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by菇菇弗斯

作者:菇菇弗斯  录入:02-04

第一次是在洗菜,第二次是在挑筐,其后要么是砍柴,要么是挖沙虫,整日和个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挖沙子作甚?”
钟洺几步走过去,见小哥儿起了身,匆忙拍打?了几下手上的沙子。
离得近了,小哥儿闻到什么,仰脸道:“你吃了酒?”
钟洺这才想起,又往后退了一步,想来没有哥儿喜欢闻汉子身上的酒气。
“晚上刘家兄弟喊我去吃酒,这时辰刚散。”
苏乙小声“嗯”了下,蹙眉提醒道:“吃了酒怎还来水边上走,风吹多了当心明日害头疼。”
上回还是自己提醒苏乙生了病该避着水边,今天轮流转,他此刻听着这话,心里甜丝丝。
“未曾吃醉,我酒量还是拿得出手的,正?是怕回去直接睡了明日不舒坦,这才四?处瞎转转。”
他看地上放了铲子,后面有个沙坑,总觉得苏乙不会这个时辰还在挖沙虫。
心有疑惑,却?没多问,自己没打?招呼就上前,已经不怎么礼貌。
苏乙察觉到他的视线,轻咳一声,“你等我一下。”
说罢就转身继续蹲下,往那坑里掏什么,惹得钟洺愈发不解,但还是耐心等着。
当他做好准备,哪怕苏乙往自己手心里丢个海蟑螂,也绝对泰然处之时,掌中一凉,低头看去,却是一小串子铜钱。
“这是卖沙虫得的钱,说好分你的。既遇上了,正?好予了你。”
苏乙说完,抠了抠手指,有些紧张地低下头。
上回有钟涵在还好,没了小仔,单独面对钟洺时他便有些忐忑。
汉子太高,自己如同裹在对方?的影子里,呼吸都忍不住放缓,偏生心跳鼓噪得紧。
海风拂来,吹散了两人的发。
沙虫一斤能卖个一钱银子,苏乙给他的这一串少?说也有这么多了。
他忽而想到什么,再度看一眼苏乙背后的沙坑,揣测道:“你……该不会把钱都藏在了这里?”
难免担心道:“可别被有心人掘了去。”
苏乙浅浅笑了笑,“不怕,我不单藏了这一个地方?,且隔些日子就换一换。”
钟洺为这份小心翼翼轻轻叹口气。
“你不该告诉我,方?才你大可随便扯个慌,何必真的掏钱出来,又不急于?这一时。”
小哥儿傻乎乎的,得了旁人一点好,就捧出翻了番的诚心来回应,假如换个有歹心的人,该如何是好。
“我不想骗你。”苏乙脱口而出,旋即顿了一刻,肯定道:“我信你,若我信错了人,那我也认了。”
他孑然一身,无财无貌,本也没什么可教人图谋与失去的。
于?钟洺而言,手里的铜子仿佛有千钧重?,坠得他手腕沉沉,心却?上扬。
“那我就收下了。”
信手将钱串抛了一下,稳稳落回原处。
“说来我寻你也有事,今天去乡里食肆给人送海货,碰上四?海食肆的辛掌柜,道你买的虾酱滋味好,灶上用完了,惦记着再买一坛。正?巧我在,便打?发我与你传话,改日去乡里时记得给他们铺子送去二斤。”
人在家中坐,生意天上来。
苏乙不敢相信道:“竟有食肆掌柜记得我卖的酱?”
听这意思,还是用在食肆的菜色里,卖给那些个城里的贵人吃。
“何止是记得,他伙计都在圩集寻你好几日了,大约是阴差阳错地没遇上。”
他观苏乙的茫然模样,八成?也不认识什么四?海食肆掌柜的,遂主动道:“他还在我这里订了些龙虾,你要是不识得路,下回你我一道去。”
顺便提点道:“这桩生意,你暂且别说给你那舅母知晓。”
那日看辛掌柜的意思,该是对苏乙做的虾酱很是满意,一间食肆购置食材,定是长期生意。
他预备到时和辛掌柜打?个商量,让苏乙为他们长期供虾酱,签个契书,一个月结一次账,到时苏乙就当把这笔钱存在柜上,少?了东藏西?藏的风险,生意过了明路,便是刘兰草想抢夺,纵然能舍下脸皮,也没那本事。
人家铺子哪里会随便把钱给个不认识的妇人,别说你是舅母,是亲娘也不成?。
不过日子还早,他不打?算现下告知小哥儿,免得惹人空欢喜。
苏乙暂时不解钟洺深意,却?已是一口答应下来。
钟洺忍不住笑道:“傻小哥儿,我给你拐去乡里卖了,你怕是还帮我数钱。”
苏乙有些难为情?道:“我这等哥儿哪有人买,你要拐我,怕是赔本生意,不及你多卖两只虾。”
整个白水澳,也独钟洺乐意和自己多说几句话,还肯带着小弟与他玩乐。
拇指划过另一只手掌侧的凸起,布条缠裹下的畸形手指无力又丑陋,任谁见到都会嫌恶。
他默默把手往黑暗中藏了藏。
钟洺没留神苏乙的小动作,因虾酱需时日发酵出香,而苏乙新?制的一批虾酱三天后才可启坛,因而两人说定三日后的下午一起去清浦乡,为避免被刘兰草一家看见,到了乡里再行汇合。
三日后。
“阿洺,又遇见龙虾窝了不成??你近来这运道是越发好了。”
自从上回钟洺从冯宝那处讨回了丢的龙虾,他下海潜捕的本事算是越传越远,彻底藏不住。
过去白水澳的人虽也知道钟洺水性好,可因他不务正?业,遂没觉得有什么比别人强的。
现下看他今天十几斤鲍鱼,明日一筐大蟹,后天一网兜子龙虾,才恍觉人比人气死人。
近来村澳里甚至刮起一股子练闭气的风来,不单海边,就连在船上都有一些个小子把脸浸在脸盆里,旁边蹲着另一人掐时辰。
可惜有些本事就是娘胎里带的,大多数水上人的水性仅止于?能在浅海下水摸蟹逮螺,走不远也潜不深,难以轻松寻到品相上乘的鱼获。
钟洺见状,干脆不再避着人,以后成?了亲,有了孩子,自己潜捕也好,出海也罢,势必都要更加卖力,其他人爱议论就议论去,横竖自己脾气横,拳头硬,少?有人敢招惹到眼前来。
只要不说酸话,他也不会上赶着和人呛嘴,有些人情?世故,亦需周全。
“我又没有能出远海的渔船,只能靠这本事吃饭了。”
迎面而来的妇人是钟守财的亲娘郑氏,他该叫一句堂婶的。
钟洺抖开网兜,拿两个还在滴答水的海胆出来递过去。
“阿婶,这东西?不稀罕,您别嫌弃,拿着回去吃。”
郑氏一看,那两个海胆可比素日在海滩上捡的大多了,去圩集卖十文一个都有人抢着要,她乐得合不拢嘴,口中却?推拒道:“哪好意思要你东西?。”
“您跟我客气什么,守财哥待我与亲兄弟也没什么两样。”
郑氏爱听这话。
自己过去有一阵子,还劝守财少?和钟洺来往,以免被他拐带走了偏路,而今想来,真是脸热。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回头来家里吃饭,记得带着涵哥儿,我有日子没见他,还怪想的。”
钟涵生得俊,又从小没了爹娘,族里的这些长辈都怜他,多有偏爱,年?节时去船上坐,比起别的娃娃,他都多得一颗糖、一个果,比钟洺讨人喜欢多了。
遇见郑氏的地方?是码头上,此处这个时辰等艇子的人不少?。
白水澳和白沙澳离得近,两个村澳共用一个横水渡码头。
上艇子时,和钟洺同船的人里有一对年?轻男女,看姐儿的打?扮仍是姑娘家,未成?亲,不过和汉子举止亲昵,言谈熟稔,多半也是定了亲的关系。
走出一小段海上水路,钟洺听闻汉子管姐儿叫阿香,又提起吴家云云,他方?知这就是钟虎惦念,为此喝了不少?闷酒的吴家香姐儿。
不过看这模样,这门亲事并非盲婚哑嫁,先前八成?果然是他那虎里虎气的堂弟一厢情?愿了。
说什么姐儿对你笑,你出手帮忙,人家难不成?还能对你哭。
钟洺摇摇头,盼着虎子吃一堑长一智,下回长点心。
行至清浦乡,艇子停靠,钟洺付了银钱下船。
一并下船的还有吴香和那白沙澳的汉子,剩下两人跟着船继续往前行,那边还有几个错落的渔村。
来时村澳里的码头热闹,眼前乡里的码头更胜一筹。
不知为何,今日收市金的小吏直接堵在了上岸处,拦着过往的水上人,交了市金才能通过。
有人抱怨,被小吏没好气地顶回去。
“你当我等乐意这么麻烦,还不是你们当中有那偷奸耍滑的,常常使心眼逃了市金去?你们这些个贱民,衙门许你们上岸经营已是开恩,一个个的却?还不知足。”
“贱民”二字说得排队交钱的水上人神色一僵,青一阵白一阵,活像被人当空甩了一巴掌。
奈何小吏虽然在衙门里不算什么人物,在平民百姓眼里已经足可称一句“官爷”,皆都是敢怒不敢言。
钟洺听在耳中,神色暗了暗。
遥想过去年?少?轻狂时,他正?是被陆上人对水上人一次次的鄙夷与蔑称激怒,发誓要脱掉贱籍,活成?个堂堂正?正?的陆上人。
后来他为此付出代价,吃了教训,虚度一世,重?来后再次遇到相同的场景,内心的血性却?仍在沸腾。
对上岸的渴望是烙在水上人骨子里的,那些个表面不念此事的,也不过是认了命。
钟洺不会认命。
不过这辈子他要眼光放长远,换条路子走。
“喂,前面的,你的市金呢?没交齐就想溜?”
钟洺向前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他回头看一眼。
小吏比他矮数分,令人不得不低着头,场面怪滑稽。
他提了提手中木桶。
“我不摆摊,这些是给食肆送的货。”
小吏怀疑地打?量他,同时暗恨这傻大个怎能长如此高,吃什么长大的,遂态度更不佳。
“哪家食肆,掌柜姓甚名?谁?”
“四?海食肆,辛掌柜,他三日前在我这里买了龙虾,还给了一百文定钱,官爷若不信,尽可去问。”
见他说得头头是道,该是做不得假,四?海食肆又是乡里老?字号,小吏磨了磨牙,有些不甘心地给他放行。
钟洺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恰逢身后的小吏又朝后面的人吼道:“不过五文钱罢了,你们这些人得钱多容易,下海捞一把就有,五文钱也不舍得掏?回头市金涨了价各个就老?实了!”
小吏恶声恶气,却?不知自己一句无心的话提醒了刚刚过去的汉子。
钟洺一下子记起,涨市金这事先前当真发生过,就在不久之后。
原本五文的市金一夕之间涨作八文,只对水上人收取,其余摆摊的乡里人、村户人,照旧是五文。
别看只是多了三文钱,一个月下来,可就是足足二钱多银子。
而眼下在乡里街旁赁个摊位,只要不挑拣地段,一个月的赁钱也不过二百文,且不许贱籍租赁,加钱也不成?。
最重?要的是,伴随市金上涨,乡里还开始对上岸贩鱼获的水上人加收鱼税,鱼获按斤称重?,每斤加收一两文不止,赶上一眼就看得出的值钱货,譬如龙虾、海参、石斑等,还会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全看当日小吏的心情?。
不想交,也可以,赁个摊位即可,本朝商税原本就只针对于?有铺面的坐贾征收,零散摆摊的小贩不在其内。
这就导致问题又绕回最初,水上人是贱籍,赁不得摊位。
种种条框,明摆着就是冲着多刮他们一层皮来的。
硬壳子的海产压秤,有些一斤压根没有几个,水上人多了支出,卖价只能也跟着涨,惹得乡里人同样不忿,整个九越县怨声载道。
这正?是钟洺下狱前夕发生的事,那会儿他得了消息后,还特地回白水澳告知二姑、三叔几家子族人,建议他们提前找找门路,在城里合赁一个摊子,不然以后靠贩鱼得的利只会越来越少?,到头来只肥了官差的荷包。
可当时他“名?声在外”,族人岂会信他。
得知他因要找门路,打?点上下难免还要花钱财时,还说他是不是在乡里沾了赌瘾,亦或养了粉头,赚的抵不上花的,回澳里打?起亲戚的主意,开始招摇撞骗了。
钟洺觉得失望,撒手不管,没多久他蒙冤坐牢,想必当日打?定主意不信他的人还庆幸得很。
现今旧事重?演,既这一回他打?算脚踏实地经营日子,不管别人,首先自己赁下个摊子才最紧要。
于?是将此事暂记下,盘算一番。
钟洺很快离开了喧嚷的码头圩集,拐了几个弯后,在与苏乙说好的一家铁匠铺子附近找到了人。
小哥儿把扁担放在地上,整个人贴着墙根站着,灰衣几乎和乡里常见的蚝壳房的外壁融为一体。
不仔细看,险些错过。
钟洺上前,语气是自己难以察觉的温和。
“等多久了?”
“没多久,我也刚来。”
苏乙其实已经早就来了乡里,已在圩集上零卖了些虾酱,而后赶早两刻钟到了此处。
他怕钟洺比自己更早,自己等对方?,总比反过来要好得多。
钟洺轻轻颔首。
他之所以和苏乙约在这里见面,是因为这附近少?有水上人来往,且他还在铁匠铺子定做了铁器。
“你略等我一会儿,我去对面铺子取样东西?。”
他叮嘱一句,小哥儿自是答应。
进到铁匠铺子,他提了一嘴要取的物件,拿出上回伙计予他的纸条,伙计接过,对着上面鬼画符一样的记号,送来他几日前来此定做的几根细长铁签和配套的箭头。
箭头分三种,一种三枚,总共九枚一套。
一种做了小倒钩,不容易跑鱼,一种做了两侧大倒钩,专用于?捕大鱼,还有一种是三叉头,利于?飞射鱼群,增加射中的可能。
铁签两根,打?磨的还算精细,头部磨尖,也可以单独用。
“上回你已给了二成?的定钱,再给八钱银子就清账了。”
盐铁官营,价钱不说多昂,也不是轻易买得起的。
像是水上人赶海常用的铁耙、铁铲,一家人一般也就只有一套,一口铁锅更是没个七八两银子买不回家。
这回的几样看起来没多少?份量,箭头比拇指肚大不了多少?,亦花出去足足一两。
“谢了。”
钟洺把得来的东西?检查无误,用一块麻布卷好,丢进网兜里。
铁匠铺对面。
苏乙想到一会儿要去和食肆掌柜做生意,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虽然已经看过好几次,但还是没忍住,打?算再打?开坛子看一眼虾酱有没有问题。
坛盖一启,虾酱的味道被风带向四?方?,吃不惯的人会觉得腥味重?,喜欢的人却?只会觉得香。
尤其是九越县这边习惯食虾酱,家家户户都常备着,有的是自己做,有的是嫌麻烦,直接出来买现成?的。
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在街上闲耍,鼻子动了动,闻到虾酱的味道,登时有点馋了。
再看卖酱的哥儿生得瘦小孱弱,怕是两句话就能吓破胆,巴巴地将虾酱奉上,他们商量几句,便为了抢一口白食,勾肩搭背地向前走去。
怎料就在还差几步就到时,正?遇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影,直直朝着灰扑扑的小哥儿走去。
不仅看着就打?不过,侧脸还分外眼熟。
为首的汉子登时换成?一副笑脸,狗腿子似的迎上前,热切唤道:“恩公!”
钟洺刚欲带着苏乙往四?海食肆去,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动静熟悉,回首看去,立刻沉下脸。
他眉目轮廓本就偏冷硬,十几年?的军营生涯令人改了心境,对着惹自己不快的人看去时,目光当中的威慑感?十足,吐出的语句更是半点不讲情?面。
“别乱套近乎。”
苏乙悄悄左看右看,不敢说话。
詹九被这股子视线冻得一哆嗦,好在他没别的优点,就一条,脸皮厚,仍然笑容不减。
“恩公,话这么说可就生分了,我早前好几次想请您吃酒,您都不赏脸……”
到了跟前,一双眼珠子在钟洺与苏乙当中骨碌一转,像是悟到了什么,冲苏乙拱拱手道:“方?才离得远没看清,原是我冒犯了,这位哥儿想必该是嫂夫郎吧?”
由于?面前人身上不正?经的气质太过明显,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子,苏乙本还有些害怕。
又因不想被钟洺发现自己这般没用,兀自强撑着没表现出来,哪知汉子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不是……”
他慌乱摆手,一张脸红成?煮熟的虾子,自己还编着辫子呢,这汉子怎张口就乱说!
若是钟洺因此着恼……
他羞愤相加,话都说不利索。
钟洺哪里看得惯苏乙挨欺负,脸色愈冷,警告道:“詹九!”
他自己都尚未表明心意,就被这厮一指头捅破窗户纸,把苏乙吓跑了可怎么收场。
他使个眼色示意詹九,“还不快道歉。”
詹九挠挠脸,看不出这俩人什么路数。
哥儿脸红是脸红,那不就是脸皮子薄么,别人被他一闹,还得谢谢他。
虽不解钟洺为何会看上这么个勉强称得上清秀的哥儿,可过去和钟洺打?过交道的,谁不知这个水上人的汉子最是不近美?色。
花楼当前,美?人的香帕都怼到他鼻尖了,仍能不动声色地推了去,以至于?他们私底下都猜这兄弟怕不是常下水,落下了什么隐疾?
现在看来毛病是没有的,只是美?不美?人的,并不多么重?要。
没见着远未到成?亲那一步,已把人护到这份上了。
詹九最是能屈能伸,转瞬换了张面孔,打?了两下自个儿的嘴巴子道:“哥儿,我吃多了酒昏了头,胡言乱扯一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个粗人一般计较。”
苏乙何曾见过这阵势,以前在乡里遇见这种人他都是屏气凝神躲着走的,要是不小心被他们沾惹上,花钱消灾都是小事。
如今对方?却?能因钟洺两句话,躬身朝自己道歉。
他默默吸了两口气,浅浅道了句“没关系”。
詹九默默抬头抹把汗。
钟洺却?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詹九往一边巷子里等自己,同苏乙道:“我同他说件事,去去就回。”
苏乙拧了眉头,有些担忧地道了句,“那你小心些。”
已走出几步的詹九闻声苦起一张脸,心说这是哪里来的哥儿,被钟洺这张脸骗傻了不成?。
就钟洺人高马大的模样,和他对上,哪里有他小心的份?别人小心尚且来不及!
他打?发了自己的小跟班,跟钟洺同进了巷子内,小心道:“恩公,今日算我眼拙最笨,您看要么这串银钱您拿去,给哥儿压压惊……”
他作势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钱串,被钟洺以眼神瞪回去。
“你说的蠢话都是小事,你敢说你们一伙人,方?才朝这边走,原本是打?算做什么?”
钟洺太了解这帮人的德性,就是一伙子闲汉,要说多么罪大恶极,却?也称不上。
但也常挑着道上落单的姐儿哥儿、老?弱妇孺下手,遇上姿容好的,便行那轻挑调戏之事,占点口角便宜,或是吃人几口白食,掠了东西?走还不肯付账。
自己过去在乡里行走,是不和这等人打?交道的,他只是想往上钻营,不是真的胡混,否则岂不真成?了流氓地痞,只是村澳里的人爱传闲话,传着传着就都歪了。
但这詹九,有一回和另一伙地痞起了些口角,两方?动了手,打?到海边去,他教人推搡落进水里,偏生是个生在海边的旱鸭子,眼看就要淹死。
钟洺路过,顺手一捞,捞上来才认出是詹九,只觉晦气得很。
这等人你要说他该死,倒也不至于?,可行事又着实不地道。
他撇了詹九在岸边,自己当即离开,谁想后来詹九还是知道当日搭救自己的人乃是钟洺,就此缠上来,非要报恩,认他当大哥云云。
钟洺不愿和他有什么牵扯,几次三番避了去,今天这是眼看着又来了。
然则詹九要是学好也就罢了,现今无非还是欺软怕硬,假若今天自己没跟着苏乙来,苏乙少?不得要因他们而吃亏。
詹九被钟洺看破,不敢叫屈,甩手“啪啪”又是几巴掌,这回是真的打?了脸,一面说尽了道歉的话。
待他脸上打?出几道叠在一起的红印子,钟洺总算叫停。
“我叫你进来说话,是为两件事。”
他这么一开口,詹九跟着站直了些,不说别的,他对钟洺是真的记恩,那日要不是钟洺出手,自己早成?了水鬼。
同时汉子多是慕强,他佩服钟洺的身手和水性,想认大哥的心也是诚的,只遗憾人家看不上自己。
“你总说报恩,我自水里捞你纯属顺手,说实话,早知水里的是你,我怕是恨不得多淹你一时三刻。”
钟洺说话时,面上没多少?表情?,詹就却?知他说的是大实话。
“不过眼下我确有一件事要托你帮着打?听,你帮我办了这事,所谓的‘恩’就了了,以后你也不必觉得欠我什么。”
詹九抖擞精神,忙表态,“恩公有什么要办的,尽管说与我,我虽是没什么大本事,在乡里却?还是有些微末门路。”
钟洺把圩集市金涨价的事说给他,又说自己想在乡里赁个摊子。
“我想托你去打?听打?听,这市金是否真的要涨,什么日子才涨。”
此事他虽然心里有数,但还是再确认一下更为稳妥。
“还有赁摊子一事,你也晓得我是水上人,按理?赁不得摊子,但这等事不算多大,要是能找到人办,哪怕要些好处也使得。”
詹九听出钟洺意思,一口答应。
“包在小的身上。”
钟洺颔首,转出两步,复回头道:“我承你叫了几回‘恩公’,姑且大言不惭地说,你这条命确是我捞回来的不假,那么也劝你一句,好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难不成?没半点醒悟?岁数不小,这般胡混着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早日寻个营生为上。”
说这番话时,多少?掺了些他自己的心境在其中。
至于?詹九能不能听进去,便不归他管了。
离了巷子,和詹九一伙人分了两边走。
见得苏乙踮脚往这边看,瞅他出来了,松一口气似的,眉眼都舒展开,钟洺不由快走几步。
“你们……”
苏乙快速打?量钟洺,见人全须全尾不像是动了手的模样,一颗心彻底安定。
想多问,又担心唐突。
钟洺主动道:“放心,我和他好生说话来着,没动手。”
他领苏乙朝前走,路上和他讲了自己与詹九的渊源,苏乙听得一双杏核眼微微睁大,“怪不得他叫你恩公,原来你当真救过他的命。”
“总不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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