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装瞎by小狐昔里

作者:小狐昔里  录入:01-30

闻叙自然不介意,见识过人心丑恶,才知师尊于他有多么真诚:“师尊,弟子已经了结前缘,从此以后,再无命格牵绊。”
承微心中了然,他这个弟子看似圆滑通透,眼中却最是容不得半分沙砾,那帝皇命格于其他人或许是蜜糖,但对阿叙而言,却是再重不过的负累:“好,不过为师观你……”
“什么?”
“阿叙看来是做了极大的好事,连天地都予你无上馈赠,以后你可少去见苦渡寺那群佛修,别怪为师没提醒你,佛修啊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承微一脸认真,活似在说什么人生哲学一般。
不过对着师尊,闻叙向来纵容,全然忘了君神尊离开时的谆谆劝诫:“师尊说的是,弟子必然谨记于心。”
啊,居然还会配合他说玩笑话了,看来是真的放下心结了。
“好了,且说说吧。”承微心想弟子既然如此温和平静,想必此行必然十分顺利,却没想到——
“师尊您冷静一些,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承微却最是护犊子,早知道是这么些个獐头鼠目,他早就提着刀下去大杀一通了:“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蠢猪敢借人间龙脉修行己身?他当他是什么圣人转世啊,承得起这份修为!”
关键一头猪蠢也就算了,居然还蠢一块儿去了,当真是歹竹出好笋啊,那小龙脉确实不错,给他送了这么大一个宝贝徒弟。
“所以,你就将帝皇命格送给你那同日出生的孪生兄弟了?”
闻叙实话实说:“嗯,他也过得极为不易,若弟子没有插手,他或许也没有善终。”
“为师还以为,你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
他离开宗门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帝皇命格是他的,哪怕他丢了、弃了,也不会送给别人,他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但或许是因为太子的回护,或许是因为雍璐山的友好环境改变了偏激、执拗的他,在当时那一刻,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作出了这个决定:“师尊,弟子做得……对吗?”
“你问为师?为师惯来偏心,你无论做什么,为师都觉得你是对的。”承微心想,小弟子如此身世,他当然得更疼爱弟子一些,“不论是从前,还是以后,为师都希望你不要过分地反省自我、诘问自身,阿叙,你已经长成很好的模样了。”
闻叙的眼眶又有些热意,自从那日在老秀才坟头哭过一次后,他就发现自己变得“娇气”了许多,好像从前那个心肠冷硬的人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小事都能引动心绪的自己:“师尊的教诲,弟子很容易当真的。”
“那就当真,我承微的弟子,哪怕骄纵傲慢些,也是无妨的。”承微如此说,他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傲慢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无解的剧毒,但对阿叙而言,却是一剂良药。
不过如今的阿叙,已然脱胎换骨,相信再过不久,他就能再次听到天骄榜变动的喜报了。
“师尊,弟子必不负师尊教导。”
承微含笑摸了摸弟子柔软的发心,笑眯眯道:“凡人境内有修者心术不正、妄图逆反天罡之事,为师会告诉宗主师侄,为免再有此等情况发生,五大宗门应当会派人前往凡人境巡查一番,阿叙,别怕,你若是闯了祸,为师替你担着。”
所以,放心去闯吧,以后记得回山带上佳酿灵酒足矣。
闻叙俯首跪下,他怕再晚一些,眼睛里的热意就要落下来了。
“好了好了,快把佳酿取出来吧,为师倒要尝尝,这凡人境的酒与修仙界的有什么不同?”
闻叙依言取出,却是不小心将一块玉牌带了出来,承微一看,登时眯了眼睛:“你答应撑船那老头什么了?”
闻叙:……
“故人啊,他居然还有什么故人?”承微一脸我不信的表情,“为师倒是好奇起来了,阿叙,等你见到了,记得传讯给为师,为师也好看个热闹。”
闻叙还能如何,他当然是答应了。
“既是心结已解,那你可还要继续装瞎?”承微自然是不在意这种小节的,反正弟子不管瞎不瞎,他徒弟照样上天骄榜,那群老友嫉妒的嘴脸他都看够了呢。
闻叙回来的路上就在思考这个,他也问过友人的意见:“弟子若是继续装瞎,会不会太过任性?”
“说什么呢,为师听不得这两个字,收回去。”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闻叙瞬间就读懂了:“弟子的眼睛依旧无法识人,便不愿多见世间他人面孔。”
但他和春舟、陈最一道出门历练之时,闻叙却不打算装瞎了。主要是瞎子装扮实在太明显了,哪怕他不着门派装束,修仙界瞎眼的修士本就没几个,加上他们三个年轻金丹,只要是知道天骄榜的修士,多半都能猜出他们的来历。
这就没什么意思了,按春舟的话讲,他这叫出其不意。

第235章 醒来
“闻师弟, 你现在这是……装都不装了?”郑仅刚从刀峰那边回来,陈最那小子的锻刀前几日就做成了,本着打探消息的目的, 他亲自给人送了过去,谁知道……不说也罢,十足一个刀蒙子,拿了刀就见猎心喜舞了起来, 连句谢谢都没有。
不过回来就见到了小师叔祖,郑仅的心情立刻又好了起来, 不过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终忍不住拍了大腿,说了上面那句话。
闻叙一愣,继而语气一松:“师兄果然慧眼如炬。”
“那是,你拜师后有神尊遮掩, 我自然是看不透的,但当时给你送折风, 你的反应却是骗不过我这双眼睛的, 如今……这是放下了?”
难怪一开始郑仅师兄就对他颇为照顾,或许是知道他装瞎后猜测他深有苦衷吧,闻叙点了点头:“嗯, 只是当初装瞎, 并不是……”
郑仅确实是心有猜测,但他却是怎么都猜不到,小师叔祖的眼睛居然是真有问题,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所有人都一个模样吗?”还怪有趣的。
“也不全然是,当我注视别人时, 我能很清晰地看到别人的长相,但具体长相却无法停留在我的脑中,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区分别人的五官长相。”
郑仅震惊:“居然还有这样的眼睛?简直闻所未闻,不过如果是我长了这样的一双眼睛,我肯定得昭告天下,告诉所有人我认不得人,那想要害我的歹人势必得变着法来模糊我的感知,岂不是很有意思!”
闻叙:“……师兄听上去,树敌颇多啊。”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不遭妒忌是庸才,你师兄我如此天赋,天骄榜的排名可不带半点水分的。”虽然最近被支连山甩开得有点多,但他其实也是进步了的,“小师叔祖你如此天赋,肯定比我树敌更多。”
而且才金丹就直接杀进了天骄榜,外面的某些酸鸡估摸着嫉妒得眼睛都血红了,只要小师叔祖下山的消息一传开,某些人啊鬼啊就会闻着味跟过来了。
“这便算是树敌了?”
哇,了不得了,这回去一趟简直脱胎换骨了,都会接他的梗了:“你是谁?我雍璐山那么大一个小师叔祖呢,你把人藏哪儿去了?”
闻叙:……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喜欢演?!
“不过没关系,折风定然认得它的主人。”郑仅左手一翻,一柄古朴的折扇跃然手中,光是从外观看,就与从前的折风截然不同了。
闻叙有些迫切地双手接过,入手却是一沉,须知道他都已经是金丹修士了,凡人境回来后他心境突破,修为直指金丹中期,可哪怕如此,他都觉得坠手,这便说明——
“发现了吧?折风它吃胖啦,现在已经是个大胖小子了。”
闻叙:“……师兄,没人像你这样形容法器的。”
他熟悉几分后,却是觉得这压手的感觉刚刚好,若是从扇变剑,绝对比从前的折风更能如臂指使。
“你可以先适应一番,若是觉得不妥,还能稍微调一调。”作为法器的制造者,郑仅在炼器方面有着绝对的把控度,“它可真是一把吞金兽啊,你给我留的那些天材地宝,一大半都喂给它了,它也毫无意外将自己吃成了大胖小子,如今它不管是硬度、锋芒和储风能力,都远超从前,用到你化神境之前,应当是没有问题了。”
“应当?”
“毕竟小师叔祖你盛名在外嘛,法器总是比别人损耗得快一些的。”
闻叙捂住手中的折风:“这话,可不兴说。”
“……瞧你,这就护上了,它又未生灵,到时候你寻来天材地宝,等它生了灵智,再捂也不迟。”郑仅摆了摆手,又说,“唔,不过暂时,我还不会炼制有灵之物。”
所以别卷了,小师叔祖你都报仇雪恨了,咱修炼的脚步能不能稍微停不停?
闻叙并扇为剑,跃上峰头:“师兄,你这话应当跟连山师兄说才是。”
某位炼器峰小师叔幽幽开口:“你以为我没有说过吗?”
闻叙:……
而就在闻叙试剑之时,被安置在玄医所的陈鹤直终于幽幽醒转了,他睁开眼睛看到质朴的竹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你醒啦,身体感觉怎么样?”
陈鹤直撑着手半靠起来:“还好,此处是……”
药童伸手递了碗药汤过去,旁边还有一颗辟谷丹:“山上没有凡人吃的食物,你先将就吃一下,真人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
陈鹤直:……看来上界的人,是真不用吃饭。
雍璐山是很少收留凡人的,但陈鹤直是小师叔祖自凡人境带回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鹤直喝药等人的功夫,已经初初窥见了修仙界的本貌,看上去……与人间大不相同,又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分别。
至少,修仙界的人,也没有长成三头六臂的传说模样。
“陈叔,你可算是醒了,可担心死我了!”卞春舟人还未下云头呢,声音就先至了。
陈鹤直见到熟悉的人,心神总算放松了一些,等他了解完自己的处境,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去见见全新的世界了。
“万一没有灵根,怎么办?”卞春舟简直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陈鹤直却很坦然:“没有就没有,本来若没有你们,我早该死了,如今的日子,能活一日都算是赢来的。”
“行,那我带你去测灵根。”
一般来说,雍璐山招收弟子是有年龄门槛的,陈鹤直今年四十二岁,对于修士而言还是个“孩子”,但对学龄段来讲,他已经是超龄了。
闻叙收到消息赶到开元峰测灵根的地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惊呼的声音,其中要属春舟的声音最大声。
“闻叙叙,你可来了,你快看呐,咱们给宗门捡了个天才回来!”
陈鹤直:……老脸一红。
初来乍到,陈鹤直自然是对什么灵根啊修行啊没什么精准概念的,在他看来,灵根有则最好,但没有也行,至于灵根好不好,他全然不在意,但似乎……火灵根听上去还不错的样子。
“什么叫还不错啊!是非常好!顶顶好!”
旁边一脸如梦似幻、风中凌乱的开元峰弟子:……了不得!小师叔祖他们回一趟凡人境,随便一捡就捡了个单火灵根的天才回来,虽然这个天才年龄稍微有点大,但四十二哎,搏一搏,也不是不行啊。
再者,天赋远比年龄更重要的啊,而且这凡人还未入修行呢,等入了修行,说不定修行速度直追小师叔祖。
于是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顾梧芳的案几上。
顾宗主当即心花怒放:“小师叔果然心系宗门,如此甚好,虽然此子年纪确实有些大,但雍璐山收徒向来不拘这些,听卞小子说,这陈鹤直在人间时是非常勤勉的能吏,我雍璐山正缺此等人才啊。”
不过也不必太着急,待此人入了道,再提入宗门也不迟。
顾梧芳心里小算盘打得非常响亮,谁知道他的算盘还没怎么拨呢,戒律堂的赵企就来找他要人了,准确来说,是来通知他要收人为徒的消息。
“收谁?陈鹤直?”
赵企点头:“不错,弟子已有元婴中期修为,按照宗门的规矩,只要缴纳一定的宗门贡献值,就能开峰收徒,宗主,此子与弟子有缘。”
……你最后这句话,似乎是那些佛修的经典用语啊。
“你从前不是说不到化神不收徒吗?”请问你戒律堂长老的原则呢?!
赵企依旧一脸认真:“回禀宗主,此一时彼一时。”
算了,调侃老实人没意思,万一逼急了,赵企甩手不干了,那他就是肝上住两个他,都不一定能处理完这些零零碎碎的宗门事务:“你既要收他为徒,可需要破格提他入内门?”
赵企自是拒绝:“不必,以他的天赋,下次宗门大比自可靠真本事入内门。”
是赵企的风格没错了。
不过陈鹤直本人也觉得先当外门弟子挺好的,加上他后来知道了三个后生……哦,如今都是前辈了,修仙界达者为先,不以年龄论资排辈,特别是闻叙,倘若先帝知道小师叔祖在修仙界有如此盛名,怕是光嫉妒就能嫉妒而亡了。
原本,他还非常可惜闻叙失去了帝皇命格,但如今一看,完全没什么好可惜的。
人的眼界决定了人的高度,陈鹤直一直都很明白这个道理,从前他能从寒门爬上朝堂中枢,如今他也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进入雍璐山内门。
依凭他人确实能省很多功夫,但这不是他的处世之道。
当然了,卞真人开的食肆滋味是真不错啊,倘若他没有测出灵根,来共觞小馆当个账房先生也很是极好的。
如此不过才来月旬,陈鹤直就已经完全适应了修仙界的生活。
“陈叔你别叫我什么卞真人了,怪臊得慌的。”有种在熟人面前强行装逼的既视感,卞春舟嘿嘿一笑,“那共觞小馆这段时间就有劳陈叔看管了。”
“没问题,你们安心去历练即可,我会时时关注天骄榜变动的。”陈鹤直晃了晃手中的灵茶,“再说了,吃人嘴短。”
他当时接下那桩刺客案,本是在其位谋其政,并不图谋任何的回报,却没想到……世事难料,他竟有如今这般的造化:“陈某以茶代酒,祝三位真人历练顺利。”

第236章 下山
说是下山历练, 倒也没有立时立刻就要出发,三人在雍璐山过了个年,跑居雍大殿顶上看了日出, 这才在宗主发现之前,包袱款款地下了山。
“这金丹期就是不一样,总觉得这一次看日出,比上一次更加磅礴大气一些。”
闻叙:“……或许, 你只是享受偷偷摸摸破坏宗门规矩的快感?”
卞真人一脸严肃认真:“胡说八道,本真人岂是此等卑鄙之人啊!”
陈最是个老实人, 当即张口指认:“你是。”
“……还能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了?”卞真人一秒破功,立刻笑了起来,“其实宗主也不一定会知道的吧?据守山门的师兄说,宗主每年大年初一的凌晨就会下山去抢佛光寺的头香,已是连续好几年了。”
陈最:“……宗主还信佛?那他为什么不去苦渡寺当佛修?”
“可能是……”卞春舟组织了一下语言,“当宗主的信仰比一般修士要更加丰富一些吧?”
“哦, 原来如此。”
闻叙:……好离谱的理由,但更离谱的是, 陈最信了。
早几日, 三人就提前在开元峰领了一些宗门任务,毕竟到了金丹期,宗门弟子不论是在山修行还是出门历练, 都有宗门贡献值的KPI要求, 内门弟子较之外门弟子的要求更高一些,三人既然上了天骄榜,自然没理由懈怠。
不过卞真人对于接取宗门任务有一些曾经的心理阴影,所以这一次的任务是以闻叙的考量为主,至于陈最, 他对任务没什么要求,只要有架打就行了。
衡泽大陆很大,大到哪怕是修士也有没有涉足之地,不过他们三人才初入金丹,自然不会去那些凶恶之地找死,闻叙规划的路线暂时是一路往西走。
大陆极西之地,就是瀚海域,而瀚海域的前一站平水城,就是界海撑船老者给出的故友久居之地。
而自雍璐山往西,过十重大山,就是他们再没涉及过的未知之地了,闻叙几番考量,总共接了二十个任务,有难有易,按照他的计算,只要能完成一半的任务,差不多就能覆盖宗门贡献值的要求了。
“嘿嘿,我们出来了诶,你等等,我给林淙淙发个传讯符就走。”
闻叙:“……你昨日不是说找他告过别?”
“诶,谁让他左一句真人右一句真人地刺我呢,前头还躲了我那么久,连我进阶金丹都没有当面道贺,他就是嫉妒我比他先入金丹!”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人虽然没有当面道贺,但好歹给你送了金丹礼物:“你开心就好。”
卞春舟炫耀完了自己的历练第一站,看着郁郁葱葱的十重大山,忽然开口:“那个,如果我现在说,想回一趟散修联盟,会不会有点突然?”
“有事?”
卞春舟挠了挠耳鬓:“十年过去了,也该回去扫扫墓了。”虽然是便宜爹,但以前是没机会,现在出来了,总不好只顾着自己开心。
他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已经凉了一夜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适应了很久才恢复身体素质,出门社交探听消息。
然后他就发现,原主是个孤僻小可怜,早死的娘,病死的爹,破败的房屋和贫穷的他,要不是修仙界的辟谷丹真心便宜大碗,他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一个饿死的穿越者。
有道是穷则思变,如果当时的原主家有恒产,他说不定就安于现状、不会远行拜师了。
“不突然,散修联盟我们也没有去过,就当是去见见世面了。”
陈最点头:“那就去。”顺便找人练练刀。
过白固城就是散修联盟了,但此次下山,闻叙并没有装瞎,三人装束就是大陆上最普通的修士法衣,但当时三人在白固城闹的动静太大(指龙形烟花),这一进城,保不准身份就被叫破了。
“说起来,卫城主前几日还给咱们送新年贺礼了呢,今年是新年第一日,白固城好生热闹啊。”
“……谁是卫城主?”陈最很显然,早就忘了白固城卫家之事。
卞春舟早就服气了:“那你总该记得,你在这里越阶打过一个金丹吧?”
“哦,记得,倘若是现在的我,十招之内必能杀他。”陈最言辞振振道。
……很好,这你倒是记得一清二楚了。
三人说着话已经过了白固城,又行了两日不到,其中在某处大山里遇上了一只野生灵兽,因拉不住陈最拔刀,于是耽搁了半日,这才赶到了散修联盟附近。
散修联盟不同于宗门和世家,它完全是一个散乱又拼盘的地带,如果一定要用具体的词汇去形容,它更像是一个修士的集散小镇,而散修联盟就是小镇百姓推举出来的父母官。
这里对于散修来讲,是一个避风港,同样也是一个十足的销金窟。
卞春舟在这里生活过数月,但当时他还非常弱小,活动范围自然不大,他带着两位好友左绕右绕,很快就绕到了一处平坦之地,这里的洞府,好吧,都不太能称之为洞府,就是最普通的木屋。
而像这样的木屋,这里大大小小坐落着上百座,有些家门口的院子里还饲养着灵鸭灵鸡、种了些低阶的灵植灵果,看上去与外头城镇中的普通人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前面就是了,不过这里的房子都是随手建的,也不知道我家的屋子还在不在了。”不过当年离开之前,卞春舟已经带走了家里最值钱的低阶灵剑,就是屋子不在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但好在十年不算太长,好消息是家里的破屋还在,但坏消息是,破得已经完全没办法住人了,就连原本的邻居都不在了。
闻叙尝试着安慰道:“若不,将它制成随身洞府带走?”
“……可以,但大可不必。”他都怕稍微挪一挪,这屋子就直接散架了,“我就是没想到,十年过去了,我挂在门上的锁居然还是原模原样的,散修联盟的治安竟如此之好!”
陈最:“或许,是因为你家看上去实在太清净了。”全屋上下,估计也就这把锁是全乎的了。
“你居然也会用清净这种高级词汇了?”卞春舟战术后仰,倒也没准备破门进去,“我钥匙不知道丢到那里去了,下次再进去吧。”
至于下次是什么时候,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走,去给我爹上坟。”
说是坟墓,其实修士很少有选择正经土葬的,也就是卞春舟的便宜爹修为不高,没钱兴造洞府,所以才直接入土为安。
卞春舟找到卞爹的坟头,先用灵石在四周加固了阵法,常理来说,只要投入灵石,整座坟头就会焕然一新,正可谓是一键扫墓、懒人必备。
却谁知道,坟头的阵法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仔细一看:“哪个丧良心的啊,居然把阵法挖破了,这也太缺德了!”
他伸手刚要补,却被后头的闻叙一把拉起:“怎么了?”
“阵法不是挖破的。”闻叙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阵法,甚至还把阵法刻到了折风上面,当然现在折风回炉重造,上面的阵法痕迹早就没有了。
“那是怎么破的?难不成……”天打雷劈的?不能够吧。
卞春舟狐疑地挖开了旁边的土,然后……
“盗墓?”
这谁啊这么缺德,连这么穷的坟头都有人挖?卞春舟看着空空如也的破烂棺材,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闻叙也没想到,居然是一座空棺:“你当时出门之前,就是如此吗?”
“不是啊,我可以非常肯定不是,我出门之前,还把身上仅有的灵石用在阵法上了,当时这个阵法还有效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这墓就是这十年之内被人挖开的,不过挖开回填之后,连阵法都没仔细布好:“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故意盗窃修士尸身,并不在意别人发觉,我们可以找人打探一下,近几年散修联盟里是否有其他修士的尸体被盗。”
“那二呢?”
“二呢,可能是你父亲认识的人,带走了你父亲的尸体,或许是因为事出匆忙,或许是因为修为不济,所以才造成了这幅我们看到的模样。”
前者一听就是邪修作派,而后者……卞春舟根本没见过便宜爹,他穿来的时候,原主爹已经死了有两年了,他哪里知道便宜爹有什么友人啊。
“我先去找人打探打探,找找从前的邻居大叔。”
闻叙颔首:“我和陈最是生面孔,先去散修联盟的任务墙看看,如果有修士尸身被盗,估计任务墙上会有些许线索。”
卞春舟点了点头:“那拜托你们了。”
三人分头行动,卞春舟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敲开了好几家的大门,只可惜散修联盟的散修一向人员流动很大,他一个熟面孔都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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