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池星月的背影发呆,沈云白眼底摇曳的光如同水中月影,有点可爱,又有点蠢,滥好心可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他喜欢这种善良,在这个不太正常的世界中,太过稀有,和正常人一样稀少。可以意味着,不管是任何人,都可以利用这种好心,卖惨就可以得到他的怜悯吗?
他才没有错过,方才说话时,池星月眼底一闪而过的泪光。
被骗着上床,也只会安慰对方。
他喜欢,又不那么喜欢。
一切归于平静。
刚刚洗漱完,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外面天还没亮,睡眠质量不错,没有做任何一个噩梦,本来就只有几万字的东西,就算是预知梦,也绝不可能像连续剧一样连续播很久。
才五点多。
只有床头灯在亮。
池星月脸颊微红,手伸进被子里,飞快地解决了一下。
睡眼惺忪,花洒中的温水喷洒在身上,将体表一再降温,裹挟着凉意的水珠喷溅在皮肤上,池星月看着小腹以下,秃吗?好像也没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基本上没有体毛,所有的毛发几乎都集中在头发和睫毛上。
江听晚靠在软枕上等,边等手里还在扒拉着手机。
“今天吗?”
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弯,池星月裹着浴巾走出来。
“请了花艺师,搭一个背景就能拍。”江听晚里里外外把池星月都看了一个遍,这才慢条斯理道:“你手腕上多了个红痣。”
“之前我就留意到了,但那时我没问。”
池星月坐在镜前,江听晚放下手机,自然而然地去拿吹风机。
池星月多多少少有点机不离手,他的头发又多又厚,想要彻底吹干,要半个小时以上,懒得自己吹,要么等人帮忙,要么自然风干。长指插在池星月乌黑的发间,池星月低着眼在看手机,微博中,热搜前十,几乎每一个词条都会带上江觉的名字,他只是在随意看。
闻言抬起手腕,“你是说这个红痣吗?”
“嗯,好看。”江听晚又多说了一句。
池星月很同意这个观点,随之点头:“我也觉得很好看,是突然间出现的,可能我发育了就有这个了。”
发梢所有的水迹都被吹干。
池星月伸了懒腰,花艺师和布景师正在拿东西,对这种东西他没那么好奇,本来各种各样的职业就多,哪怕是这种职业。花束一捧捧往房间里摆,他们忙碌得不可开交。热闹过后,别墅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下了雨后,空气中残留着湿润的水汽,喝饱了雨水的植株生长得更加茂盛。
原本,池星月只是想感受一下外面新鲜湿润的空气。
每逢雨后,气温总是池星月最喜欢的。
推开门的一瞬间,扑面而来雨水的淡淡腥气和草木清香。
正对面,容晚亭正要去公司。
黑色正装的司机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容晚亭敛眉,举手投足之间像极了诸天神明。隔着老远,池星月就瞥见了他拇指上水色很足的扳指,小声道:“装逼犯。”
容晚亭坐上车,司机这才转身上车。
透过车窗,池星月也能感受到有一股视线正在看着他,一直到那辆黑车离开小区,这种被人窥视的目光才彻底消失不见。
等……等。
那是什么?
池星月扭过头才发现隔壁楼台上有人在往这边看,不久前刚出现在各种娱乐号上的顶流大明星,现在顶着一张混血脸正在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池星月抿紧了嘴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江觉,你怎么在这?”
心中闪过一个很不妙的念头。果然,下一秒,江觉歪了歪头:“我为什么不可以出现在这里。”
“哥哥住在哪里,我就跟在哪里呀,我要一直黏着你,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池星月仰着下巴看向他,交汇碰撞的视线在半空中徒然转弯,少年鸽灰色的眼眸中藏满了笑意,捧着脸颊欢喜:“你不高兴我出现在这里吗?”
不高兴不高兴不高兴当然不会高兴。
被包裹的感觉简直糟透了。
池星月一时间居然分不清他是在追着沈云白还是在追着他,为了恶心他还是为了恶心他。如果这种就是江觉的报复,那这种手段未免太过高调,甚至,江觉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恶心他就住在他隔壁,所以……还是为了沈云白吗?
总不至于,是为了他自己。
又不能说不许住在这里,他有什么资格规定别人住在哪里呢?
池星月嘴唇动了动,江觉笑眯眯道:“哥哥你站着别动,我现在就去找你。”
他说着,闪身消失在露台。
没过多久,江觉就出现在池星月面前。
“第一次登门,还不知道送什么,这种小玩意哥哥随意笑纳。”江觉随手递过来一张黑卡,池星月讲不出来任何东西。
“别了吧,咱们又不熟。”池星月没有伸手。
那张在烈日下璀璨闪烁的黑卡就这么滞在半空。
江觉的手好看,池星月却抬眼看着江觉,明明应该是兄弟,依稀能够看得出来轮廓有些许相似,但仔细看还是不同。
“一回生,两回熟,我们现在是邻居,以后不就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开学了吗?饱饱们,孤单野王,激情更新中(谢谢老婆灌溉)
那张卡被他夹在指缝间,池星月发现,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没有丑人。
不管是纯情男高,还是上了年纪的老头,长相起码在清秀及以上,你可以用这些词汇来形容他们“英俊”“刀削斧刻”“面如冠玉”“清秀”“风流倜傥”……所以,能够跻身攻列的男人自然不同凡响。
起码,随意的一个动作在江觉做来都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不愧是混血,眼睛往下一撇,就能看到略显夸张的尺寸。
池星月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这实在是让人有点嫉妒,也难怪在原文中最得主角宠爱。
“因为沈云白?”
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固执。
既定事实,池星月一般不会轻易质疑,坚持认为这些事情可能是因为沈云白,所以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情。
一切的核心:沈云白。
在此之前,这些原本应该和他毫无交集的人,会猝不及防出现在这里吗?
不会的,根本不会。
江觉挑眉:“哈?”
确实是因为沈云白。
说实话是因为嫉妒,恐怕现在没有人会不嫉妒他。只要凭着一张好脸,就能轻而易举获得池星月的青睐。可是凭什么,大家分明是一样的,却偏偏有人走捷径,捷足先登,能先一步得到一切。
那些视频资料,他也不是没有。从收到匿名人发来的那些信件,打开后,每一张照片都像是狠狠地扇在他脸上。各种角度、各种姿态,说不上难看,甚至因为光线的渲染、和两个主角的长相,称得上美观到极致。
昏暗缤纷的光线下,破碎的水声,惹人遐想的哭腔,都会令人想到更多更多。
看到的一瞬间,整个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产生深深的怀疑。
为什么。
为……什么,居然会是他。
他提前几个月开始布局,没想到还是慢了许多步,最后得手的人完全意想不到。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纰漏?
盯着照片上艳丽到鬼魅的面容,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摸向裤子。过了很久,他才终于深深喟叹一声。
不太行,要即刻回国。不然这场角逐之争,他连肉汤都分不到。收到信件的两个小时后,他乘坐私人飞机回到国内,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这种失误,绝对不能再出现。
得知池星月如今的住所以后,他连夜搬到了隔壁。从搞定程序,到把所有的东西清理干净,足足用了一整夜,如果池星月现在认真看,能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微微红,精神头倒是足。
说是因为沈云白也不为过,如果不是他,江觉感觉自己根本没必要这么赶。他更喜欢缓慢布局,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完毕,喜欢万物皆在掌控之中的安全感。
池星月听到后也只是点了点头,果然如此。沈云白难道是魅魔吗,这么能吸引其他人。不过想想也是,一个破碎感十足的人,能吸引人的点很多,除了这张脸以外,还有他本身,就如同投映在水中的影子,让人想要完全搅散,连他偶尔都会有这样的欲望,更不用说其他人。
“你住在哪里都跟我没关系,但你别经常在我面前晃悠,也别故意来恶心我。”池星月抱着双臂,对方比自己要高一些,他不太喜欢这种被人略微俯视的视角。
“我没有恶心你,我只是来关怀新邻居。”江觉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黑卡,“别的都没有,只有钱,你要就拿走,不要我就扔了。”
江觉唇角天然上扬,鲜红的唇色像是悬挂在枝头的樱桃。池星月盯着他足足看了好几秒,确定他没有恶搞的意思,这才把黑卡接了过来。
“那就谢谢了。”池星月将门关上。
别墅内,江听晚正在指挥花艺师工作。
花艺师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但凡有大型的婚礼、小规模的派对,基本都会找她。有自己独特的审美,平平无奇的花,在她的手中宛如魔法一般,被构造出新的生命。
这么指挥着,应该很烦。
但知道江听晚这个人给钱大方以后,就任由他来指手画脚。
听到关门的声音,江听晚微微偏过头:“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池星月把黑卡翻来覆去看了看,镭射的光,低调奢靡的黑色,颇有一种五彩斑斓的黑的感觉,他当然知道这种卡,哥哥手里有,爸妈手里也有,他因为年龄小,还没有资格有这些。
更主要的原因……他没有创业的大脑。
没有办法随随便便,都能在白手起家、不仰仗家里的权势、仅凭借着超高的大脑,就能白手起家一家超大型公司。
最最主要的原因,匿名青花鱼并没有给他设定这个金手指。
所以的确很不公平。
给他美貌,给他家世,给他聪明。
却又没有碾压一切的婴臂,没有给他撼动全球经济命脉的权力,没有给他随随便便就能创业成功的绝顶才华。
平平无奇,在一众各种特色的攻当中,实在太过平淡。
“黑卡,你弟弟给我的。”池星月老老实实开口,不过这张卡还挺好看的,像是走在路上小女孩手里玩的卡,五颜六色,还带着一点深沉。
江听晚听到后抬起眼,琥珀色的眼眸总给人一种阳光要溢出来的错觉:“江觉?”
“他搬到了我们隔壁,说是为了沈云白。”池星月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把实情说了出来。
江听晚脱口而出:“他在放狗屁。”
池星月一脸嫌弃:“你就不能文明一点。”
“他绝对不可能为了沈云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江听晚音量小了一些,心事重重。
他很清楚江觉是个什么德性。
小时候,因为漂亮又乖巧,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只因为,姓江的人多多少少带了一点风流的基因,江觉他母亲同样有许多男朋友,有过几任丈夫,最后选择了同样身世显赫的他父亲。
家里孩子多,可是来自上面的关注总是有限的。江觉泪腺发达、眼泪又多,总是咬着嘴唇红着眼眶,把自己做的坏事推到其他人身上。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最讨厌的一个男生推到河里,那河足足有两米深,等到家里人闻讯赶来,江觉只是眼眸中带泪,把关系都撇出去,把自己摘出来。
他若想要,会不择手段得到。
后来出了国,见面的机会少,江听晚始终忘不掉江觉眼中带泪,将人推到河里的场景。
他绝不是一个好人,各种意义上的危险人格。
“不管是不是为了沈云白,钱可是事大事都在我们手里,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池星月看着江听晚,“我们可以一起去旅游,刷爆他的卡。”
“你是说度蜜月?”江听晚这也没有追究下去的心思,满脑子都是两个人一起出去旅游。
他们两个人很少出京城,本来就很特殊,有海所以经济发达,除此之外,所有的权力中心都在这里覆盖,有句笑话戏称“A市随便掉落的广告牌都能随机砸死一个富商”。这句话还真不是开玩笑。
度蜜月这个词,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池星月这时候正在兴头上,根本不会去纠正他话里的错误。
“对!”池星月唇角翘起,眼睛一眨不眨:“我们去看海,去爬山,去小城,看看小桥流水人家。”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旅游的时候不多。仔细想想,除了跟着爸妈一起回去祭祖,根本就没有去其他地方的记忆,为了弥补这一遗憾,趁着这次拍摄婚纱写真的机会,刚好可以一起出去看看世界。
“我也这么觉得,只有我们两个吗?”江听晚不太确定地问。
“你还想要其他人来?那我们叫上沈云白。”
叫上沈云白也不错,他是默默付出类型,像田螺姑娘。除了会经常猝不及防出现,根本就没有任何缺点。
池星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想给沈云白打一个电话。他今天不在家,可能又去学校了。
江听晚看一眼他拨号中蠢蠢欲动的手:“我没有这个意思,就我们两个人就好。”
“你早说。”池星月放下手机,转而看向花艺师。
就是婚纱写真的拍摄,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认真的意思,把这当成一次愉快的拍摄体验可能会比正式的写真更有意思。
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己的房子被布景是一件新奇的体验,看着花墙被一点点垒起来,池星月戳了戳江听晚的手心:“我有一个问题,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
“你和江觉一起上厕所,不会感觉到自卑吗?”
听说混血都很厉害,在人种上,江听晚肯定要劣势一些。
“我们没有一起上过厕所。”江听晚声音懒懒,扶着池星月的肩膀。
“我20.1。”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骄傲的意味在其中,仿佛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片刻过后,池星月脸颊一阵涨红,认识到自己这个问法可能有点自取其辱,默默抿着嘴唇,错开视线:“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你父亲,看看重病的他。”
和江听晚的父亲只不过几面之缘,也会带上相当主观的色彩来揣测他父亲。
所有的一切主观印象都来源于江听晚的口述,真正见过之后,那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眼角炸花,目光中总带有调情的意味,最终池星月被江听晚忍无可忍拉到门外。
“你想看他笑话?”
“今天下午怎么样。”
江听晚舒展了一下身体,懒洋洋地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了,我好厉害!(谢谢老婆灌溉。)
江听晚在开车。
修长而指节分明,手指上还戴着一枚纯装饰意义的戒指,在放池星月喜欢的歌。高昂沙哑的女歌手唱着缓慢抒情的歌词,富有力量感。
“我们真的不用买一些礼品吗?”池星月有点不确定,人际交往这一块他不是很懂,毕竟在家里他虽然不是老幺,也是被家里人宠爱着长大的,根本就不知道这方面应该怎么做。
恰好红绿灯从橙黄转为红,耀眼的红光一闪,前面的白车立刻停在他们面前。
江听晚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果断利落:“不用。”
“那好。”池星月靠着车窗。
江听晚自己手里的房产就有不少,有度假山庄,有庄园有别墅有平层,要真的住在那种压抑沉闷的环境中恐怕迟早要疯。私生子和小三小四小n和正儿八经的原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想想就很难忍。
为数不多的几次到江家,都会感觉到阴森。
房子紧挨着山,江听晚他爹不太喜欢光,除了必要的时候,绝大多数家里面都只亮着一部分灯,一格格房间迷宫一般,随时都可能会踏入失落之境。早些年跟着江听晚回家,那些私生子,有年龄大的,有年纪小一些的。垫着纸尿裤在地摊上爬,那些小孩像是寄生兽,都想往门外爬。
“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庄重,也不是重要的事。”江听晚把车在院子一停,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来一颗淡粉色包装的棒棒糖,他递过去一根,嘴里咬了一根:“给你,草莓味,我知道你喜欢草莓味。”
硬质糖果和软糖池星月都喜欢,江听晚的车座几乎是池星月的零食柜,光是藏的零食都不知道有多少,不管什么时候坐上车,伸手一拉就能带出来一些小零食。剥开糖衣,粉红色的糖果晶莹剔透,池星月把糖含在口中,他以前确实喜欢吃棒棒糖,每次出门都得备上好几根,自从、自从那个可恶家伙,喜欢用棒棒糖来隐喻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办法正视这种东西。
甜味和果汁味迅速在口腔中的每一处扩散开,池星月面无表情把糖咬得嘎吱嘎吱响,隐喻和没有美感的词汇应该滚出去,滚远一点,再远一点。
“好吃。”吮吸着口中的糖果,池星月咬着糖含糊不清,两个人并肩往别墅里走。
屹立于午后日光中的巴洛克建筑,充斥着上个世纪的美感。但真正踏入之后,才会真正感觉到各种不适。
从踏入正门的那一刻,一格格空房间透露出淡淡的奢靡,米黄色在黯淡的光芒中也依然看起来低调而奢靡,极繁主义在这座庄园中运用到了极致。空气中弥漫着混乱的香水气味,哪怕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预防,可每一次再次踏入其中还是会感觉到头晕目眩。
江听晚的父亲,像是一个慷慨又自私的播种者,肆无忌惮播种,然后留下一堆麻烦。
光线不甚明晰的房间中,误入其中都像是以后再也走不出来。池星月感觉很难受,就好像有无数人的目光在透过门缝往外看。他主动牵着江听晚的手,看到扶着栏杆的蓝眼睛小孩,正在直勾勾往池星月身上看,一张嘴,口水顺着嘴巴往下淌。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江听晚同父异母的弟弟,尽管他们的五官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江听晚的长相慵懒随意,纯粹是在硬帅。
池星月只感觉。
《本该是万人嫌炮灰的我却成了万人迷》中的匿名青花鱼,口味差到了极点。
像江听晚这样帅气又迷人的角色居然连个有头有脸的股票都混不进去,只能说对方很没品。
而《本该是漂亮攻三的我却成了万人迷》中的匿名青花鱼有品,给好兄弟牌面,好人。
小孩长得很漂亮,因为体内还流淌着异国的血统,所以粉妆玉琢,他像个精致的洋娃娃,直勾勾盯着池星月看。身后的保姆早已经站在他身后,哄着他回去,小孩嗦着手指头:“我要他。”
原本应该抱着小孩走的保姆此时呆愣在原地,盯着池星月的背影看了很久,眼睛中夹杂着些许艳羡着迷。
“少爷命真好啊。”
“我要他。”
小孩再一次重复了一遍,他的母亲是某个国外的模特,前些年在秀场大放异彩,现在却心甘情愿窝在这里生养孩子。小孩子哪怕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自己的审美观念,就像人类的性癖总是在年龄小小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小孩童言无忌,保姆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想抱着他离开。
“我要他。我要娶……他。”小孩早慧,磕磕巴巴地把一整句话说出来,保姆咯咯直笑,把他的小手按下去:“不要随便指着人哦,这样很不礼貌。还有,那是大少爷的新娘,你不可以嫉妒。”
“人,只能有一夫一妻,现在只能是一夫一妻哦,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看的人,但是不可以再惦记着他了,知道了吗?”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家中,获得宠爱的孩子得到的资源会更多,而不管下面那些人怎么争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谁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保姆始终忘不了曾经看到的那一幕,熟睡的人从浴室中被抱出来。整张脸埋在江听晚怀中,看不清楚正脸,只能看到垂落的小腿,半落不落,像是墙头低垂的海棠。那种警告的眼神,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活了大半辈子的保姆,至今仍然清楚记得那个眼神。
不要妄图和江听晚抢人。
抢不过而且还容易被报复。
最起码他们的少爷,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慵懒随和,他只是在短暂蛰伏,随时都有再一次咬上来的可能性。是毒蛇,也是雄狮。
小孩子甩开她的手,“不是一夫一妻。”
保姆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父亲不是有很多女人吗?我想……我应该也可以,长大以后以情人的身份也可以,十二年而已,十二年以后我就已经成年了。”小孩混血精致的脸上浮现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早慧又聪明,因为他们的父亲强大,他们的母亲也很优秀,都是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哪怕没有情人这层身份,也能在各自的领域做到很好,资源交换,来换取更大的利益。哪怕看着很小,他们懂得的东西一点都不少,只是价值观难免会受到影响,想要得到什么,就要靠自己去争取。
没有任何东西会一直属于一个人,无非只是筹码还不够多。
保姆摸了摸他的头:“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少爷,不该尝试的千万不要尝试。”
阴郁俊美的黑发青年、十来岁的帅气青年,长相干净的男高中生……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有点虎视眈眈。总有很多时候,池星月会忘记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书,真实得无以复加,虽然偶尔可能会有一点小bug,但是这个世界不应该是一个充斥着低俗和暴力的世界,或许偶尔会有不正常的人,可这种人的比例很小。
而现在,置身其中,池星月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被人凝视,被人觊觎。
“他们……精神都这么不正常吗?”池星月快走了几步,江听晚步伐慢下来,和池星月保持步子一致。
江听晚看了一眼对面,黑发的男生正在往这边看,这里是二楼,倘若不是对这里非常熟悉,很大可能会迷失在其中,错综复杂的走廊,和重重叠叠的房间,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走错。
“你觉得我精神正常吗?”江听晚没忍住笑出声,警告的目光越过池星月落在对面人的身上,少年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转向池星月时笑口常开,“你觉得我不正常也没关秀。”
“我感觉你很正常。”
池星月有点难过地抽了抽鼻子。
在不正常的世界,正常就会显得格格不入,不被人所理解。
七拐八绕,终于到了地方,来到最深处的房间。这里的安保很严格,或许是因为年轻时候犯下的桃花债太多,他在安保这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光是身边的保镖就有不少,只是绝大多数都是长得好看、战斗力爆表的女保镖,推开门,果不其然又是一阵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