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阳顿时来了精神,也就是说这是一次正规的审讯。
“我来辅助你。”
席溪瞄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算了吧,以封阳这种气势坐在那里,只会起到反作用。陈兵文这种人,就是一个撕裂的叛逆者,对封阳这种人最看不上眼。
“找一个情绪不太稳定的新人就行了。对了,当天我要戴面具,别问为什么,你只需要打报告。同意了,你就安排,不同意,你们再想办法。”
戴面具?
这倒是让封阳真的难以理解,不过他并没有多问,想必这也是别有用意。只是……这次报告又得让他头疼了。不过,头疼也头疼习惯了。
见席溪又要走,鬼使神差之下,他脱口而出:“中午,要不要在这里吃饭?”
若是别的问题,席溪都会置之不理,偏偏是吃饭……
好吧,他只能说封阳确实拿捏住了他的命脉,他做的饭实在是太合他的胃口了。
也不是不可以。
见他又安坐在沙发上拿起书看,封阳顿时松了口气,眼角不自觉地飞上喜悦。
陈兵文再次见到封阳,忍不住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他的目光中满是挑衅,说话的语气也毫不客气。
“怎么,封警官想好了?”
封阳压低帽檐,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陈兵文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姿态肆意张扬,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手铐、坚硬的木凳子好像不是束缚,而是跟在自己家一样素衣。
席溪已经来到了审讯室外面,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他却戴着可笑的猫咪面具,看得旁边的刘达目瞪口呆,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是的,这次陪同席溪审讯的是刘达。这家伙当初近刑警队完全是靠一股子干劲,脑子不太灵光,四肢却很发达。虽然不是新人,但某种表现甚至胜似新人。但同时,他又具备一定的素质,不会无端生出些事端。
在了解席溪的需求后,封阳就把他拎了出来。
刘达当然是无条件配合,只是虽然事先已经得到过封阳的警告,却还是在见面的时候被击碎了所有的心理防线。
这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席溪像是感觉不到他的视线般,认真地观察着陈兵文。真的很自信啊,可有时候越是自信,击碎的时候就越是轻易。
“进去吧,帮我开门。”
刘达咋舌,这架子摆得可真够大的。但他明白有的话该问,有的话不该问,即使心里有那么点不情愿,也还是毕恭毕敬地遵从指示。
看着席溪走进去,他尴尬地都想要扣脚趾,本来陈兵文就气焰冲天,这会儿看到这种滑稽的景象,估计要笑掉大牙了。
可等他看了一眼,却愣住。
陈兵文的表现不寻常!
陈兵文以为进来的依旧是封阳,可他抬头一看,却瞬间血液凝固。那熟悉的猫脸面具,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太阳穴,让他大脑眩晕,心口泛白。
是……是8888?
席溪坐在了他的对面,好以整暇地看着他,咧开的猫嘴微微上翘,透出诡异的弧度。
他不会主动出击,而是要等着陈兵文自己露出马脚。
陈兵文很快回过神来,目光阴冷地盯着席溪。虽然他表面上保持平静,但细小的动作和姿态都透出了不同寻常的紧张,甚至可以说是害怕。
刘达诧异极了,忍不住朝席溪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陈兵文捕捉到了,心底忍不住一怵。就连普通警员都不知道席溪的身份,看来他就是警方的秘密武器了。
不过现在有两个可能,要么席溪就是8888本人……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根本无法去想象真实的后果。要么他就是故意伪装成8888的样子,一来敲打他,二来也是告诉他,不论如何他都是游戏玩家。
陈兵文心里打鼓,这种不同寻常的状况,让他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依仗。现在,他迫切想要跟强先生联系上。
席溪这个时候开口了,他用了变声器,此时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古怪:“这么急着跟你的上线联系干什么,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聊两句呢。”
陈兵文瞬间僵住,眼珠不自觉地睁大,仿佛被鹰盯上的兔子。他知道,他果然知道!
不不,没关系,他绝对不会知道强先生有多么的强大,就算正面对抗他也不会输。
想到这,他故作凶狠,大力扯动手铐,带来阵阵脆响:“你想要聊什么?”
席溪轻轻一笑:“就聊聊你和警方谈的条件吧,我直接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同意。像你这种垃圾,胆敢在我的地盘闹事,就只有一个下场。这颗花生米你是吃定了,你的赃款也将全部收缴,并对受害者家属进行民事赔偿。往后余生,你儿子都只能像烂泥里的蚯蚓一样,吃土啃泥。以他的性格,没了钱肯定娶不到老婆,你这一根也就断了,多好。”
陈兵文从刚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还被困住,早已扑了上去。
刘达在一旁都看麻了,心脏跳得比小鼓都快,这些话是可以说的吗?看来上头真是给了这位“专家”爱多特权。向来墙头草的他,立刻全身心地倒向了席溪,保证只做一个安静的背景板。
看到他低下头,陈兵文更是相信席溪话中的真实性了。
这群家伙,可恶!
“你就不怕我不交代出那些死者的名字吗?至今还有好多人是失踪状态,家属备受折磨。而且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胡言乱语,那些人分散各地,你们想调查,没那么容易!”
这种功能外强中干的话语显然不能威胁到席溪。
“确认死亡就可以安心了吗?知道凶手活得舒舒服服就可以安心了吗?那还是让他们不安心吧,至少有个想头。还有,别那这些来威胁我,你懂的。”
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陈兵文沉默下来。是的,对于他们这些参加过游戏的人来说,道德已经变成了非常薄弱的废品。
“你想要怎样?”
他的气焰收敛起来,就像是一个漏气的皮球。
席溪轻飘飘地决定了他的生死:“交代出你的全部罪行,上法院接受审判,按照审判结果对受害者进行赔偿。我会给警方一笔基金,让他们每月发放三千块给你的儿子,直到他死。”
陈兵文的手不断颤抖,眼白过多的眼睛满是仇恨。这样的条件,他当然无法接受。他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
想到这,他迫切地想要去联系强先生。他还有两次机会,这是强先生许诺给他的!
席溪笑出声来,一点点击碎了他的自信。
“你不会觉得到现在,你的上线还会费尽心思地去捞一个垃圾吧。如果他真的出现,我会第一时间把他揪出来,他怎么可能敢?现在,你只能当一颗弃子,努力挣扎为自己保存最后一丝尊严。”
陈兵文无法相信,不可能,不可能……强先生怎么可能放弃他?他是组织最忠诚的成员,是他最得力的下属!
席溪好以整暇地看着他折腾,就如同看待一个小丑一般。那样的目光,令陈兵文浑身冰冷,心焦气躁。
可现实,正如席溪所说一样,他发出的讯息好似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响应。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如果不是放弃了他,强先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他不受控制地拍打着桌面,从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席溪厌烦地看了他一眼,厉声呵斥:“闭嘴!”
原本目中无人的陈兵文此时却如同惊呆的鸡仔,虚弱地闭上了嘴巴。
席溪冷淡地说:“你早就该明白,就以你那拙劣粗糙的手段,根本不会得那个人的喜欢。他的浪漫艺术根本无法施展,最后只能凝聚在雕刻的牙齿之上,属实可笑。如果他来了,我一定会狠狠嘲弄他一番,让他虚伪的绅士面具彻底破碎。”
陈兵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
他的双手不停颤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怎样可怕的人。
“你……你就不怕我暴露你的身份?”
席溪低笑起来,笑声在嘲弄他的天真:“那你尽可以放手去做,也省得我还要一一把他们揪出来费劲。我想,比起我的身份,你所在的组织才更让人意动吧。死的干脆还是死的痛不欲生,你自己做选择,我无所谓。”
陈兵文抿紧唇,不敢再说一句话。他的眼珠飞快转动,努力寻找自己的一线生机。
“只要不让我死,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席溪掰了掰手指:“跟我说没用,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赶紧找个律师,也许还能争取点机会。好了,如果你同意我的条件,就赶快把你的那些丑陋罪行都交代出来。”
陈兵文气得牙痒痒,拳头攥紧,却也无济于事。
“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遵从法律!”
席溪已经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站起身,压迫感十足地看着他:“我可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同意,那就去死吧。”
陈兵文目眦欲裂,在一声声的倒数中,屈辱地尖叫起来:“我答应,我答应!!”
席溪满意地点点头,推开门,大胜而归,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更专业的人去做吧。
封阳找到席溪,脸上满是疲惫,却又透出几分喜悦。八个人,这个数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上,让他喘不上气来。这三天,他甚至不敢闭眼,开车来回奔波,为的就是第一时间找到尸体,进行身份确认。
陈兵文没有撒谎,案件进展十分顺利。不论如何,也算是真相大白于天下。
直到此时,看到席溪,强烈的困意袭上来,让他不自觉地靠向对方。
席溪嫌弃地接住他,发现他的呼吸已经沉稳,只能将他扔到沙发上,随意盖了条毛毯。
夕阳西下,夜色慢慢蔓延开来,精致的灯光一一亮起,却远照亮不了城市的阴霾。
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进入到A市,是一男一女。男人剪着韩式刘海,头发用发酵定得格外有型,身穿一身黑色小西装,透出介于男人与男孩间的迷人。
女人则身高一米七,穿着紧身小皮裙和尖底高跟,一头大波浪配上精致的妆容,十分具有网红感。
凡他们所到之处,皆吸引了不少目光,毕竟这样的俊男靓女,在城市中还是颇为瞩目。
男人笑意满满地抱怨着,露出的雪白牙齿宛如鲨鱼般狰狞:“只是个五级成员,还需要我们亲自动手,真是太麻烦了。”
女人倒是颇为放松自在,淡淡地说:“但他背后可是强先生,为了不暴露,只能斩草除根。到时候手法干净些,别扯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男人揽住她的腰,亲昵地说:“知道知道,我保证不会有问题。不过在那之前,我可不可以好好玩玩。”
女人点了点他的鼻子:“调皮。”
第49章 现世
周末, 席溪被迫跟着叶含山到商店里采购。他实在是搞不懂,这种事明明可以交给佣人去做,叶含山却非要自己亲自前来挑选, 说是什么有纪念意义, 害得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一套盘子, 除了花色不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他居然能在那里跟工作人员掰扯十分钟,真是令人发指。
好在,在他的耐心到达极限前,叶含山意犹未尽地结束了。
商店的大门缓缓打开,迎宾的服务人员恭敬地弯下腰。地板上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配上鲜红的底色,犹如流淌的鲜血一般,看得人眼睛发晕。头顶的欧式吊灯, 如雕刻完美的水晶一般, 散发着晶莹的光泽。商店里面非常安静, 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门口停满了豪车,有的正准备上车,有的已经下车。
突然, 席溪停下了脚步,一种被人盯上的强烈危机感,让他浑身发毛。
下一秒, 他扑倒叶含山,带着他滚到了柜台的拐角处。这里都是防弹玻璃, 算得上安全的地方了。
枪声响起,有条不紊, 虽然射击的频率不算太高,却非常精准,可以说对方的枪法非常好,每一次都是一击必中。
席溪看着倒在不远处的保镖,脸色凝重。枪声引起了巨大的混乱,在这个国度,大部分人都对枪声不太敏感,也因此造成了更大的伤亡。刚开始人们都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又慌乱逃跑,宛如移动的靶子。
他冷静地看了眼手表,目前持续了七分钟,枪声停了下来,但并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还在观察。
又等了五分钟,已经能隐隐听见警车的鸣笛声,对方肯定撤退了。
他准备起身前去查看情况,却被叶含山死死地抱住。
叶含山很害怕,这种反应正常,毕竟谁在生死面前都无法控制本能的恐惧。可即使他浑身颤抖,眼眶通红,却力气大得惊人。
“你要去干什么?我不许你去!这里太危险了,万一……这些事都该是警察去做,而不是你一个普通人!”
席溪微微皱眉,耐着性子解释:“袭击者已经走了,不会有危险。”
可叶含山却依旧激动,声音压抑在喉咙中,如同困兽的咆哮:“你怎么知道?!万一你判断错了,我根本无法承担那个后果!别走,留下来陪我,好吗?”
最后两个字甚至带了颤音,对于叶含山这样一个大男人来说,确实不易。
席溪无奈,只能蹲了回去。
叶含山紧紧抱住他,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眼瞳幽深晦暗。刚才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不是席溪第一时间扑过来救他,他早已死得不能再死。果然,人的感情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才能真正体现出来,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警察来了,查看情况,作为现场的目击证人,席溪他们都要跟着去局里做笔录。
他走出门,看了一眼对面的高楼,才抬脚离开。
封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席溪,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只是现在局里忙得不行,他也只能让席溪先做笔录,再到他办公室来。
叶含山出来,见席溪还不走,忍不住询问:“你在这里还能干什么?难道警方还跟你有联系?”
席溪没有明说,只是淡淡地说:“还有点事要确认一下,你先回去吧。”
叶含山才不愿意,到现在他的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乱跳,急需席溪安抚。
“我在外面等你,反正我也没事。”
席溪都对他无语了,虽然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好,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作为一个成年男性,要有自己消化情绪的能力。
但他也清楚,这样的理由只会换来叶含山的撒娇,十分蛮不讲理。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了别的方法来对付他。
“这几天我比较忙,公园的猫儿你帮我喂一下。还有,今天晚上需要有人帮我安排一下晚饭,我这边还有事,只能拜托你了。对了,周一有篇作业要交,我还没做,你帮我琢磨一下,写好我晚上回去看。”
他越说,叶含山眼睛越亮,如同他有尾巴,这会儿一定摇得比风车还要快。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见他离开,席溪才松了口气,转身敲响了封阳的房门。
这次的枪击事件非常非常恶劣,在本国枪支属于严格管控的器械,根本不允许普通人持有。可这一次,袭击者使用的枪却是非常先进的狙击枪,按照子弹的型号进行了基础的摸排,却根本找不到流入的记录。
不仅如此,袭击者手法十分熟练。带着枪走在街上太扎眼,所以他肯定是临时组装的枪支,这对用枪者的要求很不一般。
再者,他的心理素质强悍,手法一流,每一发子弹都击中要害,手下没有一个活口。
一共死亡七人,再加上是在闹市区的繁华街道,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上面已经派来了指导组,要求尽快破案。
封阳也是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轻松了两天,就又赶上了这种恶性案件。
“你当时在现场,有什么发现吗?”
席溪也没有隐瞒:“当时的第一枪是打向叶含山的,我一开始怀疑是针对他的袭击,你也知道他的身份,被人仇杀是有可能的。但之后,我带着他躲避,枪手却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开枪,打中了其中一个保镖。”
“大门口出了我们四个,还有六名工作人员,当时都被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枪手下一个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袭击在了在门口正准备上车的女孩。之后我看不到了……但是他中间停顿的时间不短,并不是随意开枪,而是有目的有目标。”
封阳点点头,案件刚刚发生,所有工作都在推进之中。不论是尸检还是现场痕检,包括证词收集,都十分量大,没有形成结论。现在席溪能在第一时间提出这些疑点,对他们十分重要,他立刻进行了记录。
“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封阳遗憾地摇摇头:“我们已经根据弹道轨迹,找到了袭击者的位置。可是现场收拾的十分干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对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监控?车辆?”
当时警察来得很快,想要在第一时间撤离,不被抓到,肯定需要交通工具。他当时拎着大箱子,如果打车会非常引人注目,所以大概率他拥有自己的交通工具,能够尽快的转移。
如果能从监控上找到他的身影,并确定他转移的路线,抓住他的可能性就会极大的增加。
这一点警方当然想到了,但是监控视频查看的效果并不太明显。
封阳将拷贝的监控调了出来,在那个时间段进出那栋大楼的人只有一个,是个年轻高瘦英俊的男子。从视频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手里拎着一个非常大的银色金属箱子。
更加嚣张的是,他的面容并没有做任何掩饰,就那么清晰的映照在监控中。
他们将画面处理以后,在全国的信息库中进行了预备,却发现查无此人。
更奇怪的是,他们本来打算在其他监控中确认他逃跑的路线,却发现下一个监控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现在他们只能尽可能的扩大搜寻范围,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席溪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种繁琐的侦查工作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只能耐心地等待。
就在这忙忙碌碌之时,突然一阵刺耳的剎车声响起,让人的心口忍不住随之一跳。片刻的寂静之后,是急躁而强烈的呼唤,嘈杂的脚步声纷乱地从外面响起,显示着一切的不寻常。
封阳刷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立刻打开大门朝外面跑去。
席溪走到外面,才发现警察局门口竟发生了相当惨烈的交通事故,五六个警员倒在血泊里。
有的头部受伤,鲜血不断,从额头的破洞处涌出,染红了身下的路面,眼睛紧闭早已没有了生机。有的手臂扭曲地摆放在身体一侧,已经骨折,正在痛苦的呻吟。还有的躺在路边,脸上布满了灰尘和血迹,腿部受伤严重,几乎可以看得见白骨,意识已经模糊,却还在微弱的呼喊着救命。
目击者惊恐地站在旁边,脸上满是震惊和不安。有的人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有的人试图为伤者提供帮助,但却无从下手。有的则在录视频,把这一惨状发在网上。
看到这种场景,封阳的心里满是愤怒,立刻开出自己的车辆,挂上警笛,开始追捕。
刘达冲过去查看伤者的情况,难得沉稳地指挥现场。很快,救护车就过来了,对倒地的伤员进行抢救。
事态严重而恶劣,已经惊动了领导,必须立刻向上级汇报。
席溪注视着车辆离开的地方,眼中寒意弥散,脸色看起来甚至比封阳还要冰冷。他没有去管封阳的追击,因为他知道封阳抓不到那个人的。
他来到保安室,拿出自己的证件,开始查看监控。从视频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径直撞上了刚刚出门的几位警员,没有任何剎车的痕迹。
在将人撞飞之后,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压过其中一位警员的尸体扬长而去。
越野车的侧玻璃窗贴了防窥膜,看不见任何车内的情形。但是调取了前方的监控,还是能从前挡风玻璃上看到对方的模样,是一位非常年轻漂亮的长发女人。
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他还没去找这些人麻烦,这些人倒是找上门了。
席溪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柔和如春风,却让看的人不寒而栗。
席溪回到方洋的房间,把U盘里面拷贝的监控再次调了出来进行查看。大楼正下方的摄像头与街角的摄像头相距不到300米,按照一个正常成年男子行走的速度也就是三四分钟。
他将画面往回倒,停在了其中的一帧上面。从这里可以看见4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很明显他们与第1个摄像头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他找到技术科的人,让他们帮忙查询这4个人的身份。这并不是一件难事,再加上他的威名在外,技术科很快就查了出来。
这四个人分别是陆昂、闫国富、唐梦和蔡金玉。
已经没必要再去寻找别的视频监控,他可以肯定,以这对男女的嚣张程度,只会去走最近最方便的路线。
刘达苦哈哈地开着车,搞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怎么就被抓公差了。偏偏封队还专门交代过他,只要席溪要求的,都必须去做好。再加上上次见到了席溪的神威,此时他也不敢不从。毕竟也是托了席溪的福,他这位置才能升一升。
只是他不明白,那四个人根本毫无瓜葛,席溪为什么要亲自前往询问。以他的大牌,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第一个他们找到的是陆昂,此时他还没有下班,只是为了配合调查,还是抽出了一点时间。
他是公司的销售经理,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面跑,今天也是因为枪击案才没出门,总觉得待在公司更安全一些。只是他不明白,警方为什么要找他?
席溪开门见山地说:“因为凶手当时就从你身边路过,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陆昂惊呆了,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果然,他的直觉没错,自己今天真是凶险至极。
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当时我在那边也听见了枪声,只能慌乱地跟着人群乱跑,寻找躲避的地方……虽然当时很混乱,但我可以肯定,并没有遇见你说的那个人。”
刘达撇了撇嘴,他就说吧,怎么可能,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认真记录。
席溪认可地点点头:“那你有没有注意到附近有车辆停靠,而有一个人,没有寻找建筑物躲避,而是进了车里。”
普通车辆都是没有防弹玻璃的,所以车并不是一个好的躲避场所。如果当时还开着车,直接开走的概率十分大。但在这样的环境中,还停靠在路边,并载客,那就真实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