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朝朝:“不客气。”
空气沉默半秒,两人同时在电话两头笑了。
笑完,蒋朝朝抬头看了眼天。
其实下过雨的天是没什么好看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黑乎乎的一片。
可他就是盯着看了好久。
你说他们聊什么了啊。
你说向野到底有什么魔力啊。
为什么会,心情这么的好。
“你回来了吧?”蒋朝朝收回视线,问向野。
向野:“嗯,刚到家。”
蒋朝朝:“刚到家就给我打电话。”
他这句是脱口而出的,说完他才恍惚,好像有点暧昧了。
可暧昧在哪儿呢?
如果这时候,向野能说一句,想你了。
“晚上都在画画吗?”向野问。
哈哈,什么想不想的,根本没这回事。
蒋朝朝都要被自己逗笑了。
不管,来不及解释了。
都怪许恒志!
“对。”蒋朝朝回答向野。
向野说:“好。”
蒋朝朝不知道向野的刚到家是怎么个刚到法。
是刚刚把行李放下的刚,还是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刚。
下雨天适合安静地画画,也适合安静地打电话。
两边都没有声音,好像也没什么,静静的,左边耳朵是蒋朝朝这边的空气,右边耳朵是向野那边的风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的,向野没有前因后果地说了句:“快十一点了。”
蒋朝朝也看了眼时间:“是啊。”
向野问:“可以反悔吗?”
蒋朝朝:“反悔什么?”
向野说:“有人昨天问我今天有没有空。”
蒋朝朝好像有点懂了,他接上向野的话:“某人不是说没空嘛,狠狠拒绝我。”
向野笑了:“我是这样?”
蒋朝朝:“不知道呢,谁知道呢。”
“那我,”向野的话温温和和的:“请求反悔,老师。”
蒋朝朝下巴不自禁抬起来了,他轻轻哼了声:“怎么呢,怎么又有空了呢?”
向野沉默了片刻,语调低了:“还不是怪你。”
蒋朝朝眨了眨眼:“我怎么了?”
向野好似叹了声:“是啊,你怎么了。”
第27章
蒋朝朝的阳台有一个躺椅,这个躺椅是他千挑万选,试了好几个商场才选定的适合自己身高的,躺起来特别特别舒服。
刚刚在画画时他是坐着的,这会儿和向野打电话他躺下了。
外面的雨水还在拍打玻璃,缓缓的一下一下,空气凉爽不用开空调,向野在电话里说,是啊,你怎么了。
蒋朝朝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心房被攻得满屋狼藉。
“那……”蒋朝朝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下摆:“你想吃什么?”
向野问:“你饿吗?”
蒋朝朝:“不饿。”
向野想了想:“附中南门的右边有一个巷子,巷子里有一家……”
“冰厅吗?”蒋朝朝跟着向野的话来到巷子里,直接抢答。
向野说:“是的。”
蒋朝朝:“我很喜欢吃这个,你也喜欢吃吗?”
向野:“是的。”
蒋朝朝因为这份相同又多加了一份开心,马上道:“我高中就是附中的。”
向野:“我知道。”
蒋朝朝冷静一分:“哦,”他自己都想笑:“不然我是施辞的学长呢。”
向野笑了:“是呢。”
向野说这些“嘛”,“呢”真是轻得怪好听的。
一点也不娇,还特别的缠人。
“施辞上高中时我接过她几次,”向野对蒋朝朝说:“她请我吃的。”
蒋朝朝:“于是你爱上了。”
向野嗯了声:“背着她偷偷去吃了好多次。”
蒋朝朝被逗得笑了起来。
真是有点完蛋,他发现现在只要向野稍稍释放点幽默,他就很容易被逗得很开心。
太没救了,有没有人能救救他。
“那,”蒋朝朝看了眼外头好像已经不是很大的雨:“走?”
向野:“走。”
向野让蒋朝朝先换衣服,等他车开到最后一个红绿灯了会告诉蒋朝朝,到时候蒋朝朝再下来。
蒋朝朝已经在房间内了,他先应了声好,再问向野:“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向野好似笑了声:“黑色。”
蒋朝朝:“好。”
向野不问蒋朝朝问什么问这个,也不问蒋朝朝问这个要干什么,他只说了拜拜,就把电话挂了。
收起手机的蒋朝朝,看着这会儿已经被他打开的衣柜,开始思考。
蒋朝朝眼睛搜寻了一圈,最后把魔爪伸向他的一件胸前有一只小恐龙的黑色t恤,再找一条浅棕色短裤。
继续,他挑了个撑着伞的小鸭子别在了衣服的右上角。
蒋朝朝有点更爱小鸭子了,他发现这次买的这套胸针,好适合最近。
也好适合他们。
戴好胸针,他盯住了自己的眼睛,要不要……
“叮咚……”
手机这时传来了消息声。
是向野发来的消息。
他说:「老师可以戴眼镜吗?」
蒋朝朝看着就笑了。
笑他们不知道今天的第多少次心灵感应。
也笑他还能为此心动。
蒋朝朝当然要问:「为什么?」
XY说:「好看」
蒋朝朝:「那好的」
XY:「谢谢蒋老师」
蒋朝朝:「不客气」
XY:「快到了,下来吧」
蒋朝朝:「好的」
于是戴上眼镜,蒋朝朝下楼了。
他自觉已经很快了,可到了地下一层,却还是看到了向野的车好好停在那儿。
蒋朝朝步伐加快,拉开车门进去。
“hello啊,你先到了啊。”蒋朝朝边拉安全带边说。
向野道:“等了一分三十三秒。”
“咔”。
安全带卡口,蒋朝朝野转头看向野:“什么意思?想怎么样?”
向野嘴角是能见得到的笑,但他不说话,只摇头。
这个话题在这里其实就可以停了,但这个家伙车才开出停车位,却又笑得更深了。
首先是被蒋朝朝的余光发现的,很不对劲,蒋朝朝转头正视向野,果然没有误会。
“你笑什么啊?”蒋朝朝很疑惑。
向野不装了,直接把声音笑了出来。
蒋朝朝笑不出来:“是怎样?”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了,更戳中了向野,他更笑了。
蒋朝朝不说话没表情双手环在胸前就看着向野。
向野这才收敛一点。
也是这时,车哗的一下,开出车库了。
为什么是哗的一下呢,外面雨又下大了,哗是雨落在前窗的声音。
真无语,蒋朝朝也想笑。
向野缓缓收起笑意:“你怎么能每次都找到这么合适的小鸭子。”
蒋朝朝低头看了眼:“厉害吧。”
向野:“厉害。”
蒋朝朝:“你也戴了。”
向野稍稍侧身:“我也戴了。”
蒋朝朝:“没想到你还记得。”
向野问:“我要是忘了呢?”
蒋朝朝:“忘了就忘了呗,我能把你怎么样。”
向野:“是嘛。”
向野这语气,好像在期待蒋朝朝能把他怎么样。
“所以呢,”蒋朝朝才不会被岔开话题:“刚刚笑什么?”
向野那个笑脸又回来了。
接着向野换了个语气,很客气地说:“hello啊,你先到了啊。”
停顿片刻,再换个很不客气的语调说:“什么意思?想怎么样?”
蒋朝朝这下懂了。
更何况向野还用更不客气的声音说:“是怎样?”
蒋朝朝憋住了一个大笑,比向野更大声:“是怎样!”
向野问:“真是分辨不出蒋老师到底和我熟不熟。”
蒋朝朝发了个介于呵和哼之间的音:“好像不是很熟,向先生。”
向先生轻轻点头:“好。”
蒋朝朝:“不好。”
向先生于是摇头:“不好。”
蒋朝朝这才肯乖乖坐好,安静坐好。
车又开一段,冷不丁的,向野突然说了句:“今天也很帅。”
蒋朝朝很轻地眨一下眼睛:“谢谢,”他也说:“你也是,”他再说:“很帅。”
向野真没礼貌,都不说一句谢谢。
附中离他家很近,近到他可以走路去的那种,所以车开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这家冰厅虽然是做冷饮,但四季都开,或许因为店面就在自家楼下,它通常都会营业到晚上12点。
今天下了雨,店里客人不是很多,蒋朝朝和向野很快就找到了位置坐下。
“吃什么?”蒋朝朝抬头看着店里偌大的菜单,问向野。
向野:“有推荐吗?”
蒋朝朝笑:“你第一次来?”
向野:“第一次和你来。”
蒋朝朝:“你怕不是想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向野啊了声:“被你发现了。”
看,说是蒋朝朝要说的,说完他悄无声息地热了。
为了不让向野发现他这会儿正可能在脸红,他缓缓抬起手,装作很自然地撑住了离向野近的那边脸颊。
“那就,”蒋朝朝仍旧看着菜单:“你喝薏米汤吧。”
向野:“好。”
蒋朝朝说:“我吃杏仁豆腐。”
扫码下单,蒋朝朝点了这两样,再来一块蛋糕。
这家店为什么这么出名呢,因为他做出来的汤,甜度和甜味是别的地方都吃不到的,程度和冰的凉度刚刚好,恰好的冰,恰好的甜,恰好的味道。
在蒋朝朝眼里,它是仅次于双皮奶的存在。
而双皮奶赢在哪儿呢,赢在双皮奶过了一阵再吃还是很好吃,但是这个汤,它必须得来店里品尝,时间一过就差点意思。
这家冰厅的蛋糕也很好吃,但没有好吃到独一家,所以这里就不作赘述了。
店里上菜速度很快,很快两人就默默品尝起来了。
吃着吃着,向野手机响了。
听到铃声的瞬间,蒋朝朝的眼里一下子就抬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又低下头,继续喝汤。
为什么特意说到这个铃声呢,事情回到好几天前,他和向野有一次在车上聊到彼此最近喜欢听的歌。
是的,向野此刻响起的铃声,就是蒋朝朝当初说的,他最近很喜欢的,多次单曲循环的英文歌。
“喂。”向野把电话接起来了。
“不在家……在冰厅……你管我和谁……”
说到这儿,向野微微笑了一下:“有事?”
“别来,我们快吃完了……随你……嗯。”
这儿向野就把电话挂了,接着继续喝汤。
他是喝起来了,蒋朝朝飘忽不定了。
刚刚那通电话,好像也不难做完形填空。
好奇不如一问。
“你朋友要过来吗?”蒋朝朝拧巴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向野摇头:“不知道,可能随便一说。”
蒋朝朝哦了声:“我见过的朋友吗?”
向野:“没见过。”
蒋朝朝再哦了声:“谁啊?”
向野:“几个高中同学。”
蒋朝朝:“几个,很多人啊?”
向野:“五六个吧,他们今天约着喝酒,我出差了没过去。”
蒋朝朝:“那你吃完过去吗?”
向野摇头:“不去。”
蒋朝朝:“他打电话是想让你过去吗?”
向野:“不是。”
蒋朝朝:“你为什么不过去啊?”
向野这次没有回答蒋朝朝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很想让我过去吗?”
蒋朝朝心里呃了声:“不是,没有的。”
确实不是,相反,他还很不想让向野过去。
今晚他给自己的画面是只有他和向野两个人,不管只是吃个汤就回去,还是吃完再去兜兜风再回去,他的计划里都没有其他任何人。
他也不知道他这一句句的,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干脆不说话了吧。
蒋朝朝这么想着,喝汤的头埋得更深了。
正好勺子捞杏仁豆腐不是很容易,他直接一个眼神专注,盯着碗。
“啊……”
突然的,向野捏住了蒋朝朝的后脖颈。
好不容易捞上勺子的杏仁豆腐掉了。
蒋朝朝:“干嘛啊!”
向野莫名的笑了,把手放开:“没什么。”
蒋朝朝撇了撇嘴,低头看碗:“豆腐都掉了。”
向野:“我帮你捞。”
说帮就帮。
伸手,拿过勺子,平稳捞起,喂到蒋朝朝嘴边。
太过丝滑太过自然了,直到蒋朝朝低头把杏仁豆腐和汤喝到嘴里,才恍惚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来得及做反应呢,向野已经放下勺子喝自己的汤去了。
嗯……好的。
这边的画面又回到了向野接电话之前,两人各吃各的。
蒋朝朝的杏仁豆腐也变得好捞了许多。
蒋朝朝又开始神游了。
回味刚刚,向野的那个笑,蒋朝朝竟然有种向野被他凶了之后,凶爽了的感觉。
应该是错觉吧。
太吓人了,真是黄图画多了,一天天的不知道脑子里都装的什么。
没多久两人汤就要见底了,蛋糕也吃了一大半。
蒋朝朝这边正想着一会儿要怎么骗向野喂他吃一口蛋糕,向野突然抬起了头,眼神看向了门口方向。
蒋朝朝抱着或许是向野朋友过来的想法转头,看到的竟然是。
“蒋朝朝。”
“张凌智。”
张凌智笑着走了过来:“好巧啊,你不是你晚上忙吗?怎么在这儿呢。”
蒋朝朝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回张凌智消息呢。
张凌智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你朋友啊?”
蒋朝朝点头:“对。”
张凌智:“不介意吧,我就坐这儿了啊。”
蒋朝朝一声很轻的呃,张凌智已经自顾自地拉开蒋朝朝身边的椅子坐下了。
然后他说:“我就知道你吃的杏仁豆腐。”
他再说:“那我就薏米汤吧。”
张凌智显然因为在这儿遇到蒋朝朝十分开心,点完他的薏米汤之后就开始侃侃而谈。
说他已经好几年没来附中了,说母校变化是真的大,说没想到门卫还认识他,说可惜今晚没有遇到从前的任课老师,说北门也拆了重建了。
还说:“蒋朝朝你记得我们经常练琴的那棵树下吗?”
蒋朝朝这会儿正在狂吃蛋糕,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树?”
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今晚他和向野见面的画面就只有他们两个,即使此刻是他的朋友出现,也不例外,一律想办法赶走。
赶不走的话,那就自己走。
“就是咱们为了不打扰别人,在信息楼后面找了一块地方,那边有颗大树,”张凌智说:“树旁边还有个猴子雕塑呢,它和人差不多高,你被他吓了好几次。”
蒋朝朝把最后一口蛋糕吃下,也想起那只猴子来了:“信息楼啊,记得。”
张凌智因为蒋朝朝的记得笑了起来:“就是那边有颗树,现在他们把猴子拆了,在树的旁边建了个日晷,很霸气。”
蒋朝朝啊了声,点点头。
张凌智又说:“那个猴子是该拆,不仅是你,好多人都被吓到过,我想应该会有很多学生投诉吧。”
蒋朝朝继续点点头:“是挺吓人的。”
张凌智看似还想说什么,他的薏米汤上桌了。
蒋朝朝这边蛋糕吃完了汤喝完了,向野也喝掉了最后一口,两人一个眼神对视之后。
“你慢慢吃,”蒋朝朝起势站起来:“我们先走了。”
张凌智咽下一口汤:“诶,就走了啊。”
蒋朝朝点点头:“走了,再联系。”
张凌智:“好。”
张凌智也和向野碰了个眼神,两人友好点头,蒋朝朝和向野就站起身离开了。
外头还下着雨,到了门口,向野把放在桶里的黑伞撑起来。
雨伞啪的一声,向野问蒋朝朝:“你们关系不好吗?”
蒋朝朝疑惑:“谁们?我和张凌智?”
向野看着路前方:“嗯。”
蒋朝朝刚想开口,向野突然伸手过来,一把将他揽住,往自己的怀里拽了些。
蒋朝朝顿了一下。
什么来着。
“没有啊,”蒋朝朝说:“我们为什么关系不好?”
他们来时也是撑的一把伞,但那时他们各走各的。
“我看你很想离开。”向野说。
蒋朝朝啊了声:“你在嘛。”
不像现在,蒋朝朝被搂得很近。
向野:“我在怎么了?”
蒋朝朝:“你和他不熟,我怕你不自在。”
另外那个小心思,就不说了。
“我今天去找老师,”蒋朝朝补充说明:“就是和他一起去的,我们关系很好的,我和他高中是搭档。”
向野嗯了声:“误会了。”
地下有个水坑,蒋朝朝感觉到向野手突然紧了些,将他拉到身边,避开了水坑。
“你们以前经常一起练习吗?”向野问。
蒋朝朝想了想:“那时候一起参加了一个比赛,比赛前经常一起练习。”
“练习完再一起出来吃冰?”向野问。
蒋朝朝再想了想:“应该吧,这个不太记得了。”
向野:“他也喜欢薏米汤。”
蒋朝朝:“你怎么知道?”
向野:“他刚刚点了这个。”
蒋朝朝:“是吗?我没注意。”
向野突然笑了。
一句一句的,蒋朝朝好奇了。
蒋朝朝问向野:“你认识他吗?”
向野:“不认识。”
蒋朝朝心里疑惑。
张凌智进门时明明是向野先看过去的,应该也释放了一些信号,不然蒋朝朝怎么会误会来人是向野朋友呢。
但很快他又想着,或许只是因为看到突然来了新客人,被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了眼,而那时蒋朝朝正好因为担心向野的朋友突然出现,他有些敏感了。
于是这个问题在蒋朝朝的脑子里,被他解决了。
现在这个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向野的胸腔好暖和。
可惜向野的车就停在巷子口,仅几步路。
巷子有些泥泞,他们走路花了些心思。
刚出巷子,突然有一道光闪在他们的身上,蒋朝朝眯了眯眼睛,往车灯的方向看。
是一辆就停在向野车旁边的车,车灯不再闪的同时,向野说:“我朋友。”
蒋朝朝哦了声。
嘴上说我朋友,实际行动是仿佛来人不认识似的,往自己车的方向走。
两人一左一右上了车,刚启动,驾驶座的车窗就被敲了。
向野把窗户落下。
“两位晚上好啊。”一个陌生面孔直接把手搭在了车窗上。
蒋朝朝友好地对他笑笑:“晚上好。”
向野问朋友:“喝了多少?”
朋友往后退了一点:“怎么,我很臭吗?”
向野把朋友的脑袋推出窗外。
朋友笑笑:“晚上是喝了点白的。”
说话间,另外一个朋友也过来了,他一把搭在了这个朋友的肩上:“两位晚上好啊。”
他说完这话,这三个人就在车窗里外说些细细碎碎的话了,说的什么蒋朝朝根本听不懂,只剩最后向野的那句:“看够了吗?”
两个朋友笑得和什么似的:“够了够了。”
蒋朝朝低头摸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
这次好像也不难做完形填空。
“行,那再见咯。”喝了酒的朋友突然大声,也往蒋朝朝那边看:“有机会一起吃饭。”
蒋朝朝继续露出他客气的笑容:“好啊。”
向野也对他们说再见,就把车开了出去。
还没开多久,向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向野直接在车上接听。
“哦!刚刚忘了说了,”一听就是刚刚那位白酒朋友:“你那瓶酒什么时候给我啊?”
向野:“下次见面吧。”
白酒朋友:“等不及了,我明天去你家拿,太馋了我。”
向野无奈:“你少喝点酒。”
白酒朋友:“知道知道,我有数。”
冰厅到蒋朝朝的家实在是近,别看这个电话寥寥几字,也会占据这段路程的好大一块时间。
开音乐都变得没有必要,于是电话挂断的好长一个时间里,车厢都好安静。
十一点出门,十一点三十五就回家。
算什么男人!
“怎么办呢。”
在只剩一条街道时,向野突然开口了。
蒋朝朝本来胸腔那边就有些闷闷的,被向野这么一说,心跳突然重了。
“什么怎么办?”
向野问:“明天有事吗?”
蒋朝朝摇头:“明天下午的高铁去C市。”
向野问:“去干什么?”
蒋朝朝:“后天我带的一群小朋友要参加音乐交流会,我们计划下午就过去。”
向野:“蒋老师好厉害。”
蒋朝朝能不知道向野什么意思嘛:“嘘。”
向野又问:“下午几点的车?”
蒋朝朝说:“三点多。”
向野:“所以明天早上没事。”
蒋朝朝:“明天早上没事。”
向野不说话了。
向野竟然就不说话了。
那蒋朝朝也不说话。
“不问?”几秒后,向野先开的口。
蒋朝朝实在没忍住,噗的一声笑起来。
但他说的是:“快到我家了。”
向野转头看了眼蒋朝朝,再转回去。
几秒后。
“喝酒吗?”
“好。”
有人很快问。
有人很快答。
接着下一秒,蒋朝朝感受到一个明显的离心力,向野把车调头了。
蒋朝朝心跳更重了,或许是突然的加速,也或许是其他。
而刚刚那个闷闷的感觉,完全消失不见。
蒋朝朝的小区就在向野的车屁股后面,并越来越远,车再次平稳得像刚刚送回家的路程那般。
“真喝酒啊?”第一个红绿灯停下,蒋朝朝问。
向野带点疑惑,笑着问:“你唬我玩呢?”
蒋朝朝哎呀了声:“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向野:“没这么快,估计得半小时后才能喝上。”
蒋朝朝:“哇哦,一下子就不突然了呢。”
向野笑了起来:“可以喝吗?”
蒋朝朝:“可以啊,当然可以。”
向野啊了声:“某人说自己很能喝的画面还很清晰。”
蒋朝朝:“谁?某人谁?”
向野:“不知道啊。”
蒋朝朝询问:“你酒量怎么样?”
向野好似抿了个笑,才说:“还可以。”
蒋朝朝:“你不会灌倒我吧?”
向野失笑:“我不干这种事。”
蒋朝朝:“那就好。”
向野:“你明天有事,今晚随便喝点。”
蒋朝朝啊了声:“微醺局。”
向野:“是的蒋老师。”
向野又说:“刚刚我朋友说的那个酒,你尝尝,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