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王聘婷的运气开始转好,经过指点,她花了几百从一个工艺品店买下了一个砚。
主要还是叶之鹤看见她在店里,她本来是想要买一个瓷人摆件回去的,根本没有看见那砚台,叶之鹤提点了一句,她果断拿下。
这个砚台和他们平日里看到的石砚或者是叶之鹤直播间里出现过的瓦砚不一样,它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而是看起来像是一个贝蚌的形状,外面是纯粹的黑色,上面带着点油润的光。
而里面则是纯白的,看起来像是那贝蚌的肉一样。
这个砚台上残存着些红色的印记,叶之鹤细细一看,那正是朱砂。
“这是一个朱砂砚,而且很有巧思。”叶之鹤多番打量,手托着的时候正好将整个砚包拢在其中,并没有那些石砚那么重。
“外壳看起来是个贝蚌的形状,但其实是用紫檀雕刻的,纹路细密,至于怎么辨别紫檀,从前已经说过了几次,加上阿仲新开了专栏,他的专栏里也有所介绍,我就在这里不多加赘述了。”
他的指尖继续轻捻着那‘贝蚌’当中的贝肉,也是轻笑,“而里面的贝肉反倒才是真正的贝壳。”
“砗磲,应该有不少人听说过。”
砗磲是海中最大的贝类,纹理很像车轮的形状,因此得名,而还以为长寿,可以存活千年百年,也被称作是‘老寿星’,和珍珠、珊瑚、琥珀被称为四大有机宝石。
因为稀少、纯白度很高、难以捕捞等等情况,从古代的时候就已经是珍稀物品。
现在因为资源匮乏也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叶之鹤一说,直播间就有不少粉丝开始反应过来,之前因为一个女明星在综艺上捞这玩意犯法的新闻闹得纷纷扬扬,有人说她不知道这东西是国家保护动物,有些人说综艺节目难道没有预案,没有查过资料吗?
那件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互联网也不是完全没有记忆。
在那之后就越来越多人开始注意到保护动物和保护植物这方面,比如说不要随便捡鸟,长得越怪刑期越长,还有那些去拍所谓的‘雪莲花’的博主也很小心……
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这个我知道,这个好像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禁止交易的。”王聘婷有些担心。
“是这样,现在的天然的砗磲制品是禁止交易的,所以很多都是仿品。”叶之鹤说道。
“不过这是清乾隆年间的砗磲蚌形朱砂砚,这里有个落款,乾隆年间的落款并不难辨识,之前我也曾经教过大家怎么辨别,这件看风格和形制并不是宫中所用,但也是民间不可多得的精品,估价三万到五万这样。”
叶之鹤这样一说,王聘婷也有些放心下来,随即而来的就是惊喜。
看来今天一个下午没有得到什么东西,幸运就在此时此刻等着自己。
第103章 搭桥*黄花梨多宝阁
后面陆陆续续也寻找了几件小东西, 指点着他们四个各收了一件,几个人都无比感激。
晚饭自然是他们请的,王聘婷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私房菜馆, 至于私底下怎么分摊就是他们四个自己商量了。
叶之鹤这一顿吃得很不错,因为菜式很有特色,和他们四个相处也挺融洽的,没想到到了吃饭的时候,个个都是段子手。
直播间里的人一边看他们闲聊着, 一边看他们吃东西, 也觉得有点饿了, 看着面前的饭忽然间感觉不是那么香。
为什么叶之鹤他们吃得这么香?
吃完饭之后, 他们也没有马上离开,又闲聊了几番,帮三个粉丝看了东西, 叶之鹤这才下播。
回到酒店之后,还教项景同和梁仲摸瓷片。
像古玩这种东西, 有的时候就是师傅领进门, 修行靠个人,要懂得多少东西都要靠自己感悟还有就是见识。
叶之鹤当年哪怕是有了系统,也是摸索了好一阵时间,因为系统是残破的, 也没有自主意识, 叶之鹤的很多东西都是靠自己。
残破……
他不禁想到自己上一回抽到的是系统修复了四分之一, 也不知道系统完全修复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也因此他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声名值。
因为这几天在线下鉴宝会认识了一些专家, 又引流到直播间, 加上发现龙袍的一小块,现在的声名值涨得也很不错, 很快就可以继续下一次抽奖了。
第二天就有人用徐智绘老爷子的名义下帖子请他们吃饭,他们去到的时候,徐智绘老爷子也在,老爷子也很奇怪,不是叶之鹤请吃饭吗?
现在一对上,就知道不是他们两边组局了。
他们也有些奇怪,紧接着上来的菜式又精致又好吃,道道都合两方的胃口,可见是用了心的。
不过他们都没有动筷,直到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人推了餐车进来,叶之鹤才知道这人是谁。
蒋知先,也就是那天说要送价值1.3亿田黄石印给他做见面礼的那个人。
项景同说他在圈子内的风评很不错,自然也就是商业圈子。
而且蒋知先这些年产业转型,接触了一些文化产业,现在似乎听到了一些风声,过来接触叶之鹤。
之前项景同提点到的那些叶之鹤还记得,不过这几天有些忙忘了,现在蒋知先也有些急了,就组了这个局,有点突兀,但并不算让人不爽利。
“今天也是匆忙当中组了局,没有上拜帖,还请老先生和叶先生见谅。”他拱了拱手,看起来有些儒雅和侠气,“这里的鲁菜应该还合胃口,早年间我也在这里学过,只是后来又出去闯荡了,这些年的手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舔着脸让二位品鉴一番。”
“原来是蒋先生,”徐智绘哈哈一笑,“蒋先生若是要请徐某吃饭也不用这样迂回,谁还能不给蒋先生面子……”说罢,他的目光也游移向叶之鹤,恍然大悟,“看来今天蒋先生要请的人也不是我老头子,这便走这便走!”
“徐老先生折煞我了,又在这里开晚辈的玩笑,等会一定要多吃几口。”蒋知先微微摇头很是无奈。
叶之鹤看他们很是熟稔,也有些明白,这位蒋知先怎么那天突然间要送他大印,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现在又做了一桌子菜,又是这么豪爽的和徐智绘攀谈,这位蒋知先应该也是性情中人。
说罢,徐智绘也为叶之鹤引荐,“这位是蒋知先蒋先生,也是连城园地的股东,这一次的线下鉴宝会就是蒋先生的企业赞助的,我们协会的一些活动,蒋先生也是很热衷参与的……诶?对了,蒋先生,鉴宝会那天你不是来了吗?”
“其实我也是很知道叶先生的,我就是叶先生直播间的粉丝,那天鉴宝会我是来了,还打算送个见面礼,后来又觉得有点唐突,最后又觉得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离开,说不定印象会深刻一点。”蒋知先倒没有隐瞒。
只是这样的说辞和做法有些孩子气,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不是项景同,他还真的要把蒋知先当成一个奇奇怪怪的人了。
不过也就是这样的孩子气,叶之鹤知道有些话是可以直白点说出来。
“蒋先生费这么大的功夫,应该不单只是为了来看看我吧?”叶之鹤温和笑着。
蒋知先却看向项景同,“我的事情,小辈们多多少少是听过的,其实也却是是为了这些事情来的。”
被直接说是小辈,项景同脸色一黑。
尤其是蒋知先用对待同等阶层的态度对待叶之鹤,然后项景同就是小辈了?
项景同在不涉及叶之鹤的时候,也是滑溜溜的,“好你个蒋知先,亏我还在阿鹤面前说你人不错,现在想方设法来占便宜,这便走这便走!”
说着也要拉叶之鹤走。
徐智绘和蒋知先赶紧挽留。
蒋知先笑道,“也是我乱来了哈哈,一年前的抢标,项先生的方案做得真好,我可能还没有忍过气来,现在只能另寻出路了,”他看向叶之鹤,“也不瞒叶先生,我想问的是南家的事情。”
南家……
无非是南柯他们家的那些事情,南柯他们家最近要捞沉船,保密工作做得很不错,但难免会有一些手眼通天的人知道消息。
“这件事情我也不能做什么主导,蒋先生是不是找错了人了?”叶之鹤温和的笑容依旧维持着这个弧度。
“因为我知道另一艘沉船的粗略坐标,只是没有办法像南家一样搞到打捞允许,而且我需要一点政治作秀。”蒋知先的话说得更是直白,“就像是南家一样。”
叶之鹤深思片刻,项景同从刚才就已经看出了他的意思,现在已经放松下来,在吃菜了,一边的梁仲全程当自己是颗草,这种动不动就是多少多少小目标的话题,不适合他。
徐智绘也老神神在,这种事情不关他事,也是第一次听,但对沉船很感兴趣,毕竟没有实地上去看过,发掘沉船的也都是专业的考古人员。
古玩鉴定师和考古人员听起来是一个圈子,但实际上里头区别不小。
“我不敢打包票,只能说和南家说一嘴。”叶之鹤最后略显沉肃的说道。
蒋知先微微笑开,“无论成和不成,都是恩情,不知道叶先生对连城园地怎么看?”
“连城园地这些年行情不错,而且随着网民年轻化,古玩玩友年轻化,连城园地的简便、低鉴定费都成为了年轻玩友的选择之一。”叶之鹤也看得出一些形势,而且连城园地走的是低而小的平民路线,更贴切一些普通玩友的生活。
像是那些佳士得、嘉德拍卖会国际国内都很厉害,可他们的鉴定费还有手续费并不低,拍卖的也多是上档次的东西。
他们赚掉了大头,还有发展这么多年的人脉、宣传资源,连城园地走平民路线是另辟赛道,但也是起来了。
“看来叶先生也很看好连城园地,之前送印应该是太唐突了,不知道叶先生对我手中连城园地的份子感不感兴趣?”蒋知先摊手,“这段时间摊子铺得太大,加上我的生意里不太需要连城园地的影响力了,又觉得叶先生是一个很适合的人……”
天上掉馅饼,这种馅饼该不该吃?
叶之鹤是有点兴趣的,不过还要找专业人士评估,该给多少还是要给多少。
他手头的钱不算多,拍卖了夜明珠之后会有不少的进项。
吃饭的时候大家没有再说这件事情,但也都吃得不错,幸好蒋知先没有真的把那块石头丢过来,要不然不接也不是,接也不是。
徐智绘看出他有点意动,不由得说,“这你还要去问会长啊,会长难道对连城园地还不清楚?”
是啊,梁悯康也是连城园地的股东之一。
于是便和徐智绘带了点茶叶去拜访了梁悯康。
梁悯康这个时候正在探看自己新得的多宝阁,心情颇好的哼着小曲,喝着小茶,又是擦擦又是看看的。
听闻徐智绘带着叶之鹤他们过来,也是马上就让他们进来。
“哎呀,实在难得,我说今天怎么树上的喜鹊都在叫?原来是贵客来了。”梁悯康赶紧招呼他们过来喝茶。
徐智绘也马上就看到了这多宝阁,两眼放光,“别开玩笑,现在京城哪里还有喜鹊?不过我倒是看见这多宝阁上雕着喜鹊,看来是梁会长你刚得的新宝贝,原来那个紫檀的怎么不见了?要是要转手,不如卖给我?”
梁仲也看得两眼放光,这么大的黄花梨多宝阁!
上面的摆设件件都是不凡,本来多宝阁也是为了陈设这些东西而渐有的,兴起于清代,和当时的扶手椅一起被称作是清代具有代表性的家具之一。
现在这件多宝阁浑然一体,雕刻也精细不已,格子横竖不等,高低不齐,相互错落,将每一件东西都展现出来,相映成趣,应该是名家所作。
跟着叶之鹤这么久,梁仲都有点眼力劲了。
看得出来这件多宝阁价值不菲。
第104章 过渡*泼墨山水画
叶之鹤和梁悯康谈了谈连城园地的问题, 也说了更多关于蒋知先的事情。
连城园地现在也确实呈现上升趋势,蒋知先也确实在调整公司战略。
之前有口风说蒋知先想要卖股份,别的几个股东都想要吃下去, 但蒋知先这个人很讲究一种缘分,又有点风雅,其实不太像生意人。
可他就是做成了现在这么大的事业。
“小叶也对商业上的事情感兴趣?”梁悯康倒了一杯茶给他。
因为古玩鉴定师傅很多都是偏向于游兵散勇,最多也就是开个古玩店,或者去当个坐堂师傅, 搞商业这方面会占据他们绝大多数的时间和精力。
商场上一些斗争他们也是不清楚的。
“有点兴趣, 现在手里有点闲钱, 就想要搞点投资, 最好是那种不需要我在一线拼搏的,蒋先生给的饼太大,想吃。”他直白的展露出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兴趣。
梁悯康反而笑了, 他真的就以为叶之鹤同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有礼,有的时候虽然不乏热血愤慨, 但还是少了点野心。
现在看来不是没有, 只是找个合适的时机一击必发而已。
“其实有兴趣拿下来看看也很不错。”梁悯康说,然后又有些沉思,随后笑道,“沉船啊, 看来小叶你又要出名了, 挺有意思的, 出国随处转转吧, 会有很多收获的!”
有渠道的人总是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梁悯康也不例外。
“对了, 记得好好准备考试的事情,内部选拔考试很快就要开始了, 记得报名。”梁悯康又反复叮嘱了几声。
他是很看好叶之鹤的,叶之鹤像他,但是又不像他,谁都可以看出叶之鹤的天花板是他们没有办法触及到的,梁悯康想看看最后他能够去往那里,所以不介意做一阵借力清风,送他上青云。
但所有游戏都需要遵循规则,梁悯康在局内,自然也要遵循规则。
只有你遵守规则,你定下来的规则才会有人遵守。
“会的。”叶之鹤只是有些浅淡笑容,不浮躁也不为此过分担忧欣喜。
“哈哈哈,”梁悯康也是一松,拉着他们过来赏玩他新得的这一架多宝阁,“我新得的黄花梨,清代的博古架,是好东西,所以就把那个紫檀的给挪走了……”
他极力推销着自己新得的黄花梨家具。
这件黄花梨因为是清朝产出的缘故,从颜色上看已经看不出光亮如新来了,一层包浆述说着历史的底蕴。
叶之鹤上手轻轻抚摸的时候,也看得出那层包浆十分自然。
一般古家具因为长期喝空气接触会氧化,颜色变深,并且会微微发亮,如果是一些造假包浆,通过擦拭做出来的那种,会有一些亮度,但是氧化程度不够,很容易辨认出来。
有些鉴别师傅会用一些比较特殊的工具,在不显然的地方挂去一层,看看下面新木的颜色就知道是真是假,是什么木料。
但这种有损伤的鉴定最好先问过主人,或者掂量掂量价钱。
面前的黄花梨博古架的价格是五千多万人民币,削下一点来,简直就是要老命,最后还是简单的看看包浆,看看博古架整体的雕刻风格和木料,花纹和整体的艺术风格上判断。
叶之鹤轻轻的放手上去触摸那些边壁的位置,敏锐的手指柔韧极了,通过触摸就可以得到很多讯息来。
项景同靠近这博古架的时候,就感觉这架博古架略带着辛辣的香味,现在也学着叶之鹤一样轻轻触摸,轻触到叶之鹤的指尖,感觉有些柔韧,他也不自觉的有了笑意。
然后又是轻嗅手里的味道,还有黄花梨的余香萦绕。
“入手坚硬温润,阿鹤我还感觉到有点油性,”项景同嗅着的时候也拧了拧眉,随即舒展,像是孩子讨要棒棒糖一样求他夸奖,“我是不是进步了?”
“是,当然是进步了,进步得很快。”叶之鹤神情里也有些纵容,甚至想要伸出手去撸一撸项景同的头发。
怎么能不进步?尤其是在经过碎瓷片特训之后,他们都对于坚硬、细密、温润、疏松这种在鉴别上具有主观意味的形容词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下回让他们去摸瓷胎,应该也能够说出一些见解来了。
他温声一说,项景同就像是吃到了蜜一样,整个人都阳光灿烂起来了。
梁仲也有自己的见解,而且细细的嗅了嗅黄花梨的味道,除去外面被岁月堆积下来的包浆的油性味道,里面的味道还清晰可闻,除了浓烈的辛辣香味,还有点微微的酸味。
据说舔上去有点微苦,但谁没事去舔别人家里的黄花梨……梁仲想起叶之鹤说这个方法的时候,叶之鹤脸上有些微微空滞的神情,现在好像十分明白了。
项景同又循着那些纹路看,的确很清晰,以前是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这些,现在他是跟着叶之鹤备受感染,这些古物也都各有各的故事,看着它们便已经心静了。
离开梁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叶之鹤和项景同、梁仲三个人再次讨论了一下他未来的计划。
他要弄一个私人博物馆,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
但是私人博物馆耗费不少,尤其是他目前基本上处于一种以物养物的状态。
目前他手头上有两亿左右的资金,直播的那些钱他不会动,全部都归入慈善那边,账目透明。
第一步吃下连城园地蒋知先手头的股份,需要不少的钱。
而且现在连城园地正在从低价值古玩交易冲向中高价值古玩交易,每个季度也不乏价值几千万的高价值古玩成交,估值还要一路上升。
项景同粗略估计,吃下蒋知先手中的股份需要三四亿,具体的还需要专门的估价人员进行评估之后再说。
第二天叶之鹤先和南柯说了一声,南柯对蒋知先手中另一处沉船地点感兴趣,知道叶之鹤明天飞机回G城,也让他和蒋知先来家里欣赏欣赏她爷爷最近新得的古玩。
既然是要去吕宋,叶之鹤他们都要回去办一些护照、签证之类的手续。
而叶之鹤坐的飞机一落地,那一幅郑板桥的画也正好落地在机场等着他们。
赵丰老爷子估好了时间,现在刚刚好。
他们拿了画,就看见机场现在鼎沸起来,很多人都不断的往那边看去,还有人举着应援牌在喊着‘玉玉,我爱你!’‘苏玉,你最棒了!’
叶之鹤听到这声音,难得的脸上有些尴尬,“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项景同和梁仲还是知道他的一些脾性的,他现在分明就是尴尬到脚趾扣地了,所以想要赶紧逃离这个现场,于是都加快了脚步。
苏玉却像是感知到了什么,遥遥的看向那边,但太多人的拥挤让他最后什么也没有看到。
叶之鹤他们回到了家里,还是感觉家里最舒服。
片刻之后,他们打开了那一幅修复好的郑板桥的画,品鉴了许久,都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竹子的清雅幽静也是古代文人一直追求的境界,千人观竹就有千般感悟。
有些人看竹是清,郑板桥的竹虽怪却坚韧孤傲。
吴师傅修复的画也很好,竟看不出什么瑕疵来,看来吴师傅说自己不会这样不会那样,技艺不精都是托词了。
吃着点心品着茶,梁仲抱着电脑慢悠悠的在改着自己专栏上的科普文章,他已经发了十数篇文章,浏览量都很可观,收入也不错。
然后又给叶之鹤的后台编辑了下一次开播的通知,应该是过几天,回京城参加内部资格考试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直播下来,也很累。
粉丝就有些哀嚎这几天不能看到他的直播了,不过还有别的视频可以看,梁仲剪了不少的短视频放上去,浏览量和点赞都不少,甚至还有不少人过来想要引到别的平台去。
这些之前梁仲已经处理过,不少很有经验了的。
就是还有人私信让他帮忙鉴定,说是有偿。
梁仲一直都没觉得自己有多少名气,他来工作,也是想要学点什么。
叶之鹤也一直很认真的教导他,虽无师徒之名,但也是半个弟子了,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感觉自己也被人认可了。
高兴得转圈圈,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有些说不好,就拿这件事情来问叶之鹤。
叶之鹤很多时候都是尊重他人命运的,但梁仲也跟在自己身边有一段时间,学到了不少,他也只是一点了一句,“你觉得可以就可以,你觉得不可以就不可以。”
梁仲细细想了一轮,最后还是拒绝了,“我觉得我自己还不可以出师,只是懂得了一点皮毛,就这样随意的决定一个东西的真假好坏,我还没有到那一层功力。”
项景同也不由得有些侧目,但最后还是举起了大拇指,“厉害!”
梁仲也乐呵呵的,“项哥也厉害,要是让我弄这些企划案、收购、慈善会、评估这种东西,我就要摸瞎了。”
“你让我搞直播、写文章,和粉丝沟通这些,我也不行,所以还是咱们哥三,缺一不可!”项景同也笑得张扬恣意的。
他觉得来到这里,来到叶之鹤身边,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了,现在又多了梁仲这个朋友,其实南柯也不错,还有胡老那几个小老头,那个梁会长,徐智绘也挺不错的。
他们都有一种很难得的真诚。
这种真诚也在一点一点的感染着项景同。
真诚永远都是最好的必杀技。
所以项景同待在这里的燥意渐消,和之前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种沉稳的味道了。
叶之鹤轻拍了一下梁仲的肩膀,不说什么,但又什么话都在笑容当中了。
次日,蒋知先也到了G城,就马上和他们一起去了南家。
南家人口简单,早年的时候家里也有很多那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比如南柯的爸妈,幸好他们死得早,要不然家业就要败落了,还是南柯的爷爷南百重掌大权。
现在南家集团的绝大部分事务已经交给南柯了,而南柯做得很不错。
而南柯还有一个哥哥,从政。
一家人很团结,没有什么龃龉,
一些大事小事,南柯都会问南百,比如现在蒋知先这件事情,肯定是要商量一番的。
叶之鹤他们带了一份大红袍母树的老茶过去,而蒋知先送的则是一幅画。
南百的样子很严肃,绝对是小孩最怕的那种,而且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度。
梁仲一进来就有些小心翼翼的,项景同到处看着,没啥感觉,叶之鹤则是和这种人交流不少,并不惧怕。
蒋先生一进来就笑着迎上去了,热热闹闹的说了几句话,就和说在人心坎上一样,很快南百老爷子的脸色就没有那么紧绷了。
南百看到叶之鹤,还是有些欣赏的,对项景同和梁仲也有些不错的脸色。
“早知道南老先生喜欢一些书画,我自己早年间也收藏了一幅,请老先生品鉴一番。”蒋知先也是笑呵呵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