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做深情炮灰啊!by一枕孤舟

作者:一枕孤舟  录入:11-15

喻凛躺进浴缸里,任凭冰冷的水流没过自己的脚踝、腰身,漫上他的锁骨。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难受得很,他撕扯着领口三两下地将衬衣扯开,崩开的扣子不知落到了哪里。
全身上下都热得发慌,脑袋里空空一片,只有火在烧。他贴着浴缸冰凉的壁,晕晕乎乎地喊出了一声:“哥……”
这个世界的他,怎么还没有出现呢。
喻凛迷迷糊糊地想着,整个人向水里滑去。他的灵魂仿佛一半被架在火上灼烧,一半又落进了冰天雪地里,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更难熬的还是他无法控制的、奇异的渴望。
【好难受啊,007。】
007甚至不敢回答他。
冷水没过喻凛的嘴,他咕嘟咕嘟地吐出了几个泡泡,意识却在一片蒸腾的水中逐渐飘散了起来。
“鳞蛾是枯川渡口特有的虫子,粉末会致幻,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你怎么还……”
谁在说话?
喻凛的脑袋晕晕涨涨,视线里一片漆黑,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睫毛和眼皮好像被泪水糊住了一般。
“别动了。”那人的声音也很熟悉,干净、清冽,语调微微上扬,似乎又带着莫名的温柔与无奈。
抬起的手被人抓住,喻凛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发现此时的自己好像温顺得有些过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它们很漂亮,我没忍住,也不能怪我啊。”
像是在和那人撒娇似的。
那人的手捏着纸,轻轻擦过他的眼睛,拨弄过他的睫毛,坠下的纸巾搔过他的鼻尖,像是羽毛在挠,喻凛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吐气将它吹起。
温热的呼吸触及掌心,那人手上动作一顿,说道:“别闹。”
喻凛低低地笑了几声,拖长了音调,喊道:“陆鹤川,你好了没有啊?”
沾着水的纸巾再次滚过眼皮,喻凛颤了颤睫毛,仰着头,静静地“望”着陆鹤川。白皙的脖颈被牵出一条漂亮又脆弱的弧线,喉结微微滚动,不知是紧张还是害羞。
湿软的唇无意识地舔舐干涩的唇,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像是在故意索吻一般。
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一滞,喻凛心情愉悦地挑了挑眉。
“好了。”
陆鹤川的手终于抽离,喻凛缓缓地掀开眼皮,眉眼弯弯地看着眼前面容清隽的青年。
原来是他。
陆鹤川,陆哥。
他们之前不是还针锋相对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的队友在对岸,等过了渡口,我会和他们汇合。”陆鹤川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打算去哪?”
“……唔。”喻凛眨了眨眼,语气有些遗憾,“你这是要和我分开了吗?”
陆鹤川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说:“是。”
“真可惜。”喻凛赖唧唧地说道,“不过以你们队伍现在的积分,应该可以拿第一吧?”
陆鹤川睨了他一眼,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里翻出一点他的目的。然而喻凛只是弯着眼睛,含笑地注视着他,甚至连笑意都像是机械的模仿,未达眼底。
“我不知道。”陆鹤川说,“但我们是为第一来的。”
喻凛笑着说:“陆鹤川,你真的很诚实。”
陆鹤川没有说话。
“你是一直这么诚实,还是只对我诚实啊?”
喻凛突然抓上了他的小臂,借着他的力道站起了身,又因为久坐着腿软,踉跄了几步,十分不小心地摔在了陆鹤川的身上。
陆鹤川的小臂支着喻凛的腰身,手掌却无处安放地僵硬地悬在半空。
喻凛转过头,促狭的目光扫过他紧抿的唇与紧绷的侧脸,柔声问道:“那你找到队伍里的‘鬼’了吗?这项任务的积分可是最高的。”
陆鹤川眉心一跳,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可就在此时,喻凛的手兀地勾上了他的脖子,那张昳丽的脸在视野中放大,柔软的气息扑面而来。
喻凛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落下了一个吻。
像是高中生青涩的调情,除了唇瓣的柔软与对方身上清浅的气息,什么也没有留下。
但就是这样一个吻,却让陆鹤川的大脑宕机,整个人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做何反应。
喻凛的脑袋后倾了一点,打量了陆鹤川一秒,轻笑了一声,再次贴了上来。
陆鹤川垂着眼,直勾勾地看着喻凛颤抖的睫毛、挺立小巧的鼻尖、被这个吻润湿的唇,一颗心都在这一刻扑通扑通地疯狂跳动起来。
“你……”
然而,抽离而去的喻凛却举起手,露出了掌心里握着的一枚钥匙。
一枚从他身上偷走的钥匙。
“陆鹤川,现在你们不是第一了。”

他为什么会对陆鹤川做这种事?
喻凛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烧出的幻觉, 可是残留在唇上的触感太真实,仿佛在提醒他那一切曾经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他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更不了理解为什么在上一次梦境中自己还和陆鹤川争锋相对, 但这一次却亲密无间。
他的世界很小,容不下太多人。
药效折磨得他的脑袋昏昏涨涨,冷水又在外部不断刺激他的感官。喻凛的思绪逐渐混乱, 意识都仿佛要散在空中,他已经思考不了太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药效逐渐减弱,恼人的热意消退, 绵软的四肢恢复力量。喻凛撑着浴缸爬起,浸湿了的衣物挂在他的身上, 拖开一大片的水。
可脑袋依旧发胀,不知道从哪漏进的凉风一吹,浑身的肌肉都要打颤,鼻腔像是被一团热气黏住,嗓子都烧得发干。
007细细碎碎的声音在脑海里嘈杂地响, 忽近忽远, 听不真切。
喻凛摸到床边,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被子里, 侧躺着弓起背, 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般蜷缩在了一块。
这种感觉比之前药效带给他的燥热还要难受,肺都如同被捏住一样喘不上气。
天光渐现的时候, 他的意识终于从云端跌落,坠入黑暗幽深的海底。
顾望一早上都没见到喻凛的踪影。
他昨晚把喻凛送进房间后, 就去了隔壁的房间睡下了。
斯越那边下的估计也是普通的春|药,发泄几遍就好了, 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就算有,他和应羡非亲非故的,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可到了午饭时间,他已经把庄园上下都晃悠了个遍,仍然没有撞见喻凛。
据他所了解的应羡的性格,吃了这么大的亏,第二天不管怎么样都会大闹一场,哪怕是哭都要哭得惊天动地。
这一早上悄无声息的,总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这么想着,顾望又溜达回了房间外面。他先是瞅了眼空荡的走廊,确定没什么人后,才贴在门上听了会响,最后抬手敲了敲门。
顾望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应羡!”他皱了皱眉,再次试探地敲了几声,附耳仔细分辨房内的声响。
仍旧是没有回应。
顾望后退了几步,打量过严丝合缝的门锁,脚尖在地毯上蹭过,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喻凛踹门的情景。
但几秒钟后,他悻悻地站直了身体,用智脑联系了艾尔·卡斯特洛。
“喂,你快点过来,应羡好像要死你家里面了。”
艾尔接到他的通讯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就赶了过来,他在路上顾望三言两语概括了前因后果,人才刚到,就立马接管了房间的使用权限。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艾尔下意识地就想溜走,不料顾望早有准备,当即扣住了他的手臂,直接把人拖进了屋子里。
“虽然这个事是发生在我的庄园里,但要不是你和我说我确实也不知情啊,斯越那边我去警告他一下,应羡这里我还是不淌这趟浑水了吧——”
“我懒得管你这七七八八的。”顾望没好气地说道,“你给我做个证就行。”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微末的光线从缝隙中泄露进来,映照出细小的在半空中飞舞的灰尘。
床上被褥凌乱,中间隆起了一个山包。喻凛整个人都被罩了进去,连个头发丝也瞧不见。
“喂,应羡?”顾望试探地上前走了两步,喊他的名字。
隆起的山包蠕动了两下,从里面传来了喻凛闷闷的声音:“……唔,别烦。”
他的嗓音不太对劲,如同粗粝砂石磨过一般,沙哑得惊人,呼吸也像是破风箱的响。
病秧子的身体确实柔弱得令人纳罕,只是被春|药折腾一夜,第二天就能一病不起。
顾望甚至都想不起他上次生病是在什么时候。
顾望看了看旁边的艾尔,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前去把人拉起来。
而艾尔则是歪着头,瞪着他那双卡姿兰大眼一脸茫然地看着顾望,仿佛没明白他比比划划是什么意思。
顾望被他的装模作样气到,不耐烦地说:“愣着干什么,不怕人在你这烧傻了,应云舟来找你算账?”
艾尔做作地“哦”了一声,突然就恍然大悟起来:“原来你是想让我把他送去医院?”
顾望:“不然呢?”
艾尔一脸纠结:“可是我不想碰有夫之夫哎,我也怕林柏野来找我算账。”
顾望被他这口强捏出的娇柔委屈的语调雷了不轻:“你有毛病吧?”
艾尔装傻充愣地“嘿嘿”一笑,往后一退,把手一摊,十分礼貌地让了路。
顾望瞪了他一眼,骂道:“阁你老子的,下次再来你这我是狗。”
话落,就不情不愿地踏步上前,恶狠狠地一把掀开裹在喻凛身上的被子,动作粗暴地就要去拽他的胳膊。
然而就在他碰到喻凛的那一刻,手腕突然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下一秒,天旋地转,顾望甚至没反应过来一切是如何发生,整个人就被摔在了床上。
艾尔“侧立”在他的视野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顾望的手被反剪在身后,上半身被强压在床上,喻凛的右手擒住他的脖颈,指尖毫不留情地陷入他脆弱的皮肉,叫他动弹不得。
压着他的膝盖炙热异常,灼热的温度也顺着紧扣在他腕上的左手传递至他的皮肤。喻凛的呼吸又急又沉,被汗润湿的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眼底浸着一片迷蒙的水雾,唇瓣都是红艳的颜色。
“草……”顾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被病秧子掐着脖子压在床上、生命受到威胁的一天。
“应羡……你他娘的清醒一点,你要是想烧死……干脆就这么直接拧断我的脖子……那边那位……可没我这么好心……他等会就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他断断续续的话,喻凛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来,顾望顿时挣脱他的桎梏,往旁边一滚,捂着喉咙就开始咳嗽起来。
“就知道看戏!”他恶狠狠地瞪了艾尔一眼,“还不过来帮忙!”
喻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了岛外的医院。
他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直冲口鼻。空旷的病房内除了他没有别人,周围的一切都安静得过分,依稀还能听到电瓶里水滴滴落的声音。
吊针没入他苍白的手臂,青色的血管突兀又脆弱。
喻凛偏过头望向窗外,两只麻雀立于树梢,丰盈的羽毛掩盖不住肥硕的肚皮,凑在一块亲昵地一蹭,又在下一刻飞远了去。
意识归拢,但他只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境,和不断折磨他的冷热交加,以及第二天似乎是顾望带着人闯了进来,把他送到了这里,至于其他,他一概不知。
【007,发生了什么?】喻凛动了动手臂,发觉全身上下都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的难受。
【病毒感染,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了。】007说道,【应羡的身体太脆弱了,前天晚上你先是中了药,后来又泡了好几个小时的冷水澡,他的身体没熬住,半夜就发起了烧,我喊过你很多次,但你都没有理会我。】
【啊……】喻凛感叹道,【他是玻璃人吗?】
【应羡的身体是这样的,一些正常人习以为常的小感冒都很可能会在他的体内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暴,甚至让他的病情恶化,不然也不会在赫坦要塞没待几月就被磋磨得只剩下半条命。你现在还在发烧,应羡的父母和应云舟接到消息都赶过来了,昨晚陪了一夜的应母刚被送去休息,护工机器人估计去买饭了,很快就会回来。】
说着,病房的门被打开。为首的机器人兴奋地转悠到他的床边,圆滚滚的手在喻凛的额上一贴,立即汇报出了他此刻的体温。
“37.9℃。”
“可算是舍得醒了。”
喻凛撩起眼皮,望向跟在机器人身后走进病房的顾望,视线停留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圈手指形状的淤青上。
顾望很快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抬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喻凛在看什么,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
喻凛还当他这副表情是被人戳破隐秘故事的心虚,小声说道:“玩得真花。”
“草,你以为这是谁弄的!?”顾望暴跳如雷,“敢做不敢当是吧应羡,我差点没被你掐死!”
喻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你不应该在我没有意识的时候靠近我,还能活着已经算你命大了。”喻凛不咸不淡地说着,突然顿了一下,又道,“但还是谢谢你,把我送来医院。”
顾望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从他嘴里听到没有一点阴阳怪气的道谢,面露古怪地上下来回扫视了喻凛两趟。
“嘁。”一分钟后,他生硬地用手指刮了刮下巴,说道,“行了,我就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没什么破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着,也不给喻凛接话的机会,转头作势就要去拉病房的门。
却不想,正好与门外的人撞在了一块。

第69章
来人也没想到病房里会突然冲出一个人, 惊诧地往后退了一步后,看清了顾望的脸,微微点头示意。
顾望显然也认得他, 同样颔首回应一下,然后小声嘟喃了句什么,就大跨步地匆匆离去。
目送着顾望渐行渐远, 那人面色淡淡地收回视线,款步进走病房内, 轻柔地带上了门。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声线偏冷, 像是初春方融的清冽雪水。
喻凛靠在床头,定定地打量着他。
这人生得一副好相貌, 甚至比喻凛先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漂亮。浓墨重彩的五官如同是一笔一划雕刻出的一般,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浓密黑长的睫毛宛若鸦羽,唇形薄而精致,唇色艳得像上了妆。
可偏偏看人的时候, 那双本该勾人的眼里清透如水, 脸上的神情淡漠又疏离,硬生生地把他眉眼间的那副艳丽给压了下去, 整个人瞧起来倒像是天上难以触碰的冷月。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正装, 黑色的领带挺括,肩背舒展却不壮硕, 倒是衬得腰身纤细有力,束进裤腰的衬衫下摆的褶皱都勾人遐想。
喻凛思考了一会, 结合对方面对应羡时的语气,和出现在这里的动机, 不难推测出是什么人。
【……唔,清冷大美人,他就是应云舟?】
007应道:【是。】
见喻凛没有回应,应云舟又上前侧几步,走到病床边站定。他从头发到脚底都整理得一丝不苟,连手上都带着皮质手套。
一旁的机器人在他的示意下上前一探,再次报出了喻凛此刻的体温。
“医生说,你还要再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应云舟道,“事情我听说了,斯家那边我会处理,你往后不必理会别人的挑衅。”
喻凛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遗憾地盯着他的脸瞧。
还以为,这个世界里,他也会用自己兄长的身份出现,原来并不是。
“母亲因为你的病劳心劳力,再有这种情况不要逞强,平白让家里操心。”
喻凛敷衍地应道:“知道了。”
应云舟与应羡相差十岁,加上性格早熟,十几岁时就有了稳重的大人模样。应羡记忆中的兄长冷漠疏离、不苟言笑,有时候还带了点生人勿近的压迫感,他们俩几乎没有什么外人想象中的那般兄友弟恭,最常见的相处方式不过是应羡别扭地打个招呼,应云舟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声,就各干各的去。
应云舟虽然对自己的亲弟弟关注甚少,但应羡从小到大的骄横事迹他没一件不知道,毕竟大多数时候也是他受命在为应羡善后。他对应羡的行事有过诸多不满,平日里碍着应羡的身体和父母的偏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一次生气,大概就是在应羡逼迫林柏野结婚的那天。
然而这样雪做的人,就算发起脾气来都是冷静克制的。只可惜应羡铁了心地要和林柏野在一起,应父应母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倒还认为出身平平的林柏野,能和他们家搭上关系,不知道能少走多少弯路,换作别人高兴都还来不及。
应云舟无法接受他们用这样的行为逼迫一个联盟的战士,却也无力改变什么,能做的只有不参加那天的婚礼,自顾自地和家里冷战了好几天,直到应羡发烧的消息传来。
“还有……”应云舟停顿了一下,语气不太自然,“你之前求我的随军申请,我不会帮你写。就算我同意,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同意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境外的星际海盗蠢蠢欲动,赫坦要塞是联盟的第一道防线,你一意孤行地去找林柏野,他非但不会感动,反而会更加厌烦。”
喻凛没有想到,原来应羡已经拜托过应云舟帮他写过一次随军申请了。
见喻凛垂下了眼帘,应云舟还当自己的话说动了他,清冷的眸子扫过他的发旋,又落在他苍白瘦削的手背上,瞧着吊针里的药液一点一点地注入他细窄的血管。
他的弟弟,娇气、跋扈,从小就知道仗着自己身体的弱势不留余力地“绑架”身边的人,但他又脆弱得像一块瓷器,孱弱、单薄,不知道哪天就厌倦了这个人世,归于天穹之上。
也正因为如此,应云舟在面对他的时候,总会有太多不可告人的复杂情感。
“我过几日要去第二星系就任,有些话我本应该早点和你说。”应云舟缓缓说道,“应羡,我不知道你对林柏野有几分真心,但人不是玩具,不是你今天好奇占有,明天就能无情丢弃的东西。有些时候,得不到的就算了,不必勉强别人,也勉强自己。”
【深情值+10,贡献人:应云舟。】
【深情值+5,贡献人:应云舟。】
【啊……看他那张清冷得不沾凡尘俗事的脸,想不到会是这种喜欢教训人的性格。】喻凛叹了一口气,【不过说的倒是挺对,真是难为他有这么一个弟弟。】
007说道:【可也是因为应羡强迫林柏野和自己结婚,应云舟才会和他有交集。】
喻凛轻笑了一声:【这是什么逻辑?如果真有缘分,就算没了应羡这层关系,他和林柏野也能看对眼——你们内部是不是有人有些奇怪的癖好,就喜欢这种有畸形关系的剧本啊?】
007:【……反正我没有。】
“可是哥哥,我长这么大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喻凛故作落寞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搓红了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应云舟,蛮横地说道,“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让他陪我几年怎么了?”
应云舟一愣。
下一秒,喻凛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一声机械音提示:
【深情值+20,贡献人:应云舟。】
【经过了上个世界,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深情值少得有点不够看看了。】喻凛懒洋洋地说道。
007:【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像在玩弄应云舟感情,还嫌弃他上当得不够深的渣男。】
喻凛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他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只要是属于我的就够了。”
应云舟看着他固执的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了小半分钟后,最终还是微蹙着眉,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好养病,明天我会让人带些甜点过来。”话落,应云舟转过身,准备离去。
喻凛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笔直的脊背上,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对了,哥哥,祝你一路顺风。”
应云舟的脚步不自然地顿了一下,他的手压在门把上,僵硬地回过头,问:“为什么突然这么叫我?”
喻凛不明所以:“啊?”
应云舟记得,大概是从应羡的青春期开始,他就不太喜欢以“哥哥”称呼自己,大多时候都是直接喊他的名字,左右应云舟也不在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应羡喊他“哥哥”,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陌生和怪异。
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他抛在了脑后。应羡的心思变化莫测,说不定只是心血来潮,过几天又该换成别的称呼了。
于是他不再纠结,回头开了门,径直离开了病房。
留下喻凛在病床上满脸疑惑,不明白他刚才那番没头没尾的举动是在干什么。
直到智脑上骤然弹出了一条星网直播的提示——“赫坦要塞军演,秘密武器大揭秘,还有你期待的军装帅哥,这里全都有!”
这都是哪些个鬼才想的标题。
喻凛心里吐槽着,但还是好奇地点开了这条直播——主要是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主角攻长什么样。
原本的世界线里,在应羡还活着的时候,应云舟和林柏野并没有多少交集,他们两人的关系是在应羡死了五年后,才真正开始猪突猛进。
不过喻凛奇怪的是,应云舟并不像是那种会对自己弟弟的丈夫动心的人,而以林柏野对应羡避之不及的程度,再加上应家在他们婚事上的强迫,他又为什么会喜欢上应云舟?
总不能真的是因为畸形的关系更加令人向往吧。
这么想着,直播的画面在喻凛的眼前铺开,镜头横扫过浩浩荡荡的机甲群,十分智能地锁定在了人群最后,正与下属交谈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一身整齐板正的军装,带白钢刺的军靴没过小腿肚,衬得身形挺拔修长。机甲机翼上的冷光映在他的脸上,打出几分深邃硬朗的轮廓。
似乎是察觉到了镜头的注视,他撇过头,冷淡地投来一眼。风把他肩上坠着的斗篷吹起,那双桃花眼中光华明灭,却依旧冷冽得如同冬日冰霜。
弹幕上开始疯狂刷屏,无一不是他的名字。
却见男人收回视线,军靴踏得脆响,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机甲内部,莫名地禁欲撩人。
喻凛心中一悸,只觉得刚才的那道目光仿佛在顷刻间洞穿了光幕,直直撞进了他的心里。
这样熟悉的一双眼。
这样熟悉的人。
“……哈。”喻凛弯着眼睛,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终于找到了。”
他开始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偷跑去赫坦要塞见林柏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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