
戎音:呸,想得美,待会儿就把你给废了!
“宝贝儿,本少技术好着呢,保证把你伺候得□□。”
说着,李傲就起身开始脱衣裳,戎音能听见他衣料摩擦的窣窣声。
只是等他脱完后,却并没有如戎音所想的那样给他解开手脚的束缚,反而是要直接去脱他裤子。
戎音傻眼了,这王八蛋想直接来啊!
戎音装不下去了。
他感到身体的力气有所恢复,在李傲想继续扒拉他衣服时,他睁开眼睛,在李傲没反应过来之前,曲起双腿往他肚子上一踹,直接将他踹下了床。
李傲哎哟一声滚下床去,趁他还没爬起来,戎音张嘴就去咬手腕上的绳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