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是灭世bossby橘子珩

作者:橘子珩  录入:12-30

或许是因为他流着的血液里,那部分劣等的基因在为接下来要听到的事情而颤栗。即使还没有得知到底是什么,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地对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存在做出了反应。
他放轻了声音,低到自己都要听不清。
“你是说……它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就在这里?”
之所以用东西来形容,是因为管控局不知道它到底是人类、已经变成怪物的人类,还是像是他这样的能力者,是什么物品,又或者是非人类的生物,有太多可能了。
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这个东西可以打破他们已有的格局,摧毁他们的常识。而那些变成怪物的人类,正不约而同地、狂热地信仰着这个存在。
正因为这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是信仰,所以他们才会不知道这是具体某个活着的存在,还是类似于类似于象征符号的东西。不过既然它们在寻找,那可能就是某个物品。
管控局是这样判断的。
程昱利本来没有资格知道这种事,如果不是上次遭遇了那种疯狂的事件,他也会对此一无所知。不对,正是因为他遭遇了那种事件——
“管控局早就知道有这种可能?”程昱利脱口而出,“因为东西有可能在这里,所以我才会被派来这里?我本来就不该出这种高级别的任务。”
……他为什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除了抹除记忆,管控局有很多方式让无关人员保密的方式,不是非要他不可。
他的能力,说实话很鸡肋。
除非,他们确实是为了找到这个东西才来到这座城市。
因为程昱利的能力,能有效的帮助管控局消除隐患——从那些相关人那里获取信息,再由他抹除对方的记忆,这样就从根源上断绝了其他存在想要寻找相同东西的可能。
只要管控局动作更快,其他存在就绝不可能跟上来。
“你现在明白了。”电话那人说道。
“……”
这种事后告知的方式让人心梗。
“自己想通比他人告知更容易接受,我不想面对一个精神崩溃的同事。这件事虽然结束了,但你不能离开这座城市,需要按照要求和其他专员一起行动。”
程昱利冷静了几秒。大脑降温了。
阙连在厕所自-杀后诡异的血腥场景里,那表现出来的远远超过常识的、极强的精神攻击污染,再加上现在没有接触污染源,就基因异变的张裕与——这都是超出认知的异常事件。
如果都进入了系统的分析的话——
“所以,局里已经知道东西所在的范围了吗?”
“目前有几个可能的地点都需要排查,但系统判断最有可能的地方,就在某个公园的后山。根据数据显示,张裕与精神彻底不稳定、身体发生异变,就是从后山回来后开始的。”
连接着后山,是一片渗人的荒芜之地。
就连曾经热闹的公园也废弃已久,只有生锈的秋千在入口处静止不动,承受着雨水的痕迹。
那里——究竟有什么?
程昱利感受到了一阵模糊的恐惧。
“在其他专员精神状态恢复之前,你有别的事情要做。”电话那头的人说,“问问舒星未。”

这毕竟是管控局的检查, 听起来很苛刻。
但实际上,如果不说是在检查他“有没有被污染”,他会以为这是学校每年一次的体检。
抽血、测血压,查看瞳孔。这些都是常规检查。
大概两个小时后, 他被穿着白大褂的人告知, 可以回到楼下的住院部休息了。
舒星未刚走出门, 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程昱利。
对方应该就是专门在等他。
他能够感觉到, 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带着观察。
在他做检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带你去休息的房间。”他道。
舒星未走到他的身旁。
除去纯白墙壁的第七层,第六层就是正常的病房了。他路过那些房间的时候,看到里面有病人躺着,护工陪伴在旁边,救护铃摆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房间没有用玻璃隔绝起来,想要自由进出是可以的。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昱利突然道。
舒星未收回视线, “嗯”了一声。他不知道对方要问什么。
“你是这里的本地人?”
“嗯, 对。”
“既然这样, 你知道这里的银竹公园是什么时候废弃的吗?”
——银竹公园。
舒星未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为什么要问这个……
程昱利:“怎么了?”
“不,没什么、只是一时间忘记了这个名字。”他回过神来, 说道, “废弃时间大概是在十年前吧。只是很少有人叫这个名字了,我们都是默认那就是普通公园而已。”
“十年前?”
“对。”
“原因呢?”
“不知道。只是忽然间大家都不去了。”
“……”
“怎么了?”
“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这样而已。”程昱利道, “我只是发现你住的地方离公园很近, 又从来没有搬家过, 觉得你可能会知道那里的情况,所以尽可能地了解一下情况。”
虽然对方这么说,但是舒星未并不觉得“只是这样”而已。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或者说是直觉。
那就是,无论小说的主角穆致和还是程昱利,其实都在问他的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
即使这样,但在发现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而他只是无关紧要的角色之前,他并不觉得他的身旁有什么特殊的、亲密的异常。
还是说,他应该早就注意到。应该早就发现。有什么和他很近的东西……
两人已经走到了写着311的病房面前。
“这是你的房间。”程昱利道,“在这里等到后天下午就可以离开了。”
“不是说三天吗?”
眼前的人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舒星未一直盯着他看。
“嗯。嗯……发生了一些特殊的情况。”对方含糊地说,视线在他的手上扫过,然后停住了,“这是怎么……真是的。他们没有给你换纱布吗?我一直不是很喜欢监测部的人。”
舒星未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虎口。
伤口并没有渗血。
很有可能已经结痂了。
只是因为刚才检查的时候,做了什么动作,导致纱布外面被蹭脏了,看上去有点恶心。
“我帮你重新包扎吧。”
“不用了,我等下自己来就好。”
他刚才看到了病床的柜子上方摆放着医药箱,如果和他上次去看妈妈的时候病房里的布置一样的话,里面消毒的工具、纱布应该是齐全的。
程昱利:“……你好像不太喜欢别人帮忙。”
他只提出过几次建议,都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只是觉得没必要给别人添麻烦。”
这是他一直以来做事的方式。
而且,他也不喜欢麻烦。自己的事如果不做的话,被人厌恶是很正常的事。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谁有义务为别人而服务。
他没解释太多,只是视线移动到医药箱旁边,那里摆放着的固定花瓶让他目光停留。
然后,程昱利看到他拿出了手机,对着里面的花拍了一张照片。
这个动作引起了他的好奇。
他能感觉到,舒星未落在花上的眼神和看其他东西不太一样。
“这是百合。”程昱利问道,“你喜欢这种花吗?纯洁的爱。”
“……这样吗。”
“你不知道吗?”
“不太了解。我帮别人带过花,然后他又送给了我这样的花。”
程昱利陷入了沉思。
愿意帮别人带花……挑花其实是一件麻烦的事。
即使按照要求买来了需要的花,也可能因为花绽放的程度而让人不满。
难道对方是不会麻烦别人,但别人麻烦他没关系的那种类型吗?
可是看得出来,事情不是这样的。
因为对方身上有种淡淡的隔离感,难以开口提出什么要求,一般人会直接被劝退。
而这种冷漠的感觉只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在乎的东西,就不会觉得麻烦。
也就是说,那个让他愿意带花的人很重要。
舒星未的身边有这么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存在。
不知道为何,程昱利的心底忽然浮现出了一种悚然的不安。
即使极力分辨,也无法判断愿意。
就像有什么危险的、恐怖的庞然大物在某个地方,让周围都笼罩了阴冷的湿气。
程昱利打了个寒颤。
没有更多考虑的时间。
他看到舒星未在告别后关上了病房的门,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舒星未处理完伤口后,选择病床上睡觉。
发生的事情太多,身体传来的阵阵的疲惫感,让他充满了困倦的睡意。
就算管控局同意他当天回去,他应该也会选择请假,第二天不去上学,彻底休息一天。
虽然病房里没有开空调,但是却很温暖。
意识很快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见了有人打开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
“你错过了晚餐。”
来的人用那种批评的声音说。
舒星未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他——那个生理上的父亲。对方身着西装,头发明显精心打理过,没有像大部分中年人那样发福,一看物质条件就很优越、过得很好。
他没说话,对方走进病房,环视了一圈,面露嫌恶,挑挑拣拣才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
“你是故意的吗?”他说。
什么意思。
“别和那个女人一样,尽学不好的东西。”
他语气不屑,“就算是装病,我也不可能为了你改变计划。”
见舒星未不说话,他盯着他继续说道。
“你不知道这次晚宴有多重要?这明明是你回到我的生活中最好的时机,但你却因为装病错过了。你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
是这件事。
舒星未记得不久前,这个男人给自己发了短信、还打了电话。
他不想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想做什么。
虽然父母并没有离婚,但是他已经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当然不可能去参加什么晚宴。
【晚宴,好高级的词语。】
谁能知道这个满口脱离现实用词的男人,之前和他们一起住在破旧小区里、挤在他现在住的那个宴旧对面的狭小房间里——记忆里,一切发生改变就是在公司开始盈利以后。
明明是一起创业,但是却以“家里的孩子需要人照顾”,让自己的妻子退出了公司。如果不是当初后者把自己股份的一半转给了舒星未,他想对方是根本不会记得自己的。
“你知道吗?这里也是妈妈住的医院。”
眼前男人斥责的声音戛然而止。
舒星未微微一笑。
“妈妈什么不记得了,即使看到我来看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但是,妈妈上次却对着我的脸说了一句话。你想知道吗?”
不等对方做出反应,他就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她说,她还记得你说的话。”
“还有啊,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的。”
渗人的寒意从房间里蔓延开。
但舒星未只是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本来就已经是夜晚,病房又没有开灯,让后者看不清舒星未模糊的眼睛。
窗外,住院部的某一盏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那里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它静静地立在窗前,简直就好像是在远远地看着他一样。
这一切让后者内心恐慌到了极点,他急于打破此时的可怖氛围,脱口而出道:“说什么不会放过,当初明明是她自愿的,为什么要记恨我啊!是她自己愿意听话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只是想要更好地生活而已!”
“在我看来,现在的你不是和她选择了一样的路吗?你应该是最理解她的吧!因为你正在完全自愿地付出——为了那个叫做宴旧的家伙。”
是啊!舒星未最应该了解那个生他的女人当初的想法才对!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明明可以轻松过上衣食无忧的少爷生活,转学到私立高中,却偏偏选择一直住在那个破旧的、几乎要漏风的家里,在离家近的学校上学,只是为了每天能够去看一眼住在对面的同龄人。
照顾他、摸摸他的头,夸奖他。
做饭给他吃,冬天脱掉脖子的围巾捂热饭盒,即使自己的手指被冻红也无所谓。
舒星未成绩优异、长相引人瞩目,随随便便就可以交到朋友,无论怎么看都是继承了他的基因的完美孩子,但却自甘堕落,和本该被废弃的家一起困在了十年前——只是为了那个家伙。
他专门派人调查过对方的身世背景。
对方有个酗酒的父亲,家庭主妇的母亲。
除了他本人偶尔会和舒星未出门,这对夫妻甚至从来没有露过面。吃的?穿的?用的?到底钱从哪来?随便想想,就知道这是多底层的一家人。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两人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这种联系很薄弱,是舒星未单方面维系的。
只要他放弃,完全可以回到正轨的生活。
“知道今天是几号吗?你睡了整整两天。”他嗤笑了一声,内心涌现出阵阵报复的快感,“但我查过了,目前为止,只有我一个人来看过你——宴旧呢?在你生病的时候,他在哪里呢?!”

而且他从来没想过让宴旧为自己做什么。
大概看出了舒星未内心的想法, 眼前的男人反而哈哈地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人觉得印象深刻的事,说道:“你还记得吗?五年级那天你对我说了什么。”
对方从来不关心自己的生活,除了装模作样的时候。
而现在提起五年级, 那一定是很少的、两人共有的记忆, 舒星未的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对方唯一一次来参加自己的家长会——毕竟, 那之前都是妈妈的“工作”。
那个时候,他的情绪还没有现在这么稳定。
原本以为会是自己妈妈来,却见到了这个很少见面的男人,小时候的舒星未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让他滚出去。他当时说了什么——
“我绝对不会像妈妈那样,为一个不关心自己的人负责。”
记忆闪回。男人盯着他的脸、他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道。
“现在看来, 这不是完全一样吗。”
你是个聪明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距离舒星未到这家医院, 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里, 同学和老师发来了问候,也有人来看他, 虽然不熟。期间, 穆致和请假来看了他一次。
他似乎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
没有发现同桌基因变异,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去教室。
“对不起, 虽然重来了一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完全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在舒星未眼前, 那双眼睛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但是在对方的瞳孔深处, 却分明摇曳着不安和焦躁的情绪。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重新来了五次。虽然五次你都出了事,但这一次,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穆致和伸出手,把手放在了病床上舒星未的手上。
但是在覆盖的一瞬间,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发出了“彭”的一声,突然爆裂开来。
这样的动静让穆致和眼皮一跳。
“我之前在里面装了热水。”
“嗯……是这样啊。”
他迟疑地走过去,将洒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捡起。
病房的窗户是开着的。
穆致和起身,正好看到了外面摇曳的树枝。
一阵寒风灌入了衣领。
穆致和轻轻地打了个寒颤。
之前……窗户有打开过吗?
身后传来了舒星未的声音。
“但这是不是说明了,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嗯。”
穆致和回过神来。
他不觉得那个祂会就这么退场。
所以,这个同桌在它表现出基因症状的时候,就被排除了可能。
他将地上碎裂的玻璃全都细心地捡了起来,检查了几遍,用几层厚厚的卫生纸仔细包好,然后才放进了房间的垃圾桶里。
期间,舒星未一直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
穆致和离开了病房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多出了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他又用它接了点热水,拧好后放在了舒星未的床头柜上。
“这个瓶盖打开后,可以把水倒在里面,这样也不用担心会炸开。刚才那个杯子是因为热胀冷缩的了吧?太危险了,你可以喝这里的水。”
“对了。这家医院应该没问题。前几次的时候,我也来过这里。我已经联系了管控局那边,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在找祂这件事了。我相信迟早会找到……”
穆致和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抬起头对上了舒星未注视的双眼,话音不由戛然而止。
“怎、怎么了?”他战战兢兢道。
“……没什么。”
静了几秒。
舒星未说:“谢谢你。”
“没关系。”穆致和顿时松了一口气,有点腼腆地说道,“我们是朋友,本来就是要互相帮忙的。如果只是一个人付出的话,算什么朋友呢?”
“……”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联系我,我会立刻过来的。”
临走之前,穆致和又检查了一遍病房里的设施,走到窗前将灌入寒气的窗户关上。随着冷风被隔绝在外,视线里摇晃的树叶不再像是伸出的触手。
“明天早上你就出院了吧,我会过来接你的,我有一些话想对你说……但是我觉得你现在还是需要休息比较好。
他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走向病房门,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舒星未注视着对方的身影离开。
他知道穆致和在顾虑什么。
因为自己的表情,动作,即使是想要摆出原先那张扑克脸,也会让人感觉出他在想什么。
【可能担心他还处于精神不稳定的状态中。】
舒星未自己也这样认为。
他选择再睡一会儿觉。每一次醒来,头痛的感觉就会减轻。
是心理作用吗?他不知道。
等舒星未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只有窗户投入的黯淡月光,以及挂在床尾墙壁上的电子时钟闪着的一团绿光。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五十分。
他的视线落到了刚才关好的窗外。
从病房里窗户的位置往外看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的住院大楼,只有一楼的就诊台亮着橘色的微光,值夜班的护士低着头在表格上写着什么。
室内沉闷的暖气充斥了整个空间。
不知何时降临的暴雨,猛烈地撞击在玻璃上,发出哗破作响的刺耳噪音。
雨水从窗户缝隙里灌入,弄湿了被月光照射的那一小块地板。
舒星未皱了一下眉。
在他记忆里,这里的冬天好像没那么容易下雨,但是最近却如此频繁,而且以往降温也不会这么急促,诡异到让人觉得心底也沉甸甸的。
湿漉漉的地板。
散发出寒冷、潮湿的气息。
不难想象,病房外的路上会是怎样的情景。
但这说明了一件事。
现在这个点,不会再有人再来了。
但即使是没有这样的暴雨,舒星未也并不觉得宴旧会来看他。毕竟如果没有他的要求,对方几乎从来不会出门,而且这几天,他也没有收到来自对方的短信。
那天在程昱利的车上,他做出冷淡的样子给宴旧发了短信。
【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处理,三天内不会回去。】
因为考虑到不想让宴旧卷入这件事,所以他说了【这三天不要来找我。】
对方没有回消息。
然后是明天,他就要回去了。
他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舒星未瞥了一眼时钟。十二点了。
他闭上眼,准备再次入睡。
但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一团冷气涌入了房间。
违和、异样充斥了整个空间。
舒星未立刻睁开眼。
病房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
一道被走廊的应急灯光照着、显得有些扭曲的身影站在门口。
滴答、滴答。
这是雨水落在地板上。
冷气伴随着雨水,在人影的鞋底形成了一滩水洼。
“星未。”对方道。
熟悉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静静地走了过来。
舒星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想过对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宴旧?”
他迟疑地说道。
“嗯,”对方说,“是我。”
他走了过来,舒星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动作。
在窗户黯淡的光线下,他半蹲了下来,靠在他床边的手背上,让他能够俯视地看到他的面孔。
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淋湿了。
只有那双灰色的眼睛,在湿漉漉的脸上,显得闪闪发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天了。”
“……?”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没有违背你告诉我的事。”
“……你在说什么。”
“这三天我什么都没吃。什么也没做。只是满脑子想着你。”
宴旧就着半蹲下来的动作,拉起了舒星未的手,放在自己被雨水打湿而冰冷的脸颊上。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
舒星未:“外面下雨了,你很冷吧。有没有被淋湿?会不会感冒?”
“没有。我穿了外套,不会感冒的。”宴旧乖乖道,“我还带了这个。”
在舒星未的注视下,他站起身来,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样东西。在微弱的光线里,他发现那是一盆熟悉的花——那是几天前宴旧送给他的花,只可能从他家里拿来。
“……”舒星未。
花盆……
“我听说来医院看病人要带花。”宴旧道。
“你听说……”
就算是送花,也没有把病人家里的花盆一起带过来的道理吧。
宴旧很没有常识。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现了。
舒星未无言了一会儿,还是什么都没说,看着宴旧把被雨浇湿而焉下去的花放在了床头柜边。
“还有这个。”
舒星未看到对方从外套里拿出了什么。
这是——保温盒。
光是看到它的存在就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很难相信宴旧能够主动带着这种东西。
打开后,露出了里面散发出香气的饭菜。
宴旧将它放在了同样的位置,就摆在那盆花的旁边。
“看病人,还要带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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