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顾途却醒了。
他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当丧尸接近的一瞬间，他也突然惊醒了。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冰块的气味，顾途知道，又有丧尸来了。
他急忙穿好衣服，来到院子。
这时，佛千回也打开门，穿着得体推着轮椅出来。
丧尸并没有进屋子，还在那里拍打着大门。
顾途攥紧手中的刀，余光瞥到佛千回，道：“别怕，我来。”
佛千回指尖微抬，又垂下。
顾途打开大门，迅速捆住门外两个活跃的丧尸，手起刀落，快速解决。
只是顾途感觉到不对，向脚下一看，发现地上已死了二十几个丧尸，脑浆都蹦到了他的裤腿上。
顾途：……
他迟疑地向后看去，佛千回面容惨白，眼露不忍，正愧疚地低下头。
顾途知道了。
在他没有醒来之前，佛千回已经开启精神异能杀了几十个丧尸了。
他见佛千回很不适应，走上前去握住了佛千回双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他们都是丧尸，不是人类，只是寄生在人类身上寄生虫，你不用愧疚，你做得很好。”
佛千回抬眸，手掌紧了紧，点了点头。
他们拾取了丧尸脑浆中的晶核，因为顾途的异能比较多，所以得到了晶核的三分之二，佛千回得到了三分之一。
不过丧尸潮并未结束，又有一群丧尸爬了上来。
佛千回在顾途面前表现得内敛很不适应，可当顾途刚一转过头，佛千回便一脸冷漠捡起脑浆中的晶核。
杀完最后一只丧尸，佛千回道：“它们是被引来的。”
顾途：“什么？！”
佛千回缓缓道：“我能感应到，它们是闻到了一个小男孩的气味，于是追到了溪柳村。”
顾途突然意识到，上一次的丧尸潮有可能也是人为的。
他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同时俯视下面的村庄。
下面的村民也挺过了这次丧尸潮，他们如上次一样，家中的烟囱升腾着白烟，村子里弥漫着粥食的香味。
不过顾途没有上一次那么狼狈了。
如今的他还剩下大半体力，身上也没有那么多脏污。
一旁的佛千回瞧到了下面的村庄，好奇问他：“那我们怎么庆祝呢？”
顾途迟疑回答：“……吃鸡？”
佛千回犹豫又挣扎，最终摇了摇头：“不能吃了，家中的鸡还是留到以后慢慢享受吧。”
顾途表示同意，但他并不想亏待彼此。
不过现在两人身上太脏，得先洗个澡才能去思考吃什么。
顾途洗澡时，佛千回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清洗自己的双手。
他杀了二十四个丧尸，便洗了二十四次手，洗到最后，手都被搓红了。
夜里，顾途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佛千回一直在他旁边为他打下手。
顾途切了六种水果拼了一个果盘，又分别做了土豆炖牛腩，炸藕盒两个荤菜，又清炒了四个素菜。
他们在月光下以茶代酒，对饮。
因为炸藕盒油太重，顾途只吃了一个，剩下的全都进了佛千回的肚子。
佛千回反复回味着藕盒的味道，微叹，他今后又多了一种非常喜欢的食物。
顾途原本担心食物不够吃，没想到他到头来最该担心的是水不够用。
大早上，顾途看着缸里所剩无几的水叹息，默默施展水系异能，往里面灌入一百斤的水。
他望着被水洗了一遍的家，很难想象，佛千回每天是怎么用这一百斤的水清洗各种物件的？
这就一百斤的水还得除去每日吃饭、洗澡所用。
佛千回见顾途愁眉苦脸，以为是自己水用得多了，对方不高兴了，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顾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将来有一天我会让你毫无顾忌地使用水。”
顾途说罢，又不知道从哪儿拖来了一个大袋子，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洗护用品。
顾途道：“这些是洗手的，这些是洗脸的，这几种是用来清理衣物，只不过黄色的这瓶用起来能柔和些……”
佛千回俯视着蹲在地上认真为他介绍的顾途，内心愈发复杂。
顾途偶尔抬头，眼含亮光，面庞白净，这是佛千回以往很喜欢的模样。
可是现在，他内心深处升起了淡淡的反胃感。反胃感不是对顾途，而是对他。
他眉头微拧，很快又转为伪善的笑，应和着顾途说过的每一句话。
顾途由于最近营养跟上了，精力充沛了不少，只是他大早上起来还是容易困。
佛千回见状向顾途请教了熬粥的方法，从那日起，早饭便被佛千回承包了，顾途只需要做中午和下午饭。
这下顾途终于可以安心睡懒觉，每天早上佛千回将粥端到他的房间。
顾途迷迷糊糊喝了粥，又躺下。
几日后，顾途的脸色变得红润，他称了一下自己的体重，虽然还是偏瘦，但是比之前胖了五斤！
顾途一脸惊讶，这么多年了，他终于长肉了！
他又想办法称了佛千回的体重，佛千回也重了一点，只是对方身上没有赘肉，都是精壮的肌肉。
顾途看向佛千回的面庞，他没有告诉佛千回，这一世的对方要比上一世的对方精神不少。
上一世的佛千回一头长发披于肩，倚在轮椅上看起来病殃殃的，身上总像是被笼罩着乌云。
而这一世的佛千回……顾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形象一点就是对方能一拳头将他抡飞十米。
顾途缩了缩脖子，忌惮地看了一眼佛千回的手臂。
顾途为了满足佛千回的洁癖，他打算发愤图强，去外面杀丧尸，取晶核，升级异能。
佛千回知道后也要一同前往。
临行前，顾途摘了两个苹果，四个橘子，看向还剩一小片的土地，问佛千回：“要不我们在这儿种些花，对了，你喜欢什么花？”
佛千回抬起浓密的睫毛，也看向那片空地，浅笑道：“兰花。”
顾途眼睛一亮：“兰花配君子！正适合你。对了，我这儿正好有兰花种子，种出来特别好看，你一定会喜欢！”
兰花配君子，可佛千回不是君子。
佛千回温柔地回应，五指握住椅柄，脑海突然泛出了一株花瓣偏青，叶子却偏蓝的兰花。
他抬手撑住额头以作假寐，唇边的笑却淡下。
佛千回想起了上一世阁楼下的那朵兰花。
兰花是什么时候开的？佛千回忘了。
记忆里那片兰花在他阁楼下开了四五年，季季花开，枝叶繁茂。
佛千回倚在窗边看书时，兰花随风摇曳，佛千回嗅到了淡淡的花香。
他望着那奇异的兰花，心情也好了许多。
可不知从哪天起，兰花却枯萎了。
佛千回当时的心一抽，微微蹙眉。
他抬起喷壶为兰花浇水，兰花却一日不如一日。
在兰花掉落最后一片花瓣时，佛千回冒着计划失败的风险叫来基地的植物学家。
植物学家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佛千回问：“来年还会开吗？”
植物学家道：“根死了，也没留下花种。”
佛千回沉默，从此他的桌上放着一盆干枯的花茎。
那盆花茎陪他从寂寥走到人声鼎沸，他站得越来越高。
凡是见过他这盆花茎的人都欲言又止，他们想不通佛千回为什么要养一盆枯花？
佛千回手底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末世赫赫有名的木系异能者也被他收入麾下。
他将枯花拿给木系异能者，问：“能不能复活？”
木系异能者接过花，一脸不可思议：“哪怕给我一枚枯花瓣我也能将它复活，可唯独它不行。”
佛千回问：“为什么？”
木系异能者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
后来佛千回又求了其它势力的木系异能者，可所有木系异能者的答案都一样：唯独它不能复活。
佛千回抱着花，抿唇，又让人去寻找类似的花种。
可这种兰花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世界上再无第二束。
有人告诉他：这种花是人工培育的，看技术，应该是几十年前培育的。
自此，世界上再无这种花的信息。
佛千回还记得自己死去的那一晚，他被捅了整整二十六刀，血溅在了枯萎的花茎上，他颤抖着伸手将花盆搂进了怀里。
佛千回垂眸，回忆着那株兰花。
他心口一空，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这时顾途已经取来了花种，正将其埋入土里。
他心道：太巧了，佛千回竟然喜欢兰花。
顾途种好了花，佛千回为他端来了热水让他洗手。
顾途认真搓着手上的泥，道：“兰花我就不用异能了，就让它自然生长吧。”
佛千回拿来干毛巾递给顾途，笑道：“好。”
这是顾途第一次和朋友一起出去杀丧尸，心里紧张又激动。
他拿来一个大背包，将刚才洗好的水果塞进去，又往里面放入两个装满热水的保温杯、三盒打包好的小菜、十个馒头、一盆米饭、一锅浓汤，背包被装得鼓鼓囊囊。
顾途突然幻视小学春游。
顾途：……
他出了院子，佛千回自然地接过背包放在双腿上。
佛千回感受着双腿的重量，意外地瞥了顾途一眼。
顾途摸着后脑勺吞吞吐吐：“既然要出去干活，那肯定要吃饱。”
佛千回赞成顾途的话，他摸着温热的背包，闻到了他喜欢的鱼香肉丝的味道。
他享受地眯了眯眼睛，仿佛现在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
佛千回将“寻常异能者在外面杀一天丧尸都换不来两个菜，他们竟然吃三个菜”的念头抛之脑后，就当自己从来不知道。
三轮车冒着寒风驶入雪地，在雪路上留下了车辙印。
太阳从初起到正午，大地暖和了些。
顾途一身腐臭味站在丧尸群中气喘吁吁，手中的小刀滴着脑浆，身侧的兜里装了三十多颗晶核。
佛千回一只手递来手帕让顾途擦干净，另一只手帮顾途掸去头发上的雪。
佛千回无奈道：“何必这么拼命呢？丧尸永远也杀不完，要将自己累垮了可怎么办？”
顾途摇头，拖着疲惫的身体道：“你不懂，如果我们不努力让自己变强，会被别人欺负的。”
佛千回温柔说：“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力永远没有尽头，不如让自己舒舒服服，能杀几个算几个。”
顾途眼神复杂，现在的佛千回就和他当年一样佛系，可结果呢？他随遇而安，被压榨得那么惨。
顾途耐着性子劝佛千回：“人还是要狠心，要懂得争抢，才能不任人摆布。”
马上就要到午饭时间了，顾途趁这会儿空档打算再杀几个丧尸。
他将刀别在腰上，四周环视，确认安全后，对佛千回道：“你先待在原地，我去前面看看，你可不要乱跑啊，小心丧尸。”
佛千回点头。
待顾途远去，佛千回转动轮椅向后方走去，只见距此地一百米的地方竟躺着上百个爆了脑袋的丧尸。
佛千回斯文地戴上手套，从它们的脑浆里捡起晶核。
佛千回捡完后还不返回，又用这紧迫的时间杀了十来个丧尸。
中午，二人吃完午饭，正在吃餐后水果。
风雪中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顾途和佛千回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将水果装进盒子，塞入背包里。
佛千回有条不紊地将背包放在腿上，还抽出空为顾途拿出暖袋暖手。
半分钟后，七八个人影走入两人视野，为首的女子搓着手哈气：“真冷啊。”
女子身后的中年男人道：“老大，现在都中午了，是时候该吃饭给大伙儿补充体力了。”
有人拽了拽中年男人的衣服，瞥向顾途他们，用眼神示意。
中年男人身高一米九，一身肌肉。
他先是看到顾途这弱鸡的模样，又瞅了瞅佛千回的轮椅，嗤笑道：“怕什么？就他们俩这身板能抢咱们的食物？”
莫名被cue的顾途：……
几个男人跟着哄笑。
一人掏出柴火开始生火，另一人拿出几个发芽的土豆用铁签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为首的女子一阵无语，冷冷道：“收敛点儿。”
男人们声音小了些，但还是有人用烤焦的土豆挑衅顾途：“闻一闻，香吧！哈哈哈……”
顾途：……
香倒不至于，不过把土豆烤成这样倒是对土豆的亵渎。
佛千回张了张嘴，终是失语。
男人们光这样还不算，满身肌肉的男子从口袋掏出了发了一半霉的沙糖桔，霉菌上还黏着卫生纸絮。
肌肉男身旁的人吞了吞口水，一脸垂涎。
肌肉男往空中扔桔子又接住，挑眉对顾途二人道：“想不想吃？”
顾途唇角微抽。
肌肉男：“要是想吃也行，拿十个晶核来换。”
顾途：……
我给你一个新鲜的沙糖桔，你给我十个晶核可以吗？
哪知肌肉男的话刚说完，身旁的小弟咬了咬牙道：“我换！”
肌肉男：“你换你爹！我就是给他们看看，你还上头了？”
小弟：……
佛千回轻轻拍了拍顾途的背以示安抚，抬眸徐徐道：“沙糖桔如此珍贵的水果是末世以来在下第一次见，阁下就这般明晃晃拿出来着实让人眼馋。”
肌肉男被奉承得身心愉悦，又见佛千回深沉地望着那烤糊的土豆道：“在下这段日子都是用米粥续命，稠一点的粥在下都不敢喝，像是土豆对在下属实是一种奢侈。若是在下有土豆，实在无粮可吃才舍得吃。哪像阁下如此奢侈，竟然将土豆当饭吃。”
顾途：……这话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至于土豆，佛千回的确是先把锅里的肉挑完，最后才吃土豆。
顾途扯了扯佛千回的衣服，自己背过身去。
脸皮薄的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肌肉男瞧见顾途的动作，抬了抬下巴，问佛千回这是什么意思。
佛千回叹息：“还不是阁下的烤土豆太香了，我这同伴只能背过身假装没闻到。”
顾途：……
他头皮一麻，十个脚趾头紧紧蜷住，脸红得能滴血。
肌肉男得意一笑，他今天本不想吃这个沙糖桔，但一来这个沙糖桔已经放了好久，再放就臭了。
二来，他想在这两个小子面前显摆显摆。
肌肉男小心翼翼地拨开橘子皮，为数不多的汁液包裹着大拇指。
桔子的清香混合着酸甜的气息让周围的小弟用力吸了吸鼻子，口水差点流下了。
肌肉男吃沙糖桔的声音很大，时不时瞥向佛千回二人。
佛千回抿了抿唇，废了一番功夫才组织好语言。
“阁下这沙糖桔确实诱人，只是如今世道这么乱，阁下又何苦为难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肌肉男爽朗大笑。
顾途攥住佛千回衣角的手越来越紧。
老实人的他真的快尴尬得坚持不住了。
还有，他的确没什么力气。
可对于佛千回，那只缚不了的鸡应该是螺旋机吧？
小弟求了半晌，才用两枚晶核换了一瓣干瘪的沙糖桔。
换到后小弟也舍不得吃，而是撕开白色的表皮，将果肉一粒一粒放在口中抿。
小弟眯着眼，一脸享受。
“看你那点出息！”肌肉男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不忿道：“这么一点水竟然要用半斤粮来换，水韵基地可真是好福气啊。”
顾途闻言，睫毛颤了颤，竖起耳朵偷偷听着这一行人的对话。
佛千回看起来倒是满不在乎。
他温柔地为顾途将围巾向上拉了拉，轻笑道：“当心风。”
为首的女子轻瞥了顾途二人一眼，或许想着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平缓道：“他们的水也不是取之不尽。他们的资源和我们一样都是有限的。更何况我们双方异能者的等级都差不多，生产的资源数量也几近相同。若不是我们可以处理污水和收集雨水，怕是也不可能用一斤粮换四斤水。”
顾途的眼眸微转，唇边弯起浅浅的弧度，看样子是知道了什么。
佛千回俯视顾途这副灵动的神情，眼含淡笑，伸手想要揉一揉顾途脑袋，手掌松开又蜷，终究还是忍住了。
那几人虽自知换水之事铁板钉钉，但还是嘟囔了几句。
顾途和佛千回在此休息了许久，也没理由继续待下去。
顾途将手搭在轮椅上，想了想，放弃了推佛千回上车厢，而是带着佛千回去距离这几人一百多米远的空雪地上。
等顾途确定那些人听不到他说话，才掰着手指认真分析道：“那群人的基地应该是有一个木系异能，而水韵基地，则是有一个水系异能者。”
水木双系异能者虽然罕见，但也不代表没有。
很多资源型异能者在末世初期都是在一些小基地，不过这也是暂时的，小基地根本守不住资源型异能者。
待到末世各大势力彻底稳固下来，它们就会将目光投向分散在外的资源型异能者，并想尽办法挖墙脚。
大部分异能者都会选择跳到大基地，少部分异能者因为念旧情不愿意离开。不过真到那时，异能者本人的归属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顾途睫毛微垂，脑海中浮现上一世大势力以势压人的种种画面。
佛千回面露惊讶，稍后同情叹息道：“这两个异能者每日要用异能供养整个基地，那可真是辛苦了。”
顾途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他侧过头，余光向后瞥向那一伙人。
现在是末世初期，顾途刚觉醒异能，异能的等级连一级都没有，水木异能每天各生产的资源只有一百斤，堪堪能养活他与佛千回。
但是那些身在基地的资源型异能者，基地为让其发挥其自身最大的价值，必然会强行用晶核堆高资源型异能者本人的等级。
顾途上一世便是这样，尽管他在末世佛系躺平，很少出基地，但异能被硬生生拔高到了六级，至于七级他也不是升不上去，而是基地首领是七级，他不能越过首领。
顾途的脑袋被轻轻揉了揉，佛千回正用手帕擦拭着他刘海上的雪渍。
顾途没有看到，佛千回眼中的光芒轻晃，眼神不自在了许多，甚至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攥着手帕的手紧紧用力，指尖发白。
顾途又推着轮椅回到三轮车旁，那几人已经休息好了。
肌肉男嘴唇干裂，看着保温杯的目光都能拉丝。
“快收拾，准备出发了！”为首女子提醒道。
肌肉男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拉开背包拉链。
背包里的东西太多了，保温杯又大，一时间难以塞进去，肌肉男不得不将部分东西先掏出来。
几件脏衣服、看不清颜色的帕子、臭了的鸡蛋、还有几包辣条……
顾途的目光被辣条吸引住了，久久不舍推佛千回离开。
佛千回瞧出了顾途的心思，望向那几包辣条，小声问：“想吃？”
顾途犹豫了片刻，点头：“我从小到大没有吃过。”
佛千回了然于心，轻声道：“我帮你换。”
顾途眼睛一亮，望着那几人又有些胆怯。
佛千回问：“你想好用什么换了吗？”
顾途虽然内向，但脑子机灵。
他指向背包，小声道：“两壶水。”
顾途是一个谨慎的人，如今是末世，一旦他拿出食物，那几人势必会怀疑。
但水不一样。虽然水对人们同样紧缺，但目前一些基地可以通过净化没有被污染的污水获得水。
一些普通人也可以在没有被污染的地方通过接雨水来获取水。这也就是溪柳村民缺粮但不是极为缺水的原因。
佛千回点头，在顾途的目光下取出了那两壶水，随后又放回去一壶。
顾途：？
虽然人前他是一个普通人，但人后他生产一壶水还是很轻松的。
佛千回不禁笑了：“两壶水多了。”
随后佛千回单手抱着壶，单手推动轮椅。
顾途见状赶忙来帮忙。
他将佛千回推到那几人面前，那几人有些诧异，佛千回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肌肉男看着佛千回的水壶舔了舔唇。
肌肉男同意交换，但是一壶水太少，肌肉男表示要两壶才可以。
顾途站在佛千回身后低下头，他之所以提出是两壶，是因为他算准了肌肉男的心理预期是两壶。
佛千回轻轻一笑，说他没有打算给一壶，自己也缺水，只打算给半壶。
肌肉男眼睛瞪直，大声嚷嚷：“你看看这都什么时代了，辣条可是稀罕物，你出去找找，看能不能有这运气碰到第二包辣条！”
顾途被这样一吼，脸很红，他有些想将两壶水都给肌肉男了。
可佛千回却不慌不忙，镇定自若：“我的壶是四千克的保温壶，半壶水就是四斤。而你的一包辣条是五十克，你已经在占便宜了。”
肌肉男暴怒：“水和食物能比吗？何况我这是辣条！”
顾途忐忑不安，有点想推佛千回离开了。
佛千回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急。
就这样，顾途看着佛千回和肌肉男讨价还价，那内容听得他恨不得变成一只蘑菇蹲在角落。
最终，价砍成了。
一包辣条的成交价格是四分之三壶水。
顾途抽了抽唇角，被佛千回派着去取辣条。
肌肉男给了他一包。
顾途一看，那一包的数量有点少，而且包装袋还有点漏气。
顾途指尖紧了紧，有点不高兴。
他正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佛千回却看到了。
佛千回取过顾途手中的辣条，递给男子，直接指出辣条的不足，将问题撕到明面，要求男子给换。
男子不甘地瞪了佛千回一眼，给换了一包包装完好分量又多的辣条。
顾途喏喏接过新辣条，心理却舒服了许多，感激地望着佛千回。
倒水时，肌肉男问：“你们是哪儿人？为什么会有水？”
顾途抿唇，脑子高速运转，一番权衡利弊后，说了实情：“溪柳村人。”
男子挑眉：“原来是那儿，怪不得。”
顾途看向男子，男子道：“你们村有两个异能者经常到我们基地用晶核换粮食，不过最近倒是不怎么来了。”
倒了六斤水后，肌肉男拧紧水壶：“不过你们村的水也有限，毕竟村里唯一的水流也被污染了，等到再下几场雨，后面的雨水怕也喝不了了。”
顾途知道原因。
随着时间流逝，黑雾将会晕染整个世界，除非那片土地被特殊保护，否则再干净的土壤迟早也会被污染。
只不过保护一片土壤的代价特别高，只有中大型基地有这个能力。
顾途不禁想起一个极为罕见的异能，光系异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