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劳死边缘开马甲拯救世界by或温

作者:或温  录入:12-22

“每个人都会过得很开心,这样,才能发挥他们的最大价值。”
兵器之神,神情自若地许诺了普通人的幸福。像是对耕地的牛马许诺劳有所得,或者对抚慰心灵的漂亮宠物许诺一生无忧。
唯独不像在谈论与自己平等的人。
他像人类驯养动植物一样,功利而冷淡地考虑如何放大普通人有益的性状。
驯化的大型哺乳类动物为人类提供肉类、奶脂、肥料以及拉犁,直到铁路出现前都充当人类重要的陆路运输工具,但你会说历史是由人类与拉犁的牛、运货的马一起创造的吗?[3]
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宁长空心里一沉。
果然,蚩尤并非秉持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观念,想把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间武力鸿沟放大成阶级差距。
—— 他压根就没把普通人和修行者当成一个物种,自然不会从人为构造的高低贵贱当中获得乐趣。
修行者会把普通人当人看吗?—— 打个比方,能化成人形的妖兽,会把普通动物当做自己的同类吗?
苏韵尧敬重凤凰,敬重白闲,但炸鸡照吃不误,是因为不认为被赡养的肉鸡,和两位实力强劲的鸟妖有什么相似之处。
食肉的妖兽不会因为开了灵智就成了动物保护主义者,改食肉为食素。鸟妖养鸟,马妖骑马,不过是觉得未开灵智的普通动物,和自己并非同类罢了。
宁长空反驳道:“您是铸造兵器的神明,应当理解工具的力量。”
“不需要现代的枪械,只需要一把淬了毒的青铜匕首 ——”
“—— 最柔弱的普通人也能杀死修行者?那是因为那个修行者太弱了。”黎贪摇头,打断道。
黎贪:“普通人和修行者之间巨大的武力鸿沟可以用武器来弥补,但没必要。”
“我相信兵器的力量,但兵器的力量需要人来发挥。问题不是手持武器的普通人能不能杀死修行者,而是这些武器装备在修行者身上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黎博组织编撰的《修行常识》引言中如是说:装备一支现代的凡人军队,需要日夜运转的工业流水线,而摧毁他们,一人一剑足矣。
不是不可以铸造出让普通人胜过大部分修行者的武器,但性价比过低。在投入相等的人力物力资源制造武器的情况下,无疑是修行者一方的武力提升更为显著。
“修行者之间的战争,才有意义。”
“没有暴力,没有统治。没有统治,没有秩序。修行者掌握暴力,修行者建立秩序。”黎贪摊手:“就是这么简单。”
这个话题结束的比他预想得要快太多了。宁长空咬牙切齿地拖出下一个论点。
“给在灵气枯竭时代生长起来的人类,强加修行时代的价值观,无异于把南方的乔木移植到北方。”宁长空低头,“养不活的,黎贪。”
灵气复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人类一次的集体进化,意味着一切有关社会结构的思想理论的物质基础发生了变化,都要被推倒,再重新建立。
如果这是一个在灵气充裕的时代从头开始发展的文明,宁长空不会有心情和蚩尤论辩。因为在那样的高魔世界观下,起码在文明发展的早期,权力必然向战力强大的修行者集中,形成如妖族那样,实力为尊的社会。
在人与人的武力差距相当有限的低魔世界观,迈出原始社会的文明都会向奴隶社会演变,更不要提有着极端武力差距的高魔世界观了。
但这里是灵气复苏的世界观。这里的文明已经砸碎了无数思想上的镣铐,这里的人类已经反对过一切基于先天差异的歧视。要怎么让这些人自贬为另一些人的工具和垫脚石?
观念的力量,和社会的惯性都是巨大的。
“灵气衰退本就是一个不该发生的错误。骨头长歪了就要打断重接,剑刃铸错了就融掉重铸。世事皆如此。”黎贪不以为然道:“会有很多人死去,但终将建立一个更加切合这个时代的强盛文明。”
那样我的工资和年终奖会一起完蛋。宁长空面无表情地如是想。
让你这样搞下去,大概能加速推进第三次世界大战,然后把我送到快穿局的听证会上,让我花好几天时间把世界大战诡辩成拯救世界的一环。
不过,“不该发生的错误”……是怎么回事?
见他不说话,黎贪饶有兴致地主动开启了下一个话题:“凤凰,你在为谁,为了什么辩护?”
为了我的工资。宁长空在心里插了句。紧急任务的报酬总是更丰厚——看在接任务的快穿者没时间做前期调查的份上。
黎贪继续说着:“你的真身展开翅膀,能覆盖几里的天空。就算有成吨的炸药在你眼前爆炸,那凡俗的火焰连你的羽毛都无法触及。”
“你能移山倒海、飞天遁地,普通的妖怪和你都无法比较。像你这样的修行者,和那些凡人除了可以交合,可以诞下后代,又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宁长空脱口而出:“那便足够了。”
年轻的凤凰站在古老的兵主面前,话语掷地有声:
“无论先天的禀赋差异多么巨大,只要还是同类,对彼此就有合作和关爱的义务,这种爱不需要任何才能做依据。”
“人和工具的差异在于,人不需要有用,不需要为什么伟大目的做贡献,人的存在本身就有价值。”
“—— 这样的理念在凡人心中根深蒂固。我相信,灵气衰退时代千年的历史积淀,和科技、经济、文化发展,足以阻止凡人走向彻底的相互割裂。”
文明是什么?如果那些我们无法准确衡量其影响的事物变成了头等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文明的最高境界。[4]
“我为……一个修行境界如同身高体重一般,只是人类众多平凡特征之一的世界,而辩护。”
远古便回荡于此的风卷起凤凰的衣角,蚩尤眯起眼,隐约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与此同时,在心灵连线中。
“姐我受不了了,你们那边调查好了吗?要我拖多久啊?”宁长空哀嚎道:“我真没话说了。不管是能引他说话的话题,还是能让他动摇的话题,我都快讲完了。”
楚清歌:“调查好了。两三天吧。”
“啊?”

池昭铭深吸口气:“两三天啊……”
楚清歌低头看临时找来的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注记,把鬓边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两百余处阵法节点,基本都要重新绘制阵法,再加上调试的时间,保守估计要两三天。”
启动一个阵法很简单,只需要两件必要的东西:正确流动的能量流,和足够的能量。
供能这边应该不用担心了。楚清歌抬头,看向在空中御剑飞行,手里提着装满灵石的集装箱的异处局搬运队。
希望导航软件不要记住这条空中航线。
越静亭插嘴道:“一定要重新绘制阵法吗,不能直接牵引灵力吗?”
阵法符文只是引导能量流正确流动的一种方法,修为足够的阵修可以直接以自身为阵眼,用自己的灵力引导现有的能量流。这种方法成本低、效率高,也更为隐蔽。
宁长空当初在山河社稷图重启幽篁村的“止戈之所”阵法,乃至在天演修行学校偷偷改写黎博预先布好的自爆阵法,都是采用了直接引导能量流的方法。
但这种方法并非没有代价。楚清歌摇摇头:“这个阵法的复杂度已经超过了人体能负担的极限,就算有九星罗盘辅助也不够。”
林锦松在幽篁村被反噬得咳血,凤凰更是在黎博面前吐了一地的血。以自身灵力直接干预阵法的能量流,对身体和心智都会造成极大的负担。
“可以直接牵引灵力,这样就可以在几个小时之内完成阵法。”丘浩云突然开口。
前提是,起阵之人把命搭进去。
“愚蠢。”楚清歌毫不犹豫地驳斥道,“这是没有必要的牺牲,只要拖上一段时间——”
丘老道打断她的话,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青鸟身上:“怎么拖?”
灵气复苏元年,9月14日,半位面·九黎。
“别说两天了,就是两个小时我也拖不到!”宁长空咬牙切齿地在心灵连线里嚷嚷。
楚清歌:“你先别急,先把蚩尤的动机套出来。”
只有明确了对方想要做什么,能够做到什么地步,他们才能决定要不要……拼死把黎贪拖在这里。
黎贪长叹一口气,神色怅然:“一个修行者和普通人不分你我的未来……”
“……真是,和你父亲一个样。”兵主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半位面内卷起狂风,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怎么就扯到风清梧了?宁长空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引他说更多,试探地问道:“您既然不愿改变主意,又为什么要听我长篇大论,与我在此论道呢?”
黎贪果真在这个话题上了钩,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正因为你是凤凰的孩子,说服你才有意义。”
“风清梧当年到底做了什么啊?”宁长空真情实感地在心灵连线里发出疑问。
楚清歌:“你在这里问我,不如直接问你面前那位。”
宁长空开口:“家父当年——”
黎贪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他向前迈出一大步,目光如炬:“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他为了他的理念,把他的命送到了谁手里?”
神明的气机如同山岳般压迫而至,属于兵主的铁与火的气息,几乎要将空气点燃。这股力量的威压,让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宁长空曾问过白闲。应龙是正神,而风清梧作为应龙的后裔,虽流着神之血,却无正式的神位。他这半吊子凤凰,在位格上自然难以抵挡黎贪的威压。
宁长空感到自己的胸腔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压缩,以至于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他的思绪在这一刻却异常清晰。
风清梧当年是为了证道而死?证的是什么道?
宁长空的心中逐渐明朗,他慢慢开口:“我有些惊讶,我居然在和一位神明谈论凡人的文明该往何处去?”
“……这就是神明吧。”蚩尤并未被宁长空的话所触动,只是发出了一声感慨,随即他的语气变得冷淡:“好了,叙旧的时间到此为止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紧张气氛所凝固。一股股劲气如同潜藏的巨兽般苏醒,涌动着,卷起了身后武器架上的刀、剑、戟、钺,它们一一脱离了重力的束缚,悬浮于空中,宛如忠诚的守卫等待着召唤。
与此同时,灵力枪械的能量在内部凝聚、增长,直至散发出隐约的辉光,如同夜空中即将爆发的星辰,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宁长空的战斗本能在疯狂尖叫,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他即将到来的危险。但还有机会,还能再争取一点时间。
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知道您的下属,黎博,他将邪气注入灵石,故意在人间散播邪气。”
攻击在爆发的边缘戛然而止,被劲气托起的武器,仿佛被时间所冻结,静止在了那一刹那。
“邪气?”黎贪似乎发自内心地困惑:“别的人就算了,你也管那东西叫邪气?”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邪气以侵蚀灵力为本质特征,可以分为两个版本。
第一版出现在开学之初,顾明辉不慎误入瑶池之时。在那次事件中,突破了宁长空精心布置的防御术法,直刺其大腿的剑上所附着的邪气,是宁长空首次接触到的样本。
初步推断,此种邪气可能就是菲尼克斯曾经操控的那台古怪机器的“触须”。那台机器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源源不断地抽取灵气,进而在现世引发大规模的灵气衰退。
至于策划灵气衰退的幕后黑手……看起来是和凤凰风清梧脱不开关系了,但目前也没太多实际线索。
第二版邪气则是在灵气复苏之后集中涌现的,它不仅侵蚀灵力,还带有蛊惑人心、激发个体内心阴暗面的情绪效果。
这种邪气在苏韵尧、玄武、以及千石钱行的事件中均有出现。宁长空在运用凤凰灵力帮助治愈那些被邪气侵染的人时,所面对的也大多是这类型的邪气。
目前推测,这种魔改版的邪气可能是以巴利尔为首的七十二柱魔神,在第一版邪气的基础上进行修改的成果,其目的是——巴利尔口中的“带回永夜”,或者统治世界什么的,先抛开不谈。
无论如何,魔改版邪气是西方恶魔的手笔,怎么会在黎博操纵的千石钱行制造的灵石中发现?
没时间去细想蚩尤的话中深意,宁长空迅速抓住这个机会,抛出了下一个直击要害的问题:
“您是不是希望看到修行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冲突?”
是的,是的,合该如此的。
就像是苏韵尧在邪气的影响下攻击了燕晓灵。如果不是宁长空精心安排了她们的重逢,燕晓灵怕是无法轻易接受苏韵尧本性良善,只是被迷惑了心智的解释。
在华夏地区,大多数邪气事件的源头都可以追溯到千石钱行流出的、被邪气污染的灵石。而那些需要灵石的,无一例外都是修行者。
作为修行者的燕晓灵或许对邪气的效力有所耳闻,但如果被袭击的是一个普通人呢?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突然被邪气侵袭的修行者攻击,导致受伤,甚至家破人亡,那将是怎样一番情景?
如果这样的普通人有千千万万,那么修行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又该如何化解?
带有迷惑心智效果的邪气,诱使修行者无差别地攻击普通人,无疑是从内部瓦解凡人社会的,最佳手段。
凤凰低声问道:“您带着九黎返回现世,到底想要做什么?”
和西方恶魔合作,捣鼓邪气的动机搞清了,建立九黎和现世间通道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黎贪微微侧过头,语气轻蔑,似乎在阐述一个不争的事实:“九黎曾是我亲手建立的城邦,这里的人民遵循着我的法度。现在,它同样可以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一个完美的,试验我想法的地方。”
上钩了。反派角色开始畅谈他的大计了,还有的拖。
宁长空咽了咽口水,心情却放松不下来,隐约的预感让他内心发凉。
在大型城市上空公然打开的半位面大门,无疑适合充当导火索——一个激化修行者和普通人矛盾的导火索。
它极大地削弱了异处局的公信力,标志着过往秩序的彻底破坏。
也标志着,一个新的秩序将在此孕育,应运而生。
“的确有很多人渴望成为人上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沦为他人的奴隶。您是要建立一个只有修行者的城邦吗?这似乎与您所宣扬的理念背道而驰。”宁长空试图反驳,极力拖延着时间。
黎贪对此不以为然,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我将提供食物、休息和娱乐,只需要他们出卖一些劳力作为交换。即使在灵气复苏之前,也有无数人愿意为了舒适的生活放弃尊严。”
“更何况是在灵气复苏之后,普通人在这个充斥灵气的世界如纸一般脆弱。与其为了生存而担惊受怕,不如臣服于我。”
“生存是所有生物的第一需求,在安全感面前,自我价值显得无足轻重。”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与其问我能不能招揽到普通人,不如先问问自己,你们真的让他们感到安全了吗?”
宁长空轻轻合上双眼,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以凤凰之身飞过城市上空时,目睹的一幕幕。
刚刚起飞的时候,首先注意到的是房屋的情况。
更远一些的地方,房屋至多是墙面开裂,而那些直接受到阵法能量波及的房屋则无法幸免于难,它们倒塌成废墟,成为了这场灾难的沉默见证。
在低空飞行的时候,能看到惊魂未定的居民脸上未褪去的恐慌,听到哭喊的孩子声音中的无助和害怕。
高度进一步抬升,就能看到在开裂的地面之上,交通已经瘫痪。挤成一团的车辆唯一做出的挣扎,便是在混乱中,勉强为救护车让出一条生命之道。
在这个高度,不时有御剑飞行的修行者擦肩而过。他们往往只对凤凰投了惊讶的一瞥,就继续专注于自己的使命:将背上的伤者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医院。
在天空之上,那突兀地出现在城市上空的巨构,不仅和地上的灾难形成了滑稽的讽刺,其背后的意义更为恐怖。
由于九黎开启的通道离人类城市太近,战略性武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对九黎进行大规模攻击。
而要以修行者的力量来攻击九黎……九黎本身有门禁,只有从外部进行强攻这一条耗时耗力的路可走。但最为棘手的,还是在此处镇守的神明。
在周围居民撤空之前,在善良阵营的修行者思考出对策之前,这个悬浮在天上的巨构足以吸引那些思想极端的修行者,或者那些受够眼前生活的普通人居民。
一个独立的,悬浮在天上的,由修行者统治的城邦,就这样诞生了。
正如蚩尤所说,这是一个完美的试验场,佐证他理念的地上天国。
楚清歌在心灵连线里严肃地开口:“不能开这个先例。”
这已经不仅仅是激化修行者与普通人之间矛盾的导火索了,它是自灵气复苏以来,对现有社会秩序最严峻的挑战。
“必须得做,最坏的打算了。”

灵气复苏元年,9月14日,半位面·九黎。
名为“留仙”的黑色长枪在兵器之神的威压下战栗,发出了细微的颤音,甚至因无法承受神明的气机而发烫。
宁长空剧烈地喘息着,下意识地把枪握得更紧,试图用这一点热度唤回因疲惫和伤痛交织而涣散的意志。他几乎痛恨高温并不能灼伤凤凰,不然这份疼痛能更好地提升判断力。
实际上,他目前的出血量并不至于造成严重的晕眩,更多的不适还是源自他本身糟糕的健康状态。
胸腔内的心脏以一种异样的频率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抗议着身体的超负荷运转,或是身体在报废之前发出的哀鸣。
青耕总是不厌其烦地在他耳边念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身体太弱,不能太过劳累;不要过度集中精神,要多休息;心脉既有旧疾,就要注意时刻维持情绪平稳……
这不是每一条都违反了吗?宁长空深吸口气,试图压住胸口翻涌的血气,为自己不听使唤的身体和颤抖的指尖而恼怒。
虽然他平时总是嫌弃青耕那副唉声叹气、唠唠叨叨的样子,但到了这种时候,还是想再听一次啊。
回去之后,被青耕骂成什么样都好,被白闲关在翎煌府休息多久都好。
通话频道内的气氛异常紧张。楚清歌分析着,语气带着少见的焦灼:“你的体力下降得太快了。如果只是以这个强度进行战斗的话,至多再拖半个小时。”
毕竟是半吊子神兽对战一位真正的神明,而且还是在神明的领域内进行的客场作战。战局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呈现出压倒性的倾斜,压得宁长空喘不过来气。
宁长空再一次险之又险地躲开呼啸而来的武器,任由手臂被灵力光束擦过,衣服上的防御术法闪了两下,正式失效。
兵主的武器库大开。在空中穿梭的冷兵器如同致命的风暴,和不断聚能的灵力大炮形成了一场致命的风暴,将宁长空的躲闪空间压缩到了极致。
每一次都完美闪避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他只能选择那些受伤概率最小的避让方法。每一次的躲避都是对反应速度和战术判断的极限挑战,他的体力和精力都在不断下降。
身体的极限正在逼近,必须快点做出决断了。
“两条路。第一条:我现在应该还能逃,然后我们出去之后从长计议。”
一旦凤凰逃出生天,蚩尤绝不会坐以待毙,任由他们慢慢修改阵法,从外部强行关闭现世通往九黎的通道。显然,他们将面临更加激烈的对抗。
说不定“黎”这个组织的残余势力,以及那些被蚩尤的理念所吸引的新成员,会如同狂风暴雨般涌来,企图干扰他们的计划。
更有可能,黎贪自己会亲自下场,成为他们最棘手的敌人。
即使蚩尤已经被流放千年,他依旧是一位真正的神明。就算加上妖族的战力,他们这边依旧没有能与蚩尤一较高下的战斗力。
只能拼计策,拼消耗,甚至……车轮战,拼人命。
拿人类工业文明的兵工厂流水线和兵器之神的武器库对拼,也不知道效果会如何……啊,还要考虑到九黎降临之后可能引发的舆论压力。
异处局的公信力在这场危机中大幅下降,无疑为其他心怀不轨之人提供了可乘之机。他们可能会利用这个机会,煽动恐慌,制造混乱,甚至可能与蚩尤的势力勾结,进一步加剧局势的不稳定。
九黎悬停在尘世之上的每分每秒都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不堪,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宁长空现在并没有从外面慢慢解决这场危机的头绪。出去之后集思广益,或许会有好的方法,在可接受的时间和牺牲范围内,关闭九黎与现世的通道,将蚩尤连同九黎重新封印。
……或许也没有。或许再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了。
“第二条路,我在这里,不惜一切代价把蚩尤拖住,你们在外面把九黎到现世的通道关闭。”
宁长空甚至没有谈论自己要如何撤离九黎,因为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没必要考虑撤退了。
感官被自身的伤痛所磨损,口鼻腔中满溢着血腥味,他已经无法嗅到九黎那带着铁与血味道的风了。
……他的死活无关紧要。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哪怕以命换命只能换下一条命,从功利的角度也是赚到。
如果在这里逃避,他未来做出的贡献能否弥补这些人命的损失吗?
嘛,好像确实有点难。宁长空用颤抖的手抹了把脸。回头在快穿局听证会答辩的时候,估计又要废不少口舌。
当然,死战到底的前提是,他的拖延是有意义的。
楚清歌艰难地开口:“可以……我这边可以,在一两个小时之内完成关闭半位面通道。”
“那就足够了。”
青耕说他的生命力弱得如风烛残年,并不是夸大其词。这具身体在鬼门关前走了不知道多少回,宁长空都怀疑这个世界的阎王爷都要认得他了。
但即便如此,这最后一点点生命力,如果点燃,也足以发出耀眼的光芒。
宁长空的身影在战场上如烟雾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凤凰的真身。牠沉默而庄严地展开那对庞大而华丽的翅膀,如同一位王者降临在这片古老的战场上。
缭绕在凤凰周身的火焰熊熊燃烧。它的力量强大到足以穿透现世与九黎的界限,炽热而纯粹的凤凰火不仅照亮了九黎的天空,更是灼伤了现世的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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