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渡劫失败后by山河不倦

作者:山河不倦  录入:09-30

这也是为什么尸体没了头颅和一身血肉修为还能辨认出是仙族的原因。
仙魔两族处于对峙状态时,魔族杀死仙族后会拿他们的衣服出去卖,随着两族握手言和,仙族的衣服在黑市上也成为了有价无市的东西。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松了口,天帝连忙答应下来:“魔尊大义。”
墨夙离轻嗤,悄悄揉了揉手腕,让侍卫将尸体还给仙界,他本来也没打算留着这些尸体,只不过是看天帝不顺眼,想让这老不死的多生会儿气。
这样也好,白赚十几套衣服,省得他以后再去活人身上扒。
“这些尸体发现的时候就没有头,是不是仙界失踪的仙官无从得知,他们的修为没了,血肉也没了,凶手应该和你们仙界有大仇。”
如果不是大仇,犯不上这么折磨人。
墨夙离不想再看一遍尸体,嫌弃地偏过头,谁料一转过来就看到巴巴凑上来的闻折月,顿时感觉手腕更疼了。
“你,你喜欢的是……衣服啊,抱歉,是我误会了。”
闻折月恨不得把乱传谣言的命轨星君吊起来揍一顿,都怪他,害得自己误会了,还莫名其妙给墨夙离下马威,也难怪墨夙离会把他当成傻子龙。
误会什么?
墨夙离一头雾水,仔细琢磨了闻折月和天帝说的话,后知后觉地觉出不对劲,这些人该不会以为他看上的是那长翅膀的仙族人吧?!
他只是眼睛碰巧有两个颜色,不是眼神不好。
墨夙离又气又好笑:“你是傻子吗?”
闻折月不敢吱声,墨夙离的手腕都红了,明晃晃的昭示着他刚才下了多重的手,当时情绪上头,似乎连灵力都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了分毫。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墨夙离身上留下痕迹。
洞房那天,头一遭过于激动,又抱着好好表现的心思,他把苏梨折腾得浑身上下都是痕迹,青青红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闻折月想,他还是没做好小白脸,在苏梨昏过去后,合格的相公应该给娘子上药,而不是揉着娘子被撑得鼓起来的小肚子咧着嘴傻笑。
“怎么,傻子又变成哑巴了?”墨夙离挑起眉,他顺着闻折月的视线看到自己的手腕,红通通的指痕颇为扎眼。
其实没什么感觉,他的皮肤白,稍一用力就会留下印子。以前四下讨生活,经常磕磕碰碰,胳膊和腿上常年都有淤青。
但闻折月不知道,他只觉得是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了:“疼吗?”
“……”
墨夙离狐疑地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端倪,可不管怎么看,闻折月都是一副心疼的模样,心疼……他们之间犯得着这样吗?
仙界抱大腿的方式真是与众不同。
墨夙离被他看得不自在,心里突突的,比起欲言又止的关心,他更愿意直接打一架:“这些尸体是失踪的仙官吗?”
他一闪身,躲到了人群中。
天帝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仙官的失踪不仅会影响到仙界,此事牵扯甚广,今日失踪的是仙族,明日失踪的就可能是魔族,上界两族和久必打,打久必和,若是真要铲除某一族,另一族必将陷入唇亡齿寒的境地。
天帝沉重地点了下头:“虽然无法通过面部和修为辨认身份,但仙官的服饰各有不同,这些尸体和失踪名册上的仙官都能对上,除了这一具。”
他指着最边上的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和其他的尸体不同,除了缺少头颅和手脚,还少了一条左臂。
“这具尸体是多出来的。”
这意味着,除了已知的失踪仙官,还有人遭遇了毒手。
墨夙离盯着那具尸体,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具尸体穿的衣服好像补过。”
在心脏的位置,有一道两指长的缝合线。
“是剑痕。”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墨夙离一跳,闻折月不知何时追了过来,就站在他身后,“缝补的宽度和剑相似,在心脏的位置,应当是一剑穿心留下的。”
墨夙离突然发现,这个人比他还高一点。
查看尸体的仙官反驳道:“可是这具尸体上并没有伤口。”
除了用蜜蜡封住的地方,尸体的表皮完好无损,别说伤口了,就连愈合的疤痕都没有。
闻折月抬眸,语气平静:“我又没说被一剑穿心的是这具尸体,你觉得凶手会好心到杀了人后,再帮他补一补破损的衣服吗?”
仙官被噎住,哑口无言。
“难道这具尸体是……”墨夙离猜到了什么,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下一秒手就被握住了,墨夙离愣了一下,甩开,没几秒那只手就又缠了上来,黏糊糊的跟它主人一个样,每次被甩开都会乐此不疲地贴上来。
墨夙离被气笑了,突然有些好奇闻折月想做什么。
见他不再阻拦,那只手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就往上游走,温热的指尖贴在墨夙离的手腕上,轻轻揉着。
只是这样吗?
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握在一起的手,闻折月目不斜视,一边分析尸体,一边给他揉手腕。
墨夙离瞳孔轻颤,心脏又开始突突地跳,像喝醉了一样。
尝到酒的滋味还是上次在人间,酒不醉人人自醉,闻折月按住他的后脑勺,不容分说地在他唇上撒酒疯。
这点记忆被勾了出来,心脏无端生出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墨夙离清楚的感知到,他有点想念他的短命鬼娘子了。
闻折月沉声道:“没错,这具尸体是魔族的。”
幼年时,他曾随蔺月盏一起去过黑市,有魔族高价买走了倒卖的仙族衣服,当时蔺月盏还打趣,说以后攻打仙界缺钱了就拿闻逍的衣服来黑市上卖。
取之于仙界,用之于仙界,正是一番因果循环。
“魔界的黑市上会倒卖仙族衣服,这应该是一位酷爱仙族服饰的魔族,买了衣服回来,补好了自己穿,结果没想到竟然会被当成仙族,还因此而死。”
闻折月的视线又转回墨夙离身上:“要不是魔尊大人发现了疑点,这桩栽赃嫁祸恐怕就要得逞了。”
尽管没有撕破脸,但仙官相继失踪之后,仙界中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魔族,看到尸体后,这份怀疑更加重了,窃窃私语声一直没停过,无数人暗中对着墨夙离指指点点。
闻折月全都看在眼里。
墨夙离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就算他有杀心,也没有时间动手,这些仙官失踪的时候,墨夙离正男扮女装和他打得火热。
“嫁祸魔尊,挑起仙魔大战,这才是凶手真正的目的。”
某个酷爱仙族服饰的魔族死了,同样酷爱仙族服饰的墨夙离心情复杂,突然觉得很晦气。
当其中一具尸体被确认是魔族后,现场的气氛顿时变了,原本想要看热闹的魔族哪里还能坐得住,恨不得立刻就能查明真相找到凶手。
“凶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挑起仙魔大战?”
“手段如此残忍,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依我看凶手就是魔界中人,只有他们整天嚷嚷着要踏平仙界。”
“可死的人还有魔族。”
“要不点一下绳子,说不定会有线索。”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吵得人耳朵疼,根本没办法思考,墨夙离轻轻晃了下手,这点力度甩不开闻折月:“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他总觉得还有什么线索被忽略了。
手腕早就不疼了,温热的手指贴在那里来回揉弄,血肉都被焐热了,墨夙离克制着收回手的冲动,偏过头,眼里是明晃晃的期待。
闻折月勾唇,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笑。
在下界一起吃馄饨的时候,苏梨欲拒还迎地从他碗里挑了两个,好似装傻充愣的小猫,全然不提之前自己说只吃一个尝尝的事情。
当时是讨馄饨,如今是讨线索,墨夙离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魔尊大人是在贿赂我吗?”
他终于从墨夙离身上窥见了和苏梨相似的地方。
眼前的人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魔尊,而是与他春风一度过的苏梨,闻折月的手紧了紧,勾住了他的指尖:“只是牵一下手,可不够报酬。”
他还是放不下,尽管墨夙离完全不符合他对苏梨的幻想。
墨夙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以前肯定没有抱过大腿。”
“嗯?”闻折月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据我所知,上下界的通道没有人驻守,你会出现在那里,八成是之前就跟着我。”墨夙离神色淡淡,他就这样说着自己的猜测,没有多余的情绪,“仙魔会谈,仙界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除了一个人。”
他本来想将计就计,看看这人故意接近他究竟想做什么,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对他动手动脚,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变得不对劲起来。
太危险了,直觉告诉他必须赶紧跑。
“我没有在仙宫里见过你,你这身战袍也不是普通仙官能穿的。”墨夙离抽出手,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拉开了距离,“或许我该称呼你一声——折月仙尊?”

第22章
除了刚刚提到的疑点, 还有天帝和仙官们不合常理的视而不见,闻折月对折月仙境和魔界黑市的事如数家珍,以及他对折月仙尊的称赞与维护。
当然这些都只是引起了墨夙离的怀疑, 真正使他确定猜测的是丹田内无缘无故的刺痛。
迄今为止, 他的丹田一共产生过四次异样,分别是在魔宫和折月仙尊斗法的时候, 乘坐轿辇被傻子龙冲撞的时候,在上下界通道被救的时候,以及被抓着手腕质问的时候。
前两次是因为同一个人。
于是墨夙离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天帝说折月仙尊有要事在身, 所谓的要事就是装成闲杂人等戏弄本尊吗?”墨夙离拂了拂衣袖, 抬眼间锋芒毕露,“仙界的待客之道真叫本尊长了见识。”
仙魔会谈的第一天,折月仙尊和魔尊没有打起来, 仙尊隐藏身份戏弄魔尊, 被发现后,魔尊怒而离席,两族不欢而散。
情况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仙界下注押两人谁能赢的赌桌上没有赢家。
天帝将闻折月叫到了议事殿中:“你不是要潜伏在他身边,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闻折月也很无奈,虽说他的确没有尽力隐藏身份,但墨夙离的敏锐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这事怪我,稍微一打扮就光彩夺目, 换了张平平无奇的脸都没用。”
“……”
虽然不太要脸, 但闻折月竟然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天帝稀奇地“咦”了声:“你跟我说句实话, 你是不是对墨夙离见色起意了?”
他从来没见闻折月对谁那么热络。
“不是,我和他的事情很复杂,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反正不是见色起意那么肤浅。”
他和墨夙离之间有一段人间岁月,他动了心,从墨夙离在下界的言行举止来看,大抵也动了情。
本是一桩好姻缘,结果墨夙离跑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就这样揭过去,他心里不舒坦,要继续纠缠下去的话,他还没想好怎么做。
天帝不为所动:“那你就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讲。”
闻折月:“……”
且不说成亲第二天就被抛弃这事丢不丢人,天帝算他的长辈,在长辈面前讲述失败的感情经历,他拉不下这张帅脸。
闻折月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他就是害我没度过情劫的人。”
“原来如此,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不就是情……”天帝噎住,瞪大了眼睛,“他就是那个和你拜堂成亲,拿了你的元阳,又一走了之的娘子?!”
“……”
别说了别说了,泪流满面了。
闻折月沧桑望天,他修的不是无情道,失去元阳不会影响修为,不过他的元阳到底不是凡俗之物,其中蕴含着精纯修为,对妖族而言大补,甚至能帮助小妖怪突破境界。
可墨夙离是魔族,仙魔有别,拿他的元阳应该没什么用。
其实他在意的也不是元阳,而是元阳所代表的含义——初次。
墨夙离是他第一个心动的人,第一个亲吻的人,第一个水乳交融的人……太多的第一次构成了无法忘却的情劫,也在闻折月心里打了一个结。
这个结不解开,他就放不下。
天帝和他猜得一样大受打击,表情一言难尽,闻折月被逗乐了,没忍住笑出了声:“我也没想到会是他。”
你说好好的一个魔尊没事往下界跑干嘛,还男扮女装拉着凡人成亲,难不成跟他爹爹一样是故意的,想趁机引起他的注意吗?
不太像。
墨夙离压根就不知道闻折月是他,还为他的“死”伤感了好一会儿。
天帝欲言又止,这他娘的叫什么事,难道闻家人渡劫爱上魔尊也会遗传,打不破的魔咒?
“那你这情劫还要渡吗?”
他问得委婉,闻折月的回答却一点都不委婉:“我看见他就想亲想抱,大概是龙性本淫,不渡的话,迟早憋坏了。”
“……”
去你奶奶个腿的龙性本淫,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怪不得换上了这身战袍,合着是真打算开屏求偶,天帝指着他就是一顿骂骂咧咧的关心,闻折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到最后烦了索性一溜烟跑了,他没回自个儿的仙宫,直接朝着魔族居住的地方飞去。
仙魔有别,给魔族安排的仙宫位置偏僻,独居一隅,方圆百里见不着一座宫殿。
别人觉得偏僻,墨夙离倒挺喜欢的,这里安静,适合休息。
不过今晚不能好好休息,他有件事要做。
魔族侍卫都被挥退了,墨夙离不喜欢有人守着,偌大的仙宫里静谧无声,火盆里的东西静静地燃烧着,跳动的火光映得墨夙离眉眼昳丽。
会谈一结束天帝就让人送了衣服过来,还按照魔族的喜好准备了红黑色,贴心得让墨夙离想骂人。
十几套衣服里就一件颜色不同,样式简单低调,光秃秃的一片白,像是拿来凑数的,墨夙离就穿着这件坐在火盆前。
闻折月甫一落地,就被漫天飞舞的灰烬扑了一脸:“魔尊大人好雅兴,大半夜玩火,小心尿床。”
墨夙离:“……”
墨夙离冷嗖嗖地瞥了他一眼,抓起一把纸钱扔进盆里。
看清火盆里烧的是纸钱后,闻折月的眉头狠狠一跳,再一看墨夙离的打扮,眉头又是一跳:“你烧这玩意儿干什么?”
正等着你问呢。
墨夙离勾了勾唇角,一身缟素,手里一把纸钱,倒真有几分出丧的样子:“给我的亡妻烧点钱,他死得早,但我特别爱他,怕他在下边没钱花。”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地抽泣了两声:“娘子,我好想你啊!”
他哭起来像模像样的,没有修炼以前,为了讨生活,墨夙离在魔族黑市上干过不少行当,其中之一就是哭丧,他做什么都不服输,就连哭丧都要争第一。
此时闻折月才注意到,除了火盆和纸钱,仙宫内外还系上了白绸子,风一吹就纷纷扬扬地飘,夜里光线昏淡,除了那烧纸钱的一点火外没有其他照明,乍一看还真让人后背发凉。
好恐怖,好阴森,好……好美的小寡夫!
要想俏一身孝,比起妖艳的红色,墨夙离穿白色更好看,眼一垂,淌下两滴鳄鱼眼泪,好一个楚楚可怜的俏寡夫。
被风吹起的灰烬漂浮在半空中,墨夙离举起一张纸钱:“仙尊瞧一瞧,这种纸钱可好看,我那短命鬼娘子会喜欢吗?”
闻折月表情微妙:“你真的爱你那短命鬼娘子吗?”
“当然,除了他我谁也不爱。”墨夙离仰头看来,意有所指道,“所以我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在封印初见时,这位仙尊看他的眼神里暗含鄙夷,他本来想将计就计看看这人想做什么,故意给了他抱大腿的台阶。
是要潜伏在他身边打听消息?还是要趁机刺杀他?
墨夙离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这人竟然对他动手动脚,常常露出那种疼惜又委屈的眼神,明摆着是看上他了。
能用他在人间的经历来试探他,八成早有预谋,所以他特地安排了今晚这出寡夫哭坟,就是为了让对方知难而退。
“我怎么觉得你没那么爱他,或许连喜欢都称不上。”闻折月毫不忌讳地在火盆前坐下,捡起一张纸钱,“不然你为什么把他一个人丢在下界,又怎么会坦然接受了他的死。”
“不接受又怎样,难不成要去刨了他的坟吗?”
他倒是想,可惜不知道闻折月埋在哪里,打听了一圈也没打听到。
闻折月勾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是死了也得把他的魂魄找出来,生生世世留在身边,叫他再不离开我半步。”
墨夙离后背一悚,他的直觉果然没错,折月仙尊就是个变态,绝不能和他扯上关系:“我爱他,才舍不得囚禁他,只要我一直记得他就行了。”
“一直记得?”闻折月的语气很轻,“你真的会一直记得他,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吗?”
好耶,哭坟大计起作用了!
“当然。”
墨夙离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捧着心泫然欲泣:“他是我唯一的娘子,我们拜过堂的,在天地面前许了誓言,一辈子不离不弃,如今他死了,我自然要终生为他守寡。”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但凡这傻子龙要点脸就不会再缠着他。
“好,我记下了。”
闻折月笑意沉沉,本想用易容术隐瞒身份,结果身份没瞒住,却获得了一个意外之喜:“魔尊大人可千万要说话算数,你要是食言,本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墨夙离先说爱他的,不管真假,他都信了。
既然他的娘子对有他如此的深情厚谊,那这万劫不复的情劫,他跳下去又何妨,左右生死不弃,他都会拉着墨夙离。
闻折月做出了决定,豁然开朗,看着墨夙离的眼神越发露骨,丝毫不加掩饰。
墨夙离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夜深了,仙尊还不回去休息吗?”
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这人听完那番情真意切的表白后更喜欢他了?
“不回去。”
“……”
墨夙离面无表情,恨不得把纸钱扬到他脸上:“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传出去对仙尊的名声不好,况且仙尊在这里也会影响我悼念亡妻。”
所以你快点滚。
闻折月读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心道你挚爱的亡妻就在你眼前呢,不过是换了个身份,你就认不出来了。
口是心非。
“我不在乎名声。”闻折月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将纸钱扔进了火盆中,吊儿郎当地笑,“你哭你的坟,我看我的俏寡夫,你我两不干涉。”
墨夙离瞠目结舌,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仙尊大人是不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尤其是你。
“我也没要你喜欢我,你喜欢你的亡妻就够了。”闻折月冲他眨了下眼,一脸笑眯眯的表情,“本尊就喜欢强取豪夺心里有人的俏寡夫,看着他心里惦记着别人,却不得不待在本尊身边,可爽快了。”
“……”
啊啊啊变态!你不要脸!
墨夙离的表情变了又变,脸上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好不精彩:“仙尊有什么癖好与我无关,我不是你能强取豪夺的对象,你我之前有过不愉快,从此一笔勾销,我不会再追究,还请仙尊自重。”
还挺能忍的。
闻折月做足了浪荡子的模样,故意伸手去摸他的脸:“可我不想与魔尊大人一笔勾销,这要怎么办?”
简直欺人太甚!
墨夙离一把拍开他的手,直接将火盆掀翻,火星子和灰烬噼里啪啦的炸开,朝着闻折月扑过去,但还没落到他身上,就被一层浑厚的金色灵力反弹开。
闻折月仍然噙着笑:“你的境界不如我,若是我偏要强娶了你,魔尊大人又待如何?”
他是个十足十的坏胚子,恶趣味地逗弄心上人,换身份哄骗墨夙离说爱他还不够,非得把人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墨夙离的手一下子攥紧了,柔软的布料却抵不过丹田内传来的痛意。
又开始疼了。
每次遇到闻折月,每次感觉到闻折月的力量,他的丹田都会疼起来。
“那我就打到你不敢再口出狂言!”
墨夙离出离愤怒,一掌轰碎了半座仙宫,尘瓦飞扬,流云四散,魔尊大人站在仙宫的废墟上,气势汹汹地放狠话:“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见他动了真格,闻折月也收敛了笑意:“你们魔族是不是都喜怒无常?”
刚才还好好说着话,现在就喊打喊杀了,翻脸忒快。
他只知道抱怨人家说翻脸就翻脸,丝毫没有反省自己说了多少过分的混账话,双标得可以。
“别忘了你身上也流着魔族的血!”
当初隔着无妄海斗过法,墨夙离的实力不容小觑,闻折月不敢托大,抬手召来逐日枪,他仍穿着那身战袍,脚踏祥云气势非凡。
这就是仙界赫赫有名的小战神。
墨夙离心里燃起了战意,之前单枪匹马就敢杀入魔宫,单挑魔尊与若干魔族的人,怎会怯战,他迎风而立,丝毫不见惧色。
闻折月心中一动,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在动手之前,墨夙离在周身裹了一层魔力,密不透风地隔绝了外来力量的刺激。
他记下丹田中的花苞状态,随手扯了一段白绸子当武器。
墨夙离还没有打造属于自己的本命武器,他常常就地取材,在魔宫的时候用海水,到了下界用羽衣,总之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一根白绸子也能玩出花来。
用魔力重塑过的白绸如同一柄玉剑,径直刺了过来,闻折月侧身躲开,反手握着长/枪回刺。
上次纯粹是拼修为,这次则带着一丝发泄意味,真刀真枪毫不留情,两人打得如火如荼,若不是此地偏僻,早就招来了无数人。
“魔尊大人就这点本事吗?”
逐日枪势如破竹,将白绸劈成了两半。
闻折月侧身而立,望着不远处的人:“只是这样可不够。”
他想他还是有点恨墨夙离的,恨他一走了之,恨他不告而别,恨他一边说着爱他,一边又抛下他……爱意无法抹消,恨意也没办法一下子清除,他心底藏着无数委屈,维持的从容裂开了一道缝隙,强悍的灵力呼啸而出。
如果他不是下凡渡劫,如果他只是个凡人,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墨夙离了?
闻折月不敢去想这种可能,他一枪横扫过去,灵力震荡,四周尘埃飞扬。银光闪烁之间,墨夙离身形一顿,逐日枪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侧腰上,直接将他挑飞到了半空中。
以墨夙离的境界,不该躲不开这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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