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宁:“呃,要直说吗?是一把钥匙,旧钥匙,带了点铁锈的。”
摄像大哥听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下意识问:“这么肯定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集装箱的位置面朝西北,背后正对体育馆与居民社区两处,五行之中,正西方属金行,对应季节为秋季,但偏北的位置属水行,金水碰撞易生财气,所以从物品对应来看,应是能锁财之物,一般猜测应该是保险箱之类,不过”
摄像大哥下意识屏住呼吸:“不过什么?”
“不过体育馆里放保险箱的概率不大,况且你看金水碰撞时,除开玄学角度,从物理层面来看,是不是很容易生锈?所以它应该就是门栓或者钥匙之类可以守护财产的物件了。”褚宁说。
“那你为什么不说是门栓呢?”摄像大哥疑惑问。
褚宁沉默了一下,低声道:“门栓好重,钥匙轻便,我想如果东西是借来的,那隔壁居民区里的居民应该不会把自己家里门栓拆出来,给节目组用吧。”
摄像大哥:“!!!”
不是,你怎么又知道这是从居民家里带出来的钥匙了?!
他记得节目组不是提前排查很久,还让嘉宾签了特别严苛的保密协议了吗?
怀着这样的震惊,摄像大哥又默默走向了下一位嘉宾,在得到对方猜测里面或许是放了一杯奶茶的结论后,才微微平息了一下他起伏不定的心情。
首先,节目组肯定是没有跟任何嘉宾采取提前串联的。
其次,除了总制片组,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也是在节目开拍后才知晓了集装箱里的真实秘密。
所以,刚刚那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
到底真就是那么纯分析出来的结论,还是说他真的“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倒计时很快结束。
中年瞎子在集装箱前又跳又叫了一个小时,嗓子都差点冒烟。
但他的努力付出也不是没有结果,至少他在这段时间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几乎把周围所有嘉宾说出过的、能听清楚的猜测言论都在心里过了一遍。
最后他又自我融会贯通了一下,向节目组提交了最后的结论:“它一定是个有实感的物品,触感是冰冰凉的,或许还有一点腐烂”
而阴阳头青年也给出了答案:“有些人会对它产生恐惧,但有人会很喜欢,比如我,会对它产生有收集的想法,毕竟看起来真的很有收藏价值啊。”
抱着水晶球的女孩则是说:“我感觉不到它的情感,从牌面来看,很复杂,信息很混乱,但让我庆幸的是,神谕卡很爱我啊,掉出来了一个锁着钥匙的笼子,所以我想指向也很明显了。”
答案一一铺开,所有嘉宾都被节目组聚集到了一处,然后便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走到铁皮集装箱边缘,手里提着一把电锯,现场将四周都焊死的集装箱生生割出了一个能进人的轮廓。
嘉宾们:“……”
可算是知道你们节目组有多怕信息提前泄露了!
连萍:“节目组看来十分谨慎啊!好的,现在就让我们来干揭秘一下,来自集装箱里的秘密吧!”
说完,只见一束强光从参选嘉宾的身后照射进集装箱,而集装箱内部的场景,也瞬间出现在了众人视线当中
“钥匙!是钥匙!!!”
有参选嘉宾瞬间绷不住了,神色间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会是钥匙?我明明闻到了尸体腐烂的味道!”脸上画有油彩的男人情绪激动地撞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嘉宾,大步跑到集装箱前,扯着手臂说,“不、这里面一定有尸体的存在,是你们节目组,一定是节目组用钥匙调换了尸体!”
“我也不相信,明明我的第六感看到的是一杯奶茶。”有人也不太高兴地说,“看来我要被淘汰了。”
中年瞎子闻言,暗地里把自己的描述跟集装箱里的钥匙做了对比,不由在心中偷笑几下,但表面却是装出一副悻悻地样子,叹着气说:“哎,我也没猜到是钥匙啊,你说这东西谁能猜到具体啊,也不知道咱们这群人到底能留下几个。”
在他旁边,有几个清楚他最后结论的嘉宾:“……”
老哥,你这嘴角的笑容都快比AK难压了!
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行吧!
中年瞎子见着周围人丧气的丧气,担心的担心,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看不出高兴还是难过情绪的褚宁身上。
“怎么样小老弟,你觉得你那答案,能进下一环节吗?”中年瞎子凑到他面前,面带微笑,“老哥我自己现在看来吧,晋级概率一半一半,可惜啊,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把答案告诉你一部分才对,这样的话,说不定咱俩就都能晋级了。”
褚宁看着对方自说自话,表情得意的模样,不由默默垂下眼睫。
“哎呀,你别难过啊!”中年瞎子以为自己是戳到对方痛点了,嘴角的笑越抬越高,“你难过,我可是会跟着你”
“卧槽卧槽!你说什么?”
突然,人群中情绪低落的催眠师从工作人员身边大喊出声。
“三十三个参选嘉宾里居然有两个人完全猜到了正确答案!!”
“什么?有两个人,都是谁?!”
嘉宾中,有人问道。
中年瞎子小声嘀咕:“什么嘛,估计半瓶酒大佬肯定是其中一位咯!”
催眠师见状,从工作人员手里抢过那张列着晋级与淘汰的名单,还没来得及对自己的淘汰感到失落,便不可思议地说道:“一个叫牧灵,一个叫褚宁”
“什么?!”
这下,轮到中年瞎子笑容凝固,不敢置信了。
他猛地看向褚宁,圆框墨镜之下,仿佛能隔空感受到他瞪得比铜铃还大的眼球!
“这不可能!”
他不相信!!!!!
在中间瞎子的质疑声中,一瞬间,几乎所有嘉宾的视线都落在了褚宁身上。
不过褚宁尚未做出什么反应,嘉宾中抱着水晶球的女孩却惊喜地站出来:“什么,我居然猜对了?果然,神谕卡给我的指引是对的!”
说罢,她将先前抽到的神谕卡再次拿了出来,而神谕卡上的画面也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华丽球笼里的钥匙,这卡片确实对应到了正确答案!”
“嘶,西玄这么神吗?居然能准确到这种地步。”
“感觉是巧合,不过这个女嘉宾是叫牧灵吧?她运气可真好,不像我们估计是要节目一轮游咯。”
牧灵将神谕卡亮出来之后,其它参选嘉宾们自然都将关注放到了她的身上,偶尔有几人的视线重新落回到褚宁那边,但大家见他似乎没什么想说的,便下意识把人给忽略了过去。
中间瞎子见状,后知后觉到自己好像被眼前这小子给耍了,脸上黑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他好歹还顾及着周围有镜头在拍,于是只能转过身愤愤离开。
苍蝇再次飞走,褚宁对上摄像偷摸在他身边掠过的摄像,表情无奈地冲着镜头做出了一个无辜耸肩的动作。
摄像大哥:“……”万万没想到,这小伙子这么能抗镜头。
尤其对方还是坐在轮椅上的弱势方,看着安静瘦削,还隐约被同期参选嘉宾阴阳怪气,但人家后背就一直没有塌下来过,打眼看去就根颗催嫩的青竹一样
摄像凭着他多年来的从业经历,直觉眼前这人怕是要火。
冬日下午的阳光没有那么耀眼,趁着各个机位都在重点抓拍被淘汰嘉宾脸上的失落与懊恼,摄像怀着点隐秘的私心,对着褚宁三百六十度就是猛猛一顿拍。
褚宁:“?”
随着节目第一轮探灵环节的结束,根据节目组制定的规则,最终在三十三位参选嘉宾中,淘汰十六,晋级十七。
“凭什么我跟他最终结论都跟正确答案没有沾边,他却留下来了!”
“强烈抗议,我们怀疑节目组有黑幕”
淘汰的十几人中,有人不爽晋级名单里有那么几个参选嘉宾的答案,居然也是跟钥匙毫不沾边,当场就大吵大闹了起来。
而这群吵闹的参选嘉宾,基本都有不同的节目投资商在给他们站台。
导演组看到场面一度即将混乱,立刻给连萍打了个手势。
连萍心领神会,身边带着一位年龄在七十岁左右的老人,走到了草坪正中央,笑着对众人说道:“看来有很多参选嘉宾不服气咱们的淘汰结果啊,不过大家不要着急,先让我带大家认识一位老先生。老先生,麻烦您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老人虽说上了年纪,但身形却并不佝偻,开口说话也气势十足:“你们好,镜头前的观众朋友们也好,我是咱们桐城体坛小区的一位退休工人,我姓江,今年七十二岁了!”
参选嘉宾们见状,集体给老人鼓了鼓掌。
掌声落下后,老人又继续说道:“刚刚,在集装箱的秘密的环节中,集装箱里藏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就是我家的钥匙,也是我亲自对《人生奥秘》节目组进行的一场探灵委托。”
节目委托人,即是《人生奥秘》这款综艺里的另一部分关键人物,由于他们给节目组委托的奇事怪事繁多,经常被网友调侃称作“事主”。
“事主”的出现,也意味着《人生奥秘光耀日》的第一期节目录制进入到了正式环节。
“在过去的倒计时一小时钟,不止有我们的参选嘉宾们在使用各种方式努力探寻集装箱里的秘密,江老先生其实也在对各位嘉宾进行着全方位观察。”主持人连萍微笑着接过话头,“而在这一季节目规则中,对于参选嘉宾的晋级与淘汰,委托人的意见也不能轻忽,江老先生您说呢?”
江老先生:“当然,虽然老头子我瞧着虽然有几个嘉宾没能猜对,但是他们在探寻过程中说出的一些话,却深深触动了我的内心!”
老先生说话的步调有点儿像大会代表发言,声音高亢激扬,还抑扬顿挫的。
“其中,有一位参选嘉宾说,集装箱里有尸体的存在,还有人说仿佛看到了哀嚎的灵魂,他们说的跟钥匙一点儿都不搭边,但是这却让我记起了一件十几年前的事情,当时家里刚换新门,配的就是这把钥匙,只是换完门后,我便跟老伴儿组团出门旅游去了。”
“谁知道,就是我跟老伴儿旅游那几天,体坛小区里就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连环盗窃案,盗窃犯丧心病狂,还用刀捅了我家楼上的一位住户,后来盗窃犯逃逸,从窗户里钻进我家,发现我家没人,趁机洗劫一空后,就想从正门里招摇离开”
“但老天有眼,恶人自有天收,盗窃犯就是从我家正门开门出去的时候,被隔壁邻居的狗咬住了裤腿,盗窃犯一时情急,掰了我家门上的插销去打狗,却没想到反手把插销插进了自己的大腿动脉,然后就在逃跑的路上失血过多,休克致死!”
“这件事之后,我家老伴儿觉得家里是被门神保佑,所以不仅把被掰断的插销又焊了回去,就连集装箱里的钥匙,也被我们俩使用到了现在。”
连萍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十几年,这么长的时间,怪不得看那枚钥匙上都有了锈迹。”
江老先生一脸认真:“估计是当初插销里有血没洗干净,才让钥匙生锈了吧。”
参选嘉宾们没想到集装箱里的钥匙还有这层典故,于是他们再重新看了一遍晋级名单,才发现挂在最后晋级的几个,不是提到了死亡气息,灵魂哀嚎,就是还有个听见有狗叫的
嗯???
听见有狗叫的那位催眠师不是说自己被淘汰了吗?
被淘汰的催眠师使劲摆手,满脸惭愧:“不是我,我在最后提交答案的时候没提到狗叫,被淘汰了!”
就在他不远处,因为最后提交答案时实在没话编的某位参选嘉宾轻咳一声,偷摸往人群中后退了一步。
至此,现场再没有被淘汰的参选嘉宾提出异议,各自脸上都带着遗憾跟郁闷,被工作人员带离了拍摄现场。
而剩下的十七位晋级嘉宾,则是再次原地集结,等待节目组的下一轮指示。
草坪上,依旧是主持人连萍带着江老先生站在最中间,由连萍率先开场:“很高兴在场的十七位嘉宾都通过了首轮初选!已知我们《人生奥秘》节目的主题一直是探寻生活中的奇异未知,现在,我将把话筒交再一次交给委托人江先生,由江老先生正式向十七位嘉宾发布探灵委托。”
江老先生拿过话筒,清清嗓子。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前不久,我家里发生了一件非常恐怖的怪事,也是因为这件怪事,我跟我的老伴不得已才临时从家里搬了出来,只是最近临近年尾,眼看再过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儿女又要从外地回家团聚,无奈之下,这才催使我跟我家老伴,选择向节目组发出求助委托”
原来,所谓的钥匙只是开启江老先生家探灵委托的前置开胃菜。
而真正的问题,此时才缓缓冒出了一个头。
江老先生并未在现场直接告诉众人自己家中发生的恐怖怪事是什么,在他讲完这一段话后,节目组内的工作人员直接调来一辆大巴车,邀请十七位晋级参选嘉宾上车。
由于提前复习过前两季节目内容,褚宁很清楚,在接下来的环节中,节目组以及委托人本身并不会主动把问题摆到眼前,而参选嘉宾的任务,则是需要通过对话询问与探索,来将发生在江老先生家里的事情逐步展现到镜头前,并在问题事件彻底明了之后,针对或离奇或灵异的事件本身,提出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大巴车上,导演组也派出了相应的工作人员,给所有参选嘉宾说明这一环节为积分排位赛,发现并探索出正确的“怪事”发生点、发生情况,为普通有效计分,施行有效的解决方案,为高级计分点。
“需注意,接下来在探索江老先生家的古怪事环节中,为嘉宾自由探索时间,地点范围不限于江老先生的主宅本身,嘉宾们可以在附近居民允许的情况下,进行任意探索,在探索时间内,若有嘉宾获得附近居民的认可,同样可以累积为普通有效分。”
“其中,普通有效计一分,高级计分点计三分,请嘉宾们仔细斟酌积分获取方式。”工作人员说到这里,一脸深藏功与名地转身下车。
大巴车上,大部分参选嘉宾听完后都一脸了然,只有少有几个搞不清状况的参选嘉宾疑惑道:“不是说让去解决那老头儿家的委托吗,这跟附近居民有什么关系?”
“你是一点功课都不做啊。”脸上画着油彩图腾的男人抱臂说到,“这是个探灵节目,你知道吧?”
“知道啊!”对方理直气壮。
“既然是探灵节目,我们又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奇人异士,自然要在节目里干点儿奇人异士该干的事,才应该么。”画着油彩图腾的男人意味深长道,“综艺节目需要爆点,不管是规则内还是规则外。”
在几个搞不清状况的参赛嘉宾中,有人很快反应过来男人的意思。
但有人却依旧满脸茫然。
褚宁也竖起耳朵听了那油彩图腾男的那番话,琢磨两下也明白了。
正如首轮淘汰时,很明显有一批参选嘉宾没有答对,却又幸运晋级,虽然有江老先生出面解释是自己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那几位能够幸运晋级的参选嘉宾,无一不是用各种足够夸张神叨的姿态,拉足了节目效果。
而在这些人中,这个油彩图腾男也是首当其冲的一位。
想明白这一点后,褚宁内心倒是没有多少波动,只是对于《人生奥秘》节目组本身,有了一些全新的认知。
体坛小区,是目前桐城最为老旧的小区之一,小区在八五年初建造完成,由于年代久远,政府中间曾有三次出资补贴老旧小区改造。
于是,当满载着参选嘉宾的大巴车缓缓停在体坛小区外围的时候,不少嘉宾都对着十分斑驳混乱的小区外墙露出了略显吃惊的表情。
“幸好现在是白天,我都不敢想夜里到这小区附近,会不会误以为闯入了什么上世纪的废旧鬼楼。”
“废旧鬼楼还不好?咱们直接楼来个原地超度!”
“是你超度人家还是人家超度你?别吹牛了。”
“前两季节目又不是没去过有闹鬼传说的鬼楼,看节目播出的时候感觉也就那样吧,给个人发挥的余地空间不算很大。”
“你不如直说,是上两季嘉宾编故事的能力不行。”
十七位参赛嘉宾中,有一半都嘻嘻哈哈地说着玩笑话下了大巴车,但唯独剩下的几个人中,诸如半瓶酒跟手臂上挽着白蛇的短发妹子都露出了些微凝重的表情。
“阿弥陀佛。”
圆通大师站在体坛小区门口,默念了句佛号。
褚宁在他身后,在大巴车单独给他降下的轮椅通行处下了车。
“这里就是江老先生住的体坛小区了,现在请大家一起跟随参选嘉宾们的拍摄视角,来请参选嘉宾们带领观众们对江老先生家里的怪事,进行一探究竟吧!”
主持人连萍适时出现一下,又快速把镜头交还给参选嘉宾。
江老先生的住址就在体坛小区三十二栋,参选嘉宾们找到三十二栋楼时,便看到江老先生正一脸为难地站在楼前,跟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说着什么。
“不行,老头子你别上去!”
“咱们不是报名节目了吗,签合同的时候就说这事儿全权交给他们处理,现在怎么又要你上去开门?我不答应!”
老妇人声音高昂,语气里满是不安。
“老婆子你知道,咱家现在这样,我也不敢真进去啊。”江老先生叹口气,“哎,就是去开个门”
老妇人执着道:“我不同意!”
参选嘉宾们走近之后,很快就听清了两人的对话,其中脸上画着油彩的男人见状,立刻大步走上前,分别对着江老先生跟老妇人说道:“你们两位先别吵,既然这位老人家不愿意江先生您上楼,那不如江先生您把钥匙交给我,我去开门。”
江老先生闻言,有些犹豫:“你?只让你们自己上去,能行吗?”
“开个门而已,这有什么不行的?”手上戴着一串闪亮宝石的萨满风格中年女嘉宾也走上前,微微眯眼看了下老妇人后,语带关心道,“老人家,你最近一定因为家里发生的事,被折磨得有很长时间没睡休息吧。”
老妇人抹抹眼睛,点点头:“是啊,这好端端的家住着住着就出了事,叫我跟老头子现在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我这心里真是太难受了。”
“您别难受,我们现在就是来帮您家解决问题的。”萨满风格中年女人安慰老妇人两句,又问,“只是还不清楚,您家在几楼?”
“我家在三楼。”江老先生摆摆手说,“你们往上走就知道了,我们这栋楼上一到三楼都不住人了,只有三四五层还有人住。”
嘉宾们闻言恍然,见画着油彩脸的男人拿了钥匙已经往楼上走了,后面的人也下意识跟着往上走。
三十二栋楼下,半瓶酒盯着一楼的窗户看了一会儿。
手臂上挽着白蛇的短发女生摸了摸白蛇尾巴,表情有些纠结。
褚宁见两人都没动,想了想还是来到江老先生身边,问道:“老先生,能跟我说说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吗?”
江老先生愣了一下,看到褚宁居然是坐在轮椅上的,不由面带纠结道:“导演说了,不能让我直接告诉你们。”
“可是咱们也得分情况不是。”褚宁笑笑,小声说,“您看我这样的,连您小区的楼都爬上不去,除了麻烦您亲自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好让我想想能不能给您帮得上忙,别的我也没办法了呀。”
圆通大师站在他旁边,轻咳一声,突然说道:“老衲上了年纪,腿脚也不甚利索”
江老先生满脸惊讶:“不知大师贵庚?”
“老衲今年一百有一。”圆通大师微微一笑,面色红润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老态。
江老先生:“……”
他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瞧着都要年轻不少的老和尚,正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老妇人猛地拉了一下胳膊。
“您是,是”老妇人似想到了什么,但表情里又有点儿不敢置信,“圆通大师?”
圆通大师:“正是老衲。”
老妇人十分惊讶:“早先听说您离开桐城二十多年,没想到今日一见,面容竟是未改当年。”
圆通大师但笑不语。
老妇人看着圆通大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近年来越发干瘪的手背:“不过能在这里见到您,倒是让我安心许多。”
江老先生看看自家老伴的态度,大概明白过来,眼前这老和尚估计是真有几分真本事,而并非是骗人的家伙,于是立马攥住身边老伴儿的手,朝圆通大师说道:“大师,求您帮帮我们。”
“江先生,您先同我等说说您家里到底发生何事,老衲与褚小友才好想办法帮你解决。”圆通大师说。
江老先生看看圆通大师,又看看褚宁,想到褚宁也是第一轮唯二两个猜对钥匙的参选嘉宾之一,故而看了眼离自己不远的摄像机后,斟酌着说:“既然两位出于客观情况都不方便爬楼,那我直接跟你们二位说出来也无妨,只是”
他望向还在楼道口未曾上楼的某两个参选嘉宾,轻咳一声。
正竖起耳朵试图蹭个偷听的半瓶酒:“……”
还有抱着白蛇同样有点儿抗拒上楼的短发少女:“……”
两人在楼下停滞的脚步似乎在同一时间获得了加速度,瞬间就三步并做两步迈上台阶,以某些落荒的方式迅速跑上楼去。
看着三十二栋的楼下只剩了褚宁跟圆通二人,跟随的摄像大哥不由将镜头拉近,而江老先生也深深叹了口气,拉着自己老伴的手说起了让夫妻两个都惊惧难安的家中怪事。
“最开始,是我听到,家里好像有人在哭。”
“家里老伴的耳朵要比我背一些,我白天问老伴儿有没有听到哭声,她说没有,我也就没有当做一回事,可直到夜里,周围都安静下来,那个哭声又来了,这次,就连我老伴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道哭声渗人得很,有时候像婴儿的啼哭,有时候又像是个女人在哭,我跟老伴害怕的不行,被哭声弄得一晚没睡,第二天合计了一下,认为声音大概不是我们自家传来的,于是就去敲了楼上邻居的门。我们楼上邻居正好就是个年轻母亲单身带娃的家庭,我们去问她家里是不是带孩子的时候遇见什么难处了,怎么昨天在家哭了那么久,但楼上邻居却说我跟老伴听错了,她们母子昨晚很早就睡了,更别说哭一整夜。”
“楼上邻居说话我们还是信的,因为我们去敲门的时候,她正准备带娃出门上学,不论大人小孩儿都精神头不错,根本不像是哭了一整夜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