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整片林子都亮了起来,一抹鬼火一盏灯,林子变得如此亮,这鬼火怕是数不清了。
李杰:“加上了被僵尸咬死和被人害死的村民,这里有一百八十抹鬼火。”
毛守正活了两百年都没见过这么多死人,虽然只是鬼火,看不到尸体,但可以想象到这些人惨死前的模样,肯定很痛苦,很害怕!
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矿难,根本不可能呀!
“不可能!”毛守正边说边摇头,从袋子中拿出风水罗盘绕着着空地转了一圈,算了一遍,看了一遍,得出了和两百年前一样的结论。
“两百年前我看过,这矿山是非常安全的,万年都出不了一次矿难。倘若你们那次真是天灾而非人祸,那接下来的一万年,这矿山理应不会发生矿难,更不用说像这样连续几次。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李杰将手背在身后,点头道:“没错,我们之后的矿山崩塌并不是自然造成的,五十年前,四十年前,三十年前,皆是人为。”
毛守正听到了三十年前,想到了自己让僵大查的事,于是立刻问道:“出现在金村的黑僵就是三十年前死掉的那批人吗?”
王杰:“那是群可怜的人。他们在死前看到了凶手,知道了被害的真相,所以死的时候很不甘愿,有怨气沉积在胸口,难解难散。而且那地方月光充足,空气阴冷潮湿,久而久之,他们便成了行动缓慢的白僵,以山中鸟兽的血为生,逐步变成了黑僵。”
“可黑僵的双眼应该是黑色的,山下伤人的却是绿色的,这是什么新的变化吗?”毛守正查遍所有的书都找不到原因,或许可以从李杰这找到答案。
李杰挠了挠脸,略微有些尴尬道:“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从未想过,鬼气既可以镇压着他们,也可以滋养着他们。因为有了鬼气的帮助,他们的怨气越来越重,越来越凶,眼睛也慢慢变成了绿色,成功以黑僵的身份跳了级。”
鬼气影响着怨气,怨气影响着鬼气,两方都越来越浓,并不可控制地朝村庄飘去,融入灰尘中,变成了现在的毒瘴。
黑江变绿眼可以理解,因为有玉石养着的鬼气的确厉害。但平安铃和地缚灵不是吃素的,这黑僵是如何挣脱他们的控制,跑到山下去的?
毛守正:“既然有平安灵和你们看守着,这黑僵为何会逃到村子里伤人?他们受到了什么刺激?”
李杰:“是血,是人的血腥味让他们彻底癫狂了。”
人血对僵尸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特别是黑僵,已经有了吸人/血的冲动,因为有平安铃镇压着,因此一般的血腥味无法影响到黑僵,除非是很多很多的xue。
“是谋杀吗?”毛守正不确定地问道。
“是屠杀!王勇不知从何处骗来了一群人,在矿山脚将他们残忍杀害后并偷走了钱。鲜血流了满地,血腥味飘到了山中,引得黑僵彻底失去控制,跑下了山。”
想起那个场景,王李杰便心痛不已,这群黑僵终究是没有战胜本能,选错了方向。曾经听毛道长讲过,若僵尸不吸人血,修道之人或许会放过他们,但吸了人血的僵尸就必杀无疑,因为那时候的他们与野兽没有差别了。
李杰:“更糟糕的是,那群人中还没死透的被咬成了白僵,开始伤害村民,而我们虽有灵力,但仅限于在这方寸之间使用,因此无法阻止白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伤人。”
毛守正这一天中已经听到过n次王勇的名字,每次都加一条罪,如此恶人,若是阎王爷知道,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毛守正:“王勇这家伙究竟做了多少坏事,不但撒谎成性,竟然还杀了人。此人必除不可,否则这金村永无安宁之日。”
李杰:“王勇的所作所为,死一百次次都不够补偿的。就应该让他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一想到王勇,李杰就浑身发抖,体内不停飘出黑气,暗红色的血纹也慢慢浮现,最后布满全身,恢复了地缚灵的恐怖模样。
李杰:“那王勇便是一切事情的根源,无辜的人死了,但他却还好好的活着。若非我们被束缚在这不能离开,否则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毛守正有一点还不明白:“王勇既不是饕餮,来者不拒,又不是貔貅,只爱金钱,他究竟为何需要那么多的钱?”
李杰露出鄙夷之色,冷哼一声道:“一赌害终生!”
“大大大!”
“哎呀,又输了!他娘的,真是太倒霉了!”
看赌场的打手笑着拍了拍王勇的肩膀说:“老头儿,钱又输光啦。我劝你呀,还是早点回家睡觉吧。这大半夜的回家,小心路上见鬼。”
王勇一把推开打手,“去去去,什么见鬼不见鬼?输光了钱,那可比见鬼还要惨。今儿晚上不赌了,老头子我要先回家啦!”
王勇下午将钱还给赌场老板后,还剩下几百两银子。准备离开时,看着赌桌上的骰子,他着实纠结了一番,之前答应老婆子不赌了,可现在这手痒的厉害,该怎么办呀?
赌场里的人眼神都好得很,他可不管你在想些什么,把你留下来输钱就是他们的任务。
“哎呦,王大爷,这兜里这么多钱,不来两把吗?”
王勇往后退了两步,摇手推脱道:“不了不了,这钱得留着养老了!”
“王大爷,你这么年轻,还能再赌二十年,就等你了,快来!”熟人不停的召唤,终究让王勇动心了,那几百两银子还没在兜里捂热,就又直接送给了赌场。
出了赌场,呼吸到干净的空气,王勇感到有些饿了,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可银子都砸在了赌场里,现在他连买一碗馄饨汤的钱都没有了,还是回家让老婆子煮点面吧。
小白在赌场里待了一下午,被里面的浊气熏得迷迷糊糊,好不容易跟着王勇出来了,正站在一边用力吸氧。真不明白这地方有啥好的,又臭又吵,怨气还非常重,在里面待久的人,迟早得疯掉。
小白绕着王勇飞了一圈,心想:这王勇真不是人,骗村民的钱来还赌债,等回去后,我一定把所有事告诉阿正,让他变几个鬼出来,吓死这老头!
这半夜呀果然不能说鬼,说曹操,曹操到,说鬼,女鬼就来了!
身穿红衣轻飘飘,鬼语吟唱娇滴滴,俞九娘就这样飘了过来,停在了王勇的面前。
可惜王勇没有开鬼眼,瞧不见女鬼可怕的模样。俞九娘也不在乎,飘到了小白身边,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小东西,你是谁的小宠物?”
小白一听,生气了,四肢不停挥动表示自己的不满,“我不是小宠物,我是树精灵。倒是你这个女鬼,从哪里出来的?”
俞九娘捂住嘴咯咯咯的笑,尖锐的笑声刺激得小白耳朵痒,“我相公和我儿子让我来这抓一个叫王勇的男人。”
小白:“你相公和儿子是谁?”
俞九娘翘起兰花指努力回忆:“我相公叫剑勾,我儿子叫地陵,诶,为什么他们的姓不一样?”
小白想:原来是那两个小道长呀,怎么口味如此之重,竟和女鬼成了婚!这而且还是个傻女鬼,灵魂不稳定!
“诶,你说为什么呀?为什么他们的姓不一样?难道跟我姓吗?我是谁呀?”俞九娘又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状态,想不起别人,想不起自己,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的任务。
小白见状摇了摇头,这女鬼真可怜!不过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帮帮她吧!
于是小白挥动翅膀飞向俞九娘,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相贴之处散发出白色的精灵之光,温柔的自然之气从女鬼的额头进入她的体内。
吸收了精灵之光,余九娘本来涣散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到最后完全清醒,想起了自己是谁,也想起了真正的相公和儿子。
而小白则有些累了,翅膀挥不动,慢慢摔了下来,余九娘伸手将他捧住,温柔一笑,“谢谢小精灵。”
小白抬头见俞九娘恢复了神志,大功完成,笑着又将头放回她手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着,“我累坏了,你把王勇带走吧,就前面那个老头。等我休息好,我再跟阿正告状……”
小白筋疲力尽,很快就睡着了,俞九娘将她温柔捏在手中,看向了在前边慢吞吞走着的王勇。
“呵!还真是好久不见!”俞九娘痴傻了五十年,什么都忘记了,但一直没有忘记王勇,就是这个男人带走了她的相公和儿子,害得他自己家破人亡。
俞九娘双指在王勇眼前划过,让他开了鬼眼,自己则直直的地站在他面前,用最恐怖的鬼面貌盯着他,笑的瘆人,等着看好戏?
不出所料,那王勇果然吓得屁滚尿流,一边跑一边叫,嘴里大喊着救命。
就这样,俞九娘一下出现,一下消失,吓了王勇一路。得亏王勇身体好,没啥毛病,否则早就在半路魂归西天了。(剧场:女鬼吓人)
王勇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金村,太阳已经升起了,俞九娘不得不提前离开,但走之前给王勇的眼睛续了费,让他能长时间看见鬼怪,看见浓雾中的怨气与鬼气,那些都是他害死的人,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呢。
整片天都是黑的,黑雾化作一张张人脸,张开大嘴朝王勇咆哮着,发出恐怖的抽泣声和哀嚎声。
“王勇,我们好难受啊,快来陪我们……”
“啊~石头砸在身上,好疼……”
“你为什么要骗走我家人的钱,我要杀了你……”
王勇吓得尿了裤子,像动物一样狼狈地在地上爬着,往家门口爬去,“啊……鬼啊…娘子…救命啊,有鬼要杀我!”
门被锁得牢牢的,没有人来给他开门,鬼脸越靠越近,咬住了他的腿,要将他往外拖。
“啊,不要,不要吃我!快开门呀,快开门!”王勇不停拍打着木门,喉咙都快喊破了,嘴里尝到了血腥味,可没有人救他,大家就仿佛不见了一样。
门突然打开了,王勇惊喜地往里爬,刚进去就感觉到一阵阴冷,抬头一看,发现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面色苍白,双眼是嗜血的红色,扬起的嘴角中隐约露出了獠牙,正一脸好笑地看着他说:“村长,你怎么这么狼狈呀?”
小剧场:女鬼的游戏
王勇藏在树后!
俞九娘倒挂金钩,伸出长舌。耳畔低语:“你看起来很难吃!”
王勇藏在缸里!
俞九娘敲着缸,弹奏一曲杀破狼,配上女鬼吟唱,余音绕缸,炸街(缸)神曲。
王勇藏在水里!
俞九娘化身水鬼,抓住王勇的脚,拖入水中。
王勇:救……咕噜咕噜……命……咕噜咕噜
俞九娘: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食人鱼:????
王勇藏在阎王殿里!
王勇:“求阎王爷救我,有女鬼要杀我!”
阎王爷正在和十殿阎王喝早茶,听到了王勇的声音,心想我的业绩怎么在到处乱跑?
阎罗王:鬼差,打晕他!!
鬼差:收到!
第23章 真相
房间里好冷,是因为那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而王勇早就被吓得腿软发抖,无法动弹,他看着男人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问:“郑~郑道长?你是什么东西?”
毛守正啧了一声,吓得王勇抖得更厉害了。
“没礼貌,怎么可以叫我东西,我是僵尸!”毛守正说完后朝王勇咧嘴一笑,露出特意打磨过的尖牙,又亮又利。
王勇瞪大了双眼,张着嘴无声地叫着,倒吸着气,四肢着地往外爬,这里有僵尸啊~
“别急着走呀,话还没说完呢!”毛守正放下手中的红色果汁,舔了舔沾了红色液体的尖牙,走到了王勇的身边。
王勇看着不停凑近的毛守正,急得大喊:“别喝我的血,我的血不好喝,我太老了。你去喝别人的村里,有好多年轻人,我把他们叫过来,你喝他们的血!”
毛守正被王勇的无耻惊到了,其他村长是舍己为人,王勇他是舍人为己,自私自利。
“恶心!”毛守正揪住王勇的意襟,将他扔出房外,摔在了广场中央。
“哎呦!”王勇头撞在地上流下了血,他赶紧捂住伤口,怕僵尸闻到血腥味受刺激来杀他,就像一个月前那群黑僵一样。
“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王勇跪在地上不停磕头,书毛守正饶他一命。
毛守正坐在江兮云端来的椅子上,一口爱心果汁,清了清嗓子问:“村长瞎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正经人,是除僵尸的道长,怎么会喝你的血?”
“啊?”王勇有点听不明白,偷偷抬头往上看,哪里还有僵尸,眼前的就是郑道长呀!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松了口气,王勇心想没僵尸就好,慢慢撑着地爬了起来,问:“郑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呀?”
毛守正笑着说:“倒是村长你,怎么这么晚回来?我在你家等了好久呢!”
王勇看看周围漆黑一片,一点灯火都没有,想来应该都还在睡:“这黑灯瞎火,道长找我有何事?”
毛守正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歪着头问:“村长你去哪里了?”
四周漆黑还寂静一片,王勇有些紧张,仅仅就这一宿,出了很多汗。而且道长半夜特意在家里等自己,肯定没啥好事,自己得小心点回答。
王勇:“哈哈哈哈,这白天不是说了嘛,我去找我混蛋侄子了,没找着。后来遇见个老朋友,就聊了两句,喝了几壶酒,到现在才回来。”
毛守正点点头,“你撒谎!你明明去赌钱了,用的还是白日里献祭给金王爷的金子。”
王勇后退一步,心想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赌坊特有的带铜臭味的怨气,气味如此浓,说明你一直待在那里。”
“我朋友是在赌场看场子的。而且金子早就被王莽拿走了,根本不在我这。”幸亏今天把钱输光了,否则还真是百口莫辩。
“哦~那放在你袖口的又是什么?”
王勇伸手去摸自己的胸口,果然发现了几枚金子,这是从哪来的?
“这根本不是我的钱!”
“那你的钱去哪了?”
“我的钱早就输光了……”王勇话说完,转过头不去看毛守正他们,得想个借口解释一下。
王勇:“是我借给我朋友,他输光了!”可转念一想,这金子不要白不要,反正又没写名字,就说是自己的又能怎样。“这几颗是我好不容易省下的,否则都被那小子输光,我家老太太要把我赶出去的。”
毛守正嘴角上扬,“所以这几颗金子是你的!”
王勇:“是我的!”
“阿兮!”
接收到毛守正的指示,江兮云拿过王勇手上的金子,轻吹一口气,那金子竟散发出了绿色的光芒。
“这几枚金子是张骊给我的,阿兮在扔到河里之前给它做了标记,只要吹一口气,它就会变为绿色。”
而现在,金子变成了绿色,这说明这几颗金子就是献给金王爷的金子。
王勇伸手指向毛守正,怒道:“你……哼!这几个金子的确是我的,不过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大概是王莽那小子逃跑时落下的吧!”
知道王勇会狡辩,因此毛守正完全不意外他会这样讲,于是再出招。
毛守正换了个坐姿,将脑袋靠在江兮云身上说:“那金子的事儿就当是个意外,可我接下来要问的,村长你可得想好之后再回答。”
王勇一脸紧张地盯着毛守正,心想这道长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村长还记得五十年前,四十年前,三十年前,自己做过什么吗?”
王勇又往后退了一步,狐疑地看着毛守正,不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长,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过去的事很难想起来,不知道你究竟想问些什么?”
毛守正拿起放在脚边的盒子,慢慢打开说:“不怕,我会一样一样帮你记起来。”
轻轻地捧起盒子中的蓝色鬼火,毛守正屏住气,生怕一个狐疑就把它吹灭了。这鬼火实在太脆弱了,就从山上到山脚这短短的距离,就进行了好几次抢救,输了不少尸气给它。
“鬼火?”王勇看着这东西便叫出了它的名字。
毛守正很意外这老头竟然认识鬼火,知识库很充足嘛,怪不得能想出好多邪门的招。
“村长你不觉得这鬼火很眼熟吗?他可是你五十年前最好的朋友呀!”
“我没有朋友!”
“你有朋友,不过你亲手杀了他!”
“道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说!”王勇在毛守正说朋友的时候就想起来是谁了,但没有表现出来,因为那人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是这鬼火。
毛守正:“村长,这五十年你共组建过三次矿队,每次大概有二十多人。这六十多个人跟着你上山挖金子,却没有一个人活着下山,当然除了姓马得那个,不过他被僵尸咬死了。”
王勇猛得抬起头,随后低下,眼睛不停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勇,你还真是狡猾!”毛守正拿出一张纸扔到王勇面前,“纸上有六十户人家的,红色的是跟着你上山挖矿的,黑色的是剩下来的家人!死的都是男的,身强力壮,剩下来的都是女的,老母弱媳。”
王勇紧握拳头,直直的盯着地上的纸,想起了自己当初的计划。
若是家中的男人死了,女人丢了主心骨,必定手足无措。自己作为村长,只要稍微安慰几句,就一定能将那群男人挖来的金子骗到手。至于那些女人,随便给钱打发就好,饿不死就行。
毛守正:“你作为一个人,怎么能如此恶毒?”
王勇抬头狠狠盯着毛守正,“我没有那么做,而且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你怎么说都行。”
毛守正摇摇头,打了个响指,一把雨伞从远处飘来落在他手上。
“这是遮阳伞,鬼只要有了它,便可在日光下行走。”毛守正把手放在开关扣上,“啪”一声打开,冷眼看王勇说:“这里面有位老熟人,想见见你!”
雨伞被撑开,一阵白雾飘出,俞九娘就出现在了王勇面前,不是以鬼的模样,而是以五十年前的模样出现的。
“王勇~你还记得我吗?”
王勇向后摔坐在地上,脸色刷白,像魂被抽离了身体一样,呼吸急促,不停抖动。
“九娘?”
俞九娘:“是我!”
王勇并拽住毛守正的衣袖,求他救命:“没有,我没有杀你,道长救我,这鬼要杀我,快来人呀,我是村长,快来救救我!”
俞九娘弯腰在王勇耳畔说:“没有人会来救你,因为唯一把你当朋友,会来救你的人,我相公,已经被你杀死了。”
“我没有杀金奎,那是意外,那是矿难,和我有什么关系!”王勇想推开俞九娘,没想到却穿过她趴在了地上,吃了满嘴的血。
血,好多血,自己脸上,手上都有好多血,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血是从哪里来的?哪里来的?
抬头,王勇呆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惨死的金九,被石头压扁的身体,四散的□□,白色的脑浆,还有那双因为死不瞑目,久久闭不拢的双眼,一直在盯着他,嘴角还怪异的笑着,叫自己名字。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的。”
毛守正突然大声问:“说,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王勇被吓得缩到一起,磕磕巴巴说起了当初的事:“我缺钱,我欠下了太多赌债,如果不还,他们会杀了我的。于是我就想到了两百年前李家的矿难,就想着利用这个弄些钱。没办法呀,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们饶了我吧。”
“四十年前和三十年前呢?”
“对不起,我对不起村民,呜呜呜呜……”
周围突然没了声响,王勇感觉有些奇怪,他偷偷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
俞九娘不见了,金九的尸体没有了,广场上只剩下毛守正,江兮云和他自己。
“他们人呢?”
“什么人?不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这吗?”毛守正笑着说。
“你骗我!”王勇明白过来是毛守正在耍自己,他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打毛守正,谁知被江兮云一脚踢飞了。
“村长,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害死了那么多人?”毛守正站了起来,江兮云拿起凳子,两个人往后退了三步。
王勇:“刚才都是你逼我讲的,我被你的幻术所迷惑,说的都不是真心话!”
毛守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唉~我给过你机会的,如果你真心认错,我便让人间衙役来惩罚你。可惜你没有珍惜,依旧还在狡辩,那就让它们来惩罚你吧!”
毛守正指尖一弹,将手上的鬼印打到了王勇额头上,“既然如此,在阳寿未尽前,你就接受恶鬼的折磨吧!他们来找你了!”
王勇站着的地方突然开始摇晃,地面裂开,从裂缝中爬出了好多恶鬼,他们朝王勇走去,嘴里叫着他的名字,“王勇~王勇~”
这些是地狱来的恶鬼,其中包括一个月前被他杀死的那些游客。受鬼印的影响,他们会永远缠着王勇,跟在他身边,让他永远活在恐惧中,而这也是对他最好的折磨。
恶鬼的呼唤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王勇怎么捂住耳朵都无法阻止声音钻入他的脑海中,啃食着他的脑袋,消磨着他的意志。
“啊——好疼,好疼呀!”
一道金光刺破黑雾朝王勇飞来,毛守正皱眉,将铜钱扔过去,改变了金光的方向,射到了裂开的地缝中。裂缝中还在继续往外爬的恶鬼,被这金光吓到,纷纷退了回去。
这两个小兔崽子!
剑勾和地陵打散黑雾,破了江兮云设下的镜光结界,从天而降站到了毛守正的身边。
剑勾:“郑道长,鬼印之术不是传统正道之术,不能对p普通之人使用。”
“他一点都不无辜!”一直站在结界外看着一切的村民们大喊起来,他们万万没想到,村长竟然做了这么多残忍的事,不但偷他们的钱,还害人性命。
张郦:“王勇,你可是我们金村的村长呀!可你做了什么,杀村里的人,偷村里的钱,伤村民的心,人渣!”
张晨:“大家如此信任你,你却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你就应该下地狱!”
金村所有人:“下地狱,下地狱!”
剑勾看着这场面,听着大家一句句饱含怒意得下地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做。
回过头,看向人群,在其中看到了那抹红色,俞九娘正笑着看他,眼神中有哀愁之色,剑勾闭眼,转头看向地陵说:“儿子,怎么办?”
地陵眼睛闭上,转身向后摸着人群走:“我觉得俞阿娘做的菜挺好吃的,下次点个糖醋鱼吧。”
剑勾抬手就是一个重重的摸摸,“吃点补脑子的吧,你都这么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