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磨蹭啊!哪来的脑补这么多戏啊?每次做前都要搞这么一出么?
“不会。”
秦铎也拉着他一同倒在床榻上,向着秦玄枵的身前贴过去,轻声道,“明日是正月十五。”
“嗯。”秦玄枵顺着他的意,点头,手抚上了秦铎也的腰。
见这家伙没懂他的意思,秦铎也气不起来,被浑身的燥热磨平了,叹了口气,“是元宵节,笨。”
秦玄枵在将他彻底拥入怀中,唇已触上了他的颈窝,轻轻噬咬着,喃喃,“我会克制,不会耽误你明日的教习演练。”
“唔......”秦铎也觉得燥热散去了些,舒服地眯了眯眼。
这笨蛋,还没理解。
“我是说,明日军中放假,我不用去校场,有一整日的时间来陪你。”秦铎也缓缓说,“所以我才会喝下那碗汤,在喝之前,就已决定今夜要与你一起了。今夜随你闹,怎么样?”
秦玄枵猛地瞪大了双眼,偌大的欣喜笼罩过来,令他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而秦铎也已经伸手板着他的下巴,抬头,灼热的唇触碰了上来。
这是秦铎也第一次主动亲他。
秦玄枵一整个愣住。
“以后别胡思乱想。”秦铎也又抬头亲他,秦玄枵觉得他也晕乎乎的了,听见秦铎也说,“我亦心悦于你。”
我亦心悦于你。
对于成烈帝来说,他很难开口讲情爱。
能说出心悦一词,那就是极大的偏爱。
秦玄枵现在觉得除夕夜那日的烟火现在在他的心头绽放。
就算他是因为无赖混球抢了先机占了秦铎也的心,那又如何?
阿也说喜欢他。
他们两情相悦。
秦玄枵噌地一声坐起来,“我去拿玉膏!”
秦铎也抓住他,“不用。”
“你会受伤。”
秦铎也闭了闭眼,“这次不会。”
他扯开了衣服,自暴自弃道,“你自己看,药效多好啊。”
入目一片旖旎之景,秦玄枵直接愣了,好半响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那我去熄烛火......”
秦铎也:“......”
他伸手一把抓住秦玄枵的衣袖,盯着他,“你究竟行不行?不行我自己解决。”
秦玄枵:“?”
“阿也......我会让你满意的。”
秦玄枵将他揽入怀中,维持着相拥着的姿势,唇刚好落在秦铎也的颈侧。
他张开嘴,一口咬在了秦铎也的脖颈上。
秦铎也身子一僵,急促地喘息了一声,“怎么又咬人,这印子在脖颈上,遮不住。”
“就是要遮不住。”秦玄枵看着他,凤眸沉沉,“我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爱我,任由我胡闹。”
也许是喝下了那药的原因,今夜秦铎也放开了许多,甚至也不遮掩口中的呻.吟,也不服输,一口咬了回去,哼了一声,觉得不满意,伸手去一旁的桌案上,将印玺捞了过来。
秦铎也扯开秦玄枵的衣衫,将印玺刻在他精壮的锁骨下,红色的印记融进皮肤。
“那你也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
忽然手指一颤,秦铎也匆忙抓住他的肩,印玺就被抛之脑后,方方正正的玉块骨碌碌滚到了地上的毛毯中。
......
“药效过了吗?”秦玄枵见秦铎也忽然捂住了脸。
“嗯......去了一次就好了。”秦铎也回忆起自己的方才的举动,脸上又开始发烧,恨不得立刻找地缝钻进去。
怎么这么荒淫无道啊成烈帝!
盖印玺......也太丢人了!自己才是真昏君吧。
“那,阿也满意吗?”秦玄枵俯身过来,贴在他耳边,轻笑着问。
秦铎也满意。
但他觉得方才自己喘的有点厉害,若是再夸奖秦玄枵,岂不是让他沾沾自喜?
于是成烈帝矜持地皱了皱眉,“一般吧。”
秦玄枵:“”
他抿了抿唇:“那如何才能让我的陛下满意呢?”
语气中带了点危险的意味,秦铎也听出来了,但他这会儿骑虎难下,不能退缩,挑衅这事儿,他会极了啊。
于是秦铎也懒懒地抬手,点了点秦玄枵的胸膛,挑剔着笑了一下,“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我的小男孩。”
“......”
唰地一声,秦玄枵攥着秦铎也的腰,将他翻身面朝下,按在床上,从背后压住他,随手一拨,绣着忍冬云纹的帷幔就纷纷落下,遮掩住了床榻上的艳色。
正月十六,天承五年的年节收假,今日是该年的第一次朝会。
忐忑了一整个年节的朝臣这会儿战战兢兢地从殿外列队步入无极殿,一抬头,见大殿正中央的金阶之上,坐着两个人。
除了皇帝坐在龙椅上之外,他们在年前都以为失宠了的权臣——文晴鹤,此时安安稳稳地坐在龙书案后,正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桌上的文书。
满朝文武心中震颤不已,而第五言看了,倒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按照惯例,年节后的第一次朝会,往往所有人都穿着最正式的官服,礼官唱些祷祝的颂词,希望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岁宴合乐,然后由臣子向皇帝送上祝福,再宜酒敬禄,颁发贺礼,大约一时辰就结束了。
但今年的第一次朝会不同。
龙书案上堆积了厚厚的一整摞文书,文武百官的队伍,也消减了近乎五分之一,许多熟悉的面孔都已不见,不同寻常的压抑氛围笼罩在百官心头。
祝寿的唱词只做了个象征,念了几句,就结束。
台下百官抬头时,刚好看见秦玄枵将一盏温度适宜的茶递到那个文官的唇边。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个文官连眉眼都没抬一下,偏了头,仿佛是习惯了一样,就着皇帝的手,抿了一口茶。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因为每次上朝都一副阴沉脸的皇帝陛下,此时竟然笑意盈盈的。
再看那文官,明显,官服的衣领处,有一块没有完全消下去的咬痕。
什么意思,再没人不明白了。
真就是一对神仙眷侣,逮着他们可劲儿薅呗?
唱词结束,秦玄枵一抬手,打断了后续送祝福的流程。
玄衣卫自殿门而入,押着一个身着囚服的微胖老人。
周太傅比起年前,经过了半月的牢狱之苦,瘦了不少,头发花白,垂着头,跪在地上。
百官的队伍中发出倒抽凉气的声音。
秦玄枵瞥了一眼殿台之下的百官,从桌案上拿起秦铎也给他准备好的那张纸,开始读:“逆臣周氏,祖籍汜水,位列太傅,承爵国公,位极人臣。然野心勃勃,心怀不轨,自掌权以来,大肆贪墨,中饱私囊,欺压百姓,罔顾国法,其行为之恶劣,罄竹难书。”
秦玄枵顿了顿,他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有理有据地处决一个官员,若按照他往常的性情,看不顺眼了,直接一刀杀了就是。
但他现在若是敢这么干,阿也第一个削他。
在台下百官看不见的地方,秦玄枵偷偷伸出手,勾住秦铎也的手指,然后一整个握住,又轻轻挠了挠对方的掌心。
得了秦铎也一个白眼后,秦玄枵开心了,乖乖将手收回来。
皇帝只需要开个头,剩下的罪名,自有礼官来念。
“私吞国库银两,勾结原汜水州牧,导致汜水州各个郡县的粮仓年久失修,粮草被雨水浸泡腐烂......”
“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编织庞大关系网,通过贩卖官职、收受贿赂等手段,聚敛巨额财富,排挤异己,打压忠良......”
“不仅贪腐无度,更心怀异志,暗中图谋不轨,企图颠覆皇室,派出刺客刺杀皇帝,密谋叛乱,图谋不轨,其罪当诛。”
其罪当诛。
一词落下,满朝寂然。
不是兔死狐悲之感,而都是在怕,生怕下一个被按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无极殿中,周太傅跪着,已无力回天,就只垂着头。
台上,礼官仍念着。
“证据确凿,情节严重,影响恶劣,依据大魏律法,逆臣周氏,判处死刑,今日午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按律诛九族,族中涉案者者斩首,未涉案家眷流放西北漠村,财产全部充入国库。”
“其党羽,视情节轻重,分别判处流放、徒刑。”
“名单和对应的刑罚,均公示在宫外的告示板上,可供来往朝臣和百姓查阅,公正公开,绝无徇私舞弊。”
周太傅被重新拖下去了。
周太傅定罪之事,为今日朝会议事其之一。
其之二,新政。
官员自身,按月上报公函,不容许弄虚作假......
御史台被重新彻查,更改监察制度,同时御史也受赤纹玄衣卫不定期抽查......
地方与京城之间,设刺史来往监察......
户部一笔烂账彻底重新开始,需按照格律计簿,账务公开透明......
选举新官员前,上下三代政审,杜绝裙带关系......
有增加的官职,亦有被删除的冗官制度。
旨在彻底清除朝中奸佞,恢复朝政清明。
两道政令接连下发,百官皆已看出,秦玄枵这回,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彻底将朝中从上到下清剿一番。
第五言却忽然凝眉抬头,看向一旁专注于文书的文晴鹤。
如此大刀阔斧的改制,不像是皇帝的主意,反倒是皇帝身边这人的。
这政令,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机敏聪慧,又饱读诗书,常治策论,一下子便察觉出,虽然政法不一样,但政令背后所蕴含的根本逻辑与思想,却像极了成烈帝时期颁布出一样。
而写下此政令的,必然极为熟知世家根系蔓延其后的根本之理,才能一条一条,抓住了,打死。
真的是......文晴鹤吗?
第五言想起来近期的情况。
年节后,京中流言迭起,先是说,帝星降,尔后又传言道,这帝星是成烈帝转世。
司天监前些日子又在测算,说这帝星的命格,落在了文晴鹤的身上。
所以文晴鹤是成烈帝转世?
第五言晃了晃脑袋,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也是癫了,竟然去相信坊间如此荒谬的传言。
子不语怪力乱神。
新政发布、官员的罢免和升职,一条一条,极为耗时。直至临近午时,才放朝。
无极殿外,杨太尉快步走了两步,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文丞。
“丞相大人,请留步。”杨太尉道。
文丞年纪挺大的了,缓缓地回头,“太尉大人何事?”
“丞相大人,周家倒了,你没有唇亡齿寒之感吗?”杨太尉走近文丞,低声说,“皇帝已在那人的蛊惑下,向世家举起了屠刀,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我。”
文丞仍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这声听得杨太尉要急死了,直接说:“他现在手伸得如此之远,再这么放任下去,若以后参政了,则将是世家的大敌。丞相大人,文氏和杨氏联手,这压力,他肯定撑不住。”
文丞叹了一声,苍老混浊的眼眸望着不远处的万岁通天台,缓缓开口:“老杨啊,你怎么看不出呢?今日这些政令,从不是出自陛下之手。在我们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孩子就已经参政了。”
“文氏,从来都在独善其身......在待明主。或许今日明主已至。”
杨太尉懵了,他从不知道,原来文氏才是保皇党。
或者不应叫保皇,因为,文氏是向着大魏这个王朝本身的。
国运通达则济天下,国运衰微则独善其身。
文丞慢吞吞地拍了拍他的肩,“老杨,念在少时我们三人玩笑结拜一场的份上,忝自称一声兄长,兄长劝你,在那孩子还暂时腾不出手去查你的时候,提前将家中得来的不正当财务和田地上缴了,保全族人性命。”
文丞说完后,缓缓离开了。
杨太尉在原地愣怔良久,转身去了午门的法场。
午门外人山人海,百姓、官员,都聚在法场,侩子手应声而动,咔嚓,又骨碌碌一声,苍白的头颅和着喷出的鲜血,溅落在土地上。
斩首的人有不少,连带着整个法场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行刑惯了的侩子手都觉得恶心。
但没有一个人觉得残忍,百姓拍手叫好。
今日午时,在整个大魏盛极一时的周家,累世公卿的周家,只手遮天的周家,彻底消失不见。
除了处罚的名单外,新政也被公示到了告示板中,欢迎民间来纠错,亦是欢迎百姓检举有不正当行为的官员。
宫门口,登闻鼓前的长钉路早就被撤去了,鼓皮换了新的。
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明晃晃地告诉天下百姓,若有冤,来诉,天子必然亲自过问,不会让任何一个凶手逍遥法外。
而民心从来都极为敏感。
他们于一瞬间就感受到了天家的关怀。
“咱们曾经错怪陛下了哇......”
“之前周氏霸道,占了我家的三亩良田,陛下前几日竟然查出来,派玄衣卫来我家,重新将那三亩田的田契归还到我家......”
“陛下......万岁!”
“文大人也万岁!”
“文大人也万、万岁吗,会不会......?”
“诶哟,你懂什么,陛下和文大人是一对,听说陛下对文大人一往情深呢,说文大人也万岁,陛下不仅不会怪罪,甚至更开心。”
“啊!原来是真的啊?”
“当然啦,你不知道,最近有个风靡京城的话本子,叫《忍冬》,讲了他们二人前世今生缠绵悱恻的故事,说呀——文大人上辈子是成烈帝,而陛下上辈子是他的将军,可惜成烈帝早逝,将军随他殉情,缘分未尽,感动上苍,遂安排了这一世的情缘呀......”
“哇......”
年节后,所有朝臣都一下子忙碌了起来。
毕竟少了五分之一的同僚,多了的那些工作,就被剩下的人接过了。
除此之外,这一个月,几乎天天开朝会。
皇帝大手一挥开始改革,争取在春日播种前厘清户籍,将门阀的土地彻查,先从地方郡县开始,犁了个遍。
税务法也重新明令规定、印刷,推行至天下。
新制定的、被废除的律法政令,都统一标注、编集、收录在《天承新律》中。
公开、透明。
新禾法亦在原新苗法的基础上,按照大魏此间国情更改新编,在开春前推行开。
谁有异议,秦铎也就直接搬出当初成烈帝时期的律法来。
而秦玄枵就在他身后,阴恻恻一笑,磨刀霍霍。
众人就立刻鸦雀无声。有人自负,开始拿成烈帝时期的律法跟秦铎也辩论,很快,三言两语就熄了声。
没人能在成烈帝的政策上辩论过秦铎也。
渐渐的,文武百官都恍惚觉着,他们好像是重新活回了一百年前,活回来成烈帝的安平盛世一般。
秦铎也站在金銮殿的大殿中央,挥斥方遒,给他们一种极强的既视感,仿佛成烈帝从历史中走来,站在他们眼前了一样。
这时候,其实不少人都信了坊间的传言。
成烈帝化作帝星转世,命格降与文晴鹤之身。
于是秦玄枵仿佛顺水推舟一般,在朝会上宣布,亦立文晴鹤为帝。
与他共同治理天下。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开创双帝共治之局面。
含章殿内,秦铎也端坐在书案后,执笔落墨,任由秦玄枵一整个人趴在他腿上。
“呜呜呜阿也!”秦玄枵闹,“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向天下承认你就是成烈帝?”
秦铎也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拨走,“你挡到我批奏折了。”
“你生气了?”秦玄枵亲亲他的唇角,问。
“没有。你奏折批完了么?”
“......”秦玄枵,“还没,今晚一定。”
“拖延不可取啊,”秦铎也叹了口气,停下手中的笔,看着秦玄枵的眼睛,问:“年节后,京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传言,是出自你之手吧?”
秦玄枵一下子就移开视线,从桌案上的红泥小炉上取下温着的白茶,递到秦铎也嘴边,“阿也,喝茶。”
“秦玄枵。”秦铎也语气加重了点。
秦玄枵闷闷地将茶盏放下,嘟囔:“是我又怎么了嘛,就允许周氏可以利用童谣,不允许我找道士和尚预言?再说了,我传的都是事实呀,哪里叫传谣了?”
“我就是想让你是你,而不是披着别人的身份。”秦玄枵凤眸垂下一点,神情暗淡。
秦铎也又叹了口气。
这家伙,惯会装可怜。
他伸手揉了揉秦玄枵的脑袋。
“没有必要,我也不在意虚名。”秦铎也道,“我借了文晴鹤的身份重生在这个时代,至少在因果上,欠他一份情。他记忆中的执念是要做个被青史铭记的好官,我承他的情,便还他这份名声。”
“可我想要我的名字与你的放在一起,想要后世人提起这段双帝共治的年岁,提起的是秦铎也和秦玄枵。”
秦铎也微微笑了笑,他知晓这小狗皇帝的心中所想。
于是秦铎也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在秦玄枵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后贴在他耳边,轻声说。
“我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别人都不知,只有你知晓。”
秦玄枵的凤眸猛地瞪大,一瞬间,极度的欢欣与满足在眼中闪烁。
秦铎也笑了一下。
哄好了。
又下过几场雪后,太阳逐渐暖了起来。
已到了二月中旬,蔺栖元去南山祭拜后,就到了要启程回北疆的时日。
秦铎也于前一日晚去校场,与大魏的将士们道别。
当夜校场中燃了篝火,将士们围坐在篝火旁。
蔺栖元拎了一坛酒来,递给秦铎也。
“喏,陛下,梦神酿。”蔺栖元道。
既已加冕封帝,称呼也就随之改了。
秦铎也看了眼他上辈子最喜欢的酒,忍痛割爱,摆了摆手,“他不许我饮酒。”
篝火旁寂静了一瞬,下一秒,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这帮将士们都是蔺栖元手下最信任的一批兵,跟蔺栖元的时间最久,自家将军与陛下是一家人,他们对秦玄枵更亲近,更别说,这几日的政令下发,天下百姓对秦玄枵的态度都有所改观,从最开始的惧怕,到如今的信任、爱戴,其中尤其以岐川的百姓最狂热。
岐川人最擅乡谣,在岐川百姓的带领下,加之楼柯为汜水州牧,亦是加以引导,现在,一整个汜水州都在传唱陛下的好,又在传唱他们两个都爱情故事。
秦玄枵知道,这是秦铎也为他“正名”,为他挣来的民心。
当然,秦玄枵更喜欢听爱情故事。他把京中盛传的好几个版本的《忍冬》都买下来了。
而眼下,将士们都跟秦铎也混熟了,凑过来,问两位陛下何时大婚。
秦玄枵挑起一旁的棍子就是一敲。
笑骂,“快滚。”
军营中的气氛火热,蔺栖元特许他们喝了点酒,但不许多,毕竟今夜要收拾行李,明日就要启程赶路。
将士们逐渐散了,篝火旁,只剩下秦铎也和蔺栖元对坐着。
蔺栖元拎着梦神酿,笑了下,扬起脖颈,向口中灌了一口。
“说起来,你这家伙,我刚见到你时,不喜欢。”蔺栖元仰头看了看夜空,火堆燃烧的毕剥在他们耳边,这个年近五十的老将叹了一声,“本以为你是个投机取巧的佞臣,靠一副皮囊,讨得陛下喜欢。”
“看出来了。”秦铎也亦是笑。
“后来改观,是你于林中一箭射杀猛虎,是你只身提剑赴岐川......”蔺栖元又喝了口酒,浊酒辛辣,顺着喉口滑下,“你若是早些出现就好了,小枵就不用过那么久的苦日子了。”
“我就剩下他这一个亲人......”蔺栖元忽然站起身,向秦铎也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文大人、陛下......或者说,成烈帝陛下,真的是你吗?”
秦铎也亦站起身,他像是站在火光里,炽烈、璀璨,他淡淡道,“这不重要。”
蔺栖元向前迈了一步,半跪在地,“身为舅舅,我从未见过小枵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光......无论如何,可否请您,多陪伴他一些日子?”
“定然。”秦铎也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
二月廿五,会试试卷初审结束。
文渊阁主管阅卷的官员将初筛过一遍的考卷放到了两位皇帝的桌案上。
秦铎也招呼秦玄枵过来,他们两个人又审过一遍。
二月廿七,放金榜。
三日后,殿试。
秦铎也身着玄色龙纹衮服,亲自到场。
宫中纺衣局的宫人紧赶慢赶,终于在这日之前做出来了这位新帝的龙袍。
为什么这么慢呢,主要还是秦玄枵不满意,一会儿说这衣服衬不出阿也的气质,一会儿说布料不柔顺,一会儿说纹路绣的不好看要重新绣。
纺衣局的宫人快要崩溃了,有人去找秦铎也告状,然后秦铎也亲自来纺衣局把捣乱的秦玄枵拎走了。
这还是除了朝臣外的其他人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文大人”,或者说,现在应该称陛下。
举子们一见,均惊为天人。
殿试的题目是秦铎也亲自出的策论,他一一考校举子的学识和胸怀气度,挑了几个不错的苗子,依次点为了状元、榜眼、探花,直接授官。其他的进士则要去文渊阁学习满三年后才可入朝为官。
虽然朝中少了一批臣子,朝臣们每日的工作量极大,亟需补充新的官员。
但仍不能操之过急,偃苗助长。
当夜,秦铎也被按在床榻上,小狗皇帝用委屈兮兮的凤眼看他,但做起那事的动作却丝毫不软。
“秦玄枵......疾了,缓些......唔嗯。”
“阿也,那探花好看吗?你多看了他三眼。”秦玄枵没听,动作却更快了,“我和他比谁更好看一点?”
秦铎也:“......”
秦铎也终于知道他吃的哪门子的醋了。
他选探花的时候在比较谁更好看当然要多看......啊!慢点!
三月初一,琼林宴。
既是春日宴,亦是为新科进士举行的宴会。
春三月,天风渐温日渐长,地气回升,但乍暖还寒。
春日宴上,秦玄枵看着他看得很紧,生怕他喝酒再喝出什么病症来,连甜的果酒都不让他碰一下。
秦铎也不爽,趁着没人看向他们这边,凑过去,狠狠地咬了秦玄枵一口。
皇帝在春日宴的作用就是说两句词,鼓励一下新科举子,诓骗——不是,激励他们好好为大魏做贡献。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秦铎也就起身离席,将秦玄枵抛在宴会上受苦,自己先回宫中了。
回到含章殿里,殿内的暖炉燃得热烘烘,他就把较厚的外袍也脱下。
走到窗边,秦铎也伸手越过过高桌案,将窗子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