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暗下来,沈云白那种话更像是在吓唬他,一直惴惴不安到深夜,沈云白都没有带着所谓的药膏上来找他。
池星月双手垂在身侧,感觉他现在已经是yhsq的形状了。那种感觉,其实有点上瘾,他并不排斥。
好吧,还挺好的。
池星月换上睡衣,从床上鲤鱼打滚,轻手轻脚,看到楼下客厅中,沈云白还在点着一盏灯看书,看得很认真。
池星月松了一口气,却猛然发现,一旁的矮桌上摆放的药瓶,好熟悉,似乎是之前他买的。
原来是这样,买给他的东西几经转手,又要用在他身上。
抿了抿嘴唇,池星月决定还是去医院看一眼。这样实在有点放心不下,还从来没有哪个时候断联这么久,把刚换好的睡衣又换上更休闲一点的衣服,他自己会开车,虽然开车有点不熟练。
途经沈云白的时候,对方掀起眼皮:“你去哪?”
池星月头也不回:“医院。”
“我跟你一起去。”沈云白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
“那种地方你去做什么?添乱啊?”池星月有点不客气,大概是晚上,两个人独处时会格外的煽情。
“一个人总比两个人要好,而且……你不是也在添麻烦吗。”沈云白语气冷冰冰的,看起来不太好惹。
“算了,我怕你们两个在医院打起来,那是看病的地方,又不是别的。”池星月感觉他有点越界,又担心他真的会跟上来。不知道之前两个人是怎么相处,明明讨厌到这个地步,江听晚还愿意为了当初的他出谋划策,当他的恋爱狗头军师,甚至有很多次他懒得做饭时,都是江听晚一手把爱心便当准备好。
现在两个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关系,江听晚自然也不用继续伪装,所有的厌恶都摆在脸上,更何况……医院中还藏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去的人越多,麻烦就越大。
池星月摇了摇头,这件事上格外坚决。
不顾沈云白的脸色,池星月走入黑夜中。从车库中把车倒出来,开着车往医院。
超一线城市,又是首都,夜晚其实很热闹,高楼大厦犹如黑暗中的一只只猛兽,街道上是车水马龙,到处都是人,人来人往。
霓虹灯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由于是海滨城市,真的能够闻到一些湿润的海风气息,夜晚并没有阻碍人们的活动,反而因为只有晚上才有一些空时间,夜晚才更加热闹。
池星月把油门踩到底,哪怕是新手,再加上心烦意乱的加持下,他的车速很快,中途也没有被任何人拦下。私人医院,还是江听晚家里的私人医院,灯火通明。
他在一楼问清楚病房的位置,就匆匆忙忙往上走。还好私人医院的人不多,就算是等电梯也很快就到了,三楼最顶级的病房,江听晚正在门外,看起来像是在吸烟,手指中夹着什么,苍白的、细条状的东西,看起来实在像是香烟。起码在池星月面前,江听晚从来没有吸过烟,所以身上的味道总是淡淡的,闻不到任何烟草的气息。
“江听晚,冷暴力我。”
池星月快步走上前,把他手里的东西夺出来,直勾勾看向江听晚,“有时间在这里吸烟,没时间回我消息,我就不知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让你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这才看见手里的东西,原来不是烟,而是一根棒棒糖。鲜亮的粉色,大概是草莓味,池星月没有把这东西还给他,嘴里小声嘟囔:“吸烟就吸烟,干嘛还要用这种姿势来吃糖。”
本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江听晚看起来有点憔悴,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可是眸光又很亮,比医院的灯光还亮。
“我在等。”
“等什么?”
“等他死。”
江听晚放声大笑,有点幸灾乐祸,不过他今晚确实没看手机,跟池星月解释:“刚才在病房跟人吵了一架,我玩手机摔了,新手机还在路上,一会送到。”
“跟谁吵架?”池星月只是想找个借口,对他不回消息这件事有点担心,能让江听晚如此动怒的人不多,敢正面和他吵架的人也不多。
要么是他爸,要么是……
他话音刚落,有人笑眯眯迎上来:“哥哥晚上好,刚从楼下上来,耳朵红了。”
莹绿色眼眸,也是个混血,不得不说,江家的基因是真不错,不知道又是混了哪一国的学,池星月自己是没有脸盲的,看到这少年,愣是没认出来是谁。
但在他出现在眼前的一瞬间,江听晚脸色微变。池星月立刻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某一个私生子弟弟,婚姻背叛的产物,哪怕是上一代选择的错误,池星月还是忍不住对这种人有些敌意,秾丽精致的脸一板:“我可没有弟弟,别在这里乱喊。”
一般人被什么说了肯定会多多少少有点尴尬,但少年只是笑容不变:“但你比我稍微大一些。”
池星月忍不住皱了皱眉,拉着江听晚就要换个地方:“是他吗?摔手机也是因为他。”
一个很有权很有财富的男人去世,私生子们肯定会蠢蠢欲动。当年把这么多私生子都领回来,不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互相制约,倒是有点封建帝王的感觉。
在他们这个家,江听晚他爹就像是一个将要驾崩的土皇帝,每一个人都虎视眈眈,想要从中捞到更多的好处。利己而已,不算是令人讨厌的性质,只是涉及到江听晚,就变得让人厌烦许多。
江听晚薄唇吐出两个字:“不止。”
池星月双手捏着他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下次不准不回消息。”
“遵旨。”
“最开始我想问护士借手机,不过打了一架,假丑不好外扬,也就没回了。你平时不是爱打游戏吗,不嫌我消息烦了?”江听晚解释了一下原因,又捏了回去,把池星月的粉红舌头揪出来一点,看起来有点呆呆傻傻。
“我什么时候嫌你消息烦。”池星月这时候缓过劲来,耳朵上的红晕也没了,余光中看到一个身影,声音更低:“你现在就在外面等,不进去看看吗?”
“不看,不想看恶心丑人。”江听晚矢口否认,慢条斯理把棒棒糖卷进口里,“下身都烂了,死了更好,死了咱们睡一张床。”
提起自己的父亲,他字里行间没有任何敬重。
“你的那些弟弟怎么办,人好多。”
池星月感觉头皮发麻,他无法忍受自己有很多兄弟姐妹,更不用说数量很多。
“凉拌。”江听晚这时候反而没个正形,也没池星月刚从楼梯上来时,远远看见他眉头紧蹙,神色正经的样子。
“跳梁小丑而已。”江听晚也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身影,或许的确有几个可造之材,倘若没有诞生在江家,或许能博一个不错的前程。但既然他们的母亲选择了成为见不得光的情人,连带着他们也只能成为弃子。
池星月直勾勾看着江听晚,看着他的正脸,江听晚的五官和江觉有一些程度上的重叠,却又有很明显的辨别度。比如,在面无表情的情况下,看起来冷酷肃杀,像是薄薄的利刃,随时都能寒光乍现、杀人于无形。松弛时,又慵懒随意,没有任何架子。
“但他们……”池星月心里想说,可能有点觊觎他自己,那种目光,仿佛已经将他视为了帐中之物,下流又变态,仿佛被潮湿雨林中的毒蛇盯上,每一次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不过这话说出来,听起来有点自信,不……自恋过头。
最终还是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反正……他们也跳不了多久,最后都要被江听晚收拾干净。从始至终,江听晚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写真给他看了吗?”池星月换了一个轻松点的话题,在医院这里说这种话有点不合时宜。
江听晚:“没看。”
池星月抿唇:“我怀疑你在夹带私货。”
“那必不可能,他没福气看,我到我妈坟前烧给她看,她喜欢看你,她喜欢看长得好看的。”江听晚看向窗外,浮浮沉沉的灯光,像是海中破碎的原因。
池星月也看向窗外:“我心想也是。”
“现在什么情况?”
“就是睡女人睡多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个带回来后,不安分,跟司机睡了,司机去嫖,得了病,又染给她,她又染给我爸,还得了食道癌。”江听晚简单说完,“还在里面抢救,我看无力回天,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估计活不了多久。”
池星月忽然道:“我也感觉救不回来了,不过今天晚上你要在这里守夜吗?”
“里面有套间,咱们两个可以挤在一起,医院条件肯定没家里好,咱们两个可以对付一下。”江听晚看着池星月雪白的侧脸,池星月回过头,一本正经看着他。
“你让我睡医院?”池星月声音微微拔高,又落下来,“好吧,我不太喜欢医院。”
现在真的有一种舍命陪君子的感觉。
池星月说:“江听晚,你以后最好对我好一点,除了我,没有人会愿意陪你住医院了。”
“谢谢你,以后家产分你一半。”
医院这种地方,从池星月略微有一丁点记忆起,就不太喜欢这种地方。
纯白的、总是给人一种虚无又绝望的悲戚感,哪怕池星月自己并不怎么来这种地方,为数不多的几次出现在这里都给他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除了小时候体弱多病外,第一次是小学,太调皮,所以从两米高的楼往下跳,脚踝崴了,被老师背到医务处,后来又辗转到医院。
第二次是跟着江听晚打群架,打群架的原因……似乎是当时江听晚刚刚打球回来,就听到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几个少年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最后发展到打群架的地步。当然,是江听晚单方面的碾压,他本来就长了一张很能打的脸,身上的肌肉线条也不是当摆设。
池星月只是一个无聊的旁观者,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出现在别人的嘴里,或者褒奖,或者下流,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可江听晚却像是受了很大刺激,把一群人约到操场,最后那些人彻底消失在学校,连带着各自家里的生意也都销声匿迹。
进医院是吃坏了肚子,大概是甜点中某一样坚果池星月过敏,最后在医院呆了好几天。
而现在,池星月要陪着江听晚在医院中住一夜。
绝大多数情况下,池星月都是一个非常有底线的人,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为了其他人降低自己的底线,可江听晚很特别,池星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当是为了好兄弟,凑合一晚上。
江听晚自家的医院本来就地理位置绝佳,尽管处于闹市,却依然能够感受到闹中取静的平静。整个医院的绿化面积更多一些,当初在建立这所医院时,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在绿植上,因此医院的建筑都陈列于高大的乔木之中,如果不是清楚现在是在市中心,还可能会认为是在什么深山老林。
是套房,方便家属可以照顾病人,但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都是陪床的护理在陪护,池星月进来时只能看见一个消瘦脱骨的人影盖在纯白的被子下,床边无人在陪,点滴滴答滴答,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快死了。
池星月很快收回目光,有好几个房间,江听晚直接走向最深的一间。推开门以后,比起在医院,更像是在五星级酒店,和之前池星月住过的那些酒店,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进去以后,江听晚立刻关上房门。
“隔壁的房间都空着吗?”池星月有些好奇。
江听晚垂下眼,“有野种。”
池星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野种指的是什么,如果江听晚他爸生病,要陪护,光是一天换一个人都能三个月不重样,想要少年绿莹莹的眼眸,那是狼才会有的眼神和瞳色,藏不住的野心勃勃。
不知怎么,池星月感觉有点膈应。
本来脑海中还在酝酿着的小乌云又即刻散去了。
江听晚在镜子面前洗漱,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仔仔细细把有可能会接触到部分都用消毒水清洁了一遍,他头也不回,从镜子中看见池星月正在脱衣服:“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只是在好奇,现在是谁在陪床。”池星月全身的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往床上钻,“有点紧张刺激。”
“头一次接触到豪门财产争夺战,简直太刺激了。”
他总算想起来他刚刚在想什么,有点罪过,医院这种神圣虔诚的地方他刚刚居然在不合时宜想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池星月揉了揉眼尾,指腹按过的地方瞬间出现淡淡的浅红。
目光从江听晚的身上移到自己手腕上的这颗红痣,已经适应了这颗红痣的存在,并且思维也随之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池星月总感觉自己本来不应该这样的。
有点糟糕。
他想,只要有红痣在,他的思维会从之前的纯洁无害变成现在的随意且放荡。
“没用,野种就是野种,上不得台面的野种。”江听晚已经洗漱完毕,整个房间中只有一张床,睡在一起也自然而然。
池星月自己家庭和谐,生平最讨厌破坏别人家庭的人,连带着对私生子私生女之流也无比厌恶。附和地点头:“是的,而且他们看我的眼神我不是很喜欢,总感觉我成了他们眼中的一块肉。”
想想他们看向自己时的目光,池星月就感觉一阵后怕。
“对了,我问你。”池星月手机没电了,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枕头往身后点,然后吃痛:“你压我头发了,起开。”
“哦哦。”长头发为数不多的缺点就是被压着的可能性很大,平时池星月一个人睡倒是没什么,江听晚听见池星月的惊呼后抬起手臂,“你现在可以问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问我,你是不是故意让客服说没房,然后顺理成章跟我开情侣套房。”
池星月一瞬不瞬看着江听晚,骄矜地抬起雪白的下巴,双目似乎已经洞悉一切。语气也有些毫不客气。
“有人?沈云白?”江听晚立刻反应过来池星月嘴里的另外一个人是谁,唇边的笑意多多少少带着玩味。
截至目前为止,余下的几个人都算不上威胁。
沈云白有点手段。
能跟池星月同住屋檐下,还能……挑拨离间,对沈云白的印象从很会装可怜变成多管闲事,但的确很擅长洞察人心,起码池星月这样好摸透的性子,在沈云白面前无处遁形。
一个身世尊贵又饱受家人打压的高度敏感人格,能够在这么长的时间战线不透露自己的相关信息分毫,足以见得心思之深沉。江听晚见过的人很多,而沈云白偏偏属于最难处理的那种。
池星月的性格很好摸透,多相处就会发现天真得过头,沈云白这种重度敏感的性格不可能捉摸不透,好摸透就意味着好替代,换句话说,他凭借着努力才能在池星月身边拥有一席之地,极有可能轻轻松松就被沈云白取代。
想到这里,江听晚神色凝重,忧心忡忡地看着天花板。
“我允许你跟我开房,不需要用下三滥借口。”
“能不能让沈云白离开?”
“他怎么了?”
“我感觉他心思有点深,感觉很会算计人。他是不是眼瞳的颜色很深,你站在他面前会有被看穿的感觉?”
好像……真的是这样。
如果是浅黑色或者棕色的瞳仁,或许就不会有那种冰凉瘆人的感觉,可偏偏沈云白的眼珠子是纯粹的深黑色,像是黑色雾气缠绕,就像是所有的黑暗念头在他面前都会变得无处遁形。偶尔……池星月会有点害怕和他对视。害怕,跟其他男人厮混都能被看出来。
可……当初是他主动开的口。
害,当初实在没有想到,世界观会在短时间内重塑,在原有的世界基础上重新更换了主角,他还以为、还以为……只要多和沈云白接触,就能得到更多的财富值和声望,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可他却依然要承受自己判断失误的后果。
江听晚双手按着池星月的肩膀,琥珀色的眼眸像是流淌融化的蜜糖,甘之如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对沈云白还有感情吗?讨厌还是喜欢?”
池星月看着江听晚的双眼,实话实说,他感觉自己现在也很迷茫,喜欢还是讨厌。应该是不讨厌吧?
被那双清泠泠的眼神注视着,哪怕是一颗冰冻过、硬邦邦的心,也会招摇不定,如同暴风雨夜中的烛火,
不得不直视自己的内心,池星月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理智,也没有那样清晰,眼睛里的茫然被放大无数倍,他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我不知道。”
“我不是在逼问你。”江听晚说,
“说不明白,但应该不排斥,会被吸引,也会感觉他很可怜。”池星月绞尽脑汁形容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情的原因。”
“但我们有过很多次,你也没有这样过。”江听晚脱口而出,摸了摸鼻子,“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一夜情的威力没有这么大的。”江听晚隐晦地看了一眼池星月,来的时候匆匆,他没有穿睡衣,池星月一马平川,犹如平原。
池星月摇了摇头,他好像天生就不太会喜欢人,荷尔蒙不怎么为人跳动,就算是疯狂追求沈云白的那些日子,哪怕心里明白自己没有那么着迷,可行为上还是不受控制地那样做了。
他捂着太阳穴,自暴自弃往床上一趴。
细腰塌着,就像是很多次的夜晚一样,江听晚鬼使神差扶着池星月的腰,池星月忽然计从心来:“你的野种弟弟是不是在隔壁,我有个报复他的好手段,你要不要听。”
哪怕知道这是池星月转移话题的惯用手段,江听晚依然很配合:“你说说。”
池星月贴在江听晚耳边言语一番,江听晚有些怀疑地看着池星月:“谁教你这么招数?”
谁教的?
当然是无师自通,谁让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还是一个变态偷窥狂的漂亮攻三呢?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狼狈为奸啊。”池星月戳了戳他。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不害羞了?”
“没什么好害羞的,报复回去!必须报复!”
江听晚拢着被子往上贴,把池星月盖在身子下面。
“你爸呢?”
“应该没事,他昏迷状态。”
“有点变态,但,还我挺喜欢的。”
第59章 迷人的他
被子彻彻底底将两个人盖在身下,两个人,又在同一个被子里,身上的气味彼此交叠,江听晚几乎整个鼻腔中都是池星月身上的浓烈香气,他不由得闻:“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平时不喷香水吗?怎么身上总是香喷喷的。”
池星月趴在自己手臂上吸了好几口,也没有闻到什么所谓的香气,反而江听晚问出来的问题有点怪,他摇了摇头:“我不喷香水,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
“沈云白偷偷把洗浴用品都换成自己惯用的味道。”江听晚不无郁闷。
池星月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他伏下来枕在江听晚的手臂上:“我感觉咱们两个现在有点越界了。”
一墙之隔,外面就是昏迷中的病人,隔壁甚至还住着私生子弟弟,他们两个人同床共枕,多多少少有点越轨了,也不算池星月多想,很少有人会看完一整本《本该是万人嫌炮灰的我却成了万人迷》以后还能保持纯洁无瑕的。主要是,池星月自己也没有想到随随便便一个东西都能被拿去联想,随随便便一个场景都能用来上演最原始的行为,恰如现在在医院。
池星月脑一抽,不受控制想到了一些其他不太好的事情。
医院这种地方,就和办公室、教室这种限定场所一样,在某一些青春期少年爱看的小片子里面,经常会出现,池星月感觉自己现在的廉耻观念已经消散了很多,完全不觉得这到底有什么问题,只要能够帮江听晚回击,能膈应到隔壁的那人,他就感觉心满意足。
像老母鸡护着鸡崽子。
江听晚就应该在他保护下。
“池星月,你不热吗?”江听晚闻着池星月身上的味道,被子并不厚,只不过在封闭状态下,温度在升高。池星月自己有裸睡的习惯,晚上习惯性□□,而现在,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两条腿正在不安分地压在他腿上。转过头却看见池星月手指已经悄悄把被子撬开一道小缝,一点点凉风灌进来,池星月小口小口呼吸着。
池星月撅着屁股:“你不要总是说废话,你都觉得热了,你说我热不热。”
江听晚一听,得,他把被子盖到腰间,“这个房间只有咱们两个人,没必要鬼鬼祟祟的。”
彻底凉快了,池星月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天花板上的灯有花纹,纹路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和刻板印象中的医院场景大相径庭,池星月歪过头:“隔壁只有一个人吗?”
“前几天每天一个人,都想多分点钱。”江听晚道,两个人的面前就是电视,他问:“咱们这样也太无聊了,要不要放点什么?”
池星月心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好啊。”他的唇形漂亮,丰润柔软,像是一片绮丽的樱花,些许弧度便足够让人神魂颠倒,江听晚在池星月即将开口说出鬼片两个字之前就打断他,“鬼片不看。”
池星月的鬼字还在嘴边打转,听见他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只好点了点头:“行叭,不看鬼片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
清一色的仙侠,为了爱情寻死觅活,动不动就要苍生覆灭,生灵涂炭。就算是恐怖片也要搞出xx大战xx这种的既不恐怖也不搞笑的混合体,动画片有点蠢,池星月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黑漆漆的屏幕上有两个人模糊得影,他忽然兴致勃勃提议道:“要不然,咱们两个来看点带点颜色的?”
声音也不由得用上了撒娇的语气:“反正现在不是半夜了吗?”
本轮位面中,每个人都要恪守男德,池星月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看过任何带点颜色的东西,就算虚假链家跟个牛皮癣一样,池星月还是青春期,对这种事情最好奇最上头的时候,所有的链接也是废掉的。池星月不看擦边不看带颜色,现在两个人挨得很近,池星月反而升起来一阵好奇心。
“真想看?”江听晚听到池星月这个需求以后只是微微笑:“不为沈云白守身如玉了?”
池星月真的感觉这个人特较真,说话多多少少带有一些阴阳怪气,有这么讨厌沈云白吗?都到这时候了还要嘲讽几句,连带着池星月自己都被误伤了,或者说,这才是……江听晚外表下面的真实模样。
有点意思。
每个人都在他面前伪装,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
池星月一把把遥控器夺出来:“你看不看?”
江听晚懒散道:“我不看。我要为我未来老婆守身如玉,我为什么要去看其他人的□□,不就是两个肉虫这样子那样子吗?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