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珠是怎么做出来的?”刘瑞看着这脏乱的环境,忍不住开口问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顿了一下,刘瑞赶紧停下,否则便要撞上了。那人没有回答,而是推开一扇门,随后退至一边,僵硬着手请他进去。
刘瑞这才看清楚带路之人的面容,也不知是哪里人,脸怎么如此黑,脸上疙瘩很多,幸亏是在暗中,否则白日里看见,刘瑞怕是要尖叫。
“多谢带路?”
“羊奴在里头等你。”
羊奴就是卖给刘瑞红珠的人。不过之前刘瑞从未和羊奴真正接触过,因为要的少,一颗两颗便可,因此大多都是找个地方,钱货两清。
但这回有人要百颗红珠,且定金都已经付了。生意不是刘瑞接下的,这东西来路不明,大老板早就说过这种邪门但畅销的东西,杨家家规不做。因此刘瑞不可能会接下这么大的单子,是一个手下新人接的,契约已定,不能反悔,刘瑞只能硬着头皮联系羊奴要百颗红珠。而且小老板也不在,因此刘瑞只能一个人来谈。
羊奴坐在里面摸着手中的宝贝,红色的珠子,红色的眼泪,每颗上面皆是悲伤的味道,闻得人心疼也刺激。
哈哈哈哈哈,杀了那么多鲛人,终于弄到这一百颗。这红珠是越来越难拿到了,只怕以后鲛人的心会越来越硬,在他们面前杀多少族人都不会引起他们悲伤了,幸亏这鲛肉也美味,上面那群人吃得欢,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个壮汉,羊奴捂嘴大笑,那便多生鲛人出来呗,哈哈哈哈哈……
“羊奴,杨家来人了。”
羊奴其实一直很少做杨家的生意,因为杨家人太正了,且喜欢寻根问底,若让他们发现自己这生意的背后,那便是一场祸。况且听说杨家背靠的是都城里的人,那便更危险了,若是那几个老家伙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岂不是祸事不断。
但弄一两颗卖卖还是可以的,毕竟凭借一两颗红珠也查不到什么。可这回杨家竟然要百颗,羊奴将这事儿告诉主人时,一直反对与杨家做生意的主人竟答应了,说是什么游戏都快结束了,这群鲛人该处理的处理,物尽其用。
游戏是什么羊奴不知道,但羊奴知道一切结束后,主人会赐他永生。而他要做的就是赚更多的钱,永生永世都花不完的钱。
“刘掌柜,您来了。”羊奴穿得人模人样,但脸上的阴郁之气怎么都藏不住,笑得刘瑞心头发毛。
刘瑞:“杨掌柜这作坊挺特别呀!这红珠就是在这做出来的。”
“这红珠可不是做出来的,是哭出来的。”
“哭?”刘瑞不明白,刚想问什么,就听见房子后边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和哭声。
“那是什么?何人在哭?”刘瑞活了几十年,并非无知小儿,在听到那个哭字时,心中便有了一丝想法。
“还能是什么?在哭就是产珍珠的宝贝呗。”羊奴笑道。
刘瑞先是阴沉着脸,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杨掌柜,这鲛人都能给你抓来呀!”
羊奴拿起桌上的盒子说:“要想赚钱就得有门路嘛!哪里有钱我就往哪走。这是刘掌柜要的百颗红珠。”
“你刚才说这是哭出来的,所以是眼泪,但我听闻鲛人泪珠不都是白色吗?”刘瑞问。
“喜泪为白珠,悲伤之泪就为红色。”羊奴看了一眼刘瑞,皱着眉说:“刘掌柜没带钱来。”
“杨掌柜怕是在说笑,这百万金我一个人也搬不来呀,已经放在平日里交易的地方,可派人随我去取。杨家你还信不过呀?”刘瑞心想幸亏没带钱来,否则怕是有去无回,若自己真带钱来怕是早就死在这了。
羊奴:“这生意做得如此之大,不知刘掌柜是否要见见我家主人?”
刘瑞:“钱货两清不就行了,我拿宝贝您赚钱。”说完就从袖口掏出一叠银票,偷偷摸摸地塞给羊奴说:“这是我私下里给杨掌柜你的,下次合作定要想着我呀!”
羊奴挑眉,没想到刘瑞是个如此贪财之人,家规极严的杨家竟有个这样子掌柜,无趣得很,这种人人折磨起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于是收下钱摆摆手说:“好说,好说!”随后叫来了下人。
“你随杨掌柜去取钱,莫要在路上耽搁,出了事唯你是问。”
刘瑞朝羊奴狡诈一笑,微微挑眉,随后便转身离开了。离开房间后便迅速变了脸色,刘瑞听说过鲛人泣泪落下红珠,有如剜心之痛,不悲伤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这红珠的生意看来是万万做不得了,一颗也不行,就算是毁约,这批珠子也不能给出去,而且那买珠之人也得好好教训一番,百颗红珠那得是多少鲛人的心血呀!
走到一门前,那下人似乎是按了哪里开关,一层淡红色的屏障褪去,之后门开了,两人走了出去。
刘瑞记下这的路线,但不知道红色屏障是什么,于是问道:“这红色是什么?”
下人摇摇头,将手指伸给刘瑞看,说:“听说是主人设下的结界,用我们的指尖血来滋养,滴到那结界上,这结界便强一分。”
用血来滋养,那不就是恶结界。
“结界向来都是用来护东西的,难不成里面除了鲛人还有什么宝贝?”
“羊奴大人酒后无意提起是用来藏宝贝气息的,至于宝贝是什么,我便不得而知了,大概就是那几个鲛人吧。”下人摇头表示不知,继续带刘瑞出去。
刘瑞慢慢跟在身后,拿着手上的盒子,心想得找个高人道士来看看。
第175章 天海查红珠
刘瑞心中想着找道士, 在路上还真遇见了个道士,碰到了出来寻汐何的天海他们。
汐何留在岸上的幼子不是他人,就是杨荀之, 不过杨荀之不在主家, 听说是出去找一道长了,因此几人便又出来找,谁知在路上碰见了刘瑞。
几人与刘瑞本无缘, 全靠那百颗红珠刺鼻的味道。
邬溪远远便闻到了,寻着味道来, 一把揪住刘瑞将其拖至小巷, 重重压在墙上, 揪住他的衣领怒问道:“这盒子从何而来?里面的红珠是谁给你的?”
刘瑞刚开始还没回答,细细端详着眼前人。老板说过遇事不必慌张,得对准下药。若遇见真疯子,那便搏一搏,杀了他赶紧逃命。若遇见因为某些东西而发疯的疯子, 那可以用话来沟通。
“这位爷爷,若你想知道这红烛的来历,便先放开我, 我不会跑的。”这老头子力气真大, 肯定不是普通人,有可能是有巨力的怪人, 也可能就不是人。
余成金叫邬溪走松手, 上前问道:“你这珠子从何而来?又要带到哪里去?”
刘瑞:“这珠子是我百万金买来的, 我是生意人, 自然是要将它卖出去。”
“谁卖给你的?你又要卖给谁?”
刘瑞:“几位究竟有什么事?见你们也不像是不讲道理的疯子,劈头盖脸便问我, 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刘瑞做人几十年,时间虽短,但人精着呢,眼前的人除了那暴躁老头外,其他都应当是讲道理的人,而且身后那人一身道袍,明显是个道士。
更重要的是那道士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钱,这可是不颠山宫的特有标志,不颠山公出品,那绝对信得过。第一道家学院,可不是随便人都能进去的。
天海:“你手上的是鲛人红珠。你去过哪里?身上有极其浓重的腥味,你见过鲛人?”
刘瑞见天海开口了,便笑着说:“道长,您问到点上了。这珠子是我从羊奴那买来的,他屋里可能有鲛人,虽没有见到面,只听见了声音,但听羊奴说的话应当没有骗人。”
邬溪怒问:“那羊奴在哪?快带我们去,否则死路一条。”
刘瑞带着几人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了回去,可谁知眼前止于一片废墟,什么都不是。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从这出来的。”刘瑞看向天海说:“道长,我没有骗你,我虽然年纪大,但是记性不差,这条路我绝对没有走错,这房子就应该在这的。”
这地方虽然偏僻,格局也诡异,但刘瑞绝对记得清清楚楚。
“你没有说谎,这地方的确有鲛人的味道,但应当是被转移走了。”
刘瑞回想着刚才走过的路,闻到过的味道,听过的话,突然抬起头说:“是黑市!”
“什么黑市?”
“这炎龙镇底下有一黑市,面积极大,甚至蔓延到都城底。”刘瑞说,“我明白这地方为何会变成这样了。”
“黑市的门会随时移动,因此我离开后,这门便又移走了。”
天海:“这门移动可有规律?”
“那我便不知道了,因为老板不允许我们沾染黑市的生意,也不建议我们去黑市,可以去找乐子,但绝对不能把脏东西带回来。”
不做黑市的生意,余成金眼睛微微一眯,似乎想到了个人。“你是杨家的人?”
“是的,不知几位怎么称呼?又可否先把盒子还我?”刘瑞说。
邬溪两人给自己编造了个身份,除了天海,他身穿道袍怎么编都不合适。
天海:“我是不颠山宫第九道士天海。”
刘瑞心想自己还真猜对了,赶紧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的百颗红珠,“道长,这珠子真是鲛人的泪珠?这几年镇上兴起红珠,我们杨家不知其来历,就买一两颗摆摆样子,诱人入铺。但不知其来历,心中总是不安,一直想找个道长问一问。”
天海人看着那满满一盒的红色珠子,眼中流露出悲痛,两位长老不忍再看,转过头抽泣着,活了几百年,除了出生哭一次,今天算是第二次。
天海顺手将盖子关上,闭眼沉思了一会儿,后望着刘瑞说:“这的确是鲛人泪珠,不过是悲伤之泪,融入了鲛人血,因此才变成了红色。”
而且红珠力量强大,带在普通人身上可以强身健体,滋润养颜,若修道之人拿去,可增强修为,提高法术。
刘瑞认真地看着手中的盒子:“没想到还真是鲛人珠子,不过染了血,看着不像是什么正道之物。也不知道那人为何要买这么多。”
“谁叫你买的?”
“一年轻男子,契约上的写的名字叫墨辰。”
“墨辰?你确定?”
刘瑞:“那当然确定了,那张契约书我都快看穿了。”当时那张契约书拿过来时,刘瑞简直不敢相信,手下人竟然直接越过他签了这张单子,因此这生意不做也得做了。
刘瑞:“这兔崽子竟然没把这事告诉我们,而且拿百颗红珠干嘛?”
天海:“谁是墨辰。”
墨辰:“他是鲛皇之子,也是皇室之一。”
天海心中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墨辰如此做的意思,只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并不乐观,算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如此多红珠,族人肯定要受很多苦。
可现在卖红珠的源头已经不见了,墨辰必定追寻不到红珠的来历了。
天海:“你是杨家的人,可认识杨荀之?”
刘瑞:“那是我们小老板。几位找他有事吗?”
“他不在家中,你可知他去了哪?”
刘瑞笑说:“若他不在家中,必定是去找毛道长他们了,说是问黑市的事。”
邬溪大叫:“毛守正!”随后看着余成金大笑起来,“毛道长还真给力,应当已经着手查鲛人的事了。”
刘瑞:“小老板这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几位先随我回去,吃些东西慢慢等。刚好我那有几件古物,想请道长看一看。”几件古物是从那女棺材中拿出来的,一把梳子,一把匕首,还有一颗珠子,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陪葬物着实有些简陋。
天海刚想拒绝,他想先回僵四那小屋,可肚子却不争气地突然咕咕响了起来,后刘瑞又再次盛情邀请,便点头说再等一个时辰,若杨老板还不回来,便先离开之后再回来。
杨家的糕点果然名不虚传,是镇上最好吃的一家,几人填饱肚子后救静坐在一旁等着。
刘瑞去拿古物了,天海则端详着这小屋,心想这装潢真好,应当是个老师傅做的,说不定可以请回不巅山宫帮忙装修一下,毕竟这次跑出来,回去之后免不了被轮流一顿脏话输出,怕是地陵也要骑到自己头上。
而且刚才刘掌柜提起了那毛道长,也不知是不是地陵他们口中的毛道长。若真是,自己还真想会一会被几位师兄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毛道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按柳刘掌柜的意思,那羊奴应当是个人族,不过隐于黑市做生意。”余成金一直在想这事,他们这几十年一直在教鲛人的痕迹,从未想过去黑市找,一是没经验,二是没经验,三依旧是没经验。
单纯的鲛人怎么可能想得到黑市这东西,最多跟着大家一起去镇上的烟花柳巷,开开眼欣赏一下美人,丑地方他们可不去。
邬溪:“可光靠个人族,不可能抓走那么多的鲛人,背后必定有高人在,且这高人必定不止一个,毕竟皇室的实力可不低呀。”
余成金突然想起之前见过的人说:“若额间一点红,你们可有印象?”想说出口,但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邬溪:“你说的不会是血仆吧?难不成这事儿背后是僵尸魔王在搞鬼?”
“不可能,僵尸魔王不是那样的人!”
邬溪奇怪地问:“道长,你认识魔王?”
天海赶紧摇头说:“不认识,但听说过。有位旧有友同我讲起过魔王的事,说他自从有了爱人后便吃斋念佛,不开杀戒。更何况魔王高傲,只吃旱魃,这小小的鲛人族,他应当瞧不上眼。若是想赚钱,更不必走这种迂回路线,如此强大的存在,各种宝物不是信手拈来嘛?”
这好友就是僵四,当时天海还不知道僵四是僵尸,听他讲魔王的事,还惊奇连连,夸赞僵四知识渊博,通晓天下事,不愧是经常闯荡江湖的人。
后来知道僵四是旱魃,也就不奇怪他清楚得这么多,毕竟旱魃最接近魔王,一跃便可成为魔王。
“那应当就是旱魃!”余成金想起那群血仆的动作,僵硬无比,反应迟钝,于是说道:“虽有额间一点红,但应当不是魔王正品。额间红呈粉色,很可能是旱魃所做。”
旱魃的确有机会会造出血仆,但必须接近魔王实力。可旱魃终究是旱魃,造出的血仆不可与魔王血仆相比,因此很可能就是余成金见到的那几个。
“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做的。”天海说。
“天海,你在说谁?”
一个他字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邬溪问道:“你认识旱魃?”
“不认识,只见过一个。”天海转过头说不看两人,“而且旱魃造血仆实在是难,几乎不容易做到。况且这万年来也没出现过几个旱魃,若能随随便便炼成血仆,那僵尸魔王早就过来了。”
邬溪见天海眼神躲闪,知道他应当没有说真话,但两人并未戳穿,而是说:“旱魃终究是旱魃,僵尸终究是僵尸,毫无人性。”
余成金:“没有旱魃不想成为魔王,况且那额间一点红的确是血仆,不是魔王的便只能是旱魃的。”
天海转头看这两人说:“这镇上应当有其他旱魃在。”
得,邬溪算是确定了天海的确认识旱魃,而且他替着那旱魃掩盖,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邬溪:“如果真是另一只旱魃,那那只旱魃的实力怕是深不可测,得赶紧除掉她。否则不只是鲛人族,所有族群都会遭受灭族之灾。”
天海:“看来得赶紧通知大师兄,只有大师兄能杀死……”
僵四也是旱魃!
天海苦笑。
第176章 鲛人汐雨
其他人找不到, 但当初告诉刘瑞那结界的人出门便能瞧见,就在街上买包子吃呢。
“说,那门在哪?”邬溪把那男子摔倒在地, 踩住他胸口问。
铁贵哎呦哎呦地捂着胸口直喊疼:“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替那羊奴做事,怎会不知道那门在哪?”刘瑞也加了只脚凶狠问。
三个老头一人一脚踩在那人身上,面色狰狞地瞧着他, 犹如勾魂使者,吓得铁贵不停哆嗦。
“都是羊奴来找我的, 我从来不知道羊奴在哪。”男子扒拉有些湿掉的裤子, 哭着说。
“那他何时会来找你?怎么找你?”
“他会送信到我家, 让我去一个地方,但那个地方都是不固定的,可以是镇上任何一处。”铁贵说。
余成金:“那羊奴是谁?他身边可有什么帮手?他口中的主人又是谁?”
铁贵皱着眉头努力的想了一下,想不出什么秘密,更憋不出什么谎, 只能满脸委屈地说:“我在里面只能算个小蝼蚁,哪能知道这么高层的秘密。我只知道羊奴不是镇上的人,听说是从日边来的, 他身边除了我们这群小罗罗之外, 还跟着一群黑衣男子,不说话不呼吸, 犹如尸体, 动作僵硬, 但下手杀人却极狠。”
“日边国不是已经消失了吗?听说他们百年前闹了饥荒, 百姓开始自相残杀,互吃人肉, 最后都中毒死了。”邬溪奇怪地说他我当初还想去日边国玩一玩呢,幸亏没去,否则就被炖成龟汤了。
余成金:“大概是日边幸存下来的人。”
铁贵:“那主人更见不着面了呃,只看见个背影,但是福子说我像是了个烂脸的男人。”
邬溪:“烂脸!肯定就是旱魃了,就没见过长的好看的旱魃,一个赛一个丑,每回见到那都是得做三天三夜噩梦。”
天海听后心想僵四长得不丑,可以说是不分性别的美丽,当初自己就是因为这张脸和他好听的声音动了心,才有了之后的恩恩怨怨。(僵四哭唧唧:你只爱我的脸吗?)
“旱魃有心炼血仆,定是想成魔的。而旱魃成魔有两种方法,要不就是杀足够的人,要不就是吸足够的魂。”这是大师兄告诉自己的。
师兄年年会在固定一日喝酒喝到醉,并提及一人,说自己后悔伤了他。大师兄当年会动手,只不过是害怕旱魃终会想杀人成魔,他不想朋友越走越远。可他却忘了朋友心性,品行如此端正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滥杀无辜呢,毕竟师叔祖也曾经讲过吃素的旱魃也并非没有。
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一定是大师兄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可这回的旱魃不吃素,他甚至可能在吃鲛人肉。可怪就怪在鲛人肉对旱魃没什么用处,若普通人吃了还有点改变,但对僵尸来说,应该味同嚼蜡吧!
“难不成旱魃也爱美容?”
天海:“我也不知道。”刚想放那铁贵走,便见他满脸纠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不必慌张,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铁贵:“其实之前有一个男人从那密室中逃出来过,我没往上报,因此羊奴也就不知道。”
其实每日在那密室中听着那群人尖叫痛哭,铁贵这群人也是于心不忍。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里面的人是谁,日日这样折磨,听久了终究是有些心里难受。因此那人逃出去时,铁贵他们就睁眼闭眼,就当看不见。
“可能是鲛人!”邬溪忙问道:“你可知那人去了什么地方。”
铁贵:“那日我以为他逃远了,谁知大概是伤得太重,根本走不动。夜间回家时就发现他躲在那附近的小屋里,于是找了些食物给他,他还给我一片这个。”
是一片鲛人鳞,看来是教鲛人无误了。
天海赶紧拉着铁贵跑向他指的那间小屋,果然在里面发现了鲛人,是汐雨,汐何的哥哥。
“汐雨!”
汐雨脸色惨白发灰,身下稻草皆被血染红,元气散尽,撑不住人形,露出了光秃秃的鲛尾,一片鳞都没有了。
“长老,哈~嗯~好久不见呀!”汐雨努力拾起一个笑容望向来人,见到铁贵也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铁柜没想到在白日里还挺好的男子天灾会是这副模样,简直不成人形,气息微弱,还有那尾巴是怎么回事?
邬溪立刻上前为他治愈伤口,天海也替他修复,任凭两人再努力,对伤口的帮助依旧微乎其微。
“不必白费力气了,我的鲛内珠已经不见了。”汐雨推开两人,用手撑着地正坐起来,将头靠在墙上笑着说:“没想到在死之前还能见到族人?应当不是在做梦吧!”
从一开始便站在一旁的余成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他抱住汐雨靠在自己的肩膀:“傻孩子,我们都在这儿,都是真的!你受苦了。”
余成金是鲛人,也曾挖过鳞片,他知道那究竟是怎样极致的痛苦。汐雨鲛尾上的鳞片几乎都不见了,只剩血肉发黑发臭。
“没事,现在不疼了,挖的那时候挺疼的。”
邬溪怒问:“这谁干的?”
汐雨:“我和其他族人被关在那屋子里,一开始是当着我们的面杀族人,逼我们痛心落红珠,可后来哭不出来了,便开始把我们从暗室转移,四散开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余成金:“我要去杀了这群人,这群混蛋。”说完就凶狠地盯向铁贵,那眼神是似乎要他将他千刀万剐?
铁贵努力缩在墙角中摇摇头说:“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汐雨温柔看着铁贵笑:“与你无关,你不必害怕。长老不是对错不分的人。”
铁贵他们这几个人没机会和鲛人接触,就是打扫地面,清理血迹,然后将分给他们的盒子四散送到目的地。
邬溪:“那也是沾染了罪恶的旁观者。”
汐雨:“我已经不行了,请各位救救汐何吧!”
余成金:“我们也在找那孩子。鲛人族现在一片混乱,需要至少两个皇室来巩固大局,拯救族人。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汐雨体内一阵绞痛,皱眉浅浅呼吸了几口后说:“他们讲汐何带去了黑市,说要将她卖到方九阁。”
汐何心硬,而且她是皇族,绝对不能认输,因此她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羊奴本想杀了她取肉,但见她姿色绝美,又比普通鲛人多了分特有的贵气,于是把她和几个美艳的妖族一起送入了黑市。
“人渣混蛋,该死的人族,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居然将皇室送去了黑市,还卖入妓院,那可是骄鲛人的皇室,尊贵无比呀!
“黑市在哪里?我要进去,我要进去救汐何。”邬溪气得发疯,不停地扔东西,砸东西,以发泄自己的愤怒,本就空荡荡没什么东西的屋子,愣是被他砸了个稀碎,两面墙也推倒了。
铁贵被刚才汐雨的笑添加了些勇气,于是弱弱说道:“这黑市分两种,一是恶贯满盈才能进去,想来各位也是不符合。另一种便是达官贵人,越贵越好,他们都有令牌,可随意出入极乐城。”
刘瑞:“我想老板他们一定去了黑市。刚才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我一瞧令牌都不见了,还以为谁哪个老板不够格入黑市,所以派人来偷呢。”
“那我们怎么进去啊?难不成现在杀几个人?把自己搞成恶人。”邬溪可不是清心寡欲的鲛族,他可是暴怒的老乌龟。活了这么千年,做过的坏事也不少,杀过恶人,误伤过好人,但是处于平衡状态,坏事也做,好事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