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和容镜都没拒绝。
逛了一圈,容镜才发现,这店外面看上去比较小,但里面却别有一番天地,而且各类的石头都分门别类地摆放得很整齐。
容镜一眼就瞧见了最贵的那些石头。
因为上面贴着几张曾经出绿的照片。
阿秋也觉得那些翡翠挺好看的,但是……
他有些不确定地问:“会不会玩太大了?十几万呢。”
容镜拍拍自己的兜:“我有钱。”
阿秋:“但钱会打水漂。”
容镜掏出自己背包里的兆龟和铜钱:“没关系,我还有祖师爷。”
第73章
阿秋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祖师爷能和赌石扯上关系,直到他看到容镜站在看好的石头前,盘腿坐在地上,认认真真摇动了兆龟。
吧嗒,铜钱掉落至面前。
容镜低头一瞧,阿秋也跟着凑了过去。
容镜:“上坎下离,水火既济卦,爻辞初九,谨慎守成。”
阿秋试探:“所以……”
容镜从地上爬起来,果断换了另外一块二十几万的石头面前摇兆龟,同时回复阿秋:“所以那块不行。”
阿秋:“……”
跟在两人身后的店老板也看呆了。
他干这行干了几十年了,带手电筒带专家来买石头的他遇到过无数回,但是带个兆龟当着人石头的面算卦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他今天非得看看这卦算得准不准。
于是,容镜换了几块石头,老板就跟在身后多久,直到容镜在某次算卦以后,心满意足地将兆龟和铜钱重新塞入背包,然后冲老板指了指面前的石头,露出一张笑脸:“老板,我要这块。”
老板扭头看过去。
面前的石头平平无奇,丑不拉几,价格也适中。
乍一看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他对容镜点点头:“那您跟我来付款。”
带着容镜往收银台前走时,老板顺道还多问了几句:“需要我们这边帮您割吗?都是免费的。”
容镜寻思着快上千斤的石头他要搬回去也挺难的,不管是放华清门还是带回雁城都不合适,所以果断点点头,于是交了钱,老板便带着专业的切割人士去处理石头了。
阿秋站在容镜的身旁看着老板的背影,对容镜的敬佩倏地一下窜上了顶峰:“二十八万,说花就花?”
而且容镜也太有钱了吧!
容镜拍拍自己的背包:“祖师爷严选,肯定有大货。”
阿秋好奇:“那万一没有怎么办?”
容镜毫不犹豫道:“那就给全国各地的道观发邮件,说祖师爷不靠谱,泄露的天机是假的。”
阿秋:“……”
这跟指着祖师爷的鼻子说他是个骗子有什么区别?
阿秋脸上对于容镜的赞赏之色更上一层,结果下一秒就瞧见一阵狂风从十万八千里的门外吹来,轻巧地越过屋子里其他的物件,直奔容镜的身前并将容镜吹得于原地打了个转。
等容镜踉跄着站定时,他一头乌黑的短发乱糟糟的,像一只被狂风暴雨凌虐过的小可怜。
阿秋默默后退了两步。
虽然这阵风是强了点,但仔细一想,好像吹得也没什么问题。
在一旁飘来飘去的司流见到这场景,对于阿秋的后退拉开距离的行为表达出了赞赏,他对阿秋道:“你别跟他学,他说两句祖师爷的坏话,祖师爷顶多吹他两下。别人说祖师爷的坏话,那就不一……”
话没说完,熟悉的灼热便从司流的脑袋上窜了起来。
阿秋震惊:“前辈,你脑袋着火了!”
司流:“……倒也不用说得这么大声。”
叽叽喳喳的闹腾中,容镜伸手重新压平了乱糟糟的头发,司流也终于将他脑袋上的火给灭了。而后,老板风风火火的声音猝然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出了出了!”
出绿是必然的,毕竟祖师爷应当也不想被当成骗子。
只不过不管是容镜还是阿秋,他们都没想到这块近千斤的石头里大半都是颜色浓郁又漂亮的翡翠,那大片的深绿看得阿秋眼睛都亮了。
而店老板回过神来,当即就问容镜:“大师,有空给我算个卦吗?”
容镜:“……五百一卦。”
店老板当即点头:“没问题。”
而店内其他听说出绿的客人凑过来,将前因后果听清楚以后,看向容镜的眼神都变得热切了许多。短短几分钟后,容镜的面前排队排了整整两列,一直排到门口。
正打算进店来看毛料的其他客人一脸懵逼:“什么情况?今天店里这么多客人?”
那拿着号码牌等待的切割小哥闻言,立马道:“不是买石头的客人,您要是想买石头,随时进来挑。”
客人走进来才发现各片区的石头前,果真空空如也。于是心底愈发的好奇,又凑了过去问:“那你们这是排队干什么?”
负责切割的小哥:“算卦。”
客人:“……?”
你们店还搞兼职的?
等怀文敏收到容镜的求助信息赶到店里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壮观的景象。
面前人堵人,他也实在挤不过去,没法和容镜搭话,好在他眼尖地瞧见了飘在角落里的司流,赶紧上前。不等他开口,阿秋便主动迎了上来,并且在面对怀文敏的疑惑时做了个自我介绍:“怀先生你好,我叫阿秋,是容镜的朋友,也是华清门的弟子,容镜现在有点忙,要不我先带你看看情况?”
有司流在,怀文敏自然不会怀疑阿秋,他点点头,跟着阿秋走时又不免好奇地多问了两句:“容大师说他得到了一块很好的玉石,想要找我帮忙,具体是怎么回事?”
阿秋的身体往边上侧了侧,让他看面前这块巨大的石头:“喏,他刚买下来的。容镜的意思是想让您帮忙做点饰品,玉石手串、胸针、袖扣什么的。”
怀家就是做玉石生意的,让他们帮做首饰,就是专业对口,简直再合适不过。
怀文敏呆呆地看着这石头,嘴角微微抽搐:“那么大面积的绿,容大师就想做那点小玩意儿?”
这不纯纯暴殄天物吗?
雕个观音像都绰绰有余了。
阿秋回忆着容镜的交代,解释道:“他就想搞点精致的小东西送给他心上人。至于饰品打完以后剩下的玉石……容镜是想问问您,有没有合法渠道给它卖掉,价格越高越好,卖掉换来的钱就捐给相关机构。”
毕竟是祖师爷给面子选的石头,容镜也不可能独占。
怀文敏听到最后一句,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随后点点头:“可以的,您让容大师放心,我会帮他处理好。”
他想了想又道:“我们这边经常有拍卖会,这种程度的翡翠价格不会低的。”
阿秋松一口气:“那就麻烦您了。”
这边的事情顺利结束,但容镜那边的算卦却足足算到了晚上十点才结束。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往门外走,摸一把脸蛋,觉得脸上的胶原蛋白都流失了,他已经是一只废掉的小僵尸了。
恰逢阿秋给他打电话,说他已经在外面等着,就等容镜出门了。
容镜过去,坐上他的小电驴,在对方开口前,直接道:“我要住酒店。”
他不要住隔音不好的袇房。
阿秋狐疑地透过后视镜看他两眼,有些不确定地说:“今天这情况住我们道观的袇房其实也没关系吧,看你这一副被掏空的样子,晚上还有力气跟你家谢总打视频?”
容镜:“……”
有被冒犯到。
但容镜还是要住酒店。
阿秋便也只能将人送到酒店,然后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带着一打烧烤回到了道观。
容镜推开酒店的豪华大床房,先泡了个澡。
身体接触到温暖的热水时,浑身的疲惫好似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他舒服地抒出一口气,趴在浴缸边缘拨弄手机,然后找了个片子看了半个小时,觉得泡得差不多了,他正准备爬起来,却见手机叮咚跳出了谢长时的信息。
谢长时:在哪儿?
容镜拨电话回去,随口说了句自己在酒店,然后懒洋洋地问:“怎么啦?”
谢长时低沉的声音从话筒内传出来,还伴随着丝丝缕缕的风声,容镜耳尖地听到,愣了愣:“你没在家吗?”
“耳朵这么灵?”谢长时笑了一声,继而解释,“还没到家。”
“那你好忙。”说完又觉得他也该心疼心疼自己,于是又吐槽,“我也很忙,我今天算了一天卦,可累了,算到最后脑袋都晕了,刚刚泡了个澡才醒过来。”
“辛苦我们阿镜了。”随后抓住了关键点问,“是不是还没吃饭?”
“嗯。”
不过他吃了一点零食,是毛料店的老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店里的一些小饼干给了他。容镜胡乱吃了两块,便也没再动,只想着赶紧干完正事,回酒店大吃一顿。
不过饿过头了,现在好像也没什么进食的欲望,倒是有点想念谢长时香香甜甜的血。
“把酒店和房间号发给我,我给你点晚餐。”
前一秒还觉得没什么进食欲望的容镜听到这话,眼睛倏地就亮了。
挂断电话以后,乐颠颠地将酒店房间号码发给他,容镜又发了一个‘乖巧坐等’的表情包,隔着屏幕谢长时仿佛都能瞧见少年眨着乌黑眼眸的乖巧模样,心脏软了软,他低头在手机上滑动,又对副驾驶座位上的宋清道:“让人送餐过去。”
宋清赶紧应下。
车辆无声行驶在道路两侧,宋清赶紧将晚餐定下,对着谢长时说了一句:“谢总,安排好了,餐厅那边说一个小时内就可以送到。”
“嗯。”
十一点二十分左右。
容镜已经昏昏欲睡,他趴在床上,被子被随意团到一旁,裤腿高高卷起露出白皙的小腿,脸颊贴着枕头,呼吸柔软。
直到门外传来的叮咚门铃声盖过吵闹的电视机,在容镜的耳边乍响,他猛地从梦境中惊醒,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抬起脑袋,看了看电视机上显示的时间——
一个小时还没到呢,餐厅这送餐的速度这么快?
心里狐疑着,容镜喊了声稍等,便赤着脚奔向了门口,打开门,他伸出一只手去晃了晃,示意对方将餐盒口袋挂他手上。但还未抬眼看清楚送餐小哥的身影,那只手就被握住了。
另一个人的体温抵达他的手掌,没入皮肤深处,吓得他瞪大眼眸,下意识便抬起了脚,想一脚将占他便宜的送餐小哥给踹飞。
直到这脚抬起来,他的视线中落入了一张出挑俊美的五官。
容镜的脑袋一点点宕机,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好久以后才愣愣道:“谢长时?!”
站在门口握住他手掌的男人单手提着行李箱,瞧见他因为震惊而瞪圆的眼眸,觉得容镜好像一只小兔子,他低低笑了一声,问:“这么惊讶?”
随后,在容镜颇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左手掐住他的腰,将他往上一提。
容镜的双腿下意识地缠住男人的腰。
一不小心就变成了他被谢长时抱在怀里的模样。
感受着大腿内侧男人腰上结实的肌肉和温度,容镜那张被印在昏黄灯光下的脸蛋有些红。倒是谢长时似乎没觉得这样的接触有什么问题,轻易将人抱进房间,还能腾出一只手将行李箱拉回来。
容镜晃了晃自己的腿,小声地问他:“你怎么回来?我还以为是外卖小哥给我送晚餐来了。”
“肚子饿了?”
“也还好,我刚刚睡着了,没什么感觉。”
说话将两人已经走到了沙发处,容镜又晃了晃腿,示意谢长时将自己放下来。谢长时倒是没拒绝,只是弯腰将人放到沙发上时,他的腰被容镜的腿一勾,也跟着往沙发上倒去。直到他的手掌压在容镜的身侧,勉强稳住了身形,然后扬眉:“舍不得我?”
容镜:“……意外!”
谢长时难得没有借此机会逗他,而是很快起身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拿了衣服去浴室。
容镜顿时了然。
搞半天是洁癖犯了。
也不奇怪,毕竟雁城距离堰河有好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不出意外的话,谢长时应该是下了班上的飞机。
瞒得真好啊。
想着,他趴在沙发上开始感叹自己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果然还是得睡酒店,这要是在华清门,想到阿秋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得钻地缝。
他揉揉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谢长时洗澡的时候,门铃再度响起,容镜猜测这次总该是晚餐了,走到门口,果真如此,只不过送晚餐的人并非外卖小哥,而是宋清。
宋特助推了推眼镜,冲容镜露出一抹笑容:“容先生,您和谢总的晚餐。”
容镜接过晚餐,顺道问了一声:“谢长时也没吃吗?”
宋清摇摇头:“没有,谢总不太吃得惯飞机餐。”
容镜狐疑看他,宋清无辜眨眼。
就这么对视了半天,宋清终于实话实说:“好吧,谢总就是想和你一起用晚餐而已。”
容镜抬了抬下巴,小声嘀咕:“我就知道。”
谢长时小时候是苦过来的,他俩一块住筒子楼的时候都快有上顿没下顿了,虽然时间过了很久,但谢长时在吃的上面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讲究,怎么可能吃不惯飞机餐。
更何况容镜吃过头等舱的飞机餐,味道还可以的。
拎着口袋,容镜对宋特助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宋特助你也早点休息吧”,便关上了门。
“晚餐送来了?”容镜一转身,便瞧见谢长时正从浴室里走出来,男人只套了件睡袍,丝绸的质感贴近肌肤,遮不住劲瘦肌肉的起伏,大片的胸口肌肤更是若隐若现,在灯光下泛出了玉一样的温润。
他单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询问容镜。
容镜嗯了一声,招呼人来客厅。
将餐盒打开,晚餐尽数摆好,容镜将筷子和米饭递给谢长时,眼巴巴看着谢长时。
男人好笑地回看他,说:“吃吧。”
容镜果断夹了一只鸡腿。
晚餐的味道很不错,容镜吃得很饱。吃完以后便跟条咸鱼一样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实在看不下去的谢长时走到他的身边,手指抚上他的胃部。
一边轻轻地揉动,一边教育小僵尸:“好吃也不能这么吃。”
容镜被他揉得舒服,自然是谢长时说什么就是什么,等那种被撑住的难受感消散大半,他才侧过了身,好奇地问谢长时:“你还没说,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来出差的吗?”
谢长时看他,笑了一声:“就不能是想见你?”
可以是可以。
但他们也就分开了几天而已,而且昨天晚上还打过视频。
小僵尸欠欠地凑过去,欠欠地问:“那你有多想我啊?是那种想我想的睡不着觉的那种想吗?”
谢长时:“……”
可以,学坏了。
谢长时抬手拎住了小僵尸的后脖颈,似笑非笑地点头:“是啊,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都是你。”
这、这么不矜持啊。
容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不等容镜发表意见,谢长时便问:“所以,今晚我能抱着你睡觉吗?”
容镜:“……!”
又开始了!
但他没来得及拒绝,就听见谢长时说:“今天酒店的房间都满了,如果你不让我跟你睡的话,我就只能跟宋特助挤一挤了。阿镜,你也不想我跟别的男人睡觉吧?”
容镜:“……”
他果断从沙发上爬起来,义正辞严:“那肯定不行。”
谢长时点头:“所以我跟你睡。”
容镜:“……也行吧。”
“这么勉强?”
容镜想,这不叫勉强,这叫不好意思。
主卧内就一张大床,容镜看了看被自己糟蹋得乱糟糟的被子,礼貌地问谢长时:“你介意跟我睡一床被子吗?”
谢长时看了一眼,回答:“不介意。”
于是容镜快乐地将被子往床上一拽,拉拉挺,道:“那现在可以睡觉了。”
时间确实也不早了。
谢长时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针,走到了床的另一边躺下。屋内的灯光熄灭以后,周围便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中,只有容镜柔软的呼吸声偶尔会钻入谢长时的耳中。男人轻轻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借着一缕偷偷钻进来的月光去观察少年漂亮的五官。
目光不带半分遮掩,直白得过分,但容镜这只小僵尸睡得格外沉,完全没有注意到。
谢长时不由得笑了一下。
然后轻叹一声。
睡倒是睡一块了,就是喜欢不喜欢还没有答案。
想到这里,谢长时一时间也没有了睡意,索性靠在床头,找到了某个被称之为情感咨询之王的大型网站,发了一条帖子,将此刻困扰自己的情况详细说了说,并问道:这种情况下告白,会答应吗?
结果下一秒跳出来的回复却是:海滩哥?
谢长时:……?
什么东西?
几分钟后,谢长时看完了对方分享的帖子,又看到对方的留言:都过了这么久你俩竟然还在暧昧阶段,换成正常人孩子都生了。
谢长时沉默两秒,回答:两个男的生不了孩子。
然后戳戳容镜的腰肢,容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含糊问:“怎么了?”
谢长时礼貌地问:“我今晚能拥有男朋友吗?”
容镜被子一裹,下意识回答:“嗯。”
谢长时闻言更礼貌了:“我男朋友的名字叫容镜吗?”
容镜昏昏沉沉,有点烦:“嗯。”
谢长时满意地将手机录音关掉,拍拍他的脑袋,哄他:“不打扰你了,睡吧。”
容镜有些搞不清楚地勉强睁开一只眼睛,又因为实在困得要命,果断重新闭眼睛,然后呼呼大睡。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蹭得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对上身旁人的眼眸,容镜惊道:“我昨晚做了个梦。”
谢长时问:“梦到什么了?”
容镜:“梦见你问我你男朋友的名字是不是叫容镜。”
谢长时不动声色地眉梢微扬,假装好奇,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容镜心道这好像不太能回答。
他瞅一眼谢长时,凑过去,故意说:“我说不是。”
话刚落下,就被谢长时按在怀里,男人垂着眼眸,表情看上去有点不好惹:“再给你次机会,我男朋友的名字是不是叫容镜?”
谢长时坏得要命,他那手就抵在容镜的腰窝上,他明明知道他最怕痒了。
偏偏他还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威胁的意思相当明显。
容镜暗暗咬牙,小声说:“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谢长时:“真的?”
容镜使劲点头:“嗯。”
于是谢长时听话地将手松开,手指抬起的刹那,容镜便格外利落地将身体往边上一滚,脚踩上地面扭头就要跑,然而,耳边却响起了两人的对话。
——“我今晚能拥有男朋友吗?”
——“嗯。”
——“我男朋友的名字叫容镜吗?”
——“嗯。”
咔哒,录音戛然而止。
容镜扭头,满脸不可思议。
谢长时却在他这般震惊的目光中挑了挑眉,随后起身下床,路过呆呆的小僵尸时,低笑了一声:“早上好,男朋友。”
“事情就是这样,我一觉醒来就多了个男朋友。”
华清门的道观内,容镜跟阿秋对面对坐着,白净的脸蛋皱起,也没管阿秋此刻是什么表情,自顾自道:“虽然我也不介意多一个男朋友,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阿秋:“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容镜的眼睛微微亮起,充满希冀地问:“哪里怪怪的?”
阿秋:“怪酸的。”
他一个单身狗,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听容镜和谢长时的恋爱日常。
阿秋看向容镜,认真道:“你知道的,我们道观全是单身狗,建议将狗粮平均发放到每一只单身狗的狗盆里。”
自认为身体已经大好的长鹤师叔一边啃着苹果一边从两人的后面路过,语气幽幽:“我可不喜欢吃狗粮,把我的那一份给元景。”
元景面无表情:“我听不得一点别人的恩爱,给恒一。”
恒一冲容镜露出腼腆的笑容,眼睛却很亮:“我爱听!”
容镜:“……”
但是他现在不想讲了。
总觉得华清门的这群家伙一点都不靠谱。
恰好,动作十分迅速的怀文敏发了新消息给容镜。容镜低头一看,发现对方已经让人设计出了几个手串、胸针和袖扣的图案,想让容镜挑一挑选哪个。一大早就被忽悠了的容镜盯着那些精美的设计图纸,忍不住在心底嘀咕——
真是便宜谢长时这个大坏蛋了。
然后认认真真挑选起来。
但有一说一,怀家的这位御用设计师的眼光和审美是真的不错,每一个图案容镜都很喜欢。
阿秋起身路过他身侧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当即提议:“这还不简单,反正那块石头那么大,全做不就行了?”
好有道理。
容镜果断选择听从阿秋的意见,将自己的打算告知了怀文敏。得到怀文敏肯定的回复以后,他小声说:“让谢长时捡到宝了。”
阿秋要和道观的师兄弟们交流感情,容镜也没打算打扰他,又吭哧吭哧地回到了酒店。
已经处理完工作的谢长时回头瞧见容镜,冲他招了招手,喊了一声:“男朋友。”
容镜:“……你不要老是提醒我被你坑蒙拐骗的事情,会让我觉得我傻兮兮的,一点都不聪明。”
谢长时听到这话实在没忍住笑,他见容镜乌黑的眼眸深处有怨念,便知道他对睡梦中被忽悠成他男朋友一事耿耿于怀。
“好的,男朋友。”他顺势接话,立马又收到容镜更加哀怨的眼神。
担心容镜真的炸毛,谢长时没再继续逗他,而是问:“今天中午想吃什么?下午我安排?”
下午谢长时安排?
瞬间被勾起好奇心的容镜前脚还在抱怨,后脚就忍不住凑到了谢长时的身旁,好奇地问他:“安排什么?下午你不工作吗?”
“不工作,想去游乐园吗?堰河与汾平的交界有一家很有名的游乐园,难得来一趟,我们去看看?”
十二年前的容镜很喜欢游乐园。
但那个时候他们没什么钱,容镜再喜欢也不会求着谢长时去亭阳市的游乐园去玩。不过,他们运气还算不错,那一年正好赶上游乐园周年庆,管理层在游乐园的门口发传单说是招收临时工,谢长时和陆云霁偷偷带着个小尾巴拿了传单套上了厚重的玩偶服,卖了一天的气球。
容镜到现在还能清晰回忆起那天谢长时摘下头套时,黑发被汗水浸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