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好怕对方打她啊。
鬼小孩使劲拉长自己的身形,想要自断指甲回到郑其参身边,可还不等她下定决心,褚宁的手就摸上了她枯黄打结的头发。
“小朋友不应该跟大人学这些打打杀杀的事。”褚宁盯着鬼小孩看,手指间随意捏了剑诀,缓缓道,“回去你来的地方吧。”
鬼小孩有点迷惑,喃喃道:“我来的地方?”
褚宁又摸摸她:“回去吧。”
鬼小孩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上的红光微微弱下,周身突然感觉到一团让鬼沉醉的温暖气息。
褚宁内心默念几声天尊名讳,手腕上挂着的奇楠手串适时地亮起一道红光,郑其参来不及反应,鬼小孩就在迷迷糊糊中化成一团漆黑的雾气,乖乖飘回进了手串里。
鬼小孩消失,包厢里仅剩的几个没有爆掉的小灯泡,又迅速亮了起来。
室内一片大亮。
壮汉保镖&罗勒&邱长生:“!!!”是光明!!
郑其参:“……”
郑其参:“!!!”
郑其参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哑声道:“这不可能!”
他定定地看向褚宁,瞪大眼睛无比警惕道:“你不是邱长生的表弟,你是谁?!”
褚宁只摸着手里的奇楠手串,正琢磨着回头拿这手串送给给东岳观超度,顺便让小方道长给里面的可怜小鬼做个洁净,干干净净地走呢,就听到小鬼爸爸在这边喊话了。
“他是我请来的大师。”
没等褚宁想好怎么回答,邱长生先一步发话了。
他一开始见到小鬼贴上褚宁身边,手指都快钻到对方身体里,还以为褚宁要出事,实在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褚小老板的发挥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定。
邱长生内心发出没见识的声音,直到现在才又双叒叕一次反应过来,人家褚小老板刚刚的操作,怕是完全没把那小鬼放在眼里啊!!!
这么想着,邱长生的心里也有了更多底气,面对各类手段频出的郑其参也不虚了。
郑其参看着邱长生脸上一片红润,一口老血瞬间梗在了心口。
大师?就他?
郑其参不敢置信。
这个看着也就像刚成年的小子,竟然是邱长生请来的大师?!!!
郑其参后知后觉,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不对劲的细节,比如对方为什么会奇怪地坐在轮椅上,又为什么会那么毫不客气地把他精心准备,送给邱长生的藏鬼手串半路截走
可恨啊,真是可恨。
郑其参眼睛几欲滴血。
要不是他忽略了这些细节,那么他也不会就那么没有防备地让对方把手串里的小鬼哄回去了。
那可是他在国外三年,特意为邱长生准备的第二串“礼物”。
“没想到,老邱你竟然为了见我,做了这么周密的准备。”郑其参咬牙切齿,意识到自己如今再次处在了下风,阴着脸道,“真是叫我惊讶。”
邱长生冷着脸说:“总比你三年前就坑害我来得强。”
郑其参却冷笑一声,讥讽道:“那怎么叫坑害?怪只怪你运道太好,而我只是想从你身上分一杯羹而已”
邱长生愤怒道:“分明是你自私自利!被利益熏晕了眼!”
郑其参面目瞬间变得狰狞:“你闭嘴,我只是在夺取我想要的东西,要知道,人不为己”
天诛地灭。
他低下头,看着被鬼小孩吸过血的左手腕上还挂着碎肉,血却已经渐渐不流了。
但这怎么可以呢?
郑其参握着虫纹令牌碎片的手指微微一动。
蓦地,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随即将令牌碎片更深地刺入了手腕动脉中,并在口中默念起没人听懂的怪异咒语。
褚宁眉头一皱。
下一秒,便看到郑其参的手腕耷拉下去,鲜血喷涌。
邱长生不懂,黑着脸问:“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褚宁:“他在招鬼。”
顿了顿,又说,“在招恶鬼。”
旁边,郑其参闻言,嘴角的微笑却越裂越大,甚至张狂地笑出了声。
“恐惧吧颤抖吧”他大声狂笑。
真正的厉鬼
就要降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路上的青衣厉鬼们:
来啦,老铁。
包厢内,阴风大作,是厉鬼降临之兆。
郑其参嘴边狂笑不止,随着阴风越吹越大,手腕上的鲜血越流越快,他不由高声喊道:“劳请诸位鬼大王速速现身吾愿以血为饲得请大王出手相助!”
他的声音异常诡异嘶哑。
阴风呼啸之际,屋内再次变暗,紧接着众人便惊觉浑身一凉,四周的温度仿佛瞬间骤降十几度,包裹在衣衫下的皮肤纷纷被刺激起一片片鸡皮疙瘩。
包厢角落里,蒋飞龙被周围的阴风吹得头脑发凉。
迷迷糊糊中,他幽幽转醒,整个人还没太反应过来。
还没搞清状况呢,郑飞龙刚迷茫地眨了眨眼,就看到一道道带着阴森鬼气的幽绿身影从墙壁之中飘了进来。
它们僵硬的五官上更是带着死人才有的青白之色。
蒋飞龙:“……”做梦呢?还是拍电影呢?
表情空白了一瞬,他这才记起刚才的血衣小女孩来。
好家伙,现在的情况怕不是刚走一个又来了一群?
十八辈祖宗在上,他这辈子之所以经受这些苦难,是不是因为上辈子刨了谁的祖坟啊?
脖子僵硬地动了一下,蒋飞龙小心翼翼地偏过头,看向身边威武雄壮,散发着安全靠谱气息的国字脸壮汉保镖。
他思考一秒,越发抓紧了对方的胳膊,讨好地扯扯嘴角,轻声道:“兄弟,辛苦你了。”
壮汉保镖:“?”
就看见蒋飞龙眼睛一翻,又直直晕了过去。
壮汉保镖:“……”他有一堆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眼瞅着厉鬼还真被郑其参给招来了,在场众人屏息凝神,分不出是恐惧多一些,还是麻木(?)多一些。
总之,包厢内一阵寂静。
郑其参在这片诡异的安静中喘息一声,抹了一把手腕上的血,与刚飘进来的厉鬼对上了视线。
闻着血腥味儿钻进包厢,嘴角长着一颗痣的绿衣厉鬼吸吸鼻子,率先语气阴森地开口道:“是谁召唤唔唔唔?!”
草,谁他妈的在他身后搞小动作,捂他嘴呢?
绿衣厉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跟在身后一左一右的两只绿衣同伴给捂住嘴,使劲往后拉。
嘴角有痣的绿衣厉鬼一时没有搞清状况,瞪大眼睛,三百六十度地转过脑袋去看身后莫名发疯的同伴:“?!!”
干啥啊,你们这是干啥啊!!
他身边的两个绿衣同伴则是二话不说,只坚定不移地捂住他的嘴,疯狂给他使眼色
闭嘴吧你!
没看见屋里有谁就敢瞎逼逼?!
嘴角有痣的绿衣厉鬼:“?”这屋里不就一群生人吗,还能有谁?
要知道他们可是少有的绿衣鬼,在厉鬼里都是能横着走的那批,除非是碰见人间的高功。
等等,人间的高功?
他眨了眨眼,就在同伴疯狂眨动的眼皮中,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包厢正中间,宴会桌前的褚宁身上。
嘴角有痣的绿衣厉鬼瞬间脊背一凉,魂躯体一软:“!!!”
阴司府君在上,怎么这会儿给他们碰到褚小天师了!
为首的绿衣厉鬼浑身一僵,接着就被身边的绿衣同伴拖出了包厢。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绿衣鬼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懵逼地也一起飘了出去。
“?咱们出来干嘛呀,刚刚那个人献祭了好多血,真想吸上一口。”
“虽说屋里那个生人的血液品质不是很好,但是咱们难得出趟公差来上面,打打牙祭应该没事吧?”
“吸了他的血就要给他办事,你不怕到时候犯了戒,再被阴差抓去恶狗岭服役几十年啊?”
“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值”
除去他们中间作为领头的三个绿衣厉鬼,其余十几只绿衣鬼立刻站在走廊上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都是死后怨气集中不散,在人间飘荡多年化作的绿衣鬼,早年被阴差抓到地下,先送去恶狗岭服役多年进行过改造之后,又被安排上了阴司户口,目前是替阴司做事。
虽然阴司的福利待遇很少,甚至时常剥削他们,要求他们不能迫害生人,吸食人血骨肉外,但总体上还是比在人间做厉鬼时混混沌沌,又时常会被一些道士追着打杀要强。
这次他们难得跟着几个空降领头出一趟公差,却没想到,他们先是在一个女人那里混到不少香火,吃了个尽兴不说,后面竟然还能遇上个傻子,为了招鬼给自己办事,就献祭了不少鲜血出来。
哎,想吸。
绿衣鬼们舔舔唇角,心思不免都有些浮动起来。
唯独领头的三只绿衣厉鬼,站在包厢门外,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面露苦涩,相顾无言。
“好不容易来趟人间,怎、怎么就这么巧。”
嘴角有痣的绿衣厉鬼张了张嘴,干巴巴道。
他的两位同伴,清秀厉鬼跟长发厉鬼也是一阵唏嘘:“哎”
“我看了过了,之前那个黑裙女人讲的同伴,就是屋里刚进行召唤恶鬼仪式的那个,咱们之前要找的也是他。”
沉默几秒,清秀厉鬼突然说道。
再他身边,长发的美女厉鬼,也就是冯灿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秀发,吞了口口水说:“咱们这趟是奉阴司大人的命令出的公差,来了人间也没犯什么事儿,跟褚小天师碰上应该没事吧?”
话说到这里,冯灿灿跟清秀厉鬼陈冬齐齐看向嘴角有痣的那个绿衣厉鬼,也就是宋西丰。
宋西丰生前作为桐城大学主任康严明的老同学,死后倒霉变做孤魂野鬼,还被恶毒道人炼化成了役鬼,被迫驱使整整三年。
想当初,他们能摆脱恶毒道人,还是受褚小天师的帮助。
况且,他们正常走流程,本来也是要被送去超度的,但也是因为褚小天师心善,才给他们另一种选择,那就是在体内中下一道极为苛刻严厉的禁制,以此牢牢钳制住他们作恶的念头。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在被阴差带走后,只经受了短日的惩罚,就被安排成了这么多被阴司收服的厉鬼队伍里的领头鬼。
总之,宋西丰、冯灿灿以及陈冬对褚宁可谓是又敬又畏。
他们在包厢门外踌躇几秒,终于选出三鬼之中,跟褚宁关系最近,并且有着“共同好友”的宋西丰小心翼翼地走上门前,作为礼貌,轻轻敲响包厢的大门。
“咚、咚、咚。”
厉鬼的敲门声显得尤为阴森可怖。
它就像是敲在人脏上的手锤,让屋里众人心脏骤停。
郑其参:“……”
一分钟前,郑其参曾一度怀疑起了人生。
他戳手腕戳的那么用力,还流了满地的血,谁知道厉鬼刚一被召唤过来,只看了他手腕上的血一眼,竟然就飘远了?!
虽然没仔细数,但可是足足十几只绿衣厉鬼啊!!!
就算等级高的厉鬼看到鲜血不会太过疯狂,可他们都不稀罕人血的吗?!!
厉鬼、不喜欢、人血。
你瞅瞅这合理吗??!!!
还是说,他的血就那么遭厉鬼嫌弃?
郑其参很难受,他真的很难受。
尤其这种难受还并不是生理上的疼痛所带来的。
不过,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刻,再度响起的鬼敲门则又让他瞬间好了起来。
就当是刚才来的那批厉鬼不识货,这不又有新的厉鬼被他的鲜血招来了?
虽然,就他所知,桐城这片区域的厉鬼加起来估计也就刚那十几只的数量,但保不齐,他出国的这几年,厉鬼数量又增多了呀。
怀着某种隐秘的希冀,郑其参猛的看向门外。
就见到门外的厉鬼十分有节奏地扣了三下门,然后问道:“冒昧打扰各位了,请问我们现在可以进吗?”
包间内,邱长生等人:“?”
“现在的厉鬼都这么有礼貌吗?”邱长生小声吐槽道。
郑其参却哈哈大笑一声,高声道:“诸位厉鬼大人,快快请进。”
门外厉鬼:“那我们进来啦。”
郑其参继续保持微笑:“请进请进。”
但心里却想到,这次的被招来的厉鬼好像戏有点多。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的位置,看着包间的门被阴风隐隐推开一个角,然后便有冰凉的寒风吹进屋内。
入目之中,又是十几只厉鬼排着队飘了进来。
郑其参一阵沉默:“……”怎么这群厉鬼看起来,跟之前的那批长得一模一样。
“不好意思,刚刚进门的动作有点无礼,希望诸位见谅。”宋西丰生前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这时候表现得就非常彬彬有礼。
当然,这要排除他青白色的死人脸,红彤彤的血瞳,以及不沾地的双脚外。
“劳请诸位鬼大王大驾,郑某又怎能责怪大王们无礼。”郑其参虽然觉得这群鬼戏多了点,但还是顺着他们的话说了下去。
毕竟鬼是他请来的,现在赶也赶不走不是?
再说,他还要请这群鬼办事。
怀着这样的心思,郑其参举了举自己的手腕,让流血的地方伤口更大了点,再次高声说:“鬼大王们,请诸位帮我解决屋里这帮人!郑某愿用鲜血跟身后百万香火供奉来换!”
“百万香火!”
“这人真是豪横!”
“牛哇牛哇!”
为首的三个绿衣厉鬼身后,其余十几个绿衣鬼开始心猿意马:“……”
反正他们这趟是出公差,正好趁着没有阴差监督,不如就?
可惜,这种情绪只高涨了一秒,绿衣鬼们就从三只领头鬼身上察觉到了浓浓的不悦气息。
绿衣鬼们正有些不解。
就听他们的大领头宋西丰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家伙,你想解决谁不好,竟然想解决我老大?!!”
郑其参:“……”
郑其参:“???!”
谁是他们老大?
不止郑其参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就连跟在宋西丰身后的绿衣鬼们也愣了一下,十分不舍地把流连在郑其参手腕上的目光移回到他们领头儿的身上。
“这屋里有咱头儿的领导,上司?”
“瞅着都是生人,不像啊。”
后排绿衣鬼们嘀嘀咕咕。
厉鬼陈冬跟冯灿灿也一脸震惊地看向宋西丰。
他们各自扯了他的胳膊一下,压低声音问道:“你啥时候成了褚小天师的小弟啊?”
“对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跟褚小天师称兄道弟,攀上交情了!!”
宋西丰:“……”
宋西丰小声解释:“我就这么一说,也好歹让褚小天师知道咱们不是跟那个招鬼的人一伙的嘛。”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我说褚小天师是咱们老大也没错吧?别忘了咱们仨身上还带着褚小天师的禁制,在人家面前,咱们就是个弟弟。”
陈冬跟冯灿灿听到这里,不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
就算他们是绿衣厉鬼里挺厉害的那拨鬼了,可在褚宁面前,还不是要被弹指间飞灰湮灭?
想到这里,冯灿灿歪歪脑袋,给身后还搞不清状况的绿衣鬼们使了个明晃晃的眼刀。
绿衣鬼们在阴司的时候,没少因为冯灿灿这三个突然空降的领头鬼,对他们感到不服,主动挑衅。
但这些不服跟挑衅,也仅仅是在被眼前这位姑奶奶揍得哭爹喊娘之前。
现在,他们就是三位头儿的忠心小弟,指哪儿打哪儿,绝对服从命令!
于是,在经过冯灿灿明晃晃的警告过后,绿衣鬼们都讪讪地把自己心底那亿点点心动,全都无情抹掉,只纷纷摆出一脸狰狞厉色,集体露出不善的表情,阴气森森地看向郑其参。
好嘛,你小子搞什么事不好,敢搞事搞到他们领头的老大身上,big胆!
是不是不想活了?!
郑其参被十几只绿衣鬼凶恶对视,额头上不禁冒出一阵冷汗。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被自己招来的厉鬼,心道这群鬼不贪图他的血液跟许诺的百万供奉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把矛头对准到了自己身上?
有没有搞错!
郑其参总觉得自己被这群鬼给耍了,因为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索性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地问了句:“那是郑某有眼不识泰山了,就是不知鬼大王口中的老大,是屋里的哪位?”
好歹他母亲也是西南有名的巫蛊,郑其参耳濡目染,从小跟这些鬼啊尸的接触多了,也知道除非是在厉鬼成型之前就将其炼化拘役,才能将其作为役鬼使用。
否则,仅作为生人,即使生时所修术法本领再如何高超,与厉鬼之间的关系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
郑其参之所以能召唤厉鬼来助他一臂之力,那是因为他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厉鬼与他是处于等价交换,出手帮他是鬼之常情。
你堂堂一个绿衣厉鬼竟敢说出自己有个活人老大?
这真是大白天闹鬼呢?!
郑其参心底一方面是不愿相信,另一方面又害怕相信,因为如果这屋里真有活人是为首那个绿衣厉鬼承认的老大,那他
怕不是也要离死不远了。
郑其参以前没少跟厉鬼做过交易,这些厉鬼都是不见血肉不离开的主,他眼皮疯狂跳了一下,心底突然一凉,总觉得自己今天凶多吉少起来。
而听见郑其参问话的宋西丰等人,鬼面也是狠狠一抽,滴血的眼睛都是偷偷瞥到褚宁身边了,又飞快移开。
好家伙,这人可真敢问啊。
宋西丰虽然十分大胆地把褚小天师归为了他们三鬼的老大,但这毕竟还没被褚小天师本人承认过不是?
万一人家并不喜欢他们这群有前科的厉鬼给自己做小弟呢?
在宋西丰,陈冬,冯灿灿眼里,褚宁就是充斥着年轻与神秘为一体的在世高人。
毕竟,褚宁的鼎鼎大名,可不止存在于整个东岳阴司,甚至就连他们的府君大人,似乎都与其交好。
一回想起褚小天师与阴司府君联合捉拿妖道,放他们自由且善良地没有直接将他们原地超度的事情,宋西丰等人对褚宁的敬畏与仰慕就又上了一层楼。
哎,要不是托了褚小天师的福,他们现在又哪儿来的好运,还能回到阳间替阴司办事,做众多厉鬼的头儿?
宋西丰三鬼落在褚宁身上的目光热切却克制,褚宁却对三鬼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一点惊讶。
不过这丝惊讶早在宋西丰带着一群厉鬼被召唤而来,却被身后两名同伴火速拖走,然后又礼貌敲门进来之后,全都磨光了。
褚宁心底有的只剩一些好笑。
尤其是听见宋西丰大声说“你敢搞我老大”的时候。
他什么时候成了这三个厉鬼的老大,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这三只厉鬼不是早被阴差带到了下面服役去了吗,这会儿怎么来了阳世?
别不是伙同别的厉鬼,偷摸着从阴司里逃出来了?
褚宁眼底闪过一丝探究,很快就被一直偷看他的宋西丰三鬼发现了。
他们也是真的害怕,还不等褚宁开口,宋西丰就一声令下,让绿衣鬼们将郑其参团团围住,随后三鬼就默契地奔到了褚宁身边,“噗通”一声,给跪下了。
褚宁:“!”
褚宁:“??”
这是在做什么?
欺负他的轮椅在包厢里躲不开是吧。
与此同时,包厢角落里,邱长生拽着罗勒,眼底是淡淡的激动,脸上竟是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如果是褚小老板的话,被鬼跪拜好像也没什么意外地哦?
邱长生如是想到。
不过这倒是震撼了一直被蒋飞龙依靠着的壮汉保镖们。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迫见鬼,就碰见了这么诡异又离谱的场面。
鬼拜人?
现在的年轻人有够本事啊!
这一刻,除了被绿衣鬼们不怀好意围住的郑其参,其余人的心情都莫名变得轻松了许多。
一想到这些看起来很恶毒,很凶猛的厉鬼竟然是自己人,就觉得非常有安全感呢。
“你们站起来。”褚宁盯着三鬼,颇有点无语地说。
“呜呜呜,不站,您对我们有恩,上次我们被阴差带走,离开的匆忙,这次终于见面,我们三个合该给您磕三个响头。”
宋西丰带着冯灿灿跟陈冬一起呜呜咽咽,当即就要把脑袋磕地上。
褚宁:“……”
他随手一颗硬币弹出去,止住三鬼的动作,幽幽说:“我可受不起厉鬼跪拜,你们这是故意折我寿呢。”
宋西丰三鬼大惊:“不不不,我们没这个意思?”
褚宁看着三鬼一脸懵逼,越发无语:“算了。”
他低低叹了口气,只让三鬼老老实实站起来,然后疑惑问道:“你们不是去了下面,不好好改造,怎么又”
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三鬼背后形态不一,各自带着凄惨死状的绿衣鬼们,剩下没说出口的话,也是不言而喻。
“您放心,我们绝对没在下面犯错。”宋西丰三鬼身上还有褚宁下的禁制符咒呢,哪里敢跟他绕弯,直接交代了,“也是您给我们身上种下的禁制让我们三个因祸得福,只受了短短刑期,就被阴司上了户口”
宋西丰表示,他们现在是正儿八经的阴司员工,正带着一群改造过的绿衣鬼来阳世替阴司办事呢。
褚宁眉心微扬:“还有这种好事?”
顿了顿,又问:“那你们怎么办事办到这里来了?”
他笑笑,看向宋西丰三鬼的眼神,意思分明就是,要不是他在这儿刚好给碰上了,你们这群厉鬼是不是就顺便给郑其参把忙帮了?
宋西丰收到这个眼神,立刻一个激灵:“那不能啊!”
冯灿灿站在一边,嫌弃宋西丰嘴笨,推开他自己上前解释说:“褚小天师您有所不知,我们几个本来是受了下面的命令,来阴间追查部分阴差以公谋私,与阳世修者合谋,迫害无辜孤魂野鬼的事情。”
其实他们已经在阳世打了几天转,也就是今天才意外追踪到有两个阴差偷偷被召唤到了阳世,被一个玩虫子的女人引诱着迫害生人。
“不过那两个阴差不知为何没有答应,”冯灿灿说到这里语气一顿,隐去他们被女人召唤,还在对方那里白嫖了一顿香火供奉的经过,只继续道,“后来,我们只是看那女人害人之心不死,而且还供出有同伙想要继续利用阴魂作恶,所以才一路追到了这里”
陈冬在这时补充说:“我们是追着那女人同伙的踪迹来的,万万没想到,那女人的同伙要害的竟然是褚小天师您!”
“就是就是,谁知道他们胆子那么大!”宋西丰又说。
褚宁听完也是一阵无语:“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