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熟—— by一只怀野

作者:一只怀野  录入:10-02

角落暖融融的复古射灯打在雁放脸上,金灿灿的一片光晕。他的手指暗戳戳地戳着叶阮的腰,像个主动坦白请求原谅的小孩,“算了,失礼也没办法,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她。”
怎么都唱起来了,叶阮几乎气笑。
“真该给你戴个口笼。”他抵着雁放的喉结将他推开,“我不喜欢我的狗对别人摇尾巴。”
雁放心跳都失了一拍,被他逮到空子逃脱,站在原地没回神似的挠挠后脑勺。
我也不喜欢我的猫踩在别人身上啊,他不忿地想。
酒店八楼,顶层SVIP套房内,温斯特、波佩、宁远在这里等候已久。
宁远将面对着后巷的窗帘掀开一条缝,八楼之下,腰间塞着枪械的黑影正在一个个“蜕皮”,套上酒店侍应生的燕尾服壳子。随后他们接连从侧门溜入酒店内,只留了三个人守在后巷,而他们身旁的墙根处倒着那个流浪汉的尸体。
其中一人似乎提了一句碍事,另外两个人托着那具笨拙丑陋的尸体,挪到了看不见的死角。
温斯特之所以选择这里,首要原因还是在于这里是他名下的酒店;其次酒店处于繁华闹市,混进来容易,想要不引人耳目倒难;再者,酒店被四周古老的低矮建筑牢牢包围着,对处于守势的人来说几乎没有视野盲区,而对于攻势的人倒比较棘手。例如四面屋顶都无法藏人,所以如果哈里森安排了狙击手,此刻也只能站在他们头顶的天台上。
很快,门被敲响了三长一短,进来一名端着机枪的保镖,正是与靳翎颇有渊源的那位。
他对着温斯特点了下头,再指了指楼顶,比了个“2”的手势,意思是目标已消灭。
温斯特吩咐他下去,对叶阮说:“我的私人飞机就停在上空,他们不敢再派人到这里。”
叶阮把领口别着的六芒星胸针取下来,别到波佩的胸口。宁远这时也走到雁放面前,冲他伸出了手。
“啊?”雁放愣了一下,这才发现宁远跟他穿着一样的西装,“怎么他的替身那样,我的替身长你这样儿啊?”
宁远以为大少爷是在质疑自己的业务能力,张口就要谈起他以前的替身史,“想当年,我在香港勇闯娱乐圈……”
“行了。”叶阮制止道:“把你的面具给他。”
雁放撇着嘴不情不愿地把面具交到了咧着大牙的宁远手里,看着他戴上,雁放才恍然大悟,宁远这张让人记忆模糊的脸,居然有着这么大的用处!
一个人,如果让人回忆不起来他的五官面貌,那这个人就可以成为任何人。
装扮完备的波佩和宁远不敢耽误,即刻出了房间。
叶阮披上从头包裹到脚的大衣外套,将系带扎紧了。等雁放换好衣服,他掏出手机利落地把卡拔掉、掰断,扔进了SVIP室的垃圾桶里,同时示意雁放也这样做。雁放的手机有自写的防追踪系统,但为了让叶阮放心,他还是照做了。
后巷里适时飘来一声猫叫,温斯特终于安心把窗帘拉开一半,引他们到窗边。
方才守在后巷那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倒地不起,宁致抬头冲他们比了个手势,小心翼翼地进入侧门。
温斯特:“待会你们下楼,穿过舞厅到后厨,通过侧门出去。舞厅人多,在我的地盘上,他们不敢闹出暴乱。”
流逝的时间像一根愈发拨紧的弦,这间SVIP客房正对着电梯的位置,打碎的红酒瓶是整个行动开始的信号,“砰!”剧烈的一声,撞响所有人的心鼓。
温斯特示意他们离开,难掩不忍:“走吧,孩子们,注意安全。今夜接下来的时间,我该好好跟老哈里森算比账了。”
临别之际,叶阮再次拥抱他。
“好孩子。”温斯特爱怜地拍了拍他的背,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希望还能再见到你,不过没关系,我们终会在天堂相遇。”
叶阮放任自己享受片刻来自于亲人般温暖的怀抱,他抓紧时间说:“叔叔,我这次也算帮你把仇敌引到了面前,那我就不客气地向您提一个私人请求。”
温斯特顿了顿,叶阮对他提过的请求不少,但没有一个称得上“私人”。
他来不及深思,便听到他说:“我在您的观赛间留了一幅画,等到不远的将来,雁放来找你的那一天,帮我把那幅画交给他,他会带你去吊唁妈妈的。”
说完这句,他离开了温斯特的怀抱。
“谢谢你,Mr.温斯特,保重。”
雁放跟叶阮十指紧扣,出了SVIP室,电梯前的地毯被红酒浇湿了一片,LED屏显示的数字上行,安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听不到声响。因此整栋酒店楼都被提心吊胆的气氛包裹,除了一层大厅依旧不知危险的灯红酒绿,二层往上似乎连空气都被逼退。
“叮——”
电梯开了,梯箱内空无一人。电梯只到二层,虽然有宁远和波佩扮成他俩吸引了一部分火力,但如何从招摇的楼梯上走下去仍旧是件难事。
叶阮心里思衬着,抵在雁放胸前的手紧张到攥紧了他的衣料。雁放此刻也相当紧张,说不紧张是大话,哪怕知道酒店半数都是他们的人,赢面毫无悬殊,也不可避免为那万分之一的变数而忐忑。
两人紧紧贴着电梯壁,姿态相当紧密,雁放用肩背整个护住叶阮,两颗心都提在半空中。
到5层,电梯门在他们都没预料到的时刻,“叮”一声开了,带起一阵流转的风。
叶阮只瞥到一眼电梯外的衣角,视线便被雁放牢牢遮挡住。他感觉雁放浑身的肌肉都偾张起来,变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皮鞋的声响抬了起来,雁放用余光往后一瞥,忽然扬高了嗓音嚷道:“别生气了。哎呀宝贝儿!都是我的错!”
同时他微侧过脸抬手迅速按下关门按钮,用十分不流畅的英文对外边几位西装革履的客人说:“Sorry……my girlfriend is angry.”
外边几个人一头雾水,但看他们的样子,还是体贴地后退了一步。梯门重新关闭,雁放松了一大口气,正心有余悸,低头却对上叶阮好笑的神情。
“哦,我是你的girlfriend。”
雁放心虚地压低声音,装得大尾巴狼一样:“既然是演戏就得好好演啊,铆足了劲儿……”
“嘘!”
叶阮突然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
好巧不巧,电梯再次迫停在3层,这次他们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雁放还没反应过来,叶阮已经不幸地瞟到燕尾服的衣角。
来不及分辨是敌是友,千钧一发之际,叶阮拽着雁放的衣领用力下拉,唇几乎是撞了上去。
叶阮一边状似难舍难分地亲吻他,一边用耳朵捕捉,果然听到枪械收回皮槽内那种轻微的摩擦声。他心里一惊,甚至分不清是忐忑、或是情动,舌尖主动舔开雁放的唇钻了进去,吸吮声到了难以让人忽视的程度。
电梯外的人发出一声咒骂,那英腔显然不是上流人士的口音!
雁放牙关都被他吻疼了,他用身躯紧紧围着叶阮,手掌以捧住他侧脸的姿势挡牢了,将他的眉眼都遮住。直到电梯门关上,叶阮在分开的短暂间隙里喘着气,两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显然把对方当成了最后一口求生的肉,吻到口腔都破损发疼。
2楼到了,远处子弹击中石柱的梭声,以及乱作一团的脚步声,都随之清晰起来。
不知是三楼的人报信,还是二楼埋伏的人发现了他们,凶狠的杀手已经将枪口对准了即将打开的梯门——雁放将叶阮整个护在怀里,两双眼睛对上,无声地读出对方想说的话。
雁放缠绵地啄吻着他,十指紧扣的那只手同时被叶阮带动,毫无破绽地挑开衣摆、钻进裙衩。他摸到叶阮大腿皮肤上凹凸的牙印,紧接着,手背碰到那条腿环,以及皮带上的武器槽。
“梭——”
子弹几乎擦着耳边飞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①灵感来自于《狗神》的一句台词,原句是“动物总要分个胜负,但弱者和懦夫总能找到生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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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内,人的神经系统像条极具韧性的绳一般被无限抻长。
雁放感觉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仿佛产生了其自主意识,在大脑统一的带领下精准地各司其职——他单手将叶阮压进怀抱里,另只手利落地从腿环中抽出微型手枪,扣动扳机护圈,击锤落位,同时将枪口对准声音来源!
电梯门完全打开,二层方才悠闲祥和的娱乐场似乎被清空了,只有乐队仍在舞台上不知死活地演奏着。只不过轻松舒缓的华尔兹变了调,鼓点变得紧迫、激昂,仿佛一场踩在刀尖上的鬼魂奏鸣曲。
“梭——”
一发子弹隔空射来,误差极小地钉在电梯旁挂着的那副天价油画上。
雁放一介业余选手,哪里见识过这种人命场合,他甚至没用子弹击中过除了枪靶之外的任何物体!
但此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叶阮温热的手心以依赖的姿态按在他胸口,那点热度隔着厚重的防弹背心注入他的脉搏中。他浑身血液上涌,全部的精力都提了起来应付当下这个场面,翻滚的脑海里深深刻着一句话——
“不能再让叶阮受伤。”
他咬着牙屏住呼吸,对于人命的怜悯与不忍被腥风血雨般的血性制衡,雁放在僵硬到绷直的视线里勾下扳机,子弹破开空气,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击中那人拿枪的手臂。
“咻——”
大提琴弦骤然拉到极致,恢弘的组曲尽头,对方手臂骤然绽开一朵血花。
“快走!”雁放几乎是揽抱着叶阮出了电梯。
哈里森手下不乏亡命之徒,痛苦的表情被杀手咬着牙咽了回去,他迅速把手枪换到左手,助跑两步越过栏杆就要冲他们堵来。
雁放目睹他刹那间惯性上膛的动作,呼吸一窒,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正此时!一发横射的子弹从他视线远处笔直逼近,在危急时刻完美命中杀手的头颅,鲜血顷刻喷涌而出,那具失去行动能力的尸首摇摆两下,轰然滚落楼梯,将暗红色的地毯染出一片更加诡丽的色彩。
雁放跟叶阮闻声望去,臂膀架着机枪的保镖正把手枪插回武器槽里,随后木讷地点头冲他们示意。
“我靠……师母!”雁放大难不死,嘴也没个把门,泄气般叹了一句:“这钢铁般的母性……我不跟老靳了,我决定以后拜倒在你门下。”
人高马大的“师母”压根也没听懂他说什么,他指了指后厨,作了个离开的手势,转瞬消失在迷宫般的罗马柱里。
叶阮无声地叹了口气,肋骨传来挤压的痛楚,估计雁放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去抱他。他拉雁放压低身体躲在楼梯旁那根罗马柱后,得以暂时喘口气。
这群人身上都佩戴着定位器,一旦停止行动,立马会有人察觉到异常。二楼的小型动乱平息不了太久,暗夜里踩着鼓点的脚步声越发紧凑、纷沓而至。
“这楼梯也太高了,我翻下去都成问题。”雁放探了个头,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一遍,给出发愁的回答。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叶阮说。
等敌人都被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引到二楼,等暂歇的舞群回到舞厅中央,等一楼埋伏的人手就位。
从这个视角,雁放紧紧盯着乐队的总指挥,看到那位自己人虚空打了个手势,奏乐声轰然涌现,音符跳跃,一楼传来无数惊喜惊诧声,居然是一支踢踏舞!
很快,那些上流社会的人士嬉笑着围起了圈,红舞裙“舞娘”站在圈里,裙摆收放自如,像一朵颤巍巍、甩着露珠的鲜花。就是现在!
雁放拉起叶阮,两只生了冷汗的手密不可分地黏在一起。往来呼啸的风里能听到二楼搜寻的声音,一、二、三,被击中的重物倒地发出沉闷的“咚”声。
雁放拉着叶阮溜边踩下数十层阶梯,跑到楼梯正中央,迎面撞上一名手持托盘,伪装成侍应生的杀手。——糟了!
掀翻的托盘冲着雁放的面门袭来,精致的杯子和香槟洒了一地,那杀手一改神色,上三白的眼神里散发着渗人的冷血。雁放小臂肌肉奋起,牵着身后的叶阮将他往身侧一送,再抬起头,那杀手的手已然摸上了后腰,就要掀开笨重的燕尾服摆!
“小心!”叶阮惊呼出声。
普通人到底不是职业杀手,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适应刀尖舔血的狠戾。雁放的枪法在近战根本吃不到好处,情急之下,他抬腿猛踹向那人!
杀手已经摸出了枪,他下意识抬手遮挡腹部,却不料那股实打实的劲风根本没想踹开他的枪,竟直接扑向他的左肩。杀手来不及格挡,半个身体失衡,下一秒,雁放乘胜追击,拳头冲着他的面门致命一击,他踉跄两步,半只脚掌踩空楼梯。
就在这一刻内,杀手面露凶相,扳动手里的扳机。
“砰!”
近距离的子弹擦过雁放的发梢,火药将空气燎开一团火焰,携带着硝烟的气息掠过叶阮的左耳,径直射灭了墙壁上一盏壁灯。
玻璃哗啦下落,击碎的声音在音乐掩盖下几不可闻。那杀手可见壮烈地滚下台阶,被一楼埋伏的友军收了人头,悄无声息地拖了下去。
雁放心提到嗓子眼,他浑身都在哆嗦着,稍一稳定心神,嘴唇袭来开裂一般的疼。
叶阮……对了,叶阮呢?
雁放呼吸紊乱着一偏头,正对上角落里叶阮茫然的目光。
碎玻璃在他周身撒了一地,有些晶莹的碎渣落在他发丝上,折射出残忍的光,他的脖颈、锁骨,也许还有腿和脚踝,露出来的皮肤都被玻璃碴割出细微的伤口,像无数条红线若隐若现。
可他似乎失去了行动意识,迷茫且无助地跌坐在那里。
雁放吓了一跳,双膝跪倒在地,慌忙替他拍干净玻璃碴,用温暖柔软的掌心去捧他的脸:“叶阮……叶阮!你还好吗?伤到哪了吗?”
他话音未落,就见叶阮好似打了一个激灵醒盹过来,拼命用手扯着自己左耳的耳垂,一下、一下,那耳垂被他拉扯到变形,那条横亘着的截断伤疤甚是明显!
他的眼眶仿佛一层透明无神的玻璃罩子,关着一个经受了巨大痛苦在竭力求救的人。半晌,他才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抬手把雁放往外推了一把。
那一把力气不小!
雁放毫无防备之下差点被他掀翻,他一个踉跄拽住叶阮的手腕,翻滚之前只来得及用臂膀紧紧环抱着他。
两具躯体在失去重力的巨震中,像两分钟前那位不幸滚下楼梯的仁兄一样,结结实实地缠索着滚到了一楼。
“嘶——”
雁放只觉肩颈臀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心里留了个神,每一次颠簸都用手臂、手肘尽量护住叶阮。一旦躺平,立刻睁开眼查看了他全身上下,还好除了玻璃割出来的、暂时只看到一些细微的擦伤。
相比较叶阮,他就没那么好运了。
羊毛毡的地毯既华丽又高昂,坏处就是容易藏污纳垢,刚才被子弹击碎的玻璃散了一地,滚落过程中有一块尖利的在雁放手背腕骨割出一道血淋淋的长条。
伤口不深,但是看着够吓人。血是热烫的,带着他的体温,从指尖滴到叶阮手背上。
雁放察觉到之后立刻把受伤的手往背后一藏,随便抹了几下,欲从他身上爬起来:“没事儿啊,别怕,你看我们这不到一楼了,离革命胜利就差一半……”
——他不知道的是,叶阮早就听不见了。
在那颗子弹擦着他的耳畔一闪而过时,他就在年少惨痛阴影的应激作用下彻底失聪。
他又一次什么都听不见了,听不到雁放说了什么,听不到枪声。如海啸般的嗡鸣淹没了他整个听觉,在痛苦的耳鸣中,身体其他的知觉也开始退化,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顺利逃出去。
这是叶阮最鲜为人知、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哈里森的目标一直是他,只要离开了他,雁放就能顺利逃脱。无奈之下他只能推开雁放,想让他先走,没想到却被拉着一同滚下了楼梯。
十六岁的叶阮从蜗牛的房间里爬起来,他懦弱、无能、又开始失声恸哭,哭声尖利地像一把锯子,刀刃迟钝地拉锯着这具身体每一处器官,叶阮头痛欲裂。别哭了……别哭了!
叶阮在整个头脑的晕眩中声嘶力竭地制止他。
就在这时,他突然嗅到手背上滴落的血腥气。叶阮抬起头,目光不偏不倚、正对上三楼那支黑洞洞的,对准了他们的枪口——一口气还没完全放松,在雁放的视线中,叶阮的瞳孔骤然放大。
刹那间,手臂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感、后肩砸在地上的闷响、以及耳边子弹脱壳后滚落在地板的脆响,在欢快音乐的掩盖下,如汹涌波涛般淹没了雁放的听觉。
电光石火间,他猝不及防地被叶阮拽着胳膊掀翻在身后,眼前传来一阵剧烈的眩晕。
与此同时,高处一声定点枪响,几乎看不到落点在哪儿,只能感知到弹壳已经滚地……——叶阮!!
雁放拼命挥开眼前纷乱的雪花,叶阮单薄的身躯正牢牢挡在他面前,以一种不容反驳的姿态庇护着他!
前胸后背传来闷痛,连累心脏宛如刀割一样疼。
雁放眼底几近烧红,随即,他顺着叶阮面向的位置抬头,正看到三楼罗马柱后半露头的杀手往枪里填弹。
雁放心跳险些出逃,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受伤的那只手狠狠钳住叶阮的腰,拖着他迅速闪退到楼梯底下。
此时枪已上膛,杀手眯眼对上瞄准镜,不料一楼又出现了多余的身影——埋伏在一楼的宁致显然没想到他俩会是这种出场方式,他亲眼目睹叶总把比他体型大一圈的雁家少爷掀翻挡在身后,吓得当场劈叉,好险子弹射偏了。
二、三楼显然已经陷入乱战,宁致挥舞着双手从躲避点跑了出去吸引视线,给他们拖延时间。
“梭——”
三楼的狙击手头部中弹,箭血喷出,歪倒在地。
雁放猛一抬头,对上二楼波佩那张美艳的脸,红唇对他无声作了个“wait”的口型,途中她轻巧抬手一个点射,走廊尽头另一枚身影应声倒地。
雁放震惊:“嗯——?!”
在这当口,宁远也从三楼冒了个头,他挟持了对方组织的领头,迫使那咬牙切齿的杀手匍匐在栏杆上,枪管抵在那人后脑勺,大有同伴再敢开枪就先一枪崩了他的架势。
“我靠!”雁放被他俩深深折服了。
舞厅对角的视野盲区,只剩两个没弄清楚战况的杀手持枪对宁致穷追不舍。两人穿过舞群,刚踏进楼梯区域,抬头便看到三楼被挟持的头儿,当即傻愣在原地。
躲在楼梯后的雁放“砰砰!”两声近射,打脱了他们手里的枪。
趁那两人惊慌失措之际,波佩不知扯着什么从二楼“咻——”地荡了下来,裙摆掀起翩然的弧度,轻巧落在宁致面前。
她红唇一勾,挑眉故意那般问道:“宁先生,需要保护吗?”
“那就有劳波佩小姐了。”宁致恭顺地说道。
那两名杀手见脱了枪,眼神迸发两束寒光,从衣襟里摸到刀猛朝她扑过去。
“当心——”雁放惊呼。
宁致不愧是待过地下拳场,会几招拳击术,拳风嗖嗖到位,直击眼鼻下三路,再交给波佩收割,那人喷出一口混合着牙的鲜血扑通倒地。
“Oh,fuck!God……please!”剩下那人被夹击,愤恨地呸出一口血痰,叽里呱啦、又骂又求了一通,上帝听了都得皱眉。
波佩莞尔一笑,吹灭枪口,直指他的脑门,戏谑道:“Sorry,God is a girl~”

酒店八层SVIP室,灯火亮堂,俨然换成了待客模式。
温斯特坐在主座,把玩着一杯威士忌,他身后站着两名保镖,面前的地面上匍匐着被宁远擒来五花大绑的小头目。
突然,门被重力推开,走进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单看男人的体型外表,大概没有人会把他与伯明翰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帮头领联系到一起——哈里森单枪匹马进了这间客房,厚实的脸皮堆出一扇假笑,朗声招呼道:“好久不见,老伙计。”
地上被堵住嘴的小头目见到老大,当即吱唔挣扎,像条毛毛虫一样扑腾起来,安静的空气里回荡着他粗 /喘的闷声。
温斯特品了一口酒,没有开口与他搭话的意思。
小头目已经扭动着爬到哈里森脚边,可怜地用头去拱他的西装裤。哈里森寒光一扫,嫌厌地眯起双眸:“真吵啊。”他慢悠悠地说。
下一秒,他从后腰拔出枪,对着地上的自己人扣动扳机。
“砰!”
小头目眉头中弹,被他一脚踢开,瞳孔里定格着挥之不去的惊愕。
房间内的保镖顿时警觉起来,哈里森脱手把枪甩到面前圆桌上,哈哈笑着摊平双手:“现在我可以坐下与你谈话了。”他说着便要倾身去够桌面上另一杯烈酒。
温斯特稍一抬手,站在他身后的保镖抬起枪,击碎了玻璃杯。碎渣四溅,烈酒如同血液一般洒在哈里森特意置办的西装裤上。
“你还不够资格与我平起平坐。”温斯特冷声说。
“伦敦没有供莽夫啜饮的威士忌,滚回你的伯明翰去,等你的脑子学会如何做一名绅士,再来与我谈话。”
与此同时,酒店一层,舞会仍在热闹地继续着。
身穿得体西服、戴着面具的东方男人脚步轻盈,随着乐曲的鼓点,在几个舞步之后转身,对上一位因内心忐忑而不断掏出手帕擦汗的男人。
东方男人嘴角一扬,掩在面具后的眼睛露出和善的光,他抬起食指,轻轻敲了敲男人的肩,又对他勾动两下。
男人一愣,攥紧了手帕。
他一直待命藏在舞厅里,揣着满怀危险的“心事”,但通讯器不知何时断掉了,危机感如同鼓点一般,一拍、一拍敲击着他彷徨的心脏。直到现在,组织终于想起他了!他顿时咽下一口松懈的气,跟随这个人悄声离开舞厅,走到暗处。
汗又从额角滴了下来,只是这次,等不到被他抹去……一只手从后捂上他的嘴,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不消刹那,男人便应声后仰过去!
靳翎对搞偷袭的同伴比了个手势,两人拖着男人小心谨慎地蹲下身,挑开他厚重的西服衣摆——八层,哈里森那双凶目飞快地挤了一下,竟在片刻间换上一丝假意的谄媚。他仿佛不计前嫌地拍打两下西裤,在对面沙发上坐下了。
“老兄,我是诚心实意来跟你谈论生意。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小辈,放任金钱从口袋里溜走吗?”哈里森自得道:“论起办跑马场的资历,也许你还要向我这个老手讨教几招。”
温斯特拍了两下手,门开,保镖拖着昏死过去的男人进来,随手把从他身上拆解下来的弹药包扔在地上。
推书 20234-10-02 :风草漫生by凛月戟》:[近代现代] 《风草漫生》作者:凛月戟【CP完结】长佩2024-9-26完结20.74万字 1,482人阅读 14.16万人气 3,459海星文案:天真少爷离家出走之后我,李京如,富家帅少,离家出走了。好吧,其实落地东非那天是挺沮丧的。家也回不去,研也读不成,对象跑了,霸道老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