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关键信息对她冲击实在太大,一时半会儿很难缓过来。
一旁坐着的傅海峰这下是彻底淡定不下去了,眼皮直跳:“思贤这事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依据吗你就这样说?”
傅思贤木然道:“我只是刚好想起来我好像有见过这么一个男生,符合思延刚才的所有描述。”
“那也可能只是巧合啊。”林玥仍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她内心忐忑地把目光转向傅思延,“是吧思延?”
傅思延:“是。”
傅海峰和林玥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了不少,刚想松一口气:“我就说吧。”
然而他们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到底,傅思延就紧接着就补完了后半句:“我的意思是,的确是男的。”
傅海峰:“……”
林玥:“……”
就不应该松那口气。
“你……”傅海峰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的,看起来一时难以接受。他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你是真的已经想好了,就他了?”
傅思延点了点头,面容坚定,很认真且笃定地回答:“嗯。这辈子就他了。”
“既然想好了,那就好好经营。”傅海峰终究是选择了无条件支持,“相信你也知道,这种性质的爱情是不可能被所有人认可的,我希望你们已经做好了共同面对一切相伴一生的准备。”
“我知道了,谢谢爸。”
“那孩子的事呢?”傅思贤在边上听了半天,听的有些急了,出口道,“思延,你的决定我尊重,但是你是傅家唯一的血脉,你的……那谁又不能生,谁来延续傅家的血脉?”
傅思延冷静抬眸望向他:“上次我就说过了,你也姓傅。”
傅思贤:“但我不是……”
傅思延打断了他的话:“你早就是傅家的一份子了,还不明白吗?”
“思贤。”傅海峰也发话了,他沉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一直纵容思延做那些在别人看来会气死人的决定吗?”
傅思贤沉默了。
“你可能会想是因为他的病情。但实际上是因为他有你这个哥哥,而我们有你这个儿子。”傅海峰手上的茶早就已经凉透了,便随手搁置在了面前的桌上,“领养你的时候我们没想过会有思延,从一开始就是把你当做继承人培养的。”
“对啊。后来有了思延,我跟你爸当然是很高兴,但也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啊,只要你愿意,你永远是我们的儿子,你跟思延都是我们的骄傲。”林玥目光柔和地看着傅思贤说,“我们以为你都跟我们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说出来,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在意。”
“思贤你记住,你是我们爱索科技的正规继承人,不是我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傅海峰起身,走到傅思贤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就算哪天思延想通了想回来打理公司,也得从基层做起,你们兄弟俩公平竞争。”
“好的爸,我知道了。”傅思贤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整个人都感觉舒坦了很多,并且还话锋一转:“但是弟弟,哥还是想非常非常希望你能替我坐坐这个位置。”
傅思延:“?”
傅思贤顶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幽怨道:“我已经快五年没休假了,每次坐飞机都是去出差,我想去度假你明白吗。”
傅思延淡定道:“如果你实在想去,可以让爸去给你上几天班。”
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被cue到的傅海峰:“???”老子已经退休了!
傅思贤还真认真考虑了一下:“也行,爸好像没到正规的退休年龄吧?”
眼看俩儿子都不怀好意地望向了自己,傅海峰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彻底没法继续装淡定了:“不行!我每天有固定的点要出门钓鱼的!”
林玥闻言一针见血地道:“你又钓不到,还天天锲而不舍的去。”
傅海峰一惊,据理力争:“太武断了,偶尔也还是有收获的!”
林玥:“你是指你前两天拎回来的那条?那条小的给猫吃都不够塞牙缝,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来的。”
被自家老婆无情拆台的傅海峰:“……”
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这天晚上傅思延就留在家里住了。
虽然他平时很少在家住,但是他的房间一直都有定期打扫,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都能住。
傅思延洗了澡换了衣服,坐在床上拿起了手机,想了想还是给言牧发了条消息:事情办的顺利吗?
言牧那估计是在忙,隔了一会儿才回:有点难搞。
傅思延回:那你先忙吧,早点睡
言牧:OK,明天学校见
傅思延又回了个“嗯”。
然后言牧那边就没再回了。
傅思延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摩挲了一阵,最终点进了自己的个人主页,抿着唇沉思了一阵,而后选择修改昵称。
他的微信昵称从注册时起就一直叫“司言”,从来没有换过,一是不想,而是觉得没必要。
不过这次他突然就想换个昵称了。
傅思延将框里原来的昵称删除,然后输入了“思言”两个字作为新的昵称,再然后点击保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傅思贤的声音就透过门板模模糊糊地传了进来:“思延,睡了吗?”
傅思延退了微信收起手机,起身趿拉着拖鞋去给傅思贤开门:“哥?什么事?”
傅思贤也已经换了睡衣,端着杯牛奶站在门口,抬手指了指里面:“方便进去吗?想跟你聊聊天。”
傅思延的视线转移到了傅思贤手上端着的那杯奶上面,面无表情道:“我不喝牛奶。”
傅思贤:“牛奶助眠。”
傅思延:“那也不喝。”
傅思贤笑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小时候傅思延就不爱喝牛奶,就算失眠也不肯喝,之后还是那位秦老师恐吓他说不喝牛奶将来长不高,傅思延才勉勉强强坚持喝了几年,但是等他身高蹿到180+之后就又不喝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初心不改。
“放心,这是我热给我自己喝的,跟你没关系。”傅思贤笑意更盛,“主要是晚上喝咖啡容易睡不着,不然我就喝咖啡了。”
“那你进来吧。”傅思延把房门又敞开了一些,自己也让开了身子。
傅思贤挑眉,端着牛奶进去了。
“随便坐。”傅思延关上门,扭过头对已经走进去了的傅思贤说。
后者便在找了个椅子坐下,环视了房间四周一圈,随后目光定格在了在他之后走进来的傅思延身上:“说起来上次那事,你明天替我跟弟妹……”
他在说到“弟妹”这个称呼的时候顿了一下,估计是觉得这个称呼不够恰当,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什么更恰当的称呼:“姑且算是弟妹吧,道个歉吧,我上次对他态度不是很好。”
傅思延:“建议你当面去。”
傅思贤:“好吧。不过我以为你会先问为什么。”
“因为比起为什么我认为你先跟他道歉更重要一点。”傅思延淡淡地说,“所以是为什么?”
“这就涉及到我今晚找你的另一个目的了。”傅思贤敛了笑意,神色变得认真,“老实说我当时得知你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不太高兴的。”
傅思延:“?”
“虽然理由可能有点幼稚,但告诉你也无妨。”傅思贤接着道,“我不太能接受你愿意跟一个不熟的人一起住也不愿意回家来跟我一起住,我觉得他抢走了你,抢走了我的弟弟。当然了,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不然我或许不会这么想。”
傅思延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说:“那时候我跟他还不是情侣关系。”
“咳,我不知道你的取向会是这个,所以我现在还是有点担心,你会不会因为他而跟我生疏?”傅思贤定定地看着他,问道。
"不会。"傅思延一脸“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的无奈表情,“你永远是我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傅思贤听了他的回答后很是满意,“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所以哥也希望你能幸福。改日我会上门拜访的,希望他别那么记仇而把我锁门外。”
“他不会的。”傅思延不假思索地答,还顺道提醒了他一句:“你的牛奶再不喝就要凉了。”
傅思贤条件反射地低头一看,只见牛奶表面都结了一层奶皮了,从手感来感觉估计是就快凉了:“还真是。”
他说着就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地几口就把那杯牛奶喝完了,喝完了顺口给傅思延开了个玩笑:“你说我现在坚持喝还能再长吗?”
“不太能。”傅思延淡定地接了他的话,“你长白胡子了。”
“没关系,擦擦就没了。”傅思贤从容不迫地想从桌上抽张纸来擦嘴,结果手伸出去了却摸了个空。
……忘了这不是他房间了。
他只好讪讪地收回手:“你房间没有面巾纸吗?”
“没有。”傅思延答,“但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浴室拿。”
他不经常回家住,房间里没放那种拆封了的面巾纸,刚才上来的时候也忘了拿。
“那个纸算了,我还是回去洗脸吧。”傅思贤说着就站起身,“你明天上班比我还早,早点睡吧。”
“嗯。晚安。”傅思延嘴上这么应着,心里却深知自己今晚是没那么容易睡着的。
习惯也可以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就好比傅思延已经习惯了搂着言牧睡,乍一回到之前一个人睡的状态,一时半会儿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总觉得身边少了他就空空落落的。
于是在深夜两点五十分的时候,他也依然还是毫无睡意的状态。
手机屏幕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亮起,照亮了一小片黑暗。
这意味着有新通知。
虽然很大可能只是手机浏览器或者是别的什么App的消息推送,但傅思延还是把手机捞了过来,看了一眼屏幕。
然后他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居然给他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十分霸气地占满了通知预览栏,在不解锁的情况下只能看见最新的三条消息,剩下的被自动隐藏了。
三条是通知预览的极限,但不是言牧的。
言牧充分展现了他敲代码时的速度,打字飞快,平均几秒就来一条消息。
不难看出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都是一个妥妥的话痨。
但是傅思延一点都没觉得烦,还特别高兴。他用指纹解了锁,查看消息。
那边的言牧估计是以为傅思延已经睡了,便肆无忌惮地在那自顾自地碎碎念,消息硬是发了一大长串。
——傅思延你睡了没啊,我又睡不着。
——都是许煜凡害的。
——那小子睡前口口声声说什么喝了奶茶今晚定会是一个不眠夜,我真的信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不眠的会是我。
——他比我先睡着,还打呼,吵的我根本睡不着。
——我现在算是明白你的好了,至少你睡觉不打呼。
——幸好明天还是运动会,不然晨读真的会要我老命。
——卧槽突然想起来明天是不是还得跑个接力赛来着?
眼看着言牧自说自话还能自己转移话题,傅思延便打了一行字回复过去:你跟许煜凡一起睡的?
那头的言牧回复的神速:卧槽你没睡啊?不会是被我消息吵醒的吧?
后面还紧跟着一个“紧张分析”的表情包。
傅思延回:不是。我也还没睡。
言牧:那就好。
言牧:哦你刚刚那个问题,是因为我姐这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我,我以前过去住也都是跟他挤一起睡的。
言牧:我怎么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算了不重要了。你怎么也还没睡?
傅思延很直白地回:没你在睡不着。
会话框顶端显示了好几十秒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言牧的回复才过来:真心话还是故意这么说来撩我的?
傅思延:我记得我好像也说过我不会在这方面的事情上开玩笑。
言牧:唔。的确说过。
言牧:既然你那么离不开我……要不然我现在偷偷溜出去,你来接我回去怎么样?
傅思延犹豫都不带犹豫一下的:好啊。
言牧:停停停你别好,我开玩笑的,这深更半夜的,再挺尸几个小时就上班了。
言牧:你加油睡,明天操场见~
傅思延:嗯。
几个小时过后,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了房间。
秋分已经过了好一阵子了,日出越来越晚,早上的气温也越来越低,甚至到了有些冻人的程度。
言牧早上就是被冻醒的。
许煜凡也是被冻醒的。
言岚深知自己亲儿子和亲弟弟睡相都不是那么的老实,因此给他们分别准备了两床被子,以防他们睡着睡着其中一方把另一方的被子给卷走。
但是很显然,这招虽然是成功防住了对方,却没能防住自己,他们各自睡着后没多久就各自踹了各自的被子,然后早上一起被冻醒。
“傅思延……几点了?”言牧眯着眼到处摸自己的手机——他是凌晨三点半左右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没睡几个小时,现在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脑瓜子也嗡嗡的,还没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还当自己旁边睡的是自家男朋友,习惯性地问。
“……你叫谁呢?”许煜凡听到动静,半睁着眼坐起身,也还处于没有醒透的状态,一时半会儿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只知道叫的不是自己,就随口问了句。
不过他这随口一问,倒是把言牧给问清醒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出于习惯而嘴瓢,冷汗都差点冒出来。
同时他也在心里不禁庆幸好在许煜凡是个粗神经——尤其是刚睡醒的时候,暂时没有察觉到异常。
“咚咚咚!”一阵急促到一听就不是很有耐心的敲门声响起,言岚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你们两个起床没啊?就算运动会期间不用晨读也差不多得起了吧?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许煜凡一脸迷瞪,机械性地扭过头望向窗户。窗帘还没拉开,阳光只进来了一点点:“胡扯,这哪里晒得到屁股。”
言牧这会儿已经摸到他的手机了,看了一眼时间后张嘴打了个哈欠:“晒不到也得起了,你们班不点名啊?”
许煜凡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嗯?”
言牧:“……”
言牧:“我真服了你了,睡的比我早居然比我还困。”
“你几点睡的?”许煜凡抬手揉了揉眼睛,总算是清醒点了。
“三点多吧应该,被你的呼噜声给吵失眠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打呼噜!”许煜凡闻言顿时精神了,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转过头去看着言牧梗着脖子争辩。
于是他就见言牧淡定地解锁了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播放了一个音频。
这个音频听得他脸越来越绿。
“知道你肯定不会承认,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的给你录下来了。”言牧得意地挑了挑眉。
许煜凡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抢:“删掉!快删掉!”
言牧再一次准确预判了他的动作,早有准备地避开:“哎。不能删,我得留个证,要是你之后得罪我我就把这段录音在你婚礼上循环播放。”
许煜凡惊恐地瞪大双眼:“不行!”
“许煜凡!你到底起不起床?!给你五分钟,五分钟我再看不见你出来你就完蛋了!”去而复返的言岚隔着门板威胁道。
“马上!”许煜凡只得先扯着嗓子应付他妈,而后边滚下床边一步三回头地叮嘱言牧:“总之就是不行,你要是敢这样干我就跟你断绝舅侄关系!”
五分钟后,言岚鄙夷地看着许煜凡:“你捂着头干什么?”
许煜凡:“痛。”
言岚:“?”
“他起床的时候边走路边回头跟我对骂,结果一脑门撞墙上了。”在许煜凡后边一点出来的言牧走过来,一语道破了真相。
言岚有想过估计是磕哪撞哪了,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前因后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活该。”
许煜凡顿时就委屈上了:“妈——是他先欺负我的!”
言岚:“你不要给我哇哇叫,叫他来住的是你,现在说他欺负你的还是你,快点滚去吃饭。”
“你不是说是你妈叫我来的吗?”言牧颇为好奇地瞅向许煜凡。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先去吃饭了。”许煜凡立马扭过脸回避言牧的视线,脚底抹油似地奔向饭桌,途中还差点踩到四仰八叉躺路中间睡觉的橘猫黄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总不能真的要告诉他自己是听老爸说要找他过来帮忙,就在边上说“那来都来了晚上又不太好打车,干脆让他住下好了”。
言牧也知道让许煜凡承认这种事比要他承认自己睡觉打呼噜的事实还难,也就是勾起嘴角笑了笑,倒也没有坚持追问。
“唔,怎么一大早这么闹腾?”许云霄穿着一身睡衣从房间里开门出来,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看起来刚睡醒。
“姐夫?你怎么起那么早?”言牧见了他之后打了声招呼。
许云霄九点上班,理论上来说不用起那么早的。
“这不是听外面这么热闹呢么,睡不着就干脆起来了。”许云霄迈步过去,对言牧道:“说起来今晚也还得再拜托你继续查查了,辛苦啊。”
“没事。”言牧心说辛苦倒不是特别辛苦,主要是找不到借口回去钻傅思延的被窝这点比较难受。
简单吃了点早餐过后,言牧就和许煜凡一起去学校了。
这天是运动会的最后一天,除了要进行各种决赛,在闭幕式开始前还有一个重头戏:8×200m教师接力赛。
这个项目作为历年来的保留节目,从未缺席过,已经形成了一种特色。上到55岁老教师下到20岁实习老师,只要没什么身体或者别的什么不宜运动的健康问题,除了体育老师,基本上都是要参加的。
这其中还包括了校领导。
傅思延和言牧为新生代的优秀青年教师,自然也没能逃过。
鉴于男女老少各个年龄段的老师都有,为了确保公平性,他们也就因此失去了自由分组和随机分组的权利,采用的是根据专业的体育老师目测得出的分组。
就比如正处于青壮年的言牧,跟着傅思延一起,被塞进了平均年龄40+的老牌教师团队,还有其他几个相对比较年轻的,则和体力比较差一点的女老师组合。
负责分组的那位年轻帅气的黑皮体育老师管这个分组原则叫“平衡实力”。
言牧当时得知分组情况后曾在傅思延面前这样开玩笑说:“如果他不说的话,我真的会以为你是因为太具有老教师气质才被分进这个组的。”
傅思延面无表情地回他:“那你呢?你也老教师气质?”
“我?我当然不是。”言牧一副奸计得逞的嘚啵样,“我是被你拖累的,谁叫我是你的副班主任呢。”
但是真到了比赛场上,他就笑不出来了。
第90章 闭幕(二)【三合一】
那群学生们这两天看自己同学比赛都看腻了,这会儿自己老师上场比赛,他们就觉得新鲜了,一窝蜂地全涌了过来,把跑道两侧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可以说前两天的任何一场比赛都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围观过。
“林老师加油啊!”
“霍哥你是我们的神!”
“老王你努力冲!”
周围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一声比一声高亢激昂,运动员都还没就位,赛场上的气氛就已经被点燃了。
“好社死啊,幸好咱班那群兔崽子还没找到咱俩。”正在跟傅思延一起等待签到的言牧听着边上越来越夸张的加油声听的头皮一阵发麻,凑到傅思延旁边低声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余光就瞥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傅老师!言老师!我们来给你们加油啦!!!”冲在最前面的张天铭的嗓门大到一个顶三,轻而易举地就把全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再加上人堆里本来就混着不少假公济私奔着言牧和傅思延的脸来的,被张天铭这么一嚎,干脆就不装了,也跟着喊了起来。
傅思延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最怕的还是来了。”
言牧:“……”我真的会栓Q。
最要命的是那群棒槌见他们俩没有看过去,还在那不嫌事大地叫唤:“言老师!看这边!快看我们!”
“看见了看见了!”言牧终于是不能装聋装瞎了,不得已朝他们那望去,冲他们抬了一下手,“乖,也去给你们语文老师英语老师他们加个油,你们的心意我和你们傅老师已经收到了,快去吧。”
“他们都是第二组的呢!我们科任老师被分在第一组比赛的只有你们!”
言牧:“……”怎么会这样。
算了,随他们去吧。
“傅思延,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言牧突然“嘶”了一声,转过脸对傅思延道。
“什么事?”
“我以前刷到过这种教职工之间比赛的小视频,他们里面都很讲究人情,你说我们俩待会是不是得故意跑慢点让让校领导啊?”
“不用。”傅思延淡定道,“相反的,我们甚至应该跑快点。”
言牧:“?”
傅思延:“我们这组有校长和副校长。”
言牧心领神会,偷偷瞄了一眼旁边正在热身的校长和副校长以及另外几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半秃的男老师,只觉得两眼一黑看不见未来。
校长和副校长五十好几都准备退休了还硬要参加这种活动就算了,那几个啤酒肚……用脚想都知道跑不快。
就这阵容,就算他和傅思延超常发挥都不一定带得动。
“你们俩很招学生喜欢啊。”两人正聊着,副校长和校长就踱步走了过来,乐呵呵地说:“这么多学生为你们加油。”
言牧这回反应神速,还特地提高了一点音量,让离的近一点的学生也能听见:“还好吧哈哈,您们也很受欢迎啊。”
边上的学生立即会意,好几个比较社牛一点的直接脱口而出:“陶校长加油!陈副校长加油!!”
言牧悄悄为这几名学生竖了一个大拇指。
干得好!
“好,第一组的人都齐了!”负责点名的那位总裁判老师高声呼道,“各个接力点的裁判现在过去就位吧。”
“那我也先过去了,加油啊傅老师。”言牧跑的是第一棒,傅思延则被一致认为是全队最强,被发卖去最后一棒压轴了。
由于是8人一组,因此傅思延得到第二轮的时候才能站上跑道,但即便如此他也得先到指定位置等待,不能随意晃悠。
“嗯。”傅思延浅浅地应了言牧,随后两人分别,各自前往了各自的指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