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大部分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尤其是本次要参加会试的考生们
传了两日,叶如尘莫名其妙成为了趋炎附势的代表,贵族派看不上他,寒门派也瞧不起他。
湘荆行省的其他学子听说后自觉与叶如尘划清了界限。
“我等是来考试的,而人家是来走亲戚的,呵,这样的人居然是本省解元,我以为耻。”
不知是谁说了句话,广为流传。
而叶如尘却与亲亲夫郎窝在小院里红袖添香,几日未出门,压根不知道自己被两波人同时排挤的事。
直到徐时年等人上门看望,罗之清一脸愤怒,“如尘,你莫要理会那些人。”
院子里整整齐齐站了十二个人,再加上他自己,云怀书院的都到齐了。
叶如尘十分迷茫,干嘛呢这是?考前谢师礼?
“沧海,咱家凳子够吗?”
李沧海面露纠结,“加上两条长凳,挤挤也坐的下。”
说完,他就转身跑去搬凳子了。
陆之昂说,“如尘,我们退了明月社和秋水社。”
“为什么?”叶如尘问道。
“你不知道吗?”
叶如尘与顾青辰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徐时年哭笑不得。
罗之清义愤填膺地将外面传的话讲了一边,他还收敛了些,知道叶如尘的性子,没敢提那些讲顾青辰的八卦。
叶如尘听完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哦”字。
见他一点都不在意,罗之清问:“你就没什么想法吗?”
叶如尘想了想,“你们退社,会费要回来了吗?”
几人:......
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痛痒的话,随他们说去,反正不会掉肉掉银子。
叶如尘当真对这些没兴趣, 倒是把一旁的顾青辰和李沧海气着了。
马上就要会试了, 叶如尘问这一众人:“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
来自先生的灵魂发问, 大家顿时心虚不已。
是有认真学习的, 不过近日受那些风言风语的影响,忍不住在外与人争执了几句,有些心浮气躁。
叶如尘端起架子开始教育,离考试就剩几日时间, 人家优秀学生都在家偷摸冲刺呢,也只剩那些混不吝的在外嚼舌根, 自己考不好就想多拉几人一起颓废。
亏眼前这几位都是他云怀书院的佼佼者们,怎就上了当呢。
即便众人是为他打抱不平,但叶如尘仍站在老师的立场上, 将他们训斥一番赶了回家,并责令考前不准再出门, 必须埋头苦学。
前脚刚送走一行人,后脚一辆马车就停在了他家门口。
叶如尘向门口走去,马车上先是下来了一名少年,他定晴一看,这不正是萧淳安吗?
两年不见,这小子变化挺大,看起来稍微稳重了点,小身板也比从前结实了, 看来回京有认真锻炼身体。
萧淳安看见叶如尘,招了招手, “喂!”
还是那么没礼貌,叶如尘移开目光没有搭理。
于嬷嬷扶着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下了马车,妇人说道:“淳儿,不得无礼。”
虽是教训的话,妇人却不忍重说,眼底净是疼爱。
叶如尘看出来,这便是无脑宠孩子的家长。
他问道:“有什么事吗?”
于嬷嬷向睿亲王妃介绍,“这就是叶解元。”
睿亲王妃对叶如尘点点头,一脸温和柔婉,“叶解元,今日突然登门叨扰,是特地来拜谢当初你救我家淳儿一事。”
顾青辰听到门口的说话声好奇地出来看看,睿亲王妃对他嫣然一笑,“想必这就是顾公子吧。”
叶如尘将她们请进了屋里坐,叫李沧海倒了茶。
睿亲王妃坐下后又将感谢的话展开说了一遍,跟来的护卫及时拿来了礼物放在桌上。
叶如尘客气地推拒,谢礼当初于嬷嬷和萧淳安回京不久亲王府就给他们寄过一次,没有再收一次的道理。
“那怎么能算,此等恩情自需亲自来谢,若不是王爷突然有事,便与我一同来了。”
睿亲王府只知道叶如尘会上京考试,却不知何时到的。
后来睿亲王妃无意间听其他夫人说起什么顾家哥儿借着夫君的光回京了,立刻便知道是叶如尘夫夫。
不过睿亲王考虑到叶如尘是来会试的,考试前与他们接触传出去不太好听,便和王妃商量着等会试结束。
却没想到突然之间叶如尘就名满京城了。
对于儿子的救命恩人,夫妻俩自然是力挺的,这种时刻若还不出来会见,有撇清干系之嫌,怕事后寒了恩人的心。
睿亲王妃说道:“除了救命之恩,还要感谢叶解元对淳儿的管教之情。”
当初萧淳安一回到京里就是一番痛哭,亲王妃与他对着哭,心痛极了,只想千宠万宠加倍宠,弥补那段时间遭的罪。
却没想第二日萧淳安早早便起了床,独自到院里打起了拳,惊呆王府众人。
听了于嬷嬷描述的萧淳安在叶家的日子,睿亲王妃心中五味杂谈,一面疼惜孩子受苦了,一面又欣慰孩子懂事了,欣慰之余又是伤痛。
经此一事,加上在叶家被教育的那一段时间,萧淳安真的改变很大。
挑食、犯懒、目中无人脾气大的毛病虽没完全消失,但都收敛了不少。
读书也乖了点,另外还主动找到武师要好好习武,从团子哪里学来的一套拳法也有继续练。
本以为要不了几日他就会化为原形,没想到竟然坚持下来了。
睿亲王夫妇俩感动的要哭,他们不是不知道孩子欠管教,但总狠不下心。
尤其是睿亲王妃,宠子无度,而睿亲王又是个宠妻无度的。
这还有理了?叶如尘心想,活该养出熊孩子。
虽然他也宠夫郎,但自家孩子如果敢这么熊...
哼,三言两语劝诫,怎敌他,一顿暴打。
当然,这是教育孩子的下下策,一般不建议使用。
他家主张以身作则,刚柔并济,自小帮助孩子树立正确三观。
萧淳安一会儿的时间便坐不住了,探头探脑地四处看。
顾青辰向周围看去,也没什么东西,好奇道:“你在找什么呢?”
萧淳安问:“顾子詹呢?怎么没见他?”
顾青辰一愣,说道:“团子在家呢,没和我们进京。”
他们也想带团子来呀,可惜他不能进京。
顾青辰想到这就有些难受,若圣上对顾家的判罚解不了,团子书读的再好也只能考个举人。
萧淳安听到团子没来顿时有些丧气,叶如尘问:“怎么,你还想他了?”
萧淳安撸起袖子,秀秀自己紧实的小胳膊,“这两年,我勤学苦练,小有成就,师父们都对我赞不绝口。”
“纵观整个燕京府,无一能战的,想着他若来了,还能与我切磋一番。”
说得头头是道,还切磋?萧淳安扬着脸,神情傲然,浑身都透露着,[想,我想打他。]
叶如尘一阵无语,就这小身板,还无敌?大舅哥家的顾子征一只手就能掀翻他。
他说的应该是同龄无敌吧,而且很大可能还是别人忌于他的身份故意让着呢。
叶如尘丝毫不顾及一旁还坐着睿亲王妃,直言道:“你比团子还差的远。”
“你胡说,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厉害。”
萧淳安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旁边对空气狠狠挥了两拳,又转身一个侧踢。
叶如尘评价道:“嗯,有模有样,但就是打不过团子,你信不信,让你两只手你都碰不到团子。”
几句话就把萧淳安气坏了,很不服气,“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
“我有三个师父,个个名声显赫,全是武举人。”
叶如尘说:“哦,我不知道。”
萧淳安抬了抬下巴,“那你现在知道了。”
叶如尘轻笑:“知道又如何,你就是打不过团子。”
顾青辰推了推叶如尘,“夫君,别逗他了。”
眼看萧淳安就要爆炸了,睿亲王妃赶紧招手让他回来坐好。
同时对叶如尘的表现十分诧异,这
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地,怎么气度有些小呢,和一个孩子争辩什么。
于嬷嬷心下感慨,还是当年那个叶公子,丝毫未变,依旧这么不畏强权。
会试分三场,三日一场,一连九日,由礼部主持。
虽是三场,但考试内容远不止三种题,包含了四书文、五经文、试帖诗、策问和九章算术。
九章算术放在了最后,十道题五道怪,做得人崩溃,导致考生出场时个个萎靡不振。
叶如尘和徐时年等人并没有一出来就扎堆儿,而是各回各家洗漱休息一下,约了三日后相聚吃酒。
他们约在了一家地段不错的酒楼,叶如尘来的挺早,恰巧与徐时年三人在门口遇上。
今日酒楼生意爆火,因为没有提前定,包间都没有了,于是在一楼大厅选了靠窗的位置。
他们人多,又与小二交代了声,把两张桌并到了一起。
没过一会儿,赵淮安等几人就到了,大家都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
刚考完试,好多人都还没缓过来,这一见面,顿时激动不已,就差抱头痛哭了。
菜还未上,众人话不绝口地开始复盘整个考试。
从八股文到试帖诗,再到策问。
其中几人比较沮丧,感觉八股文和策文答得不好,他们将答案大致说了一下,其余人讨论着给出了修改意见。
而罗之清则是紧张中夹杂着兴奋,总体感觉自己考得还可以,能不能过就要看运气了。
等到酒菜上齐时,他们已经聊到了最后的算术。
这次考试争议较大的就是最后的算术题,难度比上一次拔高了几个层级。
好在云怀书院有叶如尘,被这么好的先生教了三年,算术都不带差的。
这么长时间,上舍的学生们都知道了叶如尘会西数的事。
虽然没有明说那本种田的日子最后的西数篇是叶如尘弄的,但大家都默认了。
叶如尘并未在课上正式、系统地教大家西数,但他们的十人组扩大成了社团,不少感兴趣地学生都纷纷加入了组织。
话又说回来,虽然他们算术都不差,但这次题又难又怪,对完答案,只有六人全部做对,且耗时较长。
罗之清因为时间问题,最后一题只写了一半,考完回房间难受了好久。
陆之昂说:“那几题是怪,但如尘曾经都出过类似的题呀,你们忘记了吗?”
其中一人捶胸惋惜,“我没忘,读完题的一瞬间我就想起来了!可当初我就没做出来。”
叶如尘深深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我不是讲了吗?”
另一人心虚地回答:“一环扣一环实在太绕了,我想着反正也不会考,就没认真听...”
其余几个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甚至还有一人根本不记得曾经做过类似的题,换来了叶如尘的死亡凝视。
那人讪讪一笑,“好歹我也做出来了八道题,也,也不错了。”
他又反问道:“如尘,那几题你做着怎么样?有难度吗?”
叶如尘还未答话,他旁边一人就兴奋地说:“当然没有!区区几道题,我们叶先生准是看一眼就会了。”
“对!”
罗之清一脸骄傲,大声捧场,“就这程度的算术题,我们如尘闭着眼睛都能算出来。”
叶如尘胳膊支在桌上,扶额轻笑,摇了摇头,“我不能。”
不远处传来一声嘲笑,但和一楼的聊天声融合在一起了,他们并没有在意。
紧接着又听见人笑着说:“哈哈,你们听听,人家叶解元一看就会,闭着眼都能算出来,好生厉害~”
又一道声音响起, “口出狂言。”
叶如尘等人循声看去,原是他们旁边也来了一桌书生,共四个人, 均不知名字。
但其中两人叶如尘有些印象, 在那日游园会上见过, 是外省的举子。
除了那一桌, 周围还有不少桌书生呢,估计都是考完试出来聚会放松的。
叶如尘淡淡瞥了一眼收回目光,他们桌上的人都没有说话。
罗之清很不满,叶如尘好脾气地劝慰, “有什么可论的,浪费口舌, 吃好咱自己的酒。”
那桌说话人见叶如尘这样的反应,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有些无力憋屈, 显得自己很是刁钻一样。
原以为能看到叶如尘出丑,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同桌还坐着他来京里刚交的朋友, 有点丢人。
那人尴尬笑了笑,顿了会儿,他似乎想挽回自己的面子,圆一下场。
于是又和同伴嘀咕道:“湘荆行省很缺才吗,都让这样的人把牛皮吹到京里来了。”
桌上有人讪讪一笑,“林兄,也不能这么说,能考上一省解元, 自然是有几分实力的。”
“这还真不一定的。”
林书生语气轻蔑,“我省乡试人数可比湘荆多了数倍, 湘荆今年只录了一百举子,我省两百多,高下立判。”
叶如尘这桌人若无其事,继续刚才的话题,有人提议道:“如尘,要不你再和我们讲一下最后两道题吧。”
“哎,还有第六题也讲一下。”
叶如尘答了声“好”,周围隐隐安静了几分。
有几桌距离近的人没有说话,都默契地停止了聊天,竖着耳朵悄悄听。
可是听了半天,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艾可丝、什么歪?
云怀书院考出来的这几个人都是西数社的,所以叶如尘用这个方式大家都能懂,而且相对还简单些。
叶如尘讲得不快,留给了人思考的时间,其他人听得专心,时不时跟着点头。
有两个心算不行,用筷子的另一头沾了水在桌上写公式。
最后恍然大悟,两个人抱在一起悔不当初。
周围其他桌的人完全没听懂,奇奇怪怪地看着他们。
这次那林书生没有开口,而是有别的人评价道:“乱七八糟,不知所言。”
大家好像都看不过叶如尘这一桌假模假式的样子,觉得自己无端被戏耍了,居然真了信这人会写,还听的那么认真。
“不会就别出来误导人好吧。”
“就是,还找一桌人陪着演戏,真是可笑。”
云怀书院的人这次没有生气,互相对视一眼,反倒有些骄傲,这种别人都不懂,只有自己懂的感觉太爽了。
尤其是陆子昂,低着头用手背掩着嘴,没发出声,但肩膀笑得颤抖不停。
赵淮安不解,“子昂为何这么开心?”
陆子昂卖关子说道:“你们猜猜。”
叶如尘张口便要答,陆子昂立刻伸手一挡,“如尘除外。”
这家伙总是一猜就中,没一点意思。
其余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轮着猜,陆子昂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
罗之清暗戳戳拽了下悠闲吃菜地叶如尘,被眼尖的陆子昂抓个正着,“之清,禁止场外求助。”
大家完全摸不着头脑,“子昂,总要给些提示吧?”
陆子昂想了想,“与我家生意有关。”
“你家生意又做大了?”
“要再开一家店?”
“改行了?”
罗之清说:“不会关门了吧?你这是悲极生乐?”
陆子昂捏起手边的花生壳砸了过去,“生你还差不多。”
“我知道了。”
徐时年想了半天第一次开口,“可是那本九章算术准备发书了?”
“还是时年靠谱。”
陆子昂说道:“已经印的差不多了,第一批备了五百本,这两日就要开售,到时人手送你们一本。”
“叶兄。”
一人突然出现在他们桌前,对大家拱手说道:“在下风轻扬,打扰了。”
这人叶如尘记得,是那日在破云踏月阁与李飞泉兄弟两起冲突时,一直打圆场的黄衣青年。
叶如尘问道:“有什么事吗?”
风轻扬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先说道:“叶兄,在下并无恶意。”
“方才听你们讨论会试的几道算术题,我也不会,便想来请教一下。”
“刚才叶兄说的方法奇特,不知可否有常规法子?”
其他桌的旁人见状说道:“风兄,你还真信了他呀?”
风轻扬对那人笑笑没有说话,他又不是傻子,怎会轻信外面质疑叶如尘才学的谣言。
他与楚秋归也有一丝交情,能考过楚秋归,并得到楚秋归认可的人,必定
不像传言说的那样。
叶如尘见他认真,自然不会拒绝,问道:“你带纸笔了吗?”
用常规解法的话,过程要写很长,光嘴上说,很难记住。
“叶兄稍等。”
风轻扬转身去柜台借了纸笔来,叶如尘等人给他空出了一个位置。
但他们桌本来就人多坐得比较挤,空出来的位置也不大,尤其是在桌上书写不方便。
风轻扬说道:“叶兄,若是不建议的话,可否去我那一桌?”
这样也好,不会耽搁其他人继续聊天吃饭,叶如尘就跟着风轻扬走了。
风轻扬这一桌离他们有些远,别说刚才没听懂了,估计都听不太清。
桌上还有两位风轻扬的朋友,三人都是国子监的。
另外两人本是不赞同风轻扬去找叶如尘的,也不信这人是真的会。
要知道国子监几位算术不错的同窗都没全部做出来呢。
而且已经有同窗去找教授问了,用不了几日解题步骤就会公布出来。
但风轻扬已经把人请过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原以为叶如尘八成会拒绝,没想到居然同意了,难道他真的会吗?
叶如尘走了过来,风轻扬为他拉开凳子请他坐下。
另外两人也不好再多言,客气地打了招呼。
“在下顾生。”
“在下吴永飞。”
叶如尘点了点头,“叶如尘。”
话不多言,风轻扬一坐下,叶如尘就开始与他讲题。
“你要听哪几道题?”
风轻扬说道:“最后四道怪题。”
顾生跟着说:“第三题和第五题能也讲一下吗?我写了,但不知对错。”
吴永飞默默看向他,这人变得也太快了吧。
“可以。”
叶如尘应下,出于当先生的习惯,他随手先将题目各写在每张纸的最上面。
风轻扬三人见状顿住了,他们只记得自己哪题不会,记得题目大概问的什么。
但看叶如尘想都不想直接将题目按顺序一字不差地写了出来,突然意识到,他们自己都不记得详细的题目内容了...
顾生和吴永飞眼神变了变,不敢再轻视,搬着凳子从对面来到叶如尘这一边坐好。
叶如尘讲得很细致,一边讲一边在演草纸上比划着。
一个环节解开后,又及时在带题目的纸上写出规整的步骤,且字迹漂亮,苍劲有力。
另顾生困惑地第三题并不难,但有好几种解题方法。
叶如尘先讲的大家常用的方法,这个方法步骤过多易出错,容易凭感觉写到一半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如尘讲完后从另一个角度出发,换了种简单的方法,令人耳目一新。
不知何时,他们这边又围上了几名书生,起初都是好奇凑上来的,听了几句便入迷了。
而最开始冷嘲热讽的几人,见叶如尘真有些本事,早就尴尬地灰溜溜走掉了。
最后几道题,叶如尘步步分解,思路清晰,他讲得通俗易懂,大家基本都跟得上。
有人听着听着忽然跟不上,会及时提出疑问。
叶如尘一听便知道他哪个知识点没掌握住,会另起一张草纸三言两语简单说一下为什么。
这时有好几个对此知识点掌握不牢、理解不透的人纷纷提出让他展开讲一下。
而叶如尘会以讲到一半的题为主,讲完题之后,再单独把刚才的知识点详细讲一下,然后举几个例子,最后又往相关知识点延伸一下。
风轻扬三人提出的六道题全部讲完了,另有其他人想要听别的题,叶如尘所幸把剩下四道题全讲了一遍。
众人听完茅塞顿开,神清气爽,还有人感动不已。
讲得太好了,比他们自家先生强上太多。
风轻扬趁大家尚未反应过来,将叶如尘写好的题连带草稿纸都收了起来。
“叶兄,这些可否让我带回去再认真想想。”
叶如尘点了点头,“光听没用,下去之后要自己做一遍,并多练练相似的题。”
“我再给你出几道吧?”
风轻扬一愣,脱口而出,“好。”
叶如尘又拿起笔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共十道题。
从易到难,最后两道光看题目就让人发晕,难度不亚于会试的题。
风轻扬僵硬地接过两页纸,莫名有点虚,仿佛回到了国子监的讲堂。
他晃晃头,奇怪,怎么将叶兄和拿戒尺的助教联系在一起了。
顾生说道:“哎,轻扬,你不能全带走呀,第三题和第五题是我问的。”
其他人反应过来,“第四题是我问的。”
“一二我的。”
“我也问了!”
“别的我就不和你们抢了,将第六道题让给我吧。”
风轻扬似是早就料到,已经将题迭好收进了怀中。
第75章 新书宣发
讲题花了不少时间, 菜都凉了,小二实在忍不住,见他们终于结束了才过来委婉地问是否还要用餐?
毕竟他们本就吃的差不多了, 讨论题又过了近一个时辰。
人是不多, 但分别来自不同的桌, 账也没结, 碗筷也不能收。
酒楼位置都满了,这样会影响后面的客人用餐。
几人马上意识到不妥,纷纷去结了账准备走人。
徐时年他们早就结了账给别人腾了位置,小二给他们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 正坐着聊天等叶如尘呢。
叶如尘有些愧疚:“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忘了和你们说先走就好。”
他一开始也没想到会耽搁这么长时间,大家的问题比较多,后来就忘了时间。
“这有什么, 本来今天就没事。”
他们只是提前约了饭,还没定饭后要去哪里呢。
徐时年说:“如尘, 我们商量着先到澄湖走走,然后去湖亭书坊,如何?”
“好。”
湖亭书坊正是陆家在燕京的书坊,开在澄湖岸边,应该是准备取书呢。
顾生和吴永飞去结账了,风轻扬独自过来和叶如尘说话。
“叶兄,你们也要走了吗?”
叶如尘点点头,“嗯。”
“我们一起出去吧。”
风轻扬说着, 抬脚和他们一起走。
罗之清问:“你不等等你那两个同伴吗?”
风轻扬低声道:“我们说好了,在外面等他俩。”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 就听见一声大喊。
“风轻扬!”
是刚才一起听题的别桌书生,风轻扬身体一震,便要快步出去。
好几个书生跑过来团团将他围住,“太可恶了,居然趁我们结账时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