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by云依石

作者:云依石  录入:12-07

秋华年和舒婆子借了一盏黑陶油灯,到了晚上,他把捻子放进浅浅的灯油里,浸透后露出一截用火折子点燃,豆大的火焰倏地亮起,映亮了一身周转的空间。
“感觉是比蜡烛亮一些,云瑟你觉得呢?”
“比大多数油灯更亮。”
秋华年转身取了一本书,放在油灯下翻了两页,字看得非常清楚,也不费眼睛。
“我明天去那家灯火铺子多买些捻子,下次来府城不知是什么时候,索性买一百条吧,一晚上烧一条也够用很久了。”
第二天一早,杜云瑟换上秋华年提前拿出来的洗干净的新衣服出发去了清风书院,秋华年闲着没事,留在舒宅和如棠翻了一会儿花绳。
他发现从几天前开始,如棠就一直兴致不高,到如今还没好转。舒家夫妻忙着客栈生意,对唯一的女儿多有忽视,秋华年想了下后,一边按如棠的提示翻花绳一边问她,“如棠你每天都待在家里,怎么不找些同龄朋友一起玩?”
甜水巷里住着的和如棠差不多年纪的哥儿和姐儿有好几个,秋华年这些天进进出出见过不少。
“原本是有的,但我最近不想和他们玩。”
秋华年心头微动,如棠今年十一岁,难道古代孩子也有青春中二期?他想到了自家的九九和春生,这两个孩子再长大一些,又会是什么光景呢?
秋华年有些遗憾在现代时没有多看些育儿相关的书籍,他现在就像一个操心又充实的老父亲,期待孩子们的成长和变化,又担心出现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
秋华年半是关心半是好奇地问如棠,“是不是有人说了如棠不喜欢听的话?”
如棠抿了下嘴,手里的花绳没撑住乱成了一团,她把花绳从手指上解下来丢到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秋华年见状知道自己问到了点子上,笑着说,“如棠不想说没关系,叔叔只想告诉你,没必要太在乎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话,自己高兴最重要。”
舒家夫妻与秋华年和杜云瑟称兄道弟,如棠自然小了一辈,虽然只比九九大不到两岁,但是得管秋华年叫叔叔。
如棠听见秋华年温柔含笑的声音,眼眶微红,她小幅度地转头确认舒婆子不在附近后,犹豫着说,“华叔叔,我、我……”
“嗯?”秋华年耐心等她。
如棠眼睛一闭,下定决心问,“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你可以随意问,回不回答在我,不用有负担。”
如棠撑着尖尖的下巴,垂眼看着手边乱成一团的花绳,张了几次口后勉强组织好句子,“就是,昨日云瑟叔叔说的话,你真的信吗?”
秋华年挑眉,如棠急急补充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当时大家都在跨院屋里,我听大夫说你的药需要新鲜的灯芯草做药引子,我记得跨院屋后的树下有灯芯草,屋里太挤了,我就自己出去找灯芯草了,回来时才发现其他人都走了,我本来该进屋问问情况,结果正巧听到顾老大夫和云瑟叔叔的话……”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和我父母都没有说。”
秋华年没想到昨日屋外还有一个小姑娘,他倒是不太在意如棠听到了顾老大夫和杜云瑟的话,只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昨天杜云瑟情动之下说的那些话,绝对称得上深情告白,冷静下来一回想,怪让人面红耳赤的。
“我知道如棠不是故意的,也不会怪你,只要像现在一样别说出去就好。”
如棠松了口气,接下来的话出口顺畅了起来,“云瑟叔叔说他可以不要孩子,只想和你共度余生……但是,大家都说云瑟叔叔是文曲星下凡,未来要去京中当大官的,别说大官,襄平府有些钱的人家谁不是妻妾成群,就连、就连我家隔壁银楼的老板都新抬了一房妾室,华叔叔,你真的相信云瑟叔叔的话吗?”
秋华年静静等如棠说完,才笑了一声道,“如棠真正想问的不是我信不信你云瑟叔叔吧?你在犹豫该不该信谁呢?”
见如棠不知该如何表述,秋华年善解人意地轻声问,“是与你的父母有关吗?”
如棠盯着自己绣花的缎面鞋尖局促地说,“我、我听到了华叔叔你的事,也把我的事告诉你,我们要一起保密哦!”
这是她煎熬了一晚上后想出的良心不受谴责的解决方法。
秋华年失笑,如棠虽然因为在府城长大稍微早熟了些,但毕竟还是个孩子,“好,我们一起保密。”
如棠再次确认舒婆子不在附近,才低声对秋华年讲述起来。
“我娘怀我的时候,家里生意还没起来,我娘每天起早贪黑和我爹一起在城里驾车运货赚钱,不小心伤了身子。”
“我出生后,大夫说她以后很难再怀孕了,我爹当时跪下发誓说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娘和我,等我长大后招赘,这辈子绝对不会有二心,这事很多和我家关系好的人都知道。”
秋华年眉头微皱,他虽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但听黄大娘说过舒家夫妻二人是从贫贱时一路扶持过来的,在府城这些日子,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深厚的感情。
如棠突然说这个,难道说舒华采背地里干了什么对不起郑意晚的事?
“如棠可是……发现了什么?”
如棠赶紧摇头,小声解释,“不是的,但我爷爷一直为这件事逼我爹,之前还直接闹到府城来了,虽然我爹把他们送回去了,但我娘还是偷偷哭了,被我看见还不叫我告诉我爹。”
“你爹有其他兄弟吗?”秋华年刚来时就有些疑惑,舒宅里住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古人一般讲究阖家团圆,舒家夫妻在府城买了宅子后却没有接老人一起来住在古代挺不合理的。
如棠咬了下牙,“就是有,我娘说那一家人都是坏人,当初差点逼死我爹,我爹跑到府城遇到我娘打拼下现在的家业后,又贴上来想摘桃子!”
“他们打的主意,要么让我爹纳我小婶娘家的女人生儿子,要么让我爹过继我叔叔的儿子,反正就是不能‘绝后’,其实就是想要我爹娘的家业!”
秋华年叹气,终于明白如棠心情不好的原因了,在古代一个女孩或者一个哥儿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是无解,只能寄希望于父亲的承诺永远不会改变。
“我之前和隔壁那家银楼老板的女儿朱霞玩得好,前阵子听说她爹新纳了小妾,还为她不平,她娘明明那么好,而且已经生了一儿两女了,结果还是要这样……”
“我去安慰朱霞,没想到她对我说,有钱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应该的,她娘贤良淑德,不会在意,还让我劝劝我娘,我家没有儿子,一直这么下去会惹人笑话的。”
“我再也不要和她玩了!”如棠光是复述这些话,眼睛都被气得通红,声音激动又哽咽。
秋华年把手边的帕子递给如棠,如棠擦了擦眼睛,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这些话她憋在心里一直没敢和任何人说,面对这位明明只认识了半个多月的年轻叔叔,不知为何竟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华叔叔身上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人感到信任又安心。
“华叔叔,我、我真的是错的吗?”如棠心底那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迷惘,一点点流了出来。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其实不明白,她只是不想让母亲难过,不想他们幸福的三人小家被破坏,但亲戚、玩伴乃至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说,她不接受的东西反而是对的,这让如棠感到惶恐。
一只温柔的手落在如棠头上,轻轻揉了揉。
秋华年像对九九时一样摸了摸如棠的头,认真而亲和地对她说,“习以为常的事,不一定是对的,它只是还需要时间来被推翻而已。在我看来,如棠的想法和做法都非常正确,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些想法不一样,也无关紧要的人,直接无视掉就好。”
“至于你父母的事,相信你父亲的许诺,也相信你母亲有能力面对任何结果。”
“如果还不放心,就努力提高自己吧,哪怕是女儿也可以干出一番事业,你母亲还有你黄家姨姨们不都是现成的例子?”
见如棠的心结有解开的迹象,秋华年看着暖风中习习舞动的花叶,轻轻勾起唇角,这个回答是给如棠的,也是给他自己的。
他相信杜云瑟的许诺,也相信自己有能力面对任何结果,只有这样,他才能一直走在通往幸福的路上。
快吃午饭的时候,祝经纬带着家里的管事和小厮上门了,一来就急急给秋华年说,“华哥儿,我已经按你说的把红腐乳坊布置好了,趁你还在府城,快和我一起去瞧瞧,有不对的地方尽早改了!”
秋华年没想到祝经纬动作这么快,他还等着祝经纬万一有不懂的地方来问自己呢。
“全都布置好了?”
见秋华年不太信,祝经纬被激起了好胜心,“华哥儿你都画好图样了,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买一个大院子,买一批坛子、架子、竹帘子之类的东西按你说的摆好吗?”
跟在祝经纬身边的祝家管事笑着帮他说话,“小公子昨天回家后立即就叫上人去买东西、选地方,今早又亲自去红腐乳坊看着下人们把东西全摆好了。我在祝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小公子做事这么上心呢,一上手就有模有样的,不愧是我们祝家的嫡子嫡孙。”
祝经纬被夸的高兴,嘴上却谦虚道,“蒋二,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本公子不过是看见不对的地方稍微指挥了一下而已。”
蒋二笑了两声,对秋华年说,“华哥儿别见怪,我是太太的陪房管事,太太知道小公子愿意干正事后别提多高兴了,要不是大公子说你和杜公子忙拦着,她恨不得立即亲自见见你呢。太太派我帮小公子料理红腐乳坊的事,咱们日后少不得打交道。”
秋华年含笑点头,心想这就是祝家这样的豪族的底蕴,有经验丰富、行事老道的蒋二帮忙看着,就不怕祝经纬因为欠缺经验,一时不察做错事了。
“那好,我们就去看看经纬公子亲自指挥布置的红腐乳坊怎么样吧。”

祝经纬急冲冲地想叫上秋华年就走,蒋二却拦了一下。
“秋公子别见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身边再带个人更方便一些。”
秋华年了然,在古代社会,自己这样一个年轻的哥儿,确实不太好一个人跟着没有亲缘关系的男子出门,祝家是讲究人家,怕被人说闲话。
蒋二说话客气,秋华年也不是那种不懂变通非要争口气的人,正好大娘和二娘都外出回来了,秋华年索性请她们和自己一起去看红腐乳坊。
祝经纬按秋华年说的,在城南偏僻处花三十五两银子买了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院子是砖瓦结构,虽然没什么漂亮的设计和装饰,但用料扎实,空间开阔,正适合做食品工坊。
这院子之前就是一家豆腐坊,坊主因为儿子败家欠了大额赌债,才不得不出售基业。
祝经纬手头阔气,坊主要价三十五两就直接给了三十五两,一点价都没还,让坊主喜不自禁,把自家之前做豆腐时用的工具和技巧全留给了祝经纬。
祝府的下人们已经连夜打扫干净了院子,秋华年几人坐车到了地方,推开两扇杉木做的板门,一个干净整齐的小院映入眼帘。
小院坐北朝南,与板门正对的北边盖了五间的正房,中间全部打通,地上铺着砖石,摆满了十二排结实的木条架子。
一边架子上放着摞起来的大圆簸箕,一边架子上摆着洗干净的空坛子。
祝经纬指着正房说,“这是华哥儿你说的发酵房,发酵臭豆腐和红腐乳都在这里。你说要发酵要在阴凉处,我已经让人量了尺寸去定竹帘了,到了就挂在窗户和门上。”
祝经纬迫不及待地要给人炫耀自己的成果。
小院西边有一个骡圈,一个搭着棚子的大石磨,两间打通的摆着做豆腐工具的厢房。
“这些东西是原来的院主人留下的,我看都能用,就没再买,回头新买一头骡子就行,做红腐乳要用许多豆腐,我想索性一起做了,岂不省事又省钱。”
这是祝经纬自己的想法,当时下人们找到了好几家符合条件的院子,祝经纬比较之后,选了这个以前是干豆腐坊的院子,为的就是让腐乳坊能同时做豆腐。
秋华年笑道,“经纬说的是。”
该说不说,祝经纬毕竟是商人世家长大的,就算此前整日无所事事,耳闻目染下也有几分做生意的本能。
祝经纬又指着东边的那三间打通的厢房说,“那边的房子以前是住人的,我已经叫人把炕打掉,把家具都搬走了。我打算盖两口新的大灶,用来煮豆腐和腌红腐乳。”
这样一来,整个红腐乳制作工序,从做豆腐到蒸豆腐、发酵臭豆腐、再到腌红腐乳装坛、发酵红腐乳全都包含在了院子里,形成了一条完完整整的生产链。
“这里只用来做红腐乳,真正重要的调料配比方子,我会让人分别采买后交给信得过的人,做成料粉和现成的料包直接送过来。”
“坊里也会一直有人看着,就住在进门左手边的倒座房,绝对不会出问题!”
祝经纬兴奋地说完自己的布置,接过小厮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出门前娘特意叮嘱装上的茉莉雪梅汤饮。
清润酸甜的液体划入喉咙,令人精神一振。
秋华年笑着点头,“我这边看不出什么问题,大娘和二娘觉得呢?”
黄家姐妹知道了秋华年以配方入股和祝家少爷一起开红腐乳坊的事,既佩服又为秋华年高兴。
祝家少爷看起来靠谱,有云瑟这个前途无量的“小三元”在,也不怕有人起歪心思。配方交出去,不用再花心力就能源源不断地有入账,正适合让华哥儿静养身体。
黄大娘笑着说,“我也挑不出毛病,就等着红腐乳坊开始产腐乳,好让我在府城开食肆的时候有地方买调料了。”
“你的食肆开起来,正好也能宣传秋记红腐乳。”
因为杜云瑟在百味试上几次提及,还让知府出面分送了贴着标签的小罐红腐乳,“秋记红腐乳”这个名字已经在襄平府流传开了,祝经纬和秋华年合办的红腐乳坊将沿用这个名字。
“接下来还得找个手艺好的匠人,把华哥儿你画的标签雕刻出来,多多的印上几千张。”
“找几家烧陶的私窑,让他们多烧几种一斤装的罐子,选最好看的采买。”
“对了!我要请一位大家给红腐乳坊题字,做成牌匾挂在外面,好让人都知道这是我做出来的产业!”
祝经纬一想还有这么多事要办,新官上任三把火,顿时待不住了,恨不得立即去把所有事情搞定。
红腐乳坊已经看过,秋华年见状提出告辞,祝经纬让自家马车把秋华年和黄家姐妹送回舒宅,自己则直接骑马走了。
下午秋华年和黄家姐妹一起出门,买了灯芯和一些在漳县不好采买的日常用品,满载而归。
傍晚时候,杜云瑟回来了,手里还抱着几册书籍,拎着一些东西。
秋华年笑着打趣道,“去时两手空空,来时盆满钵满,你这是去参加茶会还是打秋风去了?”
杜云瑟无奈道,“彩头罢了,华哥儿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秋华年先看书籍,茶会上做彩头的书籍都是比较新颖、比较小众的。
秋华年手里这三本看题跋具是今年的新书,由江南那边的书坊雕印,两本是山水游记,一本是一位雅号“清池闲人”的才子的词曲集。
秋华年随便读了两首,只觉得这位清池闲人用词极为清丽奇瑰,词曲音律优美,写情写景俱是一绝,只可惜字里行间带着浓厚的颓丽之风,读多了会让人觉得人生荒唐无望。
“华哥儿喜欢这样的词曲?”
“偶尔读几首有趣,但不能多读,不然整日都要昏昏沉沉的了。”秋华年笑着把书籍妥善放好。
这些词曲与秋华年上辈子读过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文学作品有种异曲同工之妙,虽然好,但作为纯读者读久了容易怀疑人生。
或许是因为秋华年在两世中本质上都是一个热爱生活、热爱现实的人,与这类作品中充满哲理性的“现实荒诞、人生绝望、一切毫无意义”的主题天然不相合。(注1)
杜云瑟点头,他受老师“文以载道”、“经世致用”之学的影响,不太喜欢清池闲人的词风,但华哥儿喜欢他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这次茶会上清风书院拿出了不少彩头奖励出彩的学子们,杜云瑟惦记着秋华年喜欢看闲书,全挑了符合要求的书籍。
“清池闲人所做都是南曲,文字无法传音,书上的只有曲词,搭配上手执牙板低吟浅唱的唱曲人才算完整。”
秋华年饶有兴趣地问,“清池闲人的词曲集都传到辽州来了,他应该很有名气吧?”
能不能达到“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的境界?
杜云瑟实事求是地说,“清池闲人成名数年,在江南一带一曲难求,他前一日为一位名伎填曲,后一日那位名伎的身价就会立即翻上数番。”
“这样啊——”秋华年故意拖长了声音,“云瑟似乎对此颇有心得,不如再讲讲哪位名伎歌声最妙,哪位姿容最佳?”
杜云瑟在外时一向镇定自若的神情消失了,他怕华哥儿误会难过,急忙辩驳道,“我从不去那种地方,也不关注那些东西,只是随老师在江南一带游历时,听过一些清池闲人的传闻……”
杜云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秋华年已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华哥儿……”杜云瑟无奈,他知道华哥儿喜欢捉弄人,但还是每每都会情急上当。
秋华年清了清嗓子,双手凭空下按,“好啦好啦,知道你守男德了,我不就是好奇问一下嘛,我自己喜欢看美人不行吗?”
“……”杜云瑟轻轻吸了口气,在秋华年想去拿他手中的东西时收起了手。
“不行。”
“嗯?”
“我眼里只有华哥儿,华哥儿眼里也应当只有我。”他说这话时神情倒是镇定,可身侧的手已经紧张到握紧。
秋华年愣了一下,在对视中后知后觉脸上发烫。
两人的感情在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即将水到渠成,情急之下也说过一生的许诺,但这样直白的吃醋般的情话,秋华年还是头一遭听到。
“……你胡说什么呢,我除了你还能看谁?”秋华年上前拉住杜云瑟的手,取下东西与他十指相扣,声音细如蚊蝇,“而且,谁能有你好看?”
杜云瑟这张小龙男一样英俊清贵的脸,第一眼看见就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了,情既知所起,也一往而深。
杜云瑟握紧秋华年的手,“华哥儿……”
他的声音一点点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秋华年自尾椎处升起一股兴奋感,喉咙紧张地滚动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唇上传来柔软湿热的触感,被不轻不重咬了一下,秋华年低咽着,双手下意识紧紧抓住杜云瑟结实的手臂,手里的东西滚到了地上。
换气的功夫,秋华年见缝插针地说,“地上……”
杜云瑟哑声道,“是茶叶与扇子,无妨……”
下一秒,他充满占有欲地再次咬了上来,唇齿厮磨间,秋华年大脑缺氧,心跳快如擂鼓,一阵阵兴奋不断从大脑神经中传出,让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一吻结束后,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炕上,秋华年半趴在杜云瑟怀里,把头深深埋在对方宽阔的胸膛上。
杜云瑟骨节分明的大手贴着他的后颈,缓慢而用力地一下一下揉捏,深沉的感情与令人心惊肉跳的情|欲透过薄薄的皮肤融入滚烫的血液,让人缺氧窒息。
秋华年埋头浅浅地喘着气,见杜云瑟许久没有下一步动作,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其实……现在就做……也不是不行……”
头顶杜云瑟的呼吸霎地粗重起来,握在脖颈上的手猛地收紧,又一点一点依依不舍地松开。
秋华年抬头,刚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眼睛就被杜云瑟发烫的掌心严严实实地遮住。
杜云瑟翻身撑在秋华年身上,青年健壮修长的身体阴影般笼罩住他。
身|下的小哥儿气息微|喘,红唇水润,皮肤因为情|动散发着晶莹透粉的光泽,急促难耐地捉着身上人的衣袖。
见此情景,杜云瑟的呼吸愈发急促,眼神幽暗深沉,恨不得立即将他拆吃入腹。
他的、这是他的小夫郎……
杜云瑟闭眼,强行将所有冲动压了下去,六礼未成,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委屈华哥儿,何况华哥儿身体不好,还在喝药,万一过了火伤到身子……
秋华年在紧张与混沌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杜云瑟直起了身体,放开了捂住他眼睛的手。
秋华年带着水光的清亮眸子茫然地眨着,看得杜云瑟眼神愈发晦暗。
杜云瑟抬手拉过一旁的被子,把秋华年整个人裹了起来。
“等、等等……”
秋华年不安分挣扎的手被强行镇压,杜云瑟隔着被子抱着他,哑声道,“华哥儿别闹,顾老大夫专门叮嘱过,你现在喝药期间要禁房|事。”
“就不能打个商量嘛,稍微、稍微收着点……”秋华年不死心地胡搅蛮缠。
杜云瑟又笑又叹地安抚般拍着他的背,拒绝的很干脆,“不能。”
秋华年欲哭无泪,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被挑起兴致后放着近在眼前的肉吃不到,虽然杜云瑟确实是为他好,但也令人气闷。
秋华年哼哼唧唧的在被卷里翻了个身,背对着杜云瑟,暂时不想理他。
杜云瑟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轻声开口。
“华哥儿如此心悦于我,我很高兴。”
在秋华年面前,他其实没有那么自信,少年自诩凌云志,也会担忧自己在心上人眼中的斤两。
方才秋华年的一系列表现让杜云瑟有些意外,但迎着这样急切、渴望、又写满爱慕的目光,谁的内心能不熨帖滚烫?
在他眼中,华哥儿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的,害羞有害羞的风情,坦荡亦有坦荡的可爱。
秋华年心底的躁动略微平息,转而有些担心杜云瑟,杜云瑟这么忍着只会比他更难受,隔着薄被,秋华年都能感受到对方滚烫发|硬的身体。
“你还好吗?要不……我帮你?”秋华年想伸手。
杜云瑟打断秋华年的话,一条手臂紧紧箍住他,“华哥儿别动。”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着。”
秋华年意识到什么,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杜云瑟低沉磁性的喘|息声如浪潮般包裹住他,牙齿在他白皙细腻的肩头磨咬,间隔着两具身体的一层薄被变得滚烫,几乎像不存在般,秋华年忍不住蜷缩起白嫩的脚趾,不停地轻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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