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我什么时候不是主导过?】
系统:【那小绵?】
薛沉:【小绵也一样。小绵的人设是智障,不代表我愿意吃亏,真要有人敢欺负小绵,你看我砍不砍死他。】
系统:【对哦。】
跟宫九对着干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保持智障的人设,茶里茶气的,宫九说他一句,他能让宫九气个半死。
花满楼的被子柔软又暖和,谢珩不知不觉掉线了。
原飞霜抱臂倚靠着门框,堵死了离开的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宫九,宫九去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宫九被他看得心烦,在屋里走了几圈,来到门口,被原飞霜反手摁住。
他冷声道:“我去兄长那边,你也拦着?”
原飞霜笑着说:“这是薛沉的意思,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乖一点,别让你哥哥为难。”
宫九意识到薛沉可能有别的安排,气恼地回到了原位。
原飞霜跟了过来,笑吟吟地问:“你真要杀死谢珩?一点都不顾惜往日情分?”
宫九:“你怎么知道?”
原飞霜:“不止我知道,你哥哥也知道,等着他揍你吧。”
系统:【你倒是先起床。】
本体躺在隔壁宫九的床上,裹了两层被子,懒懒地翻了个身:【外面太冷,不想起,反正没什么事情做,我再躺一会儿,顺便修下内力。】
系统:【真不知道你是在躺还是在卷……要是你爹来了怎么办?】
薛沉:【我爹才不会怪罪我。】
听到原飞霜的话,宫九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原飞霜抓了只蜜橘,剥开皮,往嘴里塞了一瓣:“你说你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哥哥的城府,比你想象中深多了,跟他作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你若是跟他一条心,别说江湖,整个大行都能海晏河清。”
宫九:“你知道什……呜。”
原飞霜把剩下的所有橘子都塞进了他的嘴里,“我知道的比你多多了,叫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橘子太大,被原飞霜硬塞进来,汁水不停地流,宫九有洁癖,不敢让果汁滴到衣服上,下意识抬手去接,恨恨地看着原飞霜。
“不叫就不叫嘛,反正吃亏的是你,错过今日,你要是想知道你哥哥的真面目可就难了。”
系统:【你根本就没想告诉他吧!】
薛沉:【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往外说,除非他通过我的考验。】
系统:【你的考验就是这半个橘子?】
薛沉:【他连这点小事都不愿为我付出,不是能信得过的人,有些秘密,我还是带到棺材里吧。】
系统:【什么秘密啊?】
薛沉:【当然是我开马甲。】
系统:【原来你说的真面目就是这个……那确实挺吓人的。可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宫九费力地把橘子吃下去,冷笑:“我大哥岂是你这种人可以置喙的。”
原飞霜指了指他的嘴巴:“你牙上有橘络。”
宫九脸色一黑,连忙闭嘴。
原飞霜大笑:“骗你的。”
宫九:“笑得真难听。”
原飞霜被戳到痛处,笑不下去了,眼神冷冷地看着他,他柔声道:“倒也不用等你哥哥出手,我现在就可以收拾你。”
他没有拿武器,向着宫九走来。
宫九起初有几分难堪,还有几分期待,看到他赤手空拳,想起了他的手段,脸色一变,转身就向着窗户逃跑。
原飞霜轻功更妙,而且早有预料,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人拖过来,按在了地上。
宫九:“你怎会有这么大力气?”
原飞霜温柔浅笑:“自然是因为,我每次出手,都会用尽全力。”
他本身并不是天生神力,甚至因为激素失衡的缘故,没怎么发育好,肌肉都比正常男人少一些,力气也不如常人,所以每次对宫九出手,原飞霜都会用上内力一招制敌。
宫九想明白以后心中绝望,他同样不是体格壮硕的人,而且内力更比不上原飞霜,原飞霜又如此谨慎,想要从他手上逃脱,根本没有可能。
宫九服软:“放了我吧,我知错了。”
原飞霜:“不急,我先打你一顿,出了心中这口气,你再道歉也不迟。”
下一秒他就给宫九封住了穴道,又点了他的哑穴,把他的四肢折断又接好,如此反复了四五次,直到宫九面色潮红,满是冷汗,眼神也变得迷离才将他放开。
这时,一道脚步声渐渐逼近。
宫九意识尚且朦胧,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到来。
原飞霜将他的关节复原,解开他的穴道,拿起桌上的水杯泼了他一脸,又拿了块帕子,胡乱给他擦了擦:“清醒了没?你爹来了,快起来。”
宫九瞬间起身跑进了里屋,速度快到连原飞霜都没有看清楚。
薛沉:【他要是逃跑的时候也这么快,小粉还真不一定能追得上。】
系统:【他是有多害怕你爹啊。】
薛沉:【虽然我点了他的穴道,但是没有给他换衣服。】
就算没有洁癖都不可能穿着脏污的衣服见人,更何况见的人还是太平王。
太平王推门进屋,看到原飞霜后怔了一下。
原飞霜行礼:“王爷。”
dkhc 太平王:“不必多礼,你是来找沉儿的吧?方才我在外面听到屋里有声音,应当是你们在交谈,怎么不见他人?”
原飞霜:“薛沉在隔壁,方才那个是薛涟,听到你过来,他就跑到里屋去了。”
太平王觉得小儿子很不像样子,平日里也就罢了,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还这般任性?
原飞霜笑道:“王爷放心,薛沉早就把里面的窗子封死了,现在里间安静极了,他肯定没逃。”
宫九:“……”
太平王:“……哦。”
想起来了,大儿子说过,原飞霜是自己人,想来很清楚他们家的事,不能算做外人。
原飞霜:“我去把他带出来。”
他去了里屋,宫九衣服才换了一半,盯着原飞霜的目光,脸色阴沉地穿戴整齐,被拽到了外面。
太平王已经入座,他眉头蹙起,用狐疑的眼神看着两个年轻人:“你们……”
宫九:“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原飞霜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分明打过你好多次了,但那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是不会负责的。”
系统:【你在说什么怪话?】
薛沉:【没办法,小粉人设就是这样。】
系统:【?】
宫九冷冷道:“少恶心人,谁要你负责。”
原飞霜当着他爹的面踹了弟弟一脚:“你才恶心!”
太平王无奈,这两个孩子在宫里的时候,当着皇帝和那么多人的面都敢打架,现在更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劝还是要劝一下的,太平王道:“好了……”
宫九:“这里是太平王府,你敢对本世子不敬?”
原飞霜:“别以为你爹在这里我就不敢打你!”
太平王:“我说……”
宫九:“你当我是什么?”
原飞霜:“还能是什么?你想我怎么说?狗仗人势吗?”
宫九:“你!”
太平王气的一拍桌子:“够了!”
原飞霜指着宫九,“王爷,是他非要跟我顶嘴的。”
他的声音本就雌雄莫辨,透着几分柔媚,此时故作委屈,听起来跟撒娇似的。
太平王泄气,头疼地看向小儿子,“你大哥呢?”
宫九冷然:“不知。”
原飞霜:“你怎么不问我?”
太平王:“那你说。”
原飞霜:“薛沉昨夜将这里让给了我和小世子,自己到隔壁睡去了,此时应该还没起。”
太平王:“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起?叫大夫看过了没?”
系统:【我真是无语,懒病也是病,对吧?】
薛沉:【我爹只是省略了一句身体是否不适,你哪来这么多屁话。】
系统:【……】
原飞霜:“不要紧,他说外面冷,想多躺一会儿,不是被薛涟推了那一下还没好全,也不是被薛涟气得大半夜都没睡着。”
系统:【你说话好艺术。】
薛沉:【有话好好说,不要骂人。】
系统:【我哔——】
太平王皱眉:“我去看看他。”
宫九心中愧疚,同样放心不下兄长,立即跟上,还没等他出门,又被原飞霜擒住了。
原飞霜含情脉脉:“你给我老实呆着。”
宫九被他紧紧地抓住,能活动地距离不超过方圆半步,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他再次服软:“你究竟想做什么?”
“看你不顺眼,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原飞霜看似脾性温和,其实性子很直,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他刚认识宫九的时候就说过看他不顺眼了,只是那个时候,宫九没有当真,还以为他随意找的借口,实则暗中有其他谋划。
现在看来,原飞霜说的就是真的,而且不是一般的不顺眼。
宫九追悔莫及,早知是这样,他在原飞霜面前收敛一些,哪里会落到今日这个境地?
过了一会儿,太平王从那边回来。
宫九急切地问:“大哥怎么样了?”
太平王看了眼原飞霜,不动声色地道:“正如原飞霜所说,他没有什么事,只是想多躺一会儿。”
其实他在担心完大儿子,还想过小儿子和原飞霜的关系。
原飞霜的话颇为暧昧,两个人吵吵闹闹,看似水火不容,但是从另一方面看,何尝不是一种亲昵?
而且他们两个都睡在一起了!
不过跟薛沉交谈过一番后,太平王疑虑尽消。
小儿子虽混账,在情爱方面还是很单纯的,没有在外面乱搞,更没有跟个男人不清不楚。
原飞霜是个好孩子,私下里为沉儿做了许多事,这次更是将涟儿找回,看押住了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通知自己。
还有方才要不是原飞霜拦着涟儿,不让他去看哥哥,那小混账未必肯主动开口跟他讲话。
有薛涟先开口,父子两个之间的气氛便没有那么凝滞了。
但是太平王心中仍有不解。
这房间里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他来之前,薛涟和原飞霜究竟在做什么?
太平王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先安抚那个小混账,还是先离开这里,等原飞霜走后,单独和薛涟谈话了。
当爹的撞见这种场面,实则是尴尬。
沉默许久后,原飞霜催促:“王爷,你说话呀。有什么想审讯他的,尽管在这时候问好了,我若知道,也会替小世子回答,定不会让他有丝毫隐瞒。有我在这里,还能制住他,若是我不在,保不齐他就把你打死了。”
宫九沉默着没有反驳。
太平王:“……”
是这混账能做出来的事。
太平王叹了口气:“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宫九冷漠地说:“我想做,便能做吗?”
原飞霜看见太平王不答,知道他心疼儿子,狠不下心来逼问,便道:“你如果想点好的,当然能做成,你若是想做坏事,那就只能把你关起来了。你还不知道吧?之前你做的事情,事无巨细,你哥哥都知道了,他早就生气了,恨不得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出不了门。只可惜他太过心软,一直没有付诸实践。”
宫九神色淡淡,毫无动容。
太平王:“你不生气?”
原飞霜笑道:“他生什么气?他不是也一样,把薛沉关起来了吗?”
突然反应过来的太平王:“……”
他生的俩儿子,真是一模一样啊!
薛沉:【你说……有没有可能……】
系统:【什么?】
薛沉:【咳,没什么。】
系统:【说话不要说一半,求你。】
薛沉:【好吧,我就是想说,有没有可能我弟心里其实挺期待被我关的?】
系统:【……就好像你期待被他关那样吗。】
薛沉:【不愧是你,还是你最懂我。】
系统:【……】
一对变态!
太平王略过这个话题,严肃道:“你与金国还有来往吗?”
宫九目光锐利地与他对视,不发一言。
原飞霜:“有。”
宫九转头看向原飞霜。
原飞霜:“只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金人同样信奉这句话,在没有利益的时候,是不会为他做事的。他现在自身难保,更驱使不动金人。”
宫九麻木地说:“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原飞霜眉眼含笑:“有你在,我若是说的不对,你可以及时纠正,别让你爹爹误会。”
系统:【他要不在,你就准备造谣了是吧?】
薛沉:【不要污蔑我!你以为我想这样,还不是我弟不老实,什么都不肯交代。】
系统:【还要交代什么?】
薛沉:【我离开无名岛太久,这期间肯定有很多变动,如果不将他们一网打尽,很容易留下祸根。其实我也考虑过,就算现在达成了目的,我弟贼心不死,继续在外面笼络人手该怎么办。就算费了他的武功,他还有头脑和嘴巴,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
系统:【……】
再也不说你是弟控了。
哪家弟控会对弟弟这么狠?
薛沉:【还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比较妥当。】
系统:【你要把宫九杀了?】
薛沉:【你好恶毒,他是我亲弟弟!】
系统小声:【又不是我弟弟。】
薛沉没有搭它这句话:【他之所以能成功,靠得不止是武力,还有当下的局势。原著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但是现在的确乱得很,我去的地方不算多,而且大多都是在城里,还没见过乡村的人,即便如此,所见所闻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江湖人,不止是帮派子弟,也是大行的百姓。诸如胡生这种下五门的人,打渔、撑船、苦力脚夫、车把式,每日谋生就已经耗尽了全部精力,如果靠着自己就能把日子过好,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投无名岛?】
系统:【不是下五门吗?这才四个。】
薛沉:【人贩子就算了吧。放在哪朝哪代都不合法,买卖人口按律当斩。】
系统:【哦……所以你是想……】
薛沉:【再说吧。】
原飞霜的态度十分强势,宫九听到他这么说,反而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太平王心道,这原飞霜看着阴柔,像个好相处的,说话也斯文极了,谁能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也不知道私下和蔡京相处时是否也是这般桀骜不驯。
原飞霜坐到一旁,不急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王爷,你继续问吧。”
太平王冷眼看着宫九:“你手下的那方势力,叫做无名岛?”
宫九一言不发。
原飞霜:“没错,岛主叫做吴明,是个武功高强,但是没有一点名气的老头。他是个天才,世间的什么事情都能轻而易举地做到,所以他便想做些难事,将许多东西都学到了登峰造极,但是一点名气都没有,他所建的岛也是这样。
“吴明应该是个假名字,取‘无名’之意。否则他的女儿应该姓吴,而不是姓宫了。薛涟拜了小老头为师,和宫主以兄妹相称,行走江湖时的假名也是姓宫,叫做宫九。他是吴明手上的隐形人,任谁都想不到他的真实身份,在外面做了不少事情。”
太平王:“你如何知道得这般清楚?”
原飞霜:“薛沉告诉我的,他很气恼薛涟在外面组建了新的家庭。他在府上对你摆脸子,在外面认别人当爹,你不生气吗?”
宫九冷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什么叫在外面组建了新的家庭!
虽然他的确是这么干的……从原飞霜口中说出来,搞得像是他偷偷养了外室一样,这句话又将大哥置于何地?
原飞霜轻笑一声,“那你自己说。”
宫九:“没什么好说的。”
原飞霜:“那我可要造谣了。”
系统:【你还说自己不造谣!】
薛沉:【逗一逗他,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做,我爹还在旁边看着呢。】
系统跟他视觉共享,留意了一下太平王的表情。
他正看着两个人,一脸的若有所思。
宫九显然也注意到了父亲的神情变化,他一点都不在意,只要不涉及到薛沉,太平王怎么想都跟他没关系。
系统:【你不澄清一下?】
薛沉:【这种事情,怎么好开口。我倒是想直接说明,可也不能把我弟的自尊心往地上踩。我本来想着,把他抽一顿,我爹说不定能猜到他的这个癖好,他必然会跟我一样心照不宣,他要是没看出来,那就暂时先这样吧。反正我弟在这里,总会被我爹撞见的。】
系统:【……】
三人正僵持着,薛沉来到屋子前面,敲了敲门:“爹。”
太平王:“沉儿来了?快进来吧。”
薛沉推门而入,看向原飞霜。
原飞霜朝他摇了摇头。
这些小动作被宫九和太平王看在眼里,两人心思各异,都没有说什么。
薛沉坐到了右侧的座椅上,对原飞霜说:“辛苦你了,涟儿应该不会再对我动粗了,你先去忙吧。”
原飞霜颔首,起身离去。
宫九:“大哥还在怪我吗?”
薛沉:“难道不应该吗?”
宫九低下头:“是我做错了事,甘愿受罚。只是其他的,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薛沉问太平王:“爹,外面有消息了吗?”
太平王道:“青衣楼的那些杀手对江湖上的事了解极了,有他们打头阵,很快攻下了真定府的那些江湖帮派,此时应当正在往河间府赶去。”
“那些势力太过分散,的确很难一网打尽,只能这样了。”薛沉道,“若是遇到麻烦,必要时可以请云鹤烟,或者小绵帮忙。如果有弄不清楚的地方,向陆小凤求助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太平王:“陆小凤知道了?”
薛沉:“他已经见过了宫九,只是还不知道薛涟。我想将这件事情瞒一下,免得朝中有人揪着不放,给家里带来祸端。”
太平王语重心长:“沉儿,你是他的兄长,毕竟不是他自己。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了错事,就该自己负责,你无需替他承担。”
薛沉笑道:“我哪里替他承担了?只是不想爹爹在朝中为难,况且我虽称病多日,仍旧是兵部的人,如果涟儿出了事,我必定会被牵连。替他瞒着,并非包庇他,只是不想事态变得更糟。”
宫九:“不用你为我周旋,我绝不后悔自己的作为,就算是因此而死,也是我的命。”
太平王呵斥道:“薛涟!”
宫九反抗了他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跟他的相处模式,就算知道真相,依然改不过来。
他冷冷地看着父亲,眼眸中满是冷酷。
太平王:“你跟我出来。”
他起身往外面走。
宫九看向薛沉。
薛沉:“爹爹叫你出去,还不快去。”
宫九便跟随太平王一起去了外面。
太平王走出了小院,来到花园那边,宫九跟过去,记起来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在兄长面前坦白时,兄弟两个闹得很僵,太平王私下找他谈心,也是向现在这样。
那些话必然是不能被兄长听到的内容。
上次太平王误导他,说兄长的心性不及他,他便真的相信了,反而在大哥面前傲慢无礼,惹了哥哥难过。
这次无论太平王说什么他都不会信了。
太平王压抑着恼火:“你大哥向来体弱,你这般不懂事,是存心想要害他吗?”
宫九好像没听到似的,神情冷酷。
太平王:“你这般倔强,不肯收手,是以为自己一死了之,便万事皆休了吗?你兄长这般了解你,难道会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他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宫九变了脸色,狐疑地思考着太平王的话,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太平王:“他早就有心替你认罪……”
宫九:“你说什么?”
太平王:“你离家去了外面,他亲自过去找你,回来之后,去军中见了我一面,那时他就有心代你去死了!你大哥体弱,大多时候都卧榻在床,他能有今日,已经实属不易,你何必再这样逼他?”
宫九呆住。
过了一会儿,他略过了那个沉重的话题,“大哥去找过我?”
太平王:“有一个叫小七的,很会易容。你走之后,小七便易容成了沉儿的模样,沉儿亲自去找你,一路随你去了前线。你们不是见过面吗?你怎会不知道?”
宫九:“……”
在邢州时,一直给他找麻烦的那个人不是小七,是他的亲哥!
大哥真的动身从京城去了邢州,一路见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明明病了那么久,本该在府中好好修养,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反而独自跑到了北边!
京城的冬日已经称得上寒冷,往北更是刺骨的寒凉,大哥怎么忍受得了?
而且他还将兄长错认成了小七,虽然没有亲自出手,派遣下属去追杀时毫不留情,除了陆小凤,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段时间兄长是如何东躲西藏了。
难怪他下意识地将大哥推倒,大哥质问自己的措辞这般过分。
大哥真的以为,自己想要杀了他。
可是他却仍然选择了原谅自己,即便他已经对兄长五次三番地下杀手。
宫九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空荡荡的,鼻头发酸,明明才从兄长那边过来,却非常地想念他。
可是他已经没有勇气面对兄长了。
他怎么能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认不出来……
太平王道:“他出去这一趟,连我都瞒着,幸好没在外面出什么事,不然我……唉。你可知,他早已厌倦了缠绵病榻的日子?你们两个时常交换身份,谁也认不出你们,他始终放不下你,甘愿替你去死。”
宫九:“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太平王气笑了。
现在算怎么回事,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竟争着去死。
而且看这小子的神情,怕是觉得真正该死的人是自己这个当爹的。
如果放在以前,太平王此时定然已经暴怒,非得把这个儿子打一顿不可。
如今他已经知道,薛涟是目睹了妻子的死才性情大变。
王妃的死是太平王心中的一根刺,就算薛涟没有变成宫九,太平王依然会觉得愧对这两个孩子。
他是个失败的父亲,成日里呆在军中,极少和两个儿子相处。小儿子做出这么大的事情,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放任局面变成了现在这样。
太平王情绪平稳:“你以为你有事,沉儿能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