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鹤爵每天的生活开销也不止这么一丁点儿吧?
“我可以帮你钱生钱......”
“不用了,谢谢,”沈望一把揽住所有的存折银行卡,“现在天也晚了,我和二宝要睡觉了,你回自己屋去睡吧?”
鹤爵一脸震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把钱投入短线期货,过半年能多翻十几倍,到时候你也可以顺利地租到门面......”
沈望说,“晚安!”用手指了一下卧室房门,示意关门送客。
鹤爵愈发待着不动弹,“可我晚上不搂住你,根本睡不着,淼淼也离不开我,必须跟爸爸睡.....”
沈望的肚子鼓了鼓,俨然二宝跟着他同仇敌忾,一起驱赶鹤爵离开。
鹤爵简直哭笑不得,单臂夹住自己的枕头,从沈望的卧房走出来,振振有词道,“我面瘫,我真没笑。”
鹤爵用了三天时间才把沈望哄好,沈望的情绪比六月的天变化还快,朝晴夕阴。
一切皆是因为激素作祟,他本身是堂堂正正的男人,虽然长了可以孕育生命的子宫,然而雌激素分泌颇低,尤其年龄也不小了。
一般这个岁数的女性生育,已经被形容成过鬼门关了,更不要提沈望目前的状况。
私人医院张院长给出的意见是,从国外邀请专注于男性生育方面的专家团队,专门过来给沈望和二宝保驾护航。
鹤爵欣然同意,并且将相关事宜交给张院长去办理。
按照鹤爵的预想,他原本是打算一辈子孑然一身,等岁数到了就把家产捐赠一部分,再给哥哥们的孩子馈赠一部分的。
现在他突然有了两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鹤爵这颗漂浮自由的心,瞬间吞了锁心石,牢不可摧地拴在沈望身上。
——以后都不生了,有两个宝贝人生无憾了,以后做事必须戴套.子,再不叫望崽受苦受罪了。
鹤爵谨慎地赔小心,幸亏低眉顺眼的行为都是在家里,若是在社交场景中,必然所有人都会惊掉下巴。
鹤爵抱住沈望坐在家里吃水果,沈望的肚子又沉了一点,医生说要特别注意产夫血糖容易过高,鹤爵专门从国外空运来的有机水果,切成小块喂给对方。
赵管家突然行色匆忙,火急火燎来报告说,“少爷,少爷,大事不好,老爷带着大少爷他们杀过来了,感觉气势汹汹的,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鹤爵不紧不慢给沈望递了一张湿巾纸,言道,“通知保镖多派点人手,把他们拦住都劝回去。”
“拦不住啊,老爷子火气正足,恐怕少爷你这么做等于火上浇油,还是想个其他办法吧。”
鹤爵与沈望对视一眼,朝赵管家叮嘱说,“你先把沈望护送去书房坐一会儿,我先看看我那个老子今天是抽什么风?”
沈望一直没见过任何鹤家人,尤其两人还没结婚,只是按时的同居关系,也不好干预鹤家的家事,只能叮嘱鹤爵要小心一点,自己跟着赵管家先转移去了书房。
人前脚一走,后脚便听见院子里打打杀杀的。
其实主要是鹤爵七十多岁老爹,手里拿着龙头嵌玉的金拐杖,看到人就挥杆,顺便将鹤公馆里养的花花草草连瓶带盆地捣翻在地,打得支零破碎。
嘴里高声喊着,“小爵崽子,你现在给老子出来磕头谢罪!”
“还有把你藏起来的男妲己给我拽出来!我今天非给你捣穿狐狸精的骚窝!”
鹤爵只听了这两耳朵,已经面色不快,站姿挺拔如松,迎风不催道,“哪里来的狐狸精?老爷子您这顿怒气究竟是冲谁来的?”
鹤老爷子一听,恰恰好,正主真的在家窝着呢,又是撂开公司不好好上班的一天,愈发气得横眉怒目,抄起手杖往博古架间一扫。
什么清朝的瓷器啊,宋朝的花瓶啊,唐朝的笔洗啊,统统砸到一片狼藉。
鹤家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鹤慈,还有三太太文欣月一起跟在老爷子身后,纷纷朝鹤爵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鹤爵双手插兜,一点也不Care道,“我这些瓶瓶罐罐的少说也一个多亿了。”
“是吗?!!”
鹤老爷子转身,将另外一个博古架上的瓷器也全部扫荡。
鹤爵临危不乱道,“行吧,事后您给我开张支票过来就行。”
“支票你个头啊,你这个活生生的败家子!”
鹤老爷子砸完上亿的家当,完全没有解气似的,朝他发难道,“这些东西有价有市,砸完了改明天我给你再找新的就行,可是鹤爵你现在是打算拆掉我的家啊,逆子!”
说到这一句,三少爷鹤慈最有发言权,凑到老爹身边道,“爸,你也不要跟幺弟生气,他只是被人迷惑了而已,才跟咱们搞决裂的。”
这里的咱们包括:鹤大少爷鹤文,鹤二少爷鹤潜,以及被驱逐出境的鹤家宝贝鹤若妍。
文欣月怀里抱着一个胖嘟嘟的橘猫,禁不住地附和着,“小叔原本还好好的,突然打电话要跟我们全家断绝关系。”
“哼!”鹤老爷子回头警告她,“把我猫抱好,不然给你好看。”
文欣月立刻偃旗息鼓,将橘猫胖蛋抱得稳稳妥妥的。
鹤爵听了半天,终于听出点意思,不禁露出让人更加生气的微笑。
“我确实说了这些话,嫂子没有讲错,而且我有我的理由。”
他的宝贝女儿,不知道会被哪位叫鹤先生的家伙害死,现在看来,鹤老爷子也很有可能。
鹤老爷子听他供认不讳,原本飙升的血压快要直逼180,双眸泛红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现在讲的话完全不像话,肯定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而你又被人给套牢了!才鬼使神差到要做蠢事!”
“是屋子里这股味道的男妲己干得吗!!”
鹤老爷子也并非整日消闲,自己的儿子每天懒于上班,并且适时传出鹤爵与某漂亮男性出双入对的传闻。
这简直是让做爹的痛彻心扉啊!
鹤老爷子手持拐杖,字字泣血道,“你以前的风评多好,人人眼中不近美色的京城佛子,现在tmd天天浸泡在这狐狸骚气里,还tmd是沉迷男色!”
“你坐怀不乱的修为呢?你不是总拿着佛珠装高洁吗?你现在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啊!”
“你开始玩男人,你还跟哥哥们断绝关系,你连事业都不要了!”
“我今天就要打断你的七情六欲,你不要继续做经纬的总裁了,你立刻出家做和尚去吧!”
老人家越说越激动,三个儿子异常紧张,把人扶到一旁坐下,鹤慈还快速从衣兜里掏出清凉油,给老爹抹在太阳穴上。
鹤爵不知是谁嚼的舌根,或者面前的家伙们全部都嚼了舌根。
反正他也并不在乎,慢悠悠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言道,“公司发展到现在,即使我不去,里面也全部是我的亲信,我花精力物力培养出来的干事,假如连正常运作都维系不到,干脆直接滚蛋好了。”
他的所言非假,他早已经培养出一大批冲锋陷阵的优秀人才帮他坚守阵地,像他这种等级的人物,假如每天还按时按点出入公司大楼,恐怕外界早传言经纬经营不善,面临倒闭了。
鹤老爷子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毫不占理,毕竟鹤爵才是真正将经纬规模扩大到几十倍的功臣,家族里等着分红的人完全没有发言权。
大哥鹤文一派老成,见幺弟分毫没有怕的,不禁主动站出来道,“老四,你知道的,爸也不是怕你把经纬给整破产了,爸其实主要是为了咱们家庭的和睦,咱们的妈妈走的早,大哥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应该心底清楚吧?”
“你怎么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呢?”
提到这个痛点,鹤二、鹤三都很有发言权,纷纷提出抗议。
鹤二:“你生下来的时候,还是我天天给你换的尿不湿,走哪里玩都把你带上,生怕你性格太冷,没人跟你做朋友。”
“对,”鹤三接着道,“大哥二哥都是优秀的人才,哪一个不是国外财经大学毕业的优秀学子?经纬为什么最后交到你的手里?嗯?还不是因为大家都惯的你!”
尤其是。
“你出事的那一年,哥哥我陪你做了多少理疗,才保住你的两条腿?你小子太没良心了,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说再也不来往,你想过我的心情吗?”
三哥鹤慈快要委屈得哭出来,他老婆文欣月小心提示,“还有咱们妍妍,也被他给发配到国外去了!心忒黑了这小子!”
话赶话说到这里。
鹤老爷子也不无伤心道,“今天咱们来只有两个目的。”
“第一,你要跟三个哥哥们,包括三嫂道歉。”
“第二,你跟男妖精立刻把关系断掉,好好做你的京城佛子,不要整天窝在家里了,也出去正正经经找个联姻对象,早点生个继承人出来,你瞧你都快四十岁的人了,马上那精.子还有活力吗?我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都已经生了四个儿子了,你真是让人一点也也不省心啊!孽障!”
文欣月连忙抱着胖橘猫,挪到鹤老爷子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爸,爸,让小叔同意妍妍回国的事情啊,你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掉了呢?”
鹤爵道,“爸说的是,我确实不该意气用事,这里跟三个哥哥们,还有嫂子道歉了。”
他也没起身鞠躬弯腰,坐在沙发中央,淡淡地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鹤大:“行吧,我也没跟你真的计较。”
鹤二:“以后不要再说这种搞分裂的话了啊!”
鹤三:“你能健健康康蹦蹦跳跳全靠我呢,你再胡说八道,就让爸把你两条腿再打断!哼。”
文欣月:“我不要道歉,我要妍妍~”
鹤老爷子的怒气算是消解了一半,用手杖往地面狠狠一戳。
“你们也太容易原谅他了,还说是我惯得,分明你们几个才是罪魁祸首!”
又说,“男妖精呢!现在立刻把男妖精交出来!你也不闻闻家里的这股味道!这是人间应该有的香味吗?哪个正常男人闻了不犯迷糊啊!”
鹤爵越听越不顺耳,言道,“什么男妖精,沈望是我将来要娶的,对我来讲是最重要的人。”
说着,他觉得现在家里人太多,很不适合解释清楚。
对鹤老爷子道,“哥哥嫂子们就算了,爸,您现在跟我去书房一趟。”
“去了以后,您就消气了。”
第59章 皆大欢喜
鹤老爷子原本并不打算听鹤爵的, 尤其在一众儿子面前,显得特别好摆布可不行。
然而鹤爵已经动身,并朝他示意,“来看一眼, 您就懂了。”
鹤老爷子重重咳嗽一声, 将手杖提起来道, “那就勉强信你一回,假若是敢连老子都欺骗, 今天非得拿家法伺候。”
父子俩人登上二楼, 赵管家正守在书房门口, 没有少爷的特别允许, 是不准随意出入这里的。
鹤老爷子的鼻子灵着呢,越往楼上走越能清晰得嗅见一股子无法形容的喷香气味。
老爷子年轻时也算是风流人物, 见过不少花枝招展的男女, 浑身喷洒浓郁芬芳的香水, 自以为是增加了魅力,实际上闻多了头疼还腻歪。
现在闻到的这股味道只有纯粹的香甜,不掺杂任何杂质,被柔软的肌肤恰好得温着, 熏发出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干净。
老爷子旋即萌生退缩之意, 思忖臭小子自己被男狐狸迷得五迷三道, 现在居然还敢来陷害自己的亲爹?!
只见鹤爵打开书房屋门,朝里面喊了一声, “我爸来见见你和孩子,不要紧张。”话说得温柔入髓, 尾音蕴含着“一切有我”的韵味。
鹤老爷子的谨慎与狐疑,在听见“孩子”这个单词的瞬间, 化为乌有,甚至因为突如其来的惊讶,蓬勃成一颗即将爆炸的惊喜云。
于是,看见一脸羞涩的沈望慢吞吞走出来,被鹤爵快速地搂住,以颇为防备的架势言道,“这是沈望,我要共度一生的重要男人。”
随后,他又隆重地介绍了二宝,“这是您期待已久的金孙,现在已经有五个月,再过四个月能跟您正式见面。”
还有......
“之前专门领去您那边,叫您务必想办法留在京城的沈妙妙......”
鹤爵的脸上逐渐露出骄傲的神情,无论沈望怎么暗中叫他不要再讲了,他还是提高音量道,“那是我和沈望生的女儿,今年已经20岁了!”
鹤老爷子这辈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历史上最著名的全球股市大崩盘、金融次贷危机、某国的核电站泄露,所造成的深远影响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然而......
沈望这个人明显是个成年男性吧?!这个男人的肚子如今明显像顶着一口锅吧?!幺子居然二十年前就跟人家睡了,还生出个漂漂亮亮的小丫头,那算是他的亲孙女吧?
而且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鹤老爷子脑袋里的老CPU简直快被烧报废了,整个人晕眩得要命,心底里翻涌着热滚滚的油花,但凡不够理智的火星子碰触一下,瞬间能给老头子整个人干报废了!
沈望小声说,“鹤爵,你突然给老人家讲这么多没有准备的话,是不是没有考虑过老人家的身体情况?”
赵管家连忙过去要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人,被鹤老爷子阻挡开去,冲鹤爵冷不丁说一句,“你跟我到书房一趟。”
鹤爵看他面色沉郁,并不像是开心的模样,不过也是,老爷子的前三个儿子早已经给他生了五六个孙子,多他这一房的确实没什么可稀罕的。
只要他自己稀罕得紧就可以。
鹤老爷子拄着手杖,亦步亦趋地率先进了书房。
鹤爵也跟着进去。
门刚一关,就听见鹤老爷子爆喝一声,“畜生玩意儿!!”
奈何书房的隔音效果委实太好,余下的声音,或者激烈的争吵、或者提枪带棍的对峙,全部被严严实实地密封在内。
沈望瞬间担心起来,趴在书房门焦急地想要听到些什么动静。
赵管家将他扶在一边,耐心道,“放心吧,老爷子对咱们少爷从小就宠爱,从来舍不得真打他的。”
“可是......”沈望即使再着急也没有办法,他现在肚子沉沉的,浑身提不起劲儿,完全拿不出跟人在大广福打架的劲头。
不等五分钟,书房门倏然打开了。
沈望往后退了几步,迎面走出来的是慈爱祥和的鹤老爷子。
老爷子将沈望的双手拉住,充满柔和的情绪,言道,“都怪我家这个逆子,从小被家里人宠坏了,居然惹下滔天大祸!孩子都二十岁了,他也不去找,害得我的宝贝孙女在外流落几十年!”
鹤老爷子真情实感道,“小沈啊,你也真是受了不少苦,以后还麻烦你多忍耐一下他,他会好好补偿你们娘三个的。”
沈望突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主要是他一个大老爷们,被人称作娘三个,不管怎么想都背脊炸毛。
鹤老爷子安抚完受惊吓的沈望,冲赵管家道,“里面那个不用管他,晚上也不准他吃饭,闭门思过去!”
又转换成笑眯眯的表情说,“等你身子还可以,带上妙妙来我这边吃饭。”
“明天就过来,我把鹤家人全部叫上,有重要的事情宣告。”
沈望一听居然还要聚集全部鹤家人,内心隐隐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又不敢忤逆老人家,只能看着赵管家将鹤老爷子亲自搀扶下楼。
猛地一想,怎么没见鹤爵出来,转身进入书房。
只见鹤爵跪在地面,面色惨白,乌黑的头发丝浸润了一层湿汗。
龙头嵌玉金手杖丢在地上,中间居然已经弯了一点。
沈望赶紧要扶起鹤爵,被对方阻止,自己扶住书桌颤巍巍站起身道,“没事,我爸打我没下重手。”
沈望肯定是心疼他的,掀开鹤爵背后的衬衫,并没有找到明显的痕迹,又去扯鹤爵的西装裤,被止手摁住。
鹤爵道,“没事,他知道我浑身是伤,打我是有分寸的,也就给了一杖,是我自己没有站稳。”
沈望听他讲得风轻云淡,心底愈发不踏实,言道,“还是请张院长来家里看一眼吧。”
手杖都被打弯了呀!
鹤爵依靠着沈望站直,但又不能将全部重量压在对方身上,小心翼翼地寻找支撑点,一张脸因为剧痛过境,反倒回血涨得泛红。
“我爸是气我一直端得太高,傲气过重,事后完全不去找你,更没有把妙妙早点带回家认祖归宗,让你们流落在外吃了很多苦,才打我消气。”
沈望已经从鹤老爷子的话音中猜出一二。
主要是.....
“你爸爸还说,明天要我带上妙妙去他那边,在所有鹤家人面前,宣布重要的事情。”
原本沈望对鹤爵的父亲满怀敬畏,如今看来,这老人家也绝非满心糊涂,最重要的是。
沈望心底还是有些惴惴难安,总觉得自己一个男人,不可能一点阻拦也没有,就能顺利进了鹤家的大门吧?
鹤爵叫他不必担心这些,现在鹤家最有话语权的人,不再是老一辈的,早已经换成自己。
现在最难搞的,反倒是沈妙妙。
孩子不肯认他啊!
鹤爵说,“你给妙妙讲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重点把她爷爷打我的部分扩大渲染,没估计错的话,妙妙明天一定会去参加家宴的。”
不为什么一家团圆啦,认祖归宗啦,只为能亲眼看着鹤爵挨揍,亲闺女心情立刻舒爽极了。
沈望觉得他是被亲爹暴击之后糊涂了,谁想沈妙妙居然答应得极其爽快。
小姑娘第二天提着两盒跌打丸,看见鹤爵的瞬间笑而不语,只是递给沈望道,“这不是能走吗?”
鹤爵暗自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女儿不关心他吧?
还知道买跌打丸过来探望,说女儿心里向着他吧?
真没见过沈妙妙此刻笑得像花朵一般灿烂。
归根究底,是妙妙不够信任他,对他保持着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的距离。
一家人驱车赶到鹤老爷子的住所,沈妙妙下车就看见门口排列站着不少人。
鹤老爷子怀抱胖乎乎的橘猫,领在一群衣冠楚楚的儿孙面前,显得鹤发童颜、慈爱可亲。
鹤爵老远就看他演得太过分,以手抵唇轻咳一声。
沈望立刻问他是不是伤口疼?
鹤爵转脸换成微笑,“如果你永远这样关心我,其实当反派也没什么可孤独的,顶多最后破产住马路。”
沈望揪了揪他的耳垂,吹了口气道,“我跟你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两根蚂蚱,你要做反派的话,那我算什么?”
沈妙妙这次没坐在两人中间,倒不是不想跟爸爸贴贴,而是担心着沈望的身子越来越沉,挤在一起坐势必最不舒服的人是爸爸。
好女不跟男斗。
何况对方的脸皮从未薄过。
所以,最先下车的人也是沈妙妙,灵巧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尤其沈妙妙穿着朴素洁白的连衣裙,衬托得人完美又不落俗套。
她冲鹤老爷子礼貌道,“鹤老先生,您好呀,好久不见。”用手指戳了戳胖橘猫的小脑瓜子,“胖蛋你现在可幸福啦,找到这么慈祥和蔼的主人善待你。”
要知道鹤老爷子一辈子不愿碰这些猫猫狗狗的,嫌弃小动物又吵又闹,还浑身掉毛。
可是胖蛋不一样,这是亲孙女送的礼物。
鹤老爷子将猫递进沈妙妙的怀里,笑眯眯说,“就辛苦妙妙帮我这老人家抱一阵这宝贝啦!”
鹤爵拥着沈望缓缓下车。
鹤老爷子瞪了儿子一眼,对沈望和蔼可亲道,“小沈来啦。”
鹤家的三个兄弟,包括自家的媳妇,孩子们,以及鹤氏族群中其他有头脸的人物,全部傻眼了。
尤其是看到沈望圆滚滚的肚子,被他们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爵爷谨慎簇拥着,宝贝着。
统统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好像关于男人生孩子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鹤爵未来的媳妇是男人也是在可以理解的范畴。
鹤爵终于有继承人了这件事,明显更叫人振奋。
一家人众星拱月般跟在身后,眼瞅着沈妙妙抱着胖蛋,被鹤老爷子亲昵地叫来身边,无论如何要挨着沈妙妙坐。
至于鹤爵,肯定是跟沈望坐在主位上的。
其余人也满怀心事,纷纷坐在圆桌的四周。
文欣月看了眼沈妙妙,又看了眼鹤爵,包括沈望更是看了无数遍。
跟一旁的丈夫嘀咕,“今天这算什么情况?你搞清楚了吗?”
鹤慈已经被鹤老爷子警告过了,心里明镜一般清楚,言道,“还能是什么情况,就是我幺弟的两个孩子,今天要正式被老爷子认下来,准备认祖归宗啊。”
文欣月:“!!!!”
这个沈妙妙!!是小叔子的女儿???那么!!!
文欣月想起自己女儿说的宿敌沈妙妙!!居然是鹤爵的亲生女儿!!难怪她第一眼看见沈妙妙,就觉得这个孩子分明像极了鹤爵,当时还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深思呀!!
文欣月趁大家伙没有注意她,抓住餐桌上的手机,偷摸地转移去了僻静的角落,看了眼时间,推测一下M国的时间,鹤若妍这个点儿差不多刚起床。
赶紧给女儿打过去,直到鹤若妍睡眼惺忪地责怪她,究竟是什么情况,偏要给她大清早叫起床来?
文欣月不无紧张道,“你知道,你小叔叔为什么突然不愿意宠你了,还把你发配去了M国?”
“你那个宿敌沈妙妙!她是你小叔的亲生女儿啊!你个笨丫头,当初我说什么来着?说她从某个角度来看,尤其像是你小叔叔!”
这下子惨了,女儿无意间招惹了沈妙妙,鹤爵骨子里那么狠,肯定不会叫鹤若妍再回到华国的。
文欣月催促说,“你现在起床,赶紧找辆迈巴赫在上面劈个叉,再拍张照片发过来,权当是跟你小叔叔求饶,臭丫头!”
鹤老爷子举杯圆桌,与鹤家所有的族人子嗣碰了杯酒,作为一族之长,发言难免冗长些,最后提到了鹤爵的名字。
不跟鹤爵碰杯,而是先敬酒给沈望,喜上眉梢道,“这第一杯酒可肯定是要先敬给小沈,他受了委屈,都是我这不孝子架子端得太高,才让小沈十几年过得辛苦,这杯酒算我替鹤爵向你赔罪!”
越是殷实的大家族,越是注重子嗣绵延,家庭和协,尤其是鹤家的产业能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只凭着一句祖上流传下来的祖训——家和万睦。
鹤家的孩子每一个都在不同领域做着生意,即使鹤爵占据核心企业,但是哥哥们也从未心生嫉妒,这都是鹤老爷子遵守祖训的功劳。
尤其当年鹤爵被绑架九死一生,鹤家每一个人也没有轻易放弃他这一条生命。
如今更不要提沈妙妙,更是不容缺失的鹤家成员了。
沈望不能饮酒,但他也十分敬重地用果汁跟老爷子碰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