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昌点了下头,嗯,当时是挺特殊,周高寒和江言一人一边掐着你,动动手指头都知道他俩抢人。“没事,以后就算认识了。你直接叫我昌哥,我大四,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找我。”
“谢谢昌哥。”金丞马上接话,“昌哥你在手机里买东西啊?”
“唉,小玩意儿,哄前女友高兴的。”陶文昌大方地伸过手机,“这个是录音小熊,挺幼稚的吧?”
“不幼稚,你给我也买一个吧,我给你钱。”金丞真没觉得幼稚,买回去可以送金启星,“昌哥,你是体育部的吧?”
“别看我是运动训练专业,但我真不是体育部。”陶文昌故意耍帅似的摇了摇手指,“我是财务部。”
“财务部?”金丞顿住,老实讲,他对学生会都需要干什么并不了解,对各部门的详细责任也没有一个笼统的概念,“管钱的?”
陶文昌点头:“差不多。财务部相当于学生会的钱包,不管你要干什么都要用钱对吧?古代打仗也有一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哇塞,你好有学问。”金丞佩服,“一看你文化课成绩就特别高吧?我以前在武校,上课总睡觉。”
“还行还行,我高考怎么也五六百分呢。”陶文昌给自己树立光辉形象,转而又问,“武校?哪个?”
“正山。”金丞回答。
“正山……巧了,我认识几个学传统武术的小兄弟,也在正山。”陶文昌看他就知道金丞是个淘气孩子,还是那种小聪明贼多的类型,这样的小朋友哪怕他不好好上课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考试主打的都是临时抱佛脚。
但气人就气人在这里,金丞这样的,只要他肯抱,成绩永远不会垫底。
“传统武术啊,我和那边不熟。”金丞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其实是想起了自己在正山的一笔冤债,“那我要是想给跆拳道馆换个好一些的冰柜,是不是也要去财务部申请?”
陶文昌指点他:“现在财务部大换血,跆拳道不是咱们学校的大爆门,所以更要学会自己争。你看三级跳、跳高和游泳这些,都是爆门,什么都是最好的。”
金丞全部听进去:“谢谢昌哥,咱俩加个联系方式吧。”
又认识一个大四学长,金丞不放过好机会,两个人就这样加上了。不一会儿,周高寒回来,会议正式开始,主要围绕后天的体育节。
体育节是首体大今年新搞的活动,应该算得上是周高寒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第一把。体院作为节日支持,大部分项目都要进行训演,同时给学校其他的院系普及运动文化。而跆拳道,作为那个本身就带有“表演属性”的运动,自然是重中之重。
等到会议结束,金丞第一个跑到周高寒身边,还没说话,周高寒就仿佛猜到了他的意图:“你放心,队服马上就换纯棉,厂家做一批也要时间,下下周肯定的。”
“哦,这个不急。”时间紧迫,金丞不绕弯子,“周哥,跆拳道特技能不能换个人?我想上。”
“你行吗?”周高寒反问,“体育节是我的大手笔,你可别掉链子。”
然而金丞不怯场:“行,我已经练了14年的跆拳道。特技,品势,这些表演性质的内容我都会。把江言撤了,换我吧。”
“哈哈,你想代替他?”这倒是让周高寒很意外,还以为他俩关系多好。
金丞笑了笑:“对,我想代替他,后天我代替他去踢板子。”
周高寒很爽快地同意了,一方面他不喜欢江言,另一方面,金丞给他送了酒,两个人的远近自然不言而喻。确定名单更改之后,金丞加了周高寒的联系方式,并且进入了新一级干事群聊。等离开了办公楼,他又马不停蹄地黏上陶文昌,非要让人家带他去一趟财务部。
“你……”陶文昌没辙,自己这是招惹了什么啊,“那走吧。”
“谢谢昌哥。”金丞和他并肩,“昌哥,你觉得我当部长有戏吗?”
“不确定,但有优势,你没和白洋干过,周高寒肯定更喜欢你。”陶文昌说。
白洋?怎么又是白洋?白洋他到底是谁啊?金丞来不及问,只听陶文昌又问:“等等,我问你一个问题,纯粹是学术性的。”
金丞站住脚步,等着他发问。
陶文昌清清嗓子:“你是直男吗?”
重磅问题,金丞没说话。
陶文昌绝望地揉了揉脸,行,这又是一个弯崽。
“昌哥你干嘛这么问?”一秒之后轮到金丞发问。
“因为我从大一到大四,总是能无意间吸引弯崽,人称‘弯崽码头’。我还以为大四这年终于遇不上了呢……”陶文昌一个劲儿地叹气,“走吧走吧,躲不过啊躲不过。”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呐!金丞感叹。
等到一进财务部,金丞首先看到这里的人在搬家。不管是办公桌、办公椅还是绿植,通通往外撤。窗口那边本来养着一盆巨大的滴水观音,现在也要扔出去。金丞有些不忍心,拦住那个不认识的人问:“这不要了?”
“是啊,周哥说不喜欢滴水观音。”那男生回答,“你要?你要你拿走,不然我们也得扔路边。前几天扔了一大棵,现在还在路边晒着呢。”
“长得这么好,怪可惜的……”金丞眼珠子一转,“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新地址,两棵都帮我寄过去,运费到付成吗?”
“成吧,帮你一把。”男生也没拖延,认出这是送过龙眼的小学弟。有的时候,拎着水果真管用,让人印象深刻。
金丞留下一个合正道馆的地址,滴水观音长这么大不容易,摆在道馆里很好看。随后他在陶文昌的引荐下认识了现在主要负责管钱的人,那人一听是跆拳道馆要换,立马瘪了瘪嘴巴。
“昌子,你们这是为难我,现在各个场馆都有损耗,换这个换那个的,咱们学生会这点钱根本用不过来。学校倒是每年都发一些,可是根本不够用。等等吧,再等等最热的时候就过去了,冬天没人喝凉的。”
这一听就是借口,看来昌哥说得没错,爆门什么都给换,热门斟酌着换,到了冷门,什么都没有了。金丞想给队里谋福利,他都看到江言好几次敲冰柜了,再说师姐们要是哪天想喝个冷饮,一点都不方便。
“一个冰柜也没多少钱,就给我们换了吧。大家都是国家健将级运动员,谁也不能热着嘛。”于是,金丞笑眯眯地拉开运动包,将最后一瓶红酒拿了出来。
陶文昌低头一瞧,靠,出手真大方,跆拳道怎么来了这么一个会办事的小孩儿?怪不得周高寒看上他。
财务部的暂时负责人推推让让,但是在金丞的不懈努力之下,这瓶几万块的红酒还是半推半就地收了。虽然更换两个大冰柜的具体日期没定下来,可这事已经成为板上钉钉。
从财务部出来,陶文昌已经对金丞另眼相看:“小伙子真不错啊,以后挺有发展。明年不竞争一个副主席做做?”
“为什么不能是主席?”金丞整理着运动包问。
陶文昌拍了下他的脑袋,耐心地给小学弟讲人情世故:“你傻吧?正主席哪个不是内定的?最起码也要有人推荐。就好比周高寒是白洋推荐上来的。”
“啊,居然这样。”金丞终于搞明白这大名鼎鼎的白洋是谁,原来是上一任主席。怪不得周高寒这么反感,是提携之恩当挤尿相报了。
“我看周高寒对你这热乎劲儿,没准明年真让你试试副主席呢。”陶文昌只是把事实告诉他,并没有阻拦他,有上进的心是好事。没想到金丞却摇摇头:“明年……可能我就不忙学生会了。”
“干嘛?明年你怎么了?”陶文昌敏锐起来。
“明年的比赛就更多了,我得好好准备哈哈哈。”金丞说。
陶文昌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当作给他加油。两人告别,金丞该回道馆了,顺便也想把换冰柜这个好消息告诉江言,可是忽然间左耳朵有些潮湿。
不是外面的伤口潮湿,而是里面。金丞摸了下左耳垂,指尖上有血。
这时候,他收到了江言的信息。
姓江很了不起啊:[你人呢?在哪儿?回来。]
金丞刚想回“我马上回去”,可是左耳朵又来了一股热流,他只好用掌心捂住,发语音过去:“我在学生会忙呢,晚一点儿回去训练。”
发完之后,金丞抽了一张纸巾擦耳朵,果然又流血了。
伤口没有愈合。
没想到江言也发了语音过来:“你和周高寒在一起?他把特技表演的名额给你了?”
真是添乱,我干嘛老和他在一起?金丞敷衍地回复:“嗯嗯嗯,是。我现在忙,一会儿和你聊哈宝贝。”然后用手机打车,目的地就是他最熟悉的医院。
还是去看看吧,金丞怕永久失聪,耳朵如果失聪会影响平衡,打跆拳道最不能失去平衡感。
来不及多想,金丞捂着耳朵坐上了网约车,直达医院。不知道是不是平衡被破坏掉了,刚一下车他就有点晕。脚下没站稳,他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结果那个人也没站稳,两个人一起靠在了车上。
“诶呦。”那人先哀嚎。
“对不起对不起。”金丞仍旧捂着耳朵,“您没事吧?”
他撞上的人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脸上戴着大口罩,和自己差不多高,很瘦,手腕却很有力,一把将金丞扶稳。隔着口罩,金丞觉得他有点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没事。”花咏夏担心他晕倒了,“你没事吧?”
第17章 宿敌的徒弟
“没事没事。”金丞摇摇头,可无论他怎么装都没法子,差点一头扎到人家怀中。还好在车上换了自己的T恤,这要是穿着首体大的队服来,岂不是丢死人了?
花咏夏也没料到这小伙子晕头转向:“呦,你这样不行啊,急诊!快去急诊!来人啊!他快不行了!”
“打住打住打住……”金丞内心五味杂陈,“我没不行,就是有点晕。您把我扶到椅子上就行。”
医院门口有专门休息的椅子,提供给来看病的病患或者家属休息。金丞被陌生人搀扶着,走到椅子边,一个空位置都没有了。
“你还好吧?”花咏夏有点被他吓到了,“你的耳朵……”
“没事,就是打得听不见了。”金丞对陌生人倒是意外坦诚,毕竟只有一面之缘。
花咏夏倒抽一口凉气:“谁干的?怎么打成这样?报警没有?”
“报警有个屁用,哈哈。”金丞揉揉耳垂,“谢谢您,我去挂个急诊就好。”
“我还是陪着你吧。”花咏夏并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和精力,只是这孩子和他徒弟差不多大,难免生出不忍之心。金丞也没有拒绝,任由一个住院的病人牵着他,将他拉到了急诊。
急诊里忙得要命,金丞混在急诊病患的堆里,是最不需要紧急救助的那个,所以就等了挺久。
终于到他了,医生先给他清理耳道:“怎么弄的?”
“外力……撞击。”金丞说。
“被人打的。”站在一旁的花咏夏插嘴。
医生看了看他:“您这……还是我们医院的病号呢,怎么送病人看病?”
花咏夏没好意思说自己出来吃麻辣烫,江言给他订的病号饭实在太清淡。“路上碰上了,他这样流血我也不放心。”
“您心肠还挺好。”医生赞许地点了点头,拿起检查耳道的专业工具开始往金丞的耳朵里探,“外伤也没愈合呢,哪天出血的?”
“哦……今天。”金丞犹犹豫豫。
“和我们医生得说实话啊,不然影响病情。”医生继续往里检查。
“就是实话。”金丞龇牙咧嘴,耳朵里阵阵发热,是医生的探照灯,“大夫,我左耳朵听不见了,是不是给打坏了?”
“等我先检查完,你先别说话。”医生怕他乱动。
金丞便不再动弹,等待医生用耳内镜进行详细的耳道检查。不一会儿,医生放下了耳内镜,先松一口气:“伤口是耳道内壁在巨大气压下出现的撕裂,伤口并不深入。鼓膜完整,我一开始最先怀疑是鼓膜挫伤或者更严重的穿孔,还好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真的?”金丞也松一口气。
花咏夏也放松下来:“那就太好了。不过他怎么听不见了?”
“你别急,听我解释。”急诊医生累得不行,“我怀疑是另外一种情况,叫作‘应激性耳聋’。”
管它怎么聋的呢,金丞只关心一件事:“医生,这个能好吗?我怎么还应激了?”
“情绪因素导致的,并不罕见。”医生用专业知识给他解答,“被打之后,人的心情会发生剧烈的波动,而情绪波动会导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造成的后果就是身体里的末梢血管出现痉挛,耳部内的血液供应不上,直接影响了耳朵结构的生理功能。”
“乖乖,这么复杂。”花咏夏擦了一把汗。
“不复杂,而且也不是绝症,你们放心。”医生说,“这种状况可以用一些扩张血管的药物,比如说硝酸甘油……”
“可是我不能用啊。”金丞摇摇头,运动员不能偷偷服用扩张血管的药物。
“那……可以采用物理治疗,比方说高压氧舱,直接提升全身的氧含量。另外就是积极调节心情。”医生点点头。
金丞也点点头:“什么时候能好?”
“我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时间,说不定明天就好了,说不定几个月之后。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积极调整个人心情,不要激动愤怒。”医生说话很慢,生怕病人听不到。
金丞也确实用力听了,可是听力范围直接被关掉了二分之一。“那会影响右耳吗?”
医生还是那句话:“应激性的不好评估,你一定要注意调整心情。”
随后,医生开了一些外伤用药,金丞看着小本上的字迹,将小本收入背包。
“你怎么不去开药?”花咏夏慢悠悠开口,走在他的身后。
“诶呦!”金丞吓了一跳,“您怎么还跟着我?”
“你不去拿药啊。”花咏夏看着他的耳朵,“还流血呢。”
“哦,这个不碍事,它慢慢就愈合了。”金丞看了一眼时间,“外伤的药我可以从学校校医室拿,不用花钱。”
“可是……”花咏夏走到他左侧,像医生一样往耳朵眼里张望,“要不你跟我回一趟病房吧,我有碘酒什么的,先给你止止血。”
“要钱吗?”金丞问。
花咏夏一愣:“这倒不必……”
不必的话,那金丞就要占便宜了。他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在医院里总不会进行人口买卖,更何况自己都这么大了……等到了病房一瞧,还是一个套间呢,环境优良,设施齐全。
“你坐一下。”花咏夏挽起袖口,“我先去洗洗手。”
“谢谢您。”金丞打量着病房,率先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豪华果篮。他笑了笑,现在谁拎这样的果篮啊,中看不中吃,也就是骗一骗冤大头。床边有一张椅子,他坐上去试试,有点硌屁股。
不舒服。金丞站起来,看向了舒服的地方。
花咏夏还在洗手。他和江言一样都有洁癖,或许江言的洁癖就是自己带出来的习惯。洗完手,他又认认真真地涂上了护手霜,刚准备出去,兜里的手机响了。
我那品德兼优的大徒弟:[记得吃病号饭。]
花咏夏一阵心虚,江言这是算出自己抛弃病号饭要去吃麻辣烫了?
我那品德兼优的大徒弟:[不许吃麻辣烫。]
花咏夏马上回复:[没有吃麻辣烫,今天病号饭挺好吃,有冬瓜汤、蒸茄子泥、西芹百合炒虾球,还有一份红烧牛肉。主食吃了一个馒头,海带汤喝了半碗。现在我和病友聊天呢。]
我那品德兼优的大徒弟:[别什么人都往屋里带,有细菌。]
花咏夏回复:[没带,没带。]
发完之后,花咏夏擦了擦汗。等等,自己是师父,自己心虚什么啊!他江言小时候打不过别人还哭呢,凭什么现在起范儿了?
紧接着,工作群里的人找他,济南那边的道馆出现了一些纠纷。花咏夏在群里潜水,看着江言线上指导那边的业务经理如何操作,成就感满满。
等到整件事情解决,他已经把外头那个小兄弟给忘了!花咏夏急急忙忙冲出来:“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刚刚我的道馆……”
声音止住,脚步止住,花咏夏停在洗手间门口,内心猛地柔软了一下。那个陌生的少年正在他床上呼呼大睡,两只手交叠压在右耳下面,两条腿垂在床边,呼吸均匀,胸口一起一伏。
睡着了?花咏夏没有吵他,静悄悄地打开柜子,拿出江言买的碘酒棉签。江言心细,连医院的东西都不能放心,只不过自己一直用不上。
这不就用上了。花咏夏掰断一根,等着碘酒将棉签的一端浸湿,再打开手机灯,学着医生的手法,慢慢擦拭着陌生少年的耳道。奇怪的是,伤口并不算深,可是从看病到现在,它的表面居然还有些潮湿,没有结痂。
花咏夏捏着棉签看了看,这孩子……不会有什么凝血障碍吧?
可现在也不能将人晃醒问问,他能做的就是清理伤口和陪伴。几个棉签用完,花咏夏换了干净棉签,再清理他的耳廓,少年还没有睡醒的意思,他坐着也是坐着,干脆拿出手机,大着胆子点了一份麻辣烫。
等待期间,花咏夏坐在床边,摸了摸可怜少年的脑袋。
等到金丞睡醒,就看到一个人低着头,坐在床头柜旁边吃麻辣烫。
“啊?我睡着了?”金丞揉着头发坐了起来,“不好意思,我最近有点累。”
“没事……嘶嘶嘶……你睡,你睡。”花咏夏被辣得嘴唇发热,不停倒抽凉气,“你饿不饿?嘶嘶嘶……吃不吃饭?咱俩一起吃?”
“不饿不饿,我还得赶紧回学校呢。”金丞下意识地摸摸耳朵,时间紧迫,回去晚了教练指不定怎么吼人呢,还有那个成天摆脸色的江言。站起来之后,金丞再三谢了谢这位好心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祝您早日康复,以后有机会我请您吃沙县小吃!两周后我复查还找您!”
说完,金丞一溜烟跑了。
还没缓过来的花咏夏正要问他叫什么,结果只看到他一个背影。这个身条太适合打跆拳道了。
花咏夏惜才,后悔刚才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忽然又想起什么来,拿出手机,点开了[四个大宝贝]群聊。
花咏夏:[你们最近训练都小心些,千万别磕磕碰碰。我在医院里总能碰到大学生受外伤,胆战心惊。]
陶含黛:[知道,谢谢师父,您好好养病,我正准备和顾梦瑶干仗。]
陶晴绿:[姐666,我永远是姐最忠实的仆人。]
祝白白:[你们谁看到师兄了?师兄他又不见了!]
躲到男厕抽烟的江言这才回复:[我在学生会忙。]
等金丞再回学校,跆拳道总教练正在训话。教练是周英华,大名鼎鼎,专攻体育教育训练学,跆拳道国际级裁判,中国跆拳道协会特聘讲师,以及跆拳道协会晋段考试官。中国最初那几部跆拳道教育片当中就有周英华的身影。
助教王逸站在周英华的旁边。这两位都是技术教练,再旁边,是他们的体能教练董勇,和营养师周木兰。
金丞默默地躲在队尾,让朱飙挡着自己。
“刚刚开学,为了让大家适应小周期所有没给你们上难度,但也希望个人重视起来。”周英华显然已经打算结束训话,“还有,如果想要进行量级变动,必须经过我和王教练的同意,经过董教练的评估,再去周老师那里报备。”
金丞悄悄地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周木兰,刚准备心虚地收回目光,余光里好像有人在瞪自己。
他也瞪回去,和江言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瞅啥?金丞对了个眼。
江言翻了个白眼,转了过去。
等到训话完毕,训练继续。金丞去换道服,先热身,随后加入了敏捷绳的队伍当中,像跳格子一样锻炼脚腕力量和快速移动。到了下午,体育节跆拳道特技表演的名单发下来,江言的位置被金丞代替。
金丞拿着热乎乎的A4纸,原本想去找江言聊聊,这次我先来,明年你再来嘛,结果那孙子看见自己就闪避!
一直到晚训结束,金丞都没逮住他,从道馆找到田径场,再到健身楼,都没有。
终于回宿舍了,金丞一进401就看到刚从浴室出来的江言。浴巾裹着下半身,上半身挂着透明水珠,全身都洗粉了。头发吹得半干,慵懒地散开,脸上的潮红更明显,像刚刚一个人偷偷在浴室里嗨完。
结果他看了一眼金丞,扭头上床了。
一个字都没说。
不是,你给我装什么深沉呢?我哪儿惹着你了?金丞的气不打一处来,连鞋都没脱,跟着他一起爬上铺。江言刚上去,还没跪稳,腿下的床剧烈摇晃。他回过身,被飞扑而来的人压在床上,只能顺势往枕头上倒。
你再装?金丞双腿分开,跨坐在他的胯骨上。
“你有完没完?闹情绪也闹够了吧!”他用两只手压着江言的肩膀,“别人在网上把我拉黑拉白的,你现实里也玩儿这套?怎么,我金丞是什么很贱的黑白无常吗!”
江言半分钟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
“张嘴!”金丞逼他开口。
江言只好无奈地张嘴:“你把我浴巾坐掉了。”
什么?金丞低头一瞧,自己就坐在他什么都没盖的胯骨上。
好家伙!这什么b动静?
于是金丞连忙抬起屁股。
不得了了,这下动静更明显。金丞一下子联想到了墨西哥烤肉,那么多肉被铁签子顶着,想吃的时候往下片一片。
“你怎么……”金丞顿了顿,悬在上头,“你怎么这么干净?”
“不行么?”江言反问。
“没有不行,就是……比他们都干净。”金丞认真评价,“你这是……白……虎?”
“和谁们比?你说清楚。”江言按了下蓝痣,就好像这里是他的开关,开始唤醒理智。
金丞不说了,而是胡乱地揪住浴巾一角,拽过来,小心翼翼给江言盖好:“别说话……”
江言将手放下了:“和谁们比?周高寒?刚才让我张嘴说话的人是你,现在让我别说话的人也是你,金丞,你做人的底线呢?”
“嘘,我没底线。”金丞将食指竖直,压在嘴唇上,怎么又是周高寒,周高寒是把江言的快乐老家给捅了吗?随即又开始兴师问罪,“你今天干嘛不理我?”
“我想理谁就理谁。”江言将浴巾往上拽了拽。
“行了别藏了,就那么几块腹肌有什么好藏?我是馋你身子还是馋你脸了?”金丞说。
江言仍旧把浴巾往上拽:“你今天缺练3小时,明天记得加上。”