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穿成豪门抱错假少爷by忘崽糖

作者:忘崽糖  录入:12-15

绝望之下,中年道人不得不祭出几张压箱底的引雷符,都将天雷引至阴差身上,努力阻拦住阴差追赶的脚步。随后,他又一路狂奔至西山公墓,并搭上了一条胳膊。
耗时越久,眼看着玄衣阴差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西山公墓附近又有好像是阴差同伙蹲守,中年道人逼急了眼,径直朝三只绿衣厉鬼冲了过去,赤着双目粗声喊道:“宋西丰!陈冬!冯灿灿!速速前来助我!”
时间紧迫,情势危急,心神焦虑间,他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设在三只厉鬼身上的禁锢已经完全消失了!
公墓前,三鬼面色古怪地看着中年道人狂喊他们的名字,朝他们冲过来,心底突然有股奇异又微妙的爽快感缓缓升起。
片刻后,宋西丰主动往前飘了飘,表情诡异地舔舔嘴唇,歪头问:“确定要我们帮你?”
中年道人平日对三鬼颐气指使惯了,即便他下意识感到宋西丰语气里藏着古怪,但长久的习惯让他忽略了三只厉鬼的危险性,依旧用不屑命令的语气催促道:“这时候还说什么废话,蠢货,你们还不赶快上去,给我拦住后面的阴差!”
“嘿”三鬼相互对视一眼,宋西丰跟清秀男鬼终于忍不住,阴恻恻地对着中年道人嗤笑一声。
啧,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你不死谁死?
女鬼灿灿则面无表情地伸长了指甲,拖长声调问,“上去咱们到底上还是不上啊?”
宋西丰跟清秀男鬼眼底闪过一片暗光,咧嘴笑道:“上!当然上!”
“对!给我上!撕了那个阴差!”三鬼的存在实在叫中年道人大松口气,连拼命奔跑的步伐也逐渐慢了下来。
他想的完美,准备等三鬼将阴差缠住,便抓住时机,完成增寿邪法。
“你们快快上去,拖住那阴差的脚步。”说罢,中年道人手掌一合,便要闭眼做法。
可惜,他不清楚的是,三鬼早已摆脱了他的拘役,再也不用听从妖道指令行事。
只见,三只绿衣厉鬼的确是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江与檀稍一拧眉,依旧面不改色,手持勾魂索,就要出手。
谁知,冲上前的三只绿鬼厉鬼却对他礼貌作了个揖,接着便转身一绕,将他们身后的中年道人围了个密不透风。
江与檀:“……”
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突然被拦住去路围在中间,心中惊疑不定,气急败坏地指着江与檀的方向,对三鬼道:“蠢货,去那边,我是让你们去拦阴差,不是拦我!你们耳朵聋了没听见吗!快给我滚过去!”
宋西丰抠抠耳朵,将嘴巴咧到耳根,叉腰说:“蠢货喊谁呢,爷爷几个拦的就是你”
女鬼灿灿跟清秀男鬼各自冷笑一声,阴森森地盯着中年道人,用尖锐细长的指甲扣住他的肩膀跟四肢,随后扭头大喊:“阴差大人!快来抓他,千万别让他跑了!”
那样子,整的和狗腿子没啥区别。
中年妖道:“%¥%&”
江与檀挑挑眉,看了眼墓边一副吃瓜看戏模样的褚宁。
褚宁察觉到江与檀的视线,无辜笑笑。
自古以来,厉鬼跟阴司之间的关系就好比是阳间的警察跟通缉犯,只见过在阳间找警察自首的小偷,可从没见过通缉犯在警察面前见义勇为还试图邀功的!
江与檀见到三只绿衣厉鬼兴奋地将中年道人围住,并且死死守着不让其继续逃跑,确定三鬼跟中年道人不是同伙,沉思了一下,还是用勾魂索一串儿勾住了四个。
宋西丰&清秀男鬼&女鬼灿灿:“???”
不是?为什么要勾他们!!
他们不是在做好人好事吗?!
“阴差大人,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是好鬼,我们是无辜的!”被勾魂索缚着的滋味并不好受,宋西丰被勾魂索勒得身躯都小了一圈,跟两个同伴一起哭诉,“大人,我们是冤枉的,都是妖道强行拘役我们,逼我们害人!”
江与檀淡淡看了他们一眼。
只一眼,三鬼便仿佛被洞察了内心所有,一时间被震慑地不敢出声,只能惶恐地看向褚宁,眼里带着求救之意。
阴差抓鬼本就天经地义,何况三鬼避也不避,还满身绿光慷慨激昂地撞到江与檀面前,饶是褚宁,也有些无奈。
旁边,康严明已经傻了眼,满脸惊愕得回不了神,褚宁便自己推着轮椅往前走了几步。
江与檀看到,用缩地成寸的法术走到他身边,按住他的椅背,扶着轮椅问:“这群厉鬼与你认识?”
玄衣阴差举止体贴,语气中透着不自知的熟稔,褚宁不禁笑了笑,心情莫名愉悦。
“他们本是因意外事故身亡的枉死鬼,死后骨灰无人认领,就被当地政府安排在了西山墓地,没曾想被妖道发现强行拘役,做了役鬼。”褚宁给玄衣阴差大致解释了下来龙去脉,说道,“我是受人之托,今夜前来帮他们摆脱妖道控制,不想又与大人遇到。”
想来,他们两个倒是颇有缘分。
江与檀听后,却不赞成道:“他们是厉鬼,道行匪浅,你一人前来未免也太过莽撞。”
“索性我运气不错,成功将他们制伏,且为了防止他们日后害人,还给他们体内设了一道禁制。”褚宁抬头,微微一笑,“请大人不用担心。”
江与檀看着褚宁带着笑意的双眼,垂眸“嗯”了一声,随口问道:“你给他们用了什么禁制?”
褚宁说道:“一种可以牵制厉鬼的符咒禁制,若是厉鬼内心有想要作恶的念想和冲动,那禁制就会被触发,很快就把他们炸成一朵朵漂亮的烟花。”
江与檀若有所思:“是地官赦罪?”
他垂眸看了褚宁一眼,发现自己似乎一直低估了青年的本事。
中元地官总领地仙,可核男女善恶青黑之籍,超度孤魂,赦亡魂之罪①。生人能够借地官法威化为己用,本便罕见至极,再用地官法威来对付几个绿衣厉鬼,更是
杀鸡焉用宰牛刀。
江与檀正沉思着,褚宁却一点都不在意的说:“一点粗浅手段,果然瞒不过大人。”
江与檀:“……”
他又问:“如果是怕厉鬼作恶害人,又为何不直接强行超度?”
此话一出,三只厉鬼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齐刷刷看了过去。他们不敢开口,只能拿弱小无辜又可怜的眼神一个劲儿地瞅着褚宁。
“他们不愿意被超度。”
褚宁耸耸肩,代三鬼转达了一下他们的想法,并表示自己是个很尊重个鬼选择的人。
随后,褚宁又顺便把负责西山公墓这片的阴差,疑似在岗玩忽职守,拿钱不办事,导致西山游魂数量剧增的情况跟江与檀简单说了说。
江与檀闻言,眉眼浮起冷色,抬手一招,只见整座西山墓地霎时飘起点点微芒。
褚宁抬眼望去,入目皆是被超度后仍旧滞留在人间的枉死游魂。游魂们无知无觉,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一缕缕将要消散的烟雾。
这些可怜游魂便是当地阴差玩忽职守的铁证。
江与檀见状,面色愈发冰冷,挥手就将游魂召集到一处,同三只厉鬼一并串到了勾魂索上。
不足一米的勾魂索瞬间长到几十米,跟串珠子似地串出一条长龙。
“原来勾魂索还会变长的?”褚宁也是头一回见到阴差使用勾魂索,纯属好奇地感叹了一下。
他在轮椅上坐很久,这会儿有点累了,身体很自然地往椅背上靠了靠,却无意中与江与檀的手背轻轻擦过。
江与檀:“……”
猝不及防下,触碰到生人温热后颈的玄衣阴差表情微顿,不禁蜷了蜷手指,却是一时忘了回应。
再说中年道人,他的魂魄被阴差猛然勾走,魂魄离体后恍惚了四五分钟,才堪堪回过神。
见自己被勾魂索勒住了手腕,中年道人当即用恨不能杀鬼的痛恨目光,死死盯着三鬼,咬牙切齿说:“好啊!你们竟敢反水!”
他阳寿已尽,魂魄一旦被勾出体外,躯壳当场就被反噬了彻底,几秒就凉透了。
中年道人转头看到那具迅速长出尸斑并变得僵硬干瘪的肉身,表情更加怨恨。他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努力白费,功亏一篑的下场,整个魂魄瞬间变得黑里透红,煞气冲天!
“还我命来!”中年道人挣扎大喊,周身阴风四起,黑云遮月,预示着将有厉鬼降世。
旁边,跟他串在一条勾魂索上的宋西丰表情一变,迟疑地看眼同伴,迟疑说:“他这是想变红衣厉鬼?”
清秀男鬼扯扯嘴角,看戏似地说:“我觉得他不行,这么点怨气才哪儿到哪儿。”
女鬼灿灿:“变普通厉鬼的话,勉勉强强吧。”
中年道人听到三鬼肆无忌惮的嘲讽,顿时怒不可遏,周身翻涌起浓浓黑雾!
黑雾之中,中年道人眼珠变白,语调诡异地幽幽说道:“蠢货,以为我死了,你们就再也不用受我的拘役了吗?”
三只厉鬼:“?”
中年道人森然一笑,嘴里慢慢念出大段咒文。
哼,想当初他拘役三鬼做他的役鬼,禁锢可是刻在双方神魂上的,就算他死了,这三鬼就以为自己能够解脱?想都别想!
他一刻不停的念着咒,咧嘴诡笑,预备听到三鬼的惨叫响起。
可是咒语念了半天,三只绿衣厉鬼不仅毫无痛苦之色,甚至还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他许久。
中年道人脸上的诡笑慢慢凝固,与此同时,女鬼灿灿再也忍不住,将锋利无比的细长指甲狠狠戳进中年道人的四肢!
“我让你念!让你念!”女鬼灿灿边戳边说。
“啊!不!不可能!”中年道人惨叫连连,不可置信地望着三鬼,“你们为什么会不受影响!”
他试图重新念咒,但越念,女鬼灿灿就揍他揍得越狠。重复几次咒语始终无效,中年道人这才发现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三鬼的控制。
怎么可能!
中年道人失去了自以为的依仗,惶怒之余,不由打了个冷颤。
女鬼灿灿自个儿揍了半天,爽得飞起,兴奋地招呼同伴道:“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三鬼的体内虽然被褚宁下了禁制,但禁制保护的是人,只说不能害人,又没说不能打鬼。他们这些年来被中年道人压抑地狠了,违背本心干了那么多坏事,现在有机会一朝摆脱拘役,中年道人也变成了跟他们一样的阴魂,这种好机会还不趁机报复个爽,那得是圣母玛利亚!
于是,宋西丰跟清秀男鬼二话不说,也变出长指甲,狠狠朝着中年道人的头脸抓去。
他们四个跟一群游魂都被拘在一根勾魂索上的,前前后后挨得极近,中年道人逃无可逃,只能小范围地抱头乱窜,黑红的魂魄颜色也随之淡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变得跟游魂相差无几。
中年道人:“……”
他变不成厉鬼,又打不过三鬼,更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最后只剩下口魂气,奄奄一息。
而三鬼也终于出了口恶气。
抓到中年道人的魂魄,又意外接收到一群西山公墓的游魂,江与檀需要尽快带着这一串阴魂回阴司复命。
无人在意处,康严明终于稍微缓过神。
他不敢直视阴差,慌乱下只能看向褚宁,六神无主地问:“老宋他们下去之后怎么办,会不会要被关进十八层地狱受刑啊?”
这个问题,褚宁还真不知道,于是他转头看向江与檀。
江与檀神色淡淡,“这群厉鬼与道人之间尚有阴债未了,还需阴司主殿判官出面,将个中冤屈审个明白。”
褚宁觉得合理极了,十分理解的点点头:“没错,是得仔细审审。”
他点头时,后脑勺有一撮头发风吹得支棱起来,江与檀目光划过,不经意地抬手为他轻轻抚平。
褚宁疑惑:“?”
江与檀却作若无其事状,拿着勾魂索的前端,欲要牵着长串阴魂离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腰间别着青铜刀的鬼差突然压着个鼻青脸肿的人影,从一阵浓雾中走了出来,并大声嚷嚷道:“府君,大事不好!”
江与檀抬眸看去,平静问:“出什么事了?”
“就是徐老七这瘪三跟人间道士做的那些个好事!”腰间别刀的鬼差怒道,“仗着西山片区位置偏僻,徐老七可是收了那妖道不少好处!他为了帮那妖道续命,不仅欺上瞒下,谎报片区内新生阴魂数目,还擅自掳了不知多少命数将尽的生魂,铸下大祸!”
鬼差身边,被揍到鼻青脸肿的徐老七浑身抖若糠筛,尤其是当他看到江与檀,以及勾魂索上的一串游魂后,更是吓软了腿,径直朝后一仰,倒进鬼差怀里。
鬼差:“???”去你的!
他抬手一拎,甩手把徐老七扔了出去,徐老七在地上打了个滚,却是跑都不敢跑,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痛哭流涕道:“府君饶命,崔大人饶命!小人知错,小人再也不敢了!”
西山地处荒凉偏僻,葬在这边的阴魂生前富庶者少,穷苦者众多,间或有无人供奉的孤坟也被安置在此处。徐老七负责在西山勾魂十几年,因极少收到油水孝敬,久而久之便钻营出了一个既能让他偷奸耍滑,又能多搂钱的接引“潜规则”。
比如,若有法师要请他接引被超度的枉死阴魂,需得给够金银五扎,油水足了,他自然会好好将阴魂引上黄泉,可若是金银不足,他就会把阴魂留在原地,让阴魂自去跟亲眷托梦哭诉,直到法师或者枉死鬼的亲眷再添供奉,才会把对方带走。
但通常来讲,许多小法师道行浅薄,尚不能做到跟产生阴差意念上的交流,所以大多数法师做过法事,只要确定鬼魂被顺利超度,自然也就当事情了却,绝对不会想到会有阴差拿了他们好处却不办事的情况发生。
如此一来,徐老七近几年里往阴司送押阴魂的次数便直线下降,但又因他负责的地片是出了名的荒凉人少,于是周围同僚跟上级也不曾有过起疑。
这次徐老七大翻车,还要归功于中年道人,为了续命,拿了大把的金银元宝跟沉香塔跟阴差行贿。
徐老七受了大供奉,飘飘然哼着小曲儿去阴司跟同僚显摆,一路走下来,便惹来几个跟他同样负责荒凉片区阴差的羡慕跟妒忌。
其中有个同僚眼馋极了,上前直夸他财运来了,接着又问徐老七是去了哪里发财,也跟大家分享分享。徐老七原本得意洋洋的,但听到同僚问起这个,他就不乐意了,随口找了个由头,不顾同僚阻拦迅速脱身。
同僚的阴差被他撂在原地,仔细一琢磨,觉得这徐老七财路来的蹊跷古怪,回头便偷偷跟了他一路。
不跟不出事儿,一跟吓一跳,跟着徐老七的阴差转眼发现徐老七竟跟生人沆瀣一气,收受贿赂不说,还牵连了整个西山片区的不少生魂。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惊愕之余,该阴差也兜不住了,连夜跑去判官那里,把徐老七给举报了。
徐老七:“……”
他捂住脸,悔不当初道:“小人知错了,是小人被供奉迷了心窍,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府君网开一面,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他边哭还边向前爬了两步。
江与檀并不为之所动,眉眼微凉,淡声问,“被你提前勾走的阴魂送去了哪里?”
徐老七磕磕巴巴:“我,我”
旁边,腰间别着青铜刀的鬼差看不下去了,凶恶道:“磨蹭什么!还不快点交代!”
徐老七再不敢隐瞒,指着江与檀勾魂索那头的中年道人说:“我、我也不知道,生魂勾回来,就全部给他了”
鬼差看了眼中年道人,直接走过去把他拎起来,向其质问生魂下落。
中年道人被三鬼揍得眉眼耷拉,魂体半死不活,鬼差问他几句,都跟昏迷了一样没有反应。
宋西丰见状,有点慌,赶忙解释:“大人,我们可没有把他打昏!”
女鬼灿灿附和说:“大人,他怕不是在演你!”
“演我?”鬼差低头,看到中年道人的魂体果然在轻微抽搐,估摸着应该是之前被揍得狠了。
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发现自己装不下去,索性睁开眼,怨恨地望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和鬼。
到了这步田地,他已然打定主意,谁不让他好过,那他也决计不会让对方好过!
想知道那些生魂的下落?哈哈下辈子吧!
看他这副火烧不怕的样子,鬼差单手取出腰间的青铜刀,凶狠道:“好说你不讲,那我把你片成八十片,看你还说不说?”
他本意是想威胁中年道人开口,却没想到,中年道人被刀背一晃,整个魂体就像见到了克星一般,浑身冒起白烟,抽搐几下就变成了如游魂般的痴呆状态。
三只厉鬼见状,眼中不由浮现惊惧之色。
不远处,褚宁眉头不由一皱,取出一道符箓打过去,险险保住中年道人的一丝魂魄。
鬼差瞠目结舌,回头看向江与檀:“府君?”
“收起你的刀。”江与檀拧眉说了一句,又同褚宁道,“方才,多谢。”
褚宁不在意地摆摆手。
倒是他这一手,着实把鬼差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在场的活人里居然有人能看见他们,甚至可以跟府君对话,顿时愣住。
不过说来也巧,这鬼差其实跟褚宁也有过一面之缘,先前误上鬼公交那次,当时跟在江与檀身边的鬼差就是他。
鬼差名叫崔子晋,他抓着徐老七着急忙慌赶来,顾不上其他,加上夜黑林深,本就没注意到旁边竟还有活人,后来再看到也并没有在意,更不曾细看。
刚才褚宁突然露了这么一手,崔子晋定睛一看,才隐约想了起来:“原来是你。”
不过奇了怪了,这小高功上次见时身上的功德金光还刺目得很,今天再一见到,那层金光却像尽数内敛了起来,若非仔细探看,更是难以发现。
还有,功德金光的事且不说,他家府君怎么也看起来跟这个阳间小高功很相熟的样子啊?
他都错过了什么?
鬼差的双眼在褚宁与江与檀之间来回看了几遍,怎么也想不明白,干脆重新看向变痴呆的中年道人。
“他这是”崔子晋将青铜刀别回腰间,欲要说出什么,却被江与檀一个淡淡的眼神制止,硬生生转口问,“府君,现在要怎么办?”
这中年道人身上古怪太多,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就更没法从他身上得到答案了。
他们先前曾用法术搜寻过那批生魂下落,但始终没有找到,而生魂离体,一旦超过七天,便再也无法回到肉身。
这次被徐老七提前勾走的生魂有近十人,若是不能将其送还阳世,对东岳阴司来讲,不可不谓是重大工作失误。
往轻了罚,扣光年终是肯定的了,往重了罚,此事牵连人数众多,估计不少阴司头目都要受到降级处罚。
崔子晋作为徐老七的上属,同样难辞其咎,说白了就是御下不严,监管不力。
江与檀暂时也没什么思绪,只道:“先将他押回阴司,让判官试试还能不能审。”
“只能这般了。”崔子晋叹了口气,替那群生魂惋惜,“哎,就是可怜那几人,命数将近,本就没几日好活,却又因这徐老七,连最后几日都不得安生,不能跟家属亲眷好好道个别”
他说完,又怒气冲冲地看向徐老七,恶声恶气道:“想你小子百十年前也是个广积阴德之人,为救落水女童不惜搭上自己性命,如今怎就变成这副模样!”
徐老七缩缩脖子,眼底除了麻木与惊惧,却没有太多悔恨之色,想来太过漫长的岁月早将他彻底改变。
一旁,褚宁摸摸下巴,心想如果这鬼差知道阳世有句话叫“岁月是把杀猪刀”的话,恐怕会有所顿悟吧。
这般想着,褚宁不经意将目光落到中年道人干瘪的尸身之上,脑内突然灵光一闪,单手握拳抵着手掌,喃喃说:“我好像有点想到他把生魂藏哪儿了。”
“嗯?”江与檀垂眸看他。
崔子晋见过褚宁的手段,不敢小看,“小高功,你觉得他藏哪儿了?”
褚宁指着中年道人说:“先前大人与这道士斗法时,我看见他曾丢了件招魂幡出去。”
妖道使用生人魂魄做法,是为以生魂为引,替自己续命用的,招魂幡既能藏魂,又便于随身携带,在褚宁看来,嫌疑很大。
“估计那些丢失了的生魂就是被他塞里面。”褚宁判断道。
崔子晋闻言,兴奋搓手,“好啊!那招魂幡呢!现在在哪儿呢!”
褚宁转头看向江与檀,问:“大人,刚才那妖道跟你斗法过后,那个招魂幡是不是被撕碎了?”
江与檀沉默:“……”
褚宁笑起来,小声问:“大人还记不记东西掉在了哪儿?”
江与檀移开眼:“应是落在草地里。”
不必他亲自寻找,崔子晋二话不说祭出个纸扎小人,小人飘进草地,很快就摇摇晃晃地抱着个完好无损的招魂幡回来了。
褚宁惊讶极了:“它怎么复原了?好神奇!”
“之前看到的,许是法器自保的障眼法。”江与檀表情不变,抬袖招手,纸人飘到他身前。
从纸人手中取过散发着阵阵阴气的招魂幡将神识往里一探,发现还有许多怨魂被关在幡内,战战兢兢。
阴差对怎么抓捕阴魂很有一套,但碰上这些个道士用的东西,就显得有点束手无策。
江与檀眉心微蹙,将招魂幡递到褚宁面前,垂眸问道:“有办法把里面的魂魄放出来吗?”
褚宁抬手接过,仔细的端详着招魂幡上刻画的云箓,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旁边,宋西丰则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劝道:“高人,这个招魂幡是认主的,如果不是招魂幡的主人释放魂魄,别人强行召唤会遭到反噬”
妖道带给他们几个厉鬼的心理阴影实在巨大,宋西丰等鬼可不希望褚宁着了对方的道。
褚宁惊讶:“这东西这么厉害?”
他说着,手却快了一步,轻轻一扯,瞬间将招魂幡一分为二地撕成了两块破布条,刹那间无数阴魂疯狂地从幡布中逃脱出来,目标明确地冲向中年道人,逮住他的魂魄就用力撕咬。
痴呆了的中年道人眼神空洞,在群鬼撕咬下,无意识地发出几声哀嚎。
宋西丰等鬼:“……”
好家伙!
高手不愧是高手,是他们弱鸡,才看谁都菜。
褚宁:“……”讲真,他也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容易撕开。
崔子晋没有放任怨魂将中年道人咬到魂飞魄散,毕竟,这样还算便宜了对方。他将怨魂们一个个都拉开,怨魂见是鬼差,瞬间没了脾气,一个个都变成听话的小鸡仔儿。
而在另一边,从招魂幡里被放出来的十几条生魂却十分懵逼,如梦初醒一般,神色惊惧地打量起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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