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
不过最让白汐惊呆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今天清晨睁开眼,从天而降的厚厚一沓信......
当数十只必胜鸟飞进窗户,将一张张信件天女散花般撒在白汐眼前时,白汐弹簧似坐起来,第一句话:
“卧槽,我被霍格沃滋魔法学院录取了?”
“偷着乐吧你。”平头哥歪在白汐枕头上,“肯定是宗王写给你的。”
“啥?胡尔烈这么猛??”白汐眼珠子撑出眼眶,“这年头谁还写信。”
“快打开看看。”平头哥兴奋飞到白汐肩膀,靠着白汐脖子蹲着。
白汐感到一团毛茸茸热乎乎东西挨着自己。
“......”白汐斜了平头哥一眼,“嘶......我说小平头,你不觉着这些天你有点儿太黏我了吗?”
“......有吗?”平头哥用嘴咄两下白汐脖子,“我是帮你松松筋络,另外可是宗王让我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你的。”
“就你这巴掌大小,还保护我呐?”
“你还敢小瞧我,我变成人后一米九呢,都能把你装里。”
“......”白汐一伸手把平头哥抓下来“扔”床上:
“就你这一天天快长我身上了,晚上还要挤我枕头上睡,你都不知道白总管看我眼神都变了,总之你注意点儿影响,别回头搁我这儿哭啊。”
“真的?”平头哥倏地飞老高,“白小拓他眼神儿变了?他吃醋了?”
白汐:......
白汐没搭平头哥,拿起一封信拆开,其实这信没有信封,就是把信纸折叠几下穿插扣紧的。
信纸展开后,一排排矫若游龙的行楷展现眼前,又像朵朵傲骨梅花于皑皑白雪间盛开,惊艳动人。
而满满一整篇文字,无一例外全是“白汐”两个字,又重复了无数遍。
白汐鼻子倏地一酸,立马又相继拆开几封,里面也是满篇的“白汐”。
飞过来的平头哥眼睛都直了,惊呼不已:“我的天,这比写情书还硬核,不得了,我们宗王是得多想你啊......”
白汐挤了挤眼睛,想把冒出的眼泪挤回去,“这萌蛋子,不好好打仗总写我名字干啥。”
白汐吸下鼻子,嘴里虽责备,嘴角却抑不住上卷,“不过这字写得可真好看,没想到我的名字能写这么好看?”
“那是,我们宗王的字可比那个顾凯鑫强了十万八千里呢。”平头哥眨眨眼,“嘶,大汐子,你说我要是每天也写上满满一篇白小拓的名字,能不能打动他?”
“能。”白汐伸手摸摸平头哥脑袋,“所以你抓紧学习用嘴叼笔写字,白管家指定被你感动坏,去吧去吧,别整天在我身边转悠,快去干正事。”
白汐在拆开最后一封信时,发现是胡尔烈写给祭司大人的,不知怎么送来了这里。
“萌蛋子吃了两回败仗??”白汐蓦地直起身板,眉头挤出两道沟。
“啥?不可能,这次巴干贤王不也参战了?”平头哥飞到白汐手腕上梗着脖子:
“靠,中埋伏了?鬼鸮把狼族义子的神射团搬来了?他们要是借着当地常年刮的峡谷风射箭,那简直如鱼得水,金旭和巴干肯定扛不住啊!”
平头哥蹦来蹦去,像心里长草,“妈的,这可咋整,鬼鸮这孙子居然和狼族为奸,真是叛徒中的叛徒!”
“不成!我得帮萌蛋子。”
“哎......”平头哥叹口气,“宗王还用你帮忙?”
“你没见他吃了败仗还写我名字吗?这就是在召唤我。”
“......你可拉倒吧,你要真去了前线,我第一个先被宗王揪掉脑袋。”
“谁说我要去了。”白汐一歪身子,哗啦一下打开抽屉拿出已经掰正的金钩针,紧紧握手里,“快!给我找瓶墨水来。”
平头哥眼睛噌地亮了,“对对对,我都忘了你是‘大本事’了,得嘞!我这就去拿!”
平头哥刚要飞走又被白汐叫住。
“回来!不用了。”白汐已经跑到窗台边,抱起一个盆栽放上茶几,坐到沙发上。
“对对,你是神算子,在土里随便写几笔都能入梦。”
“嘘!”白汐呵停平头哥,脑子疯狂运转,片刻过后,白汐深吸口气拿起金羽,在泥土里写起字,字与字互相重叠,却并不影响运笔走势。
在写完最后一个字时,白汐慢慢闭上眼不再动弹,平头哥守在一旁不敢打扰,知道白汐肯定已经入梦了。
没过多久白汐蓦地睁开眼,“小平头,拿笔来!”
“是!”平头哥闪电般冲出去,没过两秒抓根笔回来,把嘴里叼的纸放到茶几上。
白汐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写下一行字:后日午时一到,立刻发起全面进攻,事必成。
“没啦?”
“没了。”
“全面进攻?”
“对。”
“这么简单?”
“就这么easy。”
“......不是大汐子,你总得把原因写下来吧,不然巴干那刺头不一定信啊。”
“胡尔烈信就成。”
“......”平头哥卡吧卡吧眼,觉得白汐说得没毛病,现在估计白汐说东,尔烈王都不敢往西,“那这样,你先偷偷告诉我呗?”
“不成。”
平头哥:......
话音才落平头哥脑袋嗖地耷拉下来,肩膀直抖,“你连我都不信......”
“瞧你这小心眼儿。”白汐扑哧一下乐了,把平头哥抓进手里开始捋毛:
“我告诉你,师傅教导过我,事以密成,言以泄败,写出具体原因后,万一就不准了呢?再说半路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消息泄漏出去就更麻烦。”
“你说得对!”平头哥连连点头,立马精神起来,“这样,我亲自给尔烈王去送!”
“对,就得你送,我只相信你!”
哈哈,太好喽,终于没人黏我了。
平头哥走后第二天,白汐还有点儿不适应了,毕竟已经习惯视线里总有个小毛球飞来飞去,耳边也总是热热闹闹的。
为了解闷儿白汐拿出纸笔开始写字,看着自己的两笔刷子跟狗爬似的,实在和胡尔烈差太远,这面子上真是挂不住。
白汐一推门喊了声,“小吉啊,你们这儿有字帖不?”
白汐见白小吉正在楼下和人说话,那人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鼻梁架副金边眼镜,并不是城堡里那个叫白鹿的营养师。
“白杨大哥,你今天怎么过来了?白总管现在没在。”
白汐:!
好家伙,是那个小妖精白杨?
白杨推了推镜框,“哦,小鹿今天有事过不来,我替他一天。”
白杨边说边摘下口罩,缓缓抬头看向正探头的白汐。
随即白汐看到了白杨的脸,看到那张早已刻进他脑海的脸。
【作者有话说】
本文HE
白汐看到白杨那刻,心跳猛地断线,忽快忽慢。
白杨面如傅粉,戴着一个金丝边眼镜,绝对是那种能一眼看进人眼里的人。
白汐虽然只在王小伊手机里见过,但已经把这人的长相印在脑海里,基本能确认就是同一人。
白汐迅速掏出手机翻找以前留下的截图记录。
没错,就是他......
白汐不可避免的又看到王小伊和白杨的聊天记录,那些赤裸龌龊的对话像无数泥点子飞溅到白汐脸上。
白汐仍能想起当初在无意间看到这些时,血液瞬间冲进大脑,身体却冻进冰层,脖子卡在中间喘不过气。
现在白汐虽没了当初痛苦的感觉,但此时的胃却像胀气皮球一点点升到嗓子眼儿,仍然堵得难受......
王小伊和白杨是怎么认识的?白杨接近王小伊只是巧合还是有人指使?白杨那时候还在胡尔烈身边还是已经离开了?
想到这里,白汐手开始发抖,突然不敢继续想下去,耳边却响起一人上楼的脚步声,是白杨。
白杨此时静静注视着白汐,面部毫无波澜,但白汐却觉白杨每走一步都踩到自己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白汐真想冲过去揪着那斯文败类抡上一拳,但白汐忍住了,一转身回到屋内等着白杨进来。
“认识王小伊吗。”白汐紧攥着钢笔,笔尖扎着肉,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又要确认一遍,似乎真以为这世上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认识,她是我媳妇儿。”
“去你妈的!”白汐下意识回身,一拳头抡到白杨脸上。
白杨没躲闪,结结实实吃了白汐的拳头,金边眼镜摔到地上,白杨一弯腰捡起来重新戴上,动作沉稳,声音平静:
“这一拳,是我帮宗王挨的。”
白汐:......
白汐吞咽下喉咙,嗓子眼针扎般疼,“你什么意思。”刚问完,白汐突然后脊生凉不想再听......
“我是奉宗......”白杨欲言又止没继续说下去,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是胡尔烈让你破坏我的家庭?”白汐接着白杨的话说下去,嗓子干哑,被一斧子劈裂,“让我妻离子散......”
白杨没接话,而是用久久沉默“重拳”回击了白汐。
“大人。”白杨“收回拳头”微微冲白汐欠身,“我只是过来跟您打个招呼,我先出去了。”
白杨走出两步后又忽然站定,像是觉着刚才一拳并没把白汐彻底击垮,白杨又转回半个身子:
“对了,不知道大人是否记得一个叫金州的年轻人,他是我的病人,一周前刚康复出院。”白杨推了推眼镜,一束阳光跳进镜框,灼灼闪光:
“他原本申请回到尖刀团,但得到宗王指令不准他回去,可能是怕你看到吧,所以金州又回联讯公司上班了,哦,应该还是在你之前那个岗位上。”
白杨说完就走了,顺手带走了那束阳光,是屋子里最后一束光,白杨轻轻关上门,重重把白汐关进无底深渊。
白汐的手心流出血水,滴答着掉到地板上,变成黑色水滴。
白汐慢慢蹲下身,看着床底下的铁盒,那盒子里静悄悄躺着一封遗书,正是他几分钟前写的。
白汐还嫌弃自己字写得不好看,打算练练字帖再重新写一封,毕竟是写给胡尔烈的,怕拿不出手......
里面的内容其实没多少煽情成分,字里行间只是真诚希望胡尔烈能在自己死后帮忙照顾一下父母孩子,另外就是祝愿胡尔烈能幸福活着,也是替自己活着。
“我真是傻......”白汐舔了下嘴唇,苦得皱起鼻子。
胡尔烈为了让我来到穹朝还真是煞费苦心,精心做这么大的局。
他先让我失业,再让我离婚,把我变成废物后,他却摇身变成救世主,骗我到穹朝“享福”。
现在我竟还嫁给了他,居然还想留在穹朝跟他好好过日子,甚至连延长自己寿命的机会都不要,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哈哈哈......”白汐蓦地笑了,笑出了眼泪,泪水划过脸颊滴到身上,在雪白衬衫上盛开朵朵黑色的花。
“宗王,您真要因这寥寥数笔的信件就发起总攻?依现在情况看,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哪样都不占,是必败的局!”
巴干头上高耸的两个黑色羽冠微微发颤,半人高的身量也矮下不少,冲金旭猛使眼色,“金旭,你倒是说句话呀!”
“呦,巴干贤王吃两次败仗就被打怕了?”金旭并没共情巴干,反倒嘲讽着,“也不知是谁当时在那逞能,只让我派半数兵力过来。”
“现在你跟我说这个?我哪儿知道鬼鸮那孙子能和狼王义子勾搭上?!而且神射团踏马跟打了鸡血似的,跟上次完全不一样。”巴干回身看向胡尔烈:
“宗王啊,咱这几日按兵不动不就是在等尖刀团全部到位后克制神射团,所以就算发起总攻也不能是今天啊。”
“我看午时进攻就挺好。”金旭摘下墨镜擦了擦,“鬼鸮一族向来只擅长夜间作战,所以......”
“别踏马放屁!”巴干突然爆粗口,“这邪门的山区情况你还不了解?午时一到阳光正冲向我们,是最刺眼的时候,你是想让我们角雕战士们在天上被射成筛子吗?!”
“......”金旭戴回墨镜,抿了下嘴,“总之当初是白汐算出西贤王和狼族有勾结,这才顺藤摸瓜铲除了西贤王,所以我相信白汐。”
巴干没再搭金旭,“宗王,算在下求您,您千万不能......”
“金旭。”胡尔烈忽然打断巴干,眼皮没抬,手底下仍在信纸上一笔笔写着白汐的名字:
“你派个必胜鸟伪装一下过去鬼鸮那边打探,记住别打草惊蛇。”
巴干顿时抢过话,“还是宗王英明,宗王一贯小心谨......”
胡尔烈眉尾一挑,“啪”地把笔摔在桌上,“你们两个去让所有战士做好准备,午时一到,立刻进攻!”
巴干:......
“是!”金旭把墨镜推上头顶,“对了宗王,半小时前我已派出两只必胜鸟到鬼鸮那边打探,这会儿估计快回来了。”
金旭说话间,一名士兵走进中军帐,冲胡尔烈鞠躬后向金旭汇报,“大元帅,其中一只必胜鸟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是。”
一头浑身翠绿的小鸟飞进帐内,“宗王、元帅,我在飞过河流上源时发现一批狼族人往河水里抛洒一种白色粉末,不知是什么东西。”
“不好,他们在投毒!”金旭冲一旁士兵猛一挥手,“快去通知尖刀团武士,立刻收集干净水源,再过一会儿河水就不能喝了。”
“是!”
士兵冲出帐篷的同时又飞进一头浑身黄羽的小鸟,声音急促:
“宗王,我在鬼鸮的大本营外看到每头鬼鸮爪子上都绑了一个小袋子,里面鼓鼓囊囊装着白色粉末,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
“宗王!那些粉末肯定有毒,这样一来,我们除了要抵挡漫天羽箭,还要吸进毒气,这么短时间根本来不及制作面具。”巴干倏地跪在胡尔烈面前,身子紧贴地面:
“宗王,今日午时万不能开战啊!”
第95章 第九四颗 死局
角雕大军和半数尖刀团武士们黑压压把大地填满,全军就等胡尔烈一声令下发起总攻。
巴干的眼睛被又湿又烈的邪风吹得通红,高傲的黑色皇冠在风中摇曳,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巴干压根没敢把鬼鸮携带“毒包”的事说出来,怕影响士气......
“宗王......”眼看临近午时,巴干决定最后关头再争取一次,他嘘着嗓子,怕被耳尖的战士们听到:
“您瞧这邪门的山区,一年到头只刮一种风,越临近午时风越猛,咱一旦和鬼鸮交战,怕是没等接触敌军就要吸入大量毒气,更有如鱼得水的飞箭,怕这一仗会全军覆没啊,恳求宗王三思!”
胡尔烈手里正织着一条围巾,一头围着红围脖的小绵羊被胡尔烈织得胖嘟嘟极可爱。
胡尔烈像没听到巴干讲话,只抬手看了眼表,随后把围脖小心收进大衣兜,并没说话,只拍了拍手第一个往前走去。
金旭在后方立刻会意,当即冲到最前方猛一挥手,嚎吼一嗓门:“出发!”
巴干重重叹口气后飞到半空,看着尖刀团武士们士气高昂向前挺进,又看到角雕大军们仰首伸眉,气宇昂昂,就等待自己一飞冲天的指令。
巴干的心里像坠了秤砣。
这些士兵根本不知道他们要面临的是什么......宗王和金旭肯定是被“半道”混进大穹的白汐洗了脑!
巴干僵在了半空,内心油煎火燎。
不行!我绝不能让战士白白送死!
巴干倏地骤升十米,俯视着大军,“全体角雕听令!”
远处金旭猛地停下脚步,“宗王,我觉着巴干有些不对劲,要不我把他......”
胡尔烈抬了抬手,“我相信白汐,我相信他算无遗策。”
这边的巴干猛一吸气,再次放大嗓门:
“鬼鸮那帮孙子个个携了毒,就等咱们靠近后随风抛毒粉,我巴干不敢保证大家会平安无事,所以我不强求,愿意随我迎战的就跟我一起出发!”
金旭一甩胳膊要冲过去,被胡尔烈一把抓住,胡尔烈的眼睛也微微泛了红,“他们有权知道。”
“但是......”
金旭话没说完,空中骤然炸响一道闷雷。
金旭:?
巴干:?
两秒没到,大雨倾盆而下。
金旭:......
“下,下雨了?”金旭像没反应过来,又像吓傻了,呆呆舔了下嘴上雨水,“鬼鸮没法抛毒了?”
远处空中刹那传来一声惊呼,“风变了,风向居然也改变了!!”是巴干的嘶吼声,听着像笑了,更像哭了:
“白汐能呼风唤雨,他能呼风唤雨啊!白汐是神!是穹朝的神!!全体大军听令!随我去把神射团那帮狼崽子的脑瓜子吞喽!!”
再之后,整个天空魆如黑夜,一头头角雕战士如头戴鬼冠的死神,从上空一闪而过,迎着劲风冲向敌军营地。
胡尔烈蓦地笑了,通红眼眶中闪着一点星光。
鬼鸮大本营失守,穹朝大军打胜仗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青云峰后山,子民们欢腾雀跃,背后英雄白汐似乎也“一战成名”。
城堡一天之内被子民围得水泄不通,大伙都想给“手眼通天”的神算子大人拜上两拜。
白汐这两天却窝在床上钩毛线,千年的法器金羽笔又被白汐弯回了金钩针,还被他刷上白色涂改液,任谁都没看出来......
“大汐子你到底算没算好,南方那边还等信儿呢,大军到底继续进攻还是撤退。”
“催催催,他们自己没点儿主意啊,全靠我,万一我哪天死了呢?”
“呸呸呸!”平头哥突然又冲出窗外,大声着,“呸呸呸!呸呸呸!!”
白汐:......
“你干啥,飞到外头呸啥呸......”
平头哥一溜烟飞回来,像小火箭似的突突冒烟,“我告诉你大汐子!这种不吉利的话以后不准再说!!”
“......瞧把你激动的,好好好,我以后不开玩笑总行了吧。”白汐放下了钩一半的杯子垫,“你去告诉胡尔烈,我算完一次至少得歇上半月,你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没听说过得歇半月的。”
“那你就‘听说听说’。
“......咱不闹了成不?”平头哥落到白汐手上,言语焦灼:
“就是因为军中有数名士兵肚子疼,应该中了毒,另外存的水也快喝光了,这才让你算算是进攻还是撤退,要我说还算什么算,抓紧治疗才是真格的,狼族心狠手辣,万一是剧毒咋整。”
白汐掏了掏耳朵,“行了行了,我算算吧,那你出去别打扰我,一小时后过来拿信走人,催催催,催命鬼似的。”
“得嘞得嘞!我这就消失。”平头哥一个振翅飞出窗外没了影。
平头哥走后,白汐撇撇嘴从床头柜最下层拿出钳子,把“白钩针”掰正了,钩针上簌簌掉下一层粉末儿,像落了雪。
白汐冷哼一声,琥珀色眼珠似浑浊的冰,“胡尔烈,这世上有因果报应,这回也该轮到你吃点苦头。”
白汐因为懒得下床,直接拿过床头柜上的涂改液,把羽毛笔伸进去沾两下,随后直接在手心写起字。
白汐的手心像绽开无数裂纹,碎成了朵朵冰花,白汐的眼睛沉沉闭上,霎那间看到漫天飞雪,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极其干净。
远远的,白汐瞥见一抹刺眼的红,虽然懒得留下脚印,却因好奇心驱使,白汐还是朝着红点走过去。
离近后白汐才发现竟是露出一点头的红围巾,上面还织着一只绵羊的图案,白汐一眼就看出那是胡尔烈溦信的头像。
只不过这只肥羊脑袋顶上的粑粑没了,还多出一对儿红脸蛋儿......
“不好好打仗,织什么围脖,你还真安逸!”
白汐蹲下身子,骇然发现绵羊脸上的不是红脸蛋,而是溅上的血水。
白汐:?
白汐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去拽那条围巾,发现围巾是湿的,再一看自己手,全是血水......
“!”白汐脸色瞬间煞白,“萌蛋子!”白汐呼喊着疯狂扒着雪地,这才发现下面积雪早已被鲜血染红,没多久白汐碰到一具梆硬尸体,正是胡尔烈......
白汐吓得瘫到地上,霎那间所有白雪变成了黑色海洋,放眼望去全是角雕脱落的羽毛,重新盖住了胡尔烈的尸身。
“撤退,必须撤退。”白汐嘴唇颤抖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此刻,白汐身后却传来一人的呼喊,是先知长老:
“白汐,回家去吧。”
随后白汐就听到父亲的声音,“汐子,回来吧。”
白汐猛地转身,看到曾经的领导居然站在身后,戴着一副慈悲的面罩:
“小汐,那个顶替你的年轻人根本比不上你,但这是上头决定,我也无能为力......今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汐子,我打算和白杨结婚了。”王小伊的声音紧接而来,白汐余光看到王小伊挽着白杨的胳膊走过来。
“爸爸!”
听到儿子的声音,白汐刹那转身,看到臭臭从王小伊身后蹿出来,朝自己跑来:“爸爸!你快回来吧!”
白汐从床上重重摔到地上,他猛地睁开眼,嘴唇发紫像被冻伤一样。
白汐抓着床沿坐回床上,双腿打晃,心却像岩石落回地面,如如不动。
“胡尔烈。”白汐双眼发直,声音轻幽幽,“我是时候该回家了。”
白汐忽然起身走去书桌后面,拿起纸笔写下四个字:“继续进攻。”随后折叠压在了书下。
余光里,桌角静静躺着两封没拆的信,是这次送来的,白汐本想置之不,但还是一把抓过来,随手拆开一封,因为手劲过大撕开了半个角。
果不其然,又是满篇的“白汐”,白汐倏地把信扔开,这才瞥见撕开的那半个角上竟混入了其他几个字:
“白汐,我想你”。
白汐手指抽动了下,立马抓过另一封信拆开,这次仍然是在信纸的末尾,含蓄地藏了几个热烈的字:
“白汐,我爱你”。
白汐眼泪倏的下来,混沌眼眸倏然清亮,眼前雪白纸间绽放的朵朵梅花却骤然变成血点子,染红整张纸......
白汐猛地抽出书底压的信件扔进纸篓,重新执笔以最快速度写下“速速撤离”四字,仿佛晚一秒胡尔烈就会和他天各一方。
“白小吉!”白汐大吼一声,“快把平头哥找来!”
白小吉巧不巧正要推门进来,声音挂着紧张,“白先生,先知长老他来了,想见您。”
白汐:?
白汐抹下眼角缓缓站起来,“先,先知长老来青云峰了?”
白小吉点点头。
白汐:......
“小吉,你先派人把平头哥叫来送信,我去跟你见长老。”
“是。”
白汐前脚刚走出屋子,后脚一头长着白色尾翼的胡秃鹫飞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