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才刚开口,想起对方刚才凶狠的“照料”,小孩心底犹有些犯怵。
真田鸠见失笑出声朝他招手:“让我看看止住了没。”
见前辈恢复往日自己习惯的模样,切原赤也就瞬间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眼巴巴又凑了让去,扬起脸方便对方观察自己的伤势。
真田鸠见自己动的手有分寸,注意收着力道,只是鼻前部毛细血管丰富,所以看上去很惨,真把人怎么样了他也不好跟人家长交代。
他打湿后递给小孩手帕让对方自己擦:“弄干净了去跟人道歉。”
切原赤也擤鼻子,皱着脸抗拒道:“能不去吗……”
切原赤也其实已经迟钝地明白了,前辈为什么突然教训自己,就算他不太聪明的小脑瓜迟钝,也还不至于悟不出来己所不欲后半句是什么。
但不是场上戏弄的“不好意思”,而是真的要跟那个橘说对不起……
见真田鸠见脸色又沉下来,海带头直觉不妙,想要后退开溜。
真田鸠见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控制在原地。
切原赤也挣扎哀嚎:“知道了,真的知道了!我会……”
手里的帕子被抽走,脸上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干嘛。
真田鸠见擦干净人蹭到脸上的血迹,满意打量对方重新干净的脸:“好了,我用这种方式也有错,赤也。”
[这样回家他家长应该就不会找我麻烦了,啊,还有衣服……]
切原赤也看着帮自己擦脸的前辈,觉得这枣子可真甜,他摸了摸脸还有些不好意思:“嘿嘿。”
系统:[……]
这傻孩子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他前辈只是出于心虚,在毁灭自己一球把同学鼻子打出血的证据。
就这样把人给哄好了!?
“……绝对、绝对不要惹鸠见。”
旁观的丸井文太重音重复,在自己这里予以他比部长更可怕勋章。
由于比赛拖延了时间,那边不动峰的部长已经被送去医院了,真田鸠见知道对方好巧不巧去了幸村所在的病院,但没有系统的他们不知道。
不过以后总有机会遇到,也正好给切原回味沉淀的时间,至少不动峰也会出席颁奖和闭幕环节。
接下来他们带切原赤也去药店看了眼确认无碍后,在医生提醒下用内容里提到的双氧水清理了衣服上的血渍,一行人返回了神奈川。
回家路过客厅时,真田鸠见注意到桌案上摆着一封漆黑的信件。
[总算送过来了啊?]
电子音:[下午刚寄到大家长那。]
他走过去拿起来,是跟之前在中原中也那看到的相同款式,只是邀请人那栏填着“真田鸠见”。
“是社会名流的交际场合, 你不喜欢那种场面可以不赴约。”
真田弦右卫门眸光带着凌凌劲力,他的意思是让真田鸠见无视掉,因为这份邀请函的内容跟他收到的不一样。
他收到的信件是:诚邀「真田家主」携亲友于下周木曜日, 7月21日晚9:00,前往停靠在第十一码头的欧尔佳游轮参加晚宴。
他手上这就把家中小辈囊括在内了,何必别有深意地, 专门另写一封呢?
真田弦右卫门有特殊的消息渠道,知道这次大张旗鼓媒体多方报道的宴会,表面上打着给贸易公司老总贺寿的名号, 实际上真正的筹办人是港口的黑手套们。
港口的那帮人在夜晚义警开始活动后, 虽未受到明显打压,但在横滨地界的影响力也大不如前了, 起码白天都不敢在市区内引发械斗了。
刚开始他们政要开会商议时,那个一向跟他不对头的政客老头, 叫嚣着“必须要阻止那个动私刑的人, 继续无节制毁灭保护横滨的灰色产业”, “那家伙是其他国家派来蚕食我们的超越者”!
的确以前肆意蔓延的黑色产业,也保护了这座城市不被外部势力吞噬, 但时至今日异能特务科初具规模、军警培养人才,与旧时相比已是不同的格局。
现在的Mafia于这座城市弊大于利。
之前有想法是扶植一只势力崛起,达到震慑控制其他帮派的目的,以此结束他们的斗争……
说来惭愧, 港口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建起地标建筑做据点, 幕后甚至还有某些部门做推手。
现在港口Mafia的确动不得, 除了内部要他们镇压其他势力,他们也能抵御外部的不和谐音, 甚至替政府做一些不太干净的事。
而且事实证明,对方并不是那般没有眼界之人。
对方没有对港口大楼里的高层动手,当然如果他们自己咬上来,对方也不会客气,而吃痛的野犬夹紧尾巴就不再敢叫嚣了。
他们就这样在晚夜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那个被外界广泛称作“义警”的人,很奇怪的从来只在夜晚活动。
很多人猜测对方白天以其他身份,生活在这座城市里。
但那个人很可能有情报异能或有情报相关的能力者协助,实在太擅长隐瞒行踪了,天一亮就像海面上的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次来的异能特务科的人,之后这个寻找方向也无甚收获。
真田弦右卫门看向自己失而复得的孙子,思绪转了几转,心下微沉:鸠见寻回和义警出没的时间是很巧合,但港口Mafia是如何得知的?
他们是在怀疑真田鸠见的身份和能力,所以才如此邀请试探?
真田弦右卫门还没想出上头是否也有此怀疑,便见孙子伸手朝桌上摸去,立马抖了抖胡须。
“去吧……”
真田鸠见摸到那封信,压着拖到自己面前,在大家长不赞同的目光下无辜眨眼说,“我挺感兴趣的。”
真田弦右卫门双目微阖,轻叹这样也好,赴约当面打消那些人的怀疑。
大家长犹不放心地嘱咐:“记得带上中也。”
“好。”
真田鸠见应声后回了自个房间。他关上门后薅过绑在椅背上的白毛咒灵,躺倒在床上一下一下从头摸到尾,长久地盯着光屏中银发男人的实时监控影像。
最终发出一声幽幽叹喟:[你说,他怎么就想不开留长发了呢?]
[……]
琴酒的洗发水里加了什么让你那么上瘾?
系统冷漠地吐出四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怪刷新了。]
[……]
真田鸠见一秒不再怀念梦中的绝妙触感,让它继续帮自己盯着黑泽阵找到“尸体”的进程,飞快地点开游戏图标登录。
他上线后发现先前一块刷本的那个,跟五条悟吵得火热的妖精角色给自己发了好友申请。
这游戏没有搜索ID加好友的功能,只能加组过队的玩家,刚好好友栏还有空位,他就随手点了同意。
五条悟的账号以伴侣身份显示在最前方,现在头像是灰的,人正在哪个没信号的地方出任务呢。
1.25倍挂件不在线,真田鸠见只能遗憾先去打boss的材料。
这游戏开服也两个多月了,玩那么长时间他当然有结识其他网友,他建队并群发喊了句打骨头周本的有没有,很快另一个昨天一块刷本的,那个叫阿纲的圣骑士申请入队。
说是路人,其实只是人家的废材属性很有这个既视感。
真田鸠见跟他是刚开服就认识的,从一块开荒把人带到70级,如果有师徒功能的话,对方叫他一声师父不过分。
阿纲性格有些羞涩天真,大概是生活里没什么能说话的朋友,认识没多久他就付出了信任,差不多把自己的事情坦白了个底朝天。
还说什么:【如果是物理老师的话,总觉得跟你说这些也没关系…】
于是真田鸠见知道了他国中二年级,家住在东京并盛町,由单亲妈妈抚养长大,什么事都做不好,经常被学校里的同学嘲笑欺负……
由于五条悟也玩这个游戏,很注意身份保密的真田鸠见,骗他自己是个宗教学校的老师,并给他提了一些如何提升学习成绩之类的小建议。
之后阿纲对他的称谓也的确变成了“老师”。
【晚上好!】
阿纲入队后打招呼,【物理老师!】
物理超度你:【……】
物理超度你:【叫老师就可以了,我真的不教物理】
阿纲:【老师!啊啊啊对不起我又忘了】
物理超度你:【哈哈开个玩笑,嗯,再喊个奶就能走了】
很快又有人申请入队,虽然不是珍贵的奶妈,但人等级挺高真田鸠见同意了,谁知对方入队后第一句话就是炸裂的——
【我觉得你跟悟酱不合适!】
物理超度你:【……】
【请还她自由!!】
物理超度你:【……】
【悟酱全都告诉我了,你平时是怎么欺负她的,抢她材料抢她怪,还在野外开红名杀她!】
[???]
[五条悟又给我整了什么幺蛾子?]
真田鸠见一言难尽地把这个疯狂控诉自己的人移出去前打字。
物理超度你:【你知道那家伙线下是个一米九男高吗】
【???】
对面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被踢了出去。
队伍频道阿纲也很震撼:【……】
他是某天上线后才知道物理老师跟一直关系不差,却总是打闹斗嘴的那个精灵玩家结婚了,对方轰轰烈烈地公然追求这件事,在圈内已经传成一段佳话了。
不过物理老师严正声明,自己只是眼馋经验加成和活动奖品。
很快又有人申请入队,真田鸠见同意后果不其然:【你能不能对悟酱好点啊!】
【……】
很快又有人入队,终于是个奶妈了。
物理超度你磨刀霍霍:【你也是来为那家伙说情的?】
殉情~殉情~在旁边看了一会他们队伍变更的情况:【当然不是了】
殉情~殉情~:【我可心疼哥哥了,才不会像姐姐一样给你添麻烦】
殉情~殉情~:【哥哥放心,我一会绝对会看好你血线,不让哥哥你死掉哒~】
系统:[……]
真田鸠见神色稍霁,刚要带队动身去boss地图。
系统看不下去:[这人线下也是个男的。]
真田鸠见:[……]
仿佛看到五条悟分身的他惊呼:[我以为只有五条悟那么不要脸,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能跟他旗鼓相当?!]
黑泽阵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他好像梦到了过去,刚开始认识宽特罗时的记忆清晰,到后来就有些错乱了。
很少做梦的他醒来后,丝毫没有精神得到修养的感觉,大脑涨起一阵疲惫与滞涩,黑泽阵靠在床头摸出怀里的烟点燃,但不抽只是看着那点火星子。
因为宽特罗不喜欢烟味,他几乎不在对方面前点烟,不知不觉就快要戒掉了。
对那个傻子,刚开始黑泽阵非常警惕,发现这个人有情感障碍后,仍是做出了一些试探,才允许通过考验的对方走近自己,将人纳入自己人的范畴。
他养伤同时教了那家伙一些格斗技巧,其他事上迟钝得要命的对方,在这方面却颇具天赋几乎一点就通,半点看不出来脑子有病。
宽特罗称得上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
后来黑泽阵专门找医生给他进行治疗,宽特罗的认知障碍有了显著改善。
虽然悄悄盯着他头发的小毛病,一直没改过来。
三个月前,他有找大势力做避风港的计划,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的他,便派出宽特罗先回岛国去给自己开路。
对方跟着他学习了日语,会的词汇虽然不多,但发音标准与人交流已经不成问题了。
对方落地后发来汇报短信:【我到了,黑先生】
黑泽阵迟迟没有对方接触到组织的进度汇报,半个月后主动联系对面,仍旧没有得到回应时,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可想要提前回故土的他,被仇人咬死了追杀。
直到几天前才脱身。
由于时间太久很多痕迹已经淡去了,但宽特罗还是给他留下了足够显眼的情报。
他从最开始的银行卡消费记录,查到了宽特罗的大致活跃范围,之后卡被冻结资金流向不明,应该是他仇人的手段。
对方接触到了组织后,就该第一时间联系他,卡在这里没了动静,宽特罗的失踪与组织不可能毫无关系。
黑泽阵找到当地情报商买组织相关的情报时,在对方伪装成数码店的摊位上,一眼瞥见了一部熟悉的翻盖手机。
或许只是相同款式,长按开机后电量尚有一丝,他试着输入自己知道的开机密码。
打开了。
黑泽阵点进未查阅的最近几条跨国短信,这部手机格式化过,不知为何电话卡没拔,所以才能收到他的信息,从他第一条询问进度前就格式化了,宽特罗失踪比他想象得更久。
“这个,哪来的?”
“这手机有点老了啊,”毫无印象的情报商见人脸色不对,“不记得从哪收的了,真的!”
黑泽阵盯了他几秒,不置可否地直接拿走了,情报商人也根本不敢收人那点钱。
这个一开始是来问那帮黑衣服开的店都在哪的男人,显然是个刀尖舔血的狠角色?
找黑客还原手机信息后,黑泽阵越过灭口的眼镜男,翻看宽特罗与人联络过的记录,最终锁定在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对面是最后跟宽特罗联系的人。
黑泽阵回去找了那个情报商,威逼对方说出了那个号码的主人身份,还有他知道的所有组织信息。
那个号码是组织一个研究所的实际掌控人,据说直接对那位先生负责。
他寻找的宽特罗,被对方约出去后从此人间蒸发。
黑泽阵先是绑架并拷问了那个人,对方刚开始坚称自己从未见过他展示照片里面容冷淡的蓝发少年,但刹那神情的不自然彰示他在说谎。
被系统在电视节目夹帧下达暗示,管某部分不太重要的实验的组织成员,只隐约记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实验体。
从对方口中诈出自己想知道的,并从人身上搞到密码,以及研究所大致地图后,毕竟是组织的人,黑泽阵理智做出最有利选择,没有一枪崩了对方而选择把人伪装成溺死。
男人费了翻功夫制造骚动,损毁附近电路供应,潜入了那个研究所。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
“……”
漆黑的样本室内竖着几个玻璃罐,天花板上灯光闪烁,刹那照亮银发男人面前少年永久的安静睡颜。
他漂浮在液体间,半长的发丝在脸旁微微浮动,轻盈得仿佛随时都能飞起来一样展臂遨游,但熄灭的灯光结束这场虚幻的美梦,他仍旧被困在这方透明的囚笼中。
死亡是如此轻易的一件事。
宽特罗双目紧闭,已经是一具浸泡在化学试剂里,被掏空内脏的标本。
天花板上本该因电路故障失效的摄像头中心, 有一点幽微的红光明灭。
男人凭借直觉抬头,凌厉目光悍然射过来时,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他离开前最后回头, 看了眼像豢养一条观赏鱼般,关住少年的巨大玻璃器皿。
这趟趁乱潜入组织研究所,黑泽阵无法带着这具尸体全身而退, 再者他本就只是来确认一眼,这具浸泡在防腐剂里空壳子于他已经毫无意义……
原本是相信自己一手培养的宽特罗实力,才派他先自己一步接触组织, 谁知他第一次叫自己失望就葬送了性命。
中途黑泽阵就已经知道了这小鬼的结局, 却不知为何非要亲眼看到尸体。
从研究所负责人口中听到对方已死时,愤怒盈满肺腑, 与多年没体会过的其他复杂滋味混合。
来的路上男人已经整理好了自己,这样冒险本不是他的作风, 但他还是来了, 并亲眼确认了对方的死亡。
作为一个本已习惯独来独往的杀手, 黑泽阵现在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深深地望了眼宽特罗血色褪尽青白的脸, 转身离开撤出,直到坐回车里。
嶙峋指节握在方向盘上,面前被高楼切割的无尽夜幕,像一块幕布不断投影出刚才他看到的画面。
男人闭了闭眼, 迟钝感受到胸口像被无形手掌挤压的闷痛。
好似早春的阵雨,带着寒意绵密洒落, 不刺骨却难以晾干的潮湿, 一点点浸透骨髓。
他嗅到了初遇那天,自己身上濒死的雨腥味。
窥屏琴酒找到“宽特罗”的尸体, 已经是两天后了。
系统将这部分监控同步到光屏时,宿主结束白天在学校的课程和部活,正是晚饭后难得的休息时间,把作业搬到床上准备睡觉。
真田鸠见盖上被子躺好,还挺好奇他会怎么处理自己的“尸体”,结果人只是意味深长地盯了两分钟,然后就开车走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这趟是冒险潜入,就算要帮他入土为安时机也不合适。
正要睡觉呢,手机收到了求救信息。
房间灯已经关了,真田鸠见从枕边摸过震了好几下的手机,虚着眼点进聊天软件。
阿纲:【怎么办老师】
阿纲:【里包恩还是没走成】
阿纲:【我不想当什么黑手党boss啊好可怕!!!】
阿纲:【今天还转学来一个用炸药的银发不良,是那种真的能嘭得炸开的火药为什么上学要带这种东西啊我真的还不想死】
物理超度:【……】
对面接连不断碎碎念般的吐槽,叫他一时接不上话。
这个叫阿纲的小朋友在知道他是个可靠的成年人后,经常向他咨询一些学习和生活上的小难题,前两天在打完boss后,突然跟他哭诉自己最近遭遇的离谱事件。
一个还叼奶嘴的小孩来到他家,成了他的家庭教师,还说要将他培养成合格的黑手党首领!
其实阿纲更早一天就想向他寻求帮助了,可是周六真田鸠见做梦去了,白天一直没有上线,等到晚上刚要私信他,里包恩扛着把枪从墙壁机关里平移出来。
“既然你那么想玩,那就玩个够吧。”
阿纲在枪口威胁下,一向不熬夜的他含泪刷了个通宵。
次日趁里包恩不在才向他求救成功。
“…………”
是的,很离谱。
但问了系统后居然是真的!
真田鸠见当即回复:【孩子,报警吧】
【黑手党能有什么未来,听老师一句劝,现在就报警举报有人诈骗吧】
沢田纲吉报警了,随后在热血少年漫里很没存在感的警察,上门后与站在桌上脸上天然写着无辜的小孩对视三秒,觉得他在恶作剧教育他不要报假警。
里包恩在旁发出孩子天真无邪的嘲笑声。
虽然首战失利,但二人都没有放弃,之后他们加了聊天软件好友。
今天真田鸠见给他支的招是联系当地儿童保护协会,让他们把那个婴儿抱回去找领养家庭。
结果里包恩早有准备地掏出一纸寄养协议。
光听沢田纲吉吐苦水,跟系统商讨救少年走明途方法的真田鸠见还没说什么呢,聊天对象突然换人了,是少年手机被一个身手敏捷的婴儿抢走了。
【你好】
【我是里包恩,阿纲的家庭教师】
物理超度:【你好】
大概知道对面是有世界第一杀手之称的角色,但看了系统曝照,实在很难把凶名跟外型联系起来。
里包恩抓住天花板上垂下的锁链,升空闪避沢田纲吉,细嫩的手指尤其灵活:【阿纲给你的备注是“物理老师”】
物理超度:【没错,我是他的物理老师】
【你真幽默】
【^-^】
【我查不到你的身份信息,也查不到你妻子的,不过你跟阿纲认识在他获得十代首领继承候补资格前,我姑且判断你是不带特殊目的接近他的】
物理超度:【???】
物理超度:【怎么说话呢?什么我的妻子,是游戏里的!!】
里包恩像很好说话地如他所愿,补全了重新打字:【你和你游戏里的妻子,我很好奇你们的身份】
学习成绩不行,运动也奇差无比的沢田纲吉够了半天跳不动了,坐在地上苦着个脸:“里包恩你在跟物理老师说什么啊……”
里包恩坐到衣柜上继续看手机,施施然打字发送。
【阿纲很信任你,或许我们可以约出来见一面】
对面秒回:【不面基】
里包恩不易察觉地扯了下嘴角,一一删除他们刚才的聊天记录,然后把手机抛回给棕发娃娃脸少年。
拒绝得很干脆,但未来谁知道呢?
新首领周围正汇聚他的守护者,拥有超直感的沢田纲吉,隔着网线都能信任到把最近遭遇说出去的神秘主义者,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无愧废材之名的沢田纲吉,反应速度也堪忧,被手机精准砸中脑袋。
他看到还停留在自己发的上一条的聊天记录,有些紧张地打字询问对面刚才有没有收到什么信息,那不是自己发的。
从衣柜上跳下来平稳落地,里包恩出门前想起什么。
“对了,后天……”
几秒后中学生阿纲惊悚吐魂:【老师救命里包恩说要带我去参加Mafia的宴会】
物理老师爱莫能助:【……】
真田鸠见嘶了声想起临近的一场晚宴:[这么巧?]
[意大利的彭格列的确在宴请名单上,明面上是以其名下某个房地产商的名义受邀。]
系统提醒时间催促着:[你该休息了,港口的人今晚行动。]
真田鸠见又安抚了沢田纲吉几句,结束对话闭眼乖乖躺好,将右手放在被子上,摸着摆在上面的书本面带安心微笑。
[今天的作业也拜托你了!]
系统:[睡你的吧。]
熟练掌握一秒入睡能力的宿主下一秒掉线,它叹了口气接管他的右手臂,摊开作业摸到圆珠笔,按扫描录入的内容在对应答题处模仿宿主笔迹作答。
手在黑暗中自己动了起来,笔尖与纸页摩擦发出细微沙沙声。
一旁被绑在椅子上,日渐消瘦的白貂诅咒,突然像是过够了这任人拿捏的悲惨日子,猛得挣扎扭动想要作祟。
系统摸了块橡皮丢过去,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被砸中脑袋的白貂重新安静如鸡。
当晚以另一个身份活动时,真田鸠见终于收到了来自港口Mafia的第二封邀请函。
他当时骑着摩托,从马路上呼啸而过,远远就看到前方路口被一帮列队整齐的黑衣人堵住了,要不是旁边路灯亮堂得很,他们这么一大帮子大晚上还戴墨镜的,还真很容易糊在背景里。
他在十余米开外刹车,歪侧过脸表示“有事说事”。
说实在的如果对面再拖下去,他都要主动上门去取那张纸了。
“您好,冒昧打扰。”
为首者手心贴在胸口向他低了低头,礼节到位后才说话,看上去像老绅士,是一群人中唯一一个戴单片眼镜的。
特别行动分队“黑蜥蜴”的队长,算是港口老人的广津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