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给草原首领后by是非非啊

作者:是非非啊  录入:01-15

“你……怎么来了。”林昭昭垂下眼,声音生硬。
“民女不是有意寻来的,只是跟随商队漂泊到这胡塞城,今日恰巧在城里遇见了苏合,这才前来叨扰王妃。”林楚楚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话,丝毫没有过去傲气的模样,瞧着真是“楚楚可怜”。
“跟随商队漂泊到胡塞城?”林昭昭蹙眉,疑惑地问,“你不是同你的情郎‘万顷波中得自由’了吗?”
说到当年的事,林楚楚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煞白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伤痛之处,抹着泪啜泣了起来。
“你先起来吧。”林昭昭不由叹了口气。
“谢王妃。”
林楚楚哽咽着站了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像是河边杨柳,晃晃悠悠。
就算心里再怎么不喜林楚楚这个嫡姐,林昭昭还是见不得一个女人这样子哭哭啼啼,唤了个婢女进来扶林楚楚上座,又送上干净的帕子和热茶。
“民女失仪,让王妃见笑了。”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林楚楚才止住了呜咽。
“你究竟是遇上什么事了?”林昭昭开口询问。
“我……被人骗了。”林楚楚缓缓开口,将她逃婚后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边说边忍不住抹眼泪。
“他说他来自江湖上有名的世家,说自己家中财物富可敌国,还说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个,会一心一意对我好。谁想出来后,我才发现他只是个漕运水手头头,什么江湖世家,也不过是一群靠河道营生的船民,他们私下还做些绑人贩人的糟践生意。”林楚楚哭着说。
“逃婚出来后,我知爹娘不想再见我,府邸回不去,他也不放我走。只能跟着他在船上过了几年清苦日子,后来他赌博输光钱,又将我送给了天宝商队的陆老爷抵债……从中原一路走到这里,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黄沙大漠里了……”
林昭昭抿了抿嘴,他没想到林楚楚的日子会是如此难过。一想到曾经名动天下的“京城第一美人”,林府的掌上明珠,居然沦落到被人拿来抵债的田地。
纵然这都是林楚楚自作自受的结果,林昭昭听了还是感到唏嘘万分,心里也生了几分怜悯,心想这些事要是被王夫人和林老爷知道了,不知会多么痛心疾首。
正在林昭昭恍神时之际,林楚楚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昭昭,是阿姐对不住你。这都是报应啊,是我一己私欲想要逃婚,老天爷才会如此惩罚我。是害了你,也害了父亲母亲,我真是悔恨得想死。”
“事已至此,你再悔恨也无济于事了。”对于林楚楚,林昭昭也实在说出来什么安慰的话来。可怜归可怜,他也没忘了对方曾经的那些刁难。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罪孽这辈子都还不完。”林楚楚抬起头,含着泪的眸子望着林昭昭,“幸好老天爷开眼,今日又让我们姐弟二人重逢,我也终于能弥补你一二了。”
“我不用你弥补什么。”林昭昭抽回了手,站起了身,“往事不可追,过去的事过去便过去了。”
“昭昭,那你是原谅阿姐了吗?”
“……”
见林昭昭不说话,林楚楚接着追问道:“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姐姐吗?”
“林楚楚,你何时当我是你的兄弟了?”
“……昭昭,你还是怪我吗?”见自己姿态放得如此之低了,林昭昭还是不咸不淡,林楚楚语气变得有些幽怨。
“自从我被你们林家送上花轿,逼着替你成亲,我就发誓同你们姓林的恩断义绝,再无瓜葛了。”林昭昭背过身去,“你也别再一口一口阿姐,听着实在是让人变扭。”

见林昭昭面若冰霜,态度没有缓和,林楚楚眼神飘向一边。
“自去自来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她轻声说道,“我以前还想做梁上那自由自在的燕子,直到如今方明白只有同为水中的白鸥才会相亲相近、相依相随。”
“你也不用同我念诗了。”林昭昭不想听林楚楚卖弄肚里的诗书,“你与王氏过去是如何待我的,你我心知肚明。”
“昭昭,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当时年少无知,阿姐给你赔不是……”
林昭昭将话挑明:“看在林府曾经生养过我的份上,你若真是困难到食不果腹,无法生计的地步,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好弟弟,我就知你心善会帮我的。”林楚楚眼睛一亮。
林昭昭坐下端起茶盏,像是没有听到女人的感谢,面上没有露出半点笑意。
他很清楚自己如此做并非心善,更不是心里与林楚楚冰释前嫌。
他只是想赶紧将眼前的女人给打发走。
“你那陆老爷住在何处?我好派人过去,将你从他手里赎出来,到时候再让人送你回中原去。”林昭昭说。
如此,桥归桥,路归路。做到这份上,林昭昭觉得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然而林楚楚却好像对他的安排并不满意。
“我不想回中原。”林楚楚拒绝道。
“你不回中原?那你是想继续跟在那个陆老爷身边吗?”林昭昭蹙眉。
“谁会想跟着那腌臜老头子啊。”激动之余,林楚楚声音又软了下来,“这陆老爷时常苛待我,一个不高兴还会打骂我,我就是死也不愿再跟着他了。”
“中原我也是回不去了。”林楚楚望着林昭昭哀切地说,“前年我跟着商队偷偷回了趟京城,林府早就没了,父亲母亲也不知去了哪里。我一个小女子,无亲无故,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
“那你想如何?”林昭昭不动声色地问。
“昭昭,阿姐想帮你。”
“什么?”林昭昭还没明白林楚楚的意思。
“我想留下来帮你。”林楚楚小心试探。
“你能帮我什么?”林昭昭眉头越皱越紧,他隐隐明白林楚楚想干什么了。
“这些年你一个人在草原上实在不容易,除了苏合身边就再无一个贴心的人了。”林楚楚说,“你是因为我才受尽了这难熬的孤苦,我自是该留下来,陪在你左右,也好帮衬着你。”
“……帮衬,你想如何帮衬我?”
见林昭昭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林楚楚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的。
“我知道血狄的大汗对你宠爱有加,不然也不能发现了你男儿身份后,还封你做这一国之后。”林楚楚来到林昭昭身边,轻声细语说,“你做了十多年的男人,怕是不明白女人宫闱的事,更不明白‘容颜易老,人心难测’的道理。昭昭,你听阿姐一句劝,我们身为异族,若想要在这血狄国站稳脚跟,可万万不能光依赖男人对你的宠爱。”
听到这里,林昭昭完全清楚林楚楚是什么心思了。
然而他没有愤懑地打断林楚楚的话。
或许是因为林楚楚同他“苦口婆心”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王氏在林老爷面前故作关心训诫他的时候,这熟悉的感觉让他在心里不自禁冷冷发笑。
“那依你之见,我该依仗什么呢?”林昭昭顺着对方的话问。
“俗话说,母凭子贵。”见林昭昭似乎听进去些,林楚楚立刻俯下身,柔软的手像白蛇一样搭在林昭昭的肩上,“只要大汗膝下有一位流着与你相同血脉的子嗣,你才能真正没有后顾之忧啊。”
“我和大汗同为男儿怎会有子嗣?”林昭昭拨开林楚楚的手,接着装傻。
“古有‘娥皇女英同嫁给舜’的美谈……”林楚楚眼神流转,看向林昭昭。
“效仿娥皇女英,你是想同我一起侍奉格日勒汗啊?”见林楚楚真有脸说出来,林昭昭气得想发笑,“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啊?当年你为了躲这么婚事可是不管不顾,避如蛇蝎,怎么眼下又能开得了这个口了?”
林楚楚面色一变:“到底是一家人来得同心同德,我不是想助你一臂之力吗?”
“我不用你助我,我与你也从来不是一家人。”林昭昭装不下去了,冷声下逐客令,“你若不想回中原,那你就从哪里回哪里去吧。”
“你为何不愿答应?”林楚楚盯着林昭昭说,“你莫不是怕我来了抢走了你大汗的心?”
林昭昭也望向林楚楚,对方明媚漂亮的脸上已没有方才可怜兮兮的惨样。虽然不像过去那样盛气凌人,但眉眼间也藏着尖锐的锋芒。
他不懂林楚楚为何总是这样自信满满。
即使他们如今的身份已经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在他嫡姐眼里,他林昭昭好像依旧是比不上她的。
“你想抢谁的心与我无关。”林楚楚的话并不能动摇林昭昭的内心。
人心是拴不住的,而他爱的人没有让他失望过。
何况自从跟着旭烈格尔以来,这样的困扰焦虑就没有间断过,林昭昭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你为何不应了我的话?格日勒汗是草原上的皇帝,他身边围绕着多少狂蜂浪蝶,而你到底是个男人,难道还想长长久久圈住这颗心吗?”林楚楚说,“与其让给其他女人,还不如让我来帮你。更何况本来该嫁给格日勒汗的人就是我,不是吗?”
“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林昭昭轻声说。
“什么?”
“你心里想着的始终是这个吧。”
虽然虚情假意同他说了这么久,但林楚楚有一句话毫无疑问是真心的。
他想林楚楚确实是后悔了。
只不过她后悔的不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后悔的是自己当年逃婚,没有嫁给旭烈格尔。
不然如今他林昭昭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她林楚楚的了。
“林楚楚,世上没有那么多早知道。天下间的好事也不会都由你一个人占了去。”林昭昭说,“你不该嫁给格日勒汗,因为是你不愿意的。”
林楚楚咬了咬牙,林昭昭几句话平平淡淡却刺痛了她,让她差点维持不住自身的体面。
“这话说得高高在上了。如今究竟是我不愿意,还是你不愿意。”林楚楚说。
林昭昭心里有些累了,他不想再同林楚楚拌嘴下去。
“要么回中原去,要么自生自灭。”
见林昭昭这般果决,林楚楚有些慌,忍不住想以替嫁的事要挟:“林昭昭,当年的事你就不怕我……”
“我有何可怕的?”林昭昭看向林楚楚,目光坦荡,没有温度。
林楚楚:“……”
“嘴长在你的身上,当年的事你想同谁说就去同谁说,但若是有风言风语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嫡姐就别怪我不顾念你我最后的一丝情分了。”林昭昭的声音一尘不变,却让林楚楚身上没来由的一凉。
真正的威胁靠的不是把柄,而是权柄。那才是能置人于死地的利器。
也在这一刻,林楚楚才深深切切地意识到到自己同林昭昭身份上已经是云泥之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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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秧子怎么不同他早逝的娘一起去了。靠的伺候男人的功夫穿金戴银,还真当是自己出人头地了。”被赶出了昭阳宫,在林昭昭这里碰了一鼻子灰的林楚楚忍不住满嘴诅咒起来。
“瞧他那趾高气昂的得意样,真真是气死我了。”一想到自己方才还在林昭昭这贱种面前跪俯行礼,林楚楚就气得面容涨红,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她愤恨地走在宫道上,忽然远远听见有人用血狄语在说话。
林楚楚脚下顿了顿,瞧见一个高大俊朗的草原男人领着几个侍卫从另一道走来。
瞧见对方仪态不凡,想来在血狄地位不低,林楚楚不由心生一计,悄悄沿着宫墙,走到那路人前面,然后闭上眼,扶着额头,无力晕倒在了地上。
“大汗,前面好像有个婢女晕倒了。”侍卫说。
“过去看看。”旭烈格尔说。
“大汗,看她的衣着不像是在昭阳宫侍候的。”巴根走到昏倒的林楚楚身边察看。
“活的死的。”旭烈格尔骑在马背上问。
“没死,应是晕倒了。”巴根探了探鼻息,看向大汗,“不知是不是病了,可要请个医师过来给她看看?”
“叫醒她,问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旭烈格尔淡淡地说。
“是。”
巴根得了令,用力摇了摇躺在地上的女人:“醒醒!快醒醒!快醒醒!”
一群不知怜香惜玉粗鄙蛮人!
巴根手上没有轻重,林楚楚肩膀被摁得生疼,心里虽然骂骂咧咧,但面上还有装出一副悠悠转醒的迷茫模样。
“这是哪……”美人睁眼,黑色细长的睫毛如扇子一般颤了颤,“你们是谁?”
瞧清楚林楚楚的美貌,巴根稍微愣了下,手也不由松开,往后退了一大步。
“中原人?你为何会在这儿?”旭烈格尔问。
林楚楚抬起眼眸,望着马背上气宇轩昂的男人,有些娇羞地低下头,细声细气说:“小女子是被人领进宫来的。”
“谁领你进来的?”
“是一位名为苏合的大人。”林楚楚回答。
“苏合领你进来所为何事?”
“同国后娘娘说说话,解解闷。”
“为何寻你过来?你同国后是旧识?”旭烈格尔面色沉了沉,目光也终于落到了林楚楚的身上。
听男人称“国后”,而未称“国后娘娘”,林楚楚心里一跳,大着胆子看着男人漆黑的眼眸说道。
“回大人,小女子姓林。”
“……”旭烈格尔眉头蹙了蹙。
“你跟着苏合进来,为何又会倒在宫道上?”巴根问。虽然是美丽的女人,但他还是十分戒备的。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走得好好忽然眼前就黑了,兴许是这些日子在街上给难民们施粥太劳累了。”林楚楚轻声说,“小女子不是故意冲撞,还请大人恕罪。”
“你在街上给难民施粥?”巴根说。
“小女子瞧着街上那么多人饿着肚子实在于心不忍。”林楚楚一边说着,一边注意旭烈格尔的脸色,“不过举手之劳,尽一份心力而已。”
“自己都晕倒了,还不忘将食物分给他人,你还是个挺有善心的好人啊。”
听到巴根的称赞,林楚楚表现得十分谦虚有礼。
“你说你姓林?”旭烈格尔忽然开口。
“是。”
“叫什么?”旭烈格尔又问。
想起林昭昭的话,林楚楚嘴角不经意地扬了一下,嘴唇微微动了动。
“回大人,小女子名昭昭。”

还未到申时,昭阳宫的殿门已经紧闭。
林昭昭仔细向苏合询问了林楚楚的事,苏合将林楚楚假扮仙子施粥于难民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对那些人都宣称自己名为楚楚,是从天上来的仙女。”苏合说,“少爷,她这样做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本就名楚楚。”林昭昭说,“依她看来,这才是拨乱反正。”
“少爷,你说她这次出现在胡塞城是安的什么心啊?”苏合问,“总不会真来与您续姐弟之情的吧。”
“从小到大,她能对我有什么好心思。”林昭昭有些烦闷地叹了口气。
纵然没少受其刁难,林昭昭对林楚楚的感情还谈不上恨。
若只是想来打打秋风,或是寻些助力,看在对方如今境遇艰难的份上,林昭昭可以既往不咎,考虑帮上一帮。
然而他这个嫡姐言语虚伪,举止僭越,可谓是狼子野心,林昭昭不想留一个这样的隐患在自己身边。
“苏合,你替我告诉马保罗,让他找天宝商队里一个姓陆的老爷。”林昭昭说,“我明日要见到这个人。”
“明白,我这就去。”
苏合连忙应下,他打开殿门正要去传话,就见萨日莎正好走了过来。
萨日莎脚步匆匆,像是有什么急事,进来的时候,她还用力瞪了苏合一眼。
“这是怎么了?”苏合嘀咕一句,不知自己是怎么招惹到萨日莎了。
“你还问怎么了?你领回来的那个女人都坐到大汗的马背上了,你还有脸在国后面前问怎么了?我当时就觉得那女人行为狐媚、巧言令色,现在看果然是包藏祸心。”说完,萨日莎又瞪了苏合一眼,“枉我以为你对国后娘娘忠心耿耿……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没有良心的。”
“我……”苏合被怼得失语,但他还是更惊讶于萨日莎方才说的话。
“萨日莎,你说苏合领回来的女人坐在大汗的马背上?”林昭昭愣了下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可看清楚了?”
“老师,我的眼睛比天上的鹰还有厉害。这样的事我若不是亲眼瞧见,怎么敢在您面前冤枉大汗呢?”萨日莎有些担心地看向林昭昭,“只怕此时那女人已经入住大汗宫里了。”
林昭昭放下茶盏的手不可见地颤了颤。
“老师。”
萨日莎和苏合都担心地看向林昭昭。
“走,去看看。”林昭昭神情镇定不变,但脸色还是微微泛了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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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太阳宫。
林楚楚被太阳宫殿内金光闪闪的奢华陈设给怔住了,若早知道样貌冷峻的旭烈格尔能从草原蛮族走到如今还这般地位,那她当年打死也不会逃婚,将这样的好夫郎白白便宜了林昭昭那杂种。
算了,能被林昭昭迷住的男人,她林楚楚难道还拿捏不住吗?
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的。等到了晚上,她定让这格日勒汗知道女人才是男人真正的温柔乡。
一想到男人高大有力的背影,林楚楚耳根微红,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女儿家的娇羞。
“大汗,小女子……”她还想同男人说明两人的缘分,回头却只见巴根,已然找不到旭烈格尔的身影。
“大汗去哪里了?”林楚楚望向巴根。
“大汗去哪与你有什么干系?”巴根倒是觉得林楚楚问得奇怪,“这是你能过问的吗?”
“小女子不敢。”林楚楚低下头,装出低顺听话的模样,“小女子只是不知大汗要如何安排我……”
“大汗让你待在这儿你就乖乖待在这儿。”巴根说。
“是,小女子记住了。”林楚楚俯身行礼,看着巴根离开。
“怎么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林楚楚左看右望,殿内安静空荡得像一座无人的坟场。
没来由的,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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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从重重殿宇间走过,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迎着太阳西下的余晖,林昭昭同旭烈格尔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他穿着墨色的锦袍,面色如常,眼神如常。
寒风从宫道吹拂而过,墨衣铁甲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里,像是杂糅进了女人爱用的香料味。
林昭昭思绪有一瞬飘远。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沉稳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林昭昭胸口狠狠刺痛了一下,刺得他嗓子眼也跟着痛。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男人这话是嫌他多事,要赶他离开。
“你穿得不克风,再站会儿着凉可怎么办?”男人脱下披风,顺手将他消瘦的身形裹了进去。
肩膀上传来温柔坚定的力道,林昭昭仰起头,看向旭烈格尔的脸,才恍惚回过神来。
“怎么了?”覆着茧的手心捧上他冰凉的脸。
就像是火种落入了清泉里。
“你还问我,你不是已经见着她了吗?”林昭昭偏过头,轻声说。
“果然是她吗?你的姐姐林楚楚?”男人的语气若有所思,“难怪知晓你原来的名字。”
“是,她是林楚楚,真正的林楚楚。”林昭昭心跳剧烈,“该嫁给你的人原本就是她。”
“嗯。”男人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昭昭:“……”
他不知旭烈格尔这一声“嗯”是何意思,是表示自己知晓了,还是对这句“该嫁给你的人原本就是她”的赞同。
林昭昭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心里乱糟糟的。
男人漆黑的眼眸也依旧只映着他一人,没有心虚,更没有动摇。
这让他藏在肚子里的千言万语更加说不出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憋出一句:“她是个美人吧。”
真是酸。
虽然他知道旭烈格尔不会轻易改变心意,但他还是陷入了自己的兵荒马乱中。
还没等旭烈格尔开口,林昭昭就自说自话起来。
“京城第一美人自然是美人,你怕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美丽的女人吧。”林昭昭心砰砰跳着,胸膛悄然起伏,“若当初你瞧见的是她,定也会成为她的裙下臣,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吧。”
“洛初……”旭烈格尔无声叹了口气。
林昭昭咬了下嘴唇:“你留她下来做什么?可是看上她了?”
“不是你想的这样。”旭烈格尔的指腹分开了他的唇,“洛初。”
“那是怎样?你说。”林昭昭心口闷着一股气。
“我有事要问她。”
“什么事?”林昭昭刨根问底。
“关于你的身世。”旭烈格尔眼眸垂下,看向林昭昭脖上的红绳。
“我的身世?我的身世有什么好问的?”
“这事我还没有什么头绪,若是能问出什么,我自然会立刻告诉你。”
“你不能是在诓骗我吧。”林昭昭半信半疑,他还挺希望自己能换个爹的,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一个商贾之家的庶子还能有什么身世之谜。
“我何时骗过你了?”
林昭昭盯着他。
旭烈格尔确实不曾骗过他任何事。
“好,你有其他打算,但你留下她也该先知会我一声。”
“留她是怕她人跑了,我正要去找你说这事。”旭烈格尔顿了顿,“谁想洛初消息这般灵通先找上我了。”
“……”林昭昭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委屈地说,“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让她骑在越影背上!越影是你的坐骑,除了你,只有我能骑得,其他人都骑不得!你凭什么让她坐!”
“我是嫌她走得慢。这事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让其他人坐越影了,你别动气。”
没想到林昭昭会介意这个,旭烈格尔也是愣了下,见林昭昭眼睛有点红了,连忙低声哄人。
“我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动气。”林昭昭声音平静下来,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用力眨眼睛,“我听说你留下她,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以为你见色起意。”林昭昭没了声,随后哼了哼,“你当初见我不就如此吗!林楚楚长得与我又有三分相似,指不定你瞧上一眼也动了心思呢!”
“有三分吗?没瞧出来。”林昭昭漂亮的下巴被挑了起来。虽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旭烈格尔没看出有什么相似的。
“怎么!若有个同我十成十想象的,你就要了?”林昭昭质问。
“我说过,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旭烈格尔低下头,两人的脸凑得极近。
“你是林楚楚,我就要林楚楚。”
“你是林昭昭,我就要林昭昭。”
“你是谁,我要的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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