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同样是巨龙,尼德霍格最宝贝的金银珠宝肯定提前拉走了,剩下的一些器具,尼德那伽显然也不感兴趣。
尼德那伽评价:“没有金子,过分!”
居然把金银珠宝全部搜刮走了,一块金子都没给他们留!
符苓并不在意,他随意摇头:“这些可比金子昂贵多了好嘛!”
小金龙可没男朋友那么喜欢金子。
直到下一个保险柜开启,符苓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尊似鼎的器具,表面生着铁锈,看起来十分破烂,胡乱的和一群丝绸堆在一起。
符苓却看直了眼,盯着那个鼎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青、青铜?!?”
“西周的?东周的?难道是商朝?”
符苓恨不得把自己贴在上面。
旁边的报表给他递了一双白手套,符苓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瞬间僵住了。
“有字!”
青铜,鼎,有字!
一时间,符苓脑子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无数丢失的青铜鼎的名字在脑中掠过,他下意识脱口而出:“我要把它带走。”
主理人轻松一笑:“当然可以,这些藏品现在都属于少爷您的了。”
“事实上,先生之前说急要一笔钱,卖了不少股份、公司,否则现在少爷所看到的,恐怕还要更多。”
主理人说话慢条斯理的,符苓却听不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鼎,有字,有字的青铜鼎!
啊啊啊!
回国!回国!马上回国!
小爷要上交国家!
他深怕有人抢似的,急急忙忙的装回保险柜里,挥挥手让人把保险柜搬出去,立刻让人定最快的航班回国。
所有除行李之外带回国的东西都需要报备,符苓怕出差池,使了一招袖里乾坤,当天就兜着青铜鼎连夜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过海关时,他眼睛盯着海关审核材料,海关面色如常,盖上戳温和微笑:“欢迎回家。”
尼德霍格办的材料居然真的有用。
符苓欢呼一声,贴在尼德那伽耳边碎碎念念:“真的能做到这地步吗?怎么同意的?我之前跑出来可没过海关,这算偷渡吧?偷渡记录给我删了吗?”
尼德那伽被他问得脑袋发晕,他一把按住喋喋不休的对象,按着脑袋用力一压,直直的按进自己怀里。
安静了。
符苓脸红红的贴着大奈,整个人羞得快冒烟了。
靠北哦,就知道来这一招。(///w///)
“符小苓,这这!”
飞机飞过天空,在首都机场停留,符苓推着行李箱才过来安检,远远的就看到凤歌蹦跳着朝他们招手。
他们当时离开的时候是夏天,这会首都已经快进入冬天了,符苓和尼德那伽穿着宽松大衣,戴着墨镜,身高腿长,跟要走T台似的,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凤歌一把架住符苓的肩膀,笑得开朗张扬:“呦~我们的小符苓回来了?千里追夫追回来了?”
他一阵挤眉弄眼,调侃的话语还没说两句,被季时青一把挤开。
季时青贴心的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绷着小脸,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高兴:“符苓哥,你回来了!今天去我家吃饭!”
“好说好说!”符苓唇角一翘,一手搭着季时青的肩膀,一手把白行止拐了过来。
“符听寒没为难你们吧?”他凑到白行止耳边小小声问。
白行止摇摇头,把手中没开封的奶茶递给他,无奈叹了口气:“大半夜飙车炸街,死得可惨了。”
“岁和被她爹爹拿鞭子追着抽,凤歌老老实实被打包送去了沙漠种树,小时青多请了两个家教……”
至于他,白行止取下墨镜,俏皮的眨了眨眼:“我爸为了奖励我,给我买了联名墨镜。”
“帅吧?”他将自己的鸡蛋花边墨镜戴回脸上,语音得意上扬,显然十分满意。
胡非为绷不住了:“别告诉别人我认识你。”
“怎么就你一个人得了好处!”符苓为朋友们打抱不平。
“就是啊!”
“不服不服!”
“谁叫我拯救世界了呢~嘿嘿~”白行止得意的笑出声。
他太过得意,朋友们纷纷讨伐。
一群帅哥们嘻嘻笑笑的挤在一起,像是还未过去的盛夏,得意的少年意气在勾肩搭背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掠过了一早等在外面的豪车,符听寒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开口,符苓被推上了车。
隔着车窗符苓与他遥遥对视一眼,随即轻描淡写的收回目光。
符听寒唇瓣蠕动,手攥在车门上,攥得青筋暴起。
“诶,你爸来接你呢。”胡非为提醒,他看了眼外面形单影只的男人,面露不忍。
符苓很淡定的掏出耳机,顺手点开了网抑郁:“哦。”
“没什么,习惯就好,他还会有新儿子的。”
“你也太淡定了。”凤歌吐槽,他为自己愤愤不平:“你爸妈最近分居了,据说大吵一架在闹离婚,周教授在学校里天天开启狂暴模式,还挂了我一门课,气死我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读大六了!”
“你已经大六了。”白行止拆台。
“啊啊啊,我和你这种好学生拼了!”凤歌憋不住了,扑上去就要和白行止拼命。
“没事,他还会有新老婆的。”
符苓非常淡定的点开相册,将尼德霍格和莉莉丝的照片亮了出来:“我新爸新妈,好看吗?”
“哎呀,爸爸妈妈可喜欢我了。爸爸一来就送了我三百亿,妈妈送了一床的金子,怎么花都花不掉,真烦恼啊!”
符苓非常凡尔赛,矜持的含着几分得瑟,故作苦恼的开口抱怨。
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这两夫妻了。
季时青小小声问:“符苓哥,你以后还回来吗?”
他有些不安,担忧的望着符苓。
符苓“唔”了一声,歪头想了想:“我不能乱跑的吧?虽然有了随便出境的许可,还是在国内好点吧。不知道国内政策什么时候能改改,不能让龙随便出境的政策真不方便啊!”
他一通抱怨,抬头却见几个朋友从四面八方探过头,神色古怪。
胡非为一脸嫌弃:“符小苓,你说话怎么一股人味啊!”
“人味?”符苓百思不得其解。
凤歌捏着他的肩膀摇了摇,像是要把他脑袋里的水都给晃出来:“你这家伙啊!都成神了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哇靠,你可是世界树眷属诶,拿出你当初的气势来啊!”
白行止摆出一脸高傲,悲悯凉薄的垂下眼,语气凉薄,带着捧读的意味:“‘世界树是我的父、我的母,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这样的气势!”
“噫了。”符苓差点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搓搓手臂,感觉自己脚趾当场抠出一套大别墅。
潮,太潮了。
符苓中二期过后变本加厉患上了中二恐惧症,差点潮得他风湿都犯了。
白行止耸肩,他趴在靠背上,语气温吞:“符苓,你都是世界树眷属了,现在不是你能不能出境的问题,是国家怎么能留下你的问题。”
“他们不敢得罪你的。”
神明之下,人类犹如蝼蚁,压根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符苓想不想的问题。
东方的神明妖兽和人类生活在一起,遵纪守法,不是他们怕人类,是他们道德水平高,讲究种族共和,寻求共同发展,世界人民大团结。
道德水平高,不代表他们道德水平只能这么高。
符苓一朝登神,他想干什么都行,他就是当场把隔壁富士山点了,也没人敢过来要他赔偿。
何况只是区区出境定居。
“啊……”符苓被人提醒,他仰头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私密马赛,瓦达西当人当久了,土土的捏。
尼德那伽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对象的手指,他语气淡定,抬眸鎏金色的眸子中闪动着鎏金色的光泽。
“不让你走,我来解决。”
“符苓想去哪里都可以。”
他眉眼一弯,低头像是忠心的大型犬,乖乖的把脑袋放在符苓的掌心。
尼德那伽侧头蹭了蹭,看起来一脸乖巧忠诚。
寡言少语的恶龙一开口,一股子大佬气息。
符苓警惕:“不管你想炸哪里,都给我住脑啊!”
尼德那伽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像是不知道符苓在说什么。
满脸无辜的模样更恐怖了。
恶龙静悄悄,必然想作妖。
符苓:“给我住脑啊!”
不许作妖!
被对象三令五申,甚至搬出睡沙发威胁,尼德那伽遗憾撇嘴,把连夜点了符听寒庄园的想法按住了。
恶龙不服.jpg
“小苓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到家里吃饭啊!”
“哎呦,难怪姥姥姥爷今天做了一桌好菜,就等着你回来了。”
加长豪车送到巷子口就开不进去了,符苓和尼德那伽推着行李箱,一路上院里的爷爷奶奶,总要亲切的问候他一声。
符苓虽然社恐,但在外人面前也能表现得落落大方,他笑弯了眼睛,笑盈盈的一一回应。
胡非为撇撇嘴,小声说了句:“死装。”
“我到家了,先回去了。”他摆摆手,作势要和几人告别。
符苓懒得理他。
季桑枝听到动静,扶着季老爷子出来,瞧见符苓瞬间一脸惊喜。
“小苓!”
“季姨。”符苓打了个招呼,从行李箱里掏了掏,掏出一份漂亮的意大利瓷碟。
包装盒上大大的名牌标签,只这么一套,几万就丢出去了。
“这是送给季姨的礼物,我从国外买回来的。”
季桑枝拿到手,看都没看,关切的握着符苓的手上下打量,满脸疼惜:“你这段时间在外边过得好吗?瞧着都瘦了,可怜见的。”
有种瘦叫长辈觉得你瘦。
符苓满脸乖巧,只应了几声,十足把应付长辈的技巧练得如火纯情。
他再拿出送给季叔的钢笔、送给季爷爷熏穴位的巫师草药,俨然一副出国玩了一圈给家里人带伴手礼的架势。
季爷爷嘴上说:“这外国的东西有什么好的。”面上却眉目舒展,显然十分受用。
季时青补充:“符苓哥特意带回来的,也是心意。”
如此这般推脱劝解,季家人眉开眼笑的收起了礼物。
季桑枝神色犹豫,小心翼翼的问他:“小苓,你以后……就在国外了吗?”
符苓一愣,一时没回答。
季桑枝连忙道歉:“瞧姨,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介意,来阿姨家吃饭吧,都做好了,我去厨房再给你加两个菜。”
符苓连忙拒绝:“诶!我不吃的,不吃的。”
他们在院外说话,符苓的姥姥姥爷坐不住了。
姥爷眼巴巴的从门缝里露出一双眼睛,巴巴的叫人:“符符、符符啊……”
符苓一回头,叫了声:“姥爷!”
姥爷高兴得不得了,连连答应:“诶诶!”
“你爸妈不在,回家吃饭吧?家里做了你喜欢的花蛤炖蛋,炖得嫩嫩的。”姥爷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深怕符苓不高兴,不愿意回家了。
符苓心里发酸,他和家里人的事,哪里关姥姥姥爷什么事?姥姥姥爷不是监护人,一个月也就见他几次,哄他来玩都来不及,怎么顾得上那些细节?
符苓心里清楚,面上露出笑容,高高兴兴的答应一声:“好。”
姥爷顿时喜笑颜开,拉开门把乖孙迎回家。
家里还是老样子,只是多了许多东西。
符苓目光在桌子上微定,桌子上摆着一些民宿学的专业书,姥姥披着小毯子坐在沙发上慢吞吞的看,看起来是符苓的课本。
“姥姥怎么想看这个?”符苓好奇发问。
姥姥看他进屋了,连忙把手里的书放下,她漫不经心的说:“姥姥这不想着学学你们专业的书,下年考个教师资格证,去你们学校教书去。”
符苓发笑:“您都多少年的老教授了,还考呢?”
“考,怎么不考?”姥姥笑了,宠溺的隔空点了点他:“真想姥姥当一辈子的老太婆啊?明年姥姥换个模样,再当回漂亮小姑娘,给你做辅导员。”
“可惜我还挺喜欢现在这个工作的,变年轻了回头再让那群小年轻指挥,我可受不了。”姥爷不无遗憾的感慨。
符苓:?
他脑子运转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姥姥姥爷不是人。
仔细想想,姥姥姥爷快二十年没变过样貌了,一副神采奕奕的不服输小老头小老太。
他之前居然是真的一点都不怀疑。
符苓亲昵的挽着姥姥的手好奇问:“姥姥,你们到底为什么从来不说我的事啊?”
他是真的好奇了,他爸傻逼不知道教,姥姥姥爷怎么也没聊过啊。
姥姥拍拍他的手,面露无奈:“咱们以前哪有这种事啊?”
“以前养孩子糙得很,随便往地里一丢,喂点吃的就养起来了。你妈就是这么养过来的,她小的时候在地里打滚,几百岁了还玩泥巴,没有听说哪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
不过现在和以前又不一样。
姥姥有点难过,她叹口气说:“以前都是一群小家伙在地里打滚,打架也不怕,现在又有学校,多好的地方啊,把孩子往里面一送,还有一群小家伙陪着玩,玩着玩着就长大了……”
“早就说要送你去专门的妖怪学校,你爸非要送到人类学校,说那里安全不会被欺负。”
结果就是,别的小妖怪原型在地里打滚的时候,符苓在人类小孩中间玩沙子,别的妖怪青春期咬来咬去,符苓青春期沉迷二次元,对自己的误解越走越远。
家里人不重视,一周见他一次还不一定能周周见到的姥姥姥爷更不清楚情况,无从掰正。
不在妖怪的社交圈,别人也不会特意跑来聊那些神神鬼鬼。
养成这一身人味,说话做事都是人类的思维。
所以符听寒要负全责!
姥姥无意在孩子面前多评价他父母的事,催着他上桌吃饭:“别说这些了,快去吃饭,吃饭。”
符苓被推到桌前,他拉开旁边的凳子,让尼德那伽坐自己旁边。
他环顾一周,咳嗽一声:“吃饭前,我想先说一个事。”
姥姥姥爷面面相窥,顿时紧张起来。
姥爷嗓音发飘,恍恍惚惚的点头:“符、符符你说吧,说吧。”
“……呃、就……”符苓有点尴尬,他摸了摸鼻尖,紧张得眼神发飘,小心翼翼的“嗯”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
尼德那伽似乎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他的目光从肉上面撕下来,转到了符苓身上。
这叫符苓压力倍增,他一把抓住尼德那伽的手,胡乱的十指相扣,抬起来飞快的晃了晃。
“咳,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知道你们可能有点接受不了但是我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尼德不是随便玩玩……”
符苓紧张的一顿秃噜,连语气停顿都囫囵吞了,紧张得差点质壁分离。
他分明十分紧张,抓着男人的手冒出了汗,紧张的来回扣弄。
但是符苓仍然没有选择含糊过去,他眼神明亮,直白的与姥姥姥爷对视,是打定主意要给尼德那伽一个名分。
这幅胆小又勇敢的小模样实在可爱,尼德那伽唇角微勾,与有荣焉般挺起胸膛,露出含蓄的得意骄傲之色。
姥姥姥爷面面相窥,同时轻松的笑了起来。
“我当什么事呢。”
符苓懵:“啊?”
“姥姥姥爷早就知道的,在你爸发现之前。”姥爷摆摆手,笑得十分轻松。
姥姥推了推脸上装饰用的老花镜,眼神犀利:“符符,姥姥姥爷是过来人,我们什么都见过。”
姥姥一脸“你还是太年轻”的镇定。
这个反应让符苓做了那么久的心里建设一下子泄了干净。
他傻了眼,瞠目结舌的说不出一句话。
姥爷镇定自若的催他们吃饭,还给尼德那伽夹了一筷子菜:“好了好了,快吃饭,再不吃都凉了。”
态度自然至极。
符苓彻底傻了眼,他以为姥姥姥爷可能会难以接受,或许会像符听寒一样直接开口否定。
但没关系,就像追求爱情得不了理解的梁祝,他愿意为了尼德反抗家庭,他是条有担当的龙!
——不得不说符苓真的很有想象力。
这么轻描淡写过去了,符苓不免郁闷,他在餐桌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所有人都很淡定,只有他一个人紧张。
“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在意啊!”符苓发自内心拷问。
他一把将自己摔在床上,在床上滚来滚去。
洗完澡的尼德那伽光着上半身,浑身湿漉漉的水汽仿佛还黏在皮肤上,水珠顺着半湿的头发往下掉,落在锁骨上,顺着崎岖的胸肌沟壑直往下滑。
男人一歪头,锐利深邃的眉眼锐气扑面而来,好一慵懒阴郁的美男出浴图。
“你不高兴?”尼德那伽困惑发问。
符苓摇头:“不——不如说是,不符合预期的失落吧!”
毕竟,他已经想好如果不被认同,他要经过怎样激烈的碰撞反抗,才能牵着爱人的手走向终点。
他趴在床上枕着胳膊歪过脑袋,斜斜的压着腮帮子,腮帮子微微鼓起,他嗓音含糊,晃着小腿无奈叹气。
“话说这次回来,大家都一副深怕我留在国外一去不回的样子。”
“那符苓想去国外吗?”尼德那伽问。
符苓诚实摇头:“不知道。”
他一下子从床上翻起来,坐在床上随床垫蹦了蹦,他撑着下颚,散漫的露出思考的表情。
“爸爸妈妈都和我说要去做想做的事,我想做的事是什么呢?出国真的是我想做的是吗?我只是不想再回到那个家而已,现在好像也已经做到了。”
符苓一阵纠结,尼德那伽安静的听着,他眉眼沉静,基本也不会给出建议。
他只是探过头,把下巴垫在符苓的脑袋上,轻轻蹭了蹭。
“你去哪我就去哪。”他都会陪着的。
符苓笑了起来:“我知道。”
“我知道啊!”
正是因为有了尼德,他才凭空生出很多勇气。
符苓仰头,在男人的下巴上亲了亲,愉悦得敛起眉眼,笑盈盈的点头重复:“我知道的。”
“其实我又何必现在想到答案呢?我有接近无限的时间,想做什么都可以,我还有足够的金钱,无论干什么都行。”
符苓想,这就是底气吧。
尼德霍格和莉莉丝真的给了符苓很大的底气,他拥有无数次试错成本,可以随时把阿卡迪亚和世界树当成后路。
他也不必畏惧孤单,专情而忠诚的情人永远陪伴左右。
他又何必着急呢?
不过确实有件事比较着急。
符苓伸出手,一把按在男友胸前,眼神无辜:“你知道,我从小没有妈妈……”
好好好,不穿衣服露个奈子,一定是在勾引我!
大奈奈!
看我嘬嘬!(`¬’*)
第109章 一百零九条龙龙!
博物馆室内温度一贯适宜,漂亮的顶灯从头顶打下,来来往往的人□□汇成支流,穿越交错的回廊。
走在里面,像是穿越了时空,目睹千百年前古人的一生。
休息的区域,逛累的游客零零散散坐着休息,也有不少围着供水的饮水台接上一杯温水,润一润干涸的喉咙。
水滋滋滚进纸杯里,接了满满一杯。
“水。”尼德那伽将一次性纸杯递给旁边的男友。
符苓接到手里,眼睛还盯着墙上的壁画,显然十分感兴趣:“看,那壁画画得不错。”
“这我之前来可没见过呢。”
说话间,人未到声先至,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先生大步走了过来。
他神采飞扬,显得神采奕奕,眼角眉梢具是喜意。
“哈哈哈,博物馆总是要有点变化的,最近在开特展,符先生感兴趣吗?”
馆长深深握住符苓的手,用力握了握,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我代表国家,深深的感谢您的慷慨。”
目前仍然有数半珍惜文物流落海外,对外展出为人所知的文物只是报个名字就足以让人心痛欲死,而许许多多没有姓名的藏品又流落何方?
符苓这一次来,透露出要上交一批文物无偿赠予国家。
其中最有价值的,当属一尊青铜鼎,鼎上铭文埋没在斑斑锈迹中,早已不得人所见。
“……我们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文物修复,力图将它们最本源的样子展现给人民,也是为了能解读更多的历史真相。”
馆长邀请符苓和尼德那伽在院里走一走,他满脸笑意,语气里的亲近像是在对待自家小辈般,热情的向他们介绍这么些年修复院的艰苦功勋。
他无偿赠送的一批文物被人早早运到了文物修复人手中,在检查过真假,确认没有破损后,会挂牌整理进展厅里。
馆长说了一些诸如会在网上报道符苓的慷慨,国家会给予什么样什么样的鼓励,这些东西未来会怎么安排的。
里面很多,诸如锦旗、奖金,符苓并不需要。
他笑而不语,只是一边听一边点头,不卑不亢的。
馆长不免侧目,正要再说些什么,眼见一位修复院的老师匆匆路过,瞥见他旁边的人,顿时面露惊讶。
“小符啊,你今天过来玩?正巧了,今天院里修一副长卷,你快来帮帮忙。”
“诶,我不是……”
老师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
符苓进了院子才发现周围人匆匆忙忙的,本就忙碌的修复院这会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放假在家的老师都招回来了。
修复院这几天在修一卷唐代画卷,结果今天撞上了有人无偿捐赠一尊青铜鼎,青铜鼎损伤严重,又分了一批人过去,修画卷的人手就不够了。
符苓看了两眼,话也没说,撸起袖子就是埋头苦干。
符苓极善工笔,临摹画卷神似形也似,临摹中框死的画风,真下笔笔触却极有反叛之意,顺着原笔描摹,一笔一划皆似原画。
他先在纸上临摹几笔,寥寥画出神似,动作麻利的调出矿物色,才小心翼翼的揭下上面的薄纸。
青年动作娴熟,看起来年纪轻轻,行事做派却颇为老练,像是在修复院做了很久的。
弯下腰半贴近桌面,腰间弯下柔韧的弧度,显得格外从容优雅。
馆长在外和修复院的师傅一聊,瞬间眉开眼笑的:“好啊好啊!难怪有这个思想觉悟,原来是家族传承,有什么样的长辈就有怎么样的乖孙,真好啊!”
修复院师傅一惊:“您的意思?”
“嗐,你不知道,今天到的这批文物,可就是这位先生捐赠的呢!”馆长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这一出,日后进修复院,也先在领导面前留下了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