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之后叶之鹤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是巧合了。
他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归到这里来,“吴师傅,直播间的粉丝都对书画修复很感兴趣,不知道吴师傅还有没有时间可以再和直播间里的粉丝说说?”
吴友珍摆摆手,“当然有,我也很高兴这么多人在这里愿意了解我们这一行。古书画装裱修复在华夏已经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也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我非常愿意在这里宣传一下传统文化。”
“这样吧,后天我这里有一幅古画需要修复,你们要是愿意来直播也行,到时候我也给你们讲讲。”
现在这一行也不是说有什么秘密手法,敝帚自珍,技艺基本上都是公开的,没有什么值得藏私的,吴友珍又可以宣传自己家的店铺,又可以提高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太感谢吴师傅了,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后天就上门叨扰了。”
叶之鹤的话语相当客气,吴友珍却大笑起来,“如果真是郑板桥的画,能够鉴赏这么一段时间,就已经圆满了。”
叶之鹤出来的时候,警察已经把那个人带走了。
后面回去的时候,项景同还托人打听了一下关于这幅画的归属,调查了一下那个人,询问了一下律师。
首先这幅画也确确实实是那个人收回来的,而且就一幅,也是第一次,他自己肯定不知道是不是郑板桥的画,家里也的确有人在生病,不过按照这个人的风评估计是不打算把这笔钱用在家人身上……零零总总,没有人知道更多了。
反正他肯定也不会爆出这件事情来,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本来就踩在黑白界限的边缘,他要是说出来就定罪了,加上抢劫潜逃,罪加一等。
这幅画归于叶之鹤是没有问题的。(1)
这是后话了,现在他们打算在这附近随便吃点什么。
已经是下午了,小镇上的所有事物仿佛都慢了下来一样,他们不急迫于做生意,反而更愿意享受生活当中的美好。
有些少人的铺子已经半掩着门,吃完午饭休息休息,休息够了才会继续做生意。
叶之鹤他们过来的时候,有些铺子才又开门。
这似乎和地图上处于这一片的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去年调查的时候,这个省市还被誉为不喜欢睡午觉的省市之一,所以在这小镇上能够看见很多人更愿意休息,叶之鹤也感觉自己有些慵懒了起来。
但有一些店一直都是多人的,那就是小吃店又或者一些茶馆,忙起来团团转的,一整天都不得闲。
项景同带他们吃了大面,有一股扑面而来的酒香,上面的焖肉肥美鲜滑,汤又鲜又爽,醇厚无比,吃完都感觉一身又暖又热的。
又吃了蟹壳黄,又酥又香,一口咬下去,那些酥壳层层剥落,口感上的追求已经足够脆口,更不用说本身的滋味让人不禁回味。
还有生煎以及豆腐干……
吃得他们两个直呼享受,直播间里的粉丝直流口水,发誓以后一定要过来玩上几趟,不为别的,就为这些吃食。
叶之鹤还好一些,梁仲就惨一点了,最后还是吃了健胃消食片,站在那柔柔的柳梢下消了消食,才缓过一口气。
今天的天气太好了,气温还回温了一些,现在太阳没那么大了,落在身上很舒服。
看来叶之鹤想要说说这里的建筑今天是暂时没有空了,他们约了赵丰,现在正是去看狮子山附近转一转的好时机。
早上也是,只是早上赵丰去拜访一位老友了。
狮子山看着离他们这里不很远,但开车过去也要三四十分钟。
阜山镇上一片诗情画意,延绵出来到青山绿水这里,也依旧不减那种人文古韵,尤其是路边的名人石像又或者是铜像、石碑事迹,总是引得来这里游玩的客人去拍照阅览的。
项景同打量着四周,和叶之鹤说他小的时候在这里到处玩耍的事情,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开发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呢,只有一条主路,然后就是野草遍地,一些小路要走上去也是很困难的事情,一下雨了还到到处打滑,都是泥泞。
现在这里不说开发城旅游景区,但走的人也是不少的,小路变成了大路,那边的村民已经把房子建到山脚下来了。
他们步行上山,前面的一段路扑了些青砖,上多了十多米,就没有了,依旧是泥路,两侧都是树,一阵风吹来哗啦啦的响着。
步行到半山腰,那里有一个破庙,里面的泥塑早就风化得不能看了,上面是瓦片,墙壁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痕,随时有塌陷的危险。
他们只是匆匆看了几眼,然后往另一边极目远眺,没有林木的遮挡,视野一片辽阔,可以看见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以及盛在山脉当中的一汪湖水。
“这里也是人杰地灵的风水宝地啊!”赵丰双手背负,眼神很是悠远。
项景同拿出那张他们简单描绘的地图,对了对远处的山脉,“我感觉这个庙好像在这个位置,我们上山顶去看看全貌。”
叶之鹤感受了一下迎面吹来的风,感觉吹得很舒服,好像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被打开了一样。
“那我们上去看看。”
他们登到了山顶上,山顶上没有树,只有杂草还有一些大石头,以及三四米长伫立在这里,看起来像是防御关城一样的建筑。
第68章 关城*青灰墙砖
狮子山是附近一片里比较高的山, 除了狮子山,也就是更远处那些山脉了,但太远了那些, 而且那些也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狮子山就像是最顶点,然后这四周稍显低矮一些的山脉都是从狮子山蔓延出去。
他们的目光看向右侧的一条山脉,一时间也有些惊异。
因为那一条山脉延伸出去,就像是一条正在飞行当中的龙,周围更是水韵天成, 山明水秀, 有一种颇为灵秀的感觉。
不过在那龙脉之上, 一根一根间隔均匀的柱子, 像是钉子一样深深的扎入龙首、龙爪、龙身等地。
那一条龙顿时就失去了几分意趣,变得死板而僵硬,仿佛俯趴在地上仰望天空的长蛇。
大家的目光都饶有意趣的打量那边, 脑子里又冒出了云从龙、风从虎,以及龙脉、斩龙钉这些神奇的故事。
“那些是风车吧?风力发电机, 看上去还真的像是斩龙钉。”梁仲指着那一片远远的地方眺望, 这样子看过去,真的会生出天地之大,人类之渺小的寂寥感。
“看起来像,等到天黑或者是乌云密布的时候, 肉眼可见那些风车就会一闪一闪的亮着红灯, 像是指引一样。”赵丰回道, 然后也笑了, “不过斩龙钉这种事情太荒谬了。”
“一个风力发动机的选址到建设、取材都是有科学依据, 经过详细论证的,斩龙钉这种事情听听就行了。”项景同也这些传说挺有意思的, 而且这些传说还挺有市场。
叶之鹤在这种事情上,并不轻易发表什么言论,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是很容易一叶障目的,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对于这种奇异之事还是不提太多比较好。
他拿起了地图,重新比对这里的地势。
地图上的纹路和点也只是粗浅的应和,其中一个比较明显的点可能就是这里的防御关城了。
关城是防守所用的据点,因为要用较少的兵力来抵御强大的入侵者,所以设置的位置相当重要。
叶之鹤走到一边,打量着这里的砖石,脚上堆了堆这些泥土,看见一些脱落的砖石,也在猜测这座关城在几百年前会是怎么样子的,抵御了多少的敌人。
还有这里的地势处于最高,看起来不像是合适防守的位置。
岁月流逝,这些砖瓦都已经化作了湮粉,只有一些还固执的屹立在这里。
外侧的砖墙多用整砖,内侧则是使用残砖,笔直的向上,然后到了一处,陡然收缩起来,还有一些墙芯用土糊上。
这些砖墙多为青灰色,上面还印刻了一些字迹,只是风蚀太严重了,这些字迹也早就看不真切了。
唐代以前的军事防御机构,如城墙之类,多是用泥土,砖墙也有,但砖墙需要后期维护,而且投石机是这种砖石城墙的敌手,若是为了实现军事目的的短期防御,还是大范围的修剪以土墙为主的城墙,
一般成建制的有标记的,那便是宋时候开始的了,仔细一点寻找,也许还能够发现负责烧制这些青砖的工匠的名字。
“鹤哥发现什么了?”梁仲的镜头只是对了对那些斩龙钉,然后见叶之鹤四处走走,这里翻翻那里翻翻,也将镜头转移过来。
“我在看这些青砖,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讯息。”他接连找了几块墙砖,发现上面同一个位置都有一些印记,但这些印记都看不清楚了。
“哈哈,以前我也干过这些事情,不过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以前也有考古专业的教授带着学生来这里见习,他们在这里整理了不短的时间,如果真的要找这里的资料,可以上网搜一搜。”赵丰补充道。
“到时候回去再搜搜,现在大约可以知道这是宋代以及宋代以后的建筑……不过一般这种关城建在易守难攻的位置,不知道建立在这里有什么历史意义吗?”叶之鹤看向赵丰。
赵丰沉吟片刻,“小叶你还真问倒我了,这种事情要查县志或者说回去找找看,那些考古专业的学生整理的资料。”
“以前我倒是听过一个传说,”项景同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那个时候自己听得也觉得很是新奇,“宋朝的时候,传说这里有农民起、义,后面朝廷派人过来剿灭,可农民为什么起、义,是因为吃不饱,于是怨气就在这里盘旋,那位剿灭起、义军的将军就在这这里建了这么一座关城镇压。”
“不过后面,每过一段时间,某一天晚上这里就会有呜呜呜的鬼怨泣的声音。”项景同又补充道,煞有介事一般,还模仿着鬼低低的呜呜呜的声音。
众人:“……”
[谣言,鉴定完毕!]
[就是故事,以前的人可能把什么自然现象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知道是故事,但我就喜欢听故事,不过他们到底为什么来这里,不是鉴宝吗?]
[我给你科普一下,因为之前他们听说这里有宝藏的传说,所以决定来这里找一找……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太,要是真的有早就找到了。]
有些人觉得主播不鉴宝反而去找什么宝藏,有点本末倒置,不过更多的人是觉得找宝藏也挺有意思的,调剂一下口味,说不定会有什么惊喜。
“这种神鬼之事以前也流传很多,哈哈老头子我也可以说出很多个版本来……狮子山上的宝藏传闻也是宋朝时候的,传闻一个宋朝皇帝藏宝于此,然后派他一位将军在此守候,每到将军忌日的时候,就能看见这位将军率兵征讨、还于旧都的场景,他的后人为了让他安息,就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关城。”
赵丰说着也觉得自己的故事说得头头是道。
但别说这故事还挺真切的。
就连项景同都啧啧出声,满眼揶揄,“外公你编故事的功力真是一点都没有下降啊。”
“少吹捧我,好了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我还约了找个一个村民,也知道一些民间传闻故事,我们等会去他家里吃饭。”赵丰说。
叶之鹤他们也点头称是,他们也没有想着一下子就发现宝藏,那不现实,就这一幅模模糊糊的地图他们都不敢说能不能和这里的地势对上呢。
下山前他们还多拍了一些俯瞰的照片,打算今晚上回去对一对。
在车上叶之鹤也说了这件事情,即将要下播粉丝还是有些不舍的。
“还是和之前一样,今天帮几位粉丝看一些东西。”
叶之鹤随机抽取了一位昵称叫做‘拼图’的粉丝。
那边链接上画面, 都不用提醒,直播间的其他人还有坐在叶之鹤两侧的赵丰和梁仲都看到了。
项景同倒是想看,无奈他现在在开车啊, 只能嘴巴嘀咕些什么了。
屏幕里面灯光下面映着的是一片沉沉的铜色,已经不是新亮那个时候的红铜色了,看起来很是古朴,有些时间的沧桑感。
拼图的手学着之前叶之鹤教导连线的粉丝那样,三百六十度的展示这一件东西。
“这个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我也知道这是一块瓦当, 不过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以前都收藏着, 现在看见了这个直播间,就想要拿出来问问。”拼图托了托眼镜,三十多岁, 带着眼镜,身上还穿着一身西装, 看上去冷静而又克制。
“看来今天和建筑物挺有缘分, 那我就给大家都说说。”叶之鹤点头微笑。
“古玩界常说什么‘秦砖汉瓦’,这里的瓦指的就是瓦当。瓦当就是古代建筑物里檐头上那些筒型瓦前面的遮挡,似一片圆片,不过这小小的一片圆片上并不简单, 刻着文字和图案, 大多设计优美精致, 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最早出现在西周早期, 那个时候还是素面的半圆形, 到了西周晚期,就有了浅浅的纹路, 战国的时候,上面就更多纹路了,比如说什么饕餮纹路,动物或者植物的纹路,到了汉朝的时候,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瓦当的种类和装饰也多种多样。”
“总结起来,瓦当分为灰陶瓦当、琉璃瓦当和金属瓦当,现在你手里的就是金属瓦当,看样子可以粗浅判断是铜制瓦当。”
他又让拼图转动了一下,把那一处对准镜头。
镜头之下是可以看见这一处瓦当连着瓦筒的地方,并不是直接就铸就的,而是用了榫卯工艺连接在一起的。
“不过以前可不是叫做铜瓦的,而是叫做金瓦,这种金属瓦当一般出现在宋元明清,而且这个瓦当之上刻画着龙纹,很明显是皇家建筑所用,缩小了范围那就更加好判断了。”
叶之鹤缓慢的说,而拼图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提起来,带着一种隐隐的兴奋,“这应该是一个很有来头的东西。”
“没错,尤其是这上面雕刻的龙纹,游龙戏珠,龙身卷曲盘旋,怒目长须,是很典型的清代雕刻的风格。清代的许多古董都有名册可以一一对照,毕竟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朝代,用铜作为建筑的,那就呼之欲出了。”
“颐和园里的宝云阁!这是帝后祈福的地方,看起来和其他古建筑无异,但大部分构件都是用铜铸成,亭柱、梁、椽、瓦乃至匾额都是铜铸的,先用失蜡法铸成部分组件,后面再连接在一起,后面颐和园被洗劫的时候,宝云阁里面的所有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说起这些历史,叶之鹤也是满心惋惜,尤其是有大量的宝物现在还游离在海外,华夏的教授学者们要去看,还要提前打申请。
那些东西沉积在别的国家的博物馆,未必都能够得到他们的珍惜,有许多宝物常年处于保存不当的状态。
游子啊游子,现在祖国已经足够强大,什么时候能够把你们接回来?
这也是前世包括叶之鹤在列的收藏界、学术界人士一直都为之努力的目标。
在国际拍卖场上,看见他们华夏买家,甚至有些人会故意抬价,因为这些人抓住了他们的弱点。
“这应该是宝云阁里的一件瓦当,后面连着瓦筒,表面抛光,保存完整,我对于这件东西的估价在20万到30万当中。”叶之鹤收束了一下逸散得那些比较明显的表情,冷静的给这件东西下了论调。
拼图的眼睛却很亮,点点头,“谢谢主播。”然后转手就送了一发深水鱼雷。
后面的两位粉丝,看了一件玉和一件金器,叶之鹤就下播了。
赵丰啧啧称奇,“小叶你年纪轻轻,对这些东西也是信手拈来。”
他们这些人不过也多是专攻一两种,偶尔也对别的一些领域有些触通,不会像叶之鹤这样,几乎什么都难不倒他,就连他谦辞的时候说着只懂一点,有的时候也是比他们这些要精通得许多。
“就以前感兴趣,自己钻研的,现在有机会就试试,在这一方面,我还有得向老前辈学习。”他的这一番话说得真心实意的。
“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那村子里,这附近都搞了旅游,这村子里也统一规划,家家户户的建筑风格都统一,外面糊了白泥,屋檐也微微勾起上翘着,院子都用青砖和篱笆建筑成江南小院诗情画意的模样,那些花朵正开得妍丽。
他们一下车,就闻到了一阵豆香。
“老米他们家是做豆腐的,卤的豆干也别有风味,”赵丰不停地说道,抬头就看见了一人,比赵丰年轻一些,身形很是硬朗,“老米!多久不见了。”
“有一段时间了哈哈,快进来。”米康赶紧带着他们进来,“随意坐。”
倒了茶水,也像是憋不住话那样,一箩筐一箩筐的话往外吐,“这宝藏的传闻从古至今都有,还有一个特别离奇的传闻,就是晚上的时候才能够找到宝藏的入口,如果过于贪婪,到了白天,那个洞口就会自动关闭。”
“还要找到钥匙,什么钥匙,你们过来一看就知道了。”老米招呼着他们过来一看。
就是磨豆腐的那个磨,转动那个磨的那个把手,把手上做成奇异的形状,叶之鹤从来没有见过还要做成这个样子的,为了好出力,又简单,基本上都是一根直杆或者丁字型。
他现在这个也类似丁字型,但是在两侧略微弯曲,像是牛角一样,上扬着。
据老米说这就像是那刀的握手一样,有了这个就可以庇佑家里,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规矩了。
此外他还说了许多传闻,比如说以前在狮子山的河流有人捡到过什么金器,在以前哪里有土匪盘踞,好像发现了金子,又或者旧时代有人上山去挖药,看见哪里有山洞。
都是一些传闻,但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些线索。
叶之鹤又翻找了县志还有那些资料,和赵丰、项景同讨论了一下,决定明天沿着那条传说发现了金器的河上去。
如果真的有宝藏,要运送这些东西上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们上山的那一条小路地势较陡,而这里的地势较为平缓。
而且按照那张拓印下来的地图以及这座狮子山的地势对比之后,这应该也是最优的一条路线。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上山了,来到了小河这里,这些年来水量减少,这里变成一条小溪了,溪水潺潺,林间阴翳,打开直播间,粉丝都感觉自己好像呼吸到这里的新鲜空气。
“如果在水边发现了金器的话,可能和地下水有关,可能是在有水的山洞里,又或者是什么水边,地图的点位也和这水道差不多是重合的。”项景同回想着那一份像是蛛网一样的图。
也不知道绘制的人是怎么做到洞悉地点的,无论是这些村民还有考证的所有证据,都指向是宋朝的宝藏,可是藏着地图的那个小东西又不是宋朝所制。
发现地点的人难道不会自己把宝藏带走吗?
很快他们走到了明确标识着一个浓黑的点的位置,在那宝石盒子上正好是一颗与众不同,尤其显眼的红宝石的位置。
而他们也走到了水道的尽头,那里是一处不小的深潭,泛着幽深的绿色,而深潭的周围都是石壁,唯有一面,浅浅的可以看到凹陷进去的半个洞口,那里在阳光的照射下也若隐若现的闪着什么光亮,有些晃眼。
“金属探测器有很强烈的反应。”项景同有些兴奋的说道。
“根据县志记载,在明朝年间遇到过一场泥石流,所以这一片的地势有了一些变化,以前这里的地势是没有这么高的。”赵丰补充道。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人发现宝藏但是搬不走了……”项景同环视了一圈,这里不是水就是石头,如果真的有泥石流掩埋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也在地下更深的地方,不是简单的人力可以解决的。
[是真的发现有宝藏了吗?]
[金属探测器都有很强烈的反应了……]
“我过去看看。”项景同指着那一点特别晃眼的东西说道。
叶之鹤反射性的拉住了他,神色微凝,“这潭水里说不定有暗流,有危险。”
项景同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缓缓笑开,心里也像是绽开五颜六色的烟花,眼底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以前调皮的时候游过,现在长大了再调皮调皮。”
说罢他把身上的衣物脱了出来,那腰腹之间覆盖着一层很是流畅的肌肉,肩宽腰窄,行走之间的长腿也满是爆发力的肌肉,加上那一张因为随意翻抓起头发而露出来轮廓深邃的脸,一时间强烈的荷尔蒙也要涌现出来。
他做好了热身运动,然后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摆动着身姿,就像是一条大鱼一样。
“以前景同最喜欢去搞什么极限运动了,他爹气得要死,他娘也心惊胆战的,我倒是觉得没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有个性。”赵丰摇头笑道,又感慨似的,“皮猴子一样,也就是在小叶你这里乖乖的,他爹还说到时候请小叶你来家中吃饭,到时候给你包一个大红包呢。”
的确是挺乖的……叶之鹤回想到这段时间的短暂相处,项景同也已经在他的生活当中留下了许许多多的痕迹。
他以为很少,因为项景同基本上对于他的说都是处于一个服从的状态,可细细想起来,又觉得细节很多。
多到每一次出去,有危险或者是有麻烦的东西要出来的时候,项景同的身先士卒,多到项景同每一回在晚上和叶之鹤讨论的关于未来的发展,那些被夯实的一点一滴。
多到他想到手腕上那一串被项景同赠送的红艳艳的珠子。
那天项景同的目光是多么欢喜,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叶之鹤的呼吸也微滞,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可目光挪移到梁仲的身上,梁仲还是认真的拿着镜头拍摄着那里的情状。
他对于两种不会有那种冒出的微妙的温涟的情绪,似乎只对着项景同有。
可具体是什么,叶之鹤又不是那么想要细究下去。
搭建起一栋高楼需要坚固的地基,现在的高楼还未起,地基渐渐坚实,探究那些事情,就像是穷极了力量要倾所有人之力一夜建造完毕的豆腐渣工程。
他本能是拒绝将自己放到那种危险的境地,在感情上并不在行,也是初次接触的叶之鹤懵懵懂懂的。
也许他信奉的还是顺水推舟,船到桥头吧。
在他联想着这些莫须有的事情的时候,项景同游着过去的痕迹一下子消失,在场的人都担心起来,甚至往那边多走了几步。
很快他又浮动起来,手上扬着什么,亮闪闪的,眼神开心得像是一个孩子一样,高呼着,“我找到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