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主攻单元文by一海橙子

作者:一海橙子  录入:12-02

李沿安拖长声音, 一派欠样:“行, 对不起你?徐大少。”
陈盛道:“得了,不如说?来找我们才批的假期。”
徐彦没绷住表情大笑?。
他是个乐观开朗的公子哥儿, 一转眼?就要给人带上去, 顾着天冷, 休息室人不少,见到他们又都上来勾肩搭背, 都是一块长大的, 亲昵一点没变。
嘴损也没变。
在这么一群人里被围着, 再?能生点偷偷看人的心思也是难得。
休息室里放着重播的世界杯,门关着, 上面挂着个飞镖靶子,黑白转盘那样的, 陈盛一边嘴上应付着人,一边拿起个飞镖扔过去, 正中靶心。
世界杯都看过了再?放一遍没意思, 徐彦换了个台。
他看着被围在沙发上都在玩飞镖的两个人, 想起了什?么, 问道:“哎你?们俩是谁被推销相亲了?”
周围有人下去赛马去了, 一片嘈杂,电视换台还有雪花的沙沙声, 李沿安没听清:“什?么?”
陈盛顿了下,垂眸提醒道:“就是孙家?那个。”
李沿安道:“是我, 但那是注定?不成功的。”
哪有心里记挂着人还要和姑娘相亲的。
徐彦手撑着后面的柜子,神情有些纳闷:“为啥?你?见着人没?那姑娘还挺漂亮的。”
陈盛要投的下一个飞镖在手里转了转。
李沿安说?:“没见,不记得长什?么样了,哪有为什?么。”
话说?得利落。
徐彦的手也利落地从旁边揽了两罐啤酒,抛给他们:“行呗,只能说?你?俩是一个比一个墨迹,找不到女朋友的料。”
他调侃兄弟也是把好手。
李沿安心想他宁愿这样墨迹,还巴不得盛子和他一样墨迹。
陈盛接过了飞来的啤酒,掌心的温度把啤酒外面的铁皮渡得温热了,他也没继续开口。
休息室暗灰条纹的木质地板下午的冷霜降了点,徐彦这人没什?么心眼?,手里的啤酒开了,酒花往上涌,他极其自然地开口换了个人问:“那盛子呢?”
电视机里体育频道裁判吹哨的声音响起,阵阵的,吵耳朵。
陈盛沉默了下,开口的语气还挺认真:“少提,我已经决定?和李沿安凑合凑合过了。”
李沿安猛地侧头看他,只能从这人扎起头发的侧脸看出优越的骨相来,陈盛只是波澜不惊地掀了掀眼?皮。
他的手轻轻松了松。
徐彦在木柜边支着肘哈哈大笑?:“行啊,你?俩凑合凑合过吧。”
“别的不说?,你?俩挺配的,我愿意做媒,帮你?去给老爷子提亲去。”
他乐得调侃。
结果两个人都没闹大红脸,沙发上李沿安还往后靠了靠,沙色系的条纹大衣衬得那条围巾更突兀,虽然这么一看李沿安挺白的,一靠还靠出来点悠闲,但他没接话。
“我知?道沿安是害羞了。”徐彦常在嘴上没谱的李沿安那里吃瘪,这下轮到他摇头无奈道。
李沿安没笑?,他只说?:“嗯,我愿意。”
声音清晰。
徐彦扬起啤酒瓶继续大笑?,一点也没当?回事,陈盛却侧过头,在短暂的沉默后露出个笑?。
头发被扎起来后,那双丹凤眼?完整又剔透地露出来,有很轻的笑?意,他说?:“我说?的是真的。”
李沿安:“我说?的也是真的。”
空气里有球在地上滚扬起的灰尘味,木质地板秋天到来泛起的潮味和植物?清新的味道。
气氛凝滞。
李沿安手里的啤酒拉环卡在无名指,进也进不去,他又没心思拿下来。
玩笑?和正经话总分不清。
谁让那些年?开过的玩笑?太多,比这没下限的都不少。
绿色沙发窝进两个人,挨得又近,隔着衣服布料勉强能感受到沙发靠背绒绒的,黑麦酒和桌子上摆盘里的樱桃味道混在一起,压下旁边的人傻乎乎在室内上打高尔夫扬起来的灰尘味。
陈盛越是在这种无限接近暧昧的时候就越容易注意起其他的事情。
连空气中浮动的一缕白絮都分走了他的目光。
因?为他知?道旁边的人太过吸引人,哪怕只看一眼?都无法停住。
他的呼吸一滞。
李沿安小?半辈子哪遇到过这样的局面,他为人干脆惯了,也就在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栽了一遭。
拉环还在无名指上卡着,李沿安往旁边一靠,还穿着骑装的青年没有移开腿,马甲上的金属配饰叮当?作响,李沿安把拉环扣进陈盛衣服上的一颗金色纽扣。
“拿你?没办法,”李沿安摇摇头,把刚刚的事又当做玩笑一场,拍了拍拉环,调笑?道:“送你?了。”
陈盛捻起这颗纽扣,说?起来李沿安开啤酒的手法极为一般,拉环也不是个完整的拉环,但他还是收着了。
肌肤温热,他移开了头发。
窗边徐彦正大喊大叫,为能从这边看到的赛马景象欢呼,几?个人围在那里,李沿安长腿一跨,坐正又站起来,把手伸给了陈盛:“去那边看看。”
陈盛还拿着那个拉环,手一贴,近乎锋利的边缘把他自己手心的皮肤割开了点,他也没在意:“行啊。”
他把拉环放进了口袋里。
下午的马场热闹,趁着天气好不少公子哥出来遛马,道场的飞镖也乱扎,麦草的味道连阳光都盖不过去。
徐彦在窗边笑?着鼓掌,外面冷,他甚至懒得下去,和几?个兄弟勾肩搭背在窗内闹,李沿安和他说?着笑?话,不一会就被人叫走,他索性就勾上了陈盛的肩。
“想什?么呢,瞧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徐彦问。
陈盛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外面一匹赛马赢得比赛,全场欢呼,等徐彦鼓完掌之后,只能听见陈盛叹了口气,说?了最后一句话,语气有点说?不上来的意味:
“我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像个守着珍宝的恶龙。”
徐彦不觉得,徐彦只疑惑他昨晚是不是熬夜打超级马里奥了。
*傍晚一行人才玩尽兴,徐彦原本要尽地主之谊把他俩送回去,陈盛就说?让李沿安住他家?,正巧离俱乐部不远。 笑?笑?闹闹仿佛还没长大的年?轻人已经被落在身后了,从后车窗只能看见他在遥遥地招手,夕阳落日熔金,李沿安靠上了陈盛的肩。
“玩得太累,让我靠靠。”
陈盛说?:“你?躺我腿上都成。”
李沿安嘴没把住:“算了,太亲密了。”
这句话一出他就觉得有点不太妥当?,毕竟以前比这更亲密的都有。
他看了眼?陈盛。
偏偏这人仿佛什?么异样都没察觉,垂下眸的表情平静无波。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暗恼。
他轻轻叹了口气。
陈盛握住了他的一缕头发,摩挲了下。
落日沉沉,四江城的太阳收走了它麦草味的阳光,陈盛家?的复式别墅有整面落地窗,这面光也被一点点收走了。
陈盛家?的牙膏是香草味的。
李沿安换了身睡衣出来,夜晚的空气里隐约渗着冷霜,卧室里不冷,只是拉开窗帘能够透过玻璃看到外面的草木生了霜。
卧室在二?楼,房间里光色昏黄,他常来住,顺手捞过了床头那只毛色没那么鲜亮的毛绒兔。
陈盛在洗澡。
他枕上毛绒兔的脑袋,潇洒俊美工作上一丝不苟的年?轻人私底下倒挺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往自己家?搬完又往陈盛家?里搬。
十几?年?如一日的审美。
浴室传来水声,李沿安盘腿坐了起来,秋天空气里就不会有流萤了,他慢慢捂住心口。
灰色的眼?睛看向了手里的毛绒兔。
其实真的很好,他的盛子。
可惜他的感情不够单纯。
李沿安垂下眸,外面原本应该是晴天的夜晚震了震,夜色变得更暗了,有要下小?雨的趋势。
凑合凑合过。
陈盛真的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不知?道的真要以为盛子对他有意思。
可惜没有。
这么一想着,他的心开始泛上点轻微的涩。
做了最熟悉、最靠近的友人,就不能再?**人。
命运就是这么公平。
李沿安把毛绒兔子放到一边,盘起的腿收回来下了床。
这样也挺好,强求没有那份心思的人**人才是不道德的。
他总不能让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为难,他还得和陈盛再?做一辈子兄弟。
至于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
浴室里的水汽往外散出来。
“帮我拿条新的毛巾可以吗?”这时他的好友从浴室里探出头,半长的头发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也能看出来在往下滴水。
李沿安比了个手势,正巧下床嘛,他的心情显然不能妨碍他的好记性,毛巾在衣帽间最左边上面的柜子里,他每次抽新毛巾都在那里。
浴室的水声又响了起来,李沿安穿着拖鞋走到了卧室旁边的衣帽间。
陈盛这人很有秩序感,一尘不染的西装衬衣和外套按颜色区分挂在衣柜中空区域,李沿安年?少时还惊叹过他这近乎强迫症的衣服摆放,当?然少不了借来穿过,毕竟盛子的品味相当?不错。
他当?然记得毛巾的位置,但是在取出毛巾关上左边最上面那个柜子时,旁边下面的抽屉发出了轻声的脆响,往外滑了点。
李沿安手里还拿着毛巾,弯腰要把抽屉关上。
不可避免地,他扫过了一眼?抽屉。
四十厘米高的抽屉右边放着领结和各种款式的袖口胸针,李沿安顿了下。
他发现这些东西都像是双人的,颜色很搭,款式蛮漂亮的。
更像情侣款。
李沿安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牙抵了下口腔内壁。
盛子有喜欢的人了吗?不然为什?么收集这些东西?
可连他都不知?道。
李沿安还没胡思乱想什?么,盛子就隔着浴室在那里叫他,他深呼吸一口气,就要合上抽屉。
然后让抽屉往外滑的真凶就出现在他面前。
它被主人安静而妥帖地放置在抽屉左边,和下面的盒子一样颜色很重,像个深藏的秘密。
是那天他送给陈盛的领带。
李沿安一怔。

这条领带平平无奇, 从花色到材质都极为正经?,暗纹漂亮。
被它?新?的主人妥帖地安放在这里。
李沿安的呼吸不自觉地放缓,心里莫名涌上来?一丝惊讶又异样的感情。
他伸出手, 领带被拿起来?的时候下面的盒子推开, 深藏的秘密在昏黄又没有流萤的灯光下暴露, 那只?是个看上去很普通的收纳盒。
里面放着的东西却不怎么普通,木质的相片框, 里面是他的毕业照, 海洋蓝的胸针, 这是他送给盛子的,枯掉的满天星, 他写的检讨报告, 玩厌的桌牌游戏, 袖扣,最喜欢的同款扑克牌, 他也有的星空表盘的腕表,盛子送给他的时候并没有说?自己也收藏了一个, 登上杂志的内侧切页,他寄去英国的明信片, 无聊做的枫叶书签, 念叨过?的故事?书, 林林总总零零碎碎地堆在一起, 琐碎中又隐约透露出点什么, 都和他有关。
太散太乱,他现在的脑袋也是这样。
这个木质收纳盒里盛了太多东西, 他在陈盛那里所寄予的全部仿佛都在这里,李沿安的心猛地跳了跳, 潮水般的感情涌流进来?,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张毕业照。
原本照片里还有其他人的,但是现在却只?有他和盛子,被裁出,又被珍藏。
他们有那么多张合照,盛子却偏偏选了这张最人声鼎沸处的。
他的心被猛地敲了下,一团乱麻。
这一瞬间所有暧昧难言开不了口?的感情都汇作流水涓涓流淌出来?,涌在心头又堵又猛烈,像大坝决堤。
盛子为什么要收集这些东西?
李沿安握住了那条领带。
答案不是早就?出现在他的心里了吗?
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为什么了。
浴室里的人大概为他这样的迟缓感到疑惑,手里毛巾擦着头发就?出来?了,语气间的疑惑还没消退:“我记得……”
这句话在看到李沿安手里拿着的那条领带时戛然?而止。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李沿安那双灰色眼睛下的小痣被隐进了阴影里,落在收纳盒里的目光晦涩不明,一时间陈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脑子里一片混乱,究竟有没有被发现的疑问?、晦暗难明的感情以及李沿安现在的想法齐齐涌上来?,最后变作一团恐慌。
还有更复杂的、更深沉的感情也开始往上生长。
陈盛压根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居然?在无数个说?辞里挑了个极为苍白可笑的,声音还很轻:
“你放心,我没拿它?们做过?什么的。”
他的心还在潮水般涌流着慌乱,还没被情感涌上的冷静头脑就?反应过?来?开始嘲笑起这句话。
太可笑了。
他陈盛也有今天。
十七年的交情被他自己不打自招判了死刑。
空气里水汽弥漫,他没关浴室门,热和冷交替,和他的心一起被掺进了空气,难以压制又无法开口?。
他甚至想叹一口?气,想在摊牌之前再镇定?一会,维持最后那么一点体面。
极轻的苦涩漫上心头,在心上蒙了浅浅一层,完全地包裹住后居然?还生出了点释然?。
深沉得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抬了点,发丝却在往下滴水,他看向?李沿安,在这一瞬间想做出无数个选择。
没有关系的。
无论是什么表现,他都不介意?。
然?而他穿着睡衣也潇潇洒洒的好友只?是蓦地收紧了领带,在把收纳柜推回的时候动作慢吞吞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等他站起来?,面上还带着无事?发生的笑意?。
也许李沿安还短暂地停顿了几秒,陈盛没有办法分辨那几秒的区别。
“我寻思着这东西放得也忒珍稀,”李沿安仿佛压根没有意?识到他们究竟在暗流涌动些什么,又或者只?是本能的调笑,“这些东西你收着吧,习惯挺好的。”
李沿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事?实上他的心已经?被各种感情塞满,既惊又喜的,忐忑的,古怪的,柔软的,震惊的,最后本能给出来?的回答里,没一个字是能准确描述他的感情的。
很轻的不安又开始紧接着这些情绪涌入,像丝线般开始缠进他的心。
陈盛站在门边,他抬眼看向?李沿安,从无事?发生的暗流涌动下探动这颗心,他敲开了疑问?的源头。
在这些无数复杂情绪里,他感到一丝古怪,他觉得自己需要余地思考。
“我习惯是挺好。”陈盛开口?说?。
李沿安笑了笑,在对视的一瞬间,两个人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李沿安动了手,把领带放回了柜子里。
毛巾还是到了陈盛手里,他要去吹头发,虽然?在接过?毛巾指尖相触的刹那,他已经?决定?不相信李沿安的说?辞。
没有人能比陈盛更了解李沿安。
李沿安现在是个内心百感交集绝不逊于陈盛的人,他坐在床上,看着毛绒兔子。
原来?如此。
陈盛从来?没开过?玩笑。
浅黄色的灯光从落地窗外穿出,在四江城的漫漫夜色里像始终亮着的舶湾,李沿安坐了很久,他缓缓深呼吸一口?气,已决定?好下次开口?要说?些什么。
可惜还没等到他要开口?,陈盛从浴室出来?就?先一步拉灭了灯,在这漫长的十几分钟间李沿安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决定?,只?能听见陈盛说?,声音有点哑:“睡觉吧。”
秋天到了,也许他需要润喉糖。
李沿安把正事?忘到一边,在下一个念头到来?之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而黑暗已经?到来?。
他的头枕着手,躺床上看向?了天花板,房间里给他留着盏小夜灯,光不算昏暗,陈盛就?躺在他身边,如果再往前推几年,大概这样的姿势能维持很久,可惜现在他的胳膊很快就?酸了。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一会这个家伙还没睡,也许已经?半个小时这个家伙已经?睡着了,李沿安开口?道:
“我知道了。”
这句话这么轻。
李沿安不知道陈盛听没听到。
他只?能听到清晰而均匀的呼吸声,这让他的下一句话都没法开口?,他叹了口?气。
瞧这个人,连表白都不听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陈盛喜欢他喜欢了多久,但是一想到这样的心情在对方心里同样碾过?一圈又一圈,他先是替自己难受,再替陈盛难受。
差一点就?要错过?。
就?差那么一点。
昏黄色的灯照得并不亮,仿佛要落不落的黄昏,其间黑夜穿行,陈盛并没有睡着,他同样看着天花板,在心里思考上李沿安那时的反应,冷静的头脑终于回归,他虚虚握了下手,最后还是感情占据了上风。
他当然?听见了李沿安说?的话。
是他对李沿安感情的把握击败了其他,因为太过?了解,才能从那个表情中窥见端倪。
光轮转了一圈,这个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
李沿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别墅里已经?没人,陈盛给他发了消息,说?是公司有急事?,他怔了怔就?把手机滑进了睡衣口?袋里。
洗漱完又换衣服,他在陈盛家向?来?轻车熟路,只?是在看到桌子上的早餐时,心里还是猛地一跳。
他没吃早餐,先让吴助理开车把他送到了陈盛公司。
深秋的早晨有些冷,高楼大厦林立,形容俊美的年轻人显然?已经?被公司的人脸熟,虽然?今天格外奇怪,这位老板的好友是一个人来?的,助理依旧给他端上咖啡,说?老板确实是在开会。
“因为真的是急事?,公司合作项目里有个重要的招标文件需要开会处理。”助理说?。
李沿安怔了下,从助理手中接过?咖啡,才微妙地弯起眼睛:“没事?,让他先忙着。”
他自己偶尔也会被紧急会议绊住脚。
李沿安坐在旁边的长椅上,高楼外面的光也能透过?微蓝的玻璃照进来?,显然?这很早,老板居然?先于员工一步上班,他拿起咖啡,却没有喝,阳光打在他脸上,层次分明的头发下那双眼睛近乎剔透得如同灰铁,其中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
早晨安静,空气也安静,冬天的味道渐渐快要涌来?,他背后的部门员工开始忙活,打起绿色电话,步伐开始走动,打印机咔嗒作响,咖啡香味弥漫。
有风吹过?了他的耳朵,并没有过?很久,正好在早晨的阳光褪去冰凉时,后面的脚步声密集起来?,前后脚走出会议室的人在轻声交谈,他又感觉到一缕风,有人坐在了他旁边。
很长久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后面的脚步声都小下去,员工们显然?不想在上班期间看见老板的脸,离这块区域都远了点。
半长发的年轻人才开口?:“你吃早饭了吗?”
第?一个问?题,咖啡的香味开始变淡。
他的友人怔了怔,才接道:“还没吃呢。”
陈盛:“今天阿姨请假,早餐还是我做的呢,你不吃太可惜了。”
李沿安:“那一会去吃?”
陈盛沉默了一会,才露出个轻笑:“行啊。”
手里的咖啡要变冷了,李沿安没有搅拌。
从这里可以俯瞰半个四江城的城景,在早晨连外城区的护城河都能看出奔流的景象,冬天还没到,已经?要有了雪水的味道。
无数的波涛汹涌此时都平息,最后只?化作平静的江波,丝毫看不出大坝曾奔涌而过?。
他钟情这样的宁静。
陈盛:“你要听我解释吗?”
李沿安说?:“我不需要。”
陈盛:“我就?知道。”
李沿安笑了下。
毫无疑问?,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大楼俯瞰四江城的江景,不管什么人这么看着都要生出把整座城市踩在脚下的万丈豪情来?,但是李沿安只?是抿了口?咖啡,他十七年的好友在旁边继续道:
“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现在也知道了。”
李沿安问?:“多久?”
陈盛:“两年又一个半月。”
李沿安一怔:“总不会你出国还是因为我吧?”
面对不了他什么的。
陈盛:“有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英国那边的生意?不太好做。”
所以不用因此感到愧疚,他自愿的。
陈盛:“该我问?了,那你呢?”
李沿安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到面前楼宇的阳光上:“也许是某个很普通的晚上。”
阳光太好,李沿安开始看着面前的阳光发呆。
十七岁的他也这样看着课桌上的阳光发呆,那时陈盛是他的同桌,他没有在意?过?任何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
现在这个人依旧在他身边。
陈盛的手伸给了他,长椅中间隔出来?的一个位置,他们掌心相握。
四江城钢铁般冷峻的大厦给出慷慨的阳光,在一个秋天的早晨。

这很简单。
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咖啡和茶被搁置在一边,文件也堆在一边,办公室的暖气轻轻嗡响, 请从繁忙的公务中暂时放下笔, 并用“嘿, 一起喝杯下午茶吗”的语气开口:
“今天天气真好,对了, 你?要和我接吻吗?”
这么做, 决没有朋友会?拒绝。
毕竟说起来, 真的有人能拒绝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接吻吗?
反正李沿安不能。
做了十七年朋友,陈盛又发现了李沿安身上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 就是外?表规整的年轻人有一颗虎牙, 生了潇洒俊美的一张脸, 那颗虎牙笑起来完全森*晚*整*理看?不出来,只有接吻的时候能感受到, 舌头磕碰过去会?有尖尖的触感。
李沿安说:“拜托,从外?表上看?它是平的, 我不认为这是颗虎牙。”
他觉得虎牙这种听起来就很阳光可爱的词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于是陈盛故作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变成恋人的第一周的周末, 两位老板显然相当有敬业精神, 仍然坚持在办公室里工作, 但是请原谅公司的公务实在枯燥, 有意思的人在旁边, 不做点有意思的事情简直对不起这样的午后。
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变成恋人还是比较有冲击力的,毕竟谁也不能想到一起抄作业打球骑马喝酒的兄弟会?在某一天感受到彼此致命的性吸引力。
李沿安说:“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你?亲嘴的。”
陈盛面色凝重?:“我也是。”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出来。
很难说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生活好像没有任何改变,不过今天天气是真的很好, 陈盛抓着他的领带时,阳光会?从下面没拉上的百叶窗里穿进来,昏暗的房间里斜着像弧形照在陈盛的手上,靛蓝领带被阳光一打就镀上层深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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