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二十载by卡了能莎

作者:卡了能莎  录入:10-30

渤海上的那一轮日出给了你新生,积压在心中的阴霾消散。这个春节你无比的快乐,对世界充满了爱,就连家里的低气压与父母的争吵,都没能使你的心情变差。
你在卧室里哼着歌,查找考研相关资料,下单中国语言文学系古代文学专业考研教材,寄到学校。
考试科目一共四科,除了语言与思想政治外,有两门专业课,一门是中国古代文学,一门是中外文学基础。官方出版的教材还没发货,你心痒痒地购买了电子影印版教材,按朝代划分,从先秦到魏晋,再到唐宋,元明清,整理教材中提到过的书籍,打算一一找来看。外国文学也按照时代,整理出代表作。
你忙而不乱地整理着,这一次你打算学习吴文瀚,不以应试为目的,而是深入知识深处,体会其中乐趣。你不想要轻飘飘地背书,你想读遍教材中提到的所有文学作品,让这条文学史的脉络如支流无数的江河般长在你的心中,触目皆是景致。
就像那条秦岭-淮河的地理分界线,它不是教材上一条概念性的虚虚线条。而是自南向北,实实在在的景致与气候变化。
你依然习惯戴着耳机,伴随着听书软件的电流滋滋声,偶尔轻轻地念一段。尤其是在阅读俄国文学作品时,常常有连续好几页都不分段的文字,念出声来,也能有效地防止看错行或者走神。
一次深夜,父亲上班,母亲通宵打牌,家里只剩你一人。你在床头放了杯温水,借着台灯的光亮读书时,X上线了。
X:新年快乐,希望不算太迟。
你近一个月没有登录过软件,此时看见他的消息,竟有种久违的亲切。
你调整了耳机的位置,说:“谢谢,同乐。”
X:你的声音变轻盈了,像晒足了太阳。
你微笑起来:“因为我看到了海上的日出。”
X:和朋友去的么?
你翻动书页,说:“嗯,我最好的朋友带我去的,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海。”
X沉默了一会儿,发来一条消息:你很喜欢你的朋友。
“唔。”你说,“是啊。”
X又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若来江苏,我带你看东海。
你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笑了一下道:“谢谢。”
他这句话实在有些突兀,你不由得又点入他的资料,仍然是一片空白。前两天你上线时他并不在,今夜夜深他将将上线,聊“虫食木叶”那一晚他曾提到生意遇到难处,直觉告诉你,他这段时间很忙。
于是你善解人意地问:“兄台工作上的事情可解决了?”
X回复:多谢关心。很顺利,但正为劳生奔忙,为了赴与友人之约时,能更体面一些。
你说:“那就好。”
X:卿今晚念的书,似乎是陀翁的作品,这是卿最爱的一本吗?
“不是。”你将手里的陀翁中短篇作品集翻到某一页,“我最爱的他的作品是《白夜》。”你清了清嗓子,念出结尾的那段话,“‘我的上帝,整整一分钟的无限幸福,难道还不足以令人享用一生吗?’”
“据说,这是陀翁最浪漫最温柔的作品。”你说。
X:非常浪漫温柔。
X:他的作品,与你的声音。
那夜你没有困意,靠在床头读完了那本书。冬天的深夜很静,只有耳机里的电流声,手指翻书的沙沙声,与你不时念出声的略微沙哑的嗓音。
你沉浸地读着书,偶尔与X交流。他不时提醒你喝热水,润润嗓子。直到天边泛起微光,X仍在弹幕里陪着你。
X:该休息了。
X:不知该说早安还是晚安,那便祝卿日安吧。
你合上书放在枕边,拧灭台灯:“你也日安。”

春节过去,大二下学期,你的生活前所未有地积极了起来。
你一改过去三个学期的吊儿郎当,开始按时出勤每一门课程。就连舍友们齐齐睡过去的八点早课,你都能不慌不忙地去食堂吃过早饭后,慢悠悠地散步到教室,等待上课铃响。
你按时上课,按时吃饭,傍晚与“老虎四人组”玩两把游戏,而后去图书馆复习英语与政治。闭馆后你沿着操场散步,为柳林的流浪猫添上猫粮。随着天气逐渐暖和,胆大的猫咪会钻出草丛,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你的手心。
到了周六,你会早早地去赵甲的出租屋,使尽浑身解数在三局两胜的对局中赢过他,换取他答应与你去吃火锅。没办法,脸皮太薄的你实在做不到一个人去火锅店。而你又太爱吃火锅。
这段时间恰逢你暑假打工的酒吧调酒师离职,在老板招聘新调酒师的这段间隙,她请你每周日去店里帮忙。你只好占用去酒店读书的时间,坐在吧台后面干起了调酒的老本行,那枚挡桃花的银色素圈又回到了你的无名指上。
等你再次登录电台软件,已是一个月后。
几乎是你刚刚进入,X就上线了,速度快得让你怀疑他设置了特别关注与上线提醒。
X:真巧。
X:今天月明星稀,预感你会在。
你说:“抱歉,最近有些忙。”
X:你不用对我说抱歉。
X:开学忙,也要多注意身体。
“谢谢,我会的。”你说完便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要说,不用对你说谢谢。”
X:知我心者。
你说:“最近确实比较忙,但不是学习,是在酒吧调酒。”
X:卿会调酒,很酷。
你说:“没有啦,主要是好玩。”
X: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调酒师。
“只会一点点而已,零级业余选手。”
你来了兴致,对他讲起基础的一些调酒公式,他听得认真,不时问一些一看就是听得很认真的人才会问出的问题。等到23:00的闹铃响起,你才发觉你们已聊了2个多小时。
你一开始还端坐在桌子前,现在却没正形地躺在柔软的沙发里,腿弯搭着扶手不时晃荡,放松无比。你抬头望向桌上一整晚没翻开的书本,无奈扶额,你感觉自己简直像——和对象煲电话粥忘记学习的学渣。
你坐起身来,抓了抓头发,懊恼地说:“我话太多了。”
X:你最近太累,聊聊天也能放松一些,改天再读书,不要有心理压力。
他这话像温和的年长者。
你说:“对了,刚才说的那些都非常不专业,我很业余的。”
X:很厉害,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调酒师。
你笑:“你已经说过这句话了。这世上调酒师多着。”
X:那么,你是我遇到过的第一个既爱读书又爱调酒的男孩子,很酷的男孩子。
你微愣了一下,耳朵微微发起烫来。
和他聊天如此舒适,他耐心地聆听,给出恰到好处的反馈,不热切也不冷淡,像一杯温度适宜的凉白开,静水流深。你的每一句话都被用心倾听,每一丝情绪都被恰到好处地照顾,就像在与人用笔墨通信。
你喃喃地说:“你让我想到一个人,一个在江畔偶遇的大侠。”
X:那你还想再见到他么。
你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于是开口:“不想。”
X沉默了。
你说:“有些事情只有停留在回忆中,才是完美无缺的。万一相见,若我或他都不是对方期待中的、或记忆中的模样,那也太难过了。我怕,嗯,怕……一地鸡毛,你能懂么?”
X:卿如此可爱又坦诚,他会喜欢你的所有模样。
你叹了口气,走到书桌前将被冷落了一整晚的书装进书包,扔到肩膀上:“谢谢你陪我聊天,我现在要回学校了。”
X:路上小心。
X:酒吧里鱼龙混杂,要保护好自己。
你说:“我工作的地方是个清酒吧,环境很好。”
X:好的。
X:在外面不要喝酒。
你越来越觉得他像个古板的年长者,忍着笑故意问道:“为何?”
X:听你的声音,像一喝就会醉的男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X:晚安。
开学不久后,围棋社举办了一场大型活动。
近百位社员分成八组,每组内互相决出胜负。晋级的人重新抽签分组,进行淘汰赛,半决赛,决赛。冠军可获得5000元奖金,冠军可以选择继续与副社长、社长对弈,两场连赢后,可获得20000元奖金。
这是身为社长的赵甲毕业前办的最后一场活动,也是他四年来办的唯一一场活动,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不但自掏腰包设置奖金,还联合广告公司做足了宣传。
比赛开始前半个月,校园各处都摆上了宣传的X展架。
这场活动搞得如火如荼,半个月后落幕,当赵甲告诉你冠军选择与两位社长对弈时,你丝毫不意外。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
但当赵甲告诉你冠军的名字时,你着实愣了一下。
“哦,忘了告诉你,这次比赛的冠军是你前女友。”赵甲语气里有丝幸灾乐祸,“你天天当甩手掌柜去图书馆躲清静,让我这个老大哥在比赛现场跟骡子似的累死累活,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你说过的,我负责幕后准备,你负责台前监督,分工明确。”
“啧,明天下午两点在咖啡馆,别忘了。”
当初你与秦悠交往之时,并未与她对弈过。而分手半年之后的初次见面,她隔着棋盘坐在樱桃木小桌的对面,慢慢地落子。她棋路险劲,锋芒毕露,你沉稳应对。
她说:“你是不是在想,我们从没有对弈过。”
你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落下一子,没有说话。
“其实我们对弈过许多次,只是你一次也没让我赢过。”
她说着笑了起来,伸手理了理发箍上蝴蝶结的位置。酒红色棉麻材质的发箍,坠着一朵蕾丝白边的红色蝴蝶结,正是你曾亲手为她戴过的那一枚。那天下午你们在饰品店逛街,她娇嗔地为你怼了偶遇的钱渊。
半年不见,她清瘦了些,却仍是触目惊心的美丽。
你说:“抱歉。”
她落下一子,道:“那个凌晨,抱歉打扰。”
“没关系。”你摩挲着棋子,思索片刻后落下,“你可以找我开导。”
“听你讲佛经?”她笑了起来,娇嗔地瞪了你一眼,“是开导,还是让我陷得更深?”
她落下一子,又道:“我和他分手了。”
你也落下一子:“下一个更好。”
“不如上一个。”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如。”
“就是知道。”
“过去心不可得。”
“当下心可得。”
“当你说当下,当下已经过去。”
你们盯着棋盘,轻言细语。话不停,落子也不曾停。
她说:“我要输了。”
你说:“不会。”
棋子几乎落满整个棋盘,你手捻黑子,目光粗略扫过,局势已印在你脑中。
你在角落处落下一子。
她抬头看你:“这是输处。”
黑子只剩两处落子,一处赢,一处输。
你坦然望她:“我输了。”
白子也只剩两处落子处,只要她落对,你必输无疑。
她拈着一颗白子,望着你。白子悬在棋盘上空,久久不落。而后她指尖轻压,在棋子快要触到棋盘时,你开口道:“落子无悔。”
她笑了起来,手指移动,将白子落到另一处。
她赢了。
“顾如风,我有了新发现,你是一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她说,“我刚说了你从未让我赢过,你就坏心眼地要打破这个‘从未’,太坏了。”
这时,端着咖啡的赵甲趿着灰蓝色凉拖过来,大惊失色地看着棋盘:“顾如风,以后你别说是我徒弟!你怎么这么菜!你让我怎么放心地把围棋社交给你!”
你微笑起来:“是学姐厉害。”
秦悠说:“老赵,看不起我?”
赵甲:“哪敢啊悠姐,我这不是恨铁不成钢嘛!”
你无奈地一摊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社长,我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那天夕阳斜斜,你沿着碧波荡漾的湖散步至日落。
后来你又见过秦悠一次。她的毕业论文中建立了一个数据模型,需要进行数据清洗,还需要用R语言进行数据分析,其中涉及到高数和概率论中的一些模型和公式。她向你请教。
依然约在咖啡馆的角落,那张你们提分手与对弈的桌子。你浏览着屏幕上的数据,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不时简短地向她解说。她安静地坐在你身边听你讲,不时问一两个问题。
结束后她将笔记本装进手提电脑包中,说:“麻烦你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你说:“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她点点头,离开了咖啡馆。
那天她身着白色碎花裙子,两条系着蝴蝶结的大辫子在肩上轻轻击打,她踏着傍晚的夕阳渐行渐远。
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她。
围棋社的比赛结束后,赵甲将社长的位置交给了你。去社团活动中心办完变更手续已经很晚,赵甲请你吃火锅。
饭桌上,你说:“你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赵甲说:“开酒吧。”
“啊?”
他喝着酒,无所谓地耸耸肩:“有人全款资助我,为什么不开。”
他最近总是被一辆保时捷轿车接走,驾驶位上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你了然地点点头:“那为什么不资助你换一双新拖鞋。”
赵甲笑得停不下来。
你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便专心地吃着烫好的牛肉,今晚你调的这个蘸料真是一绝。
等他终于停下笑声,神情变得有些冷:“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毛肚烫了十几秒正是绝佳,你吃得不亦乐乎,诚恳地说:“不是很想知道。你快夹,别烫老了。”
他自顾自地边喝酒边说:“我之前确实有男朋友,他比我大六岁。从我初中开始,在一起六年,一直到我高中毕业。”
第五次,你终于精准地夹住了虾滑团,蘸满料慢慢吃着。
“那个时候他去外地做生意,我们第一次分开那么久,他每天打无数个电话。隔壁阿姨家里有个念高二的女儿,阿姨请我去帮忙补课。连续几次没接到他的电话,他半夜飞回来找我,喝醉了敲我家门。那天幸好我爸妈不在家。”他说,“我是想和他长久走下去的,所以出柜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慢慢地来。”
沸腾的红油如浪涛汹涌,你眼尖地看见一块虾滑在其中沉浮,立刻出筷如电,利用小时候左手拿筷子夹玻璃弹珠的迅捷,趁它露头的剎那夹住。
“可是他知道我给高二女生补课后,立刻发疯了。”赵甲喝了一口酒,神情沉郁,“第二天,我的父母、邻居、同学,全都知道了我是个同性恋。”
“那天我正要去参加围棋升段赛,只差一把,我就能升段。可在赛场上,我脑中全是三个字,同性恋,同性恋,同性恋,压根没办法下棋。我放弃了比赛,整整两年没再拿起过棋子。”
“直到今天,我的段位再也没有提升过。”
赵甲喝完了杯中酒,微笑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的生活很颓废,很淫/靡?但至少,性是可以解决一部分问题的,至少在爽的那段时间,可以什么也不想。”
你点点头:“嗯。”
服务员端着你两分钟前扫码加的一份虾滑过来,你说了声谢谢,赵甲立刻不满了:“你都不听我说话。”
“听见了。”你说,“多年前害你被迫出柜又升段失败的男朋友回来了。有遗漏吗?”
赵甲竖起一个大拇指:“不愧是高考语文130分的人,这概括能力就是强。”
你礼尚往来:“谢谢,你讲故事的能力也很强。”
他说:“酒吧在选址了,接着就是装修,开业。到时候你空了来帮我调酒。”
“行啊。”你说,“只要你请我吃火锅。”
他笑骂道:“你嫁给火锅吧。”
你认真想了想,觉得可行。
大二在炎热的夏天中过去,凉爽的秋风中,大三生活开始。
大三的必修课中有一门程序设计语言,供选择的语言包括C,Java,JavaScript,还有Python。
那正是Python火遍大江南北的时候,类英语的优雅简洁语法,免费开源的资源库,简直就是新手入门的不二选择。学校开设这一门课程,挠得许多人心痒痒。而且,授课人是一位长发飘飘的美丽老师,这让大家对这门课程更是热情。
你靠着在英雄联盟里一秒按出df接q接r接we的手速,在选课季一秒掉线六十次的卡顿校园网中,抢到了这门Python课程。
可当你第一次踏入Python课程的教室,你便结结实实地震惊了——
人山人海。
物理意义上的人山人海。
只有三十台机子的电脑室里,此时大概有八十人。抢到了机子的幸运儿将屁股严丝合缝地夯在板凳上,生怕一挪窝就被人抢。剩下的乌压压人群,一律挤在教室后面,有凳子的坐凳子,没凳子的干脆盘腿席地而坐,笔记本电脑架在膝盖上。
你:“……”
天杀的,你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抢到课的,你可是有编制的啊喂!
但是没办法,你只能无奈地走过去,和一众蹭课的同学一起靠着墙壁站立,活像在罚站。
没等你站两分钟,你似乎听到有人叫你。
“社长!”
你抬头望去,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挥动着一条手臂,一位眉开眼笑的男同学冲你喊:“社长,这里有位置!”
你诧异地挑了挑眉,想起他是上周社团招新时,加入围棋社的大一学弟,名叫辛嘉瑞。
“社长,过来!”
你走到他旁边,惊奇地看着他松开腿,露出藏起来的另一把凳子。
他把凳子推给你:“社长坐,本来是给舍友占的,但在社长面前,他肯定靠边站。”
你说了声谢谢,在他身边坐下,问:“大一也开Python的课程么?”
“没有,不过又是Python,又是美女老师,大家都感兴趣,我们班上就有好多人提前半小时来占座。”
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一位仙气飘飘的长发女老师拎着电脑包走入教室,显然也被教室的盛况惊到了,打趣地说:“没想到我的课这么受欢迎。”
在她的安排下,两人共用一台电脑,站着的人便少许多了。
辛嘉瑞悄声问你:“社长,什么时候教我下围棋啊?”
你问他:“你有多少基础?是有实战经验,还是知道规则,或者单纯感兴趣?”
“都不是,之前都没听过围棋。”
你有些诧异地问:“那为什么加入围棋社?”
他嘿嘿一笑,说了句话,你没听清。
“什么?”
老师给大家五分钟时间调试电脑。机子多多少少都有问题,有些是网络问题,有些是键盘问题,老师走下讲台帮大家看,同学之间也互相帮助,因此教室里弥漫着谈话声。你俩聊天的声音不大不小,并不引人注目。
可不知什么时候起,教室变得安静。
“因为社长您长得帅啊!”
这句未经压低的话回荡在鸦雀无声的教室中,格外响亮。
意识到闯祸的辛嘉瑞连忙捂紧嘴,可是已经晚了。
全班同学齐刷刷地转头观看你的脸。一瞬间,你感觉自己变成了草船借箭的那个草。
你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弯腰将脸埋入手心。
救救救救救!

那堂Python课上,你简直如坐针毡。
一连三节课,不断地有人回头看你,眼神或是欣赏,或是打量,或是惊艳。就比如第一排靠走廊的一位男生,他频频回头看你,严重影响了你看黑板上的PPT。
你面上泰然甚至淡漠,一副专注听讲的模样,内心却早已崩溃了一万次。
特别是当第一节课下课后,好几人围过来询问能否添加你的微信、几张纸条通过不同路径传递到你桌前时,你的崩溃已经达到了顶点。
辛嘉瑞不断地道歉:“社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罚我在围棋社打杂吧!”
你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头疼,一脸面瘫地说:“晚了。”
“不过我也没说错嘛,社长你就是长得帅啊!”
你:“……”
到了第三堂课,情形终于好转了些。老师正式开始讲Python语言的语法与概念,并布置了一些随堂小测试的题目,教室里便弥漫着敲击键盘的哒哒声,与压低的讨论声。
你早从大一就开始利用编程赚钱,Python虽是一门全新的编程语言,但在基础概念与逻辑上与其他语言有共通之处。你粗略看了一眼题目,便在心中写出了对应的代码。
辛嘉瑞在一旁苦思冥想,抓耳挠腮,敲出一长串后又全部删除,修修改改好几次,跑代码后又显示出红色的报错文字。
他小心翼翼地瞅了你一眼,压低声音说:“社长,能帮我看看不?”
你一直捧着保温杯喝菊花枸杞茶,看着他来来回回折腾代码,颇为有趣。听他问起,便指了指屏幕上的报错内容“SyntaxError”,说:“语法错误,你漏了个反括号。”
他一拍脑袋:“对啊,我真是眼瘸。”
他又问了你另外几道题,你简洁地讲给他听。他脑子倒是灵光,一点就通,嘴比蜜还甜,一个劲儿地恭维你。
这时,旁边响起一道温和有礼的声音:“同学,能否请你帮我看一看第五题的代码,非常感谢。”
你转头去看,左侧座位上是一位戴着银色细框眼镜的同学,他皮肤白皙,容貌清秀,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看起来非常斯文。
见你看过来,他解释道:“报错类型是文件解码错误,我检查了许多遍都找不出错误,所以冒昧地打扰你。”
你点了点头:“行。”
你将板凳往他身边挪了挪,看向他的屏幕,一瞬间了然:“哦,是这样,没有指定字符编码方式,所以无法解码。”
你在键盘上敲下“encoding='utf-8'”,然后按下回车键,程序正常运行。
“utf-8是一种编码方式。”你对他解释,“指定编码方式后,程序就能正常运行。”
他说:“谢谢讲解,同学真厉害!”
你说:“没有啦。恰好知道一点而已。”
“我叫方阳,今年大四。”他说,“同学你呢,怎么称呼?”
“顾如风。”你说,“比你低一年级。”
方阳说:“原来是学弟啊!幸会幸会。”
你问:“学长也是来蹭课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学校第一次开Python课程,挺感兴趣的。”
你们聊得投入,辛嘉瑞在一旁哀哀怨怨地盯着,趁你们说话的间隙插嘴道:“社长,理理我啊,别看他的电脑,来看我的嘛,坐过来嘛。”
你说:“你的代码错误大多是粗心造成的,仔细检查检查就好,别少括号,别打错函数名,能解决80%的问题。”
推书 20234-10-30 :女装大佬掉马了[》:[近代现代] 《女装大佬掉马了[直播]》作者:墨吟风【完结】晋江VIP2024-09-29完结总书评数:74 当前被收藏数:962 营养液数:111 文章积分:15,720,931简介:  薄意经损友怂恿,进了美女主播【是昀昀啊】直播间。  本以为没什么可看,结果真香。  uu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