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他双眼几乎闪成了钱的形状,“对了鹤哥,我可以在直播间问有人收吗?”
叶之鹤也并不排斥这种行为,之前丁泰秋的东西也是通过直播间卖的。
这种行为不是太多,这样少少的,他不介意,太多了的话,容易影响到他的直播效果,而且万一有粉丝买回去了不满意,那作为中间途径的叶之鹤也要受累。
“不要紧,问吧,这东西估价是两万到三万当中。”
“我就说吧,鹤哥看中的没有价值低的。”庄铁马上就说了一声。
项景同只是好奇佛味而已,其实细细看来也确确实实有些佛味,那种能够沉心静气的感觉。
他静静打量了好一会,确认是有这么一回事,又看着直播间。
直播间里都有不少人对这串手串感兴趣,他看见几个熟悉的id。
之前看别的直播也略略知道一些这几个id背后的人,都是一群有钱又有闲的中年男人,这个年纪总是喜欢钓钓鱼,喝喝茶,手上基本都带着串。
“鹤哥,这个怎么样?”王聘婷看到他们都开张了,自己也就悠悠的过来问叶之鹤,是用手机拍的照。
叶之鹤细细看了,也叫她带着过去,接连过了七八个摊位,人流都把他们刚才买东西的摊子给遮住了。
项景同微微护着他,阻隔开那些人群,也戒备着周围有没有突然的情况。
他这样高大,身形也有些健壮,本来有些挤在一起的人到了这里也会自动分流,便更好的留下空间给叶之鹤在这摊子上梭巡。
梁仲拿着设备也很熟悉的避过人群跟上叶之鹤。
叶之鹤是很放心他们的,并不会回头去看他们,舒展而又自然的在摊子上自顾自的看着。
“鹤哥你觉得怎么样?”王聘婷压低着声音问着。
她问的是自己觉得很有眼缘的一尊象牙白釉的达摩祖师坐像。
这尊坐像的釉很好,但是人物形象十分僵硬,在一些接驳的地方很明显能够看出是现代工艺品。
叶之鹤是看上了摊子上的另一样东西,那是一块耸立在那里像是小山一样的木料。
但他也只是目光略过去,确认的目标,对着王聘婷微微摇头,“现代的工艺品,做工一般,但三千是有的,就是不好脱手。”
王聘婷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特别失望,她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些认知的,毕竟她又不是专业的,“鹤哥能够指点一下吗?”
叶之鹤知道她收不了大件的,那块木料的价格不低,而且被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估计老板自己也心知肚明。
但这摊子上也没有别的小件的合适她,便说,“摊子上只有大件,小件的等会我指点你去看别的。”
王聘婷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是那块比较突出的明显的木料,用手轻轻扇动,并不是直接靠近,都能够在人群复杂的味道当中嗅到那么一股直击灵魂的香味,一下子淡雅一下子又馥郁,很是神奇。
她猜想那是一块香料,对于香普通人懂的也不太多,无非就是沉香檀香,这肯定不是檀香,会不会是沉香?
其实她还是猜得挺准的,这就是沉香,而且还是老沉香!不过是拼接的。
“没事,鹤哥你先看你的,要不要帮忙?”王娉婷还是很想帮上他的忙的,这欠人情和不欠人情是不同的事情,况且叶之鹤还说要指点她看别的,她也想投桃报李一番。
“太明显了,占不了多少便宜,我就是随口问问。”
“汪汪汪汪汪”摊位上原本属于老板的位置坐着一只大狗,有链子,但就是朝着他们汪,又往那边看看。
老板很快就叼着奶茶回来了,“客人是看中了我这块木头?两千五百万,不二价。”
王聘婷听了眼睛也直颤。
叶之鹤却笑着摇头,“老板,实诚点,这不是整块的,是拼接的山子,没值得这么多钱。”
木山子其实也是类似山一样的摆件,是文房中独有的。
与石山子的拙巧比起来,木山子的那种独立、清峭,与世无争又凛乎不可侵的气质,与文人的精神追求和审美情趣契合。
而自从沉香走进古代富裕阶层的眼里,就开始备受追捧。
这件沉香木山子是拼接而成,价格并不比整块沉香高,但包浆古朴雅致,也有自己的古拙意趣,还散发着一股奶油的香气。
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木山子。
叶之鹤是挺喜欢的,打算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兴致来了的时候就画画写字,欣赏欣赏木山子,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看小哥也是行家, 我一口价四百五十万,真的少不了了。”
也是见他说出事山子,还是拼接的山子, 老板就知道是行内识货的人了,不是那种能够随便忽悠的。
现在四百五十万他还有得赚,但已经是底线了。
叶之鹤已经走过去细细的打量着这座山子,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也知道差不多到底价了, 便要了下来。
平日里见的能够拿出四百多万的老板也不少, 但王聘婷还是觉得买这么一个小东西不太值, 如果是买车什么好像更明显一点。
可后来又觉得真正的有钱人应该就是这种吧, 摆的一盆装饰都要有点说头,上面那种更像是暴发户。
这也是某种固有印象了。
老板当即就喜笑颜开的了,还问叶之鹤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他可以当个掮客帮叶之鹤找东西,毕竟这里这么多摊子。
“如果客人要找一些香料, 也是不太好找的, 但我知道在哪里。”
叶之鹤让梁仲留了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之后详聊,便又带着他们继续往前逛着摊子。
“这些香料也太贵了吧,四百五十万……”周苗苗听了叶之鹤买了一盆木山子, 想到四百五十万, 都觉得不值。
王娉婷刚才搜索了一下, 现在把手机屏幕给她看, “如果是整块的沉香, 像现在这座木山子这么大,估计要六七千万。”
周苗苗的气势忽然间弱了下来, 但还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叶之鹤,“鹤哥,如果你没法捡漏,但是看见整块的这么大的沉香,你会买吗?”
叶之鹤第一次遇到这种假设,他眨了眨眼睛思索道,“看用途,如果我是制香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用途估计会买。”
人家主要考虑用途,不是经济实力,这就很让人伤心。
“钱还是流动比较有价值,”项景同补上了一刀,“咳,我还是有点实力……”
他嘀咕着。
但谁不知道他的心思啊,直播间里火眼金睛这么多。
大家一致把这个悲伤的金钱话题揭过,并且他们选择拒绝搭理项景同的话。
倒是叶之鹤有些叹笑。
项景同也无所谓,别人不搭理他,叶之鹤搭理他就好了。
继续往前,王聘婷都没有感觉刚才那么强烈的感觉了,而且一切都变得审慎起来,接连走过十多个摊子,他们看得眼花缭乱。
很多摊面上肯定都有一把的钱币,然后就是那些首饰玉雕、瓷器之流。
然后叶之鹤看到了前面有个摊子,有几个人影在这里蹲着,在翻找这里里面的东西。
整个小摊上都是成堆的碎瓷片,这倒是让叶之鹤有些兴趣。
之前说过带项景同和梁仲去看碎瓷片,玩瓷器入门最简单的就是摸碎瓷片了。
因为有的时候鉴定的那些词,比如说胎体细密,或者是釉面光滑之类的,都是属于主观词,是鉴定师自己的判断。
但其实没有一个很标准的或者说是一个数字的体现,要怎么知道细密,只能是靠鉴定师自己的经验积累了。
碎瓷片就是很多瓷器鉴定师的入门第一课。
多种瓷片交杂在一起,能够比较上面的胎体、釉面之类,可惜的就是在把玩碎瓷片的时候对于培养关于瓷器整体的美、艺术的整体的一个规划的美是缺失的。
所以这是基础。
“前面的摊子都没有什么,我们去看看这些碎瓷片,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说罢,叶之鹤也看向项景同和梁仲,“这种碎瓷片在靠近港口的那类古玩市场其实是很多的,奈何都抽不出什么时间带你们去,现在你们看看,看的时候就把我之前说的那些判断瓷器的描述词代进去看,说不定会觉得有些妙处。”
“为什么是在靠近港口的古玩市场……?”吴纵托了托眼镜有些好奇。
“应该是那种古港口,沉船多,古代尤其是明朝的时候和外面的交易并不少,尤其是瓷器和丝绸。”梁仲补充道。
大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些瓷片五十块钱十片,有一个小篮子任挑,大家都领了自己的小篮子。
领篮子的时候老板提醒道,“大家也可以去看看里面的瓷片画,有模版,挑形状相近的,拿进去选好模型,可以自己diy或者是让师傅帮你做。”
这倒是让他们有些兴趣。
叶之鹤也进去看了一眼,里面摆着七八张桌子,墙上还贴着怎么制作瓷片画的海报。
瓷片画是这些年来新兴的和古风沾边的瓷片贴画,只不过这里的瓷片画和那种精致的瓷画不一样,只是像是拼图一样,能够拼得怎么样全靠顾客自己的审美。
店里还卖模具以及diy胶水,还在墙上科普一些非遗,比如说正统的瓷板画、瓷片画等等。
这些年来随着国力上升,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对自己的文化自信起来,再次喜欢上这些流传在血脉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的传统文化受到关注。
自然也有些人借着这种名头谋利,不过分,不是挂羊头卖狗肉,有正向宣传的,就很不错了。
不过他们对拼画兴趣不大,以后有空了再来也是可以的。
看了一眼,他们也开始在地上拾捡那些瓷片。
“右边这片比较大的可以入手。”叶之鹤指点了一下王聘婷,王聘婷手疾眼快的就把那片瓷片收入囊中。
那是一片天青色汝窑瓷片,很有可能是一个瓶底的部分瓷片。
而且叶之鹤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汝窑瓷片。
汝窑瓷也叫做汝窑青瓷,是五大名窑之一,是在北宋徽宗年间的官窑,时间只有二十年,以烧制青瓷出名。
开窑的时间很短,而且传世的器件也少,加上本身极富观赏性,价值很高。
这一片瓷片只独独一片,瓶底的部分连带着有些微微翘起的边缘一点点的位置,也足够叶之鹤看见上面的釉色温润柔和,光芒并不是很强烈,胎体较为松软但大。
叶之鹤从她的篮子里掂量了一下,感觉到重量偏轻也就确定了。
之前他得过一件汝窑笔洗,后面卖了出去,也就是因为这件笔洗和项景同结识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项景同那边,项景同高大的身体蹲下来,脸颊微微绷紧,下颌线也尤其的好看,浓密漆黑的眉毛也微微拧着,有股孩子气。
他的性格有些洒脱不羁,但的确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但是在承担某种责任的时候,又成熟得不可思议。
他仅有的叛逆大概也还是在规矩里闹腾了,叶之鹤想,大概自己还是理解项景同的。
虽然坐不住,虽然会闹,虽然会发脾气,但那也在有限的范围里,没有搞砸过任何一件事情,有的时候有点傻,有的时候又很聪明。
人总是复杂的,不单是项景同,自己也是,就连梁仲和面前现在的这四个粉丝同样也是。
也有偏向性,某特特别突出的方面,所以一些单一的词语才能够落在他们身上形容罢了。
恰是此时,项景同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带着一些不含什么杂质的笑,又主动的凑了过来,阳光恰好,照得两个人的面容上都分外柔和。
“怎么找?”他问。
其实他知道一些,又不知道一些,但是乐于用这种方式来表现一种亲近。
“眼睛看,手摸,然后……感觉!”叶之鹤说了很玄学的办法。
项景同也乐滋滋的这么去干了,都不管叶之鹤说的这么玄学有没有用。
“眼睛看,手摸,感觉……”旁边的周苗苗还在糊糊涂涂的重复,找瓷片都把她找成蚊香眼了。
叶之鹤和项景同闻言都摇头一笑。
最后叶之鹤还是指点他们找了几组并且挑了几组比较典型的让项景同以及梁仲带回去,估计这段时间他们都要摸碎瓷片写心得体会了。
这一回是大家都有开张了,虽然价格不一,但十来片瓷器放在连城园地捆绑售卖,也有个几千一万什么的,才花了五十,买一杯奶茶就二十多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大家脸上的神情都挺高兴的。
庄铁停在了一处摊子这里,他看着的是一块疑似古玉的玉,老板在他面前吹得天花乱坠的,说这是汉朝的古玉,流传到这里历经了多少多少的沧桑,有过什么样子可歌可泣的故事。
那一瞬间叶之鹤以为老板卖的不是玉而是故事了。
“鹤哥你觉得怎么样?”面对老板说的八千,庄铁是不缺的,但还是不想自己的钱打水漂。
“有点意思,三千左右带走可以。”叶之鹤提了一嘴。
后面就是庄铁和老板谈,这块玉三千二这样到手,老板自认倒霉,但谁还看不见他的笑,摆明是赚了。
谁知道庄铁拿回来听到叶之鹤说的第一句话脚步就停在那里了。
“是用手法做假的玉。”叶之鹤说。
庄铁拧了拧眉头,“我现在去退钱还来得及吗?开个玩笑,鹤哥说要肯定还是有缘由的。”
“使用手法作假的玉,但也算是古玉吧,作假的手法现在已经很少见了,这是清朝乾隆时候作假的玉,所以哪怕是假的也有一定的价值。”叶之鹤看着手中略显油润的玉,拿出了手电筒投射整块玉。
玉上有些斑驳黑点,深浅不一,还是想要营造一种古玉斑驳的假象。
早在古代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古人崇尚古玉了,所以也就渐渐的有了许多专门造假的流派。
有用新玉冒充古玉的,有用类玉石头冒充古玉的。
也有曾经上好的完整的古玉不好得到,但是得了残片之后便想办法修补起来,使之增值。
看得多了叶之鹤可以从一些角落看出被油浸润的感觉。
事实上这就是乾隆时期的一种作假的办法,叫做油提法。
就是把油加热到半沸的状态,把玉浸入少许油中煎,几天之后被煎的地方就出现了颜色,然后就会换一处地方煎,就是为了让颜色大小深浅不一。
但这种办法太过于耗时蚝油,要造假一块玉往往需要两三个月。
也就是乾隆时候的人崇尚古玉,古玉造假的成本高一点也有利可图。
后面这项方法渐渐不用就是因为无利可图了。
造价的古玉很多都是只在表面有沁斑,有经验的人细细的看,或者是到了现代用仪器来看,就可以看出那些沁斑略假。
孙兴:[好久没听说过这种方法了。]
孙旺:[不都说没人用这种办法了吗?]
[我感觉古人在造假方面真的很厉害啊,还有之前鹤哥说的那些什么书画,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以前弄钱的法子不多,不像现在你进厂打个工,不比造假来钱简单?]
第102章 诈骗*砗磲砚台
很多涉及古玩珠宝的类目都是新不如旧, 但是在玉这一行反倒是新玉更加值钱。
现在兴的赌石之流基本都是新玉。
要造假也多是造假新玉,很少有人造假古玉了,不值什么钱, 还容易被认出来。
除非是某些和名人有关系的玉。
叶之鹤提过一嘴,告诉了庄铁这块玉的估值,建议他转手比较好,不过转手也有些困难,就看有没有人就喜欢这一类的了。
庄铁觉得没有什么, 自己能够开张一次, 就有第二次, 况且叶之鹤人不错, 也很讲情义,等会肯定还会给他说说别的东西让他见识见识。
庄铁外表看似粗野,其实心态挺稳的。
继续前行, 他们又看见卖古玩盲盒的了。
这古玩盲盒一百块钱一个,而且是现场装东西进去, 然后调换盲盒的位置, 有那么几件压箱底的真货,其余的东西不说价值多高,但起码也是真货,一百块钱买来玩玩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四个粉丝都有点动心。
“娉婷你去吗?我有点想玩。”周苗苗问道。
王聘婷见叶之鹤梁仲他们站在那里, 似乎没有太多想要参与的欲望, 也审慎的摇头, “我看鹤哥他们。”
吴纵却示意他们看直播间, “有兄弟说那装进盲盒里的东西每一回来看见的底物都是这两件, 不可能每一回都没有人抽到吧?所有怀疑是假的抽盲盒。”
吴纵的意思就是那二三十件要放进盲盒的东西都是真的,有那么二十多件都是价格比较低的, 其中两三件压底的是价值十多万有检定证书的瓷碗。
来抽盲盒的人自然都是奔着那两三件价值十多万的古玩来的,一百块钱就赚十多万,谁不想占这便宜?
但是目前为止都没见过有人抽盲盒把那两三件压底的抽走?这不太可能吧?
项景同听到他们的话也看了一眼直播间,然后低了点声说,“一般就几种情况,一种是庄家根本就没有放进去,一种就是被人抽到了然后庄家又花钱买回来了,图什么呢?因为买回来可能要什么鉴定费手续费之类的,还有一种就是庄家和玩家一起做局……其中有几种是涉及诈骗。”
这方面他知道一些,毕竟在做商业活动的时候也有不少坑。
“要不要试试看?”叶之鹤脸上忽然间有了一点狡黠的笑容。
他一直看起来都是比较温和的,总是带着笑,但是刚开始讲价的时候可是很喜欢演戏的,一些老粉丝都记得呢。
这么促狭的样子也是少见了,直播间的人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有点意思。”周苗苗也来了兴趣。
“我来!”庄铁本身就有一种正义感,现在也忍不住想要加入了。
王娉婷和吴纵表示无所谓,但是用得着他们就一起。
于是大家就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这里一次出三十个盲盒,每一次开也不都是全部有人买走,但现在他们几个一个包个三五件,正好把三十个盲盒买下来。
周老板已经操作过很多次了,要不是很多人买,那么真的就会被调到不那么被选的那堆里,毕竟这些盲盒的堆放还涉及一些心理学,这么多次屡试不爽,还真的比较少人选那堆。
如果全部被买走他也有应对之策,看见几个年轻人来买,也并不慌张。
“客人要当场开吗?”周老板微胖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叶之鹤选的五个盲盒也是比较随便的,毕竟现在就是在验证某种情况,也不一定就涉及诈骗了。
“开。”他点头。
因为这个盲盒设置得有点特殊,大家基本上都是选择在盲盒小摊的后面店铺开,现在几个人假装不认识,让伙计在那里帮忙开盲盒。
项景同唇边总是憋着点笑似的,但最后还是撇过头去看着外面。
那边还没有开始下一轮盲盒。
但店里也堆着不少的东西,又不能上手去摸那些盲盒,要不然一估重量也知道得差不多。
毕竟像乾隆通宝,嘉庆通宝这些价格只有五块十块的铜钱也是真的,对吧?
伙计帮叶之鹤打开了五个盲盒,果然里面出现了那个价值十五万到二十万的清嘉庆粉釉瓷碗。
其他几个都是一些不算太值钱的东西,有一百多的镜画,有五十多的八十年代的连环画,还有价值一千多的民国年间的名人手书。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个老板的渠道真的挺厉害的,这些基本都是真品。
哪怕不做盲盒光做进出古玩的生意也能够赚不少的钱。
伙计压低了声音,喜气洋洋的,“恭喜这位顾客开盲盒开到我们的最终大奖,就是我们店里现在还有一个活动,为了方便顾客变卖,而我们也是实在没那么多货做盲盒,会回收这些东西。”
叶之鹤忽然额心一跳,其他几个人也竖起了耳朵,项景同有些懒洋洋的拨弄着自己开出来的盲盒,“就是说我这些东西都可以回收对吧?”
“是的,不过我们这里有折损费,所以是折价回收,如果是像这位顾客一样开到最终大奖,我们折的费用也不少。”这伙计甚至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可是这样叶之鹤依旧有得赚,毕竟十多万的东西折价回收,折多少折,都远超盲盒的一百块钱。
“这也不是不行,反正也是白赚的,折多少?”叶之鹤佯装好奇的打量手上这个瓷碗。
“折的钱是因为这个古玩过户的手续比较复杂,客人您也要出一些过户费的。”伙计再次低眉顺眼的说道。
几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项景同摸着自己人中的地方,差点没遮住自己的笑。
而直播的设备在之前进来的时候就收了起来,改成了用手机,镜头有些晃荡,现在还映衬着梁仲讨喜的脸,直播间的大家还是能够听见声音,通过梁仲得调整,也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一些场景。
粉丝们正在疯狂讨论。
[爷笑了,上回就是被骗着说能出宝石,结果买个n个,啥也没有。]
[现在骗子都很嚣张啊,一听这费那费的,诈骗无疑了。]
[嘿嘿,这我遇到过,就去新公司上班第一天,经理说要培训,要交三万块钱的培训费,我果断报警端了这家公司。]
[还有那些突然间发过来说恭喜你中奖了的短信,说要手续费,这么多年了这个套路还是没变。]
[我正想说现在的怎么还是换汤不换药。]
在他们疯狂讨论的时候,叶之鹤看起来像是被伙计忽悠了交了好几万的手续费和折旧费,而其他人的东西也是这么被伙计忽悠着不是折旧收购就是手续费。
反正无论怎么样店家都是赚的,还一鱼两吃。
这个瓷碗价格是十多万,但是店家收过来的时候就是几千,如果卖出去只是有一轮的钱,但是这样收折旧费手续费,可是接连不断的韭菜。
走出来都不用叶之鹤说,直播间就已经是清一色的弹幕——
[已鉴定完毕,已报警!]
京城靠近古玩市场这边的警局分局一直都挺忙的,因为这边人多,交易多,骗子多,事多,每天处理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和古玩有关系的。
早上说被骗了,中午说碰瓷了,晚上说遇到摊主雇了抬价的人……
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奇怪的,上百个电话打进来,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声音,都在说同一件事情——
古玩市场有个盲盒诈骗。
搞清楚事情原因之后他们才明白,原来是一个主播直播的时候碰到了盲盒诈骗,于是他们迅速出警,把那群人给逮回来,然后迅速给叶之鹤一行人做了一个口供。
叶之鹤他们出来之后已经五点多了,天色还没有黑,他们决定再逛逛,逛得晚一点再去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