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祝旭进去先是把所有灯源全部打开,确认房间完全亮堂之后才和林微澜说,“我是公众人物,万一被拍到影响不好。”
林微澜低低“哦”了一声,懂了——
“是我见不得人?”
祝旭羞愤难当,他探出个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把将林微澜拽进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胡说什么!”祝旭把人抵在墙上亲了一口,“谁说你见不得人。”
他尝试跟林微澜解释:“你回国的事情还没有正式敲定,我虽然比不上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但也是走在大街上会被男女老少认出来的那种,万一因为我影响到你的舆论,队里岂不是还要重新考虑留用你的问题。”
“不是怕你影响我,是担心我影响到你。”
吃饭、逛街,这些祝旭都能解释得通,甚至连两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都能鬼撇出林微澜是自己室友这种鬼话。
但是他俩一起出入酒店就显得很暧昧了,还是在这个时间段。
谁家好室友放着好端端的房子不住,偏要出来住酒店的,住酒店就算了,偏偏还订了间大床房。
这是个鬼的好室友。
作者有话说:
再次刷新我对室友的定义(点赞)
今晚还有一更!!老婆们等我吼!
第117章 门票
“所以说,”祝旭看着林微澜遗落在这里的一些衣服和随身物品,“你就是叫我过来帮你收拾行李的。”
天知道他有多想骂人。
十分钟前,自己正准备和亲爱的男朋友浓情蜜意,结果亲着亲着,本以为能滚到床上,自家男朋友却笑了。
那笑容,叫一个灿烂光辉,美美与共。
祝旭这才觉得自己被耍了。
什么想不出二人深夜共同出现在酒店的第二个理由,统统都是放屁。
他现在就想问问,怎么就想不出了?
他们的爱情至纯至善,大半夜跋山涉水来到酒店,只为帮心爱的人整理行囊,这有问题吗??
林微澜牵起祝旭的手,将人从木桌带到了床铺上:“嗯,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在一直是我在动。”说着,林微澜就将摊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合起来,随手塞进了行李箱。
祝旭听出了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冷哼一声:“不就是收拾行李吗,这些年你不在,我的行李一直都是自己收拾的,走开。”
林微澜还就真乖乖走开了,顺便摊开自己的空空如也的箱子,他满脸感动:“我何德何能。”
“你少装,”祝旭木着脸不想理他,他总感觉林微澜这次回来变得花言巧语了不少,“但提前说好,我只管收拾,不管收拾得好与坏,你都不准有任何意见。”
家务达人林微澜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高中和祝旭一起住校时,这位少爷懒得动,收拾行李箱这种活也都是他本人亲历亲为的,因此祝旭收行李的功力他还真是没有见识过,因为自己严谨的性格,也很难想象出乱糟糟的行李箱会是什么样,约莫半分钟后,他终于斟酌着问了句:“坏是......大概会坏到什么程度呢。”
祝旭乐坏了,他没想到林微澜居然真的会认真思考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难得见到林微澜这幅窘样,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可惜,于是他坏笑着对林微澜说:“反正你肯定有衣服穿,放心,再不济还有我的。”
某人这么说就是已经做好了要对林微澜的衣服进行毁尸灭迹的准备。
古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自己还在家里给林微澜准备了那么多东西,要不是为着这台工作电脑,祝旭甚至觉得林微澜没必要专门跑这一趟,有这些衣服在,林微澜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穿上和自己的情侣装,不趁着这个机会多操作操作,下次再逮着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少爷收拾起东西来虽然没林微澜那么细致,但效率却是意外地高,这些年时常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祝旭早已习惯了拎着行李箱四处跑的生活,他已经跟七年前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不一样了。
从他上大学起,祝旭就一直在靠从小攒到大的压岁钱和各种零用钱生活,第一笔比赛奖金到账后,他更是再没有和家里要过一分钱,大部分资金来源都是靠自己的比赛和行业投资挣,虽说生活跟困苦两个字沾不着边,但开销肯定多多少少受了限制,毕竟对于还在和家里人怄气的祝旭而言,钱并不是无穷无尽的,他也不想抹下自己的面子,于是偶尔还会现身在超市的打折区,和对门的老爷爷老奶奶一起进行特价菜争夺战,这放在以前是连祝旭本人也不敢想的事情。
相比从前想买什么买什么,钱不是钱的日子来说,祝旭已经把自己的生活质量压缩再压缩了,即便这样,与林微澜相比,他还是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蜜罐里。
林微澜的行李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四五套应季的T恤衫和长裤,颜色依旧大多以黑白灰为主,其中几件祝旭瞧着还挺眼熟,不出意外应该还是高二那年自己或者祝明月买给他的。
刚收拾到一半,祝旭的脾气就有点上来了。
他不想收拾了。
他想把这些衣服连带行李箱一起全部扔掉。
他仔细清点过,林微澜这次回国带的是26寸行李箱,不算太大,能装的东西本来就不多,除去身上穿着的那件最抗冻的黑色大衣,行李箱里再没发现什么耐穿的新衣服。
怎么回事,这人就这么抠门,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给自己添,买单倒是一如既往抢得勤快。
祝旭越想越气,他觉得林微澜在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前提下还去无条件付出,是不爱惜自己的表现,他一边拿起手机,寻摸着要怎么给林微澜偷偷转点钱过去,一边越瞅那个箱子越不顺眼,他实在搞不懂就这么点东西,林微澜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尤其是这个箱子本身,外边被擦得锃光瓦亮的,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
方才行李收拾到一半,林微澜就接到个电话出去了,说是师兄打来商量工作的,一接就是十几分钟,祝旭不仅一个人在房间憋着闷气没处撒,还必须得依照林微澜的圣旨,把他的工作电脑塞到一个安全不受磕碰的地方。
思来想去,聪慧的祝少爷凭借他机敏的大脑在行李箱最底侧摸到一个隐藏夹层,按照预计,他只需要把这个压缩夹层打开,然后把比较厚的衣服塞进去,再拉好夹层拉链,把电脑放在夹层之上的那个宽敞空间就可以,这样既保证了电脑的承压,预防蓝屏,还可以避免电脑因为磕碰产生外观方面的损伤。
想象很美好。
然而事情意外就意外在——
祝旭没料到林微澜在夹层里边放了东西,而且还不少。
材质摸上去像是机票,形状应该是长方形,厚厚一摞,看样子已经经年累月在这里放了很长时间,祝旭想要拿出来时还有些困难。
想着进来呆一小会儿就走,祝旭和林微澜也没费那个心力去开空调,北京的寒冬不是危言耸听,林微澜的房间在高层,哪怕墙壁的保温层做的很好,房间里还是有角落充斥着丝丝寒意,是单凭柔和的暖黄色灯光无法驱散的。
譬如祝旭的心。
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翻出了什么东西,只好一张一张地确认下去,不敢有遗漏。
马德里、珀斯、福冈、蒙特利尔、墨尔本、甚至还有最近的罗马。
一张一张,时间分布长达四年,全部都是有自己参与的巡回赛门票。
林微澜来过。
他来看过自己。
祝旭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僵硬地直起身,然后拿着那沓比赛门票,没什么头绪地凹陷进了床铺,任由柔软将自己包围。
林微澜这个电话打的时间很长,祝旭等久了就觉得房间有点冷,于是探过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摁开了电源。
26度的暖风不算热,祝旭的脑子却昏昏涨涨,还有点呼吸不上来,就像已经在空调房里呆了好几个小时的人。
他几乎要丧失思考能力了。
林微澜在外边敲了几下门未果,刚好遇到保洁阿姨上来打扫隔壁房间,他便招手示意了下,拿通用房卡滴开了房门。
看到祝旭的时候,对方正呆愣地坐在床上,缩成一团,他双臂下意识蜷着,双腿也被自己牢牢环住,拢在一处,无助得不像话。
床铺现下的程度已经可以用凌乱来形容,林微澜搞不清在自己接电话的这段时间里,祝旭究竟在上边打了多少个滚儿,他没有直言探究对方这么做的动机,只把自己随身的大衣脱下来,严密地罩在对方身上。
“冷吗?”林微澜问。
他抬眼看下空调,这才发现原本静止的扇叶正左右旋转着,林微澜在祝旭身侧摸索一阵,找到遥控器后又将温度调高几度。
祝旭声音低低的:“用不着开这么高。”
28度的全档暖风,这是要热死谁。
林微澜一愣,也没按祝旭所言再把温度调回去,他把怀里的人搂搂紧:“委屈了?下次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我也没想到这个电话能打那么长时间。”
祝旭一言不发。
“也不会再让你收拾行李了,”林微澜补充道,“我们旭旭不做这些家务活,以后都我来。”
祝旭拿小指轻轻勾下林微澜的手背,林微澜这才感觉到,祝旭的身体分明滚烫,双手却是冰凉,刚想问对方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祝旭却直接探头亲了上来。
先是眉眼处,而后是脸颊,祝旭的双手逐渐从林微澜腰间流连到对方的脖颈,然后温柔地搂住林微澜,诱使他主动向自己靠近,林微澜的唇间不断传来摩梭的触感,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刺激得他快要发疯。
身体已经起了明显反应,林微澜眸色深郁,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自己和祝旭接过很多次吻,从十七八岁开始,祝旭便一直是横冲直撞的,他会猛然撩拨你一下,然后再兴冲冲地离开,有时撩拨过了头,对方也会红着脸,羞愤难忍地承担由自己带来的苦果。
那时他们正处于成长期,是最容易感官过载的阶段,最严重的时候,两人甚至不能睡在一张床,更别说盖同一条被子,就算是轻微的肢体接触,眼神暗示,他们都能把自己搞进卫生间。
尤其是林微澜。他的情况还要更为严重一些。
他对祝旭从来就没有抵抗力。
林微澜知道祝旭现在长大了,可能会和以前不一样。
但温柔这个词叠在祝旭身上就显得很奇怪。
便是不横冲直撞,他也该轰轰烈烈的,细水流长什么的于祝旭而言是几乎不可能存在的情况,他一向很着急,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
林微澜正想得入神,嘴唇处却忽然传来丝丝阵痛,祝旭似乎是不满意对方的分心和木楞,竟然张嘴咬了林微澜。
林微澜直直盯着面前的人。
他就知道祝旭的这份温柔维持不了多久。
“你怎么不亲我,”祝旭挨不住林微澜这种眼神,只好闷闷道,“生气了吗,因为我看不到你,还对你发脾气。”
林微澜听出祝旭话里透露着一股古怪,他用手掌覆上祝旭那双无辜的眼,随后亲亲祝旭的眼尾,再蹭下那颗小痣,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说:“旭旭,你喝酒了。”
“我知道,那又怎么了,”酒劲儿带来的蛮横开始发作,祝旭堂而皇之在他男朋友这耍起了无赖,“我喝了酒你就不亲我?少骗人了。”
林微澜有些哭笑不得:“那待会儿谁来开车,我把班长再叫过来吗?”
林微澜本想同他开个玩笑,却不想被酒鬼抓到了话里的漏洞。
“所以你承认你骗人了?”祝旭把林微澜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开,黑黢黢的眼睛亮着光,像是一望无际的神秘宇宙,看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不复存在,哪里还有半分喝醉酒的模样。
方才在饭桌上,王媛媛他们分明已经提醒过自己了,说祝旭轻易不喝酒,但是正儿八经喝起来,酒量却好得很,是他自己不够理智,被没良心的小骗子给蒙了。
林微澜败下阵来,他调出自己的通话记录,递给祝旭看:“是明月姐的电话,所以接的时间长了点。”
惆怅的祝旭:“......”
林微澜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可以给自己带来惊喜。
每次诈唬都能唬出意想不到的消息。
“我给明月姐转了这些年借用过的开销,她可能顺着银行账户摸过来了,也可能是李牧他们通知的。”林微澜自顾自解释道。
“什么开销?”祝旭垮着脸追问。
林微澜含糊其辞:“日常生活总要有花费的,再说过年不是要回家吗,你也不想自己的男朋友还背着负债人身份吧。”
你放屁。祝旭心里想。
就还个钱这么简单的事情需要占用这么长时间??
祝旭懒得戳穿他,他黑着脸,把垫在屁股底下的那摞门票往林微澜面前一甩:“行,那你倒是说说,这又是什么?”
祝旭没使多大的力,林微澜却感觉自己的脸被甩得生疼。
他不是没想过这些所谓的“证据”会被祝旭发现,说到底他也没想真的隐藏,只是不想让祝旭因为这些门票对他生出什么旁的心思。
他要的不是祝旭的感谢,更不想接受那种令人火大的怜惜情绪。
他只要祝旭爱他。
“林微澜,你来看过我的比赛,对吧。”
祝旭用的是肯定句,他不是在征询林微澜的回答,只是在单纯复述一个事实。
林微澜发现自己居然无从辩解。
当初选择离开的是自己,因为自控力极差偷偷跑去看祝旭的是自己,现在莫名其妙重新出现在祝旭生活里的还是自己。
祝旭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林微澜就能轻易把任何事情板上钉钉。
凭什么他就能活得如此伟大。
祝旭其实没想凶林微澜的。
他只是因为喝了酒,脾气有点差,所以嗓门高了点。
见林微澜不解释,他的脑袋重新耷拉下来,蔫蔫道:“林微澜,你就闲到这个地步吗,我看有些票都没检录,你既然不来看,那你买它做什么。”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有些票既然已经检录了,为什么林微澜宁愿坐在观众席上,也不来看看他。
林微澜心脏一缩。他再也没顾忌什么酒驾,一把将人推倒在了床上,往昔珍藏的比赛门票就那样被自己一股脑掖进了枕头下方。
以为自己正在严刑逼供却被犯人犯上作乱的祝队长:“?”
“想买就买了,”林微澜不想给祝旭犹豫的回答,他压在祝旭身上,下巴垫着祝旭的左侧肩膀,说话时有热流涌过祝旭的耳垂,惊得祝旭还得时不时缩下脖子,再浑身抖几下。
林微澜一路吻下来,然后停在祝旭的喉结:“旭旭,好敏感。”
祝旭抖得更厉害了。
“你......”
林微澜没给祝旭开口的机会,他伸出两根手指,直接探进了祝旭的口腔。
祝旭彻底懵了。
这......
这他妈都是什么鬼啊??
林微澜在国外究竟都接受了点什么奇怪的教育啊???
正当祝旭的思绪被搞得一塌糊涂,林微澜兀地开口了:“因为我觉得这是唯一能和你产生联系的方法。”
他说得很决绝,好像正把自己最里层、最黑暗的那一面刨出来,任由鲜血淋漓,但还是要展现给祝旭看。
“祝旭,我不胆小。”
林微澜的呼吸变得沉重,他将祝旭的手腕捏在一处,没费什么力气就推到了最高点:“我从来不怕叔叔阿姨的反对,可我也是人,会有软肋。”
祝旭迷迷糊糊间听到了自己预料之中的那句话。
“我的软肋是你。”
“我以为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但七年前承担后果,躺进医院的人却成了你,因为这份喜欢,你遭了难,我没有资格再冒险了。”
祝旭感觉自己的毛衣领口被褪了大半,大片皮肤裸露在空气里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姓林的玩意儿把空调开那么高怕不是早有图谋,他想堵住林微澜的嘴,让对方别说了,林微澜却不让。
“那伙人都是亡命徒,亡命徒的嘴永远藏不住秘密,只要他们一天没有完全落网,我就没办法光明正大地看你。”
所以林微澜才会主动选择离开。
所以他的行李箱里才会藏着自己复出至今的全部门票。
所以在那一张张检录过的门票里,每一张都藏着林微澜的小心翼翼,和不甘心。
过往七年的某个瞬间,或者无数个瞬间,自己或许就站在林微澜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不敢、也不能出现了。
祝旭又想起那一年李健对自己说过的话。
心中的那团火太烈,迟早会把自己烧掉。
老一辈的人到底见识过许多风风雨雨,现在看来这话大有道理,当年的事他不仅烧到了自己,还烧到了林微澜。
少年人大多是莽撞无知的,就好像那个时候的林微澜和自己,都觉得天塌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自己能抗,从来没想着、也压根没想过要和身边人一起分担。
他不喜欢林微澜藏着一堆秘密,自己却也犯了心比天高的忌讳。
不管怎样,林微澜没退后过,也从来没想着抛下他,这就够了。
祝旭沉溺在密密麻麻的神经刺激中,情到浓时,林微澜却忽然停下了动作,祝旭毫无防备,直接被人捞起来换了个姿势。
林微澜将人靠在床梃的软垫上,开始给祝旭整理着装,他将自己亲自褪下去的毛衣领口重新拉起来时,祝旭十分不解,歪着头喊了声:“哥哥?”
祝旭很冤枉,他是真的不懂林微澜此刻的操作,却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每一句话都隐隐带着勾引的意味。
“祝旭,”林微澜哑然,“你还想不想回家?”
祝旭摇摇头。
他喝了酒之后的反应一般都很诚实,说不想回那就是真的不想回,具体原因......
祝旭拉开旁边的床头柜,在第一层的东西里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形盒子:“家里没这个。”
他把这东西塞进林微澜手心。
“哥哥,不/做/吗?”
很早开始谈恋爱的好处就是,自己的身体对方掌握的一清二楚,甚至可能比身体原本的主人还要熟悉,意识还没衔接好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先跟着对方做出反应了。
房间里暖烘烘的,暗金色窗帘被严实地拉在一起,遮挡住了房间内发生的全部,墙壁的隔音效果也很好,除了空调机默默制热的响声和二人略显急躁的接吻声,再也听不到别的。
那种酥麻的感觉从后背一直延伸到大脑神经,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这种冲击的体验,祝旭当下还有点后悔,林微澜一直托着自己的腰,看似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累,实则自己想跑也没地方跑,更别提在自己不安分的某个时刻,这双罪恶的手还不小心刮蹭到了林小澜,当下他是想死的心都有。
林微澜到底他妈凭什么叫林微澜。
他微个屁。
林微澜今天穿的内搭是浅咖色衬衣,祝旭看到那上边已然被自己抓出了好几道褶皱,神识恍惚间,祝旭忽然回忆起大学室友曾经传授给自己的亲密关系理论,说什么爱都是做/出来的,纸上得来终觉浅,亲身实践过后,他才深觉发明这句话的人简直应该天打五雷轰。
他不想爱了,他现在就想让林微澜从他身上滚蛋。
祝旭的手垂下来时,林微澜的衬衣已经没有一处能看了,那上边甚至印了好几处祝旭自己的牙印,祝旭整个人彻底麻了,从脑子到手再到双腿内侧,哪个地方他都觉得不得劲,他麻木地瘫在床上,嘴里张口闭口都是对林微澜的喊骂。
祝旭的声音已经嘶哑:“林微澜,你......”
“嗯,”林微澜接过祝旭的话,他安抚性地又吻上去,“喊哥哥。”
祝旭:“......”
喊你妈的哥哥。
他现在暴躁得不得了,浑身除了疲软就是酸痛,累到想把这张床砸出一个大洞,林微澜想抱着他去洗澡他也不让,往日灵活的身体绷得僵直。
林微澜的话语轻轻扫过他耳边:“旭旭,你很紧......”
祝旭的身体立马重新软下来,他脸上怒火一片,眼神看着想把林微澜原地刀了:“你才——”
“......张。”
林微澜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字,礼貌微笑道:“这么紧张做什么?”他低头亲亲祝旭的眼角,祝旭便感觉自己又烧起来了。
他无力地捶打林微澜,言语间却恨恨的。
“林微澜,我和你没完。”
“嗯,那样最好。”林微澜说。
第119章 归鸟衔枝
早上睁眼的时候林微澜不在床上躺着,祝旭也没想太多,准备翻个身接着睡他的回笼觉,本该熟悉的这套流程却在有所动作时猛地停了下来。
好他妈疼......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祝旭摸索着打开床头柜的灯,然后掀开被子,决心下床观望一下自己的行动能力。
从床上坐起来的那一瞬,祝旭已经在心里把林微澜从头到脚问候了个遍。
林微澜这次学聪明了,上楼时直接从前台带了个值班的工作人员一起,推门进来的时候,祝旭正没精打采地在卫生间洗漱,他一手握着牙刷,另一只手则扶着洗漱台,像是强撑着担心自己倒下去。
看见门开的一刹那,祝旭立刻将手缩了回去,他装作没事人似的问林微澜:“大清早去哪了?”
“买早饭,”林微澜回他,顺便把楼下打包来的豆腐脑摆在桌上,“顺便把碗也一起买了,不然不方便吃。”
林微澜的酒店是和阿莱克斯以及几个师兄师姐一起定的,因为此次回国是阿莱克斯自己承接的工作,所以经费申请不像在英国时那么受限,阿莱克斯对自己的几个学生一向大方,酒店选的是五星级,房间定的是高级套件,就连卧房里的椅子都是精致的软式皮椅,非常方便祝旭此刻的身体状态。
林微澜把勺子一左一右放好,然后看着这一地狼藉和翻找痕迹明显的行李箱,刻意问道:“行李箱怎么乱了?”
祝旭正在刷牙,闻言面无表情地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双眼平静地看向林微澜,示意对方不要大清早找事。
林微澜悄了声,等到祝旭洗漱完成,别扭地坐在椅子上准备吃饭时,他才重新开口:“旭旭,舒服吗?”
祝旭这脾气忍不了一点,他把勺子往碗里一摔。
这个舒服可以有很多重含义,比如他昨晚的体验舒不舒服,他今天早上起床时舒不舒服,他现在坐的这把椅子舒不舒服。
但不论是哪种舒服,都让祝旭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冷战开始得很突然,也结束得很突然,只见林微澜关心的神情不似作假:“我是问你这衣服穿得舒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